在外公那个漫山梨花的村庄,很多高寿老人都知道他们村有个诰命夫人。诰命夫人说的是外公的母亲,我们孙辈尊称为老太君。我童年时代是在外公家度过的,那时候老太君已有90岁高龄,头发花白口齿却十分伶俐。我曾问过外公,老太君这“诰命夫人”的来由。 记得外公说:他的父亲在迈入壮年之际考取了前清新科状元之位,这也是梨花村数百年以来第一件可使族人们长脸的大事,就连外公的母亲也被朝廷封为诰命夫人。不幸的是,就在状元的官轿离村数十里的一处山脚下,新科状元连同轿夫等人被一伙山贼拦截砍死……后面的事不知详情,但也能猜到老太君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她虽有诰命夫人的俸禄可以领取,但一个寡妇独自带大几个小孩,其中的心酸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的。 外公是家里的幺儿,他娶了贤惠的外婆,和外婆养育了三男两女。等我的妈妈生下我,并把我托付在外公家上小学时,这时候天下已太平多时。老太君一家就像一棵茂盛的大树,子孙满堂,其乐融融。 我10岁那年,是老太君91岁大寿。我清晰地记得一向身体健硕的老太君突然在那一年病倒了。老太君虚弱地躺在赤红的桃木床上,床前围满了子子孙孙。 “续寿……续寿……”老太君干瘪的嘴巴一翕一合,老太君的三儿子一声令下(大儿子与二儿子已经过世),全家人行动起来。外公用一条长布扎成一朵大白花挂在堂前,我大舅把刚砍回来的翠绿的松柏枝叶扎成一束一束的挂在大门的两侧,族人们帮忙把一口乌黑的棺材抬到大堂中间……这样大堂就布置成了一个灵堂。 老太君生日那天,我见到老太君活生生地被抬进了棺材里面,棺材被盖住了半截,族里的一些民间乐手在棺材前演奏起悲哀的民乐。我当时很害怕,紧紧地跟在外公背后寸步不离。外公那时候正在给一个纸人描相。他画的是老太君的模样,黑色的墨汁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纸人画好吹干后,就放在老太君躺的那口棺材盖板上,老太君睡下边,纸人睡上边。看了那场景,我手心被汗浸了个透湿。 小孩子的好奇心是越害怕越想看个究竟。外公把村子里面所有的公鸡都关在一个偏房里,屋里的灯泡也换了个大瓦数的,窗户用白纸贴了一层又一层。外公说是为了让公鸡区分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防止它半夜打鸣吓走鬼差。 入夜后,家里全部的孝子贤孙跪在堂前啼哭,好像老太君真的已经过世了。快到半夜时分,跪着的人都退到各自的房间里去睡了。我睡意全无,总觉得晚上要发生点什么。趁外公不注意,我从床上溜下来,躲在门背后,从门板中间的缝隙窥视着大堂里的一切。 灵堂里两盏煤油灯一左一右地放在搁置棺材的长凳上,豆大的黄色火焰在穿堂风中一闪一闪的,像突然间就要熄灭的样子,尤其是棺材上的那个纸人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此刻灵堂里静悄悄的。我打了个哈欠,睡意慢慢袭来。突然,堂前的木门“吱呀”了一声。我打了个寒战,眼睛盯直了,只见一阵风从堂外一直刮到堂内,像旋涡一般卷起了地上的纸钱与香烛粉末。风到棺材前就停下来了。我的心冲到了嗓子眼!像是有两只隐形的手在抚摸棺材盖上的纸人,纸人在轻微地颤动,那绝对不是风!凳子上的煤油灯此时燃得正旺,火焰是呈蓝色的!这时旋风再次从地上升起来,绕着棺材转了三圈。火苗在旋风中摇摆不定,快要熄灭时,那纸人“扑”地掉到了地上,同时那股阴风从后门呼啸着出去了。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只感觉大堂里的寒气已经隔着门板渗进了我的房间…… 第二天老太君被人抱出了棺材,她的脸色红润,恢复了生病前的状态。 “续上了!”老太君自个儿笑呵呵地说,“昨夜我知道牛头马面来过了,要唬住他们可真不容易……” 棺材上的纸人续了老太君的命,这一续就是十年。 老太君101岁生日的时候,她所生的子女中只剩下外公和外公的大姐了。我曾问过外公,为什么其他人不可以续寿?外公含糊其词地告诉我:因为老太君是诰命夫人,且她一生悲苦,人生中大半时光都是围着儿女转,儿女们都愿意老太君能续上寿。 那年老太君的恶疾如期而至,她的上下嘴皮微微颤抖着。外公明白她的意思:“续寿!”不过这次由大舅全程操办,外公已经老得走不动啦! 那天我仍然躲在那道门背后,重温童年时代那个恐怖的午夜。没想到恐怖也会像人的年龄一样跟随着岁月的脚步在日益增长。我抱着双膝蹲在地上,等着那股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旋风吹进灵堂。午夜的钟声敲响了12下,堂里的烛火突然往里面倾倒过去,在要熄灭的瞬间又重燃了起来,那股熟悉的旋风在堂前停了下来。 我的眼睛被定格了,背脊上的寒气已经上升到了头顶…… “喔喔喔!”突然,一阵公鸡的啼叫声在灵堂外响起。那股阴风像某种受到惊吓的动物迅速逃走,凳子上的煤油灯被打翻在地。我看到大舅慌慌张张地掌灯过来,神色焦虑地唠叨着:“坏了坏了,哪来的公鸡打鸣呢?我都数过了,全村的公鸡一只不少被关着的……” 早上,大舅试着把老太君从棺材里抱出来,他的手刚接触到老太君的身体就停住了。过了半晌大舅才脸色苍白地说:“奶奶她走了……” 那年,老太君101岁,是村里第一位百岁老人。那天上午,大舅把房里的公鸡点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摇着头说:“都对数啊!没有逃掉一只公鸡!” 村里的人找遍了小村庄,也没有发现那只在半夜打鸣的公鸡。外婆说:那只公鸡是老太爷变成的,他不想再让老太君打着诰命夫人的名号拿子女的命续自己的阳寿了! ...
五年前,我从师范毕业,分配至我市一乡镇中学──雨水中学任教。雨水镇是本县最大的乡镇,地处南北交通往来必经之路,经济相对而言也比较发达,而且是个千年古镇,至今还留有战国时期的古城墙。 到了学校,我受到师生的热烈欢迎。学校分给我一间单独的房间做为寝室。学生的基础较差,但都很用功,其中最用功的要算尤蓉了,她是我的课代表,学习特别用功,人也很漂亮乖巧。我很喜欢她,经常给她补课。 我一般星期五下午没有课,上午十点半上完课,就回县城和家人团聚。 记得一个星期五的上午上完课后,天开始飘着小雨,我抄近道往车站赶。这条小路我曾经走过一次,很快就可以到了。但奇怪的是,这次我怎么都走不到头。我转来转去,转了两个多小时都转不出去。想找个人问问,才发现周围只有几座孤零零的房子,还有几座坟墓,走来走去都是在绕圈。当我走得快筋疲力尽的时候,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我也稀里糊涂地走了出去。走出去我回头看了看,原来我刚才一直在围着坟堆转圈圈! 周日回来时,我约上一个同事一起回来,还是从小路走,很快便回到学校。回到学校后,我对同事说了这件事,他脸色微微有了变化,欲言又止。我急忙追问,他说:“这很正常,雨水以前就被称为邪地,就是因为地形复杂而已。你对这里还不熟悉,迷路是很正常的,以后别一个人走就行。”当时我便心下坦然了,不再想这件事情。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星期二的早晨,传来尤蓉被害的噩耗。因为前一天晚上她还在我寝室里补课,她回家时天有些晚了,我让她留下来,她说她父母会着急的,我便没有挽留。在路上,她碰到了坏人,她被糟蹋并杀害了。听看到她尸体的人说,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出恐惧的神色,身边还有我借给她的参考书。 她的父亲尤福得知消息后,本来已花白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他来学校拿尤蓉的遗物时,我见到了他。本想安慰他一下,但见他的神情已木然,一言不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尤蓉的死和我多少有点关系,要是我不给她补课的话,或者把她留下来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她的父母虽没追究学校和我的责任,师生们也没说我什么,但我总觉得他们看我的眼光有些异样。 我受不了他们的眼光,决定搬出去住。在学校门口有一户人家,两层小楼,三代同堂,他们还养了条狗,狗看到我还算客气。我们都姓曲,这使我们都很高兴。他们说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住人了更好。我要给钱,可他们坚决不要,说我只要有时间的话给他们家的孙子补补英语就行,我一口答应下来。我在二楼找到一间房子,挺宽敞的,稍微打扫一下就搬进来了。 现在我只上课吃饭时去学校,一下课便回到自己的“家”里,在屋里备课,批改作业。他们家的人都很和善,爷爷话很少,奶奶在院子里种了一些瓜果蔬菜,儿子开出租,媳妇在镇上开了一间服装店,孙子小明也很乖。这一家过的日子很是滋润富足。每当家里做点好吃的就给我端过来。 尤蓉被害的案子很快就破了,凶手是附近张屠夫的儿子。张屠夫早已不杀猪了,家里盖起了五层楼,但惟—的儿子却不学好,偷鸡摸狗,惹是生非。听说张屠夫和尤福还是拜把子兄弟,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我的心情刚平静下来,但好景不长,很快又出事了:学校里两个学生偷偷溜出来,跑到附近的深潭里游泳,结果双双溺死。学生家长到学校里闹个不停,校长被撤职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久,一位妇女骑自行车撞在了树上,竟然撞死了;一孽子砍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半月后,两辆卡车将一人活活夹死…… 小镇人开始惶惶不安,甚至传出谣言:雨水本来就是个邪地,有位公主死在这里,现在公主开始招人来伺候她了。每隔半个月就来抓一次人。我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我算了一下日期,的确是隔半月左右。 这天下晚自习回去,我老远就听到房主的儿子儿媳房间传来打骂哭叫声。我忙冲进去,—进门就闻到刺鼻的酒味。只见儿子和媳妇打成一团,孙子小明在一边哭喊。我冲上去拉他们,小明反应过来,也帮着我把他父亲拉开了。不过他们挣脱了又纠缠到了一起。幸好这时两位老人回来了,才把他们拉开。原来儿子小曲喝多了去打牌输了便回来打老婆。别人家务事不宜多问,我赶紧上楼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天天听到他们的屋子传来打骂声,有一次媳妇竟然躲在厕所里喝农药,恰巧被我看到了才幸免于难。这段日子曲奶奶的话也少了,曲爷爷更一言不发,有时我竟觉得他好像在偷偷地观察我。 这天,我刚进屋,曲爷爷就让我去他的屋里。我很奇怪,但还是跟进去了。他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鞋盒,又从鞋盒里拿出一团布,打开布,只见里面是一个红色的手镯。他拿着手镯问我:“最近镇上发生的事你都知道吧?”“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和这镯子有关。”他看着我,见我一脸疑惑,便叹了口气说,“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是我亲身经历的……” 十年前的一天,尤老大和张屠夫来到了曲爷爷家。原来,他们俩在附近的水潭里发现了一个洞穴,他们认定里面藏着什么宝贝。他们需要曲爷爷的帮助,因为曲爷爷的水性是全镇数一数二的。曲爷爷经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再加上家里当时也挺困难的,便随他们去了。 夜里,他们悄悄地潜下水,顺着堤岸,在水下大约六七米的地方,找到水流最缓处,摸到了一块长满了青苔的巨石。三人合力推开了石头,里面露出一个洞穴。三人打开早已包在油纸布里的手电,竟然发现里面是斜向右前方的台阶。他们顺着台阶向前走,水越来越少了,岩壁也变得干燥起来,最后三人到达了一间石屋。石屋中间摆着一副棺材,周围有几堆白骨。他们打开棺材的盖子,见里面躺着一具女尸。女尸头发还完好,身体已风干,衣服一碰就化成灰烬。尸体旁有许多的珠宝首饰。尤老大和张屠夫上去就抢,曲爷爷害怕那女尸及白骨,没敢上前。张屠夫怕他告密,把一个从女尸手腕上取下来的手镯硬塞给了他。 回来后,尤老大和张屠夫两人把东西偷偷卖了,很快便发财了。曲爷爷不敢拿出手镯,把它埋在了院子里。 谁知道,三个月前,曲奶奶挖菜地时,那手镯竟然被狗刨了出来。曲奶奶拿给曲爷爷看,曲爷爷忙说是个假的,奶奶便没多想就让他扔了。爷爷见十年过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就没有再埋了它,自己收了起来。只是自己常常一个人偷偷拿出来观赏。奇的是,他发现这个手镯会变色,慢慢变红,等它红得似乎要滴血时,又突然褪色,再慢慢变红,周而复始。 一开始,爷爷知道这是个宝物,但当他听到别人说,镇上每半个月就死人时,才突然想起,每半个月,手镯就红一次。于是他留意了一下,当手镯最红的时候,总是要发生事情。他震惊不已,心里很害怕,更怕家人发现这个秘密。 现在手镯又红了,曲爷爷把手镯递给我,只见红似鲜血。 “还有两天,我预感到儿子媳妇要出事了。我死不足惜,他们一出事这个家就完了。”老人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可能和我们家有缘吧。我把事情告诉你,或许会有救。”说完他期望又绝望地看着我。 我该怎么办?当时怎么不学算命、八卦捉鬼什么的?学英语有什么用?我冥思苦想毫无头绪,只有先看看该镇的历史了。 我到了县文化馆,查该县的县志,竟然发现了一件古代的事。 宋朝末年,金人进攻大宋。金国一位公主随军来到了该县,不慎被埋伏的散兵杀死。金人随后在该县进行了一场屠杀,并把公主埋在当地,搜刮了当地富人的金银首饰来陪葬。他们原定等拿下大宋后,再回国隆重安葬公主,但后来金国又被蒙古人击败了,迁墓之事无法实施。 我就此事询问了馆长,他说,后人并没有找到金国公主的坟墓,所以这传说未必是真。 我问馆长有没有什么首饰之类的介绍,他给了我一本发黄页码不全的书《灵器怪谈》。这本书是清朝无名氏编撰的。在上面我找到了一篇文章介绍“悲喜镯”的文章,说这个镯子是春秋时期一名匠人制作的,随着时间变化会变色,色如鲜血。如果谁得到它,如果不让它见光,就可保佑主人。否则的话,镯子每隔半月便要吸一次血,对主人也会产生伤害。 “悲喜镯”历代由皇家密封收藏,宋后下落不明。 我不知道手镯怎么到了公主的手中,我想会不会是这样:宋朝当时准备了很多珍奇异宝向金求和,会不会悲喜镯也在其中? 第二天,我坐上了回雨水的车,中途有一背着布袋子的老人拦车,上来后却没钱买票。司机要赶他下去,我以为他是乞丐,便帮他把钱付了。老人向我道谢后坐在我的身边,打量了我一下,便问我是否遇到难事,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老人说:“我俩有缘,你带我去吧。”我觉得老人不似平常人,就带他回到了曲爷爷家。曲爷爷正在暗自垂泪,儿子媳妇仍在吵架。他毫不关心,好像与他无关似的。我正要把老人介绍给曲爷爷,老人抢着说:“我看贵宅数日之内要有血光之灾。”曲爷爷一听这话,“扑通”跪在老人的面前叩头道:“请先生救命,我愿拿我的命来还债。” “你把来龙去脉给我说说吧。” 曲爷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又把手镯拿给老人,我又把我在文化馆看到的东西告诉了他。他沉吟了半晌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只能试试了。你带我去潭边看看吧。” 到了潭边,曲爷爷把下水的地方指给我们看,并把在水里后来怎么走的,在陆地上演示了一番,下面墓地的位置竟然正对着我当初迷路的小道,我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 回到潭边,老人拿出了手镯,对着空中小声念了几句话,又从他的布袋子里拿出了一张符,烧着了围着手镯绕了一圈,然后把手镯交给爷爷,让他扔下水去。爷爷的手颤抖着,将手镯丢到了水里。手镯在水面上打了个漂,慢慢地沉了下去,水的颜色由清变红,好久才慢慢散去。 我们谢过了老人,老人说:“环环相报,我救不了你。”说完就走了。 我们回去后,老人的儿子儿媳已不吵了。 第二天,他们手挽手地出来了。 谁知半月后,曲爷爷去世了。 一年后,我调回了县城。这件事情一直埋在我的心底,对谁也没说过。 前几天,雨水的同事给我打了个电话,谈起了过去的一些人和事后。他突然说:“你知道吗?在深潭里发现了一个古墓,被盗过了。”我说:“我早就知道了。”不等他问便挂了电话。 真相大白了,我也可以公开这个秘密了,所以我写了这个故事,读者也可以把它当作虚构的小说看。 ...
杨子沫前胸有一块云形的浅红暗痣,衬着粉嫩的脖颈,别有一番妖娆妩媚的味道。要不是新来的总经理林帆总往她脖颈瞧,她才不会想用一挂项链遮住它呢。 林帆长得并不讨厌,而且还蛮潇洒英俊的。可子沫一看到他,就没来由地心慌,索性见了他就躲。 这天,子沫赶着做一个设计方案,走得晚了些,刚走出办公大楼,一辆宝马轿车唰地停在她前面,林帆摇下车门,笑嘻嘻地说:“总算有机会做一回护花使者,快上车!” 子沫脸红红的,小声说了句谢谢,打开车门正准备上,却看到歧风招着手往这边赶。林帆一把把她拽上车,一踩油门,车唰地从歧风身边开过去。 子沫透过窗户看见歧风怨毒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那眼神,说不出的阴冷,让子沫心里一阵发寒。怪不得公司的人说,歧风在追求林帆,看来所言不虚。 心里有了歧风的影子,子沫和林帆的第一次约会并不愉快。子沫下车时,林帆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首饰盒,表情复杂地交到子沫手里,告诉她,这是唯一适合她的。 子沫回家后,打开首饰盒,是一挂莲花玉饰,挂在颈上,和胸前的云形红痣相和,莲花依云,袅袅玉立,竟有说不出的美丽,把她自己都看痴了。镜中闪出林帆的影子,他痴迷地看着子沫说,三千宠爱,朕独爱你一人。子沫想笑,刚想回嘴说,什么朕不朕的,你把自己当皇上了?一转眼,却看到林帆身穿明黄长袍,海牙滚边,龙袍玉带,可不是天子嘛? 再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换了一身明艳的宫装,子沫一阵恍惚,脑子里有了非同寻常的记忆。林帆拿起一管碧绿莹透的长箫,子沫起身和着箫曲,轻旋舞步。箫音绕梁,妙姿天成。一曲舞毕,子沫一个滑步,一个左旋,轻巧地斜倚在林帆的怀里。 正自缠绵,侍女小莲急匆匆跑来,说:“菊妃娘娘不知吃了什么,呕得厉害,菊苑的公公怕有闪失,让禀报皇上知道。” 林帆眉头一锁,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子沫从林帆怀里挣脱,冲林帆展颜一笑说:“菊妃妹妹来的日子短,万事还不适应,皇上还是看看去吧。”林帆深深看了子沫一眼,笑着说:“也好。” 小莲看林帆走远,冲子沫抱怨道:“娘娘也太好性子了,菊妃自以为有个大将军哥哥,一副狐媚子相,事事占先儿,我看她就要爬到娘娘头上去了。”小莲是子沫陪过来的丫头,情如姊妹,说话从不避讳。 子沫嗔了她一眼,说:“就你这嘴不饶人。” 正说着,菊妃遣人送来一盒白脂凝香玉露膏,说是美容养颜的佳品,是从高丽带来的,不敢专用,转赠娘娘。子沫旋开盖,满屋子清洌的香气,粉红的膏体抹在脸上,更增添了明艳的美丽。 小莲看子沫一副满足的样子,咽下了到嘴边的担心。 子沫愈来愈明艳照人,可林帆看子沫的眼光却失了往日的温度,来宫里的日子也越来越短,让子沫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子沫正倚着美人枕休息,听人禀报说菊妃娘娘来了。刚站直了身子,就看到菊妃满面春风地飘了进来。 “我有了他的孩子。”菊妃挑衅似的微笑着。 子沫心头猛地一颤,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勉强说道:“是吗?恭喜你了。”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喜欢你了吗?”菊妃恶毒地看着子沫,“是因为那盒高丽美容膏。” 子沫心头迷茫一片,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菊妃看着无辜的子沫,哈哈大笑起来,说:“云娘娘,你真是傻得可爱,你不知道通敌叛国是什么罪吗?你父亲是当朝国丈,野心勃勃,勾结外敌,本来皇上还有疑虑,可你偏偏收了我的高丽美容膏,再加上我哥哥的多方布局,才让皇上下决心杀了你家满门,只是皇上顾念当初的情意,才封锁消息,让你逃脱了这次灾难。”子沫心如裂帛般扯得生疼,她不相信地看着菊妃,问:“你为什么要这样?”菊妃恶狠狠地瞪着子沫,“你问我为什么这样?我爱皇上,我不能让他爱上别的女人!” 子沫惨然一笑,“你以为他还爱我吗?爱我怎么会疑我,怨我,杀我全家?”话锋一转,柳眉倒竖,骂道:“恶妃以一己之私荼毒人命,我要你为我父母陪葬!”说完,一头向菊妃撞去。菊妃一边躲着,一边大喊救命。 正自忙乱,但听一声冷冷的断喝:“皇后,你令朕太失望了!”不知什么时候,林帆已来到殿堂。 菊妃满面泪痕地靠在林帆的身上,怯怯地说:“不关娘娘的事,是我身子沉。久未向娘娘请安,才惹皇后娘娘生那么大的气,都是我的不好!” 子沫气得花枝乱颤,指着菊妃怒道:“奸妃颠倒是非,污我清白,害我全家,我岂能容你!” “是么?”林帆眼底陡生愤怒的火焰,冷冷说道:“要不是歧风替你说尽好言,你以为依你父亲的罪责,你真的能独善其身吗?” 啊,子沫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歧风,恍惚看到歧风眼角扯过一丝嘲讽的冷笑,瞬间又恢复娇弱不胜衣的可怜样子,慢慢移到子沫跟前,扯着她的衣袖,娇滴滴地喊着:“姐姐,恕罪!”子沫嫌恶地一抖膀子,歧风一个趔趄,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一下摔倒在地上。 林帆冲上来,骂道:“不知好歹的贱人!”举起巴掌狠狠向子沫脸上抽去。 子沫呆住了,她不相信地看着林帆,直到小莲惊叫着拿一张帕子揩她嘴角流下的血,她才回过神来,看着林帆惨然笑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君既疑我,妾唯以死明志了。”说完,摘下头上金钗,狠狠向咽喉刺去。一抹血红在颈间洇染开来,打湿了颈间的彩云玉饰。子沫在魂归离恨天时,隐隐看到歧风嘴角的笑意和恶毒的咒语:风是云的魔障,生生世世,世世生生。 “啊!”子沫大叫一声,醒来才觉是南柯一梦,下意识摸摸脖子,依稀还有丝丝的刺痛。这时,子沫发现,颈间的莲花玉饰正发着幽幽的粉光,五彩祥云也有了生命似的,冉冉飘动,半刻之后,华光渐渐内敛,一切恢复如初。子沫不可置信地狠掐了一下,疼得差点儿跳起来,才相信,这次真的不是梦。 子沫入魔般呆呆盯着莲花玉饰,脑子里回放着刚做的梦,歧风恶毒的咒语一遍遍在耳边回旋,让她一阵阵心惊肉跳。周易记载:阴生阳,阳化阴;阴阳相辅相成、互为根气、共命运、共呼吸;更有前世修今世,今世修来世,因果循环的理论。难道自己和林帆歧风之间也有不可化解的夙愿?这挂莲花玉饰是在警示自己不要重蹈覆辙的吗?子沫越想越有道理,也没有心情再睡,爬起来洋洋洒洒写了一封辞职信。第二天一早,就到总经理室,把辞呈递给了林帆。 林帆愕然地看着一脸憔悴的子沫,眉间有一抹心痛,他沉思了半晌,忽然问道:“子沫,你也知道我们的故事了么?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逃避。” 子沫一愣,她呆呆地看着林帆走到她的跟前,从颈上取下那挂莲花玉饰:“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从这挂玉饰这里,我知道了纠葛三世的过往。”子沫原是忘忧湖上的祥云,林帆是忘忧湖畔的紫竹,千年的修行,千年的相濡以沫,彼此暗生情愫。他们的恋情让一向视感情为儿戏的歧风不屑,他和两人约定,如果历经两世情劫,两人能痴心不改,他就放弃追逐子沫,给两人一个自由的世界。为了摆脱风是云的魔障的宿命,两人答应下来。可红尘一劫,毁于歧风的多般破坏,再世为人,要不是莲花玉饰,他和子沫又差点儿失之交臂。说到这里,林帆伸出双臂紧紧拥住子沫说:“这一世,我无论如何是不会让你再走脱的了!” 子沫手攥着玉饰,眼里泛出幸福的泪花,就在昨夜,她忽然想起林帆绝不会无缘无故相赠玉饰,想必他已经知道了过去的故事,她就是想用辞职,逼迫林帆快点吐露真情,三千年的等待,时间太长太长了,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帆,我给你买的早点!”随着娇滴滴的一声轻唤,歧风端着一杯咖啡和早点走了过来。正看到两人热情的拥吻,气得脸色煞白,脚一跺,恨恨地摔门而去。 子沫觉得脖颈一松,颈间的玉挂在胸前慢慢淡化,她看到了一个影子,前世的小莲,三千年前忘忧湖里的莲花,她曾用仙露浇灌过它。 ...
天上的王母在花园里赏花,不小心被月季花的枝刺扎了下,血流到一颗月季花上。一天天上刮起了大风将这颗月季花上一颗小小的种子刮落人间。 李生头脑不聪颖但十分善良耿直,苦读二十年混了个大学毕业,然而一无是处上了一两年班就下岗了,在社会还经常被人愚弄。李生种的一株月季死了让他伤心不已,过两天他竟然发现花盆里长出了月季花的苗子让他高兴不已,为它浇水施肥百般呵护,月季长得飞快一个月就有花蕾了茎枝高挑修长,很是美丽。这天李生照常为她浇水,突然花蕾动了两下就已肉眼能看见速度绽放了,李生很是惊奇。花开得鲜艳芬芳,美丽动人,而且还十分的巨大,令他更为惊奇的是花心里面竟然长了一个小人儿。李生仔细端详小人儿只见她眼睛闭起来,穿着一身粉红的衣服和花色一样,小巧玲珑,小嘴樱红,煞是好看好玩,心想花竟然开的像小人儿很是奇怪。突然间她把眼睛睁了开,这把李生吓得向后摔了跤,这把她乐坏了,笑得咯咯的声音很小,李生看着她奕奕有神的眼睛,和像雪一样的浩齿,美丽动人竟让李生不如何是好,坐在那发呆。只见那小人儿活泼的从花里跳到叶子上一步一步跳到地上,走到李生面前又跳到他的身上,然后天真烂漫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很小让人听到很是觉得娇声娇气的。“李生。”李生怯怯的说。李生问她为什么会从他的月季花会开出她来,又问她从何而来。小花儿一五一十说给他,原来花人儿就是从天上飘下来的那粒种子,因沾上灵气所以长出小人来,李生真没想到他竟然会遇到这天下奇事。李生又问到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没有名字,李生想了想说你从月季花出来就把她取名为“月季”。 李生和月季相处十分欢快,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李生天天把月季捧在手心里玩耍,月季十分好动活泼有时还为他跳段舞,舞姿十分美丽。有时还带她去买菜去逛商场,李生为了不让人发现把她放在包里,在包上留下一个小洞,好让她观看这大千世界。就一点让他十分烦恼,就是在吃饭的时候没有月季的适合的碗筷,只能让李生喂她,她吃的也少的十分可怜,两人在一起过十分愉快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 一天他和月季在散步,忽然看到前面围了群人,里面还有争吵,李生就上前看看什么情况。只见一辆豪华轿车把一骑自行车撞了,轿车司机撞了人还十分嚣张大肆辱骂被撞的人,争吵着那司机竟然还上去动手打人,围观的群众只是指指点点说那司机不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制止。看不下去李生上去制止,司机怒说:“怎么,想当好汉?知道车上坐的是谁吗?他可是我们市里的高~官你敢和他斗吗?”李生笑笑说:“哦,原来狗仗人势。”那司机一听便火冒三丈大喝:“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今天让让你看看厉害。”说完对李生大大出手,李生也不甘示弱出手反击,围观的群众只是多了些,却没一人上前帮忙和制止。车上的高~官看了就打了个电话,很快警车来了把李生抓走了,他在被抓过程中不慎包摔地上了。包被这位车上打电话的高~官捡去了,他名叫周福,原来包摔在地上月季被他看到。而李生被已殴打公职人员,和以前他老上网写文章揭露周福的高~官的诬告,双罪并罚而入了狱,还被狱警殴打。 月季被带到十分豪华的别墅,周官天天猥琐的看着她,看这小巧可爱的月季,说月季的美貌是他见过最美丽女子对她百般的好,说要娶她,月季天天闷闷不乐满脸忧容。这下可急坏了周福,问她怎么样才能开心,月季说带他见李生,周官为哄小人儿开心只好带她去见李生。 在探监室他们两才得以相见,只见李生满身是伤青一块紫一块,月季从她亮闪闪的眼睛流下了眼泪流过她小巧玲珑的脸庞,对周官说她要和李生单独说几句话,周官只得闷闷不乐出去了。月季站在桌子上哭着脸对李生说,你怎么伤成这般模样,难道就没有办法治他罪吗?李生苦笑着说官官相护怎已治他罪了。月季愤忿的说难倒就没有王法了,李生又说王法是要人去裁决的,所以王法只对平民百姓但对那些权势的人一点用都没有,说白了就是用来欺负平民百姓的。月季哀痛的抚摸这李生伤痛的脸说她会救他的,说完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了。 回去月季对周福说,只要他放了李生就答应嫁给他,周官听了很高兴马上放了李生还把他妻子给休了,又专门为月季定做了套婚纱,在他豪华别墅里做了一个小别墅里面床家具应有尽有。月季和周福结婚大摆喜宴,婚宴只见新郎却不见新娘。婚宴结束周福来到屋子用手把月季捧到床上让月季睡在他旁边。 李生回去得知周福霸占月季,便到处大肆喧闹,在网发表文章说周福罪过。周福得知怕闹出事情就又把他抓回监狱。月季得知叫周福放了李生,他却说:“夫人啊!放了他又会到处喧闹的在牢里会好好照顾他的。”然而月季却一心想救李生却苦无方法,只得让周福变本加厉希望有人能惩戒他,说她喜欢钱让周福什么钱什么都贪,周福本来就喜欢钱也为讨好老婆就变得贪心不足使命的贪。这下就得罪了他的上司了有时把他上司该贪的钱也贪去了,但碍于关系较好只能警告他。一天这位上司到周福家做客问周福怎么不见他老婆,周福能只能说去亲戚家了,其实月季就在卧室。周福有事出去,月季便从卧室里跑出来,这位上司一看月季小巧玲珑,煞是美丽可爱喜欢得不得了。月季对他说只要治了周福的罪她就答应嫁给他。这位大官听到高兴得不得了马上答应了月季。回去马上查了周福满满的一大堆罪状,治了周福的罪,李生得已从牢里出来。 但是秋季已来,月季逐渐脱水,皮肤变得都皱了起来干燥无比,像一颗种子,当然那位周福的上司也不敢娶她了,这把李生高兴得不得了。她就跟李生来到家中,月季对李生说他时日无多,很快就会变成种子了希望他好好照顾自己,又说她变成种子让李生吃了这样他就会变得聪颖过人,做什么都财源滚滚会变得很富有。过了两天月季真的就变成一寸大小的种子,李生很是痛苦回忆着月季说得话,但他不愿做商人和世人同流合污,就把种子种上,过了很多年他的屋前已是一大片月季,他一直陪着月季,每年月季开得灿烂无比吸引不少游客来观光。 李生一辈子孤苦伶仃穷困潦倒过完了这一生。 ...
推开木窗,月亮正在桥楼的屋顶上,张着一张没有温度的、虚假的笑脸。水巷向远处铺展过去,水雾中的白墙黑瓦都不甚分明,黑影幢幢,如无数鬼魅蛰伏,伺机而动。一些夜游的木船还没有回来,周庄女子的吴歌小唱,在清凉孤独的夜里愈加显得孤独清凉。 我的心一片冰冷。 我端起酒杯──我已经端不稳杯子。这是最后一杯“十月白”。我不知道楼下水巷的水有多深,但我相信八两酒下肚之后,我会在朦朦胧胧中躺进水乡泽国里。 我不会再起来了。我相信今晚能在周庄与世诀别,是一种缘!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爬向了窗台…… 我往下坠,我的脚踩到了水,但水就像席梦思一般,我的身子又被弹上了一些。一个老人拽住我的胳膊。我被他扯着手,稀里糊涂地走。 我们走进了一个宅子,我看见门楣上挂着沈厅的牌子。 “这是阿婆茶,请吃。”老人坐定,向我示意。 “年纪轻轻,为什么轻生?” “想听我的故事?” “想听。” “告诉你也无妨。我三十五岁,年纪不轻了。为了房子、车子、妻子,我将我所有的积蓄五十万投入股市。一个月,我的股值已经到了一百多万,眼见得已经梦想成真,可不想一夜之间,股市狂跌,我变成了一个穷光蛋,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所以你想到了死。你为什么要来周庄死呢?” “我怀揣了仅剩的两万元出门,计划好,当我用光的那一天,就是我离世的一天。我来到周庄,用最后的钱买了一斤酒,那是我的壮行酒。” “嗯,有想法。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说吧。“ ”元朝末年,吾乃江南首富,田产遍布天下,资产无数。明洪武六年,京城重建,国库匮乏,吾献白金千锭,黄金万两,并代帝犒劳三军。不想,因此得罪帝王,被充军云南,女婿亦被流放,最可怜吾五子相继被害。因此,家道江河日下,一蹶不振。“ ”你说,我该不该自杀?“ ”你自杀了吗?“ ”没有。“ ”后来呢?“ ”后来,洪武十九年,吾兄连坐,吾孙亦未能幸免,困死狱中。“ ”还有,吾死后七年,妻女尽诛,婿家满门抄斩。“ ”所以你自杀了。“ ”不,我活了八十八岁,应该叫寿终正寝吧。“ ”你是……“ ”是的,我是沈万山。“ ”你!“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个人怎么会知道他死后的事! 我扶着板壁爬起来,把头搁在窗台上。此时,酒劲已经退去了大半,左右望望,沈万山已经不知去向。 我看见坐着的月亮站起来了,月光异常明亮,水巷的雾气如纱似幔,月光照着,隐隐约约间,如在梦里幻里。不声不响时,远远近近,错错落落的窗格子漏出点点温暖的灯光,水波金光闪闪、银光闪闪。此时的周庄、此时的夜,像一首意蕴深重的千年宋词,一行行写在水做的纸里。好想品一盏茶呀,与这无穷的意境唱和! 我竟然沉醉了! 第二天,我朝沈万山的铜像深深一揖,然后,背起了回家的行囊。 ...
刘祥最近被自己的梦困住了,这些梦基本都是一个场景:母亲穿着破旧的棉袄,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眉头紧皱,眼窝里还有泪意。 醒来后,刘祥更加难过,看来梦中的母亲一定是遇到难事了。可梦毕竟是梦,如今他和母亲已是阴阳两隔,纵使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梦里的事给解决了啊。 这天,刘祥偶然听说有一个高档催眠会所,叫“圆梦空间”,能模仿出人的梦境,然后把人带到其中,去圆一些自己特别想圆的梦,但收费颇高。刘祥忙不迭地找到那家催眠会所,把自己反复梦到的场景跟催眠师说了下。 催眠师详细问了他老家的布局和母亲的长相,然后在电脑上操作起来,并再三叮嘱,他和母亲在梦里相遇的时间很短,很珍贵,要尽快弄清楚她不开心的原因。 此时,刘祥已迫不及待地躺到床上。催眠师把刘祥推到梦境空间的机器中…… 刘祥一睁眼,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老家门前,他赶紧推门进屋,发现母亲正像自己梦到的那样,正眉头紧锁地坐在床边,他眼圈一红,泪珠滚落出来。 母亲先是一惊,接着一喜,立刻迎上来问道:“儿啊,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了,我还以为你又不回来了呢。”刘祥哽咽道:“妈,我回来晚了,儿不孝啊!” 母亲开心地拉住刘祥的手,说:“儿啊,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这就给你做好吃的,你最喜欢吃的。”说着,就要开门往外走。 刘祥见状,赶紧拉住母亲:“妈,我不饿,我这次回来,就是着急想问你个事……” 母亲笑得更开心了:“儿啊,我今年特意给你留了好吃的,你等着……”说着,又要往外走。 刘祥心想,时间本来就紧,如果母亲这一出去,再回来做饭,时间肯定不够了,他连忙拉住母亲说:“妈,我真不饿,我现在真的想问你一件事。我刚才进屋,见你坐在那里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烦心的事啊。” 母亲笑道:“我高兴着呢,刚才就是想你了。好了,我去院子里拿点东西做饭给你吃。” 刘祥着急了:“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时间紧,就怕您在家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所以,如果有啥不开心的,一定要告诉我。” 母亲有些不高兴了:“儿啊,这两年咱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你在城里活得也有模有样,我有啥不开心的呢?” 就这样,任凭刘祥怎么问,母亲就是一口回绝。母亲刚走进院子,刘祥就觉得自己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再一睁眼,发现自己身边正站着催眠师。 催眠师问:“问清了吗?” 刘祥沮丧地摇摇头:“大过年的,自己一点年货都没带回去,只是为了问个问题。不行,还得再去梦里一次。” 催眠师告诉刘祥,一个梦境只能进入三次,然后造的这个梦境就再也进不去了,要他考虑周全,再进行催眠。 刘祥赶紧到商场买了一堆年货,又给母亲挑了两件衣服,这才回到圆梦空间。 很快,刘祥在催眠的作用下睡着了,同上次一样,母亲见他回来,依然是先惊后喜,两句话说完,又要出去拿东西做饭。刘祥说不饿,就想陪她聊聊天。谁知,母亲还是不管不顾地要去给他做饭。 几个回合下来,刘祥看到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只想给儿子弄口热饭,实在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推门出去了。 接着,刘祥眼皮一合,再一睁开,又回到了现实中来。 催眠师忙问:“问出来了吗?” 刘祥快要哭了,摇摇头。鬼故事。 催眠师说:“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还要不要再试试?”刘祥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要了。 接着,刘祥认真想了想两次在梦中同母亲见面的场景,母亲执意要给自己做饭,但都受到了自己的阻拦,看来,母亲一定给自己留了什么好吃的,或许,吃一顿热饭,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很快,第三次催眠开始了。刘祥回到梦中,一进门就说:“妈,家里有啥吃的吗?我着急赶回来,一路上没吃饭,饿死了。” 母亲笑逐颜开:“儿啊,可把你盼回来了,就知道你路上没吃饭,我给你备着好吃的呢,我这就去给你做啊!”说完,母亲美滋滋地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母亲顶着一头雪花,拿着一包菜回来了。刘祥一瞅,是五六个拳头大小的娃娃菜,母亲咋会有娃娃菜呢? 母亲来到东厢房,生起火,不大一会儿,端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菜汤。刘祥咬了一口菜,甜滋滋的,好久没吃到这么纯的菜了,他由衷地说了句:“这娃娃菜真好吃!” 母亲更开心了:“儿啊,你真会起名,叫它娃娃菜,这其实是我自己种的白菜。往年你最爱吃白菜心,可家里穷,一年也吃不了几颗,现在日子好了,今年我种了二分地的白菜,就是为了让你过年回来吃上白菜心。” 刘祥这才回味过来,是的,家里穷,自己从小吃了不少白菜,但每次吃白菜心是最开心的,那一口咬下去甜滋软糯的感觉太难忘了。他吃了两颗白菜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母亲咋会留下这么多白菜心呢? 老母亲听刘祥问自己,笑得更开心了:“为了给你留白菜心,我吃了一冬天的白菜帮子和白菜叶,留下了好几十棵白菜心,过年这几天,你就放开吃吧!” 刘祥愣住了,他再也吃不下去了,泪无声地滑落到汤里。母亲见状,呵呵笑了:“儿啊,是不是很好吃啊?饿坏了吧?你看看自己都多大的人了,眼泪还吃出来了。你喜欢吃就行,刚才,我坐在这儿可发愁了……” 刘祥一惊,心说,太好了,母亲自己要说出来了。 果然,母亲娓娓道来:“眼看都腊月二十九了,你还不回来,外面又下着那么大的雪,我估摸着你今年又不回来了。别的我都不怕,就怕这些给你留的白菜心你吃不到。自家种的,多好的东西啊,留着也不容易,这一开春,还不都得蔫了、开花了,多可惜啊。我一直在想,你要是回来了,第一顿饭,我就煮白菜心给我儿子吃……” 听到这里,刘祥几乎要哭出声来了,他想起有一年,因为大雪自己没回去,可之前的秋天,母亲托熟人捎信来告诉他,自己种了许多大白菜,天天浇水,等着他过年回来吃呢。现在,刘祥终于明白了,原来母亲愁眉不展的答案如此简单,又如此重如泰山! 刘祥端起碗,把剩下的白菜心和汤全喝到肚子里,接着,他把碗一推:“妈,这太好吃了,我没吃饱,你再给弄几个吃吃?” 母亲哈哈大笑:“儿啊,就知道你爱吃,看来我今年种这么多白菜种对了,我这就给弄去。”说着,推门出去了。望着老母亲的背影,刘祥觉得温暖极了,幸福极了。 刘祥是带着泪醒来的,催眠师紧张地问:“弄清楚了吗?”刘祥开心地点点头:“弄清楚了。” 催眠师赶紧问:“原因是啥?”刘祥摇摇头:“抱歉,这是我们母子之间的秘密,今生最大的秘密,它只属于我们两人,我不能告诉你。” 这天晚上,刘祥睡梦中再次梦到母亲。这一次,母亲是笑逐颜开的,她正在东厢房,忙活着做那第二碗水煮白菜心。梦中,刘祥再次吃到了那人世间最珍贵、最甜美的白菜心…… ...
清朝嘉庆三年,巨贪和被诛杀。很多年来,和依仗权势,多次暗置大内府库的皇家珍宝。嘉庆皇帝首先整肃皇宫,起用性格刚直的正蓝旗人萨宝箴为内府总管,清点大内府库。考虑到账目太多,萨宝箴一个人难以应付,嘉庆又特下一道圣旨,宣户部度支郎林瀚夫入宫帮忙算账,登记造册。 林瀚夫是有名的“铁算盘”,他的算盘的确是铁的,打得极是精熟,每年全国各地的财赋收入和支出无不经他一手盘算,毫厘不爽!他还是有名的清廉之吏,虽在户部这要害部门做官,家中却一贫如洗。 只说林瀚夫挟着他那把磨得锃亮的铁算盘入了宫,同萨宝箴两人忙了整整七天,终于将大内府库盘点清楚,给了嘉庆一个满意的清单,又主动让守宫侍卫搜了身后,方才弹弹衣冠,挟着铁算盘出了宫,真是“两手空空来,两袖清风走”。嘉庆皇帝大为赞叹,亲赐林瀚夫一面银匾,上有御书“节如松锡”四个墨黑大字,以示表彰。 一个月后,因为朝拜祖庙的需要,嘉庆要佩戴那挂名叫“墨葡萄”的御珠,便命宫使到大内府库去领取。这挂御珠由108颗世所罕见的墨黑珠子组成,晶亮圆润,玲珑剔透,穿在一起恰像一串黑色的葡萄,故名“墨葡萄”。不料宫使找遍整个大内府库,竟怎么也找不到“墨葡萄”了,而在一个月前刚造好的宝册上分明记载着有这挂御珠! 嘉庆皇帝顿时大怒,立命九门提督府属下的京城名捕赵军尧勘察此案。赵军尧内查外调了两个月,茫无头绪。嘉庆不耐烦了:“此案乃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这段时间能接触到‘墨葡萄’的,只有萨宝箴和林瀚夫两人。林瀚夫只在宫内七天,赤身来光身走,根本没有盗宝的可能,而萨宝箴天天进出宫中,定是他监守自盗。更何况作为府库的总管,他本身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罢,他一拍龙案给萨宝箴定了罪,将萨宝箴连同全家男丁一共十三口全绑赴菜市口斩首,萨家女子则全赶往关外发配给“披甲人”为奴!一时间,菜市口鲜血四溅,哭声震天!十三具尸首溜溜地横了一天,直到天黑才有人拉来棺材收尸。收尸的不是别人,恰是刚刚脱了黄马褂、辞职不干的赵军尧…… 这年腊月的一天,北风呼啸,大雪封门,林瀚夫早起上朝。一开门,就见门外雪地里多了个雪堆,拨开雪堆细一看,竟是一个冻僵了的女乞丐。林瀚夫一探她的鼻孔,微微地还有一口气息,便急忙喊来妻子孙氏,将女乞丐抬往屋中,连揉带搓,又熬了一锅姜汤,连灌了三大碗,终于使女乞丐睁开了眼。女乞丐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眉清目秀的,一醒过来就从床上挣扎起来,对着林瀚夫两口子直磕头,自言姓尹叫兰儿,大兴人,父母双亡,在京城沿街乞讨。因多年不曾生育的缘故,孙氏信佛好善,见这尹兰儿着实可怜,便将她收留了下来,权当个小丫环使唤。 尹兰儿感激林瀚夫夫妻的救命之恩,手脚格外勤快,将家中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一晃几年过去,尹兰儿长成了个大姑娘。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何况尹兰儿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哪个男子不是血肉之躯?四十出头的林瀚夫虽说性情古板,但眼前有这么一个青春秀美的姑娘走来晃去,焉能不情思萌动?孙氏不傻,自然看得出丈夫的心思,自己又不曾为林家生下一男半女,正觉对不住丈夫,若是丈夫纳尹兰儿为妾,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孙氏将这个主意对丈夫一说,林瀚夫自然是求之不得。孙氏又把尹兰儿叫来,探她的口气。尹兰儿低头半晌,点了点头说她同意,只是她老家还有个叔叔,此事还须叔叔做主。林瀚夫忙不迭地派人按尹兰儿说的地址向她的叔叔捎话。两天后,尹兰儿的叔叔来到了林家。是个白眉白须、愣头愣脑的庄稼老头儿。一听侄女要给人填房做小,老头儿蒲葵扇般的粗黑大手一伸,张口就要五百两纹银当彩礼。 林瀚夫一听呆住了,口里“咝咝”地直抽冷气。见林瀚夫犹豫,老头儿不屑地一撇嘴,冷笑道:“莫不是嫌要的银子多?你是京城大官佬儿,千儿八百的银子还不是一句话?” 林瀚夫还是嘴巴紧抿,手指头却在大衣襟上来回直拨拉——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心里在打“算盘”呢。 “看来你不情愿,俺也不勉强。侄女儿,咱走人!”老头儿牵了尹兰儿的手就要走。林瀚夫干咽两口唾沫,一声长叹,挥挥手道:“唉,咱是个清水衙门里的穷官,哪来这么多银子?这事儿,算……算了!把你侄女儿领走吧,给她找个好人家……” 尹兰儿已走到了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孙氏面前,声泪俱下:“我……我不走!我宁愿在林家一辈子,宁愿一文彩礼也不要……” 这下,那老头儿愣了,眼里涌出一层老泪,语无伦次地道:“侄女儿,你……你可不能意气用事!这、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糊涂不得。咱……咱还是离开林家,另……另寻人家……” 尹兰儿却不为所动,老头儿只好唉声叹气地空着手走了。 就这样,一文没花,尹兰儿成了林瀚夫的小妾。不出两年,尹兰儿生下一个又白又胖的儿子,取名林茂迁。林瀚夫喜之不尽。不久,孙氏病故,他便将尹兰儿扶为正室,一家三口和美度日。尹兰儿相夫教子,极是贤惠,邻里无不交口称赞。 没想到过了林茂迁八岁的生日之后,尹兰儿却变了个人似的,格外喜欢打麻将,从东家打到西家,一天到晚不离麻将桌。她自个儿打麻将也就算了,每次还都要带上林茂迁,又手把手地教会了林茂迁打麻将。 林瀚夫对母子俩沉溺于麻将牌极是反对,苦劝尹兰儿悬崖勒马。尹兰儿哪里肯听,斜睨着丈夫冷笑道:“哼,咱这四壁空空的穷家破院有啥好败的?告诉你,你半年的俸禄还不如茂迁半夜麻将赢的银子多呢!以后茂迁成了‘麻将王’,咱还要靠他养老呢!”林瀚夫嘴角抽了几抽,最终什么也没说,叹口气一跺脚走了。 ...
中棋和文炳是很好的朋友,两人在一起无话不谈。他对文炳的大料【修木房子】手艺佩服的五体投地,就是对文炳是“黑无常”专取人的魂魄这事将信将疑,走到一起说起这事就经常抬杠。文炳为了证明自己做的事是真的,也向他说了几件在附近发生死人的事件,比如; 文炳说;“某月某天,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妇女,凌晨三点在铜盆潭摔死”。后来真的应验了。中棋一打听;原来那一天凌晨,那妇女和一行人背着一百斤重粮食走到铜盆潭,要过一个由五根木条做的,桥长不过五尺的小桥。前面先过去了几个人,那妇女刚走到桥中间,木条踩断了一根,她连人带物摔到桥下,当场摔死了。 文炳说;:“某月某天,有个妇女要上吊死的。可是她不会系”阳球花“【上吊的索套】,还要我亲自帮她系好。”不久果真有听到这件事。原来那妇女家境很困难,心里烦躁,两公婆为点小事吵了一架,她万念俱灰,到傍晚的时候她拿起一条牛索,走到山上要上吊,苦于系不好“阳球花”,坐在树下很伤心的哭着,来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其实是鬼】帮他系好索套,让她上吊。 中棋还是不太相信,要求同文炳一起到地狱里看看。文炳没办法,只好答应。几天以后,文炳要押几个魂魄去地狱,就叫中棋趴到自己的肚皮上睡下,中棋按照要求做了。 中棋就和文炳一起押着三个人的魂魄,就像官差押犯人一样。走了好长的路,才到了地狱。大街上有很多肩挑背负的人来来去去,街道两边有很多高楼大厦,有开商店的,有开酒店的,有摆摊的,有小商贩,也有在茶馆喝茶的,在街头斗鸟的,一切和阳间没什么区别,总之非常热闹好玩。他们走到大街最繁华的地段,看见有一个收押犯人的衙门。文炳要进去交差,叫中棋在门口等他,再三嘱咐中棋不要乱走。 文炳办好交接手续以后,出来不见中棋,就满大街到处寻找,找了很久就是不见中棋的影子,他只好一个人先回来了。等文炳醒来以后,见中棋醒不了了,知道大事不妙,心里很着急。一会儿附近有人来说;“某家的母猪六对奶,下了十三只小猪儿”。文炳连忙跑去看看,见有只小猪儿是个花的,在窝边不安走动,不时的尖叫。文炳一看,它就是中棋投的胎。他就立即抓住那小花猪儿,将它摔死在窝旁,自己立即赶到地狱去。到轮回道口找到中棋,看见他在那里傻了,赶紧将他拉了回来。 文炳问中棋;“你怎么去投胎了”?中棋说道;“我看你进去很久还不出来,正想到处走走,看看热闹。恰好来了十几顶八抬轿子,前呼后拥,吹吹打打,好热闹好新鲜,我就跟着他们走了,到了轮回道口,几个官差就把我也推了进去,不久我就自己出来了”。文炳对中棋说道;“人的魂魄到了地狱后,阎王按生前的因果决定投什么样的胎【轮回】,投胎再做人,一路很辛苦,都不愿意去的,官差就用木棒狠狠的打人的屁股,所以你刚出生的时候屁股是绿的。要是谁去投胎做畜生,就用八抬大轿,吹吹打打去欢送”。 这时候,中棋信了。说道;“阴阳一般,也没什么两样啊”。其实,地狱虽然可怕,但是很公道的。要想二世再做人,今生必须做好人;今生为恶过度,来生必定做畜生,最终难免遭千刀万剐。 1987年12月15日搜集整理 讲述;张林乾55岁农民 地点:七甲溪 流传;火七大 2013年7月25日于珠海 二 以前,文炳是当地有名的大料木匠,到了冬天到处帮别人修新屋。他另外一种身份是“黑无常”,为阴间办事,专门抓捕、解押人的魂魄。谁的寿元已尽,阎王将生死簿名单勾了,黑白无常就按照名单去索人魂魄,然后及时的送到阴间。 文炳结婚较晚,第一个就是个儿子,取名叫“神保”,一家人都很喜欢。儿子四五岁时,他不论在那里修起架【指修木房子】,都把儿子带在身边。那个时候人人都困难,吃的不好,穿的也马虎。文炳对这个儿子很上心的,六岁时就给儿子缝了件蓝布袍子,真是羡煞了别人啊。 一年冬天,他在钟家修屋,儿子也去了。早晨天天是“白头霜”,干活的人在用力,还不觉得很冷,他怕“神保”冷,就用木渣在“码场”傍边烧起一堆大火,“神保”和其他几个小孩都在那烤火。文炳很担心“神保”,怕他被火烧伤,眼睛时常看着这几个小孩。没多久,文炳看见“神保”的袍子下摆角烧着了,赶紧跑过去,将火捻灭,衣角边还是燃了拳头大的一个眼,眼周围被火烤黄了一大块。文炳天天忙得不停,一时间没空修补“神保”的衣角。 这栋新屋快要完工的时候,文炳押着几个魂魄送到地狱。他到衙门办完了交接手续后,见时间充裕,就想到大街上玩一会儿。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他正在人群中穿梭,眼睛的余光冷不防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的处闪过。年纪约六岁,身高一米三左右,身穿一件蓝布袍子,下摆衣角边有火烧的大眼和烤焦的黄色印子。文炳没有看清楚小孩的脸相,但是很清楚看到衣角边的那个黄洞。等他醒来后哭了,“儿子的魂魄早就押到地府里去了”。 文炳把地狱看到的事向老婆说了,老婆听到了以后也大哭一场。夫妻商议,让儿子尽可能的吃好穿好,什么都依着他。不到一个月,“神保”就和父母永别了。 1998年8月6日搜集整理 讲述;李大陆43岁农民,会石匠木匠 流传;七家溪 2013年7月23日于珠海 ...
紫鸢小时候住在外婆家,因为便于治疗支气管炎。在本地镇上的医生没有一个能根治这种病。最后经熟人介绍一个江湖郎中,看那郎中尖嘴猴腮,一副猥锁的样子,外人一看就知道是骗吃骗喝的料,可是外婆听信那人的花言巧语,夸夸其谈。结果,外婆就如获至宝,把他当宝养着,每天好酒好肉好鱼地招待。按这个郎中开的药引子,紫鸢吃了几个月也不见好转,但紫鸢的病也没有加重。后来外公瞧出那人虚假的医术,没有什么真本事,便客气地请他走了。 后来,外婆因为做生意,没有多少时间侍候紫鸢,不得已,外婆把她送回家了,剩下的就由她爸妈到处张罗,找药引子了。十一岁那年,在爸妈的努力下,有幸寻到一个医术高明的郎中,在他真心的治疗下,紫鸢终于结束了纠缠多年的病痛。年尾,紫鸢考上镇中学,又再次住在外婆家,外婆家离学校不远,走路才十几分钟,对紫鸢来说,很方便。去学校的路上,途经一个院子,透过那密集的蒿艾里面隐隐约约有一幢楼房,听说很久没有人住了,又听外婆的邻居说那院子里有点怪异。不知道还好,自从知道有那么回事以后,每次紫鸢经过那里,看到蓬蒿杂草,一片荒凉,她就汗毛直竖,心有余悸,脚步总是不由自主地加快。再过几步远,还有几垒坟堆,也是蒿艾丛生,密密麻麻,这更加增添了神秘和恐惧。紫鸢最害怕的是晚上下自习课,自己一个人回家,虽说很近,但也要经过这个荒凉的院子。每次她经过这个院子总是全身起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紫鸢每晚都是胆颤心惊地路过那个院落。今晚也不另外,自习课放学后,紫鸢象往常一样嘴里哼着歌,快步往外婆家赶。此时正皓月当空,月光把天地照得亮堂堂的,亮得紫鸢不用打开手电筒。借着月色的亮光,紫鸢看到前面的院子里门大开着,象是办什么喜事一样,她有点不敢相信,吃惊地放慢脚步,双脚却又不听使唤,快步向这户人家走去。这户人家灯火通明,喜气洋洋,男女主人看起来象是四十出头的样子,旁边站着一个稍比紫鸢大一些的男孩子,看着似曾相识,但又记不起在那里见过。只听男主人笑着对紫鸢说:“欢迎你来我家做客,今天是我儿子十六周岁生日,这个生日派对是他专门为你开的。”说完,站在旁边的女主人不容分说就把她往大厅里拉,紫鸢懵懵懂懂地跟着她走进客厅,里面正响着一首生日快乐歌,其他宾客都戴着各种怪异的面具,客厅里装潢豪华,灯光忽明忽暗,又忽彩忽霓。一时间她眼花缭乱。此时,站在紫鸢身边的男女主人和那个似曾相识的男孩子不知何时也戴上了面具,他们戴的面具很好看,不象其他宾客載的都是青面獠牙的,紫鸢觉得脸上一阵绑紧,背脊一阵发冷。不知是谁何时也给她套上了一个面具。换音乐了,一首华尔兹的,那个男孩子走到紫鸢面前,弯下腰,做了一个邀请她做舞伴的姿势,他不说话,紫鸢也不敢说话,他冷不防地拉着她滑进了舞池。平时的紫鸢,那会跳什么舞呀,更别说华尔兹了,但现在的她却舞步娴熟,轻盈的舞姿跳得比在场的宾客们都要好。一时间连紫鸢自己也惊呆了,一曲刚完,又换了一曲慢步,灯光也变柔和了下来,浪漫温和的曲子,感觉那个男孩寿星抱着她脸贴着脸跳着,紫鸢试图透过面具的空隙想再次看清他的脸,但无论她怎样努力,那面具里总是黑黑的一片,连眼睛也看不到忽闪,她心里一阵骇然。恍惚中,紫鸢终于记起了这张脸。她一边跳着舞,一边在记忆里搜寻,但始终记不起这张脸在那里见过。突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灯光一下子全部灭了,感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继而传来一阵凄厉哭喊声,紫鸢的舞伴不知何时离开了她,她摘下面具想看个究竟,没想到摘下面具时,发现自己竟站在院子的门口,月色依然亮晃晃,野蒿依然荒凉,她一阵头皮发麻,继而一阵晕眩,便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紫鸢迷迷糊糊地听到妈妈说话的声音:“这孩子还发着高烧,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梦话。”“是烧坏了脑子说胡话吧!”紫鸢听到爸爸接过话茬。这次她倒清晰地听到妈妈又说:“真可怜呀,厂里的某某家的那个男孩子因为去江边水坝游泳,溺死在水里了,至今还没有找到尸体,刚考上高中呢,那孩子学习成绩又拔尖,可怜那两老听说连续昏死了两次,好在阎王爷见他们刚死了儿子,死期又未到,又送他们返阳了,到现在伤元气还沒恢复呢……”听到这里,紫鸢顿时一阵痉挛,顿时明白那个舞会,那个男孩子……她恐惧地睁大眼睛,大叫了一声,再次昏死过去…… ...
跳蚤市场一直都是钟敬最喜欢来逛的地方,因为这里往往会隐藏着价低值高的物品。 这是一个字画摊位,除了摆在地上各种字画,老板还在四周立起竹竿悬挂了许多字画,好给顾客参观选购。不过钟敬一直觉得这个老板很怪,并不是说老板长得奇形怪状,而是他是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年人。 喔,并不是说字画摊摊主是老年人就很怪,相反是常有的事情,甚至就算是个年轻人或是妙龄美女摆着字画摊都不会让钟敬觉得怪。让他觉得怪的地方是,这个老人居然在玩PSP(一种由SONY开发的小孩子玩的新型游戏掌机),而且还玩得比小孩子认真,连有客人来光顾都没察觉。 虽然这老人怪归怪,倒也让钟敬得以轻松的心情去欣赏这些字画,不必老是被老板热切的视线给打扰了。这里摆的字画有的看起来很新,有的则是看起如同古董一般,大概是家传和临摹的习作吧。 当钟敬看到挂在老先生身旁的画时,突然停下脚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幅画,完全被画给吸引住。那幅画并不是传说中的名画,更不是拥有巧夺天工的绘画,而真正吸引住钟敬眼光的是——画上的图案。 这幅画有如近代写实派的画风,而画上画着两个人,那两个人明显是买卖关系,卖主站在字画摊后方递一卷东西,而买方正把一迭钞票递给卖主,图画的背景正是这个跳蚤市场的字画摊。最让钟敬惊异的是,画面上的买卖方正好是钟敬和老先生。 先不说这幅画上为何会画上钟敬的模样,可是连画里所画出衣服的样式,甚至皮包的模样都跟他现在的穿戴一模一样,这怎么不让钟敬感到惊奇。钟敬盯着这幅画很久,确定这绝对不是刚完成的图画,于是想询问老先生怎么回事。 “先生,请问……”钟敬呼叫着老先生,但老先生还在激动地跟PSP对抗,似乎游戏正进行到极端紧张的地步了。 “啊!”老先生遗憾地拍腿大叫着,大概是游戏人物死了吧,而也因为这样,老先生才注意到他的摊位有客人来到,于是起身问:“你好,有什么要买的吗?” 虽然老先生怪怪的,不过感觉也相当有趣,不会令人反感,所以钟敬微笑地指着那幅画说:“请问这幅画是什么?” 老先生看了看画,点点头自语说:“喔,连脸都出来了,看来是已经确定的事实了。” . “什么?”钟敬听不清老先生说的话,头稍微偏过来将一侧耳朵靠近老先生的方向,这样的动作让他正好看到一只鸽子飞到隔壁的摊位停下休息。这时,钟敬想起画里好像有只鸽子,惊讶地再看一次画,果然画上有只鸽子在买卖双方之间正振翅飞翔,这让钟敬越来越感到惊奇。 “这幅是真相画。”老先生看到钟敬盯着画,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于是开口说。 “什么?真像画?像什么?”钟敬有些犯胡涂,这幅画叫真像画?都是画了,还像什么画。 老先生摇摇头说:“是事实真相的真相。这幅画能带领着持有者接近最渴望的事实真相。” 连那件事情的真相也能反映出来吗?钟敬心里想了一下,问:“那它呈现这幅画的样子也是真相咯?” 老先生微笑着说:“那是因为它呈现能卖出的真相,以及一位一直在寻找真相的人。” 看着老先生带笑的眼睛,钟敬感觉他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心理似的。没错,自己的确是一直在寻找着事情的真相,可是仍不太相信地说:“如果我不买下来,那呈现的不就不是真相?” 老先生摇头说:“你当然可以这么做来反驳它所呈现的真相,除非你不想找到你一直在追寻的真相。” 听了老先生的话,钟敬觉得自己实在不能不承认,自己的确太想找到那件事情的真相了,只要有一些可能性都想看看。现在这种情况看来,就算老先生骗他,他也一定会把那幅画买下来。 “那这幅画就一定是呈现真相吗?”钟敬继续询问着。 老先生看着画说:“画只是会呈现跟真相有关的未来事件,至于要如何从这些事件中拼凑出真相出来,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听着老先生毫无疑虑地解释,钟敬一直考虑着,想起那躺在床上冰冷的尸体,用力地咬一咬牙,下定决心说:”好吧,多少钱?“ 老先生伸出三根手指,微笑说:”不贵,三千元就好。“ 不会那么巧吧,钟敬看了自己的钱包一眼,他现在身上的钱刚好只剩三千元。虽然存款还有些钱,不过目前这些钱是这个月薪水最后剩下的部分。钟敬看看老先生似笑非笑的眼神,手握一下拳头后说:”好,我买。“ 老先生点点头,便把画取下来,卷了起来交给钟敬。钟敬也顺手把钱拿给老先生。这时隔壁摊位的老板突然吼道:”死鸟,别在我桌上拉屎。“ 鸽子受到惊吓也就飞了起来,刚好就在钟敬和老先生交易的时候,钟敬马上接过画轴打开,看着上面的图画,心里感到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议。跟老先生道谢后,钟敬转身便要离开。 老先生却突然抓住钟敬的手说:”有几点要注意,眼睛所看到的不见得就是真相,图画只是带领你接近真相,而正确的真相却要靠你自己去推敲察觉:还有,不要随意更改图画上的真相,否则事实也会随着改变而变化。这幅画你拿回去后就会开始变化,不要心急,慢慢等待就会看到真正的事实。“ 钟敬点点头接受老先生的话语,然后纳闷地看着老先生拿起PSP继续奋战,心里感到许多困惑,不知道老先生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钟敬回到公司后,还没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想打开画轴看看。 ”钟敬,你刚买什么回来啊?“同事兼好友乐平,从他的办公桌探过头来询问。 钟敬笑着拿起画轴说:”真相画。“ ”真像画?画就是画,还有真像画这种东西?“不亏是物以类聚,连乐平的思考模式都跟钟敬一样。 钟敬苦笑,摇头说:”是事实真相的真相,据说这幅画可以反映出持有者最渴望知道的真相。“ 乐平看着画轴,点点头说:”喔,有那么神奇吗?你该不会是被骗了。 如果真的是骗人的话,那刚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呢?钟敬简单地把刚才在跳蚤市场发生的事情说给乐平听。乐平听了啧啧赞奇,不过他还是说:“说不定只是巧合而已。” 钟敬看着摆在桌上的照片说:“就算是被骗,只要有一丝能找出真正凶手的方法,我都愿意去尝试。” 乐平顺着钟敬的视线看向照片。那是一男一女的合照,男的穿着轻便服装,有如西方人高挺的鼻子、方正长型的脸孔、悠然闲和的眼神,正是钟敬一年前的模样;而另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手拿着青蓝小洋伞的女孩,就是钟敬一年前过世的女友,同时也曾是他们工作上的好伙伴。 乐平再看看现在的钟敬,虽然颓废一个月的胡子刮尽,蓬乱的头发也稍加整理过了,但是那眼神却充满着悲伤且空洞,让人心里不禁为之一颤。一年前,他们曾经是最优秀的工作伙伴兼情侣,但是女孩却在一年前因为钟敬加班为他买个宵夜,惨遭歹徒杀害,凶手至今都还没抓到。 乐平叹口气说:“都一年了,就算找到凶手,所有的证据也早烟消云散了,你又何苦如此。” 钟敬的眼神透出坚定和觉悟说:“即使这样,我还是要找到凶手。” “午休时间早结束了吧,还不马上工作吗?”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从乐平背后响起,吓得乐平跌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部长好!”“部长好!”钟敬和乐平同时和上司问·好,而韩部长仍以严肃的神情盯着两人。 韩部长清咳一声,说:“东南亚航运总估算表整理好了吗?” 乐平赶紧说:“报告,在弄了,今天之内就能整理完。” 韩部长轻轻地点头后,对钟敬说:“刚刚午休去哪了,有吃饱吗?” “刚刚我是去楼下的金石元快餐店吃饭,谢谢部长关心。”钟敬客气地回部长的话。 韩部长点点头说:“那就好,可不要像一年前,整个人像没魂似的,你是我们这个部门重要支柱,可不允许你随便倒下。” 韩部长训完话,就去巡视其他员工,而乐平则马上又探过头说:“你看,连部长都很关心你。” 钟敬摇头说:“我又没要求他关心。” 乐平指责说:“别这么说。要不是两年前你和翠织立了一件大功,否则公司也不会那么看重你们,而且一年前要不是部长极力劝说以及一年来不停地关心,否则你那种样子还能待在公司里?” 钟敬不以为然地说:“部长又不是只在这一年前就只关心我的动向一” “那么说从更久以前部长就很重视你,好啦,别想那么多,赶快努力工作,免得待会又要被部长赳。”乐平说完马上缩回自己的办公空间,而钟敬则是暗笑,真不知道谁才是最常被部长赳的人。 钟敬努力工作好一阵子后,稍微挥挥手腕活动一下发酸的关节,这时他看到摆在桌子一旁的画轴,心想从买来就还没看,如果真的能反映持有者想知道的真相,那现在画面是不是就会变化了呢? 钟敬解开画轴上的丝线,心里默念着想知道的事情,然后慢慢地打开来,可是当他完全打开时,所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图画在上头。被骗了!钟敬第一个念头所想到的事情,可是刚刚还看到图画了啊,就算是用隐形墨水也不可能短时间画出那么精致的图画出来吧? 钟敬不死心地翻到背面,仍然没看到今天所看到的画,正在纳闷的时候,乐平突然拍他的肩膀说:“你一直看着白纸,要做什么?” 钟敬吓了一跳,回头捶一下乐平说:“不要突然跑出来吓人,我在看今天买的画。” “只是画着一把刀子也叫画?钟敬,我都不知道你的品味越来越奇怪了。”乐平用奇怪的神情对钟敬说,并且退后一步准备接下钟敬的反应。 刀子?!自己刚才看的不是空白吗?钟敬没有做出乐平期望的响应,反而马上转头看着画,画轴上一处的确画着一把蝴蝶刀,而刚刚的确什么都没有。钟敬赶紧凑上前,差点就要跟画轴接吻的距离,仔细地看着那把蝴蝶刀。 乐平看着钟敬奇怪的举动,于是轻拍钟敬的肩膀说:“你怎么了,这幅画有问题吗?” 钟敬收回看着画轴的视线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不赶快去工作,会被部长骂的。” 乐平无所谓地说:“没事,反正我做完了,现在是下午茶时间。” 钟敬苦笑:“你啊,就是这样才会老被部长赳,不过也因为你的动作迅速,所以才运气好没被公司开除。” “呵呵,这就是我的本领哕。对了,你说的真相画是什么东西,快拿出来看看。”乐平催着钟敬说。 钟敬指着手上的画轴说:“就是这个,说实话我也很惊奇,刚才我看的时候明明没有这把刀子,你来了以后就出现了。” 乐平纳闷地看着画,随后惊讶地说:“现在还出现一只手!” 钟敬也跟着惊讶地看去,当他看到那只握刀的手时,整个人激动地再度凑上前看,甚至还抓起桌上的装饰用的放大镜仔细看。乐平也好奇地凑过去看,当他看到放大镜里显示出来的东西,也惊讶地抢过放大镜仔细看着。 “喂,你们两个大男生挤在一起做什么,别恶心了。”一个略带玩笑的声音,在乐平他们两个背后响起。 乐平急忙转过身,说:“柏义,别吓人好吧,刚刚差点被你吓得心跳暂停。” 柏义笑着说:“是你们两个挤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还专心到连我来都不知道。” 乐平指着画轴说:“我们是在看这幅真相画,因为这幅画出现不可思议的事情。” 柏义上前看看说:“只是一只手拿着一把刀子,根本是未完成的作品,也值得你们那么仔细看?” 乐平把鼻子翘高说:“跟你说哈,刚刚我只看到一把刀子,现在你看到一只手和刀子,你说该怎么解释?” 柏义看了一下,说:“可能是你们的错觉吧,现在我看还是一样的图画。” 乐平看了看说:“大概要等很久吧。算了,我们先上去抽根烟,再下来看看有没有更新的发展。” 柏义摇手说:“不了,最近女友叫我不要抽烟保健康,所以就不陪你们上去了。” 乐平也不坚持,反而想到一件事情,问道:“对了,柏义,你之前不是说过想买那个’一定壮‘健身器,买了吗?好用吗?” 柏义摇头说:“女友说那个根本是夸大其辞的广告,所以叫我不要买,还因此禁止我抽烟,说是既然要健康强壮,不如先远离不健康的东西。” 乐平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便拉着还在研究画轴的钟敬到楼顶抽烟。 “你觉得那个图画代表什么?”钟敬静静地抽了五口烟后说。 乐平把烟狠狠地抽了一大口说:“如果那老先生没有骗人的话,那么那个图画上的手链就真的是翠织的手链,只是为什么她要拿着刀子?” 钟敬抬头看着天空说:“那个手臂不像是女人的手,她的手没那么粗壮,也许是有人戴着她的手链,而那人就是杀她的凶手。” 乐平把烟吐到空中,说:“是那样吗?” “我不确定,可能需要等到画完整呈现才有办法知道。”钟敬把抽完的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踩熄。 乐平想了想说:“也对,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不如等到图画完整呈现后再说,到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们再一起讨论看看吧。” 钟敬同意后,两人便回去工作。而钟敬再打开画轴看了看,现在画也只是比刚刚多了一只手臂,钟敬只好把画收好,也许是时间还没到吧。钟敬于是暂时先抛开杂乱的想法,专心地工作。 终于等到了下班时间,钟敬还未离开公司想打开画轴看看,偏偏这时韩部长走过来询问:“下班了啊,等一下要一起去喝酒吗?我请客。” 钟敬现在只想赶快回家研究这幅画,于是客气地回答说:“不用了,今天有事我要马上回家。” 韩部长微笑点点头,然后转头问乐平说:“那你要不要去?” 乐平开心地说:“好啊,要去哪家店?” 钟敬没有理会他们在讨论哪家新开的店怎么样,就直接去打卡下班。不过因为身上没钱了,钟敬先去提款机取钱,还去便利商店买一些便当回家。 钟敬有如行尸走肉般到公司打卡坐到位置上,打开电脑拿出文件,然后对着眼前发呆。 ”当当!差一分钟你就迟到了,今天怎么那么晚到,而且衣服还破了。“乐平探出头问道。 钟敬看着自己的西装,腹部的地方被划开一道口,而其它地方更是沾上不少灰尘泥土。他抬头笑了笑,说:”没什么,我找到翠织的手链了。“ ”什么!?你遇到凶手了吗,怎么没通知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快说。“乐平一听,迫不及待地询问着。 ”没什么,就是……“ ”哎呀,你衣服怎么破了,我帮你缝一下。“就在钟敬正要讲早上发生的事情时,他们公司的会计助理——曼莉正好走来,一看到钟敬的衣服便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钟敬知道她喜欢自己很久了。不过当时钟敬只喜欢翠织,加上两人是不同部门,因此对她就没什么在意,但是自从翠织死了以后,她就时常在钟敬身边转,不过现在的钟敬心中仍然只有翠织,丝毫塞不下其他女子的身影。 不过曼莉仍不死心地对钟敬献殷勤,就像现在钟敬完全没有理会她,仍继续和乐平聊天,她却自己拿出针线就缝起来。不过钟敬还真把她当成不存在的人一般,丝毫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乐平早习惯钟敬的模样,听完钟敬描述完早上的情景后,略有深思地说:”照这样看来凶手就不是一般的强盗罗,那有可能会是什么样的人做的呢?“ 钟敬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也说明我已经接近了真相。那老先生说的没错,真相画的确能带我接近真相,幸好没有真的……算了,知道部分真相了,接下来看真相画会出现什么。“ ”那还不赶快拿出来看。“乐平听了钟敬所说的,更加感兴趣地想要看看。 钟敬微笑地伸手到公文包里想拿出来,但当他摸到菜刀柄时,动作停了一下,同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你们一群人聚在这做什么,还不工作!“ 众人不必回头就知道是韩部长来了。乐平赶紧缩回自己的办公桌,曼莉随意把缝线打个结就急忙离开,钟敬则是只要把公文包放下,公文打开就行了。韩部长没有和往常一样赳乐平一顿,反倒是直接到钟敬身边。 ”你今天早上去哪儿了,弄那么脏,不懂办公室礼仪吗?“韩部长一来就开骂, 钟敬低着头道歉说:”对不起,我马上出去买新的换。“ 韩部长挥手说:”不用了,下次注意就行,不过你一定要解释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钟敬点点头把早上的事情大概描述一遍,不过却把手链和那人说的事情改成吸毒者的攻击。韩部长听完没说什么,只是丢下一句”好好工作“就离开了,差点让乐平以为部长的脑袋坏了。 钟敬看着电脑屏幕,想起一年半前,他、乐平、韩部长、柏义和翠织,一起为了一个大案子努力地筹划,虽然辛苦,但是大家相处也很融洽。平常都是由翠织去买宵夜,要不然就是柏义的女友或曼莉会带自制的宵夜给大家吃;如果事情有些进展,又稍微早一点下班,韩部长还会带大家一起去喝酒。 虽然因为工作的关系翠织对每个人都好,但翠织却只钟情于钟敬,钟敬更是被她那活力十足的模样吸引。很快地两人便陷入热恋中,时常工作忙累的时候,两人就丢下工作跑出去散心。 ”你们两个又去哪了?“每次只要被韩部长发现,他都会这样骂。不过他有时也会关心地说:”下班后要去哪儿啊?可别太晚睡,明天还要上班。“ 乐平刚开始虽然看起来像是想追翠织,因为他平时跟翠织最有话聊。不过当他知道翠织和钟敬交往后,他最多笑笑地重捶钟敬一下,平常还是那种乐天无所谓的态度。 可是这一切却在一年前,翠织被杀害后就变了。现在虽然大家仍在工作岗位上,公司也进了一些新人,但是再也不会回到过去那种日子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到了午休时间,乐平赶紧拉着钟敬到附近一家咖啡厅,请钟敬喝咖啡吃饭之余还顺便要看那幅画。钟敬笑了笑把画拿给乐平,然后就点下最贵的套餐,使得乐平看着自己的钱包惨叫着。 选了远离窗户却采光良好的角落坐下后,在等待餐点送上来之前,乐平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幅画来看。钟敬认为现在画上一定没多少东西,所以先闭目养一下精神,准备下午的工作。 ”钟敬,这幅画什么都画出来了耶。“乐平看着画,拉着钟敬的手说。 看着店里其他客人用着奇异的眼神望着他们俩,钟敬赶紧把手抽回说:”都画出来了?这次怎么那么快?“ 乐平把画转给钟敬说:”看,这个看起来像是个工地的地方。“ 钟敬拿过来一看,果然是幅已经完成的画,不过却只显示景色,没有人。难道这次的真相是要找一个地方吗?这幅画上显示的是一个公寓建到一半的工地,而这工地除了一般常见的水泥包、铁架、围篱外,就没有其它显示这个地方是哪里的标识,连远方的高楼都是漆黑一片看不到。 钟敬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地方?我不认识这个地方,也没有地标,要怎么找到那个地方?“ 乐平把图画拿过来看了许久,拿起刚点的咖啡喝一口,说:”这个地方我知道。“ ”你知道?“钟敬有些惊讶地看着乐平。 乐平指着工地上的挖土机说:”看到这只绿色的大鸟吗?昨天我和部长去喝酒时,经过这家工地,正好看到有个工人不小心打翻油漆,结果就在这染上一只大鸟的图案,当时我还惊奇怎么有那么巧的事情呢。“ 钟敬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幅画为什么要表示出这个地方,不过相信去那里应该会更接近真相吧。 ”你还记得路吗?“钟敬看着图画询问着。 乐平开心地说:”当然记得,那个喝酒地方的东西可真是美味,为了下次还能再去,所以特地记下路线了呢,不过你一定要带我进去喔,否则我就不带你去。“ ”好啦,不过到时候你自己注意安全。“钟敬严肃地研究画上的东西,希望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突然一道银灰色的影子从眼角晃过。钟敬心有所感地抬头一看,只见窗外闪过一辆银灰色的小客车,而开车的身影则是极为熟悉。 ”曼莉的车是银灰色的?“钟敬不敢置信地说。 乐平抬头看看说:”银灰色的车,到处都是啊!又没什么稀奇。“ 钟敬转回头问道:”你的车也是银灰色?“ 乐平急忙摇手说:”我才不开那种俗气的车,我比较喜欢亮黄色的,不过我老哥倒是有辆银灰色的车。“ ”喔。“的确,银灰色的车到处都有,不能指望就这样找到凶手,可能还要查出三条平行的刮痕是什么。一般来说,就算和别的车擦撞,也不容易擦出只有三条平行刮痕吧。看来这幅真相画是要带他去查出车子的来历吧。 午休时间结束,钟敬和乐平早早回到办公室做事。钟敬对于逐渐逼近的真相,心中烦乱得很,因为他感觉真相似乎快呼之欲出,但是又怕自己一不小心让真相离去,让他一时间无心在工作上,差点到下班时间时还没做完。 迅速地和乐平打完卡,跟部长打个招呼,和同事们道别后两人便赶紧去停车场开车。不过路上却看到曼莉伸出手想叫住钟敬,但是看到钟敬把她视若无睹的态度,手便又放了下来,幽幽地看着钟敬离去的背影。 钟敬开着车紧跟着前方亮黄色的车子。如果今天不是想快点找到真相,否则钟敬实在不想跟在乐平的车子后面,他的车除了亮黄色外,周边还贴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图案,活像是活动展览会馆似的。 不过主人似乎毫不在意,甚至有如炫耀般地更大刺地在马路上乱窜,害得原本只想远远地跟着的钟敬,只能也紧跟在乐平的后面,跟着一起忍受周围投出的各种眼神。 开了一阵子,乐平指着一个工地说就是这里,然后开着车飙走。说是因为突然闹肚子痛,想去昨天去的那家店借个厕所。钟敬心里暗笑一定是昨天吃太多了,而他便一个人走进工地。 虽然现在是下班时间,不过工地上还有三三两两比较努力的工作人员做事。钟敬不想被询问来工地做什么,只好到工地对面的长椅上等待。无聊时,钟敬便拿出画想继续研究,看看能找到什么其他的线索。 可是当他打开那幅画时,意外发现原本只有背景的画多出一些东西。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空地出现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就在人口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人,不过可能时间还没到的关系,这两人都很模糊不清,连身上穿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钟敬看着画,心想:难道这是代表今天凶手会来吗?画上的车子的确有三条平行刮痕,那究竟会是什么造成的?要是能证明这件事情,说不定就可以让凶手绳之于法,不过这辆车的样式看起来就好像曼莉今天所开的车; 等最后一个工人离开时天色已经开始转暗,确定周围没人后,钟敬从未关好的大门进入。看着工地里杂乱的样子,钟敬看着自己身上的西装,如果又遇到早上同样的事情,看来这身西装注定报废了。 钟敬取出真相画一边对照一边寻找着同样的景色。这工地不大,转一个圈就找到一模一样的地方,除了车子和人还没出现外,其它就如画上的摆设一样,丝毫不差。 钟敬搜索着四周,没发现什么令人在意的东西,觉得有些气馁,于是便抬头望着天空让头脑清醒些。就在这时,钟敬突然看到楼上有个人影闪过,而那人影令他感觉熟悉无比。 钟敬跟随着心中的意念来到四楼。大概是快完工了吧,地上墙上的瓷砖都铺好了,不过没有装潢家具,整个看起来就只是个许多积木组合出来的空间。望着因光线不足呈现出漆黑的空间,钟敬感觉不出这里有丝毫的人气,那刚刚看到的身影是怎么回事呢? ”喀啦!“房间一处传来轻微的声响,引得钟敬过去查看,由于视线能及的地方越来越窄,钟敬只好拿出打火机点亮。在橙红的火光中,钟敬看到墙角处有块瓷砖脱落,于是好奇地翻开一看,意外发现瓷砖的背后居然有一大片怵目惊心的暗红。 墙壁上没有暗红色,只有瓷砖背面和侧面有,看来应该是一年前瓷砖还没铺在墙壁上时,翠织死在成堆的瓷砖上,而工人没有发现血迹。不,也许发现了,只是当作污秽不管它继续把瓷砖铺上。 钟敬这回终于知道真相画带他来这里是做什么,这里才是杀死翠织的第一现场。想必翠织的芳魂还在这里,所以刚刚的人影和瓷砖,都是翠织弄出来的,目的就是让钟敬了解真相。 钟敬了解后,于是马上把瓷砖放进公文包准备离去。偏偏这时候楼下传来车子的引擎熄火声,钟敬以为是乐平来了,怕他没看到自己就跑了,于是赶紧跑到窗前想叫住乐平。 钟敬正要举手呼叫时,意外看到正反射着明亮月光的银灰色小车,而正有一人走下车四处看着。凶手来了!钟敬这才想到另一个问题,这个凶手为什么会在一年后回到这里,是知道他要来这里吗,如果是那他怎么知道,难道是自己熟识的人? 钟敬赶紧躲到窗下,拿出画来想看看凶手是谁,但是房间内光线太暗,根本看不到,想要点起打火机,却想到如果凶手看到楼上有光肯定会跑上来。钟敬没办法之下,只好从公文包拿出刀子冒险下楼。 小心翼翼地到了一楼,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人不见了,可能是到别处找寻吧。趁这机会出去,就着明亮的月光打开画轴看着,画上的人物清楚了,是一个人拿着刀子要往坐倒在地上的人砍去,要砍人的那位脸孔还是模糊不清,但是他身上的服装却让钟敬感到相当熟悉。 而坐倒在地的正是钟敬,图画里钟敬的西装满是泥灰和鲜血,其中右手臂还整个鲜红一片,想必是右手受伤了。这幅画让钟敬感觉,这是代表他今天就会丧命于此的真相。 钟敬不敢置信地仔细研究画轴,不过他却不是找获救关键,而是希望能找出更多关干凶手的数据,好让到时候拼最后一口,知道全部的真相。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钟敬背后,看着钟敬专心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模样,黑影缓缓地举起刀子,用力往钟敬背心刺去。 钟敬仔细盯着逐渐成型的凶手脸孔,眼角突然瞄到银灰色车子所反射的影子以及刀子的闪光,下意识整个人转身用手上的东西抵挡。黑影的刀子本来就刺不准,加上钟敬还没转身完毕,使得刀子斜斜地划过图画,并且划过钟敬的右手臂。 钟敬手臂吃痛整个人迅速跳开,那幅画更是因此掉落在原地,不过现在不用画也可以清楚知道凶手是谁。只见黑影站到月光底下,露出他那严肃的脸庞,他正是钟敬的上司——韩部长。 ”凶手是……你?“钟敬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韩部长: 韩部长看着钟敬哀怨地说:”如果你不买那幅真相画,如果你不回来这里,一切不就跟平常一样没有事情吗?已经一年了,为什么你还是那么坚持?“ 钟敬听了相当愤怒地起身,但右手臂的剧痛差点夺走他的思考,不过他还是起身质问:”你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部长吗?会关心下属的部长吗?“ ”关心?“韩部长冷笑,”以前我会问你们的行踪,就是为了想趁你们不在的时候私下追求翠织,即使她不长眼地跟你交往,但我相信我继续追求她就会回心转意,可是没想到那贱婊子居然敢当面拒绝我。“ 听了韩部长的话,钟敬愤怒的情绪不断增加,咬着牙问:”所以你杀了她?“ 韩部长大笑说:”当然,一年前我知道你还要加班,也知道她会去买宵夜给你,所以借故在楼下等她,就说要带她到好吃的店买宵夜,顺便做最后一次的努力。可是她拒绝我后,还想告我性骚扰,一气之下我就拿这把刀杀了她。“ ”刚开始我也感觉到不妙,于是赶紧把她载回公司附近,随便找个小巷子丢下,只是没想到警察会以歹徒抢劫杀人结案,让我感到心安。“ 钟敬突然想到之前部长的关心,于是问:”那你之前对我的关心也都是假的吗?“ 部长摸着刀子说:”那当然,原本担心你会去找出真凶,但是看到你颓废的样子也就不在意,不过也怕你离开公司自己去查事情,所以我就用上所有力量压下,让你能继续在公司上班。之后你回到公司上班,询问你的行踪就是担心你找到事实的真相。“ 钟敬看着掉在画轴旁边的刀子,慢慢地移动身躯,顺口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韩部长看着钟敬说:”我是不知道你今天要来,只是昨天你的好友——乐平,喝醉后就把所有事情说出。我原本只是来看看证据是否都没r,没想到你那么快查到这里来,那我只好用杀了翠织的刀子杀了你。不过可惜了你这个人材。“ 钟敬听了感到一阵心寒,但是愤怒却掩盖了理智,大吼之下冲上前准备捡起刀子,但是意外地韩部长动作快了一步,狠狠地把刀子往下一插,差点插穿要捡刀子的手掌。 钟敬赶紧退开,可是韩部长没打算放过钟敬,追了上来。钟敬只好继续急步后退,但是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倒在泥灰堆里。而韩部长也已经追了上来,挥舞着刀子往钟敬的身上划去。钟敬赶紧翻身闪开,也因此沾上一身泥灰。 钟敬赶紧抓起一把灰泥撒向韩部长,不过韩部长及时用手臂挡住,没能拖延时间,不过钟敬还是快速起身想冲到刀子旁边,可是因为太过慌忙,脚下又撞到一个坚固的东西使他再度摔倒,加上这次撞到胫骨疼得钟敬暂时无法起身。 不过幸好摔倒,韩部长回身刺个空,脚下因为冲劲往前踏了几步,不过韩部长动作不慢,马上回过身体举起手上的刀往钟敬身上砍去,而钟敬临时手边抓到一样东西想拿起来抵挡,但是那东西太过沉重举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子就要划落…… 突然一阵寒光一闪,一把巨大的刀刃,诡异地从半空中出现,快速地划过空间以及韩部长的身躯,然后消失在另一处的虚空。韩部长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被整齐地斜切成两半的身躯,然后身躯一歪便分开倒下,口吐着血沫逐渐逝去。 钟敬看着这不可思议的情景发生,久久没办法自己,过了一段时间后,钟敬才看清自己手里抓的原来是挖土机前头爪子上的铁竿,怪不得拿不起来,不过看到横躺着的爪子,再看看银灰车子旁的平行刮痕,总算明了那刮痕是怎么来的。钟敬拖着剧痛的右手和右脚,爬了起来捡起真相画和刀子。 当钟敬要把真相画收起来时,意外看到图画被划破了,位置刚好就在韩部长拿刀准备砍人的中间,看来是刚刚抵挡时被韩部长划破的;钟敬突然想起当初卖画的老先生说的话:”不要随意更改图画上的真相,否则事实也会随着改变而变化。“ 原来老先生指的就是这个意思,钟敬看着死状凄惨的韩部长,没想到他最后居然是死在自己的刀下。也许一直执着于单一事物会让人变得疯狂,而自己除了有曾经得到执着的东西外,其他跟韩部长也没什么两样。 抬头看着四楼位置,翠织今天的出现,除了告诉钟敬真相外,还想跟他道别吧,看来是要他放开心胸,去接纳生命中另外一个真心伴侣吧。钟敬想着一直对他嘘寒问暖的曼莉,稍微响应一下也好。 钟敬收拾好东西,乐平的车子刚好开过来。原来他上完厕所后,还跟那家店的女老板打情骂俏一阵子,因为突然想到钟敬才马上开车过来。当他听完所有真相后,除了惊讶外,还惋惜自己怎么就没有碰到这么刺激的事情,真想看看当时是什么情景。 钟敬摇摇头,也没说什么就和乐平回家休息,而韩部长的事情隔天被报纸杂志大肆报道,虽然他杀人的真相没被察觉,不过身体诡异地被斜切成两半,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力所为,也因此被归为神秘事件。 公司虽然少了韩部长,不过一切事情在所有老成员的行动下,没有造成什么大的问题,钟敬更因此被赏识升为部长。 钟敬看着染血的瓷砖,虽然大众不知道真相如何,不过只要自己知道了那也足够了。看着端茶来的曼莉,钟敬于是开口问:”等会下班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接着被问的对象展开灿烂的笑容,猛力地点头。 下班时,乐平一点都不在意钟敬是他上司,还猛拍肩膀问:”你现在接受曼莉了啊!“ 钟敬耸肩说:”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翠织回来,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不如放开心胸接受另一个,这也是翠织的意思。“ 乐平故作惊讶地说:”没想到你的变化真大。对了,你那幅画现在怎么样了,我要看看。“ 钟敬拿出那幅画,说:”我觉得很奇怪,明明被划一道口子,但是隔天就不见了,而且还出现见都没见过的商店街。“ 乐平打开画来一看,那是一个拱形门的入口,入口上有幅匾额写着”奇梦商店街“。 乐平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地方?“ 钟敬摇头说:”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这里会带给我什么真相?还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真相吗?“ 这时有两个女大学生经过钟敬他们面前,其中一个咬着饼干的女孩对朋友说:”糟糕,我的幸运饼快没了,待会陪我去奇梦商店街买可以吗?“ 另一个女孩问:”那是哪里?没听过,你知道怎么去吗?“ 咬着饼干的女孩说:”袋子上面说,只要持有袋子,并且有想去的意念,就可以从各种地方进去。“ ”有那么神奇,我才不相信……“两个女孩边走边讲,然后消失于转角后。 钟敬赶紧追上去,想询问那女孩说的奇梦商店街怎么走,但当他转过转角时,那两个女孩却不见了,只见到空荡荡的街道…… ...
知县某人,患了恐惧症,日夜恐惧不安,常叫全家十几人,点着蜡烛,通宵守在他的旁边,然而,一夜之中,还是会有好几次,从梦中惊醒,这样已有一个多月了。 作坊之中,有个叫张五的热播,已有四十多岁了,开了一间豆腐作坊,向来以卖豆腐为生,做这一行,常常得早早起来做好,天亮了,好开门叫卖,张五一般在五更就起来了。 一天夜里,张五也不知怎么的,刚过了四更,便叫妻子起床。妻子说道:“还早着呢!” 张五道:“一天不勤苦劳作,一天的饭食就没有着落。早做好了,早早卖掉,也是一件好事,你起来点灯烧火,我先出去解手就回来。” 张五就打开门,走到胡同中,正准备上茅厕,忽然有两个人经过他的跟前,叫他道:“张五,跟我们来。” 天还没亮,张五也看不清楚,以为是平时认识的,就跟着他们到了街道路口,站在人家的屋檐下面。 张五仔细看那两人,自己从来都没见过,那两人穿着青色的衣服,带着红色的帽子,垂着绿头带,手里拿着红色的文牒,很像衙门中的差役。 一个对张五道:“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你不能推诿。” 张五问:“什么事?” 两个差役道:“你不必追问,跟着我们去就是了。” 说完,就向东走去。张五心里老大不愿,然而两脚却不由自主,踉踉跄跄地跟着他们,走出了街市,一直走到知县衙门的大门前面。 有六个人站立在大门边,身上穿着甲胄,手里握着兵器,都有八九尺那么高。 两个差役不敢进去,于是便绕过大门,转到衙门后的一个出水洞的前面,差役叫张五先进去,张五不肯,两个差役一把推他过去,他不知怎么回事,就到墙里面了。两个差役也跟着进去,经过几座高墙,都是这样。 最后到达知县某人睡觉的地方,窗上灯火明亮,差役叫张五上去窥看,张五往里一看,见知县某人正在床上呻吟,床头床尾都是人,有六七个妇女坐着,地上也铺着毛毯,也有八九个男女坐在上面。 张五转回来,告诉两个差役,两个差役也走上去看。 不知不觉,五更天要过了,两个差役很是惶急,不停地上前去看,好像在寻找机会一样。 过了一会儿,知县某人稍微安定了一点,那些男女也都困倦了,有的垂头打着鼾声,有的伸教睡去了。 两个差役见此情景,欢喜起来,急忙取出一副铁链,递给张五,说道:“你快进房去,把这铁链系在知县的脖子上,不要恐惧害怕,你尽管把他牵出来!” 张五惊恐地说:“他是知县,是一方的长官。我是什么人,敢靠近他吗?” 差役道:“他虽然是长官,然而贪财好色,滥用酷刑,现今已变成了罪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张五犹犹豫豫地始终不敢上前去,两个差役惊慌起来了,又一齐用力,把他推进去,一瞬间,张五已在房里了,不得已,就把铁链系在知县的脖子上,立即转过身就往外走,两个差役迎上去,把铁链接在手里,循着原来的路走回去,张五回头看知县,已被拉着跟在后面走了,心里不觉惊骇,那知县始终默然不语。 走到宅子的后面,见有一男一女,正在墙角亲热,好像没看到有人一样,不感到羞耻,继续亲热。 张五问道:“这是什么人,为何恣意地在这里做着这等*荡的事,一点也不畏惧别人发现?” 差役指着知县,然后对张五说道:“那女子就是他的爱妾翠华,那男子就是他的走狗郑禄。因为他卧病不起,因此他俩就来这里尽情约会了。他俩自以为做得十分隐秘,哪想到会有人遇见,又哪里想到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呢!” 张五看着知县,笑了几下,知县只是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来到了水洞的地方,又有两个人,装束都和那两个差役一样,也抓着一个人,那被抓的人蓬头垢面地站着,两个差役问道:“已捉得了吗?” “捉得了。”那两人简单的答应。鬼故事 那被抓住的人,见了知县想要哭泣,差役立即打了他两个耳光,那人才止住哭泣。 张五私下询问那人是谁,差役道:“是知县的幕宾,专门主管刑罚的郭某,他平日和知县一起干尽坏事,因此事同犯,所以一起抓了。” 说话之间,已听到屋里哭声一片。差役道:“时候到了。”于是,出来到了市坊间,又有两个人准备好了囚车,站在街道口等他们,四个差役就把知县郭某押上囚车、然后嘱咐张五道:“你自己回去吧,千万不能泄露给他人。”说完,就上车呵斥着牛,去了。 张五回到家里,鸡已叫了,见妻子背对着等,捂着脸伤心地哭泣,有三五个邻居妇人,在旁边劝慰道:“死者已不可复生,这是上天早安排好的事。况且气息还没有断绝,等到天亮了,延请医生来医治,料想也没有什么大碍。” 张五听了,感到十分吃惊,忽然失声大叫了一声,好像从梦中惊醒一样,自己则睡卧在床上,妻子就坐在旁边守着。 邻居的妇人们见张五忽然发出一声大叫,都惊恐得到处躲避。张五看着嗟叹不已。 妻子见他复苏过来了,开始是惊恐,接着镇定下来,不觉十分欢喜。 张五问她为何哭泣? 妻子道:“你出去解手,老半天都不见你回来,我就出去看,你已僵直地倒在屋檐下了。我立即叫醒了邻居,把你扛进屋中。你的手脚虽然还温热,可是怎么都叫不醒,从四更到现在,差不多已有半夜了,幸好你活转过来了!” 张五听了妻子的话,才明白了前面是怎么回事,跟着鬼差去捉知县,都是自己的魂魄去做的。 张五百年起来,向邻居作揖感谢他们,那些邻居都各自高兴地离开了。 张五就把自己经过的事告诉妻子,妻子也感到十分的惊骇。 等到天亮,全城的军民都骚乱起来,都知道知县在昨夜五更天的时候死了,还到处听说,知县的幕宾郭某也同时暴毙了。 张五不小心,把自己的事渐渐地泄露给别人知道。那知县的儿子听说了,心里无比恼恨,就把张五抓到县衙,杖打了三十大板,也不好查办,就把他放了。追查起郑禄和翠华的事,果然没有错,两人的确有染。 这事发生在陕西的雍州和凉州一带,那里的人至今还在传述这事呢!闲斋氏的朋友恩茂先生也说:“确实如此,他的祖父也曾说过有这事。” ...
朱炜是我和小林的师傅,很壮实的一个中年人。有一天,我们单位组织爬山,我和小林在爬山途中逮到了一只黄鼠狼。我俩找根绳子系住黄鼠狼的脖子,一路嬉闹着牵着它往山上走。哪知朱炜看到了,脸刹时白了,嘴唇哆嗦着命令我俩即刻把黄鼠狼放了。 小林不以为然地说:“师傅,一只黄鼠狼,怕什么呀!” 朱炜斥道:“费什么话,叫你放你就放……” 我看朱炜真生气了,忙说:“师傅,放,放,我们马上放。” 说着我解开系住黄鼠狼的绳子,它一下跳起来,迅速跑走了。到了山顶休息的时候,朱炜把我和小林叫过去,说:“我知道你俩不服气,心里是不是在想师傅也太胆小了,居然怕一只黄鼠狼?好,我给你们讲一个我遭遇黄鼠狼的故事,你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是十年前,二十来岁的朱炜去山里看望三姨父。到达三姨父家时已是中午,他突然一眼瞥见三姨父家的墙边趴着一条手腕粗的大青蛇,大青蛇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朱炜吓了一跳,一边喊着三姨父一边顺手操起了旁边的一根木棍。三姨父循声出来,一眼看到朱炜握着木棍正准备挥向大青蛇,忙制止道:“别打!” 朱炜说:“三姨父,蛇——” 三姨父过来,抓过朱炜手里的木棍扔掉,说:“叫你别打你就别打,它是我家的家仙。” “家仙?”朱炜疑惑道。 三姨父笑着说:“咱山里人家管蛇叫家仙。这蛇呀,通人性,能帮我看家、抓老鼠。每到天气好的时候就出来晒太阳,从不伤人,所以就管它叫家仙。” “有这事呀!”朱炜半信半疑道。 三姨父指着墙角的大青蛇,说:“这蛇在我家好几年了。当初刚发现它时,我用棍子挑着它,把它扔到山上。可我人还没到家,它先到了。后来又扔了几回,不管扔多远,它都能回来。山里老辈人说,它不愿走,说明是想来保着你家。我一想也对,就把它留下了……” 朱炜听了啧啧称奇。 中午吃过饭,朱炜和表弟王虎上山玩耍。在一个山凹里,朱炜看到那里有一间孤零零的小屋。朱炜好奇地问道:“那房子干啥用的?” 王虎说:“那是黄大仙庙。” “黄大仙,谁是黄大仙?”朱炜问。 王虎看看四周,小声说道:“就是、就是黄鼠狼。” “啊!黄鼠狼也有庙呀!”朱炜惊讶地说道。 “当然。”王虎说,“这庙好多年了,老人们还给它上香呢!” 朱炜说:“走,进去看看。” 王虎忙制止道:“老人们说了,黄大仙庙是不能随便进去的。你在这看看就行了。” 朱炜笑着擂了王虎一拳,说:“咋的,你怕了?咱进去看看又怎么呢?咱又不动它的东西。” 说完,朱炜推开王虎,大步走了进去。 屋子正中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是一座泥塑的神像。朱炜仔细看了看,那神像尖尖的鼻子和一双小眼睛,果真是仿着黄鼠狼造的。 此时王虎在外面焦急地喊道:“哥,你快出来……” “哦!来了。”朱炜东瞅瞅,西看看,就在他准备迈脚出去时,忽见一只又肥又大的黄鼠狼从神像后面蹿了出来,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朱炜后背不由起了一阵凉飕飕的感觉。他想也没想,拾起地上的半块砖头就砸了过去。砖头刚好砸在黄鼠狼头上,黄鼠狼疼得尖叫一声,迅速向门口跑去,立马就跑没影了。 站在门外的王虎见状,吓得浑身哆嗦,说:“哥,你把黄大仙得罪了。” 朱炜拍拍手上的灰尘,走出来,说:“一只黄鼠狼,有什么可怕的。” 王虎说:“哥,咱还是回去吧!刚才你砸了黄大仙,只怕它一会儿会来报复咱。” 朱炜见王虎怕得不行,忙安慰道:“放心吧!刚才我砸的那只黄鼠狼绝不是什么黄大仙,不是所有的黄鼠狼都是黄大仙呀!看它刚才贼眉贼眼的样子,也不像个大仙。你就放心吧!” 两人回到家时,天已黑了。 当天晚上,朱炜和王虎睡在一起。朱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端着一碗香喷喷的肉,他先给朱炜吃了几块,问好不好吃。朱炜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还要吃几块。 白胡子老头儿说:“你还想吃,就拿东西来换。” 朱炜说:“拿什么东西换?” 白胡子老头儿说:“你知道的,快拿出来吧!” 朱炜说:“你还没说,我怎么知道?” 白胡子老头儿说:“你知道我要什么,快给我。” 朱炜说:“我真不知道你要什么,你直说不行吗?” 白胡子老头儿瞪了他一眼,说:“你快点给我。” 朱炜也不耐烦了,骂道:“你个死老头儿,有啥你就说啥,跟我打什么哑谜。” 刚一骂完,朱炜醒了,却发现房里亮着灯,自己正站在地上而不是躺在床上。没容他多想,就看见三姨父家本应放在墙角的猎叉此时正对着他的喉咙。那猎叉有一人多高,离喉咙最多只有5厘米,如果朱炜再往前半步,那猎叉就直接刺穿他的喉咙了。 朱炜吓出一身冷汗,心想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梦游了?想到这,他扭头去看床。这一看又吓了他一跳,只见王虎坐在床沿上,睁着空洞的双眼,两只手握着一把柴刀,刀刃对着自己的脖子正要割下去。 “虎子,你干啥?”朱炜大叫一声,跑过去抢他手里的柴刀。 谁知王虎的力气大得惊人,不但不撒手,反而挣脱了朱炜的手,站起身,举着柴刀来砍他。朱炜吓得大惊失色,一边躲一边喊:“虎子,你干啥?快放下刀……” 王虎却像没听到一样,一刀又一刀地向朱炜砍来,朱炜吓得边躲边往后缩。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三姨父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一把抓住王虎持刀的右手,再一别腿,王虎“啪”的一声摔倒在地,柴刀脱手到了三姨父手里。 三姨父把柴刀往墙角一扔,双手按住王虎,大声喊他的名字,可王虎就像没听到一样,空洞的眼睛里没一点反应。 “不好,虎子被黄大仙上身了。”三姨父说着,把王虎翻过身来,然后让朱炜过去举起王虎的右胳膊,自己双手在王虎的腋窝和胳膊内侧使劲地掐。一会儿,王虎腋窝的位置就被掐出来一个老大的包,足有四五厘米那么大。 朱炜见了,心惊道这么大的包,光用手掐是不可能掐起来的,里面是什么? 眼看那个包越来越大,这时三姨父开始一点一点向前推那个大包。说来也怪,那个大包就像是藏在皮肤下的一个大球,你一推它,它就动。不一会儿,大包就被推到了王虎的后脖子上。 这时,三姨妈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根纳鞋底用的大针。王虎突然挣扎着喊道:“别扎我!” 朱炜大吃一惊,这声音根本就不是王虎的,而是一个苍老的男声。 三姨父看了朱炜一眼,说:“别松手。”同时更加用劲地攥住那个大包。 王虎再次挣扎着,大声地叫道:“别扎我,我不敢了。” 朱炜猛地想起来了,这声音正是他梦中那个白胡子老头儿的声音。 三姨父大声叫道:“ 扎——” 旁边的三姨妈立马把大针使劲向大包扎去,“啪”的一声,王虎的后脖子上喷出一股污血王虎立马安静了。 接下来,三姨父和朱炜一起把王虎抬到床上,盖好被子。 三姨父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手电筒,又从墙角拿起柴刀,对朱炜说:“走,咱们去门外看看。” 朱炜一脸迷惑地跟着三姨父走到门外,三姨父拿手电筒一照,一下把朱炜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院子的地上,三姨父家的那条大青蛇正缠着一只黄鼠狼,黄鼠狼已是奄奄一息。三姨父过去,举起柴刀就拍在了黄鼠狼头上,黄鼠狼的身体一下就软了下来。霎时,大青蛇松开被它缠绕的黄鼠狼,头也不回地钻进洞里去了。 事后,三姨父告诉朱炜,他做梦以及王虎的怪异行为都是这只黄鼠狼闹的。因为山里有的黄鼠狼有种特殊的本事,可以迷惑人,山里人管这种特殊的本事叫作道行。朱炜做的梦,就是被黄鼠狼迷惑的,它想引诱朱炜自杀,幸亏朱炜的意志比较坚强,黄鼠狼才没得手。 王虎也是被黄鼠狼迷惑了,而且迷惑得更加厉害,民间把这种状况称作上身。原因是王虎意志太薄弱,又对黄鼠狼素有敬畏之心,才容易让它上身的。 至于这只黄鼠狼为什么找朱炜和王虎的麻烦,当然是为了报复朱炜砸它的那一砖头。 故事讲完,朱炜说:“这是师傅亲身经历的一件事,黄鼠狼是会记仇的,所以我要你们放了它,不要伤害它。” 小林“扑哧”一声笑了,说:“师傅,你是讲聊斋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会有这种事?我不信。” 朱炜叹口气,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天地间有许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好了,咱们下山吧。” ...
2001年8月13日,阳光明媚,美丽的大学校园慢慢的出现在眼帘。一幢大楼下面,学生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周莲下了校车,在学姐的热情接待下,办理完入学手续,拖着行李来到女生宿舍。 老式建筑,长方形布局,两层楼,四面都是房间,搂道依附在四个角落,像一个放大版的四合院。整个宿舍背靠着一座山,茂密的树林在随风摆动,阵阵的林风吹到宿舍,呼呼声在耳边回荡。 周莲来到自己的房间,1楼414室,新室友已经来了三个,正在整理床铺。送走来帮忙的学姐,周莲就开始整理床铺,正在考虑要选择哪一个床位,一旁的有人说话:“不用想了,你是第四个来的,应该四号床。你好,我叫李娇。” “哦!是这样的!那好吧!”周莲说道。 然后大家相互介绍,另外还有吴静茹,田静。只见李娇从包里拿出一把柳条,在铺好的床铺上挥舞,嘴里念念有词。周莲奇怪的问道:“你这是干嘛呀!” “这是家里人说的,新铺的床,要用一把柳树叶清扫一下,把脏东西扫走!”李娇神秘兮兮的说。 大家看着李娇,偷偷的笑了笑,继续整理床铺。整理好房间,四个女孩一起出去欣赏美丽的新校园,剩下一串风铃在微风中叮叮铃铃的响着。 晚上,大家都很累,静静的睡着了。窗外的林风,带来阵阵寒意,吹动着窗头的风铃,幽泣的声音,像一个人躺在阴森的树林里,从遥远的坟头传来哀鸣!周莲感觉到有人在床头坐下,吱吱咕咕的声音,惊响在耳畔,睁开眼睛,却什么都没有,只有风铃在幽风中叮叮铃铃的响动,周莲不禁浑身鸡皮疙瘩,蒙着头睡觉。 开始军训了,每天都非常累,回来洗完澡就睡觉。周莲却感觉每天晚上都有人在房间里走动,有时还坐在自己的床头。但是实在太累了,可能是宿舍其他人起来上厕所,还是呼呼的继续睡觉。 一天中午,由于生理周期的原因,周莲请假半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却发现门是开着的,莫非宿舍其它人也回来了?进去一看,一个女孩坐在自己的床头哭泣,凄凉的声音,让人感觉有点害怕。红色的长裙,长长的头发,隐约能看见那白色的脸庞。周莲慢慢的走过去,问道:“你是谁啊!怎么在我们房间里哭呀!” 女孩没有说话,抬起头看着周莲,女孩的眼睛充满恨意,冷冷的看着周莲,毛骨悚然。周莲害怕的跑到保卫室,找来舍监,却什么都没有。周莲害怕得不敢一个人呆在宿舍,在外面一直等着其她人回来。周莲看见李娇她们一起回来,就赶紧把中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向来就迷信的李娇说道:“难怪在晚上,我经常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莫非是我们宿舍有鬼!” 吴静茹和田静在一旁搓着手臂,一阵阵幽冷袭遍全身。这时,另一群新生走过来,聊到:“军训真是累死了,今天,我们班的萧茜受不了苦,偷偷的哭着跑回来……”大家这才放下心来,回到宿舍。 军训结束,开始上课了,大家很开心,周莲一个人兴奋的跑在最前面,终于找到教室。周莲正要进去,突然有看见那个女孩,还是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裙,幽怨的站在楼道上。周莲好奇的走过去,想问一下究竟。女孩突然不见了,周莲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一个颓废的男人,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眼镜。这个男人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周莲,突然瞪大眼睛,惊恐的样子,把周莲吓了一跳,周莲急忙退一了一步,这个男人匆忙的离开。 突然,一只手拍了周莲的肩膀, “啊……”周莲大叫一声。 “你干嘛!还站在这里!”吴静茹说道。 “你吓死我啦!”周莲回过头来,接着说:“这个男的是谁啊?这么奇怪!” “我哪里知道。走吧!该上课了!”吴静茹说完,拉着周莲一起去上课。 整个学校,死一样的寂静,周莲隐约听到女孩子哭泣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周莲回到宿舍,又是那个女孩,坐在自己的床头哭泣,周莲走到前面,正想说话,只见那个女孩,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周莲,眼睛深深的陷进去,然后用刀在手腕上划了一下,鲜血不断冒出。周莲想去制止,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阵阵暖热,原来是自己的手腕在流血,周莲一害怕,就大叫一声“啊……” 周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教室上课,全班同学和老师都在盯着她看!不,还有那个女孩,就在周莲的面前,煞白的脸庞,青色的嘴唇,红色衣服,手腕上还留着血,那个女孩突然抬起双手,要抱住周莲,周莲害怕,蒙着眼睛又大叫起来! 这时一个严厉的身音传过来:“新同学,你很搞笑哈!这第一天上课,睡觉暂且不论,还玩尖叫!你这是行为艺术,还是本能反应啊!”老师站在台上说话。 李娇急忙推了一下,周莲才放开手,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老师的怒斥和同学们的惊讶!周莲急忙站起来给老师道歉。坐下之后,周莲惊魂未定,却看见笔记本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我会回来的!周莲全身汗毛竖立,急忙把字迹划掉。 中午去食堂吃饭,同学们嬉闹着来到食堂门口,周莲又看见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男人看见周莲,又是惊愕的躲在后面,周莲非常奇怪。 打好饭菜,大家挑个桌子坐下来。田静突然大声叫起来“啊……”把大家都吓一跳,周莲急忙说:“田静,你干嘛!想吓死人呐!” “你们看,着菜里竟然有苍蝇!”田静急忙说道,然后用调羹把苍蝇舀起来给大家看。 “呀!赶紧扔掉,恶心死了!”李娇撅着个嘴说道。 这时,旁边的一位学长,突然站在一旁说道:“各位小学妹,刚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吴静茹问道。 “很简单!从你们吃饭的反应!”学长说道。 大家不解的看着。 学长继续说道:“这很简单。菜里有苍蝇,在大学食堂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各年级的反应都不一样:大一的学生通常会大叫一声,然后把那份菜连同苍蝇一起倒掉;大二的学生,会把苍蝇夹起来看看,然后扔掉,继续吃掉饭菜;大三的学生从来不管菜里有什么,只要不嗝着牙,全盘皆收!” “那大四的呢?”田静问道。 “大四的就不在食堂吃饭,都忙着找工作去了。这里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涛,2000级电科班的,今天很荣幸认识各位!”林涛说着,眼睛特地看了一眼周莲。 大家没有理他,继续吃饭。林涛无趣的回去,还偷偷的看了一眼周莲。这时,林涛旁边的同学说道:“林少,别看美女啦,你的筷子拿反了。” 四个女孩子偷笑,周莲看了看林涛,却发现远处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一直看着周莲,眼神让周莲发慎。突然感觉身边一股寒冷的气息,有一个人好像站在自己的后面,能清楚的听见她的呼吸。周莲回头,是那个女孩,红色的衣服,一双黑?牟夹??こさ耐贩⒃谘矍捌?ⅰV芰?ε碌枚?袅耸种械牡鞲??ňσ豢从质裁炊济挥小4蠹移婀值目醋胖芰??芰?凰得皇裁词拢?倏茨歉龃餮劬档哪腥耍?丫?患?恕 ...
在风雨交加的夜里某个医院中… "电击!" "好的!" "注射1cc强心剂。" "是!" 一段时间之后,手术台上的病人宣告不治。 当时已经接近午夜,忙的焦头烂额的外科医师正要从五楼坐电梯回家,他走进电梯,然后转身按完电梯按鈕,正当电梯门就要关起來的时候,从远方的走廊里急急忙忙的跑来一名护士,医生连忙把电梯门再按开,以便让那护士进來。 护士走进电梯之后,說了声:『谢谢~~~~ 』 电梯往下走,四、三、二、一、到了一楼,不过电梯却沒有停下來,又是一直往下去…B1…B2…医生心里正觉得纳闷,什么时候医院多了地下三楼? 等到了B4的時候,电梯门突然的打了开來,门外站着一个男子正要搭电梯,而医生看了他一眼,就直接把电梯门关了起來,让电梯升上去了。 这时,那位护士狐疑的问道:『你干嘛不让他进來?』 医生说道:『亏你是轮植夜班的护士,你沒看到他手上戴着的手环吗?那是只有送进停尸房后的尸体才会戴 的「尸环」啦!』 这时,护士举起了她的左手,眼睛看着医生說道:『哦?~?那你说的是这个吗?』 电梯內沉默了~ 『啊~真巧!我们的尸环颜色是一样的耶!』医生说完后也举起了他的手。 『那你白痴啊!刚才干嘛还不让他进來?』 医生哼了一声道:『靠,那是新人,最近刚死掉的呀,一个新人还想坐电梯。走楼梯啦!』 ----------------------------- ...
顺治年间,京城郊外的小浦村里有一个叫冯松的书生,冯松自小好读,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才子。 俗话说的好,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冯松十一岁丧父,母亲只能帮人刺绣和缝补衣服度日,家境非常艰难。 长大成名后的冯松靠着给人写字作画赚下了一些家业。虽然家境好了,但是冯松和母亲深知穷人的疾苦,他们非常低调,母亲帮他挑了一个长相俊秀的农家女做媳妇,一家人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一年后,冯松的媳妇杜鹃产下一个男婴,从此一家三口变四口,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一日,冯母带着杜鹃和孙子去集市买东西,集市上人流攒动,杜鹃一个转身就撞在了一个叫刘成的男人身上。 刘成年纪将近五十,是京城里有名的大财主。虽然他不在仕途,但是他和城里很多大官都有勾结。自己的财力加上那些支持他的权势让他成了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本来杜鹃撞了刘成,刘成一定不会轻饶了她,可是杜鹃给她道歉的时候,他看到了杜鹃那清秀的脸庞,他瞬时就被杜鹃的美色吸引了。 “你是哪家女子?怎么走路如此不当心啊?要不要本大爷亲自教教你这走路的规矩,啊哈哈哈哈……” 说着,刘成就上前抓住了杜鹃的手,杜鹃赶紧用力挣开,冯母见状也赶紧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冯母一手把杜鹃拉到了自己身后,她强挤着笑容对刘成说:“这不是刘大爷吗,真是对不住,乡下儿媳第一次进城不小心冲撞了您,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在这里替儿媳妇给您陪个礼,请您多担待。” 刘成听了这话似有不悦:“怎么,这位美人是你儿媳妇?你们从哪里来呀?” 冯母点点头:“是,我们是城外小浦村的。乡下女人没见过世面,请您多包涵。” 刘成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你们走吧!” 杜鹃和冯母赶紧抱着孩子离开了,刘成冲着身边的仆人使了个眼色,仆人立马跟了上去。 傍晚,刘成由仆人带着来到了小浦村。他们十几个人埋伏在冯松家门外,看着屋里的灯都灭了,十几个人簇拥着刘成闯进了冯松和杜鹃的房间。几人死死地控制住了冯松,刘成则是饿狼扑食一样抱住了杜鹃。 黑夜中,杜鹃听出了那是刘成的声音,她拼命反抗,一脚踢在了刘成的肚子上。刘成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顿时非常气愤,命几个人一起抓住杜鹃,他则是开始解开杜鹃的衣衫。 夜深人静,刘成强行侮辱了杜鹃然后带着人离开了,留下冯家一家哭天喊地,痛不欲生。 自从刘成离开,杜鹃就瘫在地上没有动过,任凭冯松和母亲怎么喊她,她就像没有听见。 许久,杜鹃仰天大喊一声“刘成,你不得好死”,然后她朝着床头撞了过去,鲜血顿时染红了半张床,杜鹃瞪着一双含泪的眼睛断了气。 冯母看到儿媳妇突然毙命,她一时急火攻心也晕倒了,在床上躺了半日后,冯母也口吐鲜血而亡,她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刘成,你不得好死。” 冯松一日之内失去了妻子和母亲,他伤心至极,连夜写好供状抱着孩子去了官府告状。 俗话说官官相护,冯松一个平民百姓,怎么可能赢得了这场官司?他被官府连打带推的赶了出去。 回村后,乡亲们帮着冯松把杜鹃和冯母都安葬了。好心的乡亲还劝冯松不要去告状,这官司是不可能赢的。 冯松静下心来想了想,自己无权无势,这场官司确实难赢,但是这天大的仇不能不报,既然法律不管用,那就自己解决。从此,冯松弃文习武,他带着孩子去了一处寺庙,把孩子交给寺中人抚养,自己跟着武艺高强的师傅练起了武。 经过三年日夜苦练,冯松已经可以徒手与十几个人搏斗,更可以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 冯松觉得报仇时机已经成熟,他趁夜来到了刘成的府上。 刘成家丁虽然多,可都是仗着权势欺人霸市的小人,真正的武艺高手根本没有。冯松在府里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找到了刘成的房间。 冯松手起刀落,刘成的人头瞬间就掉了下来。冯松拿走了人头,他趁夜把刘成的人头挂在了城门楼上。 第二天,人们发现了刘成的人头,官府下令全城搜捕杀人凶手,对提供杀人凶手线索的人赏金一百两。 本来,冯松杀人是没有人知道的,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寺庙里一个利欲熏心的和尚看到了悬赏告示,他把冯松练武三年策划刺杀刘成的事告诉了官府。 官府很快派人来寺庙抓捕冯松,因为惧怕冯松武艺高强,他们把冯松的儿子先抓走了,以此威胁冯松束手就擒。 冯松为了儿子放弃了反抗,他被官兵五花大绑带回了府衙。 虽然冯松为了活命不肯开口,可是他杀了刘成损害了很多大官的利益,官府强行让他在杀人供状上按了手印,还把冯松的儿子也判了斩刑。 第二日,冯松和儿子被押着来到菜市口准备午时斩首。幼儿啼哭不已,冯松仰天长啸:“老天无眼啊,恶棍贪官当道,百姓有冤难伸,来日我化成厉鬼定要杀光你们这帮贪官。” 冯松话音刚落,一阵狂风突然吹来,人们都被风吹得睁不开眼。 许久,风停了,人们再看刑场上已经空无一人,冯松和孩子都不知去向。 在场的人都在诧异,空中突然传来清脆的声音:我乃山中狐仙,虽然不该管人间之事,可是我见不得贪官恶霸如此害人,今日我把冯松和幼儿带走,他日如果再被我知道官商勾结害人性命的事,我定不轻饶。 听完狐仙的话,官府的人陆续仓皇撤出了菜市口,许多百姓对天叩拜,祈祷这明事理的狐仙能够保佑他们平安度日! 其实,救走冯松和孩子的不是狐仙,是杜鹃的鬼魂,她在地府用永不超生的代价换一个时辰到阳间救走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得知真相的冯松对妻子感激不已。从那以后,冯松一边给妻子和母亲守墓,一边教儿子读书做人,终于把儿子培养成了一个清正廉洁、为百姓办事的好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