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碎杯惹祸 小李是从村里到城里打拼的90后,一直被看作是村里人的骄傲。但事实上,这背后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清楚。至少,长期压制性的工作强度让他已经几年没回乡过年了。 “妈,今年我不回去过年了,公司忙着呢。” “又不回来啊……没事,孩子,你去忙吧,我和你爸都挺好的,不用记着。”小李的母亲有些失望地说道,但终究没有责怪儿子。 小李挂了电话,心里和往常一样五味杂陈。他在公司是个杂务员,平时负责端茶递水,打印工作文件,倾倒纸娄里的废纸;偶尔也充当领导的出气筒。 “站着干嘛呀,帮我倒杯咖啡到办公室来!”经理从小李边上走过,冲他直嚷嚷。 唉,就不能让人歇停歇停啊。小李比较内向,对于这种颐指气使,向来是逆来顺受。 “听说最近我们公司的业绩下滑严重,好像要搞一次裁员啊。” “今天开会经理心情很不好,没讲几句就打发散会。指不定是有这个打算呢。” “那这块‘破布’可不要罩在我头上啊。” 小李听到同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裁员的事,心里一个劲地打着鼓,习惯性地“对号入座”起来。一边想着,滚烫的咖啡汁从咖啡机里滴到他手上。小李一缩手,盛着咖啡的瓷杯掉到地上摔个粉碎,咖啡溅得到处都是。小李吓得不轻,愣住不知所措;因为他知道这是经理最喜欢的雕花瓷杯。 “快扫起来呀,经理看到就完了。”不知谁提醒了这么一句,让小李颤了个激灵,反应过来,站稳脚跟就跑着去拿扫帚。谁料想,一个回头和经理撞了个正着。 “我要你端来的咖啡呢?磨蹭这么久。”经理蛮不高兴地说。 “我……我……”小李不知如何回答,满脸胀得通红。 “他把您的杯子给抖地上了。”不知谁又掺和了这么一句。 经理来不及看小李的脸,一把推开他,看到地上碎了的瓷杯,脸色变得铁青。 “经理,您不要解雇我啊,一家人靠着我吃饭呢。我去给您买个一模一样的,您在办公室等会儿吧,我买到杯子马上就装好咖啡给您送去。” 2、路遇算命 果然,第二天公司的布告栏上贴的裁员名单上,小李排在第一个。唉,没办法,终究是没被原谅啊。小李一边想着一边把东西整理好,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愿突然就这样回村里去,毕竟昨天告诉母亲不回去了,这一回去又如何向她解释呢?所以他索性去刷盘子,挣了点果腹的钱,晚上搞个垫子睡在天桥下。 这一天,小李又打算去打点兼职挣顿饭钱。“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遇到什么不解的劫了吧。来来来,让我来替你算算吧,不准绝不要你的钱。”当小李走过一个算命老先生面前时,老先生主动和他搭起讪来。 这要在平时,小李看也不看一眼这些江湖算命之徒,他天生不是信邪的人。可是毕竟现在身处绝境,有个说话的人总是好的,所以小李这次并没有拒绝回应算命先生,而是停下脚步,往老先生旁边一坐。“那就有劳老先生给我算上一卦了。” 只见老先生看了小李好一会儿,掐了几下手指,徐徐说道:“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不兴的事,比如被解雇而失去工作什么的。” “正是。”小李尽管知道这是套路,还是吃了一惊,“那请问老先生如何化解这一劫呢?” “要化解这劫倒不难,只是你要把你的具体情况向我道来,我好对症下药。” “在公司里我是个端茶递水的杂务员,是经理的出气筒。前些天因为我装咖啡不小心把杯子给打碎了,第二天经理就把我给解雇了;八九不离十我是公司业绩下滑的炮灰。只是这几年从村里到城里来打拼确实不易,没想到忍气吞声,最后还是被一脚踢开。唉……” “原来你是不被理解而沦落到如此地步的啊。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能帮到你,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先生你有什么法子尽管说来,我听着就是。”小李两眼放光,似乎找到了救星。 “我推荐你去做个换心手术,保证妙手回春、手到病除。” “换……换心手术!你没搞错吧,我的心脏没毛病,换掉干什么?”小李摸不着头脑。 “小伙子,你放心,之前我也帮助过几个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脱离苦海。你想想,换上了合适的心脏,你不就换了个面貌吗,还怕不被老板认同吗?其实,你不被人理解,不过是因为你现有的面貌还不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你要还不放心,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拿出几张貌似是医疗病单的东西,在小李面前晃了晃。 小李接过来仔细瞧了瞧,发现上面的确有说明,而且还有市医院的红章证明。 “那得要很多钱吧。”小李悻悻地问,好像有了把握。 “我把你介绍到一个熟人那里,他的换心手术可是杠杠的,而且远比市医院便宜。你只要花上两万块钱,他准保给你换个合适健康的心脏喽。” 这么便宜,换个心脏?骗人的吧?可小李转念一想到那些盖有医院证明的单子,还是说服自己相信了这一切。 “好吧,您等等,明儿我凑到两万块钱,必定随您前去换心脏。今天我出来本是打算去打份零工挣个饱肚钱的,身上根本毫无分文。” “好好,小伙子你去吧。明天我依然在这个地方等你。” ...
一、凶案 民国十八年,上海滩,发生了件轰动一时的案子。 这个案子死了四个女人,并且全是寡妇,她们死的前一天,还在同一张桌子上打了半天的麻将,而且,她们的死相竟然都一模一样,全是被吊死的。 李探长到了第一名死者现场,房门是虚掩的,屋内有一些杂乱的男人足迹,死者被吊在客厅中央的吊灯上,可以推断,吊上去的时间不短。 李探长仔细地观察着已经被放下的平躺着的死者。女人衣服完整,身上没有明显的淤血,死前应该没有遭受凌辱。 他又特意观察了死者脖子上的绳索,那是一条结实的麻绳,结也打得很专业,是一个被扣死的活结,不容易解开,却越拉越紧,看来,凶手是个有经验的惯犯,至少精于此道。 死者依次为:刘玫瑰、管牡丹、陈桂花和张月季。赌场的伙计称她们为“四朵金花”。 很明显,这四个不同现场发生的命案,应属同一个案子,案发时间大致相同,作案手法极为相近。 “虎头,你怎么看?”李探长面无表情,略带严厉地问。 “不是自杀,这是肯定的!” 李探长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严厉地看着虎头,把虎头逼视得阵脚大乱:“我们,我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如果凶手是四个死者之一呢?”李探长突然问。 “那……有一个是自杀?她杀了三个人,然后自杀?那是谁呢?”虎头被紧迫之下,反倒冷静了下来。 “刘玫瑰。”李探长很果断地扔出这个名字。 “为什么是她?”虎头大惑不解,自始至终,他一直跟在李探长身后,李探长看过的每一处地方,他也看了,可是他却一点都没发觉刘玫瑰死的现场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没看出来?”李探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问。 虎头使劲摇头。 “那你回去再看一遍,”李探长抬腕看看表说,“五点之前能看出来,我升你做班头。”说完大踏步离去。 虎头立刻跑到刘玫瑰家。 现场除了尸体被搬走,其他物件仍是原样子。虎头心里明白,他要找的答案还在屋内。 凌乱的房子,撒落满屋的什物,如同虎头此刻杂乱无章的思绪,他有些发懵,仿佛地上的每一个物件都在嘲笑着他。 虎头突然抬脚,把一个首饰盒子一脚踢飞到墙上,“啪”的一声,盒子撞墙后竟然折回向他砸过来,吓得虎头赶紧缩起脖子闪躲。 首饰盒子落到地上,“咣当”一声后,一切恢复寂静。虎头的眼睛落在了盒子上面,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捡起盒子,扒了半天才把盒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虎头猛地一拍脑袋,站起来,飞快往警察局跑去。 李探长正埋头翻着案卷,虎头推门而入:“探长,我发现了,刘玫瑰家里果然不寻常。” 二、线索 “其他三人的家不但被翻乱,还被仔细搜刮过,而刘玫瑰家里的首饰盒根本没有被打开,这说明是有人故意将屋子弄乱,并不是想寻找财物,所以,刘玫瑰自杀前给自己制造了-一个被杀的假象,对不对啊,探长?” 李探长看看表,说:“正好五点,你讲完了?” “完了。” 李探长惋惜地看着他说:“虎头,我还是不能升你做班头了,没错,刘玫瑰家里是一个制造出来的假象,但她却不是自杀。 ”她的死因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因为她无法自己吊死自己,她脚下也没有承接物,并且,以她的体力,也无法瞬间击倒和她体型一样的女人,并把她们吊死,你没发现吗?所有死者身上几乎都没有挣扎和搏斗的痕迹。“ 虎头眨巴着眼晴,羞愧不已。同样的勘察现场,竟然有这么多的线索在他眼前溜走,原来,这才是差距。 ”那么探长,凶手为什么要杀她呢?她一点油水都没有啊。“ ”对,“李探长点头,”这就是关键,凶手一定和刘玫瑰极为熟悉,甚至刘玫瑰可能参与了对其他三人的抢劫谋划,她是被灭口的。“ ”那我们应该如何着手? “凶手得了珠宝,一定会销赃,我们就从这里人手。另外,我还想搞明白,刘玫瑰为什么会一贫如洗,她的钱到哪儿去了?” 上海滩的珠宝店,基本都是黑帮经营,与警察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事情没有牵涉到帮会本身,这些帮会总是乐于和警察合作。 虎头从大金珠宝店老板王大金口里得知,有一个宁波口音的人曾与他联系过,说有一批首饰急于出手,并且约了当晚见面看货,看货地点就约在大金珠宝店内。 这是一条重要线索,虎头马上向李探长报告。 李探长向局长汇报后,组织了人马,早早埋伏到了珠宝店对面的楼里。 打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街道上已经行人寥落,这时候,从街道尽头跑过来两辆黄包车,停在大金珠宝店门口,下来四个人,其中一人提着一个藤箱,轻轻敲了几下门。门开后,四人鱼贯而入。 鱼已经游进了网,埋伏的人员神经紧张起来,他们还不清楚对方是否身上带了枪。 李探长担心大伙一会儿把疑犯全给打死了,拖一堆死尸回去,于是命令,如果王大金扔了烟头,便说明疑犯要出来了,到时一把将他们拿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一根烟头从二楼窗口轻飘而下。 “虎头,”李探长转身对他说,“你带两人守住这个窗口,至少要留一个活口,记住。”说完把手一挥,带领人马下楼。 珠宝店门开了一条缝,刚才进去的四人挨个走了出来,表情轻松,其中一人依然提着藤箱,四人刚要跳上等待的黄包车,突然从对面冲出一队警察,哗啦啦将四人围在了中间。 “都不准动,趴下,趴下……”警察们一阵狂吼,几十支枪一起瞄准了四人。 四名疑犯及两个拉车的吓得赶紧趴在地上,突然,一声枪声响起,警察们绷紧的神经—下子被这枪声扯断了,“啪啪啪”一阵乱枪响起,四个人顿时当场毙命。李探长急了‘立刻挥舞着手让大家停手。 枪声过后,李探长连忙捡起藤箱,打开来看,里面却空无一物。 三、引蛇出洞 “虎头,你去做一块匾,写上’除匪英雄‘四个大字。” “探长,这是表彰谁啊?” “王大金王老板。” “怎么是他?这个老混蛋!”虎头很是不解。 李探长大笑起来,回到桌前坐下,说:“虎头,王大金是青帮中人,你现在送他一个’除匪英雄‘的匾,他敢不敢收还是个问题呢。” 虎头脑子拐过了弯来,高兴道:“高高高!看这老混蛋怎么收这个匾,不过,探长,你真的要结案了吗?” “为什么不结案呢? ”可这案子也太糊里糊涂了吧,姑且不说死无对证,您怎么知道他们就是凶手?并且,赃物一件都没见到啊。“ ”他们一定是凶手,很快你就会看到赃物了。“李探长胸有成竹地说。 ”我还是觉得这事情有问题,我检查过了,第一声枪不是他们放的,四个人的枪全在腰里别着,一颗子弹也没少,我觉得这里面太蹊跷。“ 李探长拍拍他的肩说:”是的,这案子太蹊跷,看来,虎头离班头的距离不远了。“ 王大金一大早气喘吁吁地跑到警察局,哭着脸站在李探长的办公室。 ”探长,你可千万别把匾挂我店里,求求你了,您老聪明绝顶,不会不明白我的难处吧。“ ”王老板,这就奇怪了,这可是有面子的好事啊,你怎么还推托呢?噢,对了,局里还准备了新闻稿子,过几天会在报纸上大力宣扬你和警方配合的事迹,到时,你就成名人了。“ ”哎哟我的爷,这可要了我的小命了,你要这么一宣传,以后谁还敢上我的店里卖货。求求你,通融通融。“ 李探长想了想,道:”这样吧,送匾那天,我们悄悄过去,然后挂到你楼上,再拍个照片,回来向洋上司有个交代就行了。“ ”这,这行吗?“王大金还是有点犹豫,那块匾仿佛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贴到他屁股上去。 四、动机 李探长没有食言,亲自带着几个部下送匾到大金珠宝店。 虎头与两个探员一起将匾亲手挂到了大金珠宝店的二楼。 正在伙计搬梯子取匾的时候,王大金突然凝视着天花板的某一处,脸色大变。 李探长一行刚上车,虎头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子弹头递给他,兴奋地说:”探长,不出你所料,王大金天花板上果然有弹头,可你是怎么判断那第一枪是他放的?“ 李探长点起烟斗,慢吞吞地说:”不是疑犯放的,也不是我们放的,能是谁呢?并且,我们事后谁也不清楚那枪来自哪个方向,说明枪根本不是朝我们的方向放的,放枪的人只是要一个枪声的效果。“ 虎头持续兴奋着:”探长,这么说,王大金其实是想要我们火拼起来,他是要将四个疑犯借我们的手灭口,那他的目的何在呢?疑犯身上没有钱啊,他们为什么肯放下赃物离去呢?“ 李探长神色凝起,说:”王大金到底想干什么?“ 虎头惊讶了,难道王大金是主谋?如果是这样,疑犯身上没有赃物就可以理解了,可是,他为什么要主动告诉警方有疑犯来销赃呢?为了灭口?可这步棋也太险了! 另外,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与杀死”四朵金花“,有什么共同的目的呢?” 李探长拍了拍虎头的肩,道:“疑犯身上的刺青表明,他们是三竹帮的成员,三竹帮是个拆白党,专干骗财骗色的买卖,而在刘玫瑰的钱包里曾经发现一张合影照片,上面的男人正是疑犯之一,这些是你不知道的,不怪你。 ”那么,从这些资料中我们可以推断,三竹帮干拆白买卖,他们并不杀人,但王大金出于某种动机,需要杀死这四个女人。 “王大金发现刘玫瑰正陷入三竹帮的陷阱,于是找上了门,利诱三竹帮去杀了四人。 ”我甚至可以断定杀刘玫瑰的,正是她的情人,只有此人知道她家里已经没有油水了,所以并不搜刮,只是弄个假象,至于用吊死的方法,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用来迷惑我们。“ 虎头豁然开朗,随即新的疑问马上跳出来:”探长,如果真相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应该如何揭穿王大金这只老狐狸呢?“ 李探长摇摇头:”那我们就要逼他有所动作。“ ”怎么逼?“ ”他害怕什么?“ 虎头一愣,脱口而出:”动机?“ 王大金要这四个女人死,必定有更深层的动机,且他在事后大费周章来灭口,说明他很怕这件事情张扬出去。 这件案子,基本上是王大金在引导警方破案,既然他如此迫切地想要结案,那么…… ”虎头,你去叫几个记者过来,把刘玫瑰等四个受害人的照片公布,并且大张旗鼓征集受害人的亲朋好友,凡是能提供受害人生前资料的,有赏。“ 王大金杀四个女人不是为财,警方这样一番动作,肯定会逼出他的下一步动作。 五、被害 深夜,大金珠宝店。 虎头带着两个人,便装来到珠宝店门口。 李探长在货仓里等到半夜,虎头依然没有到来,他预感到情况可能有变,不再等候,立即返回警察局。 刚到门口,发现里面站了许多穿黄衣服的国军,警察局大厅躺了四具白布盖着的尸体。 又是四具尸体!李探长脑袋一嗡。 李探长刚要发问,一个探员过来道:”李探长,局长让你到办公室去。“ 局长办公室坐了几个一脸傲气的中国脸孔,同时还有租界的老大,亨利达大使。 ”你就是李探长?“其中一张中国脸孔站起来。 ”是的,你是……“ ”我是皖军陈师长的副官,鄙人姓钟。李探长,今天我们师座受邀到租界来与亨利达大使吃饭,回家的路上,想去看望同乡王大金王老板,没想到,就撞见你的几个手下夜闯民宅,还将王老板打死了。 “我们想制止,你的手下竟然朝我们开枪,现在已被我们击毙,这件事情,我想,李探长会有一个解释吧。” 李探长看向局长,局长表情有些着急,不停向他使眼色,他的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钟副官,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彻查,给您一个交代! 李探长的话让局长大大松了一口气。 ”彻查就不必了,“胖子师长突然站起来道,”同乡的仇,我今晚也算给他报了。那么,今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告辞了。“胖子手一挥,与亨利达握握手,一同趾高气扬离去。 ”虎头死了?“李探长问,”局长,这欺人太甚了吧,他们凭什么开枪杀人,再说,虎头也并不是去杀王大金的。“ 局长瞪了他一眼:”这么说,你知道虎头他们去找王大金了?“ ”是的,王大金就是四尸案的主谋,我们只不过想查明真相。“ 局长叹了口气:”我敢肯定,虎头他们的枪里,—发子弹都没有打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王大金是被灭口的,而虎头三人,只不过是运气不好,正好撞见了,于是一起被灭了口。“ ”你是说,“李探长两眼要喷出火来,”真正的主谋就是刚才那个胖子,陈师长?“ ”是的,昨天,我接到上头的电话,说这两天大金珠宝店还会死人,让我不用查下去。“ ”局长,你早知道王大金要被杀掉,今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局长两手一摊:”李探长,你太过分了,我有必要向你汇报吗?并且,今晚的事情,完全是你不听命令!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插手这件事情,我就亲手毙了你!“ 一个月后。 莘庄坟园,李探长久久站在虎头墓碑前。 ”虎头,你瞑目吧,我无法为你报仇,我所能做的,只是告诉你两件事情,虽然你知道了也没有意义,但我想你有权知道。“ ”死者是四个人,四对应阿拉伯数字的发!发财的发,咱们那位陈师长为了能发财,听信神棍之言,摆了一个聚财的阵法,希望自己能升官发财!“ ”这位陈师长,前两天喝醉了,结果溺死在了黄浦江里,你在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寂静的墓园上空,几只飞鸟久久地徘徊。 ...
一、病重 春秋集团的老总赵克嵩躺在病床上,多年透析让他脸色黑灰,鬓发过早白了。 他罹患肾癌,可恰巧,他的血型是比熊猫血还要罕见的P型血,先不说配型成功后的排异风险,拥有这种血型的人,全国都能数得出来。 “你……你知道女儿……”赵克嵩的妻子钟岫严倒吸一口冷气,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她送到国外?之所以没挑开,是我丢不起那个脸!”赵克嵩虚弱地道,“你别想打遗产的主意,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钟岫严的脸一片紫胀,她默默地走出病房,走到相反方向的走廊尽头,发了条信息:他已经知道孩子不是他的,要立遗嘱了,怎么办? 对方几乎立刻就回复:马上动手。 当天下午,医院里发生了一个轰动性的新闻。赵克嵩再次昏迷,护士请求其妻钟岫严签字抢救。 谁知钟岫严急怒攻心,坚决不肯签字,还打了护士一个耳光,言辞激烈地责怪医院抢救不力。 不过,医生们还是尽职尽责地抢救了赵克嵩。傍晚时分,钟岫严顶着哭肿的双眼,坐在赵克嵩的病床边。 “李律师带着公证处的人来了,看见你昏迷不醒又回去了。他们说你熬不过这个月。”钟岫严微笑,“你看,我为你眼睛都哭肿了。” 赵克嵩人虽醒了,但没法说话,只狠狠瞪了她一眼。正在此时,秘书小周进来了:“夫人,您要的果汁。” 钟岫严接过喝了几口,不想再呆下去了,对小周道:“那么今晚你就受累了。” 小周答应一声,钟岫严站起身,忽然觉得一阵头晕。 二、杀错人 凌晨一点,赵克嵩的病房内。 一名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站在床边,小周趴在床边睡得正沉,赵克嵩的被子一直盖到下巴,带着面罩吸氧,肾衰竭引起的高烧折磨着他,额头上大大的冰袋连眼睛都盖上了。 医生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针管,里面装着满满的透明药水,他将针筒里的液体推进赵克嵩正在输液的滴管,床上的人似乎有两次扭动,不过几秒钟后,一切静了下来。 他暗暗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然而就在他刚刚跨出病房的瞬间,房间的灯便亮了起来。 原本睡着的小周站了起来,床边的垂幔后露出另一张病床,是赵克嵩! 罗铭心中一惊,他回头看向刚刚的病床,他刚刚杀掉的人是谁? “那是你的情人,你女儿的母亲。”赵克嵩示意门口的两名大汉拦住面前这个男人,“罗铭,我替你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我们早该见一面了。” “你,你……”罗铭扑上去掀开钟岫严的氧气罩,露出她青灰色的脸…… 罗铭红着眼看向赵克嵩:“是你用她的手机给我发的短信,让我今晚动手?我要杀了你!” 没等他到跟前,门外的大汉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棍棒齐下,他无力反击,只能抱住脑袋惨叫,直到赵克嵩轻声道:“好了,让罗先生看看他的精彩表演吧。” 小周按了下遥控器,电视机打开了,红外线高清夜视探头将罗铭的身形照得格外清晰,包括针筒里的药水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故意的,是你们先杀死了她!” 赵克嵩:“我只是看她太累了,让她吃了点安眠药,而你给她注射的东西是什么,尸检的时候会弄清楚。” 罗铭从惊恐和愤怒中逐渐清醒了,一旦想到自己面临的将是死亡,他不禁哆嗦起来。 “其实我也可以替你保守这个秘密,让你的女儿继续留在美国,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赵克嵩咳了一声,“把你的肾给我。” “什么?” 就像医生所说,P型血的人很少,全国不过十来个,赵克嵩的人很快就找到了罗铭。 结果一调查才发现,二十年前,罗铭为了送未婚妻一枚钻戒,抢劫入狱,而这个未婚妻竟是钟岫严,甚至连他们的女儿,也是罗铭的。 沉默了良久,罗铭抬起头:“我能有什么好处?” “帮你处理杀人现场,另外,捐肾之后,赵总将会送你去美国,安排好你以后的生活。”小周说道。 “我不相信你。”罗铭看向赵克嵩。 “你只能相信我。”赵克嵩笑了笑。 “我不去美国,给我一千万。” “没问题,手术之后你就是千万富翁。”赵克嵩示意大汉放开罗铭。 三、新婚 隔天,本市报纸头条全是钟岫严坠楼的大幅照片,内容催人泪下:春秋集团老总肾癌晚期昏迷不醒,伉俪情深,夫人受此打击跳楼自杀。 记者采访了中心医院的院长,据他称,钟夫人自杀前精神失控,出现了一系列反常行为,如狂躁、打人、哭叫,拒绝在病危通知单上签字等,但没想到她竟然会跳楼,对此,他表示深深遗憾。 记者还采访了被打的护士孙梦涵,小姑娘给记者看了自己脸上残留的手掌印,又详细说明了那天钟岫严突然打人的情形。 就在热热闹闹的新闻讨论中,赵克嵩的手术悄然进行,用医生的话讲,这是一次完美的手术,几乎可以载入院史。 术后,罗铭苏醒后发现自己置身贵宾病房时,小周在床边朝他微笑,把一张支票递给他:“你已经是千万富翁了,恭喜啊!” 罗铭咧嘴笑了笑,感觉未来一片美好。 正在此时,一个小护士进来了,正是那天挨打的孙梦涵:“您好,我是特意调来护理您的孙梦涵。” 她轻柔甜美的语音让罗铭觉得倍儿舒服:“等我好了,请你吃饭,能赏脸吗?” 孙梦涵笑得更深了:“谢谢,当然愿意。不过您现在需要静养,有什么事情,随时按铃叫我。” 她边说边给罗铭换了一瓶新药水,然后迈着细碎的步子轻盈地出了门。 罗铭死了,死于术后高烧引起的败血症——孙梦涵只不过把罗铭应用的药品,偷偷换成了几瓶盐水。 从赵克嵩第一次住进医院,孙梦涵便想法设法接近他,讨好他,做他想要她做的一切,现在,豪门终于向她投出了橄榄枝。 病房里,赵克嵩得知罗铭的死讯后,捏了捏她的手:“我们去绿中海度蜜月怎么样?” 孙梦涵看了眼小周,小周朝她微笑:“恭喜夫人。” 孙梦涵有点不好意思,找个理由起身离开了病房。 小周将罗铭压在枕头下的千万支票取回交给赵克嵩,赵克嵩轻轻将它撕成碎片,看着碎纸蝴蝶一样飘落,他静静地对小周说:“孙梦涵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绿中海有不少岛屿没开发,你去计划一下,让她死在那儿吧。” “是。”小周哆嗦了一下,缓了缓,“小姐刚打电话来说想回国看您。” 赵克嵩沉思了一下:“你给她打个电话,罗铭的事儿就不要提了,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死了回来的心吧。” “那么以后的生活费?” “她已经是个大人了。” “明白。”小周点头。 当天,晚报上登出了一则篇幅不大的新闻,经院方努力终于在最后关头找到肾源,春秋集团老总换肾手术顺利结束,一切良好。 四、死亡 绿中海白色的沙滩,翡翠色的海水,幽静的水岸给孙梦涵带来无比的轻松惬意。赵克嵩的状态格外好,他提出去附近几个小岛转转,孙梦涵有点犹豫,这里的人注重环境保护,很多周边小岛实际上都没有开发,根本就是原始状态。 小周说:“我打听过了,这里的小岛没什么猛兽毒蛇,很多游客也都来这里自助游。咱们约好船,早上送过去,下午来接,中间玩上两三个小时,应该没什么问题。” 孙梦涵听他这样说,点了点头。赵克嵩与小周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知道是时候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出发,小周想得周到,帐篷、淡水、食物、水果、木炭、炉具堆了半条船,两个小时后,小船抵达了一座小岛。 岛上郁郁葱葱的原始热带雨林,瞅着阴森森的。 赵克嵩扭头朝小周使了个眼色,小周递了一瓶水给孙梦涵:“夫人请喝水。” 炽热的太阳晒得人冒油,孙梦涵显然渴了,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小周说:“这里的水质比景区还好,夫人不下水游一会儿吗?” 孙梦涵酷爱游泳,不一会儿便换了泳衣下了水。 小周与赵克嵩并排坐在沙滩上,两个人的眼睛紧盯着孙梦涵起起伏伏的身影。最初她还游得畅快,然而没多久就明显地不对劲儿,她几次从水中探身朝岸上比划着什么,但是两人都没有动,眼看着她的身子在水中挣扎,渐渐沉入水底不见,赵克嵩轻松了口气:“什么药,劲儿这么大。” “一种强力的止痛药,兼有麻醉嗜睡的功能。” “这么漂亮的人喂鱼也很可惜,不过她知道得太多了。”赵克嵩叹了口气,拿出背包里的药,小周递过矿泉水看着他把药吃下去。 “终身都要服用抗排药,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健康人!”赵克嵩笑着拍了拍小周的肩膀。 小周笑了,无声的,却又很有内容的笑。赵克嵩与他相处十年,从没见过小周如此表情,他忽然感到不安:“你什么意思?” 小周不语,只是望着孙梦涵消失的那一片碧海,过不多时,水花翻涌,忽然钻上个小巧的人影,赵克嵩使劲儿揉揉眼睛,没错,是孙梦涵,她扬着头,脸上的笑容和小周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赵克嵩愣了,“不是让你把她弄成意外死亡吗?” 小周还是不说话,看着孙梦涵从水中一步步走上来,她亲昵地伸出手,拉起了小周,两个人肩并肩站在赵克嵩面前。孙梦涵笑嘻嘻地道:“这种强力镇痛药片发作得非常快,我挑选了好多种才锁定了它呢!” 赵克嵩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秘书和清纯的新婚妻子:“你们骗我?你们想要杀我?” 小周和孙梦涵一起笑起来,赵克嵩怒不可遏:“我要杀了你们!” 他抄起身旁的一块石头朝小周砸过去,小周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他,反手擒住他的手腕,力量大得不容他反抗,他也无法反抗,药力将他浑身的力气都稀释了,他的手脚软成了面条。 小周一言不发将他朝海中拖去,赵克嵩拼命挣扎,但冰冷的海水还是无情地淹没了他。 船夫来小岛接人的时候吓了一跳,孙梦涵双眼红肿,小周垂头丧气,他们一致请求船夫帮助打捞溺水的同行者,并且出了很高的价钱。 船夫在大价钱面前动了心,凭着精熟的水性几番下海,终于在离岛一段距离的水中找到了赵克嵩的尸体。 春秋集团的高层连夜飞来,他们从警署领回了赵克嵩的遗体,每年都有游客溺死事件发生,当地警察向他们表示了深深的遗憾。 赵克嵩的遗体没法回国,只能就地火化,孙梦涵哭得死去活来,高层们十分理解,这个刚刚嫁入豪门的女孩儿梦碎了。 只是高层们没想到,孙梦涵居然怀孕了!而且,大概是悲伤过度,孙梦涵出现了先兆性流产的症状。 高层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带着骨灰回国,由小周留下负责照顾孙梦涵。 孙梦涵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她紧张地道:“我已经很小心了,这孩子不会就这么没了吧?咱们还指望他继承春秋集团呢。” 小周也紧握她的手:“不会有事,相信我,医生都说你没事了。” 孙梦涵这一次真的哭了,和前几次假哭不同:“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小周抱了抱她:“你累了,我带你回酒店休息。” ...
楔子 我蹑手蹑脚地进了蒋政的卧室,径自走到保险箱旁。 密码是34356744,我背过无数次了。 咔哒。 保险箱开了,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三百万。我伸出手,哆嗦着将钞票往口袋里装。有了这些钱,我就能和小娜远走高飞。 就在我拿起最后一叠钱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在干什么!” 我回过头去,蒋政正站在门口,脸色煞白地瞪着我。 一、陷阱 小娜跪在我面前,求我再借她一百万时,我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答应了她。 我身后的抽屉里,手机正在不停地震动,我知道,那是催债人发来的各种死亡威胁。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做了一个精神科医生最不该做的事,我爱上了我的病人。 “小娜,这一百万我会想办法,但等我弄到钱,替你家里人还了债,你要和我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小娜怔怔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微微点点头。 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杀死倪美和蒋政。 我盯上了蒋政。 蒋政是个理想主义者,他一直进行着抗抑郁药物的研究课题,可就在一年前,他提名教授的那段时间,他的研究出现了重大波折。 志愿者的身体产生了排异反应,病情在好转了几个月后,忽然停滞不前,甚至还有倒退的迹象。 前段时间,蒋政在同我喝酒时,无意间将这一切透露给了我,而这,正是我的机会。 这天,我将蒋政约出来喝酒。 我到的时候,蒋政已经有点醉了。听着他对着我倒了一大堆苦水之后,我拍了拍他的肩:“其实就算院长不让你做研究,凭你家的背景,这些难道还是个问题?” “什,什么?” “你听说了吗,美国那个叫M的药……” 蒋政猛地抬头看着我,目光中似有闪躲:“那个药……可是违禁品啊。” “那又怎么样?你怕啊?”我轻蔑地笑了笑,蒋政一顿,我继续道,“我有同学在美国,现在美国黑市上,这药差不多炒成了天价。其实仔细想想,也不过是因为没过政府检查的那关而已。要是我们这边搞到了手……” “但我们怎么过审查那关?这药行内人都知道是违禁的。” “你傻啊,等药物试验报告出来了,你换个名字改个包装什么的……”我深吸了口气,“老同学,前途不可限量啊。” 蒋政垂下脑袋,我哼着笑出了声,拉开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过要是你怕,就算了。” “我不怕,大不了出事了,让我家老头子出来搞定。” 蒋政总是这样稚气未脱,稍微拿些好处诱惑,再加上激将法,他肯定会上钩。我哈哈地笑着,猛地拍了拍他的肩,重新凑近他的耳朵。 “你放心,我有药的途径,你要真的想做,我来帮你。我有同学在美国,请他帮忙,轻而易举。不过——” “不过什么?” “价钱可能得你来出了,”我顿了顿,竖起三个指头,“三百万。” “好,就三百万。” 败家子就是败家子,他对我毫不设防,我与他干了一杯,起身拿了钥匙。我哪有什么途径,我要的不过是钱而已。 “我先回去了,不过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让别人知道,懂吗?” 蒋政在我身后重重地点头,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推门出了酒吧。我找来的流浪汉的尸体还躺在家中的冰柜里,过一阵子应该就能派上用场了,今天回去再抽点自己的血注入他的体内——毕竟做戏要做全套才行。 二、双重人格 我裹了裹衣服,外面夜凉如水,真像我才认识小娜的那个晚上。 当时在一个大排档里,小娜是啤酒妹,穿着暴露,打扮妖娆,手里拎着啤酒瓶子,腰上别着包,穿梭于人群中兜售高价啤酒。 因为她的美貌,过客们往往心甘情愿被她明着宰上两笔。 彼时我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往自己嘴里灌酒。我是明德精神病院的医生,来医院十年有余,还没能提上教授。 昨天宣布的教授备选名单中赫然出现了蒋政的名字,这叫我的心情更为郁闷。 小黄跟在我身边,陪我喝着酒,一杯接一杯。忽然之间,远处传来一阵惊呼。我抬起头,一个彪形大汉拽着一个啤酒妹的手,口齿不清地嘟囔着什么,强迫着要她喝酒。 啤酒妹推搡不开,憋出了眼泪。我忽然一股血气冲上头顶,起身抓过啤酒瓶子就要过去。 小黄拉住我的胳膊,神色紧张。 我甩开他的手,两三步越过隔开我们的人群,正要开口,忽然从那大汉身后蹿出一个女孩,一把搂住大汉的脖子。 我愣住了,我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姑娘,大汉显然也没见过。他脸上的肌肉先是一僵,等看清之后,瞬时变了味道,嘴角高高提起。 “小妹,要不你来替她喝?” “好啊。” 漂亮的女人扭着水蛇般的腰肢,一把抓过桌上的酒瓶,仰头灌下去。接过男人递过去的钞票,一把塞进胸口。 我出神地看着她微微动作的喉咙,我想和她喝酒,这一晚,我都想要她在我身边。小黄戳了戳我,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借着酒劲,上前搭讪。 我边回忆着和小娜的种种,边拿出钥匙开门,我刚才打电话给小娜却没有人接,想来她已经睡了。 可门居然没有锁!我打了一个激灵,顺手摸到包里的匕首。自从借了高利贷后,每天我都会把小刀随身揣着,以防不测。 我轻轻地,缓慢地推开了门。 室内一片狼藉,书桌翻倒,杯盘尽碎。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惨烈的现场,猛地摸了摸墙壁,幸好,上面的按钮没有动过,流浪汉的尸体没被发现。 小娜!我赶紧跑到卧室,小娜正佝偻着身体,跪在床前,拼命地用剪刀剪开我的相册。书籍被毁了大半,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 听见我进屋,她猛地回过头,眼中带着凶狠和仇视的光。 “不要再靠近她。”她咬牙切齿地对我开口。 我挺直了腰,挤出职业的笑容对着她说:“倪美,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三、初相识 小娜是我的病人,我是精神科的大夫。可恨的是,在知道小娜是个病人之前,我已经无法自拔地臣服在她的美貌之下。 那晚,我要到了小娜的电话号码,也成功地打给了她,我不记得当晚我们说了什么,仿佛说了很久,一直到手机发烫,天色发白,大多数时候是我在说,小娜在听。 她一直很安静,她的这种安静并不像一个啤酒妹该有的。在谈话中我知道小娜母亲早逝,她和父亲一起生活。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开始和小娜约会。她热爱生活,喜欢鲜艳的颜色,喜欢小动物,甚至还养了两三只流浪的猫儿。 我感觉好极了,可不知为什么,在一起时小娜对我热情十足,但一旦分开,她便像彻底消失了似的,不回我的短信,也不接我的电话。除非在大排档遇见,否则她根本不给我任何回应。 这样的若即若离叫我愈发难以自拔。 那天,看完电影之后,我送她回家。和此前两次一样,她只让我送到小巷口,她说如果被她父亲看见会生气,我当时丝毫没有怀疑其中有别的隐情。 分别时,我鼓起勇气拥住她,亲吻她的额头。就在那一瞬,我听见一个极其刺耳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我回头,一个肥胖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把抓住小娜的手,粗鲁地推开了我。 我正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小娜的声音冷静地响起:“爸爸。” 我愣住了,男人丝毫没有在意我,只是拽着小娜往屋里去。小娜顺从地跟着他,从头到尾没有再看我一眼。 此后几天,我给小娜打电话,她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我实在担心,干脆跑到她家蹲守,从早晨蹲守到晚上,终于等到她出现了。 她非常不一样。 她穿着平时绝对不会穿的素色裙子,将头发高高束起在脑后;对路边经过的野猫野狗视若无睹,甚至露出厌恶的表情。在经过我,我呼唤她的名字时,她就像没听见那样与我擦肩离去。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目送她的背影。我一共叫了她三声,可她仿佛听不到一样,没有理我。 我断定她生气了,这让我惶恐无措。 当晚,我到了小娜工作的大排档,她依旧穿着那身衣服兜售啤酒。我走近她,正要说什么,她先看见了我,非常欢快地冲我跑来。 “为什么这两天不找我,我还担心你来着。” 她的声音悦耳,然而她说出的话却让我浑身冰凉。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我掏出名片递给她。 “小娜,明天你来找我吧。” 四、冲突 小娜第二天并没有来找我,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放弃对她的感情时,她找到了我,扑进我的怀里,瑟瑟发抖地道:“我是个怪物,我时常会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找不到你的名片,也找不到你的号码,我只记得你住这里……我不知道是谁做了这些——你,你会不爱我吗?” 我一个劲儿地摇头,将她死死地抱在我的怀里。 那天晚上,她与我说了她的家事。她的父亲烂赌,嗜酒,醉了就打人。她被迫辍学,到大排档当啤酒妹,也是因为这样的父亲。 “如果不给他钱,别人会杀了他,而他会先打死我。” “活着多么不易啊,还不如死了好。” “我真想从楼顶跳下去,融化进蓝天里。” “如果我死了,你会陪我一起吗?” 她的声音殷切,那么具有蛊惑。我情不自禁地点头,不断幻想着她若对我笑起来,该是多么美丽。 “不要再接近小娜!”此刻说话的人是倪美。她目光凶狠,动作僵硬,手里还拿着我的剪刀。 她住在小娜的身体里,她是小娜的第二人格。第一次真正与她面对,始于在小巷的偶遇。 我为了小娜的事情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索性跑到她家门外,给她打了电话。头两个,都被挂掉了,到了第三个,她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冰冷又充满了攻击性。 她出来见我时穿着松垮的外衣,她的嘴角有伤,是那个醉酒的父亲打的。她对我满是敌意,反复让我远离小娜的世界。 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叫倪美,她是小娜五岁时为了保护自己,制造出来的截然不同的人格。 自从我知道她的存在后,就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见到她。 我要杀死她,让小娜完整地属于我。我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瞥了瞥旁边的椅子。 那是我专门放在家里的。椅子上有手铐,一旁还放着我用卖车的钱换回来的电击仪器。 尽管这些仪器遭到禁止,但为了救小娜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倪美的双肩抖动起来,她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拼命地往地上摔打,我躲开她的攻击,后退至门边。 半小时后,也许实在累了,倪美终于停下了对我房间的破坏。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她回眸看着我,我带着她走到椅子旁,让她坐下,然后递给她一杯水。 那天晚上我给倪美喂了药物,通过微弱的电击强迫她回到小娜的深层意识中去。这一切小娜都知道。 我需要这个身体的主人热爱我,不管她是倪美还是小娜。而奇异的是,小娜全身心地信任着我,同意了我这个看似疯狂又危险的做法。 这是第四次了。 我注视着在椅子上挣扎扭动的倪美,过了一会儿,她的身体忽然瘫软下来,然后她睁开眼睛,嘤嘤哭泣。 尽管没有说话,但我知道倪美回去了,小娜出现了。我赶紧上前解开绳索,小娜倒在我的怀中。我嗅着她发上的清香,低低安慰着她。 只有四次,倪美出现的频率已经从一天一次降低到了现在的一个月一次。 我觉得只要再来两次,倪美就会彻底消失了。 五、原来如此 三天后,我接到了蒋政的电话,他筹到了钱,想和我当面谈谈。 我拜托了小黄帮我的忙。我和蒋政约在他家会面,小黄则伪装成我的同学打电话给我,我让蒋政接听了电话。 在电话中,他们甚至确定了联络的方式和转账的途径。小黄将事前做好的假护照发给蒋政,蒋政高兴之余,开了酒,告诉我钱就在那边的保险箱里。 我盯着那个黑色的保险箱,他不知道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我心中想的是,为什么我要和小黄平分这本该属于我的三百万呢? 而这个想法,在我将刀子插进蒋政的身体的那一刻,也没有改变过。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带着小娜远走高飞了。 我在冷静中收拾了蒋政的房间,抹去了之前留下的一切痕迹。蒋政的尸体被我藏在门后,也许得过个十天半月才会被人发现。 我收拾好了那三百万,将小黄的指纹摁在了门后。我屋子里的流浪汉已被我放干了血液,又重新注入了我的血。这件事我准备了半年有余,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小黄谋财害命,并杀了知情的我。我则带着小娜到远乡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我喝了一口小娜专门给我准备的饮料,然后扛着那包钱,艰难地往回走。终于到家了,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叫着小娜的名字,没有人回答我,可她来过,我看见沙发上放着她的背包。 我将钱拖进卧室,接着马不停蹄地把流浪汉从冰柜里取出来,一点点拖到客厅。我使用了很多手段,法医检查不出他的具体死亡时间。 做完这一切后,我疲倦得只想睡过去。然而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小娜去了天台,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可依旧强撑着来到天台,一步一喘息。小娜背对着我站着,俯视着楼下。 听到我来了,她转过身,朝我伸出双臂。我有些吃力地朝她走过去,来到她身边,然后拥着她。 “良医生,你愿意为了我死吗?”小娜突然问道。 我微微离开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小娜突然诧异地看向我的身后,我情不自禁地扭头,而就在那一瞬,我的身体忽然一轻。 我摔了下去。 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小娜放开的双手和她嘴角的笑意,那份笑容,我很熟悉——那是倪美的笑!而小黄正站在她的身边! 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从来就没有倪美的存在,那只是小娜的伪装,她和小黄,只是为了除掉我和蒋政,拿到那笔钱。 ...
齐鼐今年32岁,是天水市著名的考古学家。最近,他收到一封来信,说他父母在羌古寨给他留下的一座房子要动迁,催促他赶快回去签署合同。 齐鼐父母死于一场坠机事故。这套房产是他们生前在湘西羌古寨旅游时,买下的一座民居。如今几十年过去,那座民居早已经无人打理。信中说,有一个东南亚的开发商相中了原生态的羌古寨,决定在这儿建一座湘西风情的旅游度假村。村民们都已经签署了动迁协议,目前就缺齐鼐一个人的签字了。 齐鼐向考古研究所领导请假后,将手里的工作和助理研究员陈晓军做了交接,然后便辗转来到了湘西十万大山中的羌古寨。 齐鼐找到村主任扎古,问起了动迁的事儿。谁知,扎古听后,一脸诧异地说:“动迁?谁会到咱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搞开发,你是不是弄错了?” 齐鼐急忙掏出那份拆迁补偿通知,递给扎古。扎古看着盖在上面的大红章,说:“吴有开发公司,‘无有’不就是没有这家开发公司的意思吗?你被人忽悠了!” 齐鼐听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究竟是谁和自己开这样无聊的玩笑? 一路颠簸,齐鼐感觉十分疲倦,他决定在父母留下的老宅里暂时住下,休息好了再走。 齐鼐一觉睡到半夜,突然,他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他睁开眼一看,只见一胖一瘦两个黑衣蒙面人正站在自己的床前。两人将齐鼐打晕后,便将他带走了。 齐鼐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巨大石厅中,两个黑衣人中的胖子绰号“黑熊”,瘦子名叫刁小三,这两个家伙都是公安局通缉的文物大盗。 齐鼐稳了稳心神,问道:“两位是不是绑错人了?” 刁小三笑道:“没错,我们绑的就是你!” 湘西的十万大山中,有一片恶鬼谷,地形复杂,一般人进去根本走不出来。刁小三和黑熊听说,恶鬼谷的谷底有一座石厅,里面藏有神秘的宝藏。 他们知道齐鼐是考古方面的专家,便伪造了一份拆迁补偿通知,将齐鼐骗回羌古寨,为的就是让齐鼐帮他们寻找宝藏。 齐鼐摇摇头,说:“依我的经验判断,这石厅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像样的文物!” “不对,这里肯定有宝贝!”刁小三摸出一把匕首吼道,“你不帮老子找,我一刀杀了你!” 齐鼐问道:“那你们知道这里有什么宝贝吗?” 刁小三和黑熊闻言,摇了摇头。 齐鼐见状,心中不禁有些起疑。不过,为了活命,他还是答应了两人的要求。 接着,齐鼐想了想,说:“这座石厅的四壁中,说不定有藏有文物的暗洞,要找到暗洞,先要点些火把,再利用浓烟喜欢钻缝的特性来寻找。” 刁小三和黑熊按照齐鼐的吩咐,到谷底找了些松枝,扎成了火把。 齐鼐将火把点燃后,便开始沿着石厅的厅壁寻找。 半个小时后,他发现火把燃烧出的松烟正往石壁上一处缝隙猛钻,他当即兴奋地叫道:“找到了!” 黑熊找来一块石头,对着石缝一顿猛砸,随着几块石头的掉落,一个洞口露了出来。 黑熊正要往暗洞里面闯,齐鼐叫道:“小心埋伏!” 只听“咕咚”一声响,从暗洞洞顶落下一块巨大的圆石,从洞口滚了出来。还好刁小三反应快,他一脚将黑熊踹到一旁,黑熊这才躲过一劫。 黑熊从地上爬起来,摸着摔疼的屁股说:“齐先生,谢谢你!” 刁小三纳闷地问:“齐先生,我们绑架了你,你应该恨我们,可你为什么还要提醒黑熊进洞有危险?” 齐鼐哼了一声,说:“如果黑熊被一块最普通的‘天落石’击中,那岂不是对我专业考古水平的侮辱?” 一刻钟后,暗洞中的秽气散尽,三个人鱼贯着钻进了暗洞。借着强光手电的光亮,齐鼐发现这是一间天然石室,室内的地面上坐着一具骸骨。 黑熊性格鲁莽,他走过去,一脚便将骸骨踢散了架,谁知,在骨架屁股底下的地方,竟露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金盒子。 刁小三怕有机关,便命令齐鼐将盒子打开。 齐鼐小心翼翼地打开后,刁小三高举强光手电,往盒子里一看,当即骂了出来:“一张破兽皮,这他妈是啥玩意?” 刁小三说完,随意地将盒中那块不起眼的白色兽皮丢到了地上,接着就和黑熊一起研究金盒子能卖多少钱去了。 齐鼐从地上捡起兽皮,说:“你们真是买椟还珠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兽皮,而是白龙皮!一个价值上百万的盒子里面,能装一个毫无用处的废品吗?” 黑熊放下金盒子,从齐鼐手中抢过那张兽皮,说:“白龙皮,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龙,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可就发大财了!” 刁小三不相信地说:“这世上哪有龙?齐先生,你不是在忽悠我们吧?” 齐鼐将金盒子翻了过来,指着盒底下的一行字说:“李德裕之宝,这说明这个盒子的主人便是唐武宗时的宰相李德裕!” 在唐代康骈所著的《剧谈录·李德裕》中,有这样一段关于白龙皮的记载:出户则火云烈日,熇然焦灼,及别列坐开樽,烦暑都尽。有好事者求亲信问之,云:此日唯以金盆贮水,渍白龙皮,置于座末。 说的是,唐朝的李德裕在宴客时,曾经用金盆盛满水,将白龙皮浸入水中。顿时,屋子里的温度就降了下来,客人们暑气消尽,大家都夸李德裕的白龙皮是个宝贝。 李德裕身为武宗皇帝的宰相,他执政五年,虽然功绩显赫,但宣宗继位后,李德裕因位高权重,被贬为崖州司户,后于大中三年十二月在崖州病逝。 石室内的这具骸骨究竟是不是李德裕的本尊,已经无从考证,但齐鼐凭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对这块白龙皮,却相信绝对没有看走眼! 刁小三听齐鼐讲完白龙皮的来历,他拔出了匕首,对着齐鼐一晃道:“齐先生,虽然你帮我们找到了宝贝,可我也得送你上路了,但我保证以后每到清明,都会给你烧纸钱的!” 齐鼐听后,笑道:“杀了我,恐怕你们也活不了!” 刁小三狐疑地问:“你什么意思?” 齐鼐说,他推测,刁小三和黑熊的这次寻宝行动一定另有一个幕后策划者,否则他们怎么会连这里有什么宝贝都不知道,就来这里寻宝呢?可是那个幕后策划者既然知道这里有宝贝,为什么不亲自动手,而要假手于人呢?显然,那人是另有阴谋,说不定这是他设的局。 黑熊有些心虚地说:“我们卖掉宝贝后,就去国外逍遥快活,那个策划人即使没安好心,也不能将老子怎么样吧!” 齐鼐摇了摇头,他说,那个策划人很有可能会借助寻宝的机会,干掉刁小三和黑熊…… 刁小三听后,不禁心中一寒,他让黑熊看着齐鼐和白龙皮,自己则跑出了石厅。 10分钟后,刁小三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果然不出齐鼐所料,恶鬼谷中的路标都已经被人毁掉了,现在他们都被困在了恶鬼谷中,只能等死了。 齐鼐想了想,对刁小三说:“你跟我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没准,我能从中找出脱困的办法。” 刁小三说,他和黑熊背后的策划者叫K哥。他和黑熊本是盗墓贼,3年前,K哥通过短信委托他们,盗取一座明朝古墓,并在短信中标明了古墓的详细位置。两个人盗墓成功后,便按K哥的指示,将盗取的文物,放到了一个超市的保管箱中……就这样,他们和K哥开始了合作。 每次窃得文物,他们都会交给K哥销赃,K哥每回都会提取不菲的中介费。他们没有见过K哥,也不知道K哥的真实身份。 刁小三和黑熊想干一票大的,然后出国彻底摆脱K哥的控制。没想到K哥先下手为强,他先以恶鬼谷石厅中有宝贝为诱饵,让他们绑架了齐鼐,接着毁掉了恶鬼谷的路标,让他们只能被困死在这里。 齐鼐走出了石厅,来到了树木丛生、怪石嶙峋如迷魂阵一般的恶鬼谷中。他试着走了几次,发现不管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原地。 恶鬼谷中磁场错乱,指南针根本不起作用,而且谷中黑雾沉沉,难见星光和太阳,根本没有参照物可以辨别方位。 齐鼐回到石厅,对六神无主的刁小三和黑熊说:“想要脱困,还是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齐鼐说,他的爷爷叫齐天栋,是民国时燕京大学古文物专业的学生。他有一个同学,名叫谢斌,两人经常一起探讨学术理论,一旦什么地方出土了文物,两人便会相约前往,共同研究。 1936年,齐谢二人去甘肃一座深山古洞探寻文物的时候,他们在洞外救了两个因为迷路而饿昏了的盗墓贼,这两个盗墓贼一个叫牛子成,另一个叫刁老凿。 齐鼐讲出这两个人名字的时候,刁小三和黑熊竟一起变了脸色。 刁小三说:“我爷爷名叫刁老凿,黑熊的爷爷就叫牛子成!” 齐天栋性格平和,而谢斌性格偏激。谢斌认为,人性本恶,这两个盗墓贼应该立刻杀掉,免留后患。齐天栋却坚信人性本善,这两个盗墓贼只要经过感化,一定会重新做人的。 齐天栋因为年纪大,学问高,所以他的人性本善论占了上风,谢斌只好听齐天栋的话,将刁老凿和牛子成救活,并带在了身边。 古洞探宝之旅收获甚丰,可是一场暴雨后,一场泥石流将出山的路全都封死了。刁老凿和牛子成为了活命,他们竟要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吃肉。 齐谢二人最后慌不择路,逃进了原始森林,谢斌跌落悬崖,双腿骨折,成了废人,齐天栋虽然背着他走出了森林,但谢斌双腿残废后,并没有拿到燕京大学的毕业证书,以至一辈子并没有大的作为。 谢斌恨死了自己的师兄,他甚至偏激地认为,齐天栋就是嫉妒自己的能力,故意借着两个盗墓贼之手,害自己变成残废,他发誓一定要让师兄死在“人性本善”的念头之上…… 刁小三听完,惊诧地道:“莫非K哥是谢斌的后人,他如今布下的这个局,就是让我们用刀子和鲜血,再一次验证人性善恶的问题?” 齐鼐看了他一眼,沉重地点了点头。 黑熊大怒,他挥舞着手中的匕首,说:“齐鼐,如果你不能想办法,让我们离开这里,我死之前,一定先送你上西天!” 齐鼐沉吟片刻,说自己确实有办法离开这里,这方法叫“千里连环火”。 齐鼐让黑熊和刁小三扎了20多个火把,然后三个人大致确定了谷口的方向后,在地上放置了第一个火把和第二个火把。接着,他们在第二个火把的位置,朝两个火把连线的方向,投出第三个火把。接着,他们再在第三个火把处,投出第四个火把…… 这些火把沿着直线一路投下去,就连成了一条“火路”。齐鼐领着刁小三和黑熊借着火光引路,不再被迷魂阵似的地形和地貌所束缚和迷惑,终于成功地离开了恶鬼谷! 谁知,离开恶鬼谷后,齐鼐又被黑熊和刁小三蒙上眼睛,押到了一座偏僻的沙巴土寨中,严加看管了起来。 自从刁小三和黑熊有摆脱K哥的想法后,便偷偷地寻找其他“销赃”的路子。沙巴土寨便是他们找到的一个销赃窝点。 寨内有个叫沙巴老爹的文物掮客。刁小三答应给他两成的提成后,沙巴老爹就开始通知国内最有实力的十几个大买主,开始了拍卖白龙皮的操作。 刁小三和黑熊准备在拍卖后就携款潜逃。为了弄到更多的钱,他们用刀将白龙皮分割成了四块。 四伙想要得到白龙皮的各路买主,便先后被沙巴老爹请到了寨内的四处隐秘的地下室中,通过监视器观看齐鼐进行白龙皮神奇功能的演示。 只见齐鼐面对摄像头,将白龙皮放进一盆水里,干硬的白龙皮入水变软,随后盆内清水的温度便开始急剧下降…… 面对着这件稀奇的宝贝,四伙买家你争我夺,价格被急剧抬高,四块白龙皮一共被卖了三千多万,除去沙巴老爹的六百万佣金,刁小三和黑熊净赚两千多万。 四块白龙皮脱手,钱款全都被沙巴老爹打到了刁小三的银行卡里,买家们也先后离开了沙巴土寨。如何处理齐鼐,就成了一个大难题。刁小三和黑熊被齐鼐救了几次,有点下不了手。沙巴老爹伸出两个指头一晃,说:“给我两百万,我替你们下手!” 齐鼐知道得太多,确实不能留活口。刁小三和黑熊犹豫了一下,同意了沙巴老爹的提议。接着,他们在沙巴老爹手下保镖的保护下,离开了沙巴寨。 沙巴老爹正要命手下几个保镖对齐鼐下手,就听寨外一片大乱,刚刚离开的刁小三和黑熊又逃了回来,负责保护他们的保镖慌张地叫道:“不好了,那帮买了白龙皮的买家,都找老爹您退货来了!” 沙巴老爹急忙迎了出去。那四个买家在沙巴老爹的客厅中碰面后,发现人手一张白龙皮,顿时就急眼了!买到假的白龙皮已经够窝囊的了,这个假货竟然还被分成了四块,卖给了他们四个!四个买家怒不可遏,大声嚷嚷着让沙巴老爹退货。 沙巴老爹将白龙皮迎着日光,仔细一看,这才明白四个买家都说白龙皮为赝品的原因。原来,在四块白龙皮的一角上都有一堆密密的针眼,这些针眼在白龙皮湿润的时候看不太清楚,可是白龙皮一旦干燥,这些针眼就组成了一个“假”字。 原来,齐鼐在被关押的寨楼中,发现了一根绣花针。他将针藏在手套中,在用水浸白龙皮的时候,他偷偷在这几块白龙皮上都刺出了“假”字。 沙巴老爹气急败坏地叫道:“把齐鼐给我带过来!” 齐鼐怎会坐以待毙,他趁着沙巴老爹无暇顾及后寨的时候,便领着刁小三和黑熊,打晕了两名负责监视他们的保镖,从后寨门逃了出去。 沙巴老爹大怒,他下令全力搜捕齐鼐等三人,并以诈骗为名,申请银行冻结刁小三的银行卡。接着,他向四位买家保证,他一定会将齐鼐他们抓回来,赔偿买家们的损失。 十万大山中,山高林密,找人谈何容易?齐鼐他们很快便摆脱了沙巴老爹手下的追缉。 安全脱险后,黑熊胸口都要气炸了,他对齐鼐恨得咬牙切齿,他们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都是拜齐鼐所赐,他决定一刀扎死齐鼐出口恶气,可是刁小三却拦住了他。刁小三比黑熊聪明得多,他知道现在杀了齐鼐没有任何意义,相反只有齐鼐能救他们。 刁小三拉着黑熊跪在地上说:“齐先生,您一连救了我们好几次,您最后再给指条明路吧!我们现在不仅是公安机关追捕的逃犯,还得罪了以四大买家为首的文物大鳄,横竖都是死啊!” 齐鼐说:“我相信人性本善,不管多么穷凶极恶的人,只要肯悔过,上天一定会给他们机会的!” 接着,齐鼐凑到刁小三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刁小三一咬牙说:“齐先生,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只有听你的安排了!” 接着,刁小三和黑熊按照齐鼐的布置,找地方藏身去了。 齐鼐翻山越岭走了两天,终于来到了一座山寨,他在寨民的帮助下,联系到了公安机关,然后辗转着回到了天水市考古研究所。 齐鼐在恶鬼谷中得到白龙皮后,他曾暗中用小刀割下了一小条,藏在了衣兜里。 齐鼐让助理研究员陈晓军将白龙皮进行了化验,可化验结果让他十分震惊,这块白龙皮竟然真的是赝品! 唐朝末期,工匠们在生产火药时开采硝石,他们发现硝石融于水的时候,便会吸收大量的热,于是,就想出了一个用硝石融水在夏天制冰的法子。 这块白龙皮经过光谱分析,已经可以肯定,就是一块白蟒皮,白蟒皮上沾有大量纯度极高的硝石成分。硝石的化学名称叫硝酸钾,它溶解于水时会吸热,让水温度降低。这块白龙皮竟是古人留给现代人的一个骗局。 齐鼐首先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揭露“白龙皮”骗局的文章,接着他让陈晓军代表自己,又接受了几家电视台的采访,一时间,街头巷尾纷纷议论的都是“白龙皮”骗局的秘密。 那四个花高价购得白龙皮的文物大鳄们看到电视节目,彻底证实被骗后,他们抓住刁小三和黑熊,让两个人将到手的钱吐出来的心情就更迫切了。 这天下班,齐鼐开车回家,他正琢磨着如何给刁小三和黑熊找一个出路,就见旁边的岔路上忽然蹿出来了一辆小巴车,将齐鼐给逼停了。 接着,刁小三和黑熊从小巴车上下来,将齐鼐拖到车外,吼道:“你竟敢出卖我们,我们也让你不得好死!” 刁小山的银行卡被冻结,他和黑熊根本无法逃亡国外,除了听从齐鼐的安排,已经别无选择了,他们两个人伪装成背包客,以齐鼐朋友的身份,躲在了羌古寨,并住在羌古寨齐鼐的老宅子中。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他们也防了齐鼐一手,每天基本都躲在外面,果然一个星期之后,一伙蒙面人烧了他们住的房子,要不是他们事先躲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人一合计,认定出卖他们的人只有齐鼐,他们便换了装,然后偷了一辆小巴车,一路到天水市杀齐鼐来了。 齐鼐见刁小山和黑熊误会了自己,急忙解释道:“如果我想害你们,早就害了,一定是你们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这才有仇家上门,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黑熊上车后,刁小三一晃匕首:“老实地跟我们走,不然就让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一车三人,在半个小时后,就来到了郊外一座废弃的砖窑,刁小三和黑熊将齐鼐押到了这座砖窑的空房子里。 刁小三先是色厉内荏地吓唬了齐鼐一通,然后话锋一转:“齐先生,我也相信你是清白的,但你要给我们指条活路,不然的话……哼哼!” 齐鼐笑道:“我已经给你们想出了一条活路,就看你们走不走了!” 齐鼐指给刁小三的活路就是——弃恶从善,向公安机关自首。 黑熊一听,急得大叫道:“让我去蹲监狱,这可不行!” 刁小三见齐鼐话里有话,问道:“莫非您已经有了安排?” 购买白龙皮的四大买家,就是国内文物界的四大祸害。可是他们做事缜密,让公安机关抓不到犯罪的把柄,这四大买家目前恨死了刁小三和黑熊,如果能拿他们俩当钓饵,将找上门来的马仔们一网打尽,不愁不能顺藤摸瓜,找到证据,铲除文物界的四大毒瘤。 刁小三和黑熊曾经干过坏事不假,但只要他们真心悔改,立功赎罪,法院在量刑的时候,哪能不认真考虑,所以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刁小三和黑熊走投无路,只得点头答应了。 齐鼐点了点头,他低声说:“我一直在设法找K哥,如果不能挖出他来,我们三个人的下半辈子,恐怕都不会安宁!” 齐鼐的话音刚落,就听外面“咔”的一声响,刁小三趴到窗台往外一看,吓得他“啊”的一声惊叫,只见七八个荷枪实弹的黑衣蒙面人,正悄悄地向他们藏身的房子摸了过来。那“咔”的一声响,竟是一个黑衣人子弹上膛的声音。 刁小三和黑熊正不知道该如何逃命的时候,就听外面响起了一阵“噼噼啪啪”的擒拿格斗的声音,一群武警就好像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这七八个黑衣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纷纷做了俘虏。 齐鼐领着刁小三和黑熊在废弃的窑厂住了三天,四伙文物大鳄派来的杀手便被武警们全部擒获了。 原来,公安机关早已在齐鼐的车上安上了追踪器,齐鼐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公安机关的保护。 这四伙歹徒有的枉然不供,可有的为争取宽大处理,竹筒倒豆子般全部招供。 随着越挖越深,那四伙文物大鳄被连根拔起,下属成员全都一一归案,那四块被分割的白龙皮也被找了回来。 经过进一步检测,那四块白蟒皮并非是真正的白蟒皮,而是一种早已经灭绝的动物——水蛟的皮。 刁小三和黑熊在这次行动中立了大功,又将卖白龙皮得来的存有几千万的银行卡上缴。后经法院核准,两个人被免于处罚。 刁小三和黑熊从法院出来后,来到考古研究所,打算向齐鼐表示感谢,可是考古研究所的门卫告诉他们,齐鼐去医院看望病人了。 两人来到医院的单人病房,找到了照顾病号的齐鼐,刁小三看着病床上浑身缠满了纱布的病人,问:“这个人是谁?” 齐鼐说道:“这个人就是K哥!” K哥就是齐鼐的助理研究员陈晓军,陈晓军就是谢斌的外孙。陈晓军为了报复齐鼐,并证明谢斌人性本恶的观点是对的,他全程策划了这次恶鬼谷探宝事件,当然谷底石厅中的金盒子和盒子里的白龙皮,都是陈晓军事先准备好的。 陈晓军之所以不惜血本,用了那个黄金盒,是因为他坚信,人性的贪婪和丑恶,只有在面对珍贵的宝藏时,才会最大限度地释放出来。毁掉恶鬼谷中的路标,也是陈晓军派手下干的。 刁小三和黑熊后来的行踪,陈晓军是通过安在齐鼐手机里的一个窃听器知道的,他随后雇佣了几个道上的朋友,到羌古寨故意打草惊蛇,他的本意是再布一个局,让刁小三和黑熊到天水市干掉齐鼐,可是他的计划第二次落空了。 陈晓军狗急跳墙,施展出最厉害的大杀招,他通过手机定位,将三个人藏身于废砖窑的行踪,透漏给了四伙文物大盗。 没想到齐鼐将计就计,他舍身为饵,让公安局和武警战士联手,竟将那四伙文物大盗一网打尽。陈晓军性格偏执,他哪肯承认失败,竟丧心病狂地开着车,准备将下班回家的齐鼐撞下山崖,可是齐鼐驾车技术高超,他灵活地躲过了陈晓军的撞击,陈晓军却没踩住刹车,连人带车冲到了崖下…… 齐鼐始终坚信人性本善,对于刁小三和黑熊这两个无可救药的“罪犯”,他施以援手,让他们迷途知返,最后终于可以站在阳光底下,堂堂正正地做人了。 陈晓军是K哥的秘密,齐鼐并未向公安机关透漏。 看着病床上的陈晓军,齐鼐想,陈晓军虽然干尽了坏事,但他确实很有才华,只要他能改正,将来的成就一定能超过自己。 ...
一、可怜的女人 早上七点钟,隔壁邻居准时出门,女性姣好的容貌被脸上大块乌青毁得一干二净,即使抹了厚厚的粉也掩不住惨遭家暴的事实。 我盖上猫眼的盖子,决定做点什么。理由并不高尚,除了性别带来的使命感,还因为半夜经常传来的咒骂和惨叫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睡眠,导致我的皮肤状况每况愈下。 搬到新家将近半年,作为一个接受了大笔遗赠,可以整日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人,我的工作就是蹲在家门口观察来往的人流,因此很快就和整栋楼的人熟悉起来。脸熟的好处是,当我开口打听的时候,遛狗的大妈们毫不怀疑地把邻居的底细统统道了出来。 牵着金毛的大妈一脸义愤:“3011的闺女啊,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那个畜生!一个男的让女人养着不说,还整天抽烟喝酒打老婆!他俩搬来一年多,那闺女脸上就没消过肿!” 抱着吉娃娃的大妈恨铁不成钢:“唉,长得那么好看,也没孩子,怎么就不离婚呢?看那男人也是个没本事的,难道还养他一辈子?” 我对这位半年来只出过一次门,且戴着口罩的丈夫深感好奇:“各位阿姨见过她丈夫?” 这句话如同热油入水,立刻炸开了锅,大妈们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堆,总结起来无非是“常年不出门,一出门必定戴口罩,肯定不是好人”、“体格挺好,人模人样的,可惜不干好事”这类。 搜罗了足够的消息,我打算在大妈们还没有把话题扯到给我介绍女朋友之前逃跑,哪知一转身,牵着泰迪的大妈笑着打趣道:“小伙子家里没个女朋友就是不行,这脸上都没洗净。” 我摸摸脸颊两侧,的确有点起皮,忙道谢后找了个角落,掏出喷雾瓶使劲喷水拍打。 回到电梯口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6: 29,还有一分钟左右,隔壁女主人就要回来了。 我拍了拍脸颊,确定仪容没有问题后,决定制造一场偶遇。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地传来,偷听了将近半年,我轻易地认出了她的脚步声,于是赶在她进电梯的时候挡住了将要闭合的电梯门,换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我已经按了楼层,她瞥了一眼,没有动。我装作惊讶地问道:“咱们是一层的?我住3012,新搬过来的,说不定咱们是邻居呢。” 她看了我一眼,漠然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温和,小声回答:“我住3011。” 随后的交谈顺理成章。我有心询问,她有意回答,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经历,不多,但正是我需要的。 女人叫程如,原本拥有自己的服装店,由于丈夫张烈在原来的城市犯了事,所以一年前不得已搬到这里躲避风头,成了不远处一家小公司的职员。 张烈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心生愤懑,因为“那件事”发生在他们结婚后不久,所以他认为是程如给他带来了厄运,导致他丢了工作,就整日对她非打即骂。 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提出交换联系方式,她很爽快地答应了。为了避嫌,她让我在楼梯间等一会儿再进门。我正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出神,前面突然传来轻声询问:“你是警察吗?” “不是。”我下意识地回答,“我是个写小说的。” 程如轻声一笑,比了个再见的手势,便隐没在防盗门后的阴影中。 我模糊地注意到,她的左手尾指缺了一个指节。 果然是她。 二、秘密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和程如保持着偶尔见面、每天聊天的节奏。 程如是个温文尔雅又机智聪慧的女人,即使脸上常年带伤也掩盖不了她出色的姿容。我一直很好奇她为什么甘愿嫁给一个酒鬼暴力狂,我想,一个男人身材再好,长得再帅,如果他只会醉醺醺地打老婆,应该也没人能够忍受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我自忖对她有了点了解,似乎这个问题并不会戳到她的痛点,就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因为怕被张烈发现,我们只能在白天发短信,并且看完立马删除——有些忐忑地问了这个问题。 没想到程如的回答相当爽快:因为我离不开他。 我盯着她的回答,十分迷惑:从经济上看,是张烈离不开程如才对……难道是情感问题?常年被虐待导致程如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不,也不对,她在言谈中经常会流露出对张烈的强烈厌恶和隐隐的惧怕,这不是一个斯德哥尔摩患者的表现。没等我继续猜下去,就又收到一条短信: 我们守着同一个秘密,只能呆在一起。 尽管已经好奇得抓心挠肝,但理智告诉我,程如不是个会交浅言深的人。以我们现在的交情,即使我问起这个问题,她也不可能回答。 因此,我只能将这种网友的关系继续下去。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应该是外卖到了,我没来得及看下一条短信,随手放下手机过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人高马大、酒气熏天的精壮男人,他红着双眼咧出个充满恶意的笑容,一拳向我打过来。 他是张烈。 四、谜底 一年前,我接到好友章书的求救电话。他在电话里声音颤抖,哭着求我一定帮忙救出他被绑架的女友,因为她是他一生情之所系。 我急忙赶回国,但事态发展得严重超出预期。飞机刚落地,我就接到了章妈妈打来的电话,说章书在赶去送赎金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九死一生,他一直念叨着要见我,拜托我过去见他最后一眼。 当我赶到的时候,他已是弥留状态,挣起全身力气,拼命说了一句“救阿橙”后便魂归天国。 我内心的悲痛无以复加,这时章书的手机又响了,却是绑匪见他迟迟不到,以为他拒付赎金,便砍了程橙的一个指节拍照过来恐吓。我一时昏头,吼了句“阿书已死”,话音刚落便惊觉不对,还未改口那边就挂了电话。 从此再无绑匪消息。 为了让章书在天之灵安息,我接过了警方半途而废的调查,发现程橙的健身教练似乎和她有暧昧关系,也最有可能绑架她。 如果不是有那个指节,结合程橙的好友对她的描述,我甚至觉得这起绑架案应该是程橙自导自演,但她是个追求完美的女人,绝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体做出永久毁伤的举动。 这就是一直困扰我的谜团。 稳定的犯罪组合里,必定是由支配型人格控制着服从性人格,那么两个同样支配型人格的张烈和程橙的组合一定会出现裂痕。 追查到张烈的行踪后,我观察了他们半年,如果程橙真的是受害者,那么张烈这个施暴者的控制力可着实不怎么样,依她的智慧,随时都可以逃走。 但她没有,不仅没想过联系旧友,甚至还换了穿衣风格、发型和妆容,特意不让人认出。如果不是那个缺失的指节,我真的很难确定她就是那个让章书神魂颠倒的程橙。 直到程橙对张烈痛下杀手,我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的确是程橙提出了假绑架的构想,可在实施的过程中,张烈想要独吞巨额赎金,便假戏真做,在程橙的配合下无比轻松地绑架了她。 听到章书死去的消息时,本来没想弄出人命的张烈瞬间惊慌失措,被程橙用巧言说服,带她一起逃跑。后来,张烈又用之前录下的两人一起商量骗章书的录音威胁程橙,让她不得不屈从于他。 真是一出好戏。 我推开程橙压在我皮肤上的匕首,撕下一直贴在脸上的假皮肤,看着那条美人蛇血渍飞溅的脸上震惊的表情,终于可以笑出来。 章书和我是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的兄弟,只是工作后我在国外成了一名私家侦探,他在国内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们见面的次数虽然少了些,但情谊并没有少几分。 因此,我和程橙虽然没有直接见过面,但为了避免她在照片上见过我的模样,我一直贴着假皮肤。 这张皮看起来很真,只是戴的时间长了便容易卷边,必须用水压下去,所以大妈才会以为我脸上总是起皮洗不净,也因此,即使鼻梁断裂,我做的第一件事却是用毛巾挡住脸。 如果当时程橙也在,她一定会发现我脸上有多诡异。 不过幸好她不在。 我收起别在袖口的针孔摄像头,起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和张烈血流成河的尸体呆在一起。 早就知道她不怀好意,我怎么可能不做丝毫准备?她的手机、电脑早已经处在我的监控之下,因此在赴宴之前,我已经服下了延缓迷药发作的药剂,张烈倒下时我还趴在桌子上顺手报了警。 刚出门,警察和救护车便同时赶到,我晕在担架上,将实时上传到云端的录像地址交了过去。 我终于为你报仇了,阿书。 ...
楔子 再次见到顾健,是在七年之后。但是我来看他,却只是告诉他一个我们早就心照不宣的消息:桃子死了,七年前,高考前夕就已经死了。 1.重遇 对我们来说,七年前的那个夏天特别的热,也特别黑暗,那一年,我们即将高考。 那天下午放学,桃子对我说:“我家里有事,今天不能去补习班了。” 她不是家里有事,而是去看顾健,我知道,我也很失落,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她。 “我……”我刚刚张开嘴,桃子却打断我,“不许跟着我,从现在开始,你站在楼道里不许动,半个小时后再离开。” 桃子急匆匆下了楼,我当然不会听她的,偷偷跟了上去。我没猜错,桃子果然又去了顾健家。 准确地说,那里不是顾健的家,而是一间破旧的小房子,因为半个月前,顾健家失火,房子被烧坏了,所有东西也都在大火中烧得一千二净。 不仅如此,他弟弟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死了。火灾之后,顾健一家三口被暂时安排进了这处小房子,也从那天起,顾健开始休学在家。 我、顾健和桃子是发小,我们一起读小学,初中,然后是高中。 从我们认识顾健起,他家的日子就过得很清苦,他父母是普通工人,虽然工资不多,但也足够一家人生活,他家日子之所以会拮据,是因为他还有一个瘫子弟弟,顾振。 顾振比顾健小三岁,在他七岁那年,出车祸成了高位截瘫。肇事司机逃逸了,顾振的手术费让这个家庭负债累累。 顾振出院后,为了照顾他,顾妈妈辞职在家,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顾爸爸的工资,而前几年,顾爸爸所在的工厂倒闭了,于是一家四口顿时陷入窘境。 对于顾健家的情况,大家也尽量帮助,尤其是桃子,经常在放学后去他家帮忙,大家都夸桃子,说她懂事。 其实,我知道桃子喜欢顾健,只是她从来不说,就像我一直默默地喜欢她一样。 我躲在角落里,看着桃子站在顾健家门口,却迟迟没进去。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顾家失火后,桃子就变得很奇怪,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每次我试图逗她开心,她要么不理我,要么就是冷冷回应。 最终,桃子也没进去,而是落寞地离开了。我偷偷跟在她身后,目送她进了家,才放心离开。 但我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桃子。 2.告别 第二天上课时,我没见到桃子。老师说桃子生病请假了,可当我赶到桃子家时,桃子妈妈却说桃子不在家。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有了一种很坏的预感。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很灵验。 桃子失踪了。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乖巧懂事的桃子竟然向老师撒了谎,同时也没告诉妈妈,她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桃子妈妈报了警,警察介入调查后,发现桃子在离开前,将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好像这次走了,就永远不回来了似的。 在桃子的房间内,警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线索,关于桃子的离开,他们也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懂事的十八岁女生,在即将到来的高考面前,竟然选择悄然离开,其中肯定有玄机。 在随后的侦查中,他们也排除了绑架的可能,最后得出结论说桃子是自己离家出走的。 警察询问了桃子妈妈和我们的班主任,他们都说,在桃子失踪前,她情绪很差,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桃子妈妈为此还问过她。 起初,她什么也不说,后来就索性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有一天晚上,桃子妈妈听到她在房间里哭,她敲了敲门,那哭声便突然停止了。 当警察问及原因时,桃子妈妈说:“我想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她的发小顾健家发生了火灾,顾健的弟弟在火灾中活活被烧死了,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失去这么一个朋友,她很伤心;第二,可能也是高考临近,她想要考人重点大学,很有压力吧!” 桃子妈妈的说法合乎情理。 但这只是桃子妈妈的说法,我和桃子从小一起长大,我猜测,桃子情绪的突然变化肯定另有原因。 作为桃子的发小,同时也是她的同桌,警察自然找我了解情况,我也没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说自从顾健家失火后,她情绪一直低落。 听闻桃子失踪,顾健也是一脸惊愕。警察问他,在桃子失踪前,是否找过他,顾健说自从发生火灾,他就一直休学在家,他弟弟在火灾中丧生,他要在家照顾爸妈。 这期间,桃子来过两次,都是来安慰他爸妈,每次都是一进一出,没停留太长时间。顾健也没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我忽然想到桃子离开前一天下午放学,曾经来过顾健家,只是当时没进去,她在门外久久地徘徊,像在同他做告别。 告别,她在同顾健告别,却什么都没留给我。 3.往事 那个夏天很热。 桃子失踪后,我也没有再上学了,无论老师和爸妈如何劝说,爸爸甚至对我动粗,我依旧每天骑着自行车,围着整个县城转。 我像个疯子一样,从早上一直到半夜,挨个店面询问,希望他们之中有人见过桃子。 那段时间,我爸妈以为我着魔了,甚至带我去看了精神科医生。 可是,我几乎问遍了县城所有的人,却没有人注意过桃子,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桃子失踪后,我经常去探望桃子妈妈,桃子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些年,桃子和妈妈相依为命,可以说,桃子就是她的全部,如今桃子失踪了,她也被掏空了。 那天的夏天对我来说很漫长,每一天都被无限拉长了。 最终,我也没找到桃子,随后高考也结束了,我没参加高考。顾健在休学一段时间后重新参加了考试,成绩优异的他顺利考取了某重点大学。 之后,他也去看了桃子妈妈,桃子妈妈很欣慰,说:“谢谢你们,虽然不知道桃子现在在什么地方,但好在她有你们这两个好朋友。” 离开桃子家,我说:“恭喜你,考上了大学,如果桃子知道的话,她也会开心的。” 顾健冷冷道:“你别这么说,好像桃子已经不在了_一样,或许她只是有事情必须离开,过段时间就会再回来。” 我的语气也冷了下来:“什么事情会这么重要,重要到她可以舍下自己的妈妈,还有她为之努力了很多年的高考。” 顾健也发觉了我语气中的异样:“廖晗,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说得好像桃子失踪和我莫大关系似的,桃子失踪了,我也很困惑,我也很伤心,只是我没像你那么执著罢了。” 我没说话,之后各自回家了。 说也奇怪,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在桃子失踪后,诡异地疏远了,或许从我意识到桃子喜欢顾健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疏远他了。如今桃子失踪了,我更将全部怨气发泄到他的身上。 顾健离开后,我再没有联系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感觉桃子的失踪和他有关系,所以那种疏远越来越深,直到,我们都忘了彼此。 随后,我去了我们家的家具厂上班,在车间里做了一个普通的工人。但我从未放弃过寻找桃子。 4.火灾 在听到我忽然提到失踪了七年的桃子,还说她已经死了的时候,顾健显得很吃惊,然后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年,我几乎走遍了周围县市的公安局,但一直没有桃子的消息。”我看向顾健,“今年三月,我突然心血来潮,去了我们小时候常去摘野果的后山上,在当年那个山洞里,我发现了一堆尸骨,看着那些衣服,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桃子的!” 顾健脱口而出:“桃子去了那里?” 我点了点头,警方已经验过DNA了:“从桃子离开的那一天起,我就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顾继终于开口:“你还是认为她的离开和死亡和我有关吗?” 我点点头,说:“当年我没告诉你,桃子在离开前一天下午,曾经偷偷去过你那里,不过她没进去,我能看得出她很犹豫,我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我想,这犹豫和她的离开、死亡肯定有着莫大联系。” 顾健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冷漠:“那你说说吧,廖侦探,说说你的调查结果吧,既然你找到我,应该就有所谓的结果了吧!” 我看着顾健的脸,说:“没错,就算是自杀,我也不能让桃子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当年,你说桃子离开当月,你们见过两次,可是,你们明明见过三次!” 顾健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说:“因为我喜欢桃子,每天都想送她回家,但她不允许,我就偷偷跟踪她,结果发现她常去找你,而在火灾发生当天,她去找过你,我见她进了你家,当时很生气,就回家了。 ”后来发生了火灾,警方认定是意外,当时你说不在家,而桃子也在自己家里,我心里虽有疑问,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桃子的情绪就变得极为低落。“ 顾健说:”她肯定是受到了火灾影响,毕竟我们家被烧毁了,顾振也烧死了。“ 我点点头,说:”当时我也这么以为,但就算是这样,桃子的表现也很异常。后来我突然想到,会不会在发生火灾的时候,你就在家,而她也没离开,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顾健倏地机警起来:”你什么意思?“ 沉默了片刻,我忽然话锋一转:”桃子的尸骨找到后,桃子妈妈也过世了,我便将桃子的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我发现了一张老照片。“ 顾健的眼神闪了闪,没有出声。 ”那是我们三个人和顾振的合照,我将照片从镜框里小心地抽出来,却在背后发现了一行字。“ 说到这里时,顾健的脸色忽然惨淡起来。我将那张照片取出来,背面对着他,上面是桃子娟秀的字体:我们杀了弟弟,有些秘密,我可以隐瞒,但不能毁灭。 顾健愣了,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我说:”照片上四个人,弟弟明显指的是顾振,而这个‘我们’应该就是指的你和桃子,是你们杀了顾振!“ 顾健猛地抬头,我能感受到,从他眼中透露出来的恐惧。 刚才还点头微笑的我,此刻突然目光凌厉起来:”当年你家的火灾,我就觉得蹊跷,为什么那个时候只有顾振在家,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当时你纵火,而桃子不小心看到了一切,是你杀了你弟弟,是你杀了顾振!“ 顾健的脸抽搐了两下,没说话。 我继续说:”我刚开始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可后来想通了,你想让你爸爸妈妈解脱,你不想你们家为你弟弟的病,而永远都看不到明天,于是你就想除掉他这个累赘!“ 顾健冷冷地盯着我,某一刻,他的眼神忽然软弱下来:”廖晗,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子的吗?“ 我没说话。 5.自杀 良久,顾健终于再次开口,带着怪异的嘲讽:”没错,你没有猜错,当年那场大火我是放的,我是故意纵火,目的就是为了烧死顾振!“ 我一愣,终于,顾健承认了一切!可虽然顾健承认了一切,但我却猜错了真相。 顾健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他和顾振的合照:”如果我知道那场火灾还会夺走桃子的生命,我肯定会停手的,至少不会让她卷进来,不过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吧!“ 顾健冷笑一声,深深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在顾振出事后,我们家便陷入了地狱,开始,我怨恨过弟弟,但当我渐渐长大,我发现我们一家四口中,最痛苦的其实是顾振,他年仅七岁就成了瘫子,永远不能站起来了,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啊……“ 沉默了片刻,顾健继续说:”我对顾振,渐渐由怨恨变成了怜悯,我开始在放学后教他读书认字,晚上陪他睡觉,直至有一天,妈妈因为过度操劳昏倒。那天晚上,我和顾振并排睡着,黑暗中,他拉了拉我的胳膊说:‘哥,你杀了我吧。’“ 听到这句话,我愣住了,眼睛忽然酸涩起来。 顾健哭了:”当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愣了,我大声吼他,让他不要乱说,最后他说:‘哥,我累了,这些年,我活得太累了,我宁愿当年我没活下来……’“ ”我让他不要胡说,他说他不能自杀,如果自杀了,爸妈也会伤心至极,所以他想到了火灾,他想让我放一把火,烧摔房子,烧掉他,烧掉爸妈对他的挂念,也让他解脱。“ 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哭了:”是顾振的计划,而你是执行者。“ 顾健点点头,说:”没错,当时我也被顾振洗脑了,我决定让他解脱,那天不动声色地支开了爸妈,然后偷偷回家。 “我清楚地记得顾振躺在床上,说:‘哥,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做你弟弟。’我哭了,然后点燃床单,我看到火越烧越大,回身一刻,却看到了突然来找我的桃子……” 顾健苦笑:“我把真相告诉了桃子,我说不管多么沉重,都要保密,否则大家都毁了……殊不知,在我纵火的一刻,所有人就都毁了。 ”桃子一面为我痛苦,一面又为顾振痛苦,最终她无法抵抗痛苦和愧疚的攻击,选择了离开,最后死在了那个山洞里。“ 这一刻,真相大白! 我却愣住了,我本以为在找到顾健前,我掌握的就是真相了,没想到,这才是掩藏了七年的秘密。 顾健说:”你知道吗,桃子离开的那天早上,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她说,有些秘密,可以隐瞒,却无法掩埋。她当时还说,要我盯住你,你早晚会找到真相。如今,她说对了,一切都明了了。“ 6.无对无错 我没有选择告发顾健,我想真相大白了,他被这个秘密困了这么多年,这一刻,他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了吧。 我没有留宿,当晚就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找到并验证了真相,我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 离开前,我对顾健说:”你知道吗,当年桃子很喜欢你的,我跟她说起过,让她等到考高结束后,就向你告白,我知道,她好想,好想和你谈恋爱。“ 顾健没有说话,眼底是无尽的铅灰。 回程的路上,我沉沉睡了过去,我又梦到了小时候,我、顾健、桃子还有小小的顾振。 我们去后山上摘野果,然后到一个山洞里玩耍,他们跑得很快,我让他们等等我,桃子跑在最前面,她一边跑,一边笑,那笑声清脆而单纯。 真好…… ...
朱卓是私家侦探,开张不久的一个早晨,来了个叫吴明的年轻人告诉他,自己需要帮忙。吴明告诉他,昨天晚上,自己突然接到电话,有朋友约他去咖啡馆。他匆匆赶去,却空无一人。他拨打朋友电话,朋友告诉他,自己去国外旅游去了。 看来,是有人开玩笑。他无奈地打的回家,发现门已被撬,家里东西很乱。他忙搬开床,撬开一块地板一看,自己藏在那儿的一块祖传玉石不见了:这东西从无外人知道啊。 朱卓听了提醒,不会是他随嘴说出去的吧? 吴明摇头,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乱说。 吴明说罢拿了张卡,里面有四万元,作为侦探费预付给他。而且保证事成之后,自己再当重谢。朱卓答应下来,可是,基本没有什么线索啊。就在这时,吴明又打他的手机,告诉他,自己那儿还有线索,让朱卓快去。朱卓忙告诉他自己马上就来,话没说完,手机那边,吴明突然传来叫声:“不……别……啊─” 朱卓心里一惊,连喊几声都没人应。他觉得吴明可能出事了,于是拦辆出租向吴明家赶去。到了地方,吴明家门开着,屋里窗帘拉着,一片漆黑。他连喊:“吴明,吴明!”不见人答应,突然被什么一绊,一跤跌倒在地上,身下软乎乎的,拉开窗帘一看,竟然是吴明。吴明胸口满是鲜血,看来已不行了。看见他,垂死的吴明道:“不接手这个案……就算了,可为什么要……杀我?” 朱卓大惑不解:“我?” 吴明气喘吁吁地说:“不是你……能是谁?” 朱卓迅即明白,有人假扮自己来杀吴明灭口。对,那人一定知道吴明请自己侦破案件。于是假扮自己,将吴明刺成重伤,这样,吴明一定会告诉警察是自己刺伤他的,那样一来,玉的丢失,也可顺茬推在自己身上。 果然,吴明说他已报案了,警察马上就到。 朱卓头上冷汗直冒,突然看见一张面具扔在地上,拿起来一看,是仿画自己的,非常逼真。这个杀手戴着这个面具,黑暗之中,吴明当然以为是自己。杀手达到目的后,慌乱中,很可能不慎把它丢在了这儿。 他拿了面具让吴明看,吴明一把攥住他的手:“我……冤枉了你……”然后,吴明张着嘴竭尽全力道:“他虽……蒙面,可小指……是……断……指……”然后,停止了呼吸。 朱卓落下泪来,他知道警察快来了,到时自己将百口莫辩,拿着面具能说明什么呢?警察一定会认为自己欲盖弥彰。他得逃走,找到真凶,替这个死不瞑目的受害人报仇。 刚回到家,外面响起敲门声。他开了门却没人,门下放着封信,打开来,一叠照片落下来,照片上,他浑身血淋淋的,站在死去的吴明身边。他脑袋嗡一响,直觉告诉他,他去吴明那儿,杀手并没逃走,而是躲在暗处偷偷拍摄了这一切。目的无他,就是为了栽赃陷害。 果然,他手机随即响了,一个声音道:“你杀了吴明。” 他驳斥:“不,是你。” 对方告诉他,自己有证据。现在,自己只有一个小小要求,这件事他最好别查,不然,自己会把照片贴到网上。朱卓气坏了,发誓自己绝不会停止的。对方狠狠道:“好吧,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说着,狠狠挂断。 朱卓有点饿,出去吃了碗面条,回家已是晚上八点左右,他掏出钥匙刚打开门,就嗅到一股恶臭,一个东西落下来,撞在脖子上,毛茸茸的。他一把抓下来,竟是只死猫。猫的脖子上放着张卡片:听我的,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随之,他的手机响起,一个声音轻问道:“感觉如何?” 他咬咬牙,冲入屋内,打开窗子朝外望去。花园中站着个人,隐约的灯光下正在打电话,那人戴着墨镜,不时抬头望着他的窗子。他猜测,自己回家推门,电话马上打来,说明那人就在附近。现在看来,可能就是这个戴墨镜的。晚上戴墨镜,也是可疑的。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悄悄出门下楼向花园走去。走近了,听见那人在笑:“不听我的,你死去吧!” 朱卓冷哼着扑了过去。那人一听风声,回头一看,拔腿就跑,朱卓使劲追了过去。 这儿靠近城中村,那人钻入一条小巷,身子一闪进入一扇门中,朱卓也随后冲进去。 房内灯亮着,里面空空的。他正到处找着,身后传来声音道:“你要找的在箱中。”他回头一看,是个胖子。胖子走过去,一只手一翻,一个沙发套被掀开,里面是中空的,堆着一摞摞的钱。朱卓一惊,猛地醒悟过来,最近新闻播报,有两个蒙面人抢劫银行,抢去大量钞票,很可能就有眼前这位。他结结巴巴道:“你……是银行劫匪?” 胖子白着眼:“你不是在抓我们兄弟吗?”接着恶狠狠道,自己最近接到信息,他们抢银行的事被一个叫朱卓的私探盯上。他以为是传言呢,没想到,今天这私探真上门来了。说着,亮出匕首。朱卓忙申明,他在寻找一个嫁祸于自己的人。 胖子冷哼道:“小子,无论是与不是,你知道了一切,就别想活着离开了。”说完,喊道,“兄弟,一起把这小子做了。”随着叫声,戴墨镜的走出来,拿根绳子,让朱卓把自己的脚绑上。在匕首威逼下,朱卓只有照办。然后,戴墨镜的走过去,把朱卓的手绑紧。 胖子很满意,说就这么办,把这小子抬出去活埋了。就在胖子俯下身来抬朱卓时,一根木棒狠狠砸下来,胖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打死胖子的正是戴墨镜的。戴墨镜的笑着取下墨镜,不是别人,竟然是白天死去的吴明。 原来,两个劫匪正是胖子和吴明。 抢完钱,吴明计划独自占有。于是引诱朱卓侦查,然后一步步将朱卓引到这儿,趁着胖子和朱卓对峙,自己出其不意将胖子打死。至于他装死的方法十分简单,在胸口处泼了提前买的猪血。 朱卓幽幽一叹:“你怕不仅仅是为了弄死你的搭档吧?” 吴明一笑,当然,视频出现的是两个人,凶杀现场当然得两具尸体。到时,自己会把现场弄成自相残杀的样子,警察见了,以为是利益分配不均,导致自相残杀。 朱卓威胁吴明,自己走时,老婆发了信息,让自己赶快回话,自己至今没回,她一定会着急的,到时找不见自己,会报警的。 吴明忙从他身上搜出手机,冷哼一声:“想让哥们儿上当,你小子做梦吧。”说着,翻开一看,果然有条信息:三百万,怎么样,能满足我的要求吗? 手机回复:放心,一定满足。 吴明眼光一亮:“三百万,你小子太大方了!” 朱卓叹口气:“她要做生意,我有啥法?钱放在家里私密处,准备明天给她一个惊喜。” 吴明想想,提出要求,如果朱卓配合自己,把这三百万弄到手,自己就放他一马。朱卓不应,吴明匕首一亮,朱卓一个冷战,乖乖地答应了。吴明把朱卓押上车,在朱卓指引下,一路向朱卓家驶去。 不一会儿,车子在一个小巷停下。吴明下车去敲门,按照朱卓所教暗语,喊道:“老婆,老公回来了。”门开了,他冷哼一声冲进去,门迅即关上。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五十左右的汉子快速来到车前,推开车门,手电一照,看见朱卓,扯掉他嘴里的破布。朱卓一笑,跟着他进入家里,只见吴明被绑在椅上,满身是伤。 两人刚进屋,白朵朵就进来了,不满地问:“怎么了,爸?人家在忙网站的事呢,打什么电话?” 中年人一指朱卓说,你喜欢的小子,现在带着同伙来这儿抢钱了,说他给了你三百万,不是老爸跆拳道厉害,今晚会横尸当场。 白朵朵这才注意到朱卓:“朱卓,你什么时候给我三百万了?” 朱卓告诉她,她开网站之后,不是和自己约定,两年让自己写侦破稿三百万嘛,自己当时答应了,谁知,白朵朵仍不放心,今天早晨发来信息问三百万怎样,能满足要求吗?自己回信息应付,已准备好,一定满足。 在被吴明绑住后,朱卓灵机一动,面对这个视钱如命的人,决定设一个圈套,于是把三百万字,故意说成三百万块钱。 当然,带吴明去别处,无人制服,他想到白朵朵老爸是跆拳道高手,所以就引到这里了。又担心白朵朵老爸没做好准备,所以教吴明一句暗语:“老婆,老公回来了。”说只有这样,自己老婆才开门。他相信,白朵朵老爸性如烈火,一听这话,不一顿拳头将鬼喊鬼叫的吴明揍扁才怪呢。 白朵朵眼一瞪:“你小子说的三百万,是应付我啊?”正在这时,打报警电话的白朵朵老爸听到了,眼睛一瞪:“应付我姑娘,你小子反了。” 朱卓忙说:“不敢,不敢!” 白朵朵幽幽地说:“什么不敢?你根本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白朵朵老爸又一声吼:“你小子敢?”朱卓一听又忙说:“不敢,绝对不敢。” 这时,警车来了,吴明被押上车。 ...
一 “少爷!少爷!快——快起来!宝——儿,宝儿不见了!”河口镇,礼府老宅的大院里。上房西屋寝室,刚刚睡醒的18岁二少奶奶小兰,猛然发现身边睡着的一岁宝儿没有了。她紧张地爬起来,冲向里间酣睡得死猪一样的少爷俊生。 “什么?宝——儿,宝儿——的?”少爷俊生,嘴里嘟囔一句,翻了个身,烦躁不安地推了一把小兰,“去去,人家还困呢。”说罢,又懒懒地睡过去了。 心急火燎的小兰见叫不醒少爷,便带着哭腔用双手使劲地摇晃起少爷的肩膀。“少爷!少爷!是我家宝儿不见了!宝儿不见了呀!” “宝——儿,宝儿——不见了?”少爷终于被小兰从千里之外的梦境中拉了回来,问道:“宝儿,睡睡觉就没了?”他一转身爬起来,光着脚蹦到地上。弓着腰,奔到小兰和宝儿睡觉的外间。他拎起窗台上的马灯,屋里四处寻了个遍,也不见宝儿的踪影。 俊生和小兰觉得这事蹊跷,大半夜地睡睡觉,躺在自己家炕头上的宝儿怎么会丢呢?一岁的孩子梦游了?他只不过刚刚学步而已,怎么可能呢?他俩哭丧着脸,不约而同地回忆着今晚的整个过程:夜幕降临,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的俊生,在里间炕上鼓捣他码头上新买回的大烟土。外间的小兰把宝儿哄睡以后,列行公事地来到里间,陪少爷俊生云雨之后,重新回到外间搂宝儿睡觉,俊生便随后也发起了鼾声。……两人都双双沉入梦乡期间,宝儿就没了。 宝儿,是小兰和少爷俊生所生。礼府的礼老爷子,就俊生这一根独苗。要说这俊生,今年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做什么事还总是不依本分,不争气。对于家业大染坊上的事,俊生更是马尾巴栓豆腐,没有一宗能提得起来的。可唯独对小兰情有独钟,一天也离不了。 其实,二少奶奶小兰,是美虹家捡来的孤儿。打记事起,小兰就伴随在美虹身边,俩人一天天的,几乎形影不离。美虹过门时,带小兰过来做使唤丫头。大少奶奶生长在北方古城的富裕人家,从小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每日吟诗咏歌,愁苦清高,郁郁寡欢。她仿佛似活在世外桃源,那与世隔绝的娇娥。小兰是大少奶奶美虹的贴身仆人,无论白天晚上,美虹一时都离不开小兰地伺候,小兰也随时伴随在大少奶奶美虹的左右。夜晚少爷俊生、少奶奶美虹就寝的时候,他们睡里间,让小兰睡在外间,以便随时听候大少奶奶美虹的呼风唤雨。虽然,眼下已到了民国,但小兰却仍充当《红楼梦》贾府里通房丫头的角色。 一天,少奶奶美虹因风受凉,感觉身体不适,不想陪少爷俊生做行房之事。可少爷俊生,胸无大志,无所事事,却对男欢女爱,其瘾成魔。尤其他每次抽完大烟后,更是不可自拔。不把自己的女人折腾个半死,誓不罢休。美虹经过深思熟虑地挣扎以后,决定让小兰临时代替她,侍奉少爷俊生过夜。开始小兰有些扭捏,美虹的一番开导,小兰点了头。 小兰初出茅庐,对床第之事的突然降临,有些不知所措。她怯生生地来到少爷俊生的床前,昏黄的马灯映红了她羞涩的脸庞。低着头,手紧拽着衣角,忐忑地说:“少爷,少奶奶今晚身体欠佳,让俺过来陪你,她在外间睡了。” 少爷俊生,面对此情此景,惊叹不已。他没有多想,小兰的楚楚动人,婀娜多姿,早让他垂涎三尺。只是以前碍于情面,不敢轻易下手。今天少奶奶亲自委派上位,怎能不快快饱尝。他如饥似渴,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把将小兰揽进自己怀里…… 小兰早知道此刻会发生什么?只从她随嫁到礼府,不分白昼一直伺候在少爷和美虹的身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少爷和美虹每天的床笫之欢。但必定隔墙有耳,令她早熟。鸳鸯戏水,哪个少女不怀春呢?可此后,通过这一晚的鱼水之欢,少爷却一发不可收拾。几天不接触,小兰也是寂寞难耐。不久,小兰竟怀孕了。礼府老爷子知道此事以后,觉得传出去怕伤了自家门风,就决定让少爷俊生填二房,明媒正娶小兰,因为小兰怀的,那必定是礼家的后啊。 少奶奶美虹,听老爷子和太太说,让少爷俊生添房,自己也觉得心里有愧。因为自己的肚子太不争气了,和少爷结婚十多年,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每当目睹俊生和小兰,一天卿卿我我,难舍难分,心里就不是滋味。眼不见心不烦,她干脆离开俊生,自己搬到西厢房独住。 少爷俊生和小兰办了喜酒以后,少爷更是无所顾忌。她觉得大少奶奶的那块田,是盐碱地,干枯荒芜,不长庄稼。二少奶奶小兰这块田好,土质肥沃,清新滋润,能长庄稼。从此,他和大少奶奶美虹逐渐疏远,与二少奶奶小兰走得是越来越亲。再加上,小兰做伺候丫头多年,知道怎么哄少爷和老爷子、太太们开心。尽管少爷俊生管理家业,那么毫无建树,必定是礼家繁衍的后代子孙。如今,小兰又留了后——清清水水的大胖小子——宝儿,不愁后继无人。现在的小兰,不仅仅是俊生爱不释手的尤物,也是老爷子、太太眼中可以使礼家,人丁兴旺的宝贝。 宝儿丢了的消息,像闹了地震,整个礼府都震颤起来。老爷子、太太,更是焦急万分。少爷俊生,二少奶奶小兰哭得是死去活来。哭有啥用,这个没用的东西。老爷子边数落着俊生和小兰没出息,边指挥府里所有家丁:上屋的人,西厢房的人,东厢房的人,门房的人,马圈喂马的马夫,守门的更夫等全部出动,打着灯笼寻找宝儿。老爷子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礼府的大门小门,一晚上都没开,怎么会把自己的宝贝孙子弄丢了呢?大家在礼老爷子的吩咐下,找遍了:后花园,池塘,前院的树丛,炮台,凉亭,楼阁,染坊仓库,哪都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正当大家垂头丧气,无可奈何的时候,几声婴儿地哭喊,揪去了所有人的心和眼眸。 这时,只见假山的石洞里,大少奶奶怀里抱着宝儿,慌里慌张地跑出来。“找到了!找到了!宝儿在这呢!在这呢…… 二 礼府的宝贝孙子,大半夜睡睡觉,奇迹般地跑到院子里的假山石洞里。这一消息,让整个河口镇的人都惊呆了。一个才一岁的孩子是怎么跑到那石洞里去的呢?一些人觉得,一定是有人想偷走孩子,没有得逞,把孩子藏到里面去的。另一些人觉得,是礼府的老宅闹鬼,孩子被鬼魂附体,神鬼催进去的。更多人相信的是,传说中的老宅闹鬼。原因是,礼府每天大门紧闭,家丁众多,跑出个耗子都知道公母,怎么可能会有人打他家宝儿的主意呢?大少奶奶美虹更是这样说的,礼家的房宅恰如坚固盾牌,怎会有人敢有如此想法?为此,好些天来,大少奶奶美虹,四处奔走辟谣。她说,宝儿是睡睡觉梦游了,至于那么小的孩子走路都磕磕绊绊,怎么梦游到石洞里,没有过多解释,只能靠大家想象吧。一天,大少奶奶一大早起来,简单的梳洗打扮后,摇摇晃晃地又来到二少奶奶小兰睡觉的上房。 ”小兰,怎么样?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天了,缓过神了没有?“说着关心地拍了一下小兰的肩膀,又望望炕上熟睡的宝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以后有啥事别怕,有姐姐呐。“ ”嗯,谢谢姐姐,这么早就过来关心。我心还是有点不落体,我总范合计,您说姐姐,这事儿怎么那么蹊跷?宝儿,怎么能跑到石洞里去呢?幸亏姐姐发现得早,要不指不定会怎样呢?“小兰又伤心起来。 ”没事,我们是同命相连的姐妹。你跟了姐姐那么多年,姐姐不会不管你的。如果你不放心,以后我让打头的长工常锁安排人,天天给你在门外站岗,不许任何人进来。不行的话我一会就告诉常锁去。“ ”谢谢姐姐!“ ”唉,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客气呢?不过……“说着,大少奶奶,摇了摇头,显得若有所思的样子,凑近小兰的耳朵,”我怎么觉得,这房宅有问题。你想啊,我们礼府,深宅大院的这么严密,有地位,哪个人敢打这的主意啊。你不知道吧?这宅子已经有些年头了,是老爷子早些年花五千大洋,二白口袋黄豆买下的。原来礼家在东甸子住,因那里经常闹胡子,才买的这个老宅子搬过来的。“ ”宅子能有啥问题啊?以前大家不都住得好好的吗?“ ”以前是住得好好的,一福压百祸。有福的人住着当然没事,没福的人住了,就免不了有事。“ ”那姐姐的意思……是说——我没福?“小兰有些沮丧,”我是奴婢的命,富贵的身子,以后该怎么办呐?“ ”那个打头的长工常锁,他老父原来是河口镇的风水先生。死前曾看过这个老宅,说这老宅的房向不对。阴气太重,大门外的一条土路,如同一把尖刀,插着人的胸口。没福禄的人,进来根本压不住。老早前,这房宅就闹过鬼,出过事的,要不人家能卖吗?“ ”那怎么办是好呢?我陪姐姐也进府上好些年了,为什么此时会有事发生?难道真的是婢女带来的厄运?“ ”你虽然随姐姐进府多年,那时你还不算礼府家的人,你只不过是礼府的使唤丫头。现在不一样了,你结了婚,生了宝儿,变成了府上的主人。懂我的意思吗? “真要是这样,那我还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可怜我的宝儿啊!”小兰听大少奶奶这番话,伤心地又哭起来。 大少爷俊生在里间起床,出来和东屋住的老爷子一起坐车去了染坊。大少奶奶美虹说是找常锁安排上房门口的放哨家丁,也告别了小兰。小兰一筹莫展,未来的路怎么走?小兰真是愁断了肠子。 漆黑的夜,静得出奇。远处河塘里,偶尔传来的几声蛙鸣,传递着乡土的气息。少爷俊生,洗漱完毕躺在里房间睡铺上。他喊少奶奶小兰过去,小兰不肯。小兰一刻都不想离开宝儿,她不想让几天前的事情重演。俊生拗不过,知道小兰的心情还没有恢复。他起身溜过来,“小兰,没事你放心吧,美虹已经给这上房的门口安排了护卫家丁,每时每刻保护你和宝儿的安全。” 小兰在外间搂着宝儿,宝儿含着小兰的乳头睡得正香。小兰生怕宝儿会突然离开她,她把宝儿紧紧地护在怀里。“少爷,您说我们家真的会闹鬼吗?” “闹鬼?谁说的?怎么可能呢?”少爷俊生,干事没本事,但他对一切有关鬼神的传说,可不信。“ ”大少奶奶美虹姐姐说的,他说是常锁他老父活着的时候说的呢。我们礼家是闯关东来的,可能不知道,常锁老父从前是风水先生,据说这房宅以前也闹过鬼。有福的人能压得住,像我这没福之人压不住就出事。“ ”不会的,那明早起来俺问问爹,看他知道这事不?“ ”嗯,我和你一起过去。爹说有就有,爹说没有就没有。如果是因为我没福,礼家闹鬼的话,我就想离开府上。“ ”那可不行,我不能让你走。爹也不能同意你走啊,你给我们礼家生了大胖小子,我们礼家后继有人了,你是有功之臣。“ 少爷俊生对小兰,犹如犯了大烟瘾一样,一天不和小兰亲热,就抓心挠肝地闹心。他也不管小兰什么心情,小兰奶宝儿睡觉不情愿过里间,他就在外间缠着小兰……发泄后,自己便回到里间倒头大睡。 天下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少爷俊生和二少奶奶小兰的对话,不小心被门外亲自顶岗值守护院的长工常锁,听了个真真切切。他纳闷了,自己的老父,过去本来是耍杂耍街头卖艺的,到大少奶奶的嘴里怎么变成了风水先生呢?大少奶奶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常锁不得其解。不管大少奶奶怎么说,常锁是大少奶奶手下的眼目。他觉得刚才少爷和二少奶奶明早要把这事向老爷子汇报的消息,得传递给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美虹平时对常锁厚爱,常锁效忠大少奶奶言听计从。两个人虽然是主与仆的关系,彼此却情投意合。常锁是一个快言快语,心里有事搁不住的人。他蹑手蹑脚地来到西厢房大少奶奶住的窗下,轻轻敲了两下窗棂。”大少奶奶,睡了没?“常锁心想,他必须把刚才听到的消息马上告诉大少奶奶,也好让大少奶奶心里有个准备。 没有应声,常锁以为大少奶奶睡实了。怎么办呢?也不好太大声张扬。合计来合计去,要不明天吧,明天早起再找大少奶奶汇报。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里面传出了轻微地问话声。 ”谁呀?是常锁吧?这么晚了,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嗯,大少奶奶,快开门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说。是少爷和二少奶奶的事儿……“ 只听屋里噗咚一声,好像大少奶奶,跳下地的声音,随后房门徐徐拉开。大少奶奶美虹,一把将常锁拽进屋里。 三 屋里没有开灯,常锁不小心脚拌门槛上,险些摔倒,是大少奶奶美虹一个小熊抱,稳住了常锁的身子。年轻力壮的常锁,被大少奶奶这一抱,挺不好意思的。幸亏是天黑,屋里也没有灯亮,要不涨红的脸都要藏进地缝里。不过在大少奶奶美虹面前,他常锁哪敢有非分之想。常锁把刚才少爷和二少奶奶的谈话,统统向大少奶奶一五一十地学诉了一遍。大少奶奶认真地听着,却半天没有吭声。常锁想,也许自己发现的事,对大少奶奶,不重要?那说自己的老父是风水先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想问问大少奶奶,这话是不是大少奶奶亲口和二少奶奶说的,这样说的目的有什么必要吗?难道这礼府真的要闹鬼不成?还没等他开口,大少奶奶说话了: ”常锁,你在礼家扛活多年,谁对你最好?“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大少奶奶呀,您心疼俺,惦记俺,每一件好事您都没落下俺。每年过年您还给俺压兜钱。“ ”那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能完成不?“ ”能!只要是大少奶奶分配的任务,哪怕刀山火海也要完成!不完成就没脸见大少奶奶。“此刻的常锁,类似表决心一样笔直地站在大少奶奶的面前。 大少奶奶美虹微微一笑,举起柔软细嫩的纤手,拍了拍常锁胸上的肌肉,”嗯,这还差不多,证明当初我没有看错你。常锁你知道不?最近我们礼家要遭难了。有人说,二少奶奶小兰的宝儿就是灾星,我想让你去把他除掉。你现在过去,趁小兰熟睡的时候,把他悄悄地抱出来,我给你开大门。然后,你顺西一直走,穿过那片柳树林。到镇西的河塘北坡,将宝儿仍进河塘的草丛里,我们礼家就有救了。“ ”啊!大少奶奶——俺常锁可不敢呐,伤天害理的事俺可不敢做呀!“常锁听了大少奶奶的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看看你个熊样,没出息的奴才,刚才还说得好好的呢,怎么拉松了?这怎么是伤天害理呢?有人说了:这样做,是在拯救我们礼家,要不我们礼家就彻底栽在那个宝儿的手里了。宝儿是魔,是鬼附体的肉身。如果我们礼家败了,我们大家就都没有饭吃,天天喝西北风吧。“ 常锁有些抽泣,险些出声。大少奶奶纤柔的身子靠近常锁,把他扶起来。手指着他的脑袋,一板一眼地说:”常锁,你听好了,今晚你要是把事情办成,我哪天就把礼家的丫头,许配你一个,让你成家立业。不成,我就告你夜闯大少奶奶房间,图谋不轨,调戏本少奶奶。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吧!“ 盛夏的夜,闷得人喘不过气来。窗外一丁点风声也没有,半圆的月亮躲在云层里,偷偷眨着眼睛。二少奶奶小兰,搂着宝儿浑身被汗液浸透。她起身把窗户打开,用窗钩钩好。她想透透气,凉快凉快。看宝儿翻了个身,她估计宝儿是有尿了,就抱起宝儿撒了包尿。放回宝儿后,她又把地上脸盆架连同上面挂着的火绳,往跟前拽了拽。吹吹火绳暗红的火亮,火花一闪一闪地。这艾蒿拧成的火绳,驱蚊是最好的利器。到底是穷苦家庭出身的小兰,再苦再累她也不想让别人带自己的宝儿。尽管老爷子、太太、少爷都曾劝过她,自己别辛苦,让丫头们帮衬帮衬,她就是不肯。小兰总觉得,谁帮带宝儿也没有自己瞅着安心。想着想着,小兰迷离迷瞪地又进入了梦乡…… 宝儿长高了,也壮实了能耐了,可以自己跑着去染坊找爹爹了。林荫的小路上,宝儿自己在前面跑,又嚷嚷着去染坊找爹爹,可外面天黑路滑,小兰怕宝儿跑丢,拼命想在后面追,可她就是抬不起自己的腿。怎么办,急死人了。眼看着宝儿就没影了,小兰一下子吓醒了。小兰一激灵坐起来,赶忙用手摸摸身旁的宝儿,不由得大声哭起来:”宝儿——宝儿——真的又没了!“ 小兰一面哭着、喊着,她喊少爷俊生、喊老爷子、太太,一面朝屋外疯疯火火地跑去。跑着跑着,她发现前面紫漆色大门跟前,老槐树底下,围着一伙人吵吵嚷嚷的。小兰跑近一看,宝儿在太太怀里抱着呢,老爷子手指文明棍儿,嘴里气氛地数落着人群里跪着的两个人。在马灯的照耀下,小兰看清了那两个人的真面目:那不是大少奶奶美虹和打头的长工常锁吗?是他们俩,没错。 原来,只从上次府里宝儿出事以后,礼老爷子感觉事情必有来头。他暗派自己的亲信家丁,二十四小时秘密监控府里一切可疑迹象。大少奶奶美虹,长工常锁的所有行动,都被礼老爷子的家丁观察得一清二楚。当大少奶奶美虹和常锁商议后,常锁跳窗进入二少奶奶小兰的上房抱走宝儿的那一刻,他们立马报告老爷子。老爷子和太太随后率领众家丁,在大少奶奶打开大门,常锁还没有把宝儿抱出礼家大门的时候,一举将两人抓获。 二少奶奶小兰,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以后。冲上去,对着地上跪着的大少奶奶美虹,长工常锁,狠狠的一人一个响亮地耳光。嘴里不停地骂着,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她跑近太太,接过失而复得的宝儿,泣不成声。 这当口,少爷俊生朦朦胧胧,跌跌撞撞地分开人群,走到老爷子面前,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老爷子督见俊生过来,更是气愤地站到一个石阶上,手里的文明棍”当当“地怼着地面。他高声地说: ”我礼家,向来以慈恩为怀,对老少爷们不薄。无论哪一位危难降临,我们礼家不是出手相助?想不到在我们礼家,竟然里应外合出现这两个违背良心,倒行逆施的无耻小人。伤天害理,造谣惑众,别有用心,真是让人心痛啊!我现在宣布:将美虹和常锁这两条狼崽子,从此扫地出门,以后绝不容许再踏进礼家一步!再有,俊生:我不是说你,以后不要再昏昏沉沉,不求上劲,吸食什么大烟了。连在我家做活的伙计都能兢兢业业的工作,你为什么不能长点心呢?你要努力,我们礼家不能败在你的手里。我们从老家山东逃荒来到这河口镇创业,是多么的艰辛啊。我们礼家能有今天,我要感谢河口镇的老少爷们,是他们让我礼老爷子家业兴旺,飞黄腾达。所以,今后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们一心,我礼家有饭吃,就不会让河口镇的每一个人饿肚子!“ …… 美虹,妄想除掉宝儿、撵走小兰、恢复自己原有地位的阴谋,彻底的破产了。她被永远地驱逐出礼府,一纸休书定了终身。打头的长工常锁,为一己私利的贪心也成了泡影。他又重新背起铺盖,沦落他乡。家丑不可外扬,礼家没有深究。礼府的老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1 夏日的白昼格外的长,虽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但太阳还在肆意地释放自己的热量。阿树背着略鼓的包,驾驶着白色轻骑摩托车,向回家的路奔驰而去。 那是一座四面环海的小岛,只有北面向着城市的方向架起一座木桥。阿树将车停在桥的一侧,面朝小岛,无限思念涌上了心头,思绪不断地跳跃着。阿树的故乡就是这儿,虽然离开了几个月,但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水淡淡的盐味虽然刺鼻,但阿树却感到无比的轻松。 车在桥的这头再次发动,木桥的表面此起彼伏,驾驶者受到颠簸的影响,不免会有些难受,但这一千多米的桥路仍不失惬意。桥的这一端扑面而来的除了鱼腥味,更多的却是这岛上青树红花的幽香。映人眼帘的,是零零星星的渔屋,一些正在晒渔网的老人,还有那一群群正在旁边玩耍的小孩子。真是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啊! 这个村庄是在山脚下,准确地说,整座小岛向北一面突兀显起两座山丘。外人看来,会以为整座岛就是两座山丘组成的。其实,山与山之间虽然挨得很近,中间却空出一条道,足够一辆大卡车进出。 阿树迫不及待地驾驶着摩托车在长满杂草的小道上飞驰而过。穿过这两座小山丘,眼前是另一番景色:一望无际的大海,金色的沙滩,碧蓝的天空,几栋小型宾馆坐落于沙滩旁。剩下的,只有最显眼最宏观的欧式钟楼。而阿树的家便是这座与小岛格格不入的建筑。 “隆——隆——”生硬的马达发动声再次响起。阿树望着矗立在树林中的钟楼,朝着那平坦的小路行驶而去。 2 惊人的一幕呈现在眼前: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华丽的衣衫,面目因恐惧而扭曲,四肢平瘫在地上,看上去没有任何挣扎迹象,倒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他脑后的大理石。大约离身体两米处,还有一件皮袄大衣。 “尸体!”阿树脑海里闪过的就只剩下这两个字。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过。一群衣着鲜艳的人从钟楼大门蜂拥而出。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披着泪光,哭得娇容尽失,“张总——”随着一声哭喊,那位女子已从人群中跑到距离约五米的那个躺在血泊中男子旁边。眼泪倾泻而下!“快报警——”场面开始有些混乱,但此女子的自制能力显然很好。 “叶经理,张总他——”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紧随而至。 “快报警,他已经——”那位女子再次重申。 众人一下子冷静下来,是啊!一个女子能这样沉着冷静,这些大男人怎么可以乱呢? 3 阿树仰望着这座钟楼,钟楼外形呈阶梯状,虽然第三层的大厅和第五层的阳台上,布满了璀璨的灯火,但在这座岛上,夜似乎已吞没了一切光亮,仅仅这点光,在黑暗的幕布中,不成比例。海风,冽冽地吹着;人,不免感到阵阵寒意。而空气中,凝聚的血味久久未散;此时的钟楼,更多了几分恐怖。 阿树没有理会这些:在城市中穿梭,被金钱、世俗、黑暗淹没的人。哪怕是那具冰冷的尸体,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车,熄了火,停在第一层大教堂的走廊处。阿树感觉身体沉沉的,一步又一步,仿佛每步都得竭尽全力。 穿过人群,走进大门,诺大的教堂,耶稣的石雕像屹立在正前方,一排排座椅整齐的挨在一起。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阿树只想静心坐在最后一列木椅上,思索着…… 4 “回想一下,钟楼呈阶梯状,分四级:第一级有三层,第一层是正处的教堂,第二层是部分居房,第三层是那些”外来人“休息的大厅;第二级如第二层般,仍是居房,只有一层,且面积相对较小;第三级,便是第五层,我的住房,门锁紧,应该不能打开;最后一级,最后一层,机械房。但是,第三、四、五、六层都有一个阳台。难道……” 阿树腾起身子,睁开眼睛,顺着左边螺旋形的楼梯向上快步跑去。 第二层,所有房间都锁着。不,还有一间,“201”门的锁只是稍微扣着。继续向上,第三层和第一层一样大,正中间是随意摆放的宴席,没有闲置的椅子。看来刚才在这里举行了热闹的庆功会,满地的碎银色塑料片,一条条彩带,小声的舞曲音乐。“咔”音带无声,阿树走过去,“这音带……” “阿树——”背后传来略带沙哑的招呼声。 “神父,怎么回事?”阿树一回头,带着满脸怒气,问了一句。 “哦——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而这位神父,丝毫没有埋怨,惊惶,随之附言说:“你先别急,这种死人的事你不是经常碰到的吗?” 阿树显然没有被激怒,这位神父,在他心中,生命为何物?也许,他已经明白了: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的境界,也许他只是经历过太多是是非非,血雨腥风;所以,即使有人死了,哪怕那人是自己,在那一刻,恐怕他的眼里也不会有一丝恐惧。 阿树是理智的,他明白,既然生气无用,又何必生气。现在,他只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5 “刚才你见过的那一群人,包括那个躺在血泊里的男人,都是市中心一家大公司的职工,而躺在血泊里的男人,就是那家大公司的老板……” “咳咳……”神父显然对正在仔细检查音带的阿树很不满。 “你这家伙,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朋友,对我礼貌一点。” “你继续讲吧!”阿树仍在忙自己的事,“请讲仔细一点,例如:那家公司属于哪一类型?为什么在这办庆功宴?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奄奄一息地躺在我家门口?为什么你会让一切发生?” “认真了,看来,我也应该仔细讲给你听了!”神父看上去,似乎多了一些兴奋。 6 “三天前,一位姓叶的女士联系我,说三天后,将会有一个公司在我们这边的沙滩休闲,并想在黄昏四点时找个好地方摆一个庆功宴,希望能在钟楼这里举办。而且,她已……”神父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继续……”阿树依旧在那自己弄音带。 “她已经事先在我的银行账户里汇了二千,作为场地酬劳。我想……” “你……”阿树嘴里慢条斯理地吐出了一个字。 “你也知道,我要维持这个家庭不容易,你有本事自己挣钱,可我,却得帮你照顾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你给我的钱远远不够!”这位年轻的神父,越来越显现出他“与众不同”的一面。 “你,你不也是一个神父,做点善事有什么好抱怨的。”阿树岔开话题,毕竟在这方面,他对这位年轻的神父朋友感到非常抱歉! “好了!我也不和你争了,下次,我希望你不要擅作主张,我不喜欢家里太热闹,你要明白!” “下次,谁还会啊!叫我碰上了这么倒霉的事,以后,我还是得另寻他路!”这位年轻神父谈话间,令人感到他风趣的一面。 “那个姓叶的女士是正坐在楼下教堂木椅上伤心落泪的姓叶的女士吗?” “不是,显然打电话给我的那位的声音更成熟一些,哪能和楼下那年轻貌美的女子相比。况且,当他们来时,我也不能在这栋楼了,所以我将二楼、四楼和五楼的房门锁紧,也没什么贵重物品可丢。并且,和我联系的那位女士承诺。如有东西遗失,必以原价赔款。当我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后几个节日会议装饰的工人和我接手。于是,我便到临近的沙滩享受日光浴。在休息的时候,我遇到了楼下那几位,原以为他们这伙人是哪个公司组织的旅游团,而且我又看到他们在宾馆登记住入。所以并不注意。” “后来呢?”阿树听到神父已不知该如何讲下去,又问道。 “后来?后来我就被太阳晒得快变黑人了,只好回来,心想,既然是庆功宴,那也不介意我蹭一顿饭吧。可来时,就是你所看到的:一具尸体冰冷地躺在血泊里!见到走廊上的摩托车,我猜是你回来了,所以就来看看。” “我明白了!走吧,到上面看看吧!” 7 阿树将那盒音带完完整整地放回播放器中。接着,又按了快捷键,“咔”又卡带了,继续……连续六次舞曲节奏被打乱了,那么这又有什么用处?这盒音带显然被动过手脚。这么大的一个播放器,还有这音带,又会是谁带来的呢? “走吧!看看第四层还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神父很清楚,阿树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更多的蛛丝马迹! 两人依次走向楼梯。阿树向楼梯围成的中心往下望,直到底层,而且整个楼梯上的情况,只要站在一处,便可以一目了然。这么特殊而富有西方韵味的设计,恐怕也只有这栋楼原先的主人,阿树的父亲知道为什么建在这里。但他,已经失踪多年了! 8 第四层,只有七间居房,还有一个阳台,从居房出来,打开正前方的玻璃大门,站在阳台上,一望无际的风景就映入眼帘。可惜,现在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加上周围林子里乌鸦叫声,更让人感到凄凉。 紧接着,阿树又向着第五层走去。在五层与四层楼梯中间,靠墙仅安置着一块玻璃,现在已经破了,碎玻璃溅在楼梯上,而大部分已经落到屋外。往外看,那具尸体覆盖着白布,六七位警察正在询问情况。 “想必那位姓郑的大老板就是被人从这里退下去的吧!”神父看了看若有所思地问阿树。 9 第五层,静静地;这里只有一间比楼下的居房稍微大一点的住房。是阿树的房间,门锁紧。而房门前依旧是一扇大玻璃门,又见一个大阳台。阳台上仅有九瓶未喝完的啤酒在昏黑的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点。 10 众人聚集在楼下大教堂中,警察正逐一询问。 “你在六点到六点半这段时间做什么?” 那位名为王充的职员回答道:“当时我应该在和汤加、李宇一起在五层阳台喝酒看日落。” “有谁证明?” “汤加、李宇。” “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 “没有了。”那位职员面对警察一步步的询问,开始有点紧张了。 而接着,警察又询问了汤加、李宇。三人口供一致,并无疑点。另外,剩下的十八位中,有十六位职员在当时的时间段里,正在第三层庆祝。有人随着音乐跳舞,有人在餐桌旁享受美食,有人则在一旁聊天。剩下的就只有两位员工。 “你叫什么?六点到六点半在做什么?” “我叫张天则,六点之前那段时间我有点累,所以在第二层的房间休息。当时婷雪也有点晕,所以我就扶她从三楼到二楼换换气氛。”那位刚才第一个问死者情况的男人正在安慰婷雪。 显然,这么魁梧的一个人,绝不会被一点点酒搞得非得休息。那么他又为何会这样说? 阿树这才回过神来,众人对他的回答并不感到奇怪。 “哦,原来他们两个是情侣。换句话说,不是张天则累了。而是那位叫婷雪的女子累了,所以他才借口自己想去休息。从而送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孩回去,果然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啊!”神父絮絮而言。 一旁的阿树显然不怎么关心神父的话。 11 “你叫什么?六点到六点半在做什么?”一位女警走到阿树面前问道。 “我……”阿树顿了顿,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叫阿树,至于姓?他根本就不知道。印象中,自己的父母都这样叫他的。 “你就叫他阿树吧。”一旁的神父过来和这位女警官搭讪。 “你又是谁?” “我无名无姓,一般别人叫我的职业名:神父。” “你,你六点到六点半在做什么?”女警官显然对神父不太相信,但她明白,自己不可以外露声色。 “我,我在……”神父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所做的事。 “谁是这栋房子的主人?”那位领头警官大声问道。 阿树挺起疲惫的身体,回答:“我是。”“我是杨警官,我想问一些事!”这位自称杨警官的人看来确实有点本事。他将一些阿树注意到的细节都询问了一遍。 “那就奇怪了,那神父不是说将第二层的门锁了,为什么两个人还能下来到二楼休息?”杨警官思索着。 此时,那位女警终于摆脱了神父的“纠缠”,神父才无奈地走到阿树身边。听到别人的质疑,他只是漫不经心的说:“那间201房间早在一周前,就有一个姓杨的女士租了。对了!那位女士和打电话来联系我要开庆功会的叶女士的声音很像,几乎一模一样”。 阿树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毫无顾忌地问那位叫婷雪的女子。 而结果并无意外,那位定房子和联系办庆功会的女士是同一人,并且是叶婷雪的母亲,来这里办庆功会,也是她向叶婷雪建议的。 一切谜团都解开了么? 12 “警察同志,凶手就是那三个人,那三个人是我们人事部前年招聘的职员。自从进了公司,一直提倡一些高风险的项目,他们恃才傲物,但锋芒却被郑总漠视,嚣张火焰也随着这次建筑工程项目的成功而被压住。听说他们之所以一直提倡一些高风险的项目,是受人贿赂,郑总早已有所察觉,叫我们暗中调查这几个职员。”一位年过四十的公司职员向杨警官透露。当然,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也都暗中讲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 阿树瞥了一眼尸体检验报告草稿: 死者:郑天,性别:男,年龄:三十,死因:头部受到重击,脑出血,流血过多而死,死亡时间:2009年7月12日18:00至18:30,依据:尸体的温度和证人的供言。 结论:据现场环境状况,死者头部遭重创,身体其余各部位并无重伤,推测可能是被人从四至五楼约二十米处推落,头先着地。正巧击中一块大理石,导致脑出血死亡。除此之外,脑后左下方也有一处砸伤的伤口,疑是凶手砸昏死者时所留下的。 阿树瞥了瞥这份简略的记录,将手背按在下巴上,若有所思。接着,又走出大门,在死者周围细细地观察起来。 “为什么玻璃碎片离死者尸体这么远?看来我们所掌握的线索不少了!” 13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大约在五点十分,他接到一个电话,好像是我们玩得太吵,所以他便到楼下去听。接着,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便上来了,但没有走到我们中间来,而是拿着手机又继续听电话,顺着螺旋形楼梯向上走去。” “你确定那个人就是死者吗?” “应该是吧!但我没看到他的脸,因为他穿着大皮袄,脸又朝我们的反方向望去,手持电话又挡住了一大半脸,所以,我也无法确定,只是感觉是,因为他的总体外部特征与郑总极为相似。” “大热天!穿皮袄?” “不,郑总原本是把皮袄提在手中的,下去接听电话上来后才穿上的!” “之后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我记得当时音带不知咋地卡住了,发出沙沙的噪音,由于音带被卡住了,我们并没有再仔细看郑总!紧接着,噪音也停止了,随之便听到一阵清晰的碎玻璃声,等我们冲过去从窗边向下看时,只看到楼下一摊血红色,看不清躺在血泊中的人是谁。” “哦,还有吗?” “后来我们都跑下楼来看了,才发现是郑总,之后的事,您也知道了。” “哦,谢谢你,如果以后你再想起什么,请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杨警官似乎已经稳操胜券。而在一旁的阿树,听到后反而更加沉默。 14 “大家静一静!”杨警官招呼着所有人,“现在,我们已经锁定了凶手,让我把他揪出来吧!” 杨警官语毕,几个警官便将王充、汤加、李愈三人扣住。 “为什么抓我们?你们在干什么,难道警察就可以这样乱抓人吗?”王充、汤加和李愈三人不住地反抗、挣扎,直至被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现在,就让我揭开事情的真相。”杨警官显然底气十足。 “据死者死亡时间的推断,他应该是在18:00至18:30之间遇害。死亡原因是脑部重创,导致脑出血死亡。加上这幢楼四楼玻璃破损及部分当事人的证言,我可以做出如下推测: ”黄昏四点,众人聚集在这幢楼三楼大厅举行庆功会,中途王充、汤加、李愈三人借口要看日落,便到五楼的阳台,商量着要如何应付死者郑天;并且他们也察觉郑天对他们的不信任及让人调查他们的事。为了不丢工作,其实更重要的是怕受贿一事被揭露,到时,不仅利益、名誉受损,还有可能要蹲牢房,这对于初出茅庐的三人而言,无疑是毁了他们的前程。所以,王充、汤加、李愈三人把心一横,决定制造一场谋杀,杀了郑天,不仅保住了利益、名誉,还解决了未来发展路上的绊脚石。 “于是,三人中的王充,便用手机将郑天引出来;原本郑天因为怕吵便到楼下接听电话,王充便用某种借口将其引了到了窗口。汤加趁郑天毫无防备时将其击晕,同时,李愈将事先做好手脚的原本要放的音带调换,放出来的噪音可以吸引当时其他人的注意力。郑天在被击晕的同时,身体失去重心,向窗口倒去,窗户被郑天击碎,玻璃碎片一起掉到楼下,头部正好击中楼下的大理石块,导致脑出血而死。 ”这些手法,其实并不高明,但最重要的是,这个推理,毫无证据可以证明三人直接杀害郑天,所以三人才敢实施,但这只是三人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已!“ ”那,你怎么证明就是我们干的!“王充狡辩道。 ”大家看!“说着杨警官拿出一部装在塑料袋中的手机:”这部手机,是我们在现场周围找到的。“说着,杨警官的助手又拿出了一部装在塑料袋中的手机”而这部手机是死者郑天的手机,手机上显示在17:51之间死者郑天正与刚刚那部手机联系,虽然手机上的指纹被凶手处理过,可是我们去出售那部手机的营业店里查过了,购买那部手机的人曾联系过郑天,时间长达17分,想必王充也已经想到这点,所以将自己的手机,便是号码为“135xxxxxxxx”的手机,稍微处理,清除了机身上的指纹,然后从五楼阳台,向远处扔去。“ 与此同时,杨警官的助手又拿出另一个装有手机的袋子。 ”原来这茫茫树林中,找一个手机是相当不容易的,但幸亏张天则提的一个方法,拨打‘135xxxxxxxx’的号码,机身发出了亮光和彩铃,树林里一到天黑,便到处黑漆漆的一片,手机的亮光便显得格外突出,加上彩铃,几分钟便找到了。“ ”现在你们三人还有什么话说?“杨警官铿锵有力地问到。 —可是,仍没办法证明这个号码为‘135xxxxxxxx’的手机是王充的。虽然郑总遇害前是到四楼(可能也是五楼,且四楼以上也只有他们三人,但仍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是王充他们杀害的,就算你的推理成立,也需要证明这个手机是王充的。”部分人开始向杨警官的推理展开了质疑。 “哼!”杨警官显然越来越有把握,“王充虽然对手机做过清理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相信他是无法注意到的。” “铃——铃——铃。”杨警官的手机响了。 “大家听好了,现在我可以确定凶手就是王充、汤加和李愈。据我的同事查证,‘135xxxxxxxx’的手机主人登记上,正是王充的名字,虽然登记的姓名并不一定真实,但手机电池的指纹却是王充的。” “这部手机是三周前我遗失了的,我怎么知道会到了这里,我没杀人,真的没杀人!”王充又用力挣扎,但一切反抗只是徒劳,而汤加、李愈更加愤怒,反抗更加激烈。“铁证如山,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杨警官的神态,比刚才严肃了许多。 15 “但是,还有一个疑点没解开!”此时站在一旁的阿树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正如杨警官所言有作案机会的只有这三个人,但问题是死者为什么会与他们三人用电话聊长达十五分钟,再则,为何死者从四楼至五楼的楼梯窗口摔出,而碎玻璃却往里飞洒了一些?照理,以死者的身材,撞上玻璃,窗锁与窗框应有摩擦?玻璃碎片应在飞洒的一瞬间被死者的身体带出窗外,不应该散落在屋内,屋外看起来就像有人从远处,丢一块重物,导致玻璃破裂,并飞洒出玻璃,而不是死者身体撞击而造成的。” “当然,说所说的情况也有疑点。但如果原先窗子并未锁,且死者身体撞击部位正好是头部,那么,也会形成像你所说的情况,不管如何,凶手是这三人是无法推翻的事实。”杨警官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理。 “如果是事先计划好,窗户合而未锁,那么为何又没时间来处理这个致命证据——手机电池呢,如果没有经过详细的安排,那窗户为何会合而未锁?甚至有必要将窗子弄成这种状态,只要处理好手机上的一切证据,在法庭上,仍是证据不足而开释,从而捏住死者是失足摔落致死的假象?”阿树仍不解。 “哼,如你所说,他们就是为了制造死者失足摔落,撞击玻璃致死的假象。”杨警官对阿树的质疑,开始略显厌烦。 “我明白了!原来一开始我们都走进了凶手设计好的思维中,现在才是真正揪出凶手的时候。”阿树的脸上顿时焕发出喜悦的光彩。 “难道你知道凶手另有其人?不要乱讲,凶手就是王充、李愈和汤加这三人。这就是板上钉钉,不争的事实!”杨警官对阿树,已经忍耐到极致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死者不是在四楼至五楼间的楼梯处被人击昏,而是在楼下,也就是大门旁边呢?“阿树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的确,凶手已经呼之欲出了。 ”怎么可能?“杨警官明显很不相信阿树的话。 ”是吗?正因为认为它不可能,所以才会不去想,才会走进凶手设计好的陷阱。“阿树豪无顾虑旁人投来的质疑目光,仍在继续自己的观点。 ”凶手用号码为135xxxxxxxx的手机将死者引到一楼,并且,凶手还有能让死者带皮袄下去的能力。死者并不是因为楼上吵而下去一楼的,相反,是被引到一楼。接着被人从背后袭击,昏倒在地。凶手再用大理石将死者从后脑继续击打,导致死者脑部重创,血液直流。接着穿上死者带来的皮袄,拿上号码为‘135xxxxxxxx’的手机,继续装着在谈话,实际上在与楼下另一位凶手交替信息。等到音带刚好卡住时,趁众人注意力的转移,走到四楼,由于楼梯呈螺旋形,一楼连一楼,客厅中的人只是看到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拿着手机,朝四楼走去。加上人判断事物的特性,造成了视觉盲点,让别人以为穿着皮袄的凶手即为死者。造成了死者是在四楼以上的地方遇害的错觉。凶手到了四楼,马上脱下皮袄,打开楼梯间的窗子,朝下将皮袄扔去,然后让楼下另一位凶手隐蔽好;紧接着,又将玻璃合而未锁。因为锁上,用手机击打,便无法撞开窗户。随后,凶手在不远处,用这个号码为‘135xxxxxxxx’的手机朝玻璃窗砸去,就像是打棒球的投球手一样,准而有力,随后,隐蔽在四楼阳台,等到楼上王充、李愈和汤加都下来时,再从后面跟着一起下来。造成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让众人无法知道凶手到底是不是他,因为当时,众人都被眼前的惨状吓呆了,哪还会有人去观察别人。再加上凶手故意表现出自己就在场的证据,还故意询问另一个凶手,死者的情况!对吧,张天则先生和叶婷雪小姐?“阿树的语气,略带讽刺意味。 ”哈哈,完美!完美的推理小说家。可是,你能证明这个杀人手法就是事实?就一定能成功吗?而且郑总的手机是不是王充的手机号码?杨警官的推理也成立啊?“张天则略带微笑的问道。对眼前这位不满二十岁的少年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屑与轻视。 ”是吗?真的成立吗?杨警官的推理存在一个致命疑点。凶手如果精心策划一场谋杀,且谋杀中最重要的致命证据手机,必会事先以他人或虚假的名字购买,决不会事先计划好将死者朝窗户边击打,且准备好钝器,只是依伤口推断钝器可能与死者头部下的大理石一致,但没法证明石头怎能从楼上扔下来,却跑到死者头部后,所以一直未能找到。但如果死者是在楼下被杀,一切不就迎刃而解吗?“阿树依旧慢条斯理地回答。 ”由此,可推翻杨警官的推理,至少,他的推理还有疑点。同时,你的嫌疑却很大。想必王充的电池便是你偷的吧!然后再买一个新手机,类型与王充的手机一致,只是换了卡,户主也登记王充的名字,有了这两点,电池指纹与产生姓名,王充就这样被你套牢。而你,又和叶婷雪合计,让叶婷雪将死者引出。能引出死者的,并让死者为她带皮袄的,恐怕也只有叶婷雪了。而他们的关系想必也不简单吧!“ 16 ”就算你的推理是对的。那么证据呢?没有证据的推理,也只是猜想而已,怎么可以当为现实。“张天则显然已被逼到了悬崖边。而杨警官对阿树的推理,虽然折服,但没有证据,却怎么也比不上自己那有疑点的”事实“。 ”证据?为什么你没有在王充的号码为135xxxxxxxx的手机壳上留下指纹?你应该是带着手套作案的吧!“阿树慢条斯理的反驳,”依照凶手的心理,越容易威胁到自己的东西,越不愿扔掉,所以你应该将它放在二楼的‘201’房间,对吧?“ ”那么这部手机又能怎么证明是张天则的?“杨警官指了指那个号码为‘135xxxxxxxx’的手机。 ”在购买新手机时,你必然要签上户主的姓名,那么,只要笔迹一对照,结果显而易见。而且,这个手机的电话卡,也应留有你的指纹,同样也是你的致命证据!“阿树将手放在下巴旁,朝着张天则走去。 ”是吗?这一切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从三周前,工程成功的时候,我便开始计划,计划如何除掉郑天,如何去掉这三个见钱眼开的混账。还有,如何为婷雪的父亲报仇,为我们的将来打算。“张天则的脸上,虽然忧愁。到此时,却掠过一丝轻松。”请你们放过婷雪,她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计划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我,是我准备好那盒音带,是我购买手机,是我杀死郑天的!要坐牢,让我吧!“叶婷雪哭泣着,”郑天,他杀了我父亲,还让我不要和天则交往,并且,威胁天则离开我,我真的是不想让天则牵连进来。可是…… 17 太阳重新从那遥远的地平线升起,带着希望与美好,缓缓升起。 “阿树……”神父将阿树从梦中叫醒,“杰愈来了!” “是吗?”阿树显然已经很累了。昨晚一直忙到十一点多,今天稍微睡晚了一点。 “我去安排那群孩子的早餐,你快起来。”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过,神父走了。 阿树打开房门,走到阳台上凝望着远方。再看看楼下,从市里幼儿园回来的孩子像刚出窝的小鸟,欢蹦乱跳,踏在两天前,那具冰冷的尸体所在处。但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连淡淡的血腥味,也早已消失在太阳消失的那一刻。 “阿树,我把这些孩子送来了,还有你订的报纸!”楼下的杰愈朝阿树大喊。 “喂,我现在就下去——”阿树看了看,远方东升的太阳。 18 “看,这份报纸的上头条!” 阿树瞄了一下神父递过来的报纸。 “昨日,我收收到一封来自已故的著名建筑公司董事长郑天的信。信中揭露了前董事长叶听原遭妻子杨惠所害的前因后果,并坦诚郑天本人也是帮凶之一。与此同时,警官到叶听原家中寻找杨惠女士,发现早已无处可寻。而他的女儿,叶婷雪及公司职员张天则近日以杀人罪被判死刑,却在狱中双双自杀。警官怀疑杨惠利用女儿及职员张天则谋害著名建筑公司董事长郑天,以达灭口目的,谁料郑天事先已将其罪行写信寄予本社。经调查,杨惠并非叶听原原妻,也非叶婷雪生母,而是后嫁于叶听原为妻,然而害死叶听原的目的不得而知。警方正进一步调查此案。” “原来——”随着茶杯破碎声,阿树腾空起身,朝钟楼外的天空望去…… ...
1 骚扰 我是一名保安,今天晚上,又轮到我值夜班了。 果不其然,住户阿忠又来找我诉苦了。 阿忠和女朋友小玉租住在这个小区里,三个月前才搬过来。阿忠暂时无业,整天在家里打游戏,小玉则是一名客服人员。 小玉长得很漂亮,身材前凸后翘,像电影里走出来的女神。 从见到她那天起,我就深深爱上了她。 当然,这种爱是很隐秘的,我将它藏在心底,没与任何人分享,也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 一个月前,小玉在卜。班时经常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的骚扰,电话接通后,对方也不说话,但一旦挂断,对方便会再次打来。 小玉向上级反应过,上级说做客服就要面对各种情况。小玉便回家朝阿忠发脾气,可阿忠托朋友查了那个陌生号码,朋友说那是一张黑卡,根本查不到使用者。 两个人因为这个事经常吵架,小玉觉得阿忠没用,连女朋友的困扰都解决不了,阿忠则觉得自己冤枉。 我作为保安,在他们吵大了的时候会去劝架,正因为如此,我和阿忠成了朋友,每次他们吵架后,他都会来保安室跟我抱怨一通。 但过不了几天,他们又会吵架,我知道,只要那个骚扰电话不停,他们便会一直吵下去,没准哪天还会闹出人命。 其实,我那么喜欢小玉,应该替她解决这个烦恼的,但在此之前,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她的形象在我心中轰然倒塌! 2 秘密 保安的工作单调而无聊,我需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于是,我每天观察楼里的住户,我喜欢在安静的角落里,看他们喜怒哀乐。小玉搬来后,我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她身上。 住在三楼的王奶奶养了一只猫,那是一只很可恶的猫,经常有事无事地抓伤小孩——就像它刻薄的主人一样。 王奶奶的老伴去世多年,她一个人独居,但她很挑剔,还很毒舌,经常倚老卖老,为一点小事便和邻居吵架,因此这楼里很多人都很讨厌王奶奶和那只猫,其中就包括小玉。 有一次,我见到那只猫将小玉抓伤了,但她并没说什么。 那个周末,我没事敞,在楼里闲逛,看到小玉在给王奶奶的猫喂食,正当我感叹小玉真是心地善良,那猫抓伤了她,她还给它喂食的时候,忽见小玉抽出一个袋子,将那只猫罩住了,接着拉回了房间! 我愣了,我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做。 当晚,任凭王奶奶怎么呼唤,那只猫都没有回应。那只猫失踪了! 除我之外,没人知道那只猫已经被小玉杀死了,且分尸肢解甩进了垃圾桶。王奶奶没找到它,伤心至极。 从我亲眼目睹小玉杀猫那天起,我便不再喜欢小玉了,我觉得她太恐怖了。不过,那只猫死后,楼里确实清静了一段时间。 没多久,小玉就开始在卜。班期间接到骚扰电话了。 之后,每次阿忠和小玉吵架,阿忠都会来我这里抱怨,我能做的只有安慰他,说做坏事的人都会得到惩罚的。 那天晚上,送走阿忠后,我去楼外转了一圈,呼吸—下新鲜空气,正准备往回走,恰巧看到一辆轿车开进来,我转头看看这栋楼,基本都熄灯了: 我躲进角落里,继而看到一男一女下了车。 女人走在前面,男人走在后面,他们刻意保持着距离进了楼。我当然认得他们,走在前面的是住在六楼的林太太,长得漂亮,保养得也不错,自从我来这里做保安后,她从没正眼看过我一眼。有一次,她带了一个朋友进来,我说要登记—下,她竟当场翻脸,骂我是“看门狗”。 走在后面的是住在九楼的许经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每次见面后都会给我上一堂政治课,问我作为保安最重要的是什么,我问是什么,他说是一颗纯洁善良的心。 当我发现他和林太太关系不同寻常后,忽然觉得他是楼里最肮脏的人。 当然,他们的关系很隐蔽,这楼里除了我,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3 捉奸 这天上午,我正准备去买饭,就见林先生进了保安室,他低声地问我:“小陈,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林先生是一个月前找上的我,当时我正在保安室里看报纸,他说希望我能帮他一个忙,我这人最热心了,便说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但林先生竟然说希望我能帮忙监视林太太!最近,他怀疑妻子和陌生男人来往,但苦于没证据,他还要上班,不能一直盯着她,思来想去,就想到了我。 我确实是一个合适人选,我是保安,每天吃住在楼里,每个住户进出我都会看到,而且我的观察很隐蔽,住户们不会在意我。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总是疑神疑鬼,怀疑自己妻子,对于这种人,我挺不屑的,不过林先生的猜疑没错,我确实发现在他出差期间,林太太在午夜时分才偷偷回来,而和她一起回来的就是同楼的许经理。 林先生和林太太搬过来只有一年,而许经理却是和王奶奶一样的老住户了。 去年,许经理的妻子突然坠楼而亡,警察赶来后,认定她是失足从九楼掉下去。妻子死后,他掌管了妻子的公司,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 但只有我知道,许经理并不干净,我还知道他另外一个秘密! “林先生,我只是一个保安,这种事情我真的做不出来。”我为难道。 林先生拿出一叠钱塞给我:“你我都是男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看林先生说得这么恳切,只得答应,但我将那叠钱推了回去:“我会帮你留意,这些钱你还是拿回去吧!” 听我这么说,林先生松了口气:“小陈,你真是好人,等到事情有了结果,我会好好犒劳你的。” 好好犒劳我? 我心中冷哼一声,如果我将心中的秘密告诉你,到时候恐怕你根本没心思理我了吧! 送走林先生,我就靠在床上看电视剧,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是一阵追打声将我吵醒的。 我睁开眼,看到一个孩子跑出居民楼,紧接着是一个彪悍的女人。 我直呼大事不妙,跳下床,跑了出去。被追打的女孩叫做瑶瑶,追打她的女人是她继母,楼里的人都叫她母老虎。 我跑上前去,—下子护住瑶瑶,母老虎的棍子直接打到我身上,边打边骂:“你这个小蹄子,我那个水晶花瓶一千块钱一个,你竟敢摔了它!” “别打了,别打了!”我护住被打得满头是血的瑶瑶,咬了咬牙,狠心道,“只要你放过孩子,我替她赔就是了。” 最终,我拿出了半个多月工资,让母老虎消了气。 母老虎走后,瑶瑶看着我,一脸委屈地说:“谢谢你,陈叔叔。可那女人骗你的,我根本什么都没打碎,只是因为我偷吃了弟弟的零食……你不应该给她钱的。” 我摇摇头说:“傻孩子,钱没有了可以再挣的。” 她感激地说:“陈叔叔,你是一个好人。” 我笑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多好的孩子。 瑶瑶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们一家是去年搬来的。 他们搬来当天,她就被继母追打了出来,只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事。当时是我帮了她,之后每次她被追打,我都挺身而出,在她心里,我是比亲人还亲的人。 瑶瑶也想逃,但她无处可逃,她才十二岁,太小了。 4 混战 那天晚上,我送瑶瑶回去,她进门前,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我点点头:“叔叔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接着,瑶瑶便进了家门。 而接下来的日子,阿忠来我这里抱怨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经常会看到王奶奶神情落寞地上楼下楼,她比以前更瘦弱了。林太太和许经理依旧偷偷见面,我每次都和林先生说什么都没有查到。 那天下午,隔壁楼的保安老岳过来找我聊天,正当我们闲聊着,王奶奶出去买菜了,我说有她的报纸,她说回来的时候再拿。 没多久,阿忠和小玉吵着架进了楼,我将他们领进保安室,开导着他们。 没一会儿,王奶奶买菜回来了,她没理会我们,走进保安室,径直翻找订阅的报纸。我见状,小声对阿忠说:“你现在再打一次那个电话,或许就接通了呢!” 阿忠掏出手机,开始拨号,没想到这次真拨通了,拨通的那一刻,王奶奶包里的手机竟响了! 我们齐刷刷看着王奶奶,王奶奶也意识到大事不妙,转身出了保安室就要上楼。 阿忠一把上前,拉住王奶奶:“你这个老东西,为什么打电话骚扰小玉!” 王奶奶啐了他一口:“因为这女人害死我的猫,她把我的猫活活闷死了,还把它肢解了!” 阿忠也愣了,转头看看小玉,小玉愣了两秒,立刻否认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杀了猫,你拿出证据啊!” 王奶奶当然没证据,她一着急,直接朝小玉扑了上去,阿忠和小玉也吓坏了,她没想到王奶奶会这样子,三个人瞬间扭成一团。 我一边让老岳报警,一边试图将他们拉开。 不过他们三个都疯了,互相拉扯着,嘶吼着,咒骂着,抓着彼此的头发和脸皮,我一边拉着,一边暗笑。 5 猎杀 那场好戏持续了半个小时,阿忠和小玉被抓得满脸花,王奶奶则被打成重伤,送进医院,警察赶来后,将阿忠和小玉带走了。 因为打人,阿忠和小玉被拘留了,而王奶奶虽被抢救了过来,却成了植物人。 我表面上很哀伤,心里却乐开了花,这真是一出难得的好戏! 其实,王奶奶的猫失踪后,她是不知道猫的去向的,而我在目睹了小玉的暴行之后,把猫的尸体拿给王奶奶,并告诉了她真相。 王奶奶知道真相后就想找阿忠和小玉算账,当时我建议说,就算找到他们,也没直接证据,不如找个方法折磨他们,她问我有什么办法,我就建议说打骚扰电话。 一切如我所料,阿忠和小玉深受电话骚扰,几近崩溃,然后我找了机会,让一切真相大白,于是他们三个人上演了一场精彩大戏。 那天下午,林先生又来找我了,这次,我将早就拍到的照片给了他,当他看到妻子和其他男人亲昵的照片后,差点气死。 我安慰道:“林先生,你不要太过生气。” 林先生甩开我,拿着那些照片气冲冲上了楼,我坐在值班室,悠闲地哼起了小调,当我看到林太太急匆匆进楼时,我就知道,期待已久的好戏即将上演。 没过多久,楼上传来了叫骂声,接着便听到林太太的惨叫声,她一边叫,一边喊救命,我赶过去,发现她捂着肚子就往外跑,她身上满是血迹,林先生手里拿着水果刀,一边追赶,一边斥骂:“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女人,贱女人……” 邻居们都吓坏了,没人敢上前,只有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边招呼人报警,一边打掉林先生手上的水果刀。 我看着他们的狼狈相,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没多久,警察和医生赶到了,林先生被带去公安局,林太太则被送进医院,当天晚上就传来噩耗,林太太因为脾脏破裂,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而亡,后来听说,当林先生知道妻子的死讯时,他愣住了,但嘴里还是不肯认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而许经理则处于失联状态,我知道,他跑掉了! 我之前不是说过,我知道他的另一个秘密吗?那就是他妻子并不是意外坠楼,而是他推下去的,这一切被当时躲在角落里的瑶瑶看得一清二楚,瑶瑶只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 我知道,林太太死了,警方肯定会找他,或许当年的事会被联系起来,他害怕,就跑掉了。 这两件事发生后,楼里瞬间安静下来,每一户都变得战战兢兢,疑神疑鬼,我知道,他们都有秘密,他们都怕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 只有我,对他们热情如旧。 那天下午,我正睡得香,忽然听到有人惨叫道:有人坠楼了!我赶忙出去,发现坠楼的是瑶瑶的弟弟,一个可怜,的孩子,随后瑶瑶的继母,那个母老虎失声惨叫着赶下来,但孩子早就断气了,她顿时昏死过去。 我首当其冲报了警,然后联系急救中心,回身的瞬间,我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瑶瑶。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她的笑容很灿烂,那一刻,我回以微笑。 那孩子就这么死掉了,警察勘察过现场后,认定这是一场意外,。 瑶瑶的继母得知这一切后,大声咒骂,说都是瑶瑶捣的鬼,但警察不会相信她的话,毕竟瑶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瑶瑶的弟弟死后,母老虎就疯了,瑶瑶也从继母的虐待下被解救出来,每天下午放学,我都能看到她一脸笑容地进楼,和我打招呼:“陈叔叔好。” 我笑笑说:“你好。” 6 觅食时间 其实,没人知道,那天我送瑶瑶回去时,我问她想不想报复母老虎,她说想,我说那就找机会偷偷打开窗户,然后让弟弟爬上去…… 瑶瑶最终这么做了,事实证明,我的办法确实让她摆脱了母老虎,真好! 那天,老岳过来,问我这三件事的始末,我一一讲给他听,他听后说:“小陈,你真厉害!” 我笑笑,说:“谢谢夸奖。”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只想说,没有为什么,我只想要证明,在这栋大楼里,我才是真正的统治者,我每天笑脸迎人,却掌握着每个人的秘密。 虽然做保安很枯燥很无聊,却潜藏着这么多乐趣和危机,每当我感觉无聊了,就拿出几个秘密抛出去,然后会接连上演几场戏,我作为导演和观众,一边看着自己导的戏,一边参与其中,其乐无穷。 其实,不仅是我,这小区其他楼里的保安和我一样。当然,我也不知道是准最早开始这么做的,总之,是老岳告诉我的,说当保安很无聊,也很苦闷,总要找点事情做。 当我发现这其中的乐趣时,就毅然留下了,而且一做就是十年。 一连看了三场戏,我有些累了。 那天下午,我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零食。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女人走进大楼,走到保安室前,笑眯眯地说:“你好,我是新搬来的住户,住在十楼,我叫萱萱。” 我连连点头,将钥匙取来给她,她拉着行李上了楼。 我知道,这个女人身上也有秘密,而我需要做的,就是一点一点挖出她身上的一切。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一阵战栗,兴奋的战栗。 夜色渐渐暗下来,一我看到其他楼里的保安也都出来了,我们相视而笑,彼此心照不宣:夜间觅食的时间又到了! ...
1.新工作 我是一名哑巴,小时候由于高烧不退,母亲给我喝了一种偏方药水,之后我烧退了,但是只听得见,却不会说话了。 由于不会说话,我找工作碰了很多次壁,这次,好不容易在一家存储公司当了一名管理员。 我的工作地点是一个庞大的地下仓库,四面墙壁上,有成百上千个储物柜,有大有小,大到如大型冰柜,小到如智能手机,而管理员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轮班看守这个储物仓库。 这家公司主营各种存储业务,只要你愿意花钱,就可以在这里买到一个存储空间,存储任何你想要存储的东西,不同存储空间对应着不同价格,最重要的是我们不会对客户存储的东西进行检查,所以就算存储的是一个炸弹也有可能的。 起初,我以为这种公司应该没什么客户,没想到开业没几天,客户便络绎不绝,这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带着自己的东西来到这里,办理会员,设置密码后便将东西存储了。 和我同一班的是一个名叫钟祥龙的中年人。 我每天定时巡逻,其余时间就安静地在值班室内看电视。而钟祥龙没事就盯着值班室外面那些来存储东西的人,或是那些储物柜。 有一天,钟祥龙突然神秘兮兮地说:“想不想赚点外快?” 赚外快? 听到这我来了精神,虽然我找到这份工作,但每个月收入微薄,维持温饱尚可,基本存不下什么钱,年迈的老娘身体每况愈下,更何况自己还是光棍,也盼望着找个对象,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我立刻在本子上写道——怎么赚?他笑了笑,说:“你只要听我的,保证让你发财。” 钟祥龙说的赚钱办法就是敲诈。他肯定那些人存储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宝贝,却又见不得人,所以只要知道他们存了什么东西,就可以以此进行要挟了。 当我听到这个想法的时候,第一时间打了退堂鼓——如果被负责人发现,或被客户告发了,我们会被辞退,说不定还会蹲监狱的。 钟祥龙拍了拍我的脑袋:“你小子到底想不想赚钱,如果想就别那么多废话,你见谁家的钞票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听我的,没错!” 钟祥龙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用初始密码六个零进行测试,我本以为来存储东西的人都会精心设置密码,但还是有少数人使用了初始密码。 由于每个储物柜每天只能尝试三次密码,一旦超过,就会被锁定,必须到前台申请解锁,加上我们是三天一次轮班,所以我和钟祥龙行动的时候非常谨慎。 没多久,我们竞真的打开了一个储物柜,里面放了一盒子照片,都是关于一个女孩的,不过拍摄角度很奇怪,看上去像跟拍或偷拍。 钟祥龙告诉我,发财的机会来了。 因为我是哑巴,同事们,包括前台工作人员都对我很放心,所以我按照钟祥龙的指示,轻松拿到了057号储物柜主人的信息:张今,男,三十岁,住凤凰公寓1号楼1单元1201室。 接下来就交给了钟祥龙,他暗中调查张今,发现他是某杂志摄影师,而他跟拍偷拍的人正是某平面模特,同时。钟祥龙还打听到,张今非常迷恋她,这让他的偷拍也顺理成章起来,但他妻子非常严厉,所以他只能将偷拍照藏起来,藏到哪里都不安全,只能藏到这里了。 掌握了这些信息,我们主动联系了张今,自报家门,并称知道他储物柜里的东西,在一番争吵之后,张今的态度软了下来,他看着钟祥龙道:“你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钟祥龙说:“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们只是要一些零花钱。” 张今说:“你怎么能保证,你们手里没其他证据会一直威胁我?” 钟祥龙说:“我们没办法保证,但如果我们拿不到钱,你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你妻子和那个模特的联系电话了。” 张今无言以对,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只得答应我们的条件,用钱封住了我们的嘴,随后他将东西取走,走的时候给了钟祥龙五千块。 那天晚上,钟祥龙请我吃饭,然后给了我一千块,钟祥龙说我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2.敲诈 钟祥龙说的没锗,自那之后,我们又接连打开了几个储物柜。 每一次,我们都能从这些人身上敲诈一些钱,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或现有的身份,也都会选择用钱封住我们的嘴。 我们敲诈的金额越来越高,从最初几千元不等,到后来上万元,我也从开始的担惊受怕变成了现在的得心应手。 但这种日子没持续太久,我们就发现了问题,所有储物柜都被试验过了,再没有使用初始密码的用户了。 这时候,钟祥龙想到了一个新办法,我们开始观察来存储的用户,然后根据储物空间和储物时间选择目标,确定目标后,调查存储者的信息,最后利用他可能使用的密码进行尝试。 本以为这种办法不会奏效,结果再次令我意外,我们竟然又成功了! 就这样,我们的日子再次红火起来,我们每个月总能成功敲诈一次,偶尔两次,每次万元左右,钟祥龙为此赚了个盘满钵满,不到一年时间,就赚了十多万。 而我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吃肉,我喝点汤,好几次,我都向他提出了能不能多分给我一些,每每此时,他总是狠狠地瞪我:“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没有我,你连肉汤都喝不到!” 他说得没错,每次都是钟祥龙选择目标,继而敲诈,我只是跟着他,做一些零活。 那天,我一个同乡来找我,说我母亲身体更加不好了,让我有时间就回去看看,我听了也很着急,准备过两天就回家看看。 这夫又是我们值班,我正在看电视,钟祥龙突然推了推我,说:“快来看,快来看!” 我连忙凑过去,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推着大皮箱就进来了,钟祥龙出去帮忙,那男人却拒绝了,他买了一个超大空间的储物柜,接着将箱子塞了进去。 事后,钟祥龙说男人_脸紧张,他储物柜里的东西肯定值很多钱。 随后,我用自己“人畜无害”的形象拿到了那个男人的基本信息:彭田,男,二十九岁,住玫瑰别墅区F座。 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那地方住的都是有钱人。 接下来,钟祥龙充分发挥了他的聪明才干,成功打探到彭田之前被一个女模特纠缠,但是自从上个星期开始,那个女模特便消失了! 钟祥龙将这些信息告诉我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新闻,于是打开电脑,给他看一则最新的新闻——红花公寓女住户王晓旭神秘失踪,请知情者速与其家人联系。 这说的正是那个失踪的女模特!那一刻,一个恐怖念头在我脑海里形成了,我看了看钟祥龙,显然他也想到了,他吞了吞口水:“你说,那个大箱子里会不会就是那女人的尸体?” 3疯狂的行动 这是一个疯狂的念头! 因为公司尊重客户的隐私,只要肯出钱,什么都可以存储,就算存储尸体也大有可能。 我提议报警,钟祥龙却说:“这是一笔大买卖——储物柜可以自主调节温度,尸体暂时不会腐烂,我们有的是时间。” 只是,我们试了关于彭田所有的数字组合,都打不开储存柜。 我忽然想到,新闻里报道的王晓旭的住址是——红花公寓7栋2单元1201室,彭田会不会用了王晓旭的住址做了密码? 我试了试,没想到柜子真的打开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王晓旭蜷缩在箱子里的样子时,我和钟社龙还是吓了了一大跳。看样子彭田是想等风头过去,再处理尸体。 钟祥龙用手机拍了照,甚至录了像,然后我们将箱子拉好,放了回去。 接下来就轮到钟祥龙了,他拨通了彭田的电话……最后,大家约在了一个小餐馆里见面。 和之前的那些人相比,彭田可以说是过于冷静,他看了我们两眼,然后直接说:“开个价吧。” 钟祥龙抿了抿嘴:“十万!” 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这家伙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彭田冷笑了-一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钟祥龙微微颌首:“其实对你来说,十万块并不算什么,你只是觉得被我们这砷人掌握了把柄很不甘心,而且一旦敲诈成功,我们就会得寸进尺,对不对?” 彭田不笑了,那眼神很凶恶,像是要杀人。 钟祥龙却说:“即使你顺利取走王晓旭的尸体,但我可是拍了照的,一旦照片曝光,你照样完蛋,如果你想杀我,那也随便,反正我有的是备份,光脚不怕穿鞋的,我陪你玩到底!” 沉默了片刻,彭卫突然笑了:“钟大哥,我只是和你开令玩笑,你何必当真,放心吧,一会儿我就把钱转给你,以后你有需要了,随时来找我。” 4.谋杀 那天晚上,钟祥龙真的收到了十万块! 我本以为钟祥龙收到钱之后会兑现承诺,分给我一部分的,但很显然,他食言了,在我的要求之下,他只给了我五千块。 我表示抗议,钟祥龙却骂道:“你最好放聪明点,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手促成的,你只是个打杂的,给你五千块就不少了,懂吗!” 我摇摇头——但储物箱密码是我想到的,你应该多给我一点。 钟祥龙继续骂道:“什么你打开的,谁看到了?告诉你,钱在我手上,我想给多少就给多少,你把我惹急了,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我气坏了——如果俦逼我,我就去报警,到时候咱们都完蛋! 钟祥龙直接把我踹倒了:“你小子翅膀硬了啊,都学会威胁了,我告诉你,就算你报警了,你就逃得了干系吗?你一个哑巴无所谓,你家里的老娘可就苦了。” 钟祥龙说得对,他已经把我紧紧攥在手心里了,我忽然明白钟祥龙最初拉我一起做的用意了,他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自从钟祥龙握住了彭田的把柄后,就辞职不干了,每天就是花天酒地,然后就去赌博,彭田给他的钱没过多久就被花光了。 接着,他就又带我去找彭田要钱,彭田虽然不情愿,但最后还是给了他钱,每次敲诈成功后,钟祥龙都会给我一点。 只是他敲诈的次数越来越多,给我的却越来越少,从最初的五千块到现在的几百块,在我看来,他就是在打发一条狗。纵然如此,我还是将这些钱攒了下来。 那天晚上,新来的同事和我倒班,我就回了家,然后买了一些牛肉还有两瓶酒去找钟祥龙了。 酒过三巡后,钟祥龙问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在本子上写道——我娘生重病了,需要一笔钱做手术,我手里的钱不够,想要从你这里借点。 钟祥龙冷笑道:“找我借钱?好啊,我借给你!”接着,他就从口袋里摸出几百块,丢到了我脸上。 我很生气——请你把我应得的那份给我! 钟祥龙急了:“你应得的?这都是我的钱!你不过是我雇的一条狗,你老娘要死了,关我屁事!”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我,我冲上去,和他扭打起来,我从小就干农活,身体强壮,钟祥龙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轻松就把他摆平了。 看着他意识模糊的样子,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水果刀,接着对准他的胸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刀子刺了下去。 5.好日子 钟祥龙惨叫一声,血溅了我一脸,他眼睛瞪得老大:“你今天不是来借钱的,你是来杀我的……” 他说得没错,我今天确实不是来借钱的,我是来杀人的,而且我也并非一时冲动,我是经过了缜密的思考。 钟祥龙放弃了挣扎,气息越来越弱:“为什么……要杀我?” 我只是冷冷看着他,接着,他的瞳孔猛然睁大,像从我的眼神里读到了真相:“彭田找过你了……是他让你来杀我的……” 钟祥龙确实聪明,他没猜错,指使我的正是彭田! 自从彭田被钟祥龙敲诈后,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无底洞,他早晚会被钟祥龙掏空,所以他暗中联系到我,希望我能帮忙解决钟祥龙,我当然拒绝,我怎么能杀人? 不过彭田显然有备而来,他调查了我的情况,知道我家境窘迫,在乡下还有一个身患重病的老娘,他甚至还知道我的哑病是后天造成的,所以他向我开出了三个条件: 一,给我一笔钱;二,医治我娘的病;三,帮我治疗我的哑病。 他的条件太诱人了。 彭田知道我动心了:“只要你帮我解决了他,然后处理掉尸体,你的明天一片光明。当然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值罨信赖的人,对吗?” 最终,我答应了彭田的要求。 所以我才在牛肉里注射了彭田提供给我的镇静药物,我将真相写在本子上,钟祥龙看后,怒道:“你就不怕我死了,他也会杀了你吗?” 我摇摇头——他不会杀我的,医为我不贪婪。 他剧烈咳嗽起来,我继续写道——其实,在我来之前,我还没有下定决心杀你,如果你愿意借钱给我,让我给我娘治病,我就放弃和彭田合作,但你没有那么做,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钟祥龙叫道;“你杀了我,警察早晚会找到你,你也逃不了!” 我冷哼一声,就像当初的他一样——放心吧,我已经买好了存储你尸体的大号储物柜,温度也调好了,就像你说的,等到风头过去了,我再处理尸体不迟。 接着,我用力得刀子插了下去,钟祥龙没挣扎几下就死了。 钟祥龙死后,我格外镇定,接着将钟祥龙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大塑料袋,又塞进了一个大皮箱,就像当初彭田处理王晓旭一样。 一切完毕后,我将钟祥龙的家里仔细翻找了一遍,找到了其他备份,全部交给了彭田。 钟祥龙失踪很久后,警察才找到我,我提供了一些无夫紧要的信息,他们就走了。 钟祥龙死后,彭田兑现了承诺,他也彻底摆脱了钟祥龙的纠缠,我们各自过着相安无事的日子,我妈被送进大医院之后,病情被控制住了,还出现了好转的迹象,而在彭日的帮助下,我也找到了专家,他说可以为我进行手术,我很可能会再次说话。 我将娘接出医院后,就径直回家了。回去的路上,我收到了彭田的信息——不要忘了钟祥龙。我们什么时候处理尸体?我回复——今晚。 ...
1 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 我合上了电脑,一头栽倒在床上,但是缠绕在我心中的困扰却久久不能散去。 我是自由撰稿人,写文是我谋生的手段,这是种需要创意和灵感的工作。一旦没有了灵感,我整个人便会非常焦躁,特别是截稿日的前几天,心中的那种焦虑就更别提了。 今天还是没有灵感,已经连续一周没有灵感了。 下周就是截稿期了,编辑已经连续催了几天了,如果再交不出稿,后果真是不可想象。但是这并不是我最头痛的,我最头痛的是我这个月的房租。 我并不是这个城市里的人,但因为某个人,我喜欢上了这个城市,所以我千里迢迢搬来此地,在这里用最低廉的价格租下这间不大的房间。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今天似乎是圣诞,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一种惆怅盎然涌上我心头。 为了寻找灵感,我穿上衣服,离开了家门。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晃荡,因为没钱,所以只能租用郊区的房子。这里有不少工厂,因为最近楼市红火,不少开发商盯上了这里的地皮,有些厂房已经卖掉了。但也有一些因为价格谈不妥而空闲在这里。 我知道,离自己不远处就有一栋废弃的厂房,虽然是厂房,但是它和普通的房屋一般,是有窗户的,所以不少孩子们放学后就喜欢跑这里来冒险。我记得这里还曾经出过事故。似乎是个孩子没和家长打招呼,偷偷地和同学跑这里来玩,结果打闹中撞上了放置在厂房内的废旧机器,最后好像受了重伤。 我的脑海里突然在构思,如果将受伤一事写得再严重点,变成灵异事件,或许是个不错的题材。 一个地处郊区的废旧厂房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个年轻貌美的外乡女子,她被离奇地谋杀于这个狭小的房间。这个命案久久未能侦破,从此之后,附近乡村中流言四起,那名冤死的女子成了地缚灵,所有靠近这里的人都会成为她的复仇对象…… 我的大脑开始飞速地旋转起来。 昏黄的路灯在夜幕下发出微弱的光芒。细小的飞虫成群地围绕着灯光飞舞,路边,随处可见肆意生长的杂草,有些杂草都长得足有半人高了。 路上,未见一人,只有一辆小型面包车,停在较远处的路边。透过玻璃窗,车上似乎没人。 不知怎地,我忽然萌发了去那废旧厂房寻找灵感的想法。 在微弱的路灯照耀下。废旧厂房躲在半人高的草丛中,墙面剥落,露出里面斑斑水泥的底色。厂房的玻璃窗上早已污迹斑斑,无法看清里面的景象。 鬼使神差地,我踏入了草丛中,卒卒的草丛擦过裤脚的声音,吵醒了正躲在其中休息的鸟儿,不少鸟儿发出了”唧唧”的呜叫,似乎在张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啪”的一声巨响忽然从头顶传来,巨大的声响将刚被吵醒的鸟儿全都惊飞了。原本还能勉强照亮四下的路灯,忽地一闪一闪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周围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在我的视网膜上,残留着的一丝光点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怎么了?灯泡坏了?”我诧异地站在原地,闲上眼睛,努力地使自己适应黑暗的环境。 这下,要看不清回家的路了。 不对啊,灯泡坏怎么会影响到这么多路灯?不止二盏灯,一整排路灯全都熄灭了。 一定是停电了。 背后,似乎有人!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一股热气从我的身后喷向我的脖颈,在丝丝凉风拂过的秋天,这种热气更显突兀。 “谁?”我下意识地叫道,转过身,同时睁开了双眼。现在我的眼睛多少能看清距离自己半米内的事物。 可是我的身后,并没有人。 我的第一反应是小偷,我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手机、钱包,都还在。 我舒了口气,但是忽然间想起,手机除了通信,还可以用来照明。 我掏出手机,用屏幕的光芒照亮了我前方一寸的距离。 在蓝色光线所能到达的范围内,只有丛生的杂草。 还要继续去探险吗?我迟疑地将手机屏幕照向了废旧的厂房。手机发出的光线所能照亮的范围很小,无论我怎么尝试,光线都无法投射到厂房里。 是否还要在今夜靠近它? 忽地,一个什么东西从我身边闪过,闪向了废旧的厂房。我忙将手中的手机灯光打向他,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见鬼了!”我咕哝道。 平时靠写鬼故事谋生的我,如果真的像叶公好龙一般见着鬼了,那我会作何感想? 我又将注意力投向废旧的厂房。 正在我准备向它靠近时,厂房的窗户里忽然闪着红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借着这点点红光作为背景,我忽然看见厂房玻璃上贴着一张诡异的面孔。 那种诡异不是戴着面具面无表情的玩偶似的诡异,这张脸极度扭曲着,咧着嘴,像是在冲着我笑。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因为光线不是很亮,所以这张脸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番景象,正是方才我在脑海中所构思的那般恐怖女鬼的形象。只是不能确定那张脸是男是女。 我在给杂志写稿的时候认识了不少前辈,他们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讲鬼故事的本身其实就在招鬼,其实写鬼故事的人比一般人更容易遇到鬼。想必,我今天便是遇到鬼了。 俗话说,迷信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遇到鬼的时候,最好还是赶快逃走! 我撒腿就往家跑,慌乱之中,我竟然一头撞上了不知是电线杆还是路灯的硬邦邦的东西。一路上磕磕碰碰,回到家以后,才发现身上不知多出了多少个乌青。 不知道是受凉还是撞到了鬼,我大病了一场。” 秦文俊缓缓叙述着自己的亲身经历,引得身旁的人面面相觑。 4 “一点都不吓人。”朱银燕嘟哝道。 “给你。”陆震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个苹果,努力用袖子擦拭后递给她。 “咦?你从哪里找到的苹果?”李明华看着朱银燕手中的苹果,似乎有些馋了。 陆震冲着房间的一个角落指了指。 结果他的手指被王可乐的身躯挡住了。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秦文俊描述他的亲身经历时,王可乐已经把怀中的电脑放在桌上。 “啊,不好意思。”李明华站起身来,顺着陆震所指的方向,走到王可乐身边,轻轻地拍了拍王可乐的身体。 王可乐往旁边让了让,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只大大的汤勺。 “你拿这个干吗?”李明华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往眼前的储物柜里扫去。没想到,储物柜里居然还放了不少东西,苹果、柿饼、过期很久的广告杂志、废纸、汤勺、小锅、锡箔纸、被撕去一半的报纸…… 李明华随手拿起一只苹果,红扑扑的苹果诱人万分。李明华忍不住将它拿到水龙头下方,想用水冲洗一下,不料水龙头里却流不出一滴水。 “真是的。”李明华嘀咕了几句,无奈地将苹果往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见不是很脏,就放在嘴里咬了起来。 “不过没想到你是作家。我平时倒是很喜欢读推理悬疑类杂志的。”朱银燕冲着秦文俊微笑道,”但是我却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离奇的事,要说我的经历……”朱银燕的面部表情忽然阴沉了下来,悲伤的眼神透出欲哭的冲动。 5 朱银燕的叙述: “我出身于一个富裕家庭,差不多就是你们嘴里的”富二代”,只是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着我爸。我爸和别人合伙拥有了自己的精品店,他是副店长,他们的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所以经常夜不归宿。” “爸爸。”年幼的女孩抱着玩具熊目送着父亲远去的高大背影。 “怎么了?”父亲并没有回头看她。 “今天晚上会回来吗?”女孩怯懦地抱着一只长耳朵的大兔子毛绒玩具,看着父亲的背影。 “可能不会了。你要好好和阿姨相处哦。”父亲背着她说道,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哦。”女孩轻声应道,原本抬起的脑袋又低了下去。 女孩父亲口中的阿姨是个乡下来的身材肥硕的中年妇女,她有一双儿女。虽然在女孩家当保姆,但她常常躲在厨房里,只是在吃饭时间才在女孩面前露面,更别提和女孩一起玩耍了。 女孩的母亲自从离婚后也未曾来看过女孩,原本就是因为外面有男人才离婚的她可能已经再次有了自己的小孩。 家里房子虽大,却空荡荡的,加上父亲嘱咐过不让女孩离开家,女孩很是寂寞。女孩的童年就是在一堆毛绒玩具前度过的。 家里的院子很大,院子里种着不少花草植被,父亲因为对母亲的背叛很是恼火。所以对母亲之前所种下的花草也不闻不问。渐渐地原本名贵的花草都被无名的杂草所取代。 女孩没事做的时候,就在花园里乱逛。 这里是她唯一的乐园。 有一天。女孩在乐园里发现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狗。估计是花园的围墙破了一个口,流浪的母狗从洞里钻了进来,生下了小狗,然后又跑了。 看见小狗,女孩爱怜地抱起了它,眼神中充满着同情。 我们都是一样的。 女孩偷偷地将小狗藏了起来,从每日的饭菜里省下一些给它吃。 小狗长大了,女孩也要去上学了。 说到这里,朱银燕忽然哽咽,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陆震忙在她身边安抚她,手不停地拂过她的背,轻轻地安慰道:”没事的,还有我,我在你身边。” “后来怎么了?”秦文俊不合时宜地伸长了脖子,继续追问道。 “后面的我来说吧。”陆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秦文俊不由得把脖子缩了回去。 “我认识朱银燕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学生。我父亲是从事殡葬业的,生意并不好,所以请不起人手。我很小的时候就替父亲送货,比如花圈、花篮或是扎元宝用的锡箔纸。 那天,我在路上看见一个女孩牵着条小狗独自在哭泣。我一时好奇,上去一问,原来小女孩是背着家人养的狗,现在被家里人发现了,逼着她把狗丢掉。女孩于心不忍,所以独自哭泣。我一时心软,决定收留小狗,我把我家地址给了那个女孩,同时,我也得知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叫朱银燕。一来二去的,我和朱银燕成了好朋友,而小狗就是我们共同的朋友。 最近两年,也不知道为什么,朱银燕说他父亲回家的次数多了,心情也变得不错了,于是来我这里的次数也少了。 狗的寿命是有限的,它已经不是小狗了,它进入了老年,听力不行了,原本陌生人一靠近,它就会警觉起来,但现在却要等陌生人走近,它才会注意到对方的到来。它的嗓门也没有以前那么洪亮了。就在我们商量着万一它死了怎么给它安排后事时,它却突然失踪了。 那周我父亲忽然接到了一笔不错的生意,不过需要出差几天,家里的店就留给我照看。我记得父亲还很高兴地对我说,等生意结束了,他会给我买我一直想要的笔记本电脑。 就在这个时候。它失踪了。 它是在我家寄养的时候失踪的,所以我负有很大的责任。” 陆震舔了舔嘴唇,房间壁炉里的柴火在熊熊燃烧,弄得整个房间很是干燥。 “我们发疯似的到处寻找,但是却一无所获。我们以为是它自知寿命将尽,不想麻烦我们,就独自跑了。这样想,让我们心里多少还有所安慰。可是,过了不久,我们在离家不远的水渠里发现了它的尸体,惨不忍睹。” 陆震的脸色也极度难看,一种扭曲带着极欲呕吐的表情,似乎并不愿回想那一幕。 “小狗全身都成了焦炭,像是被人放在火炉里烧烤过一般,早已面目全非。要不是它脖子上的刻着它名字的金属项圈,我和朱银燕都难以认出它。” “一定是我爸爸。”朱银燕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他发现我并没有丢弃小狗,所以生气地把小狗杀了。他是凶手,杀人犯!” “不,是杀狗犯吧。”秦文俊更正道。 “反正都一样。”朱银燕的眼神里流露出仇恨的目光。很难想象,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居然会一提到”父亲”一词,就流露出这种神情。 “不过,你父亲肯定也后悔了吧,不然他怎么烧锡箔纸给它?”陆震说道。 “什么锡箔纸?” “哦,在小狗的尸体的附近,发现了一些银色的纸屑,和一些被烧焦的黑色纸屑。我认识那些纸屑,怎么说我也是在葬仪品店里长大的,没错,那一定就是锡箔纸屑。一定是凶手心有愧疚,所以给小狗烧锡箔纸了。” “我不认为他是这种人。”朱银燕不屑地别过头。 6 “王可乐,你还没好吗?”云梦看着王可乐。 王可乐将汤勺固定在门框上,然后抱着电脑在房间里不停地调试。 “还没呢,现在信号很弱,我抓不住,得想法将信号加强才行。” 李明华已经吃完了苹果,他将满手的果汁往衣服蹭了蹭,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 屋外纷飞的大雪已经减小了势头,从窗内望出去,白茫茫的一片很是美丽。 乘坐的中巴露出了小小的车顶,位置依稀可辨。 估计大雪很快就会停了吧,只要雪停了,总会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司机还躺在毛毯铺成的床铺上,但是他的表情变得非常悲伤。 “你不要紧吧,哪里难过?是痛吗?”秦文俊关心地问道。 “我,我没事。”司机礼貌性地笑了笑,”这种小伤,休息一下就好。” “到雪停还有段时间,接下来谁来讲故事?”秦文俊看了看王可乐,发现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于是又将目光转向云梦、李明华和司机。 屋内的几个人一片沉默。随后,李明华开口了,”我就来讲讲我打工的那段经历吧。” 那事发生在两个月前。 “李明华,有封你的信!”寝室的张同学将一封厚厚的信交给我。 “哦,谢谢你。”我从上铺爬下来,接过信。 我的眼皮依旧相当沉重,那是因为我昨晚打了一夜的工。 我撕开信封的口子,从里面抽出信纸。黄色的纸张摸在手里感觉相当粗糙。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文字。 我定神阅读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和前几封差不多,无非是说家中弟弟在学校继续用钱,希望我寄些钱过去。 其实我前几天刚给家里寄了一百块钱回去,这也是我省吃俭用从牙缝中节约下来的。 我的家境很贫困,家中还有个年龄和我相差十多岁的弟弟。我上大学的费用靠的是助学贷款,我的生活费全靠我自己平时打工挣来。文盲父母总是找人代笔和我通信。他们一厢情愿地认为大城市里遍地都是黄金。在他们看来。我打工挣来的钱足够自己生活了,应该还能补贴家用,所以在弟弟上学需要钱的时候,自然想到我这个哥哥了。 我倒也不是怪父母太偏心,不顾我的死活,谁家的父母愿意问还在上学的子女讨钱,他们也是被贫穷逼迫的,没办法。而我,作为家中长子,在经济上多少支援一下家里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打开钱包,拿出里面少得可怜的小额纸币,数了又数,五元,十元…… 我叹了口气,将钱又塞回钱包。 必须再找份工作,不然这个月的开销就成问题了。 我换上衣服,准备去校园宣传栏看看最新的兼职招聘信息。 在食堂附近的广场上,有一排蓝色的木板做成的宣传栏,上面经常会粘贴一些校园招聘启事。 很多学生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驻足观看,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 我站在宣传栏旁看了许久,多是些发传单或是推销的工作,这些工作工作量大,但是收入却无法保证。父母在信中说,他们现在急需用钱,弟弟学校的老师已经多次催钱了。 得找个来钱快的工作。但是我总不能去偷去抢吧。 这时,有个男人上来搭讪。 那个男子看似不是校内人士,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问我应该上哪去发布招聘信息。 我指给他看。 男子很快明白了勤工俭学处的方位。但是男子却一脸犹豫地站在宣传栏旁,并没有急着去发布信息。 我一时好奇,就问了他。 男子终于开口告诉我,他有个儿子,午龄和我差不多大,最近给他找了份收入不错的工作,但是那小子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想要和朋友出去搞音乐。当父亲的狠狠说了儿子几句,儿子就不高兴了,表示死活也不愿去公司上班。男子就是为这事苦恼,因为这份工作他也是托人再托人的,来之不易,就这么放弃了太可惜了。男子希望能找个和他儿子长得比较像的同龄人冒充他儿子去上班,等他做通了儿子的思想工作后再换回来。至于报酬方面,男子表示不成问题,为了儿子,花再多的钱找个替身他也愿意。 只是,男子表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和勤工俭学处的老师说。毕竟他这个想法过于异想天开。 我迟疑了许久,对男子的叙述虽然充满了疑惑,但是我更关心的是他所说的报酬。男子表示,除了正常上班该得的那份工钱外,他还可以额外付给替身一笔钱。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心动了。 “那个……”我问道,”你儿子长得怎么样?我可以做他替身吗?” 男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嘿嘿一笑:”我儿子和你长得差不多,应该能行。 “那么具体的工作内容。工作地点……” 我和男子谈妥了价。男子表示,他有信心一周之内就能劝儿子回头。 一周啊,一周我就能赚2000块,我心中无比地爽。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哪里去找? 7 “那家伙该不是骗子吧?”秦文俊说道。 “就是啊,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朱银燕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在陆震的劝慰之下,她总算是从小狗之死的悲伤中摆脱了出来。 “我也这么认为。”不太开口的云梦此刻也认真地说道。 见众人都不相信,李明华得意地笑了。 说实话,刚开始我也有些狐疑,但是转念一想,我又不是小姑娘,他骗我干吗?难不成还让我去做牛郎啊?何况,我现在正急需用钱,这份工作是上晚班,也不影响我白天上课,于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男子亲自开车带我去的公司。其实这是家不大的公司。在郊区别墅区内租用了一幢两层的民楼。听男子说这是某家企业的分公司。出来接待我的据说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他也没正眼看我,只是带着我熟悉了一下公司的环境。 整幢楼灯光昏暗,一楼的各个房间基本都打通了,里面堆满了各种箱子,房间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也说不清是什么气味。 然后他带我上了二楼,二楼的房间是独立的办公室。每间房间的门上都挂着牌子,上面写着职位:总经理,副总经理…… 负责人将我带到我的单人办公室后,指着桌上一堆文件,让我用一周时间先把文件熟悉起来,然后他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搞了半天,我还叫不出那个负责人的名字。 桌上的文件内容很是深奥,法律奈条框框不仅难以理解,连阅读都会令人犯困。 很快,我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后,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采,打开办公室的门,来到了走廊上。走廊上空无一人,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没有人理我。肚子实在是有些饿,我便悄悄离去去吃些夜宵,但是令我失望的是,这附近一个夜宵摊点都没有。 说来也奇怪,一周内我几乎没见到别的什么人,除了那个负责人一直在我眼前晃荡,但是我转念一想,可能是上晚班的关系,见不到其他人也属正常。到了周五,那个男人来找我,说是他已经说服儿子了,现在来找我结账。 就这样,我一周什么都没干,光顾着在办公室里熟悉那些看不懂的文件和趴在桌上睡觉了。轻轻松松地,二千块钱就到手了。 在我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捧着个箱子回到了仓库。 “听起来很像是《福尔摩斯》里的红发会啊。”陆震似乎看过《福尔摩斯》,将里面的情节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你们怎么看?”一直忙着自己手中的事的王可乐忽然问道。众人方从李明华的故事中回过神来。可王可乐说完这句话后,竟又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中了。只见他将汤勺从门框上取了下来,然后附上从橱柜里抽出的一张锡箔纸。 屋内的几个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任由他去。 屋外的雪比之前的更小了,或许再讲一个故事雪就会停了。 讲过故事的几个人看了看还没讲故事的云梦、司机和王可乐。 “你们谁讲?”秦文俊说道。 “女士优先。”休息了许久,司机身体似乎比之前好多了。原本受到了惊吓的苍白脸色现在也变得红润了。在熊熊燃烧的柴火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精神。 “好吧。”云梦倒也不推辞,”不过我要和你们说的故事并不是我的亲身经历,而是一桩真实的还未破解的案件。” 8 “我是警察的女儿,我父亲是专门从事刑事案件的警察,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刑警。 两个月前我父亲接到了一起报案。 现场是在郊区的一栋废旧的厂房。 厂房像是刚失火一般。里面墙壁大部分都被熏得一片漆黑。 厂房里堆放着不少仪器,在其中一个仪器的后面找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经过法医检验,是一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的尸体附近的机械有部分融化,地面焦黑的痕迹赫然入目,越是靠近妇女,地板烧得越是黑。在地面和墙壁各个角落,警察们发现了细小的金属屑末。 厂房外的铁门上有一把黑色挂锁,是很普通的那种,挂锁打开着,就这么悬吊在外面的铁门上。废旧厂房的房间内也有一个内插销。 第一发现人是附近的居民,他的小孩曾因偷偷跑到这里玩耍而撞伤脑袋,在他向媒体反映后,厂房负责人只是派人在外面加装了一扇铁门和一把大锁,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他对此很不满意,于是决定亲自拍摄一个短片,送到电视台给予曝光。因为生怕厂房负责人对他进行报复,他还特地去买了一台红外线DV机,趁夜赶到废旧厂房,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 过了凌晨,夜色相当黑。黑色天幕上不见一颗星星闪亮。原本用黯淡光线照亮着道路的路灯不知为何全都罢工了。 第一发现人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废旧厂房处,举起红外线DV机。红外线成了他黑夜中的眼睛,可他却看见了惊骇的一幕。 厂房玻璃窗的缝隙里冒出滚滚黑烟,原本虽然不是很干净但尚能看透的玻璃窗。如今却被黑雾笼罩。 着火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他赶紧拨打了119。 几辆消防车呼啸而来,消防人员破门而入,在一阵水枪喷射之后,屋内的浓烟终于散去了。消防人员例行要寻找着火点和失火原因。几名消防人员进了厂房,摁亮了他们随身携带的手电筒。 刺眼的光芒划破了黑夜,照亮了不大的屋子。 在屋内堆放着的一堆废旧设备后面,消防人员惊讶地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这下可绝对不是意外失火了,消防人员立马报了警。 按照一般推断,这应该是起自焚或是纵火杀人或是毁尸案。 无论是前一种还是后两种可能性,这都是刑警的工作范围。 很快,刑警赶到了现场。 检查了第一发现人的DV纪录,警察发现厂房房门外的那扇铁门处于闭合状态,但是外面的挂锁却是开启状态的。第一发现人曾用脚踢了踢房门,但是房门纹丝未动。 后来,经过技术鉴定,证实厂房的房门内插销在消防人员撞破门之前,确实是插起来的。屋内所有的玻璃窗都是从内紧闭的,在死者的身上找到了挂锁的钥匙。换句话说,厂房处于密室状态。 尸检显示死者呈现活体反应,也就是说。死者是被活活烧死的。 死者的身份很难查明,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证件和物品。勉强复原的衣服碎片显示她是从事夜生活的女子。于是警察便从酒店女郎、按摩女和发廊女这条线索开始寻找。 一个月之后,终于,一个酒店的妈妈桑说是她们酒店的一个小姐。不,与其说是小姐,不如说是大妈,明明四十多岁了,却硬是要上她们酒店应聘工作,妈妈桑起初不愿意让她当小姐,提出让她当清洁工,但是被她拒绝了,因为当小姐挣钱更多。妈妈桑绞尽脑汁想糊弄她,把她哄回去,于是就提出如果她化妆之后看上去能年轻十岁就录用她,没想到她居然办到了。最后,妈妈桑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下来了。 妈妈桑不知道她的真名,只知道她的艺名是秋枝。 毕竟年纪比其他小姐大。秋枝平时的生意并不怎么样,但她倒也很有耐心,一点也不泄气,没生意的时候就坐在酒店的角落看着生意红火的小姐。 偶尔,她还是会有一两个客人光顾的,毕竟也有喜欢成熟口味的男人。 妈妈桑特别强调她的店不准许小姐卖身。或许是想撇清自己的嫌疑。 妈妈桑也不清楚,秋枝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金钱,她曾经问过,秋枝只是说家中急需,但也没详细说明。 妈妈桑的供词就到此为止了。其他酒店里的小姐也提供不出有用的线索。 后来,警察根据死者的头颅骨架复原出死者的照片,发布到了电视上,目前还没有人出面认尸。 一个酒店女郎为何深夜独自跑到废旧的厂房? 警察便从她的生意方面入手,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问,最终查到了和她密切往来的男人。 关系最为密切的男子是华丽精品连锁店的副店长朱高骏。” “啊……”朱银燕突然叫了出来,”我爸爸!” 房间里的众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我爸爸,我爸爸不是这种人!” “等等。”秦文俊脸色剧变,”你说的那起命案,那个废旧厂房,该不是我说的那个……” “应该就是。”云梦和秦文俊确认了一番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关于着火点,最后怎么认定的?”朱银燕忽然想到了这个,”我平时看的一些小说里,关于着火的案子,都会有着火点及着火方式的认定,” ”没错,”云梦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整个房间里,实验室人员找不到任何的传统助燃剂,像是汽油、酒精什么的痕迹。倒是找到了微弱的粮食的成分,具体来说,是大米的成分。” “等等。”秦文俊举手问道,”大米发酵了不就是酒精吗?像五粮液之类的。” “很抱歉,没有酒精,警方所收集到的大米都没有发酵过的迹象,更没有酒精的存在。” “好吧,”秦文俊耸了耸肩,”继续往下说。” “关于着火点,更是神秘,从房间的燃烧痕迹上判断,主要着火点就是那个人或者她身下的某块地方。” “主要着火点?” “对,其它的着火点都是各自分散的,比如墙面、远离尸体的地板,不排除是来自主要着火点的火种播散到那边所致。” “由人体引起的火灾,莫非是传说中的人体自燃?”李明华喃喃自语道。 忽然,秦文俊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怎么了?”陆震看着他问道。 “我看到的那个忽隐忽现的人脸,莫非就是那个女人的?” 11 “哇……”何文田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居然把她当成了食物!” “我有一个问题,在警察发布死者照片时,你为什么不立刻去警察局?”云梦问道。 何文田双手捂着脸:”我要照顾我的女儿,直到上周,因为没钱动手术,她死了。”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秦文俊疑惑不解。 “是私家侦探。”云梦道,”很可惜,你找的那个私家侦探以前和我父亲是同事,因为这是起刑事案件,所以他也告知了我父亲。在知道你为了找出事情真相,将大家诱骗至这条并非是通往B村篚小路上时,于是我和王可乐便决定也掺一脚。” 寂静小路上的木屋外,刺破天际的蜂鸣声由远及近。 铲雪车在前面开路,警车紧随其后。 从警车上跳下一个人,他就是云梦的父亲云青警官。 “何文田,你前妻的案子已经破了,凶手也已经认罪了。但是你涉嫌诱拐他人,也要被问罪,跟我们回去吧。” “谢谢!谢谢你们!”何文田挂着泪水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他平静地上了警车。 “谢谢你,云梦小姐。还有你们。”他看了一眼屋内的几个人,他们也都走出了屋子,站在门口,”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无牵挂了。” “等等!”朱银燕厉声喊住了云青,”警官先生,凶手真的是……我爸爸和……” 云青默默地点了点头。 现在换成朱银燕哇的一声大叫了起来,她和陆震互相支持着,抱头痛哭。 “其实你还是很爱你父亲的,虽然他不管你。”李明华轻声说道。 秦文俊轻轻地朝他的背上来了一拳,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还用说吗,废话!” 即使再怎么不喜欢,血缘的力量也是强大的维系纽带。 12 又解决了一起案件。云梦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湛蓝的天空。 “谢谢你们!”朱银燕虽然泪流满面,但是还是感激地对在场的所有人鞠躬致谢。 “去看看你父亲吧。”云青温柔地对她说道。 “我知道了。”朱银燕轻轻地点了点头。 “王可乐,走吧,回头我请你吃饭!”云梦拉着王可乐就往前跑,”爸,你买单哦!” ...
第一章、异样妖娆 她叫做洪宝,喜欢别人叫她宝宝,更喜欢别人叫她女王。洪宝洪宝,像是红包。所以同行叫她红包。更有客人叫她红包女王。 她是一个流莺。以取悦男人为生。 她不记得自己做了这行多久,好似已经是半辈子了。她是被自己养母捡来的,她养母也是流莺。 每天,她都浓妆艳抹的接待着各色男人。老的,年轻的,英俊的,丑的。但是总结起来还是一个——有钱的。 太久了,她也不想去数自己到底睡了多少男人,或者说是被多少男人睡了。 “喂,红包。”老板看着穿着睡衣没有化妆的她说道:“还不出去找活?” “现在东莞抓的那么严格,我怎么找活?”她说道,手里叼着一根烟,只是烟,因为她买不起毒品。 老板没有说话,走了。 “呸,贱男人。当日老娘红的时候你那副嘴脸和狗似得。”她吐了一口唾沫说道。但是,事实却是,最近真的很久没有客人来了。 就在她愤愤不平的时候,一个男人忽而出现了。 男人长得不好看,方块脸,上面还有很多的疙瘩,像是一口泡泡糖上面糊满了芝麻。不过男人出手很阔绰,一出手,就是一千。 “你,过来。”男人没有脱掉自己的衣服,只是说:“我不要你做什么,你就抱着我,就可以了。” 洪宝觉得这个男人好似有病,来妓院不睡觉,只是拥抱? “你叫红包女王?”男人塞了一个红包到她的手上:“给你的。” “是,我是叫红包女王。”她其实喜欢别人叫她女王,却讨厌红包二字。 一个晚上,男人什么也没做。只是要洪宝抱着他,临到天亮,才说道:“你很像一个女人。” “谁?”洪宝问道。男人瞪了她一眼:“别问太多。我明天还来。” “那今天你不来吗?” 男人摇摇头,说道:“我不来。” 一个晚上,洪宝足足等了一个晚上,那个男人很阔绰,一出手就是好几千,这样的男人,应该天天来,刻刻来。 而就在红包沉溺与幻想中时,老板跑来了:“不好了,红包女王,小玉死了!” 小玉叫做龚小玉,算是遗腹子。据说她妈妈怀孕的时候,她爸爸就死了。但是谁知道那个是不是她爸爸? 她妈妈也是妓女,比红包女王要来,和红包女王养母是同辈。 两个女人从小一起长大,然后一起伺候男人。所以感情很好,现在她死了,红包女王不禁觉得悲痛。 “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了!” “被人杀了!”红包女王诧异。其实她知道小玉会死,做这行的,哪有不得病?而小玉偏又得了最该死的病——艾滋。 已经是第三期了,没得治。但是医生说吃药的话,还可以保持住活下去,而且可以活很久。药是免费的,但那是对正常人。毕竟流莺不是什么好职业,那种卖淫卖骚的女人,怎么好去大医院拿药? 去的话,人家会问你的,怎么回答?不好回答。 但是那药只有大医院才有,小医院的,要钱。 其实也不是没人去过,一个叫做高涵的妓女去过。但是那医生愣是不给药。他们不歧视同性恋,甚至同情吸毒的人,但是对于妓女,却总觉得是自找的。 该死。 第二章、惨死的小玉 小玉是被人一刀子一刀子捅死的。浑身都是洞,不知道有多少个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菠萝。 只不是这个“菠萝”浑身都是血。 那血艳红,像是她们俗气且低廉的口红。 忽而,洪宝看到小玉身上的一个洞好似动了一下,猛然间,一只耗子钻了出来。 “滚···”洪宝一脚踩向那个耗子,把耗子踩成了一滩烂肉。她很悲痛。自己最好的姐妹死了,怎么能不悲痛呢? “报警了吗?”她咬着牙齿的问老板。老板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有。如果报警···对你们都没有好处。”他看了看后面几个抽烟的妓女,说道:“所以还是不要报警了!” 洪宝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凭什么?” “呦,红包女王,你真以为自己是女王?你姐妹龚小玉早就该死了,抢男人的不要脸的货色。得了艾滋是自己找来的,反正就算不被人杀,也得病死,让她早死好了。”一个女人说道。 “就是啊。你当她是哪个千金小姐?警察一定会管?小姐是小姐,可惜少了千金。”又一个女人说道。 “而且不要因为你的姐妹导致我们没有饭吃。”又是一个女人。 洪宝忍住眼泪,不做言语的默默走开了。 晚上,她一杯一杯的喝酒。忽而,前天的那个男人又来了。男人看了她一眼,说道:“怎么了?喝闷酒?” “我朋友死了。”洪宝说道。 男人沉默了一会:“我能帮你吗?” “帮我找出凶手!” “好。” 和上次不同的是,不在是单纯的拥抱了。而是一起喝酒,喝醉了,就做那种事情。他的第三条腿没有穿袜子,那不过拇指粗的东西,还被洪宝含在了嘴里。 含在嘴里一分钟,就有一股子的暖流窜入洪宝的咽喉。热的,腥臭的,那味道,有点反感,但是洪宝看着那个男人的表情,还是吞了下去。 “你吃了?” “嗯。”洪宝说。 男人二话不说给了洪宝七千元钱。那么多钱,不知道要和多少男人睡觉才可以换来。洪宝笑了,说:“下次还吃。” 又是三千。男人出手真阔绰。 男人走的时候洪宝问他什么时候再来,他说隔一天来一次。洪宝又问男人叫做什么名字,男人只是吻了吻洪宝,说:“不要问,好吗?” “你不说我就不问。”洪宝知道,客人也有隐私。 虽然这个男人长得不好看,但是对洪宝很不错。虽然这个男人速度是快了点,但是身经百战的洪宝早就没有了那方面的欲望。 她开始像是死灰,已经烧不起来了。 她现在只喜欢钱,也只需要钱。 第三章、又死了一个妓女 又死了一个妓女。是昨天嘲讽洪宝的人,不过洪宝觉得那女人其实也该死,谁叫她嘲笑了自己呢? 第二天,那个男人又来了。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时间,吃的也是一样的东西。 男人又走了。 洪宝忽而发现,男人隔天来一次,而他不来的时候,就会死人。算是魔咒么?还是说···男人就是凶手! 不过洪宝才不在意,除了小玉那些女人都该死。 但是小玉···洪宝和她一起长大,那是对她最好的人。 之后又隔了一天,又一个女人死了。洪宝发现,那些死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浑身被捅了洞,好像是有人在拿她们的尸体泄气。 第二天晚上,男人又来了。是第三次了。 洪宝很纠结,该不该为自己的好友报仇?然而她仍旧和以往一样的卖力,一切结束之后,她偷偷的看了男人的手机,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那么···跟踪男人好了。 洪宝在第二天男人走后,跟在了男人的后面。男人好像是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个破旧的茅草屋。 在这种地方,有这种穷人住的茅草屋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你回来了?”里面有一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在说话,女人的年纪看起来好像已经不小了,有四十岁的样子。 但是洪宝觉得那个女人的样子有几分的眼熟,那样子,和自己有几分的相似! “嗯。” “草恋根,你最近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那女人拿起一个注射器,扎在自己的手臂上面,然后把里面的液体推了进去。 那应该是吗啡,洪宝在心中想到。 “···”那个被叫做草恋根的男人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女人。 “那些女人都嫌弃你吧。谁叫你自己不争气,一分钟就完事。咯咯咯···”草恋根好似发怒了,一把抓起那个女人,死命的摇晃。 女人的脖子被掐住,却仍旧在兀自大笑。 “是你杀了那些女人的吧?”女人诡异笑道。 “是···是我杀死了那些女人!谁叫她们笑话我!” 他松开了握住女子脖子的手,女人咳嗽了几声,说:“她们该死啊。你用我卖淫的钱,去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她们该死,你也该死!” 女人说话的声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忽而,她点着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却又拼命站了起来,然后把那烟吐到了草恋根的嘴里。 转而,他们两人欲仙欲死。然后两具赤裸的酮体呈现在了洪宝的面前,他们像是两条蛇,彼此交缠。却又在一分钟之后分开了。 很显然,他们两个是在吸毒。 第二天,洪宝去找了那个女人。女人看了一眼洪宝,说道:“好像,太像了,你和我长得真是一模一样!” 洪宝这时候才知道,这个女人其实也不过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的女人,日夜卖肉,而且还吸毒,怎么可能不衰老呢?所以她很老了。不过这个女人没有得艾滋,但是得了癌症,已经第三期,快死了。 “你很好奇,对吗?”女人说道。 第四章、草恋根 男人又来了,他仍旧和往常一样。一分钟完事后,洪宝说道:“喝点酒吧,是我用你的钱买的,顶级的红酒。” 其实是后巷子的假酒市场买的,成本五块,洪宝和那个小哥睡过,所以不要钱。 一瓶五块钱都不值的酒,就好像草恋根床上的表现。 喝了酒,这个没用的男人更加的没用了。直接的睡了过去。 洪宝看着熟睡的男人,不禁笑了。她笑的很诡异,也很得意。 忽而,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绳子,她把男人赤身裸体的绑了起来。她故意用烟把男人熏醒来,她笑着说:“你现在跑不了了。” 男人诧异:“你要干嘛?” “你不就是那么对我的姐妹们的吗?”洪宝一刀子就割伤了草恋根的声道,洪宝和医生睡过,知道要怎么做。 “现在你不会叫了!” 她先是一刀子把草恋根祸害女人的那小玩意割了下来,她看着草恋根脸上的表情,是愤怒,是痛苦。 她不禁在心中狂笑。 接着一刀子一刀子的凌迟了草恋根。 一个晚上的成果,换来了一具没有皮肉的骨架子。洪宝看着骨架子,眼泪不禁也滑落了。 其实洪宝是爱草恋根的,她和草恋根睡了几个晚上就被迷住了。虽然他没用,但是出手阔绰。 而且也很温柔,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抱着她,让她暖和。 之后,洪宝抱着这具血淋淋的骨头入睡。这一睡,她睡的很熟。没有注意到屋子里面飘来的一阵烟。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老板在被抓走的时候还不断的解释着,然而没有人会去听。 他们在洪宝的房间里面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只剩下骨架了。另外一具的脑袋被砍下来,放在茶几上面。 而地上还有着一地的肉,都起蛆了。 他们把老板当是凶手抓走了,很快就确定了。他就是凶手。 但是实际上老板不是凶手,因为自从洪宝又成为头牌以后,老板就一直没有进过洪宝的房间,因为洪宝不许。 可没办法,谁也不愿意去查。不过是妓女和马夫,死了枪毙了都无所谓。 在一个房间里面,一个快死的女人看着这则播报,嘴里狠狠的说:“狗男女,你们还是比我先死了!” 那是草恋根的女人,也是主演这出戏的导演和演员! 第五章、蝼蚁命 草恋根本名叫做曹怜茛,听起来像是草恋根,于是乎别人嘲笑他,叫他草恋根。 他长得很丑,但是好在父母对他还好。只是家里实在太穷,没钱读书。不过他小时候常常去学校里面干活,所以认得几个字。 但是好景不长,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爸妈就出了事故去世了。之后他只能来到大城市打工。他做过很多很多工作,但大多都不体面,无非是要饭或者是捡垃圾云云。 后来在工地上面做事。那时候他十八。就在他生日的那一天,他工友们起哄带着他去了一个地方,说让他做真正的男人。 那是妓院,他不知道。 但是他看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叫做李小燕。她是那个地方的头牌。那个女人很怪,竟然爱上了草恋根,喜欢这种酷似蛤蟆的男人。 他们疯狂的做爱。女人帮他破了第一次,其实草恋根还没有进去,就发射了子弹。 但是之后草恋根还算争气,每次都满足了女人。但是女人的欲望愈发的浓烈,渐渐的,草恋根感到力不从心。 他开始变得不行了。 但是这个古怪的女人却仍旧守在草恋根的身边,但也许是身子被掏空了,草恋根出了一次事故,之后便离开了工地。 女人则卖淫养活他们。 女人很漂亮,所以客似云来。然而在一次交媾中,却被人带动着吸毒!她沉醉与欲仙欲死的梦幻之中,甚至带着草恋根一起吸毒。 他们染上了毒瘾,之后开销也越发的大了。所以女人接客的数量也开始猛增。 但是好景不长,女人得了癌症。三期,没钱手术,却还是买得起吗啡的。她每天都要打吗啡。 因为这样,她显得衰老了。所以客人也少了,好在草恋根还在她身边。 但就是无意的一瞥,他看到了洪宝。那样貌,酷肖李小燕。他想自己被这个妓女迷住了。可是他没有钱,所以,草恋根便开始抢劫杀人。 他先是抢劫了一个老婆婆,后来又杀死了一个女学生。 尸体被他做成了菜,吃了下去,和李小燕一起。 终于,他有钱了,于是一次次的去找洪宝。和她一起欲仙欲死。但是他发现,自己只要找洪宝一次,洪宝身边就会有人死。 他开始怀疑自己。直到一日,李小燕说看见他一身是血的回来,但是问他,他却不说之后,他才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真的杀人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有了双重人格,所以一边嫖娼一边杀人。但是他不觉得可怖,只觉得这样堕落,很好。 但是他的确有病,可是只是妄想症而已。 其实那些女人是李小燕杀得。她愤恨,觉得自己因为衰老和丑陋所以才留不住草恋根。她便开始把仇恨发泄在别人的身上,她装成男人去嫖娼,给那些妓女吃参合了安眠药的酒。然后杀了她们,捅一身的洞,以此报复。 接下来要做的,不过就是暗示草恋根。她知道草恋根有病,因为她很聪明,可以看出来这一切。 之后她无意发现了那个女人也在意这些事情,故而将计就计。 果然,那女人真的被迷惑,然后杀了草恋根。之后女人在用迷香迷晕她,然后跑到她房子里面,杀了她,便大功告成。 她忽而从心底升腾起了一股子报复完之后的快感,但就在那快感来到后不久,她便吐出了一口血···· ...
1.诡异邻居 晚上20:30,罗子玉才拖着劳累一天的身子开车回到春雨楼,坐电梯回到11楼2单元的家中。一进家门,保姆阿英就神秘兮兮地压低声说:“隔壁空置那么久的1单元,今天搬进新租户了。” “新租户?”罗子玉一怔,“怎么可能呢?不是说那房子不干净吗?” “是呢,我今天瞅了瞅,是一对年轻情侣,男的精瘦干巴,像个吸毒的。女的穿短衣短裤,我发现她手脚上都是新的旧的淤青疤痕,估计不是被打就是……” “好了,别瞎猜!”罗子玉喝止了阿英,就去跟东东玩积木了。 隔壁搬来的新住户,晚上21点多钟还在墙上“砰砰砰”地钉钉子。不一会儿,又有重物在地板上“嘎吱——嘎吱——”地挪动。 到了晚上22点多,罗子玉忙完杂事,把东东也哄睡了,才拿起换洗衣服到卫生间洗澡。 关上淋浴间的玻璃门,水流“哗哗”地涌入下水道,她把头伸到花洒下冲洗,耳膜被四壁回荡的尖锐水声震荡着,水声中仿佛夹杂着孩子歇斯底里“哇——哇——”的哭声。 罗子玉惊得把水关上,四下又恢复了宁静,哪里有孩子的哭声?她不禁有些无力地把头靠在墙上。 突然,墙里“咚”的一声闷响,吓得她整个人都跳起来,紧接着,墙里又是“咚咚咚”响了好几声。 罗子玉紧张起来,草草洗完澡穿衣服出来,走出阳台往隔壁张望。隔壁的阳台与她家几乎是相连的,但客厅中灯光暗淡,没有说话声,只有杂乱的脚步声,也许,新搬来的人只是在收拾安置…… 她这么想着,才转身回屋。 李洪亮站在客厅,皱着眉头环顾四周,女朋友陈香香从里面走出来,小声道:“听说这屋子闹鬼……空置也有半年以上,到处都是怪味。”陈香香说着发起抖来,忍不住抱着双肩蹲坐下来,“我害、害怕……” “你怕什么?”李洪亮已经紧绷着神经,看到她的样子更是升起一股无名火,过去朝她就是一脚飞踹,“哭,哭什么?闹鬼?我们还带来一个鬼呢,让旧的靠边站吧!” 陈香香跌坐在地上,不敢哭出声,只能急促抽着气捧眼泪,说:“我、我不敢进厕所……” 李洪亮狠狠抽了一口烟,瞪了她一眼,最后只得自己起身进去。 巨大的搬家硬纸箱里,蜷缩着老泯的尸体。过去自己一直都从老泯手里买货,但老泯实在不地道,他的货掺假严重,白粉里不时有面粉,甚至有漂白粉的味道!这回竟还要向他提价,说什么风声紧,几个分点的头儿都被抓进去什么的,废话那么多!明明就是他最近赌球输了几万块,别以为他不知道! 自己还特地请他来家里喝啤酒吃夜宵,好说歹说的,可他就是不松口……没承想,自己一时气愤拿酒瓶子朝老泯的脑袋那么一砸,老泯居然吭也不吭一声就倒过去了,怎么他的头就那么不经砸呢?还好没什么人知道老泯来找他,他身上还有几千块现金,正好留给自己处理掉他的尸体…… 亏得自己聪明,早就听说这里有个出租屋闹鬼,空置半年多了,只要把老泯砌到墙里…… 李洪亮进来就把几个房间扫视了一圈,然后锁定卫生间这面非承重墙的厚墙,老泯个子不大,挖开往里面一填……等收拾好老泯就走,房东发现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顶多两个月押金不要,那时墙上水泥也干了,就当他们是怕闹鬼,所以不告而别提前跑掉了吧。 李洪亮想到这儿,连忙拿起地上的锤子和凿子,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地继续敲打起来。 罗子玉睡不着,悄悄起身去了客厅。她喝下一杯水,站在客厅中央发愣:已经凌晨2点钟了,隔壁怎么还有“叮叮当当”的声响? 而且今天家中总有股说不出、若隐若现的臭味,她心烦意乱地在屋子里外寻找,终于发现厨房门背后还有一袋垃圾没有扔掉,她心里暗暗骂了阿英几句,拎起垃圾就出了门。 走到安放垃圾箱的隔间前,罗子玉听得一阵抽抽噎噎的女子哭泣声,她陡然警惕起来,放轻脚步,声音好像是隔间里传出来的。她走近去刚想伸手推门,门却“咿呀”一声打开,一个女人抹着泪走出来,两人猛然照面,都是吓了一跳—— 半晌还是罗子玉反应过来,看女子穿着家常短衣短裤,年纪轻轻的模样,便问道:“你是今天刚搬来的1单元的住户吧?” “啊……是啊、是、是。”女人脸上满是慌乱的神情。 “哦,我是邻居,住隔壁的。”罗子玉笑笑伸手表示友好,“我姓罗,你可以叫我罗姐。” “哦,罗姐……”女人把手伸出跟她碰了碰,但又迅速缩回。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罗子玉借着忽闪的灯光仔细打量她的脸色,女人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没、没什么,罗姐我回去了啊。” “好。”罗子玉也装作不在意,两个人擦肩而过。 女人扔的都是些瓶瓶罐罐,并且用好几层黑色塑料袋包住。罗子玉用脚翻了翻,空气中混杂着刺鼻的医院里酒精、消毒水的气味。 她放下手里的垃圾,想打开黑袋察看—下,但想起阿英说的,这家男人有可能吸毒,万一里面夹杂废弃针筒或其他东西呢?划破手怎么办?万一有传染病呢……这么一想,罗子玉立即打消了翻看的念头。 2.尸体 罗子玉今天早早就下班回来了,到楼下时,专门去了一趟房屋中介那里,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询问店里的人,春雨楼11楼1单元是否还在出租或售卖。果然,他们指着一个叫小刘的年轻人,说:“他前两天已经把房子租出去啦。” “这样啊,真可惜。”罗子玉很失望地皱眉,“我也住这楼上,本想多买一套房子,请问新租户是什么人?会不会久住?” 小刘道:“这套房子的业主从来没露过面,只在电话里说过只租不卖,至于租户的资料,我们不能透露,但听口音他们是本地人,合同照惯例是最少签一年,如果您喜欢1单元,我们也有其他楼层的这个户型可供挑选。” “哦,”罗子玉装作满脸失望地起身,“那算了吧。” 从中介出来走进春雨楼,经过1楼时,罗子玉觑了一眼物管室内的保安。咦,什么时候新来了个老头?对方朝她礼节性地点点头。 傍晚时分,天色就全黑下来,看来是暴风雨来临的节奏。罗子玉在厨房里亲手给东东做晚饭,耳边突然传来嘈杂的男女说话声,男的一声比一声高,女的则拖着哭腔,她走到阳台去张望,但隔壁的阳台门关闭着,还是听不清。她忍无可忍地走到门外,用力拍了一下隔壁的门:“请你们小声一点好吗?不要影响别人。” 屋里顿时安静了。 李洪亮满身是汗,眼看这个墙坑已有二三十公分深了,都是他一点一点抠开的。 刚才他就觉得凿子触到什么异样的东西,猛一抬头才发现陈香香站在身后,没好气道:“干嘛像鬼一样不出声站着?”陈香香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像纸一样,她靠在门边:“越来越臭了,你都没发现?” “所以我他妈的要赶紧挖,不是叫你去拌泥吗?实在不行就砍开,一块块填进去。”李洪亮后悔没准备一台冰箱。他“哗哗”地把凿松的水泥块往地下拨拉,突然他愣在那里:“这是什么?” 拨去的墙灰中露出一片布料,他定睛看清,布料有压边的纹理,但还不能确定,于是又挖了几下。 “亮……怎么办?又是隔壁那个女人……”陈香香又进来问。 “你去开门呗,问她到底要干什么,对了!把门栓链子挂上,别叫她闯进来。” 陈香香只得按李洪亮说的去开了门,手扶在门边只露出半张脸看出去,迎面就是罗子玉愠怒的神色,她心里打起了鼓:“罗、罗姐有什么事吗?” 罗子玉气急败坏道:“你们两个小年轻到底吵什么啊?又砸墙又摔东西的,从我下班回来,就一直听到你们在吵架,足足两小时了,我们家还想吃顿安稳饭呢!” “吵架?”陈香香诧异得双目圆瞪看着她,“你听错了吧?我们一直安安静静没说过话啊?” “骗人!你看你手上的伤!”罗子玉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把抓住她扶门的手,并且用力往外拉,“你手上这么多伤,还不是打架?再影响我们休息我就报警了!”罗子玉的声调越来越高,死死攥住陈香香的手不放。 陈香香吓坏了,一边缩手一边迭声哀求:“罗姐、罗姐你误会了!我们根本没有吵架啊……” 李洪亮这时也冲出来,帮着把陈香香的手往回拉:“你放不放开?你有神经病吧?我女朋友又没得罪你!快放手你个神经病!” 谁知罗子玉看到李洪亮顿时一愣,然后定定地望着他数秒:“你……”趁着罗子玉失神,陈香香收回手,就势把门用力关上了。 3.怪老头 罗子玉一个人焦虑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刚才看到李洪亮,她就被一种很不祥的感觉击中——这个男人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他身上有死亡的气味……很危险!她敏感的直觉不会错。 “嘎吱嘎吱——” 让人牙酸的摩擦声和大力推挪物件的声音又响起来,她贴在墙上听,顺着声音源头寻找,从客厅转到厨房,再转到卫生间,是了!就是卫生间这里的声音最大! 罗子玉害怕极了,赶紧打开家门跑出去,却意外地在门口碰到物管保安老头,他正在隔壁的房门外背着手朝门里张望。突然看见罗子玉出现,他赶紧做个噤声的手势,罗子玉慌忙点头,凑近过去压低声问:“大爷,新搬来的他们……” “嘘。”老头在门上听一会儿,示意罗子玉随他走到另一边无人的安全过道里。罗子玉疑惑地问:“大爷,你带我来这干什么?他们有什么不对劲吗?” “大姐,你没看最近本地新闻说的凶杀案吗?那个男的跟通缉犯长得可像了。”老头站定反问。 “真的?”罗子玉惊出一身冷汗。 “整个11楼有很大的消毒水味道,都是从他们家飘出来的。”老头脒了眯眼。 “那……”罗子玉惊疑不定,“你打算报警?” “报警?”老头拿眼光上下审视罗子玉,“你能让我报警吗?” “你、你什么意思?”老头的话,顿时叫罗子玉凉了一大截。 “我的话很明白,就是在问你要不要报警,还是你有别的,更好的建议?”老头冷笑。罗子玉后退一步:“你、你……” “行了,我也不多废话,我就问你,五年前,你和你的丈夫,是哪来的钱买下春雨楼11层的1、2两个单元的?”老头双手交缠在胸前,露出洞悉一切的狞笑,“还有,你的丈夫又是怎么消失的?你以为这一切就没人知道?” 罗子玉如坠冰窟,后退到墙上几乎晕倒:“你是……于正慕?” 老人点头:“当年你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我坑进了监狱,以为我真会在里面关到死?” 他这话刚一说出口的时候,罗子玉犹在怔忡中来不及反应,安全通道那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影冲过来,只看清是李洪亮,他手举铁锤朝老人的后脑猛地一敲,老人就软软滑落在地。 “还愣着干吗?快跟我一起把他搬到我屋里去!”李洪亮冲罗子玉咬牙切齿地小声发号施令,“万一这时候有人出来撞见我们,大家都得玩完!” “哦……”罗子玉回过神来,帮李洪亮一起将老头挪进1单元。陈香香则愣在一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这个老头,”李洪亮说到这儿,指着地上昏迷的老头道,“他是以前你丈夫的生意伙伴?现在来找你寻仇?因为你和你丈夫当年坑了他的钱还害他入狱?” 罗子玉犹豫—下,终于点点头。 “他说1、2单元都是你的……如果我没猜错,在卫生间墙里挖到的那些零碎人骨,是你的丈夫?”李洪亮说到这里,自己也惊得手心一把汗。 “那……”罗子玉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你们在挖什么?” “我也跟你明说吧,就因为听说这楼里有个鬼屋,空置多年没人住又便宜,我打算处理一具尸体,所以来租了这里。”李洪亮咽了口口水,“既然……这房子是你的,那么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罗子玉万万没想到,几年来压在心头的阴影,会面临这样的转折。于是她和李洪亮坐下来,仔细商量该如何处理三个人的尸体—— 最后两人得出结论,由李洪亮将刚才只是被砸成昏迷的于正慕,直接勒死! 然后,墙里罗子玉前夫的尸骨,仍用水泥糊回墙里,而罗子玉则要帮李洪亮处理箱子里那具老泯的尸体……对了,当然还有于正慕的尸体。 就在今夜,他们三人合力,将于正慕的尸体同样包进纸箱后,搬到罗子玉的私家小车上,一起开车到郊区将尸体丢弃! 事不宜迟,要马上行动,罗子玉回家拿车钥匙,陈香香和李洪亮则将于正慕装箱。 4.尾声 罗子玉下楼的时候,戴上手套专门去了趟保安室,在电脑里检查了监控,把监控都调出来删除了。然后找来物管平日运送采购用的拖板车,和李洪亮他们合力将两个捆扎好的纸箱运到车库。 此时是凌晨2:30,春雨楼的住户几乎都进入梦乡,上下出入都没碰到什么人。 老泯的箱子有臭味,包裹几层胶条后,放在后车厢;于正慕刚死,也比较瘦小,所以轻易地就塞进另一只纸箱,放在小轿车的后座上,陈香香坐在副驾驶位,李洪亮则坐在后座。 “郊区有个南山景区,从高速下去走半个小时可以去到一个水库,平时很少游人,而且不收门票,所以不用担心被盘查,我们只要把两个箱子丢进水库就行了。”罗子玉一边开车一边说着,顺手示意陈香香从车门上拿出几瓶矿泉水,“喝点水吧,还得开一个多小时路程。” 李洪亮还正想问罗子玉当年为何要杀死前夫,但舌头却忽然麻木得打结了,他想伸手拍拍前座的香香,但手却似乎软绵绵的没力气:“怎……”话到口边,舌头已经彻底麻了,甚至看着罗子玉开车的身影也开始模糊—— “睡吧,睡着了就好……”罗子玉长长吁出一口气。按下车窗,点燃香烟深吸一口,这回她心里的大石头才真正落了地,他们怎么会想到自己在矿泉水的瓶盖里滴了氯化钾呢? 最意想不到的礼物就是,还能把突然跑来寻仇的于正慕也处理掉……看来明天得请一天假,慢慢去把单元的墙重新砌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