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血沁玉用什么来制造最好吗?当然是人血啊,尤其是年轻女人的血…… 1、古玉赠佳人 男朋友简文送给我一块极品古玉,纯白的玉被雕成了盛开的花朵,花蕊却呈现妖冶鲜艳的红色。玉上穿过一条黑色的真丝绸缎带,缎带也是极品的湖缎,这是瑶瑶告诉我的。 “来看看,好不好看?”简文把我拉到镜子前,那是我们住处惟一的镜子。而和我同住的瑶瑶,却早已在四个月前失踪了。 简文微笑着抚我的肩:“哥哥说,这块玉价值连城。”我的脸上,却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 “怎么,你不相信吗?” “我相信。” 是的,我相信。简文,问古斋的主人,做的就是古董买卖,我怎么能不相信呢?我不就是每天去问古斋看玉,才会认识简文的吗? 这时我忽然看见镜面上的几张大头贴,那都是我和瑶瑶的合影。我看了一眼简文,生怕他认出上面的瑶瑶,连忙拉着他,向外面走去。 这块玉真漂亮。我却早在四个月前就看见过。那天晚上,瑶瑶就是戴着这块玉,兴高采烈地走进我的房间的。 瑶瑶没有工作,和我合租了一套房子。半年前,瑶瑶告诉我,她有了男朋友,还是一个又多金又帅的男人。 那男人就是问古斋的主人简文,凡是对古玩有些了解的人,没有不知道问古斋的。问古斋出来的货,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尤其是玉,更是出了名的极品。 瑶瑶那天晚上回来得很晚,颈子上就戴着那块玉,她到我的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在我的床上:“看,简文送我的,可是块真正的血沁玉呢!” 沁色,是玉器埋于地下年久之后,表面受到某种物质的侵蚀,而发生的颜色变化。血沁玉则是指,玉上有红色的沁色。而这种红色沁色,是由于尸血的侵蚀造成的。真正的血沁玉必然是埋在地下极久的古玉,是玉中的极品。 这些关于血沁玉的知识,都是那天晚上瑶瑶告诉我的。 我却听得心里发酸。瑶瑶样样都比不上我,可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我所有的努力,都敌不过瑶瑶遇上一个多金男人? 当听到瑶瑶说怎么样制假的血沁玉时,我的脑海中,忽然有一个念头蹦了出来:“这块玉,会不会是假的?” “怎么会?”瑶瑶似乎呆住了,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说要娶你了吗?”我看着瑶瑶,一本正经地问她。 “没有。” “那他为什么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 “他……他说他爱我……” “我记得你说过,他是离过婚的,他以前也爱过他的前妻吧?” 瑶瑶的脸色彻底变了,呆呆地看着我的脸。 “也许吧……”瑶瑶脸色阴沉了许久,“找个人鉴定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晚之后,大约过了一个星期,瑶瑶就忽然和那块玉一起失踪了。 在瑶瑶失踪一个月之后,我确定瑶瑶不会再回来,便开始有事没事往古玩街跑。为此,我失去了工作──我把用来工作的时间,大把地泡在了问古斋里。 而我的努力没有白费,简文终于成为了我的男朋友。 现在,简文把当初送给瑶瑶的血沁玉又送给了我,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反而害怕到要发疯。 瑶瑶是戴着这块古玉失踪的,现在这块古玉却又出现在简文手上。这,说明了什么呢? 2、惟一的朋友 我很快就找借口把简文打发走,然后颤抖着把那块血沁玉从颈子上解下来。看着这块玉,我想,我不会成为简文的下一个目标吧? 在这陌生的城市中,我是如此孤独。我颤抖着手指,打开电脑,希望从网络上寻求帮助。 然后,我看见了QQ上一个亮着的头像,这算是我在这个城市中,惟一认识的朋友吧。于是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在吗?我害怕死了,快来帮我。” 吴征晖是我和瑶瑶在同城论坛上认识的,和我非常谈得来。 吴征晖曾提出过见面,但我拒绝了。我得承认我对吴征晖确实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我知道他对我也一样,可理智告诉我,对他的感觉,也许不过是因为距离产生美。 信息刚发过去,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吴征晖打来的电话。 我在电话里颤抖着向吴征晖说了血沁玉的事情。瑶瑶失踪后,我和吴征晖讨论过,但我们都认为瑶瑶是回家去了,所以不必报警。但现在,血沁玉握在我手里,我无法再镇定了。 “瑶瑶真的出事了,我们报警吧?” “你能确定,简文送给你的这块玉就是当初他送给瑶瑶的吗?最重要的是,你有证据吗?”吴征晖在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很久之后,把我问傻了。 直觉告诉我,这两块玉,就是同一块!但真要让我证明的话,我却一点证据也没有。 可是,因为没有证据,我就要等着成为简文的下一个目标吗? 我轻轻地在电话里抽泣了起来:“那怎么办呢?万一这块玉就是那块呢?那是不是说明简文对瑶瑶……而他会不会对我……对我也……” “别哭,听我说。”吴征晖软声细语地安慰着我。他似乎对玉器颇为了解,细心地给我解释着:“这种血沁玉多数是假的,不知道古玩市场上有多少块一模一样的。你可以找个懂行的人鉴定一下。如果这块血沁玉是假的,那么就根本不必担心了。” “可是,除了简文,我根本不认识其他什么会鉴定古玩的人……”我小声嘀咕着。 这次,吴征晖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我倒是认识一个很懂行的人。不过,我却不知道他会不会帮你。要不这样,我把他的地址给你,你自己去问问看。” “好啊好啊……”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3、神秘的女人 吴征晖介绍的人,原来是个女人。 女人给我端来一杯茶,听完我的要求后,从我的手里接过那块玉,然后走到一边的长条桌前,打开一盏特别的灯,在灯下细细看了起来。 长条桌上面随意摆着十几件玉器,看上去,件件都价值不菲。特别是其中一个玉笔筒,筒身上雕刻着梅花,应该也是血沁玉。那沁色的红色,正好都在每一朵梅花上,令淡绿色的玉质,似乎散发出红梅的清香。 “知道这块玉的来历吗?”女人举止优雅,声音细柔悦耳。 我的心一下子绷紧起来,摇了摇头,细声说:“不知道。” “知道沁雅轩吗?” 沁雅轩我是知道的。瑶瑶对我说起过,那是古玩界的一个传说,传说沁雅轩最擅长制造假古玩,很多资深的专家,也分辨不出沁雅轩造出的假古玩──难道这块玉是沁雅轩造出来的假玉? “传说,这块玉出自汉代的墓内。”女人慢慢地说,“那墓内葬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相向而卧,互相纠葛在一起的手掌中,正握着这块血沁玉。” 既然这样说,这块玉就是真的了。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简文杀死了瑶瑶,又拿回了这块玉,可他不知道瑶瑶曾和我同租一房,便把这块玉送给了我。而后来,简文一定看见镜子上瑶瑶的大头贴了。他不表现出惊讶,是为了不让我看穿,以便找机会对我下手。 “这块玉一直在鬼市辗转,有人相信是真的,也有人说是假的。” 如果这块玉就只有这么一块,是真的还是假的,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区别。我端起茶来,猛地喝下一大口,以掩饰自己的惊慌。 “最终,这块玉被沁雅轩的主人买了回去,并送给了心上人。”这故事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我知道,这块玉后来到了简文手上,又被送给瑶瑶。简文杀死了瑶瑶,拿回玉又送给了我。这似乎是个诅咒,在绕着圈圈。 “沁雅轩主人的心上人,就是问古斋的主人简文。”我吃惊地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眼睛也开始发涩,好像要睡着似的。 “但不是现在的问古斋主人简文,而是以前的那个主人。” 问古斋的主人简文,并不是一个人。简文这个名字就和问古斋一样,是世代继承下去的。问古斋以前的主人是现在问古斋主人的哥哥。而在三个月前,哥哥由于出了车祸,伤了眼睛,不能再鉴别古玩。按问古斋的规矩,只有让弟弟做了问古斋的新主人。 也就是说,送给瑶瑶这块玉的,是哥哥,而不是弟弟。那么,这块玉为什么又会落到弟弟手上? 我脑袋更加沉重,好像就要睡过去了,而那女人细细柔柔的声音仍然在耳边响着,好像催眠曲。 “沁雅轩不是传说,沁雅轩的女主人爱上了问古斋的男主人,并且嫁给了他。她送他真正的汉代血沁玉表示她的爱意,并为问古斋制造了最真的假古玩,包括无数块血沁玉。但她后来发现,她爱的人并不爱她,只是在利用她。于是她极度伤心,黯然离开了他。 “可是,他不该把我送给他的血沁玉再送给别的女人呀,还暗暗指点她们到我这里来找我鉴定。”女人细柔的声音里似含有无限幽怨,“我不能忍受那些女人拥有我送给他的玉呀……” 我费力地睁开眼,想告诉她,送给我这块玉的,是现在的问古斋主人,是弟弟,而不是哥哥,可是我说不出话来。 “知道血沁玉用什么来制造最好吗?”女人轻叹,“当然是人血啊,尤其是年轻女人的血……” “四个月前来的那个女人,她的血制成了最好的梅花玉笔筒,这个笔筒,我爱的那个男人一定会喜欢!” 长条桌上那只笔筒和瑶瑶的脸一起从我脑海里跳出来…… 我终于睡了过去。身上很冷,全身不能动,手腕处有疼痛感。 朦胧中,我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你不喜欢她们了,就故意让她们拿着玉来找我,让我给你处理麻烦……” “你不是需要她们的血吗?这样才能沁出好玉啊。”然后,我听见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过,这个女人是弟弟的,只是她不知道我一直喜欢她。我得不到她,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她,就算是弟弟也不行。他不能得到了问古斋,还得到我喜欢的女人……” 我听出来了,这个男人的声音,分明就是吴征晖。 嘀嗒,嘀嗒……血从我的手腕上流到指尖,又慢慢地滴落下去,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不由地想笑,我一直嫉妒的瑶瑶的多金男友,原来就是他。如果当初我听从他的话,和他见了面呢?也许做他女朋友的就是我,而不是瑶瑶了吧? 可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呢? 也许有……也许,没有。 ...
大左小时候总是听人家说,下雨后天空的彩虹不能用手指,否则耳朵会掉。大左从小就是个固执的孩子,他从来不相信这些。农村人都比较迷信,奶奶从小就告诫他不许用手指彩虹。大左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总是跃跃欲试。 直到大左八岁那年夏天,中午还热的人喘不过来气,父母把麦子拉到麦场去晒,下午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家里人赶紧到麦场收拾麦子。剩下大左一个人在家。天色这时候也暗了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大左看父母还没回来,急的在屋子里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直跺脚。突然“轰隆”一声,是个炸雷。震得大左耳朵一阵嗡嗡声。突然整个院子都变成了红色,大左抬头看天空,天上的闪电变成了血红色。照的大地都变成了血红的颜色。大左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血色的闪电,他吓得一动不动,定定的站在房间里。红色的闪电映的院子里诡异无比。大左耳边想起呜呜的声音,就像是吹风,又像是谁在哭。仔细听又像是谁在低声说话。 大左吓得坐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家里人收完麦子回到家看到大左在哭,还以为是打雷吓到了,就抱着哄了哄,也没太在意。过了一会风停了,豆大的雨点接踵而至。幸好麦子收的快,不然就都遭了雨水要发芽了。大左父亲因为刚才抢着收麦子,这会累的躺在床上呼呼的睡着了。大左去找母亲。母亲忙着做饭,没空搭理他。大左去找奶奶,跟奶奶说了刚才的事,奶奶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她一把拽着大左,带着他到祖先排位前,让他对着祖先排位磕了几个头,烧了纸,奶奶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大左看奶奶这样神神叨叨的,也有点害怕。 妈妈在外面喊吃饭,奶奶又按着大左脑袋,让他磕了三个头。就拉着大左出去吃饭了。吃完饭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草上还挂着水珠。天边出现了一道颜色鲜艳的彩虹。大左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彩虹,不禁高兴地叫奶奶去看。奶奶还在想之前大左跟他说的,没注意彩虹,大左一动不动的盯着彩虹,突然他发现彩虹变颜色了,变得血红血红的,大左惊讶的张着嘴说不出来,一边用手指着彩虹一边拽奶奶衣角使劲晃。奶奶被大左晃得回过神来,她顺着大左的手看。吓得“啊”一声,一把拽回大左指着彩虹的手。一边朝着彩虹的方向使劲呸。他把大左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四周。 奶奶拽着大左回到房间。警告他以后不许用手指彩虹,大左也被奶奶吓得不轻,机械的点点头,奶奶心思沉重的看着大左。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大左呆呆的站在地上,看着奶奶跟疯了一样找东西。等奶奶找齐了坐在床上开始剪剪折折的时候,大左才看清,奶奶找了好多锡纸来折银元。还有白纸裁剪成人民币大小。用钱在上面打印子。奶奶做这些大左就蹲在旁边看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隐瘾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到了晚上,奶奶神神叨叨的把一个黄色的三角的纸用绳子串起来挂在大左脖子上。大左拿起来看了看。上面不知道画了些什么。奶奶千叮咛万嘱咐叫大左一定不能拿下来,大左点点头。奶奶还警告大左,晚上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装作没看到没听到,安安静静的睡觉。奶奶会保护你的。大左吓得不敢说话,只是愣愣的点着头。奶奶也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大左,就关了灯,用手拍着大左哄他睡觉。 睡到半夜,大左听到有“咔嚓咔嚓”的声音,就像是老鼠啃桌子一样,大左仔细听了一会,这声音时有时无,他听着听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大左突然听到奶奶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他睁开眼睛,看到奶奶跪在地上,前面站着一个黑影,看不清脸。那个黑影用手指着大左。大左吓得脑袋冷汗直冒。奶奶跪在前面不停的磕头,嘴里一直念叨着放过我孙子吧,你要命就把我带走吧,孩子还小,求你放过他吧。奶奶不停的说,不停的磕头,可是前面的影子依然只是指着大左。 大左从床上坐起来,颤抖着打开灯,那个人影突然抬起脸狠戾的盯着大左,用手使劲的指着大左,想往前走,奶奶突然站起来,挡在那个人前面。用手里的一把短刀猝不及防的朝那个人刺去。大左看到那个人满脸都是血。眼睛通红。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奶奶,一把掐住奶奶的脖子,大左吓得缩到床脚,抱着被子不敢动。奶奶被掐的喘不过来气,她一使劲拔出短刀。用尽力气朝着那个人的脸刺下去,那个人一声惨叫,放开奶奶的脖子。脸开始慢慢撕裂,嘴里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汁液喷到奶奶脸上,奶奶吓得后退一步,那个人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就慢慢消失了。奶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左也吓得不轻,看看奶奶,下床把奶奶扶起来坐到床上。奶奶一把抱住大左。哭起来。大左也跟着哭起来。奶奶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放开大左,拉开抽屉,取出白天折的纸钱,放在盆子里开始烧。 大左也下床跪在奶奶旁边,看着奶奶边烧纸边念叨,等烧完纸。大左跟奶奶磕了三个头。奶奶喝了一口白酒对着火盆喷了一口,擦擦嘴。站起来吧火盆端出去放在大门外,进来洗了洗脸。就关了灯,拍着大左继续睡了。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大左醒来奶奶已经不在了。他也穿上衣服,下了床。父母已经下麦场去晒麦子了。大左在院子里喊奶奶,喊了半天没人答应,他就自己回厨房,妈妈下地的时候把饭做好摆在桌子上,大左就自己吃饭。吃完饭奶奶还没回来。奶奶平常是不跟父母一起下地的,除非遇到雷雨天气,父母忙不过来,奶奶才会去帮忙,这一大早上都没见奶奶。难道奶奶也下地了?大左吃完饭回到房间,发现奶奶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在睡觉。大左上去晃了奶奶两下,奶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大左,咽了一下口水。大左瞪着奶奶,总觉得奶奶今天不对劲。奶奶拍了拍大左的脑袋,让他出去玩。大左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走到门口大左转过头看了一下,奶奶定定的盯着的自己,盯得他汗毛倒竖,大左打了个冷战,就出去了。 到了下午奶奶还在睡着,大左去找父母,跟父母说了昨晚的事以及奶奶今天睡了一天,父母进去问奶奶,奶奶却说根本没发生过这件事。大左气的直跺脚,说奶奶说谎,奶奶看了一眼大左,“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妈妈照着大左脑袋给了一个爆栗,叫大左以后不许胡说。大左爸爸摸了摸奶奶额头,原来是发烧了,出去给奶奶找了退烧药,就拽着大左出去了。让他别打扰奶奶。叫奶奶好好休息。奶奶却一把拽住大左,说自己总是口渴,又够不到水,让大左留下来陪她。大左不肯,妈妈对着大左又是一个爆栗,“奶奶平时那么疼你,现在奶奶生病了,叫你陪陪奶奶你都不肯,真是白眼狼。”大左没办法,只好挨着床沿坐下来。父母满意的点点头,就出去了。 睡到半夜大左迷迷糊糊又听到“咔嚓咔嚓”声音,他立刻就清醒过来,昨晚也是听到这个声音然后才出事的。他起床打开灯,发现奶奶不见了。刚想下床出去找奶奶,却发现奶奶蹲在桌子边背对着自己好像在啃什么东西,“咔嚓咔嚓”声音就是从那传过来的。“奶奶,奶奶。你在干嘛?”大左颤抖着声音问,奶奶不回答,停了手里的动作,大左这时已经汗如雨下。奶奶慢慢的转过头。大左吓得一下靠着墙站起来,不停的往后退着,却没有退路了,奶奶嘴里满是血,手里捏着一块不知道哪来的骨头,啃的就剩下一半了,骨头上还留着几块新鲜的肉,大左被吓坏了,尖叫着,奶奶突然一下子跳到床上,捂住大左的嘴,把他一把扔到地上,大左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一把拽开门,奔到父母房间,推开父母房门跑到床上去叫父母,可是父母床上却空空如也。大半夜的父母不睡觉去哪了。大左一把按开灯。房间的一幕差点让他晕过去。父母床上满是鲜血,父母的脑袋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定定的盯着大左。大左无助的哭起来,这时候门口传来“嘿嘿”的笑声,大左慢慢抬起头,看见奶奶慢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那根骨头,大左已经能想象到那是哪来的骨头。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床上,像傻了一样看着奶奶慢慢朝自己走过来。 ...
零六年,我那时候正读高二,我的高中是在乡下镇上,校园不大,五千人左右。我在学校的成绩不是很好,不上不下,那一年的学特长加分上大学已经达到了全国一种巅峰状态,我们班上很多人都报了美术、音乐、播音、体育培训班。我也想去报美术培训班,但是我的条件不符合美术老师的要求,于是被涮下来。 我们的班级是个独特的班级,五十二个人,什么学生都有,被称为“流放型海陆空三军加民兵部队”,其实海陆空意思便是音体美专业生,民兵便是像我这般的学生。 如果只是一个专业属性不一样也就罢了,可是每一个人性格都不带一样的多姿多彩。比如我,那时候属于沉默微冷型,特讨厌别人疯疯癫癫叽叽喳喳;比如有个女生,人虽然漂亮,那时候却属于超级沉默型~压根从未见她和同学说过话,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也没人理她,我叫过她一次,也听她嗯过一次,不然还会认为她是哑巴;比如还有个女生,也漂亮,那时候却属于多动症型,一天到晚手脚就像上了发条没停过。 我们班上有个男孩子,比较独特,不仅仅是在校园内独行,而且特别帅气,连我一男生都承认。这其实不算特别,但他格斗是非常厉害的,听说曾受过训练,所以年轻气盛的高中生打架斗殴成了家常便饭,他很少输过。每次开架前,用他的话来说便是老子是算过命的,算命的说老子活不过十八岁,今年老子十六了,反正都要死,老子不怕,你们呢?放胆就上。 其实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张扬,别人不惹他他总是平静的,因为打架,他才变得人人皆知。但他的名字也独特,他的名字叫---张扬。 一般的高中的校园里有很多小团体,自称什么猛虎帮狗头帮狮子帮青铜派等等不伦不类的名字的所谓帮派,包括我们班上也有,男生除我和张扬以及几个每天学习像打了兴奋剂外的学生,其他人都算是小团体里的人。包括女孩子也是,每天下课像疯子,上课像傻子。但谁都不会理我和张扬,因为我很无趣,压根不说话,而张扬呢,很多人不敢惹张扬,除了他够狠以外,更多是怕他在校外报复,因为他有一个铁哥们在校外是大混混。 因为我的名字也带扬字,于是我和张扬成为了朋友---虽然不是形影不离,但张扬或者我总会淡淡的问候几句对方或者开开小玩笑!偶尔也一起去食堂吃饭或者跑到学校废弃的广播室抽烟。 张扬和其他人唯一相同的兴趣或者说共同点便是上课趴桌子上睡觉。基本上除了班主任的课外,其它课大部分都是此起彼伏的微鼾。和很多高中校园的学生一般,张扬也谈恋爱,并且谈得比较广泛,我了解的就是他高一谈了五个女朋友,还是女追男,于是造就了他所说的放荡不羁爱换口味。而且我也知道,学校放月假的时候,他还要在外面泡妹子或者嫖娼。 以至于到了高二,我都懒得去关注这些破事了。 期中考试后,张扬告诉我他爱上了一个妞,让我猜猜是谁? 我懒得猜,便说:“你直接说吧,哪个妹子?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见过?还有,确定是爱?不是爱上? 张扬神神秘秘的说,其实你见过,你每天都见到了!只是你肯定不会去注意她,她也不会引起大家注意。 我很少的对他开了个玩笑,说,哦勒,是不是食堂那个很年轻的发菜的大姐姐? 张扬被逗笑了骂道,滚,老子没那么饿,老子碰过的妹子哪一个有差的? 其实我很讨厌他这些话的,非常厌恶,因为我觉得男女在一起了哪怕就是你年轻,再没有条件去创造好的对待,起码也要懂得认真和负责。可越是一月一换,越是有人喜欢他,甚至还有那种学习成绩和容貌并存的女生。 我不说话了,张扬便说,真的,这次我绝对是认真的,保证她是高中乃至出社会的最后一个女生了,唉,想想都心动,太喜欢她了,别看她不说话不理人,其实她特别需要人关心啊,哥们,你懂么?理解我的话么?你这种没谈过的肯定不晓得,唉,上个礼拜牵她手了,她手真凉,像是冰一样,需要我温暖啊…… 我瞥了他一眼,任凭他在我旁边唧唧歪歪的说,心里却静心的听着。 我知道她说得这个妹子是谁了,就是班上的超级沉默哑巴妹,我却不知道他俩是怎么勾搭上的!张扬没有说,我肯定不知道。 这个女孩叫沈玬,哪里人我一直不知道,高二才进我们学校,成绩一般。我只记得她应该不是我们本地人,因为她那时候上课回答问题都是说普通话,而我们都是说方言,她家里条件应该也一般,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她穿新衣服和买零食,甚至我还没见过她进食堂。但这个妹子确实挺好看的,大眼睛小嘴巴刚高二就发育成大二的模样,就是不喜欢说话,有如哑巴! 张扬开始半公开和这个女生交往了,会在学校偷偷牵她的手游荡,也会和她一起进食堂,甚至还带她和我一起到三楼抽烟,我们俩抽,她站三楼楼梯口把风,有时候她也会说笑两句或者和我说说话。 于是我们三人迅速熟络起来,原来沈玬也不是那么超级沉默,沈玬告诉我她家是湘西那边的,她是苗族人,我说你怎么跑这么远来读书?她说我妈妈和继父在这边菜市场做鱼生意,家里还有个继父的亲生女儿,平时也过的不好,除了在学校要读书,晚上晚自习回去了还要帮家里做事。上个月学校周末放假,她继父因为她收了假币当街爆揍她,周围的人都看热闹,张扬跑过去带人搅了他继父的鱼摊拉起被揍得哇哇大哭的沈玬便跑到了河边的塔旁呆了一下午,然后再送她回去,临走还恶狠狠的警告了她那内强外弱的继父一番。 原来她也这么可怜。沉默是她在自我封闭。 后来沈玬告诉我,她爱上张扬了,张扬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于是我笑着说祝你们幸福。 某个周末,我们三人还有张扬的一个社会上的朋友小禹和他女朋友五个人一起去了我们镇上的那条河边,沿河走了好久好久,走到了魁星塔旁,传说这座塔是清朝嘉庆时期所建造的,以前是用来秀才求功名,现在变成了学生泡妹子的场所。 张扬牵着沈玬拿着折叠刀在塔的墙壁上刻写着:张扬爱沈玬,至死不渝,若死则消。我偷偷的看到沈玬轻轻的笑,却脸色苍白,可能我的目光被沈玬捕捉到了,她对我笑,然后说,张扬这个笨蛋,又写这个,上次在国道的边上也写了,写在路边的树上,那颗树才小腿粗就被他用刀画得不像样,那次你没去,小禹和他老婆去了!我们四人还飙摩托车了。 听到飙摩托车,张扬便来了劲,于是几人的话题又转向了飙车。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是快放暑假了,张扬依然和沈玬在一起,我便觉得,这样也挺好。 某天下午课后,其他同学都去宿舍洗澡洗衣服或者玩去了,只有几个打了鸡血的学霸在做作业,嗯,还有我在抄袭作业。张扬走进教室送给给沈玬一双粉红色的女生人字拖鞋,上面还有一只可爱的维尼小熊的头。 沈玬问,你送我拖鞋干嘛? 张扬油嘴滑舌的说,送给老婆大人穿的,顺便以后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得事情,你就一拖鞋拍死我撒,哈哈哈哈! 沈玬一本正经的说好,如果以后你背叛我了或者对我不好,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追着你一拖鞋拍死你,拍得你脑浆流一地,哼哼! 我听后做恶心状,说你们太恶心了。 时间过的很快,也快要放暑假了,张扬说暑假出去深圳打工去,赚点烟钱和网费,问我和沈玬去不去,我说不去了,我家里不会让我去的!沈玬说我更加不可能去了啊!我家里会要我看摊子的。 张扬叹气,说那就只能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去咯! 暑假后,我们便没有了联系,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手机,班上有个诺基亚的老人机都是可以显摆的事情了。 暑假没有像高一时候那么长了,高三提前开学。开学后我们便开始两级分化,努力的更加放血学习,不努力的更加放肆玩耍。而我是最可悲的中间人物~不努力学习也不放肆玩耍。 开学后也没有见到沈玬,垃圾堆旁的那个座位上空空的,张扬也不说话,每天沉默不语。我很奇怪,以为他们闹翻了,问了一次,他阴沉着脸说,别问我! 沈玬一直没来,开学的第三天,学校里有好事女生传言说沈玬做人流去了,死在了某某医院手术台上;也有传言说沈玬是做了人流,但不是死在医院,而是术后不住院大出血死在了家里;也有人说沈玬人流了后上吊死在了某棵树上,每一个版本都说的跟真的一样,但是不放假学校便是封闭式的,这些版本都是走读生传进来的,而在学校还没有做出反应发出通告来的时候,张扬和我说了句有事离开后也突然消失了。 是的,张扬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仿佛开学后他没有存在过一般。 一个礼拜后的周一早自习前,也就是开学后第八天,学校史无前例的召开了一次全校师生集合会议,那天早上有点冷,灰蒙蒙的天看不见几米外的人群,我感觉有点闷。学校通报了沈玬和张扬的死亡消息,虽然没说明是怎么死亡的,并且在某些渠道下知道了他俩恋爱的一些情况, 以此教育我们活着的在场的每一位学生,你们不要谈恋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看谈了恋爱的下场就是这样,一个字---死! 对此,学生一片哗然。 而我,则是目瞪口呆! 学校里关于他们的话题持续了大半个月,到最后也还是消失殆尽,所有人都开始继续自己的生活和校园话题。只有我,心里一直不平静,他们到底怎么了?沈玬怎么会死?张扬又怎么会死?这一切到底怎么了??? 高三的生活有点沉重,终于放了一次月假,放假那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在台上唾沫四射的讲着放假也要多看书你们就要高考了之类的话,我心不在焉的在课本上画圈圈,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同桌胖子目无表情的碰了碰我,我缓过神,他给我递过来一张纸条,我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潦草的写了一行字:你放假了过来镇上的逍遥网吧!有事找你。 没有署名也认不清字迹,我转头问同桌胖子,胖子厌恶的说:“我怎么晓得哪个,我旁边的递过来的,不要影响我学习好吧!” 我想应该不是找我麻烦的,因为我在学校从来不得罪人~~~话少的人是不得罪人的。 最后的几十分钟像是几个月那么难熬,因为我感觉自己会遇到一个可怕的事情。终于熬到了放学,学生像脱缰的野马狂奔下楼,我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背包,缓缓的走出了校门。 走到镇上,网吧里早就没有了空位,每一台电脑的旁边至少都站了二个人热火朝天的兴奋着。我站到网吧中间,扫视一番,没有看见谁像等待我的,就在我以为是恶作剧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黄头发打着赤膊嘴上叼着烟的小青年走近我看了看,问我是不是斯扬哥?我说你叫我斯扬就行,你是哪个?小青年说,我是张扬哥这边的,有人找你。 我很惊讶,张扬不是死了么?于是连忙问,张扬在哪里?小青年抖了抖烟灰说,找你的不是扬哥,是禹哥,他现在是二当家。说完带着我往网吧里面走,走到一个房间的时候,推开门,让我进去。 我走进门,小青年就把房门带上了,小禹一个人光着身子坐在电脑前抽烟,我看得出他精神不是很好,于是忍住也没说话。小禹递给我一根烟,说哥们你坐,我就不客气的给你倒水了,要喝东西网吧前台拿,黄头发的那家伙知道你。 我放下包,坐在床上点燃烟,深吸一口,问小禹,张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死了?沈玬呢,又怎么一回事,这到底都怎么回事? 小禹看了看我,眼睛有点红,我感觉他在发抖,仿佛在害怕什么!过了一会,小禹对我说:“张扬以前对我说过,他在学校里就认识你一个,觉得你人挺好的,老实,又不说话,他一直把你当社会外学校里的好朋友,你那时候其实惹过好多麻烦,别人和你说话你不理,好多不开眼的想揍你,张扬暗里都给你摆平了。唉,张扬死了,他跟我说过,以后我负责你在学校的平安无事。” 我沉默,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么回事,我一直以为不说话就没麻烦。 小禹顿了顿,忽然疯了一般说到:‘’张扬是被沈玬弄死的,真的,肯定是,有鬼啊,真的,沈玬变鬼害死张扬的,绝对是的,不然怎么会那样子?‘’ 我听得莫名其妙,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禹开了一瓶啤酒,递给我,我摇头说我不喝酒,你喝吧!小禹喝了一口啤酒,和我说出了来龙去脉。 张扬暑假的时候,在镇上陪了沈玬几天,他们一起飙车一起上网一起吃喝玩乐,而理所当然的也开房做了说不清到底该不该发生的关系。一个礼拜后,张扬一个人去到了深圳宝安,在宝安一家电器工厂里做着流水线,深圳繁华似锦灯火阑珊的生活里,工厂各式各样的妹子让他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寂寞难耐和五颜六色的厂妹让他慢慢的忘记了他还有一个沈玬,张扬的帅气让他在深圳的工厂里成为一个香饽饽,泡的妹子比在学校还多,可这并没有什么,过火的是他决定不读书了跟着他大哥就在镇上混,在工厂才做了一个半月便辞工了,并且带了一个工厂的妹子回到了镇上。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强,何况他这么一个角色带着妹子在街上肆无忌惮的逛甚至当街亲吻,很快沈玬便与他们相遇,那天沈玬发疯了似的扑打着张扬,边打边骂,张扬想推开,但怎么推不过已经丧失理智的沈玬,于是一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摔在了沈玬的脸上,小禹见状,在旁边拼命的扯开两人,就见沈玬呆呆的站着,没有了动静,仿佛死了一般。 说到这里,我还没有明白他们怎么会死。小禹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诡异的事情在后面。 第二天,张扬威胁着打发走了那个厂妹,小禹陪着张扬找到沈玬道歉,沈玬不理,而是找张扬要钱,张扬说我没钱,钱都花的差不多了,沈玬笑,笑得凄惨。沈玬告诉张扬,她怀孕了,问张扬怎么办,其实那时候张扬自己也就一个小孩,哪里会有责任的概念呢,于是想了一番后,直接的告诉沈玬,你去打胎吧!沈玬点点头说好,我没钱,张扬于是拿出了身上的五百元递给沈玬说,我就这么多了。小禹见状,五百块怎么够,于是又拿出自己身上的三百六十块给沈玬。沈玬接过钱,没说话,张扬便走了。 也不知道沈玬是去哪里做的手术,总之快开学的时候一直都没出现过,张扬也不管,只有小禹关注了下,并且偷偷的问过沈玬的继父,沈玬的继父没好气的说,一个女孩子家,做了那种不要脸的事情,还能怎么样,留在家里养她啊,要她去死了算了。 沈玬死了,真的死了,就在开学前的一天下午,沈玬并不是上吊也不是人流出血死在手术台,更不是死在家里,而是~背对着道路死在了张扬带她第一次刻字的那颗国道旁的树下,割脉自杀,一双粉红色的小熊拖鞋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被人发现时,沈玬已经死去了几十分钟,随即警察赶到,确认死亡,几经联系叫来了她的父母,母亲一脸无奈的忧伤,继父目无表情的看着。沈玬没有被土葬,直接被送到火葬场火化。 张扬害怕了几天,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莫名其妙的在逍遥网吧看到了一张留言信,信上写着:我会回来找你。问网吧收银台的黄毛青年,黄毛说我也不知道谁送来的,就看见上面写了你的名字,我就收下了。张扬害怕了几天,小禹笑他说胆子小,可能是你哪个老相好给你留的也不一定啊,你还真以为世界上有鬼啊?开学里的晚上张扬和小禹一起住了两天,也和小禹说了很多话,也和小禹交代了很多东西。 开学报道第一天下午,下雨,天有点灰暗,小禹陪张扬来到学校,走到教室门口时,张扬突然后退了几步,吓了小禹一跳,小禹问张扬怎么了,张扬脸色惨白的说,沈玬坐在位子上对着他笑,眼睛里还在流血,手上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小禹看了看说,你神经病啊,坐在小禹课桌上的是一男的,你个傻逼。张扬揉揉眼,发现确实是一个男的,可刚刚为何那么逼真,于是心火一起,将那男生揍了一顿。 开学后几天,张扬一直心神不宁,我也注意到他有时候总往沈玬的位置看,看了又一脸惨白。我以为因为沈玬没来,张扬担心她。 一个晚上的晚自习,张扬半红半白着脸对我说我出去学校有点事,老师问你就说不知道!我已经习惯了他这般,点点头,说可以。 其实那天晚上张扬是去了逍遥网吧,他告诉小禹说,他确定看到了沈玬,沈玬一手的血嘀嗒嘀嗒的流淌下滴在脚上,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嘴上却微微的带着笑意。小禹始终不肯相信,绝对的认为他是想多了,世界上没有鬼的。 张扬一直没有回班上,班主任问他同桌,他同桌要班主任问我,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于是班主任严厉的批评我说你不要隐瞒,然后从我上课不专心说到了我的悲惨未来,然后又说到了张扬的打架斗殴勾搭女同学等等给学校造成了巨大的纪律破坏等等。我站在教室里一言不发,同学们都看着我仿佛在嘲笑一般,班主任摇摇头离开了。 开学第六天,也就是学校召开学生早会的前一天,张扬他们那一帮人约着去赌车,张扬本不想去,无奈被人激,说你是怕死不敢还是怕输钱?张扬一向自诩是镇上的车神,听到这话当然愤怒,于是指着对方说怎么个赌法?你来说赌法和赌金。对方说,一车带三人,带自己朋友,一男一女,赌金五百加一条芙蓉王加老金餐馆的一顿牛肉火锅。张扬血气上头,于是对对方说好。当即叫小禹叫上他老婆,三人一车,小禹一直和张扬搭档,张扬从来没输过,所以很相信他。于是取出自己改装的摩托车开到了网吧的院子里,五辆摩托待发。 赛道一直是固定的,网吧院子出门后经过镇上长长的街道,然后转弯进入国道到另外一个镇,比赛是不带头盔的,所以我们镇也经常有人因为赛车受伤,比如那个餐馆的老金,他曾经就是镇上的车神,后来受伤了开了一家火锅店,因为以前的名气,混混们一直都是在他那里光顾。 小禹坐在车上,他的老婆紧紧的抱住他,张扬将车开得极快,远远的将对手甩下,一路上左拐右绕越过一辆辆行驶的车,一路飞驰,眼看就要到达一半的赛道的时候,张扬突然惊叫了一声,头一偏,双手双脚再也受不了自己的控制,摩托车直直的往路边的护林树上撞了上去。 张扬死了,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死的,小禹晕晕乎乎的爬起来,身上只有一点点擦伤,他的老婆也只有轻微的擦伤,就连摩托也完好,除了反光镜裂了一道缝外。 但是张扬死了,死状极为恐怖,他的头有如裂开的西瓜,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地,眼珠爆裂开来,睁得无比的大,血从眼眶里缓缓的留出来,嘴唇微张,表情就像看到了什么。张扬的心脏位置被插进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如果不是小禹在现场,谁也认不出他就是张扬。 小禹的老婆哇哇大哭,一脸的恐慌,小禹也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赛车的那群人见状溜得迅速,只有过路的车辆和行人迅速报警和打了救护车。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张扬早就断气多时,小禹和他老婆也被带到公安局没完没了的做笔录,最终定性为交通意外。 小禹说,那天他害怕的不是张扬的死状,而是~张扬的头下枕着一只拖鞋,一只和沈玬穿过的一模一样的粉红色的小熊拖鞋,沈玬曾告诉他拖鞋是张扬送的。拖鞋上沾满了鲜血,粉红色变成了鲜红色,亮得刺眼,腥得冲鼻。小禹抬起头,一瞬间吓呆了,背上隐隐发凉,眼前的这棵树,不就是张扬刻字的那颗树么?树上的字迹还隐隐的在,却被不知怎么溅上的献血似乎组成了一个字:丹。 是的,我记得张扬送小熊拖鞋给沈玬的那天,沈玬说过的话: 如果以后你背叛我了或者对我不好,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追着你一拖鞋拍死你,拍得你脑浆流一地。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沈玬鬼魂的报复还是一场巧合的意外,但是一个生命就这样瞬间的消失了是真实的事情。小禹最后沉闷着说,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了,张扬就是被沈玬的鬼魂杀死报复的,肯定是,不然怎么这么多巧合?那颗刻字了的树,带血的小熊拖鞋,树上的血字,还有,还有张扬死的那天,正是沈玬死后的第七天!时间都在下午。 张扬也是被火化掉的,他的葬礼很简单,我没有去,小禹和一些社会上的朋友去送了张扬一程。张扬的死,让我也感觉一直不曾认识过他一样。 某天的一个梦里,我梦见了张扬,他对着我笑,说他要在镇上开一家网吧,叫阳光网吧,要我有时间去玩,不要网费免费吃喝单独包间让你看黄片,然后转过身走了,他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沈玬,沈玬就趴在他的背上。 第二天中午,我的课桌上放了一张开业的宣传单,上面八个红色大字~阳光网吧 隆重开业。 我马上拿出新买的诺基亚彩屏手机,给小禹发信息说我做的梦,小禹回信息说,我和你的梦一模一样,只是张扬还对我说要我赶快带着我老婆离开镇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回信说,那你就离开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你也不能带着你老婆过一辈子这样的小镇生活。 小禹一个礼拜后就到学校传达室见我,说要走了,告个别,你好好读书,我告诉了你们学校的一二七班的王麻子,你有麻烦他会帮你。就这样小禹带女朋友离开了镇上去到了东莞,后来我上大一的时候还在网上和他聊过天,可是突然有天,他的扣扣头像和张扬一样,变成了灰色。至此,我再也没有用过那个扣扣号,也再也没有联系过小禹。 小禹走后的大约三天后,我听隔壁班的王麻子说,镇上的两个帮派群殴,死了二个,其中一个还是警察的儿子,重伤了十多人,镇上的公安局全体出动抓了十五个主要肇事的混混, 我们学校都有一个被悄悄带走了,王麻子说,这样的事情估计要判大刑啊,幸亏禹哥走了。 后来我上了一所公办的三流大学,军训的时候在浏阳校区,有一天在食堂吃饭,我突然看到一个男生,长得很像张扬,我盯着他,他对我笑了笑,笑容里的那股桀骜不驯和邪邪的感觉让我似曾相识。 正式开课后,我参加学院的团委干部成员第三层选拔,我听见了这个和张扬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做自我介绍:各位领导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我叫张扬...... ...
A 初夏,天气将暖未暖,雨怡早早地穿上薄纱裙去上班。 长相柔弱生性浪漫的雨怡本不适应严谨理性的刑侦工作,但也正是由于她的浪漫情怀让她最终选择了当一名警察,她有英雄情结。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当一名刑警并不是一件浪漫的事,烦琐枯燥的调查取证工作极度考验人的耐性,尤其是当案件没有进展和突破时,人就会处于焦灼烦躁的状态,所以刑警队的男人们就都恋上了烟。开会的时候,一人手持一枝烟,云雾缭绕星火闪烁处是男人深沉刚毅的眉眼,如果隔窗而望,雨怡肯定要驻足感慨:这真的是很有男人味的一群男人啊!现在,雨怡与他们共处一室,可是却被烟雾熏得灰下心来。 会议讨论的是一桩颇为头痛的走私涉黑案件,雨怡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看关于这起案件的材料,涉案的是本市鼎鼎有名的一家企业负责人,雄厚的财力、显赫的社会关系,以及非同寻常的影响力,这些都让这起案件变得复杂不定。 有两种观点,一种认为该继续调查,以取得更确凿的证据,在此之前不宜把案情太早公开,以免打草惊蛇。 另一种观点主张直接逮捕嫌疑人,突击审讯, 或许会有新的收获,即便没有,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功效。 队长张浩北就是后一种观点的坚持者,他说话的时候,雨怡忍了半天没忍住,被烟雾呛得剧烈地咳起来。张浩北不满地瞟了一眼雨怡。散会的时候,张浩北叫住抱着会议记录往外走的雨怡阴着脸说:麻烦你以后把感冒治好了再来上班,还有,刑警队不是时装队,用不着为了漂亮穿一点点衣服,冻病了耽误工作不说还得给你报销医疗费。 雨怡想反驳,可张浩北已经大跨步走了,走出老远还听到他的牢骚:早说了不能要丫头片子。 雨怡委屈得想哭,整个一个刑警队才她一个女孩子,不成想没得到特别的宠爱反而要遭受性别歧视。 B 在张浩北的坚持下,警队拘捕了嫌疑人,审讯的时候,作为记录员的雨怡也在场。 严俊东是那个嫌疑人的名字,雨怡没想到他会那么年轻,三十二岁,很多人还是懵懂未知,或者在辛苦打拼,而他已经是一家知名公司的老总。 审讯进行得很艰难,严俊东不是简单人物,张浩北用尽招数,他仍坚持不开口,只要求见他的律师。 毕竟是见过场面经过风雨的人物,不像那些小流氓,往警察局一带把脸一黑再把语气一硬早吓得什么都招了,严俊东仍保持着优雅自如的神态,相比之下张浩北更像一个黑口黑面的土匪,这样想着,雨怡不禁有点想笑,但到底忍住了,却没逃过严俊东的眼睛,他用含笑的眼神回应雨怡那充满笑意的神情。 因为证据不足,只得放人。 在刑警队的院子里,雨怡遇到了正准备离开的严俊东,来接他的司机已经帮他打开了车门,看到雨怡,严俊东停了脚步,笑容满面地打招呼:漂亮的警察小姐,是不是下班了,我能有幸载你一程吗? 雨怡微笑着说:谢谢,不用了。 严俊东也不勉强,坐车离开。雨怡心里有些犹豫,这样一个完美优秀的男人,真的会是犯下累累罪行的罪犯吗? 雨怡叹息了一声,转身时看到张浩北坐在车里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雨怡不想理他,反正已经下班了,谁规定下了班后还得和领导打招呼看领导脸色呀!雨怡从张浩北的车子旁边走过去,故意不看他。 雨怡心情舒畅地往公交车站台走去,没想到张浩北也开车跟了过来:上来吧,我送你。 谢谢,不用了。雨怡拒绝。 怎么啦,嫌我的车没人家的豪华吗?张浩北冷笑着说。 哼!这男人说话怎么跟女人似的阴阳怪气。雨怡心里想着,看到张浩北已经停了车,并且开了车门,于是,也就只好坐进去,她把车门重重地一砰,以发泄心中的怨气。 张浩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怎么,被人家说中要害,气急败坏呀,还以为谁没看见,在审讯室你们就眉来眼去的,人家可是钻石王老五呀,怎么着,弄个阔太太当当,省得在咱们这小地方里受苦受累啊, 张浩北咻……雨怡本来想骂他来着,无奈从来没有骂过人,一气一急,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 张浩北慌了神,忙找纸巾给她擦眼泪,找了半天也没有找着,最后把手臂往雨怡面前一伸,雨怡也不客气,抓住张浩北的手臂就在他的衣袖上擦眼泪。雨怡哭够了,张浩北的衣袖也湿透了,张浩北甩着自己的手臂说:哎呀呀,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回我算领教了,我要是结婚买房子,十层以下的我都不考虑,免得我老婆一哭起来,我要往楼上搬被子。 雨怡忍不住笑起来,但仍恶狠狠地说:别臭美了,谁敢嫁给你做老婆呀! C 严俊东竟然弄到了雨怡的手机号码,第一次他打电话给雨怡,温雅有礼地邀请雨怡去看芭蕾舞,俄罗斯皇家芭蕾舞团的演出,雨怡听说了,票又贵又难买,但是严俊东毕竟是刑警队的怀疑对象,虽说还没有证据定罪,但并不说明他没有罪。雨怡知道她现在和他交往,无论如何是不合适的,她犹豫着准备拒绝。 严俊东好听的声音又传来了,请不要误会,也不要有顾虑,我纯粹是想找一个人一起看场芭蕾舞。你知道在这个城市要找个合适的人一起看芭蕾舞比赚一百万还要难吗?如果我的信息没有错的话,雨怡小姐曾经跳过七年的芭蕾舞,在大学里的新年晚会上还有过精彩的芭蕾舞表演。 你调查我?雨怡心里警觉起来。 严俊东倒也诚恳:对于有的人,我渴望了解她的全部。 雨怡在心里叹息:对于有些人,真的不知要如何拒绝。 和严俊东在一起无疑是愉快的,他尊重女人也了解女人,他永远会让女人觉得自己像个公主。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雨怡一直担心他会问起案子的事,但是他只字未提,甚至连雨怡的工作,他也很少提起,一晚上他们都在说舞蹈、音乐、旅行和世界各地的奇闻趣事。严俊东博学多才,语言幽默,决不会冷场。 晚上十二点之前,严俊东开车送雨怡回家,在楼下,严俊东抬腕看表,然后笑说,还好,还差五分钟,灰姑娘可以从容地回家了。 雨怡表情黯淡下来低声说:原来,我只是灰姑娘啊。 严俊东认真地说:当然,因为只有灰姑娘才是王子的最爱呀! 雨怡一整晚都在考虑严俊东的这句话到底有多少玩笑的成分,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 倒是严俊东一副没有半点玩笑的架势,他开始隔三差五约雨怡一起吃饭喝茶,每天晚上电话聊至深夜,最后他把他的宝马车开到了刑警队的院子里接雨怡下班。 张浩北铁青着脸看他们离去。第二天一上班。他就召开会议,在会上他直截了当地批评雨怡,说到最后他竟然说,要傍大款你找个干净点的呀,哪天我们把他拷了,你只有陪着哭的份。雨怡也急了,反问道,哪天呀?你有本事哪天把他拷了再说吧。 张浩北气得一拍桌子,大家以为他要打人,忙站起来准备去拖他,但他只是青筋暴起地盯着雨怡。 最后雨怡哭着说:好,我走,从一开始你就看不起我,我辞职不干总可以吧? ...
礼盒本是寻常之物,大多收到礼盒的人无不欢喜雀跃。可是也不是每一个收到礼物的人都会高兴,相反,可能会陷入到莫名的怪异事情中。 无疑,哲野就是其中一个。 那天,他来到我供职的报社要求刊登寻人启事。 他的样子十分憔悴,脸颊的两侧如同很久没有浇水而干瘪的仙人掌,带着暗绿色,薄薄的嘴唇和切开口放置在空气里的苹果颜色一样,红铁锈般的难看。 我倒了杯水给他:“你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呢。” “这,不是身体的缘故,我自己知道,要说起来,还真和今天刊登的寻人启事有关。”哲野感激地一口喝下,这才恢复点元气。他长得还算英俊,但他的脸总让人感觉到不安和阴沉,尖尖的下巴和高挺却狭窄的鼻梁,以及那双鹰眼,都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喝过水,哲野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我是一个在农村出生的孩子,那是个非常古老的村庄,那里的人有的甚至几百年都没有搬过家。 我靠着自己的努力,最后考上了大学,在大学里我靠着自己的勤工俭学,为家里分担了部分学费,但昂贵的费用依然压得我抬不起头来,我只有靠着努力的学习和良好的为人处世的态度,获得别人的尊敬。 我在毕业的时候进入了一家大型公司,并且在那里努力工作,或许如果我没有遇见老板的女儿,事情会发生些改变。 她喜欢上了我,当然,我也迷上了她,她实在太优秀了。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因为我的心里还压抑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债,经过痛苦的挣扎,我告诉了老板的女儿,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 那个女孩是我同村的,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这个叫龙秀的女孩子本来也考上了一所师范大学,可是她为了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出来打工,为我交纳学费。我的家里人和村子里的人早就把她当作我的妻子了,我也很感激她,甚至一度也对她发誓非她不娶,因为任何男人面对这样一个为你付出的女孩,都是无法拒绝的,我甚至在规划何时赚够了钱就回家和她成亲,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遇见老板的女儿之前的想法。 我知道你可能会鄙视我,但很多事我是无法描述清楚的,因为我发现对龙秀只是一种感恩的心理,我觉得带着这种心理和她结婚,我和她是不会有幸福的。所以,当我几年前回家的时候,告诉了她一切,并且告知她我很快会结婚。 我准备好了忍受一切暴风雨般的责骂,甚至想哪怕她如何羞辱我,也是应该的,因为毕竟是我辜负了她。可是很奇怪,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话。 “结婚的那天,我会送你一件礼物,以后只要我想起你,就会送你礼物。” 然后她就走开了,没有任何其他表示,仿佛她很早就知道了我已经变心了一般。我很意外,或许我低估了这个从来没有上过大学的女孩的气度和容忍力。 你知道么,我听父亲说龙秀的家里不是一般人,他们似乎总有种未卜先知的能力,而且龙家人经常早早过世,仿佛是种诅咒一样,又仿佛是神的安排。 “给你一样东西,我就拿走一样东西。” 龙秀以前经常这样对我说。她还笑着说,自己可能很年轻就会死,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嫁给我。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内疚,给了她一大笔钱,真的,是一大笔,足足是她给我的数十倍。当然,我知道,这无法抵消她施与我的恩惠。从初中我就知道龙秀喜欢我。因为学校离家里远,大家都是住校,她主动要求为我洗衣服,这使我一度成为学校男生的笑柄。 龙秀没有接受我的钱,而是悄悄地离开了村子。在离开的那天晚上,她把我叫到了村子的后山。那个晚上天色出奇的黯淡,连月亮都蒙着层厚厚的灰色。我听说过,这叫月枷。老人们经常说,日枷风,月枷雨。就是说太阳出现这种情况第二天就要刮大风,而月亮这样自然代表着第二天有大雨了。 我来的时候龙秀已经站在那里了,见我过来,就送给我一个礼盒,她不算很漂亮,但非常清秀,一种很让人怜爱的感觉,在朦胧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楚楚动人。 一个很普通的礼盒。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只是感觉和装骨灰坛的盒子很像。 因为小时候我抱着的爷爷的骨灰盒就是那样大小,只是颜色不一样罢了。 龙秀交待我,一定要等结婚的时候打开,当然,如果我好奇心太重,提早打开也无所谓。 说完,龙秀就走了。当时我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忽然有种很悲凉的感觉,我觉得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第二天,果然大雨,但是我听说龙秀坐了南下的火车离开了。 村里的人没有骂我,因为我被告知,前些日子龙秀就告诉他们,我已经有了别的意中人,并央求大家不要给我过多的责备和谩骂,免得让我难受。 我很感动,对这样一个人,我只能以亲人这个词来形容。 但亲人不能变成爱人。 所以我始终都会把她当作妹妹。 后来我改了自己的名字,换了现在这个名字,和我的妻子在这个城市工作和生活。很幸运,我靠着自己的努力和老岳父的背景,顺利地成为了商界为数不多的青年翘楚,我的同学和熟人无不对我报以热切和羡慕的目光,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起码在去年之前。 哲野仿佛陶醉在自己的以往的幸福之中,眼神有些迷离。“可是,我的幸福生活被一个礼盒破坏了。”哲野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动物,白森森的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睛几乎凸了出来。 “可是,我不明白,这和您今天来刊登寻人启事到底有什么关系?”我终于还是不解地问他,虽然我早上还算有空,但也总不能听他一个劲在这里讲故事。 哲野恢复了他儒雅的面容,很有风度地向我道歉,并强调下面的话才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您还记得刚才我说的龙秀送的礼盒吧。其实我一直都没打开过,我恪守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对龙秀的承诺,因为这样会让我稍微好受些。可是我居然把它忘记了。盒子被归置到储物柜里,一呆就是几年。一直到去年我才把它翻出来。 我打开了盒子,不知道是盒子太紧还是我的力气小了,我费了好大气力,弄得浑身是汗。 可是很奇怪。打开盒子前我明明觉得盒子有些分量,但是打开后忽然一下轻了。 盒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难道龙秀在戏弄我?我觉得很奇怪,她应该不是这种女孩。这时候我感觉仿佛有个很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叫了下我。但是回头一看,偌大的房子里的确只有我一个人,太太去了岳父家。 我把礼盒盖上,重量又重新回来了,顿时沉了下去,但打开,里面还是空的。我这样开开关关试验了很多次,结果都一样。 我决定联络下龙秀,因为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这完全怪我,竟然把她遗忘了,我本应该想到,像龙秀这样的女孩子从来不会主动去要求什么。 可是等我回到老家,村子里的人都说龙秀自从那年离开就再也没有任何音讯。只是知道去了南方的某个大城市,就连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我失望地看着那个礼盒。 盒子的颜色一如数年前一样漂亮,颜色都没褪,红色。 但是第二天,我的生活就改变了。 一大早,我就接到了一个邮包。邮包是放在门口的,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门前。 打开邮包,是个盒子,准确地说是个礼盒,和龙秀曾经送我的那个颜色一样,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 邮包里还有贺卡。我一看,居然是龙秀的字迹。 “你打开盒子了吧,就像那天我答应你的,会一直送礼盒给你的。”当时我很高兴,甚至没有想过这一切有什么不对,只是想龙秀能联系我证明她原谅我了,所以兴奋地打开盒子。 可是明明打开之前颇重的盒子,里面还是空的。 关上盒盖,重量又回来了。 我感觉受到了戏弄,懊恼地把盒子狠狠地抛在先前的礼盒上。 肯定是龙秀的玩笑,她还没有原谅我,还在戏弄我,她们家族本来就有着令人害怕被神灵诅咒的怪异能力,想要戏弄我真是易如反掌。 我没有扔掉盒子,只是小心地放在一起,因为我想看看,龙秀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几乎过一段日子,我都能收到龙秀寄来的包裹,都是一模一样的礼盒,当然,和以前一样,打开来什么也没有。这件事我一直没告诉我妻子,怕她担心害怕,她这人一直都很胆小。有次她也吃惊地问我盒子哪里来的,但被我敷衍过去了。 细细数来,我几乎已经接到了好几个这样的盒子。而且寄来的地址五花八门,全国各地都有。至于上面的贺卡,无非就是一句,“每当我想你的时候, 我就会寄给你一个礼盒。” 倘若只是些盒子倒也罢了,只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些很怪异的事情。 我是将所有的盒子堆放在一起的,每次我把它们码放好,第二天一看所有的盒子又平放下来。随着盒子的增多,摆放的形状居然越来越接近一个人形,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堆放的积木一样,但是没有头部。而我的妻子也越来越怪异,一次她居然把其中一个礼盒打开,让自己的手塞进去。还说了句,“蛮合适啊。”当时我就把盒子夺过来。结果两人大吵一架。她坚持让我扔掉盒子,说我留着盒子就代表心里还想着龙秀。在她的要求下,我把盒子一股脑地扔进垃圾箱,并亲眼看着它们进了垃圾车。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第二天,所有的盒子完好如初地放在客厅的地板上,依旧摆放成一个人体的形状。 我没有办法,只好把盒子好好地收起来,并骗妻子说盒子已经没了,她才安心。但是我却安宁不了,到现在我甚至害怕看见任何的盒子,别人送东西给我拆都不敢拆。 正巧,昨天收到盒子的时候我看了看地址,居然就在这个城市。所以我希望你们报社可以帮我刊登一篇寻人启事,看能不能找到她,让她结束这种无聊的游戏。 哲野终于说完了,擦了擦汗,把杯子里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按照他提供的材料和相貌刊登了寻人启事,照片是哲野提供的一张龙秀高中早期的照片,由于哲野不想公布自己的联系地址,所以在启事上刊登的是我们报社的地址。从照片上看来,虽然衣着简朴,但看得出龙秀是个很美的姑娘。 目送哲野回去,我也把准备的样稿递交上去,报纸明天就会出了。 第二天,就有人打电话来了。那人说,他可以提供关于龙秀的消息。 我让他在一处地方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告诉哲野,而是独自去见这个人,因为我忽然很好奇,为什么龙秀要寄这么多盒子给哲野。 和我见面的是一个男人,一脸的猥琐,穿着破旧而脏乱的皮衣,双手插在口袋里,蹲在路边。 “你知道照片里女人的下落?”我直截了当地问,我怀疑这人是个骗子,只是为了启事上不菲的酬金而来。因为哲野许诺,能提供消息的可以得到一笔令大多数人眼红的钱。 “你一定认为我是骗子吧?哼,我可不只是见过那个女人,而且我对她的事知道不少呢。”男人得意地抖了抖身体。 他的话让我吃惊。我只好把他带到最近的一家饭店。这是他要求的。 面对一桌饭菜他狼吞虎咽,我纳闷到底一个人要多久没吃饭才能有这样的食量。 “龙秀是个古怪的女人。”男人告诉我他姓米,没说具体名字,姑且叫他大米吧。 我和她是在同一个厂里打工的。我一个老乡和龙秀同一个房子居住,有时候会去转转,当然也就认识她了。 她虽然不爱说话,但由于长得还算漂亮,所以我也就格外多注意她。但是听老乡说,龙秀是个让所有女工非常讨厌的女人。 女人之间的喜恶是很微妙的,可是龙秀却有一种可怕的能力,她可以读心,无论你嘴巴说什么,但是心里的真实想法,龙秀都可以知道,而且她经常当众宣扬出来。 我第一次见到她,刚想和她问好,结果她冷冷地说了句:“你来找小李是为了向她借钱吧?” 那天我的确是想找我老乡借钱,但我根本还没开口。 所以到后来,所有的人都讨厌她,甚至咒骂她,巴不得她死。每次她一来,所有人都散开,畏惧和她在一起,怕被她读到自己的想法。龙秀却微笑着盯着那些女工。 她说:“如果你们有怨恨,就来杀我啊,杀了我,怨恨自然消失了。” 大家都得出了个结论,龙秀是个疯子。 龙秀似乎根本不在意,或者说这种情况正是她期待的。平时做完工作,老乡说她就一个人躬着腰坐在床前制作礼盒。 一种非常漂亮的盒子,虽然大小不是一样的,但颜色外形差不多,我们工厂是搞木材家具加工的,龙秀经常拾一些废料,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只要有休息时间,她哪里也不去,就猫在里面做礼盒。而且所有的礼盒,她一做完就放在床下面。 终于有一天,龙秀失踪了。我老乡说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一天深夜,她独自一人出去,也不说为什么。但是那天晚上的月亮很模糊,仿佛套着一层毛玻璃。 几天后,警察来到厂里,通知我们厂长,说在不远处找到一具尸体,已经被肢解了,从死者的身份证来看,就是龙秀。 我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个工厂有很多男人都眼红着龙秀,一方面女人们厌恶她,而男人们却窥伺着她。在那个厂里,龙秀算是很漂亮的了。 可是我后来了解到,龙秀的死非常怪异。 首先,工厂所有的男性似乎都没有作案时间,警察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而且尸体旁边就是作案的刀,但是上面只有龙秀自己的指纹。而且,最令人感到不解的却是尸体的样子。 大米说到这里却停住了。我着急地让他继续讲下去,他却向我伸出了手,摊开的手掌就像一个投币口。 “钱,没钱我不告诉你。”大米咧着嘴笑着。我只好给了他一些钱。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被整齐地切成了几乎一样的块状,但是又没有分开,也就是说从外面看还是一具非常完好的尸体。 自那以后,我老乡就不敢睡在原来的房间里了。她说晚上经常听见床下有翻找东西的声音,每次声音过后,她早上去床下察看,发现原本堆放在床下面的龙秀做的礼盒就会少掉一只。而且,听说龙秀被分解的尸体,后来也不翼而飞了。 “龙秀是什么时候死的?”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大米。大米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十分肯定地告诉我:“一年前。” 按照约定,我把哲野的联络方式告诉了大米,叫他去联系哲野拿钱。大米高兴地拿着地址出去了。 我想了一下,又赶紧追上大米。“盒子是什么样子的你还没告诉我。” 大米不耐烦地说:“不就是木制的么,还没上油漆呢,龙秀说油漆不好,会褪色。” 我依稀记得哲野说的礼盒是红色的。大米见我发呆,又补充了句话。 “接着她又说,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会褪色,只有血的颜色不会。所以如果要上漆,用血最好了。我听了也不奇怪,反正她平时说的怪话多着呢。”说完,大米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了。 在回报社的路上,我接到了哲野的电话。 我正想告诉他一个叫大米的人知道龙秀的下落,可是哲野在电话里喊出一句惊人的话来。 “把寻人启事取消吧,我已经找到龙秀了,她正在我家呢。” 我感到体内冒出一阵凉气,还没来得及告诉哲野龙秀已经死了,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既然这样说,那这个叫大米的人一定在说谎了。但我还是决定去哲野家一趟,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还好上次问哲野要了他家的地址,离报社不远。有钱人就是好,在市区中心的繁华路口处买了房子。 我按了下门铃,出来的是哲野,他的样子很高兴。 “你来的正好,我还想去报社感谢你呢!龙秀看见你的启事,所以来了,而且还带来了礼物。你知道么,原来龙秀送礼盒给我是为了给我惊喜罢了。” 我进门一看,果然,一个很漂亮气质很好的女孩子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旁边还放着一个礼盒,红色的礼盒,我感觉刚好和一个人头差不多大小。 的确是照片里的龙秀。 这下我安心了。我坐在沙发上,龙秀朝我友善地笑了笑。她穿着一套袖子很长的鸡蛋黄绒衣,脖子上围了条不长的围巾,咖啡杯里的咖啡是满的,看来龙秀并不喜欢喝,只是拿来暖手。家里只有哲野我们三个,哲野的太太不在家。 哲野高兴地从房间里拿出个DV摄影机,说要让我帮他们两个拍段视频留作纪念,龙秀的样子看起来很腼腆。 “龙秀,好多年没见你了,这次在我家住几天,我妻子也很想见见你。”哲野热情地对龙秀说。龙秀并不说话,只是点头微笑。 我拿好摄影机准备为他们拍摄。 龙秀把手中的咖啡放回去。我从镜头里清楚地看见,她的手腕处有一道明显的红色伤痕。 一整圈,仿佛整个手腕是被切除后又重新装上去的。我忽然想起了大米的话。 “龙秀被发现后整个尸体都被肢解,很整齐,都是一块一块的。” 接着,龙秀摘下了围巾,她嫩白的脖子处也有一圈红色极细的伤痕,如同在脖子处绑了一条红线。 龙秀将食指放在嘴唇处,冲我做了个“嘘”的表情。接着笑了笑,望着一脸兴奋的哲野。 我忽然感觉一阵眩晕,手中的DV落在了厚实的地毯上,接着,我失去了知觉。 当我苏醒的时候,龙秀和哲野都不见了。 地上的DV还在。 我检查了一下,镜头是开着的,于是拿起来看了看。 从开始我晕倒时,镜头晃动了几下,看来是摔在了地毯上,很幸运,是斜靠在旁边的桌子角。所以镜头正好朝上对着沙发。 我看见龙秀微笑着用双手抚摸着哲野的脸,哲野表现得很开心。两人深情地接吻了。 可是当龙秀的嘴唇离开哲野的时候,龙秀稍稍用手指一戳,哲野的整个身体就散架了,如同一个被积木堆起来的物体。脑袋、手掌、胳膊、大腿,所有的肢体都掉了下来。一整块一整块的,很平均。但是奇怪,没有留一滴血。 接着龙秀微笑着离开了,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很多礼盒。 她把哲野分开的肢体一个一个小心地装入礼盒,最后哲野的头,依旧还带着凝固的笑容,被龙秀放进了沙发上新带来的礼盒里。当哲野的身体被十几个礼盒装进去的时候,龙秀开心地笑了。 她的身体也开始慢慢消失,最后一刻,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好听。 “我们,回家吧。” 我看了看四周,果然,在墙角处堆了一些礼盒,盒子的外面是鲜红色的,很妖异。 好奇心驱使着我过去打开礼盒,我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其中一个较小的,拿了起来。 比较沉,我能感觉到重量。但是当我打开的时候,里面却空空如也。但是盒子盖一关上,重量再次回来了。 我只好将盒子放回原处。离开了哲野的家。 哲野就这样没了,从此后在任何场合都没见到过他,他的妻子很快便改嫁了,仿佛现实中根本就没存在过哲野这样一个人。 我不知道,在很遥远的一个村庄里,是不是有一对年轻的男女非常开心地坐在村口,看着那灰蒙蒙的月亮,嘻笑着讨论着明天是否会下雨。 ...
唤醒 墓室里,十七口棺材剧烈地震颤着。盗墓大师苏九渊不停地烧符、做法,震颤的棺材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老子跟你拼了!”苏九渊用刀割破自己的手掌,从包里翻出一只黑驴蹄子,将掌心的血滴到黑驴蹄子上。鲜血像沾到烧红的铁般发出“哧”的一声,然后化作一股腥气。棺材仍在震颤,一只干枯的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直奔苏九渊抓去。苏九渊顺势将手中的黑驴蹄子向前一送,没想到枯手竞灵巧地躲了过去,紧紧地抓住了苏九渊的脖子。 那只枯手猛地一拧,我听到苏九渊的脖子“咔”地响了一声。 我是苏九渊请来的保镖,这是我第一次进墓,刚才棺材一动我就吓得躲了起来。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救他,只见苏九渊的徒弟小五冲过去,手起刀落把枯手砍断了。苏九渊“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陷入了昏迷。 棺材仍在震颤,更多的枯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 小五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我,骂道:“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 这下我不能躲着了,抄起枪就想上去帮忙。 小五怒骂:“笨蛋,用枪没用!快请‘血祖棺’!” 我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东西给忘了? 血祖棺是一口血红色的棺材,是苏九渊祖上传下来的盗墓神器。每次盗墓,苏九渊都会带着这口棺材。起初,盗墓行的人把这件事当做笑柄,但每次苏九渊只要带着它,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都能逢凶化吉。江湖上流传着各种关于血祖棺的传说,但真正见过它的人却寥寥无几。据说曾经有人偷走血祖棺,却因为不知如何使用而惨死于墓中。 我揭开血祖棺上的布幔,发现这是一口红得像涂了血的棺材,棺身还贴着数不清的符咒,十分骇人。 棺盖上放着一个紫檀盒子。 小五喊道:“盒子里装的是龙舌香,把香点燃,血祖棺才会起作用。” 原来龙舌香是使用血祖棺的关键。我忙把香点燃,一股缥渺的香气随即弥漫开来,奇迹发生了:墓里那些震颤的棺材顿时老实了。 我松了口气,走过去问:“血祖棺怎么这么厉害?” 小五不屑地说:“你懂什么?血祖棺里面装的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血尸之祖!当年,我师父的曾祖父在一座血尸古墓里挖出这口奇棺,就用符咒把棺材里的血尸给镇压起来。当时盗墓行的高手都建议把它毁了,免得留下后患,可是苏老太爷却看出这东西可以用来盗墓,就偷偷地留了下来。你想,把血尸之祖带在身边,哪个墓里的僵尸敢对你放肆啊?” 这道理我懂,比方说你朋友家的狗很凶,你牵只老虎去他家,狗自然就不敢凶你了。可是,这等于用更大的危险来换取一时的安全啊。我暗暗咋舌:人们都说盗墓贼是亡命徒,果然不假。 小五继续得意地说:“平时,血祖棺里的血尸是不会苏醒的,这就要用到龙舌香了。尸体被香气一熏,就会诈尸。” 既然血祖棺这么厉害,苏九渊刚才为什么不用? 话音刚落,墓里所有棺材里的尸体全都诈尸了,阴森森地看着我们。 我恍然大悟:既然龙舌香连血尸之祖都能唤醒,其它尸体自然也会被熏得诈尸了呀! 影海 我骂小五:“你出的这叫什么破主意,咱这是盗墓还是给僵尸点名啊?” 苏九渊恢复了一点儿意识,虚弱地说:“快,退到血祖棺旁边去,僵尸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我和小五把苏九渊背到了血祖棺旁。 僵尸围到近前,似乎真的忌惮血祖棺,不敢过分逼近。我得意忘形地用枪管戳了一下最前面的一具僵尸,说:“你不是很厉害吗?过来呀!不行了吧……” 我话没说完,僵尸一龇牙朝我扑了过来。我一边躲一边叫苦:看来真不能欺人太甚,狗急了也会跳墙啊! 小五身手极佳,冲过来在我肩膀上一踩,整个人高高跃起,双脚夹住僵尸的脖子用力地一扭。僵尸脑袋被扭了个三百六十度,倒在了地上。我开枪干掉了两具僵尸,但这样终究不是办法,我们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我慌乱中把所有的龙舌香全部点燃,焦急地踢着血祖棺,骂道:“香都点完了,你倒是醒来啊!” 突然,血祖棺里传出一阵如同蝴蝶破茧般的轻响。那些僵尸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全部转身逃走,就连地下的毒虫也都钻出地面,拼命地逃散。短短几秒钟后,墓室里变得空空荡荡。 苏九渊下令:“把香灭掉,赶快找到主墓室,拿些财宝马上撤!” 现在苏九渊受伤了,我不得不独当一面,和小五分头行动去找财宝。 我选择了右边的甬道。 一路上都是黑漆漆的,不管手电调到多亮,都只能照到身前三尺左右的范围。奇怪的是,虽然明知道僵尸都躲远了,我却依然有种拥挤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围在我的周围。这么走了十几分钟,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儿:我走了这么远,居然连一个墓室都没有遇到! 难道这条甬道没有尽头? 走着走着,我突然停住,身上的寒毛渐渐地竖了起来——前面的黑暗中,站着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很高,很瘦,十分飘忽,显得有些畸形。他像猴子一样俯着身子,应该也发现了我。我二话不说,朝他脑袋就是两枪。我确信两枪都命中了,可是那个人影却没有倒下,反而浮了起来。 没错,就是浮。他以游泳的姿势拨动周围的黑暗,浮了起来。 我头皮一下就麻了:这是鬼啊!我后退一步,才发现周围的黑暗中到处都是这种诡异的人影。墓墙、地上、甬道顶上,畸形的人影如鱼般在黑暗中穿梭着。 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虚幻感,仿佛这座墓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黑暗的海洋。 人影每次经过,都会在我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但每道伤口又都避开了致命的部位。我咬牙向前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甬道的尽头。 我狂奔过去,一腔欢喜却瞬间变成了更深的恐惧——甬道尽头端端正正地摆放着那口血祖棺。 我沿着一个方向走,竟然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苏九渊不见了。 削魂 苏九渊身受重伤,能去哪儿昵?就算他被什么东西抓走了,地上至少会留下痕迹才对啊!第一次下墓就遇到这种事,我神经都快绷断了。 不行,我这么乱撞下去一定会被困死,必须找到小五。我走进小五走的那条甬道,身边却又出现了在黑暗中浮游的人影。影子在我身上撕咬着,没多久我就只能爬行了。这时,我看到地上写着的几个字:我在影子里。 这是小五的笔迹。 小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这墓中神秘的力量杀了他,把他变成了影子,这是他临死前给我留下来的?不可能,那种情况下人怎么可能冷静地写字?他一定是在十分冷静的情况下写的这些宇。 我仔细地盯着那些人影,突然发现其中有一个很特别。 那个影子的头顶是尖的,好像戴着一顶古怪的帽子。而且,他的头就像一只蝌蚪,后面甩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就像…… 我脑中闪过一道光亮:这是清朝人的装束!那尖顶是顶戴花翎,脑后的尾巴是长辫子。 我明白了:血祖棺与许多邪祟之物一样,需要祭祀。这些人影,就是曾经被用来祭祀血祖棺的冤魂。那酷似清朝人的人影,是当年苏老太爷在世时献给血祖棺的祭品。每当龙舌香唤醒血祖棺,被吸纳进去的魂魄就会随之飞散出来,形成这些畸形的人影。这些人影会掠夺附近活人的灵魂,刚才人影不停地割我,其实就是在削我的魂。 这些人影里,现在也有了我们的灵魂。这才是小五想表达的意思。 我虽然理出了头绪,但这对我的处境却没什么帮助。一个人影在我脖子上重重地割了一下,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手蘸着血在地上写道:我也在影子里。 在我写完的同时,头顶上伸下一个绳套,缠住我的脚把我提了上去。 头顶上竟然有一个暗道,我被提上去扔到了暗道里。我下意识地朝提我上来的人反击,那个人一把捂住我的嘴,低声说:“是我,小五。” 我松了口气:“你没被影子杀死?” 小五说:“这些影子都是血祖棺吸来的牺牲品,没一个是完整的魂魄。不完整的魂魄不能离开土地,这个暗道离地三米多高,影子追不上来。” 我急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早救我?” 小五也不隐瞒,说:“你是我师父请来的人,我不得不提防着点儿。” 我一怔:“为什么‘他可是你的师父啊!” 小五冷笑了一声,说:“如果他把我当自己人看,为什么不把血祖棺传给我´他每次都说什么不到最后关头,不许使用血祖棺。其实,他就是不想教我罢了。我恨他l”说到这儿,小五猛地回过头,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而且,你看到的那个人,已经不是苏九渊了。” 原来,苏家凭借着血祖棺的帮助,成为盗墓行当的传奇,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可是应了那句古话,“财齐人不齐”。苏家从起初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到现在变成三代单传。 盗墓行都说,这是因为不依常法盗墓损了阴德。到了苏九渊这一代,竟然连一个儿子都没有,所以苏九渊才收了小五当徒弟。 血祖棺对苏家的影响还不止于此。 小五渐渐地察觉到师父的性情越来越阴鸷,对他也越来越恶毒。最可怕的是,苏九渊知道太多的秘密。有些近百年前土豪富商的墓葬,苏九渊总能准确地找到位置,就好像他曾经亲眼见过那些人下葬一样。小五觉得,师父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听完小五的叙述,我颤声问:“难道,现在的苏九渊是…” 小五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现在的苏九渊只是一个躯壳,我怀疑他的灵魂已经变成了血祖棺的发现者——苏老太爷。说实话,我打算这次在墓里把师父杀了,也算为盗墓行除掉一害。他应该有所察觉,所以才请了你当保镖。” 老板 虽然我已经想到这种可能,可是亲耳听他说出来还是感到毛骨悚然。 我说:“我刚才遭遇鬼打墙走回血祖棺旁,发现你师父不见了。他会不会是被僵尸抓去了?” 小五诡异地一笑,说:“那你就别管了。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老板,你一切听我的。我们去找主墓室,找到财宝分你一份儿。” 我们沿着甬道顶的暗道爬去,那些影子果然不再追来。爬行了十几分钟后,暗道前面突然垂下一颗人头。 人头的两只眼睛垂在外面,脸上的肉已经被啃食殆尽。我一惊,抬枪就要射击。小五拦住我,小声说:“别打草惊蛇,正主儿在人头后面。”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正主儿”竟然是拗断苏九渊脖子的那种枯手。枯手也发现了我们,慢慢地蠕动过来。那颗血淋淋的头颅挡在我们之间,枯手从头颅脖子里钻进去,食指和中指从两个眼洞里刺出,拇指则从头颅的嘴巴里钻出来,然后用力地一捏。头骨如同朽木般被瞬间捏碎,枯手继续朝我们爬来。 我颤声说:“该死,血祖棺不是把所有的僵尸都吓走了吗?” 小五说:“龙舌香的香气散得差不多了,已经快失效了。只有正面对敌了。” “得了吧,你师父都打不过它。跑吧!”我说着,拼命地向后爬。可是枯手猛地飞来,抓住我的脚腕用力地扯着。我抓住暗道里一块凸起的青砖,狂呼救命。小五拔出刀来,想故技重施把枯手斩断,可是另一只枯手缠住了他,刀根本够不到。 我一咬牙,说道:“够不到枯手就砍腿!” 小五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一刀砍在我的腿上。那只枯手继续用力撕扯,竞生生地把我腿上一大块肉撕了下去。小五腾出手来,回身把抓他的那只枯手砍断。可是附近的枯手越来越多,数不清的毒虫也爬了过来。几只尸鳖聚集在我腿上的伤口附近,啃食着上面的血肉。 小五绝望了,说:“除非再次点燃龙舌香,唤醒血祖棺,否则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可惜,龙舌香已经烧完了!”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说:“不对,我们还有龙舌香!” “在哪儿?” 我举起自己的手:“刚才我一直拿着龙舌香,手上沾着一些龙舌香粉末。如今,只有一个办法:点燃我的手!” “你不要命了?” “正因为想保住命,才不得不舍弃手啊!” 我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把气门拆开,打火机里的气“哧哧”地喷了出来。我用手紧紧地握住打火机,让气喷向自己的手心,然后对小五喊:“快,点火!” 小五犹豫片刻,晃亮一个火折子扔了过来。火焰遇到打火机里的气,产生了类似爆炸的效果,我的手顿时燃烧起来。血肉焦烂的气味中混杂着龙舌香的气味弥漫开来,剧痛让我几乎昏迷过去。脂肪融化之后产生许多细密的气泡,皮肉带着火焰掉到地上,很快我的手指就只剩下了骨头。 枯手和毒虫更加疯狂了,这说明我手上粘的龙舌香果然有效。又过了几十秒钟,气味飘到下面的墓室里,血祖棺里传来了一声剧烈的撞击声。 血尸之祖苏醒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从血祖棺里飘出来,把我手上的焦臭气都掩盖了过去。那是一种我从未闻到过的气味,血尸的气味,死亡的气味。 主棺 枯手和毒虫再次惊慌逃窜,我和小五死里逃生。 小五用皮带帮我勒住了腿上的伤口,至于手,已经没有办法了。小五说:“咱们得把血祖棺抬上来,没有它我们寸步难行。” 小五跳下去,用绳子把血祖棺缠了起来。等他回来时,已经被下面的影子咬得遍体鳞伤。我们俩拼了性命,拽着绳子把血祖棺拉了上来。我们都已经奄奄一息,却每人扛起一条绳子,拖着血祖棺前进。 终于,暗道转而向上,我们爬了出去,来到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 我用手电照了一下,顿时产生一种想要下跪的冲动。这是一座宫殿般的建筑,却比我见过的任何宫殿都大。四十多根金丝楠巨柱支撑着九龙盘藻井,藻井下面分布着四座辅棺灵台,上面摆放着白玉陪葬棺。人在这样庞大的建筑里,才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这些还只是陪衬,它们众星拱月般地环绕着正中间的棺床,那上面停放的才是此墓的主棺。不过因为棺床太高,我们只能看到棺床的四角各有一个烛台,上面摆放着腰粗的蜡烛。 原来,这才是此墓的主体部分。相比之下,我们之前所在的墓室简直就是个地窖。 我们拖着血祖棺,一步一步地爬到主墓室的棺床上。本以为这里会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结果,不仅没有财宝,连棺材都没有。 这是一座没有主棺的古墓!棺椁哪去了,该不会是墓主人也诈尸了吧? 我和小五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到了身后的血祖棺上——血祖棺的形制和规格,与棺床刚好合适!难道说,当年那位苏老太爷就是从这里把血祖棺挖走的?我们俩将信将疑,把血祖棺摆放到了棺床正中。 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看来,这血祖棺确实是此墓的主棺。 机关传导之声由远而近,来到棺床下方。随后,棺床四角的烛台居然先后亮了起来。幽冷的烛光在墓室里晃动着,原本就十分壮观的金丝楠巨柱,这时更如同地狱里的物件。 烛火顺着棺床向下蔓延,点燃了四座陪葬棺台。四座棺台如同烽火台一样,不断地冒着烟。我闻到了十分熟悉的香味——龙舌香。那四个陪葬棺里装的是龙舌香! 之前方便面大小的一块儿就有那么大的作用,这整整四棺香料点燃会发生什么我简直不敢想象。我还没反应过来,小五轻轻地拉了我一下。我回过头,见他脸色惨白,显然是发现了无比恐怖的东西。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墓室的穹顶上竟然到处是悬挂着的尸体,还有那种枯手,一直延续到烛火照不到的远处。 乍一看,简直像是在地下溶洞里看一片热带雨林的根系,令人毛骨悚然。 “它们要醒了!”我和小五同声惊呼,下意识地躲回暗道,可是一道厚实的铁闸门把暗道堵死了。香气弥漫开来,墓室顶的尸群和枯手渐渐地苏醒过来。起初,我们还寄希望于它们不会下来,但是很快,众多尸体就挣断束缚落到了地上。 我和小五被数不清的僵尸围在古墓正中间,就在那些僵尸猛扑过来的时候,血祖棺强烈地震颤起来。 谢天谢地,血祖棺里的血尸也被龙舌香唤醒了! 僵尸们十分忌惮血祖棺,纷纷后退。我这才松了口气,拍拍小五的肩膀,却见他似乎比刚才还紧张。我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见血祖棺居然缓缓地打开了。 一只血淋淋的手伸出棺外,之后是溃烂、腐朽的身躯。 墓里的僵尸轰然躲开。 我吓得无法呼吸,怔怔地盯着令盗墓行闻风丧胆的血尸之祖。让我惊讶的是,血尸之祖头顶上插着一把桃木剑,胸口被一个黑驴蹄子贯穿,很快就变成了一摊腥臭的血水。 那桃木剑和黑驴蹄子,都被一个老人握在手里——那正是苏九渊。 遗言 “不——”小五扑倒在血祖棺前,绝望地叫道。 苏九渊冷冷地看着他。 小五抬头看着师父,眼神中却只有仇恨:“你怎么还没死?我之前亲手把你塞进血祖棺,你怎么还没死?” 我听得一惊:难怪苏九渊会离奇失踪,原来是被小五塞进了血祖棺。我不禁感到奇怪: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让一个徒弟这样对待师父' 小五对苏九渊说:“我一直把你当亲爹般伺候着,就是盼着有一天你会把血祖棺传给我,而你却一直不肯l我知道血祖棺历来是父传子,可是你没有儿子啊,为什么不传给我?我真后悔没早点儿弄死你这个老东西!” 苏九渊叹道:“苏家自从得到血祖棺,每一代都是单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棺中血尸需要使用者的亲骨肉来喂养。其实苏家每一代都不止一个孩子,可是只能留下一个继承家业,其他的都当了祭品。我清楚地记得,我三个弟弟被父亲塞进血祖棺里的情景。这一切该结束了,我不会让这害人的东西继续在世上流传。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出生的时候你妈妈就去世了。她让我保护你平安长大,为了不让你作血祖棺的祭品,我把你的身世隐瞒了起来。没想到,我保住了你的性命,却在你心中种下了仇恨!” 一代墓王说着,从血尸的身体里掏出一颗仍在微微跳动的心脏,对我说:“这是血尸之心,在它停跳之前僵尸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保镖,现在你的工作正式开始——保护我儿子冲出去。” ...
原本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温柔漂亮的妈妈,还有受人尊敬的当医生的爸爸。在外人看来,我们家幸福的直叫人羡慕。曾几何时,我也以为会一直这样的幸福,直到永远。可是,直到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我是个16岁的小姑娘,高一,从小乖巧听话,是班里的优等生。妈妈是销售经理,她经常要出差,全国各地的跑,所以,很多的时候我都是和爸爸一起在家里。不过,细心地爸爸总能够好好的料理我们的生活,家里也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11月份的中旬,妈妈又要出差半个月。临走前我很是依依不舍,妈妈抱歉的说:“彤彤,妈妈很快就回来,回来给你带份礼物。好,你乖,跟爸爸在家里好好的啊!”说完,爸爸就开车送妈妈去机场,出门的时候俩人说说笑笑的,我有点不舍的嘟着嘴,转而又笑着目送他们。 11月21号的下午,我到了学校之后,发现中午带回家的资料忘记带过来了,下午还得做,看时间还早我拔腿就往家跑。用钥匙打开家门的时候,我听到屋子里有女人欢笑的声音,心头一喜,是妈妈回来了。推开门,我迫不及待的喊:“妈,你回来了。”刚进门,就看见爸爸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倒在沙发上,暧昧的姿势此刻变得无比的尴尬,俩人的衣裳不整,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看多了电视剧里的情节,我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心中对爸爸的印象突然就改变了,一座巍峨的大山陡然间轰塌。 他们俩人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女人不羞不臊的穿戴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淡定的推门出去了。我站在原地,咬着嘴唇转而咬牙恶狠狠地站在原地瞪着她,却不想扑上去打她。不是怕她,而是她这种贱女人根本不值得我去动手脏了自己。 “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终于回过神来,像个疯子一样扑到爸爸的身上使出浑身的劲捶打他,从前的爱一下子变成了巨大的恨。我恨他背叛妈妈,背叛家庭,我们家的幸福已经完完全全的毁在他的手里了。 爸爸瘫软在地上,任我拼命的捶打,等我累了,爸爸恳求我说:“彤彤,原谅爸爸,爸爸错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请你不要告诉妈妈,好吗?”“难道你还想把妈妈当傻子?还想欺骗她?我一定不允许你这么做。”我大声的咆哮着,嗓子变得沙哑。 爸爸也不管我的话,低着头缓缓地说:“彤彤,大人的事情有的你不懂。她叫小柳,那天我刚好做完一个手术,看见一个瘦弱的年轻女孩倚着墙壁脸色不是很好看,作为一名医生我过去扶着她在我的办公室歇息了一下,她好多了。后来我听她说,她是在我们医院医药销售的实习生,我正好和负责这一块的医生熟悉,所以给她帮忙,拉了不少的单子,她的业绩突出,很快就结束了实习升为正式员工。她很感激我,没事的时候就经常去看看我,我觉得她人不错,没事的时候就跟她聊几句。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说:‘我喜欢你。’我以为她是跟我开玩笑的,她却告诉我‘她是认真的。’你妈妈常常出差,爸爸一直孤独寂寞,所以就和她交往了起来。不过,爸爸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原谅爸爸,爸爸保证和小柳说清楚,作回普通朋友。” 听到爸爸十分真诚的话,看着他一脸知错的表情,我选择相信爸爸。爸爸说:“等你妈妈回来了,我们全家一起去旅行,好吗?”这个主意不错,我不在生气,因为爸爸的态度让我感觉他只是一时犯错,知错就改我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相安无事,快乐的过着。妈妈回来了,一切还如以前一样。爸爸提议出去玩,妈妈高兴地说:“好啊,我们去三亚吧!”“好啊好啊!”我在一旁使劲的鼓掌。不过我总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在我们全家准备出去玩的前一天,我从学校回来。打开门进了家,看见妈妈披头散发的坐在沙发上啜泣,爸爸靠在墙角缩成了一团,屋子里没有开灯,暗得很。“啪!”我打开灯,发现家里到处都是玻璃盘子的碎片,乱糟糟的。我走到妈妈的身边,轻轻地问:“妈,怎么了?” 妈妈抱着我就哭:“彤彤,你爸爸不要我们了,他在外面有了野女人,野女人还打电话给我,说她……说她……她怀孕了!呜呜呜……”妈妈泣不成声,眼睛肿成了核桃。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爆炸了,那个女人还真是嚣张。“爸爸!”我大声的喊了一声爸爸,却见他红着眼睛大踏步走出家门,“砰”只留下重重的关门声。 我气得恨不得找到那个女人,抓住她,一口一口的咬掉她身上的肉。那天晚上,爸爸没有回来,妈妈躺在床上一口饭都没有吃,流泪到天明。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没有回来,我渐渐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妈妈说:“你爸爸的魂真的被那个女人勾住了。”看着妈妈萎靡不振,我的胸膛里充满了怒火,我一定要让这个女人把爸爸还给我。 很久,爸爸都没有回来。最后,我去医院跟踪爸爸,跟着他下班去的地方。果然去了那个女人的住处,那个女人打开门笑盈盈的迎接着爸爸,爸爸也笑着挽着她的腰,我气得再也忍不住,一个健步就冲进他们的屋子,看见桌上的水果刀之后就朝那个女人扎去,爸爸虽然震惊,但是他手脚灵活的夺下了我的水果刀,不费吹灰之力。我只是一个想要保护妈妈的软弱的小女孩,可是,如今我什么也做不了。 “你回去吧!过几天我就会和你妈妈办理离婚手续,我已经受够了和她聚少离多的日子,家不成家,对她而言就像个旅馆。我受够了,为什么我的人生要变成那个样子?彤彤,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爸爸脸红脖子粗,转身进了里面的一个房间,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小柳。 “小丫头,你妈妈整日就知道到处奔波,不着家,那样的妈你要来做什么?再说,她已经色衰爱弛,拿什么来挽回你爸爸?就凭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哼!我现在肚子里也怀了你爸爸的骨肉,而且做检查的时候,我们已经知道这是个男孩了!你想想现在你的分量在你爸爸心里还有多少,告诉你,识相点,以后不许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下次我养只狼狗咬死你。滚!”小柳尖酸刻薄的话彻底击溃了我心里所有的坚强,万念俱灰,既然我不能为妈妈做什么,只是一个废物,为什么还要痛苦的活着? 我看到阳台上的防盗窗有个窗户是打开的,快步的朝那里跑去。“我恨你,爸爸!我就是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诅咒你们的孩子不会出生,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啊……”我跳到阳台的边沿,爸爸从屋里窜出来,可是已经晚了,我已经毫不犹豫的从15楼跳下去,坠地的那一刻我清晰的看见自己脑浆迸裂的样子,睁着眼慢慢的一切在眼前变成黑暗…… 妈妈得知我的死讯之后,她立刻昏死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她抓着枕头,泛红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时而面带微笑,时而表情凄惨。“彤彤,你醒醒。妈妈给你喂奶……”她抱着枕头,不许任何人碰。 她疯了,住进了精神病院。夜里,她总是哭到失声,或者尖声的喊着我的名字。这一切,作为魂灵的我都看在眼里。一股股的怨气化成浓浓的黑雾,将原本透明的我牢牢地缠绕。我感觉浑身的力量在黑雾的笼罩下变得强大,闭着眼,时空交错间,我来到了爸爸和小柳的住所。 对于我的死,爸爸虽然难过,但是他并不责怪小柳,依然摸着她的脸入睡。如果坏人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天理? 我一股脑的钻进小柳的肚子里,清晰的看着里面的婴儿在羊水里安稳的睡着。男孩,我的弟弟?你是肮脏的代名词,你不配。我附身在男孩的身上,然后睁开眼睛,双手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瞳仁变红,嘴里长出很多尖牙。我残忍的用手指在她的腹腔内狠狠地划下去,只听见女人一声惨叫“啊,我的肚子好疼,啊?血,怎么会有血。” 我微微扬起嘴角,这才刚刚开始。我划破子宫,看见她的心肝脾肺肾,张嘴就是恶狠狠地咬,我要把我受到的委屈和母亲的痛苦全数奉还,加倍奉还。我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她的内脏全部吞进了肚子,她死了。最后,我用手划破了她的肚皮,从里面钻出来,看见爸爸穿好衣服想要抱起她去医院。我一个纵身跳到爸爸身上,张开满是尖牙的嘴对准他的喉头就是死死的咬去,当腥甜味的血液流进我的嘴里,我变态而扭曲的狂笑“哈哈啊哈哈啊哈……” 一行血泪,从眼眶流出。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没有什么比我们的家庭更加的不幸了,而我,用了最极端的方式面对,鱼——死——网——破! ...
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静禅小和尚正在急匆匆的赶路。舔着干裂的嘴唇,仰起头看看当头烈日,扬起袖口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摇了摇脖子上挂着的水壶,里面已经听不见有水的声音了。静禅不禁皱着眉极力的向远处望了望,看看能不能找到个水源或者是遮阳的地方。 看了看远处似乎隐隐约约有片树林子,静禅扶了扶身后的背包,提起精神大踏步的向那里赶去。 静禅是普月寺的和尚,这次是受师傅之命前往一个叫龟陀山的地方送一件东西。送什么东西师傅没有跟静禅说,只是临行的时候递给静禅一个大大的背包,背包里有一个黑色的瓷坛子。 师傅一再叮嘱静禅一路上要小心看护这个瓷坛子,小心别因为摔跤或者怎样摔碎了这个瓷坛子,并叮嘱不到目的地,不见到龟陀山下面的村子里的吉元村长绝对不能松手。 看着师傅那严肃的表情,静禅表示自己会用生命去保护好这个瓷坛子,保证完成师傅的嘱托。 最后师傅拉着静禅的手,嘱咐静禅切不可自行打开瓷坛子观看,切记切记! 辞别了师傅,静禅一路风餐露宿按照师傅事先画好的地图,风雨兼程,一刻也不敢耽搁。 静禅一路上谨遵师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背,小心的守护着背包里的那个黑瓷坛子。也曾非常好奇的想知道那个黑色的瓷坛子里,究竟装着什么?但一想起师傅那严肃的表情,就把刚起来的好奇心给打消了。 这一天将近傍晚十分,静禅走到一片小树林子前。拿出怀里的师傅给画好的地图一看,不禁心中一阵狂喜。 自己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眼看着那个什么龟陀山就在眼前。再仔细的看了看地图,确认前方不远就应该到达目的地了,静禅赶紧把地图揣进怀里,大踏步的向前赶路。 走出眼前的小树林,眼前出现了一座不大的土山,在半山腰的峭壁上书写着几个大字“龟陀山”。 静禅心中一阵暗喜自己在天黑之前翻过这座山,就可以到达那个山下的小村子了。天黑了下来,今晚的夜空分外的晴朗,一轮圆圆的明月挂在空中,四周闪亮的繁星点点。 紧赶慢赶,总算在夜半时分,借着明亮的月光,静禅看见了山脚下的小村子。还没等静禅走近,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孤零零的站在了村口的路中央。 “这大半夜的是人是鬼?不睡觉怎么在这里站着。”静禅小声的嘀咕着,侧着脸仔细的辨认着。 “请问前面的可是普月寺的静禅大师?老朽是龟陀村的村长吉元。”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静禅一听,心中是一阵激动!自己两个月以来终于算是找到龟陀山的吉元村长了。等会把包里的黑色瓷坛子一上交,自己在这里美美的休息一下,明日就可以打道回普月寺了。 想到这里快速的来到黑影的面前一看,一个身材高瘦慈眉善目的老者站立在面前。静禅赶紧的双手合十深施礼“小僧正是普月寺的静禅,让施主你就等了!”老者哈哈一笑,伸出双手“那就请大师把月灵童交给我吧!大师辛苦,你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静禅一听,一边从身上解下身后的背包,一边心里感到了十分的不快。想着好歹我不远千里,走了差不多两个多月的路来到这里,怎么着也得请我到家里用顿斋饭,歇歇脚再让我走吧! 没想到这个村子里的人这样的不近人情,想想算了,出家人不计较那个,回去就回去吧!反正安稳的完成了师傅交给的任务比什么都强。 可就是把背包递给那个老者的那一瞬间,静禅感觉到了不对劲。原来在递的过程中,静禅的手触碰到了老者的手,那是一个彻骨的凉。 静禅猛地把背包又重新的拉回到了自己的怀里惊叫道:“你不是人?人的手不会是你这样的凉。你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半路上来抢这个瓷坛子?” 老者一看静禅识破了他的身份,立刻就变了脸。一张又大又圆的像磨盘一样的惨白惨白的脸,五官挤在大脸盘子的中间深深的凹陷下去,没有身躯和四肢,只有数不清的条条抽动的触手一样的东西,漂浮在空中。 静禅一见,大叫一声“千手蒲灵?你这妖孽在这里做什么?”静禅认得,这千手蒲灵是世间大恶之人死后阴魂聚集而生成的妖物。平日里师傅都会和他们讲关于世间妖物的一切事情,据说此妖物千年才会生成一个,很是邪恶难对付。 那千手蒲灵嘎嘎的一阵大笑,伸出他那无数条触手就来抢静禅怀里的黑瓷坛子。静禅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妖物的对手,今天只要是能逃得一命,已经是不行之中的大幸了! 看这样子这妖物是一定要得到自己护送来的黑瓷坛子了,静禅虽然不知道这坛子里装的究竟是何物?但是师傅的嘱托一定不能忘,所以转回身抱着黑色瓷坛子撒开腿没命的逃跑了起来。 没有用,很快那千手蒲灵的触角就把静禅抽倒在地,“扑通!”一声伴随着静禅的扑倒,怀中的瓷坛子“啪!”的一声甩了出去,碎裂了一地。 只见眼前出现一团红红的红雾,慢慢的越来越浓,越来越浓。“完了!”静禅颓丧的喊道:“师傅曾经叮嘱过自己,千万不能让瓷坛子摔碎。完了,这接下来不知要出什么样的大事了!” 果然,红雾里慢慢的出现了一个,似乎是刚刚睡醒的浑身火红色的大约有一米高的孩童。孩童浑身赤红,包括眼珠子都是红的,红的火热,红的骇人! 看见出现的孩童,千手蒲灵“嘎嘎!”狂笑着飞到孩童身旁“月灵童你自由了,快来,我们一起去快乐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月灵童?”静禅知道坏了。据师傅给自己讲过,这个月灵童是孕妇死亡的时候没有出世的孩子的怨灵所化,阴灵无比,能让天地变色,涂炭生灵。“完了!要出大事了。”静禅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时只见那个月灵童飞身跳上了千手蒲灵的身上,两个妖物转眼就奔着前面的那个村子而去… ...
一、诡宅 “你个老东西,怎么又把我几千块钱买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洗?说了多少次了,要手洗!”一个被紧身长裙勾勒出曼妙身姿的年轻女人趾高气扬的呵斥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老糊涂了,我不是故意的。”说话的是个双鬓斑白的老妇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歉意,双手不自然的来回搓着,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个老不死的,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了是吧?想整我是吧,你这么老了还活着干嘛,什么都做不好,就该去死。”年轻女人一边咒骂一边上楼去。 老妇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结婚晚,年近三十才有了儿子,可儿子不到五岁时,丈夫便撒手人寰,留她一个人与儿子向宇相依为命,年轻时靠在工地上做临工,给人当保姆挣钱把儿子拉扯大,好在儿子比较争气,也很孝顺。 一年前儿子向宇认识了一个叫王念的女孩,并迅速发展成了恋人。王念人长得高挑,漂亮,特别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深得老人的喜欢,经常买这买那的陪向宇去看老人,老是阿姨阿姨的叫着,每次都是争着做饭洗碗,做家务。每次老人看见王念都笑的合不拢嘴,觉得这样的女孩儿当儿媳妇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于是催促着儿子赶紧结婚,趁她还有力气可以帮他们带带孙子。 在老人的催促下,再加上向宇也非常爱王念,他们便计划着要结婚了。婚前向宇四处张罗着买房,看了好几家却都不如意,唯独有栋郊区的别墅符合他的经济实力,可是太过便宜,套三的价格就能买一栋别墅,未免让人难以置信。都说便宜的房子可能是有脏东西才低价处理的,可老人和王念通通表示不信那些,再加上向宇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便把别墅买了下来。 自从王念进门后,一切都变了。她根本不像婚前那样对老人孝顺,也不再抢着做家务,反而特别讨厌老人,只要向宇不在家,便对老人呼来喝去,稍有不称意就辱骂老人。可在向宇面前,她却表现得十分孝顺,对老人非常好。老人看王念对儿子非常好,两人也恩爱有加,所以常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着她已经老了,只要儿子幸福就行了,于是对王念的所作所为一忍再忍。 铃铃铃,电话声毫无征兆的响起,老人被吓了一跳,看看手机屏幕原来是儿子打来的电话,“喂,小宇。” “妈,今天公司临时有事晚上就不回家了,我跟小念说过了,晚饭不用做我的,您别忘了吃药啊。” “嗯,好的,你别太累了,儿子。” 挂掉电话,老人心里不免担忧起来,儿子不回家,晚上会不会又出现奇怪的声音。自打搬进别墅,老人晚上经常听到女子的哭声,可儿子和王念都说没听见。反复几次后,向宇问了当医生的朋友,被告知,母亲可能是神经衰弱,吃点药就行了。于是向宇给母亲买了神经衰弱的药。老人好开始吃那几天,还真没听见奇怪的声音,可是到后来,向宇不在家时就时不时会听见女子哭泣的声音,老人想到可能儿子在家时阳气重,那女鬼不敢出来,可今晚儿子又不回家,她心里打起鼓来。 晚饭过后,老人吃完药后,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可她久久不能入眠,翻来覆去,想到王念婚前与婚后对她的态度,不由的叹气,不知道王念怎么变得这么快,婚前的孝顺通通没有了。想着反正睡不着,老人起身打开衣柜最底层,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躺着一只泛红的镯子,老人拿起镯子反复擦拭后,戴到了手腕上,这是老人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说了祖上留下来的,这镯子陪伴着老人度过了最艰辛的岁月,即使再艰苦,她也没想过拿镯子去换钱。看着镯子不免想到了母亲,还记得当年她问母亲“这是什么镯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只听你姥姥说,祖上是驱鬼人,有一次遇到了一个厉鬼,怎么也收服不了,只得找到厉鬼生前佩戴过的玉镯,将其封印在里面,并且嘱咐后人,一定要让每一代的女儿佩戴在身边,不然厉鬼的封印就可能会被打破。”母亲回忆着 “那多可怕,为什么不把它扔了?” “扔掉只怕会给自己引来更大的祸事。”母亲沉重的说 …… 想到这些,老人困意来袭,不知不觉躺床上就睡着了。 午夜时分,女子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老人的耳朵,老人被惊醒,以为是做梦,可女子的哭声依旧房间里回荡着。 老人起身想开灯,可是灯却怎么也不亮,似乎停电了,这时候窗边隐约出现一个长发女人,哭泣声,一下子变得更大,长发女人向老人走去,借着月光,老人看见长发女人眼球向外突着,眼睛里不停的流血水,嘴巴撕裂到了耳后,这哪里是个人,分明就是个鬼。老人想要去开门,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女鬼一步步逼近,出现在老人的面前,突然女人张大嘴巴,向老人咬去,老人吓得摔倒在地,头磕到柜子上,血流不止,一滴滴滴到了老人手上的玉镯上,而老人渐渐的没了呼吸。 女鬼掏出手套,打开房门,撕下脸上防真皮的面具,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二、真相 “妈,小念,我回来了。”向宇一脸开心,昨晚签了一个大单,迫切的想跟母亲妻子分享喜悦。 可是没人应他,按说往常,只要他一回家母亲和小念就会迎上来,即使小念有事出去了,可是母亲应该在的啊,隐约的不安浮上心头。会不会是母亲睡着了,他来到母亲的门前,门虚掩着,推门而入,却看见母亲摊到在地,血流了一地。 “妈,你怎么了妈?”向宇想要拨打120,却发现母亲身上冰凉一片,早已没了呼吸,只得报警。“小念,小念,你在吗?”向宇担心的呼喊着,把别墅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王念。 半小时后,警察来了,警察勘察完现场后,法医开始检查,看着法医检查母亲的尸体,向宇急切的等待着,却忽然想到王念不知道哪里去了,会不会也出事了。于是拨打了王念的电话,可是只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警察勘察完现场后,法医也给出结论,说向宇的母亲是由于惊吓过度,再加上头磕到柜子上导致的死亡。 其中一名警察肖简对向宇进行了简单询问“请问你是几点到家的?” “9点左右。” “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肖简继续问到 “昨晚上,我在陪客户,因为忙的比较完,所以早早的就打电话告诉了我妈和我妻子,晚上不回家。”向宇回答着。 “你的妻子?怎么没见她人?”肖简问着 “我也觉得奇怪,回来就没见她人,别墅上上下下都找了,没有找到她,刚打电话给给她,手机却关机了。”向宇急切的说。 “那你妻子平时和你母亲关系好吗?”肖简询问着 “很好,小念很孝顺,母亲也特别喜欢小念。” “好吧,如果有新的线索,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肖简边说边了合上记录本。 送走了肖简一行人,向宇颓然的坐在母亲的房间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母亲就成了现在这样,更不知道王念去了哪里,会不会和母亲的死有关系,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头疼,不断抓着自己的头发。突然,他看见柜子上摆着那个装镯子的盒子,平时母亲都是好好收着的,怎么会放在柜子上,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房间里四川翻找,也没找到,这让他更头疼了。 一连好几天,向宇都沉浸在母亲去世的悲痛中,王念也一点消息都没有,再加上母亲的玉镯不见了,向宇脑袋里不断闪现一些念头,王念会不会出事了,是不是有人害死了母亲,拿走玉镯,绑架了王念。可王念的失踪,让他不免有些怀疑王念,会不会是王念为了得到玉镯把母亲杀害了,可转念一想,母亲对王念就像亲女儿,而王念也非常孝顺母亲,如果王念是看上了那玉镯,完全可以开口向母亲要,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而且法医都说母亲是惊吓过度,那到底是什么让她惊吓过度的。 发愣间,电话响了起来。 “向宇,我是肖简,赶快到警察局一趟。城郊有一具女尸,不出意外是王念,我们在她身上发现了王念的身份证,但需要你来确认一下……” 犹如五雷轰顶,前几天母亲才去世,现在又发现妻子的尸体,无论他的那种猜想成立,他都不愿再见到王念的时候是王念的尸体。 经向宇辨认后,那具女尸就是王念,肖简忙安抚向宇,毕竟这种几天内失去两个至亲,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我们到现场的时候还发现了另一个昏迷的男人,审讯过后。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告诉你。”肖简有些犹豫的说 “什么事情,肖警官。”向宇抓紧了肖简的肩膀 “是有关王念的,昏迷在现场的男的叫利呈,是一个古董中间人,偶然一次得知一个富商在寻血玉镯,据说价值连城,出价三千万,自然中间人酬劳也相当丰厚,他便开始留意起来,偶然一次他跟朋友说起富商寻镯子的事时被王念听见了,而王念听他的描述,觉得婆婆那里的那只玉镯很相似,之后王念传给他一张照片,他给富商看之后,富商特别激动的说,就是那只。王念得知后就千方百计想到得到那只玉镯,本想造成失窃的假象借机拿走玉镯,可是你母亲几乎天天都在家,这让她没有下手的机会,后来王念想到了用女人哭泣的录音放到你母亲的床底,给你母亲精神上的打击,那天你不在家,王念觉得时机已到,再加上你母亲的药早就被她动过手脚,所以那晚上她扮鬼,成功的把你母亲吓晕,恰巧你母亲摔倒头撞上柜子……” “那,那,那她怎么会死?”向宇显然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利呈说,他们和富商相约在城郊的废旧工厂里交易,可是等了很久富商都没有出现,等的百无聊奈的时候,利呈提出看看玉镯,当王念拿出来的时候,玉镯闪出一道红光,他便晕倒了,醒来时已经在警察局了。是一个拾荒老人发现王念死在那里,吓坏了,报的案,王念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死因是惊吓过度。” “那有没有发现我妈的玉镯?”向宇问到 “我们勘察了现场,没有发现玉镯。” 向宇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他已经几天没睡好觉,虽然母亲的死因知道了,可他更加自责,悔恨当初自己看错了人。 ...
第一节:闹鬼了 农历七月十五日鬼节,阴气浓重,鬼门大开。蓝天幼儿园又建在一片坟地之上,阴日阴地,自然是凶上加凶。月亮爬上了树梢,却笼罩着一层血色的雾气,朦胧不清,显得十分妖异。血月当空,此乃大凶之兆。 树影婆娑,阴风阵阵,阴灵徘徊不去,蓝天幼儿园里怨气冲天,一时间竟成绝地,仿佛凶兽蛰伏,择人而噬。 蓝天幼儿园办公室传来年轻女子的嬉笑声,四名年轻女教师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办公室里的老摆钟敲了12下,午夜12点了。 赵茵瞥了眼老摆钟,抱怨道:“办公室主任真是个老古董,还用这破摆钟。” 杨仙穿着黑色上衣,黑色短裙,长丝袜,带着大眼镜,身材妖娆,十分性感,她拿起LV包,说道:“午夜12点了,我们快走吧。这幼儿园里黑漆漆的,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挺恐怖的。听说以前这里是块坟地呢?” 郭雯,性格大大咧咧的,她忍不住嘲笑道:“哎呦,杨仙,你的胆子比你的胸还小呢!这幼儿园还能闹鬼不成?” 杨仙恼羞成怒,就去挠郭雯痒痒,两个人闹作一团。 宋瑶有些无奈道:“你们别闹了。” 这时却传来了忽远忽近的歌声,隐隐约约还有小女孩的欢笑声。可这幼儿园里就她们四个人,没有别人了呀。哪来的歌声和笑声? 四个人心里一个咯噔,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对方,眼里的询问意味很浓。 赵茵是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有些胆小,不知想到了什么,双手护在胸前,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你们听见了?歌声,还有笑声,好像是她的声音?” 杨仙疑神疑鬼地说道:“你们还记得去年那件事吗?不会是她变成鬼回来了吧?” 宋瑶皱了皱眉眉头:“别胡说了。可能是哪个调皮的小孩吧。现在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鬼,要相信科学,不要那么迷信。” 这时办公室的灯却忽然熄灭了,四个人吓作一团。 那歌声越来越清晰了,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哀婉悲凉,可在她们听来却恐怖如斯。这幼儿园里除了她们,没别人了啊。 性格泼辣的郭雯素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大手一挥道:“跟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兔崽子在吓唬本姑奶奶。” 其他几个人执拗不过,只好跟着她循着歌声前去查看,她们走到了四楼,推开了一间教室的门。 第二节:她回来了 她们看见一个穿白衣的小女孩背对着她们,正坐在一只木马上玩。 郭雯厉声呵斥道:“你是哪家的小孩?跑到这里来玩!” 小女孩转过身来,双眼淌血,顺着脸颊流下,一张脸似哭似笑,很是诡异,一会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会儿发出呜呜的哭泣声,让人心底直发毛。一下白衣沾满了鲜血,像朵朵绽放的血玫瑰。 “啊——!”,杨仙看清了小女孩的脸,惊恐得张大了嘴,双手捂着脸,歇斯底里地尖叫道:“是她!是她回来了!她来报仇了!”因为极度恐惧,声音都跑调了。她惊慌失措地转身就跑。 郭雯和宋瑶也一脸慌乱,跟着往楼下跑。赵茵却吓得腿都软了,瘫倒在地,带着哭腔,朝她们三人喊道:“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啊!救救我!”感情很好的姐妹却抛下自己跑了。 血衣小女孩面无表情地朝赵茵走来,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被抛弃了哦!我陪你玩吧!” 赵茵直接被吓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的,身子一直往后缩,:“不!不!不要啊!不要过来!” 血衣小女孩似乎没听见她的哭喊声,仿佛在喃喃自语:“我们玩钢针扎人吧!”血衣小女孩一脸狞笑,就像个恶魔。 赵茵衣衫凌乱,神情惶恐,哭着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血衣小女孩却摇了摇头,残酷地说道:“不不不。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接受惩罚哦!这可是老师你说的哦!”两枚钢针飞起,扎进了赵茵的双眼。 赵茵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双手痛苦地捂住了双眼,鲜血从双眼流出,染红了双手,从指缝渗出,滴落在地板上,血花绽放,触目惊心。 杨仙、郭雯、宋瑶三人听见赵茵的惨叫声,心里一紧,恐惧弥漫上心头,她们慌不择路地向楼下跑去。 血衣小女孩一脸狞笑,无数钢针飞向赵茵,一根根全扎在了赵茵身上,赵茵惨叫不已,渐渐没了声响,停止了呼吸。她被扎成了刺猬,死相极其恐怖瘆人。 第三节:血色恐怖 杨仙三人刚跑到一楼楼梯口,却惊恐地发现血衣小女孩就站在她们面前,她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指向她们,一脸残忍,幽幽地说道:“你们一个个都跑不掉哦!你们都要死!”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杨仙三人一声惨叫,抱着头,接近崩溃,转身往楼上狂奔,生怕被抓住。她们刚跑到三楼,一回头就看见血衣小女孩在后面,直勾勾地盯着她们,双眼露出嗜血的凶光。 这时,郭雯却出人意料地把杨仙推倒在地,和宋瑶向楼上跑去。在生死存亡面前,人性的阴暗面暴露无遗,牺牲别人,换取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又算得了什么呢? 杨仙的大眼镜都掉了,她又气又怕,指着郭雯,怨毒地尖叫道:“郭雯你害死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血衣小女孩走向杨仙,指着她,咯咯地怪笑道:“下一个到你咯!” 杨仙抖若筛糠,面如土色道:“不要啊!”她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了。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又重重摔下,杨仙嘴角咳血。如此反复几次,鲜血浸染了地面,缓缓流淌,杨仙已经气若游丝了。 血衣小女孩似乎玩腻了,一甩手,杨仙飞了出去,从三楼摔下,脸朝下着地,摔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注定是一个不宁静的夜晚,充满了血腥和恐怖。 郭雯和宋瑶分开逃窜。宋瑶躲进了一间教室,将门反锁,她倚靠在门上,瑟瑟发抖,心头满是恐惧——死亡的恐惧,她很想哭,却不敢哭出声,怕招来血衣小女孩,也很后悔,但已经晚了,一切都无法回头。死亡才是终点。不,也许连死亡都不是终点。 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跳得很快,扑通,扑通的。她一低头,却看见一只血手从门后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一股疼痛感传遍全身,痛得她快昏过去了。“要死了吗?”宋瑶不禁想到,“逃不掉的,这时报应啊!报应啊!也许死亡会死一种解脱吧。” 宋瑶已经断气了,脸上尽是悔恨之色,也许还有一丝解脱。血衣小女孩来到她的身前,血手插进她的肚子,将肠子都扯出来了,她用肠子捆住了宋瑶的脖子,将她吊了起来,场面极其血腥恐怖。 这一切还没结束哦。 郭雯拿出手机拨打110求救,她想活下去,她真的很想活下去,却怎么也打不通。手机的荧光映照着她那惨白的脸,她的嘴唇毫无血色,直哆嗦。她一抬头,却突兀地发现血衣小女孩就站在她身前,吓得手机直接掉在了地板上。 血衣小女孩发出一声叹息,宛如死神的叹息,道:“就剩你喽!” 郭雯被逼得退无可退,恶狠狠地说道:“老娘我跟你拼了!”张牙舞爪地朝小女孩扑去。 郭雯又怎么会是血衣小女孩这个怨灵的对手呢?郭雯的双耳都被扯下来了,血肉模糊。血衣小女孩的血手刺穿她的胸口,一把掏出了她的心脏。 郭雯坐倒在地,一个劲地傻笑,双眼无神,瞳孔渐渐涣散。她的心脏还在血衣小女孩的手里跳动着,被血衣小女孩用力一捏,捏碎了,血肉四溅。 血衣小女孩的身体渐渐消失在空气中,幽幽地传来一句:“冤有头,债有主。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哦!” 第四节:前因后果 夜色中,一个年轻的道士出现在幼儿园中,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皱了皱眉头,喃喃道:“怨灵复仇,我还是来晚了吗?” 他叹了口气道:“也罢。” 他拿出一叠纸钱,撒向空中,纷纷扬扬,念道:“尘归尘,土归土,此间恩怨了,魂归去兮,魂归去兮,都去投胎吧。”盘腿而坐,念起了度人经。 可这人啊,若不自悟,别人又要怎么度呢? 郭雯、杨仙、赵茵、宋瑶四人在蓝天幼儿园担任幼教。可她们却因为工作和生活压力,虐待儿童,获得快感,释放压力。拿针扎,捏脸蛋,扇耳光,揪耳朵……种种行径,令人发指。 一年前,她们害死了一女孩。小女孩家属虽然到幼儿园闹,最后却因为某种原因不了了之。 不想今夜,小女孩回来报仇了,用她们曾经对待自己的方式,杀死了她们,她们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了血的代价。 因果报应,循环不爽。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可这一切都结束了吗? 血月当空,散发妖异的光芒。夜色中传来杨仙怨毒的狞笑声…… 哦,某个幼儿园似乎又传出了孩子的哭泣声…… ...
一个男子神情慌张地跑到了一家酒吧,在吧台要了三杯啤酒,每一杯都被他一饮而尽。 啤酒下肚,他那惊慌的神色才多少有一些光彩,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不少。 身边有一个染着金发女人,三十岁已过,浓妆艳抹掩饰不了岁月施加在她身上的沧桑。 他虽然不到三十岁,但也快了。看着这样的一个女人,他本没有兴趣搭讪调情,但环视四周,好像也没有别的女人了,于是,他又要了两杯调好的鸡尾酒,向她靠近了一些。 他知道,像她这样的女人,晚上的时候往往是孤独寂寞的,她来这种地方,就是想排除一个人的孤独,打发无聊的时间,让自己寂寞的心得到稍稍的慰藉。 她渴望男人跟她搭讪,然后调情,然后故意不戳破男人的骗局,跟着男人到某个宾馆去,用肉体的缠绵来换取一晚的快乐时光。 这样的快乐当然是短暂的,但也是充满激情的,刚接触也许会有心理障碍,但时间久了,很有可能会上瘾。 她似乎就是一个一直在寻求一夜情而上瘾了的女人,跟她有过那种关系的男人,他相信,连她自己都有可能说不清楚。 今晚,他愿意成为她的一夜情伴侣,用调情的话语当诱饵,把她带到某个宾馆去,用肉体的刺激来放松一下太过紧张的神经。 这几天以来,他一直在做噩梦。他迫切地想要从噩梦之中解脱,让自己的身边也有一个人陪伴着,哪怕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之所以会突然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他又被噩梦吓到,然后从所住的宾馆里离逃离了出来。 酒能够刺激兴奋的神经,也能让自己不安的情绪多少有所稳定。每次从噩梦之中醒来,他都希望让自己一口饮下很多的酒。 当然,他不能让自己喝醉,他也不允许自己喝醉。对他来说,酒精度数很低的酒,是最佳的选择。 两杯调好的鸡尾酒,一番幽默又风趣的调侃,他跟那个女人便打得火热。 不到二十分钟,两个人便勾肩搭背,走出了酒吧,向着附近的一家宾馆走去。 进了宾馆的房间,两个人一块去淋浴间洗了澡,就在狭小的淋浴间里,他们有了第一次的酣战。 赤身裸体地躺倒在床上,他们又迎来了第二次的肉体狂欢。 两次的激情,让他神酥力乏,但内心里却是畅快和满足。 点了一支烟,慢慢地吸着,女人的头枕在他的胸膛上,一只手在他的肚子上画着圈。 “你知道么,在你的身下,我竟然得到了满足……”女人说道。 男人笑了,“在别的男人身下,你难道得不到满足么?” “得到过,但很少。” “哦?” “跟我上过床的男人,我数也数不清了,但能够给我满足的,却一把手都能数的过来。” “看来你的运气不好,在一夜情的刺激下,找到的总是不像是男人的男人。” “不是,他们都是很正常的男人,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在他们的胯下承欢,她们都会得到满足。” “那你为什么得不到呢?” “因为让我得不到满足的男人,身上没有一种味道。” “什么味道。” “血腥。” 男人怔住。 而女人似乎没有发觉男人的异常,继续说道:“你的身上是有这种味道的,而且很浓,比我之前遇到过的那几个男人身上的味道都弄。” 男人吸着烟,故作镇定。他没有说话,眼睛默默地看着女人的金发。 在这个时候,他很想掩饰自己的紧张,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女人枕着他的胸膛,耳朵就贴着他的心脏跳动的地方,她能够感觉到他心跳的节奏在加快。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上有血腥的味道?”他问道。 “是的,在那个酒吧里,你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我就闻到了。”她没有否认。 “既然如此,你还敢跟我走,来到这家宾馆与我交欢,还说出了这样的话,刺激我的杀人的欲望?” “我确实不想,但是,我也知道,我舍不得放你这样的能够带给我满足的男人走。” “什么意思?” “我已经说过了,只有你这样的身上有血腥味道的男人,才能满足我的渴求。” “但是,你当着他们的面,揭穿他们心中隐藏的秘密,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会一命呜呼么?”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现在的我岂非已经不是一个活着的人?” 男人的心跳剧烈加速。 是的,他本是可以想到的,但为什么没有想到呢?既然她能够从别的男人那里逃生,又怎么可能没有属于她的一些手段呢?尽管自己已经动了杀她的念头,但自己是否真的能杀得了她呢? 还没有多想什么,他忽然感到绝望了。 女人抬起头来,他的胸口处却抵着一把匕首。 女人看着他,笑了笑,“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闻男人身上的血腥味道,似乎已经成了瘾。你身上的,更让我差点儿发狂。” “你想杀了我?”男人没有在意她的调侃,问得很直接。 “也许吧,不过,在杀了你之前,你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杀了多少人么?” 男人沉默了。 女人接着说道:“不说可以,我可以猜一猜。” “你能猜得到?”男人吃惊了。 女人轻蔑地一笑,“一个星期前,在千里之外的某城,住着生活很安定的一家六口,两位老人,一对如你我年龄的夫妻,还有一双上了小学的儿女。” 男人的脊背不由得一阵冷寒。 “你大概是他们的邻居,或者是那一对夫妻的朋友,不管是什么关系,反正是你跟他们很熟,而且经常到他们的家里做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妻子长得很漂亮,你之所以经常去他们的家里,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被她的美色俘虏了。当然,她无意勾引你,是你想占有了她。” 男人的额头流下了冷汗,身体里的血液流动也几乎停滞了。 “一天,也就是一个星期前吧,你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那个妻子的丈夫有事出了远门,不在家,孩子去上学了,而两位老人都在睡午觉……你敲开了他们的家门,进去了之后,用言语调戏那个妻子。那个妻子没用多久便懂了你的来意,于是,果断地下了逐客令。” 烟屁股烫到了男人的手,男人在这时竟然毫无感觉。 “这么好的机会,你哪肯放过,于是,你强行把那个妻子拽到了她跟自己的丈夫的卧室,强奸了她。由于怕惊动那两位午睡的老人,你们的动静很小。而当你在床上蹂躏着她的时候,还是弄成了很大的动静。” 男人打断了女人的讲述,惊恐地问道:“你……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女人淡淡地一笑,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所猜的,是不是真的。” 男人没有回答。但他所流露出的表情,已经默认了。 “你所做的事,被那两位已经很愤怒的老人看在了眼里,你害怕了,担心自己的下半生因这一次错会完了,于是,你做了一个更错误的决定,杀了那两位老人,而且,你真的动了手。”女人继续讲述道。“你是当着那个妻子的面杀人的。本来,你很想带着那个妻子走,但她死活不同意跟着你,你已经犯下了大错,自然不愿意留下她这个活口,于是,你也把她给杀了。” 男人很想掐死这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女人,但是他的胸口抵着一把匕首,他无能为力,只能听她继续说下去。 “你没有想到的是,在你杀那两位老人的时候,那个妻子拨了丈夫的手机号码,偷偷地把你的所作所为讲了出去。你也没有想到的是,处理三个人的尸体,并清理好犯罪现场,需要很长的时间,到了下午时分,那一双放了学回家的儿女,进了家门后,看到了那个家里你还没有处理掉的斑斑血迹,也看到了依然穿着沾着血的衣服的你。其中一个女孩吓得晕了过去,另一个男孩不由得大喊大叫了几声……你果断地拿起菜刀,砍向那个男孩的头,也把晕过去的女孩分尸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你……你究竟是谁?”男人再次惊恐地问道。 女人没有说,继续讲述着:“在你将那一双儿女分尸的时候,那个丈夫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他已经知道了你在他的家里所做的事,所以,是偷偷地进了家门的。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看到了你正肢解着他的孩子……他当然沉不住气了,发了疯似的出现在了你的面前,要跟你拼命。但是,你的手中正拿着已经砍骨头砍钝了的菜刀,他刚扑到你的身上,便被你手中的菜刀砍在了头上。然后,你翻过身压住了他,一刀一刀看向了他的身体……” 女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你处理了那一家六口的尸体,又清理了他们的房间,花了半个大白天加一整夜的时间。第二天一大早,你便坐了一辆大巴,逃离了作恶的那个城市。辗转了好几个城市,你才来到这个城市。一路上,你没有用身份证买票,谁也不会知道你逃生的路,谁也不知道你已经逃到了哪里。” “可是,你却知道了。”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你只不过是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千里之外的某城做的一切?” 女人说道:“原因很简单,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 “什么?你……”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以这样的相貌,在这个世上游荡了很多年。我本是一个靠出卖皮肉维持家庭生活的妓女,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可是,我被一个杀过人的嫖客杀死了,原因是我不小心知道了他杀过人的秘密。我本是生活在社会阴暗面里的人,死了之后看到了社会更多的阴暗面,自认为活着时看尽了人世间太多的罪恶,死了看到的更多,于是,为了给自己还活着的儿子攒阴德,希望他好好地活下去,我便除恶扬善,以一个鬼的身份,做着一些活着的人没法做到的事。” 男人知道遇到了这样的一个鬼,自己必然是活不成了。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倒是镇静了。 “我是你遇到的第几个恶棍?” “我不知道……” “你之前不是说,身上有血腥味道的男人很少么?” “那是我骗你的,其实,我遇到了很多。” “哦?” “在社会的阴暗面一直游荡,我走过很多城市,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丑陋的人,不仅是男人,还有女人。” “你杀的人里,还有女人?” “当然,这个世上,除了男人会作恶之外,女人当然也会。也许,女人做起恶来,比男人还要可怕。” “……”男人没有说什么,他沉默了。 “你杀了的那个妻子,岂不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女人提醒道。 已经知道她是一个鬼,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倒是没有因她的提醒而有所吃惊。 女人说道:“点燃你心中的恶的人,岂非就是被你强奸的那个妻子?那两位老人看到了被你强奸着的一丝不挂的她,眼睛里满是鄙夷、恶毒和恨意,看到他们的眼神,她害怕了,于是,哆嗦着命令你杀了他们,她开出的条件是,只要你杀了他们,她就跟你走。” 男人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可是,那个妻子食言了,不仅如此,在你拿着菜刀杀那两位老人的时候,她悄悄靠近了你,想杀死你。你发觉了她的异常,在她杀你的时候,看到了她手中拿着的那把水果刀,于是,甩出沾满了血的菜刀,砍向了她的胳膊。正巧,她的右手腕中了你的刀,并且右手被砍掉了。你对她还抱着希望,要带她离开,但是,她又想杀你。正在你忙着分解那两位老人尸体的时候,她拿着一把剪刀,冲向了你。你很幸运,又躲了过去,而她一冲之下,没有杀了你,竟然栽倒,头撞到玻璃桌的一角上,立即破了相。” “她之所以想杀我,是因为不想让我说出去自己被已经被强奸的事。只要我死了,她就可以随便撒谎,保持自己的清白。”男人悲伤地说道。“在我杀她之前,我问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地杀了我,她就是这样对我说的。”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再加上你没有处理好那三具尸体,所以,之后,你又杀了她的一双儿女,还有那个发了疯要杀你的她的丈夫,是不是?”女人的声音不再冰冷,变得平淡又理智。 男人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我杀了那两位老人,是因为她给了我希望,我杀了她的孩子和丈夫,是因为她给了我绝望和痛苦。我之所以逃,既是因为我想脱离法律的责任,让自己重新做人,我更想的是,让自己能够从绝望和痛苦之中解脱出来,即便只有一天,我也愿意用自己余下的生命去换。” 女人沉默了。 男人看着她,笑了,“谢谢你知道我做过的那件可怕的事,谢谢你能够听完我所说的这些话,谢谢你能够让我有这么一时半刻,从绝望和痛苦之中解脱出来。现在,你如果想杀了我,可以随时动手,我只会感激你,不会有任何怨言。” 女人叹了一口气,说道:“鬼知道人世间发生的很多的事,却并不能深入到叵测的人心之中去,不知道人心的善与恶。我看起来无所不能,却对叵测的人心无能为力。” 她扔掉了匕首,坐在了他的身上,身子倾在了他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她很是安心。 她温柔地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次?——我对像你这样的真正的男人,充满了渴望。” 男人抱着她,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让我知道,死亡是希望的延续。如果变成鬼,我愿意与你做一对鬼情侣,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活着时,可是一个妓女,死了之后,所干的勾当,也与妓女无异。”女人苦笑道。“这样的一个我,你不嫌弃?” “很多看起来很干净的女人,其实暗藏着一颗肮脏丑陋的心,而你的所作作为,自然坦诚,即便你以后还要继续游走在男人与男人之间,我依然愿意和你在一起。”男人诚恳地说道。 她回了他一个轻轻的吻。 床上的旖旎风光,让这个黑暗的夜带着少许的温暖。 人与鬼未了的情事,比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欺骗的感情,似乎更能感动人心。 他们不管未来,不管世俗之中的一切,要的很简单,就是真诚和坦然。 ——鬼比人更知道什么叫内心最深和嘴真挚的渴望。 他也许会变成一个鬼,也许还会继续活下去,但是,他宁可变成一个鬼,也不想苟且地活下去。 死,对他来说,不仅是一种解脱,也是燃烧起希望的开始。 他愿意摆脱自己的那个已经肮脏的灵魂,只带着这一身僵化的肉,游走在这个人世间。 ...
这个故事是我听村里的五保老人王大爹讲的一段亲身经历。 那年我正好六岁半,离“童关”还有半年。你们没听说过“过童关”吧?儿童满七岁叫作“过童关”,来过童关的儿童是能看得见鬼的。在乡下,一进腊月大人们便忙着准备年货,常常忙到半夜。为吃到新做的麻叶、麻糖,我也得跟着大人一起熬夜。记得有一回,晚上多吃了刚焙的热花生,突然闹起肚子来。乡下的茅坑通常放在屋后的竹园里。晚上黑灯瞎火的,又没有伴,我当然不敢去。可又憋得不行,只得到屋前的菜地里去出恭。 刚刚蹲下来,忽然黑暗中出现一道白影,忽的一下飘到菜地边上的那棵树下,然后又“嗖”的一声蹿了上去,坐在一根枝条上。天虽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张口不见牙齿,但我却十分清楚地看出那是个人,而且是个女人,穿一身洁白的长衫,披头散发,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十根指头又尖又长。我想,那女人肯定是个鬼。如果是人的话她已经是大人了,绝不可能像孩子一样淘气,半夜三更的爬到树上去。往日听大人讲鬼故事,不都说鬼好可怕、好吓人么?可眼下见到的这个女鬼,却并不觉得怎样恐怖。女鬼坐在树上,突然双手托住耳门子一使劲,就像拆玩具娃娃一样把头摘了下来,用一只手托住,另一只手掏出把梳子梳了起来。她梳了一阵,重新将头放回到脖子上。这时,头发经过整理,已瞧得见她的面孔了。妈呀,这一瞧不得了,只见她的脸煞白煞白的,七孔流着血,舌头吐出来有一尺多长,脖子上还缠着根长长的绳子,情态可怕极了。我吓得大叫一声,屁股也来不及擦,将裤衩一撩,拔腿就跑。还没跑出菜地,忽然一根冰凉的东西从半空中落下来套住我的脖颈。不用问,定是那女鬼抛过来的绳子!我感到胸口闷得难受,拼命抓住绳子想把它扯开,哪里扯得动?绳子越勒越紧,我叫不出声,只得拼命地挣扎。迷糊中,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叫道:“哎呀,哥、嫂你们快来看,二蛋怎么啦?”原来我们家正在炒炒米准备过年,帮忙给炉灶添柴的二婶出来到柴垛上抱柴火,见我吊在树上,吓得大叫起来。后来他们是怎样把我抱进屋的我一点也不知道,因为我已经昏了过去。 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只见母亲守在床边,双眼红红的,用怜爱的眼神望着我,责备地说:“才这么一丁点儿,就学着变法儿吓唬大人,家里怎么对不起你啦?”因为我当时太小,母亲的话我一点也听不明白。后来从二婶嘴里才得知缠住我脖子的是我自己的裤带,并且还问我这么一丁点的人儿,还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要寻短见……怎么会呢?明明是那个女鬼将绳子抛过来把我的脖子缠住,怎么会是我要寻短见呢?于是我就将昨晚见到梳头鬼的事说了一遍,母亲这才恍然大悟,连声道:“没错,是她,一定是她!”原来我三岁那年,湾子里有个小媳妇同婆婆争吵了几句,一时想不开,就在那棵大榕树下吊死了,小媳妇死的时候穿的正是一身白绸缎旗袍。如今三年已满,她便到这里找替身来了。晚上,母亲在树下烧了许多纸钱,并向女鬼祷告,要找替身找别人去,千万别缠我们家的孩子……听说鬼怕狗,打那之后,只要出门我就将家里那条看门的狗黑虎带上。 一天傍晚,我同黑虎出去溜达,忽然看见一条白影飘了过来,正是那个女鬼。她身后拖着根长长的绳子,来到二婶家的门外,正朝里窥望。 难道她在打二婶的主意?于是我轻轻地在黑虎屁股上拍了拍,黑虎便“汪汪”地叫着扑了上去。 女鬼一见大惊失色,一下子就没了踪影。我跑过去一看,见地上扔着根草绳,上面挽着个套儿。 我想这草绳套儿肯定与那个女鬼有关,便拾起来扯成一段段,心里暗暗地道:给你全扯断了,看你还怎么用它缠人! 我刚刚将草绳扯断,就听见屋里“扑”的一声响。我推门进去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二婶脖子上缠着根绳子,跌坐在地上,梁上还系着半截绳子。原来,二婶同二叔争吵了几句,一时想不开,就去寻短见。身体刚一腾空,绳子就断了……听说我带着黑虎赶走了女鬼,并将她掉在地上的绳子扯断,二叔断定是我救了二婶,当场给了我一张崭新的“大团结”买糖吃,作为奖赏。 后来,每到半夜,常听路边的树下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哭泣声。听大人说是那小媳妇找不到替身在啼哭。于是湾里的人捉了只黑母鸡在大榕树下吊死了,据说是让黑母鸡给小媳妇做替身,这样小媳妇就可以去转世投胎了。同时,大伙还烧了许多纸钱,送她上路。从此,大榕树那边就不再闹鬼了。到后来我懂事了,便开始同情起那小媳妇来。我想:如果寻找替身是阴间的规矩的话,这个规矩也实在太残酷、太不公平了。如果有一天我能当上阎王,一定要将这条不成文的规矩给改过来…… 故事讲完后,王大爹又补一句:大概就是因为我说了“我当阎王、改规矩”这句话得罪了阎王,阎王才让我断子绝孙,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肯收我去,让我继续留在人间受苦。我看哪,他是怕我上那边了真的去夺他的王位呢! ...
1 岳洋是个灵秀可爱的姑娘,在一所中学当美术老师。不知怎的,总遇不着心仪的对象,眼看快30岁,都成剩女了。 这天,岳洋家的对门搬来了一个右脚微跛的老婆婆,还有几只猫与她形影不离。她每天一边绣花一边逗小猫玩。 岳洋与老婆婆一见如故,经常去小屋坐坐,一来二往,得知她是个刺绣名家,没有亲人。老婆婆劝岳洋学绣花,岳洋委婉地推托了。 经人介绍,岳洋认识了一个男孩,有房有车,在一家外资银行任客户经理。这个客户经理很喜欢她。几次约会后,岳洋的脸上突然长满了红色的疙瘩。原来,她患上了一种罕见的过敏性皮疹,四处求医都不见好,不仅难看,还奇痒无比。她只好暂停了与经理的交往。 老婆婆心疼地说:“你试试绣花吧,绣着花你就不难受了。” 岳洋半信半疑地答应了。 老婆婆教她最简单的十字绣—在带小十字方格的硬布上,将不同颜色的线对角交叉绣在方格上,不需多少工夫,便能绣出各式图案。 从未绣过花的岳洋一拿起针线,竟然一点就通,飞针走线如行云流水。绣花时,可能要集中注意力,她的脸还真不难受了。岳洋很快对绣花着了迷,进步神速,老婆婆乐不可支。 2 自从迷上绣花,岳洋夜晚经常做着同一个梦,梦中她和一名男子很亲密,旁边还有一大簇蓝紫色的牵牛花,牵牛花下有只小猫。 梦境太美,醒来后,岳洋忍不住把那场景绣了出来,在遒劲盘旋的树枝上面,牵牛花朵朵并蒂相连,柔美异常,小猫可爱的大眼睛竟然是蓝紫色的,显得特别的奇美! 她拿起绣作去找老婆婆,推开门,却发现屋里有个英俊的男子正在替小猫打针,老婆婆则在一旁眯着眼看着一幅十字绣。 岳洋伸头一看,心顿时怦怦地跳了起来。老太太手里的那幅十字绣,图案竟然与她刚绣完的那幅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略有差异。岳洋的是白猫、银枝,那一幅则是黄猫、金枝。 老婆婆这时也瞧见了岳洋的十字绣,拿过去与那幅并排放在一起,一金一银,煞是好看。 老婆婆眼睛发亮,冲那男子喊:“郭云涛,你过来一下。” 那个叫郭云涛的人连忙跑过来,一看,也呆了。 岳洋半晌回过神来,朝郭云涛望去,正巧郭云涛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婆婆把两幅十字绣正反叠在一起,缓缓地说:“在一块布上,绣出正反图案一样、色彩迥异的绣法叫作双面绣,是苏绣中最有代表性的绣法。你们这两幅叠一块儿像极了苏绣!”顿了顿,老婆婆又说,“过几天我带你俩去博物馆,见识一下真正的苏绣有多美……”原来老婆婆有多幅作品收藏在博物馆,她与馆长特别熟,可以随时出入。 岳洋十分好奇郭云涛一个男人怎么也绣花,当她试探着问时,郭云涛不好意思地答道:“我因为喜欢养猫认识了老婆婆,老人家夸我的手巧,适合绣花,恰好我没工作,就学上了。这幅图是我前不久突发灵感绣的,你看阳台的牵牛花开得多灿烂啊,猫咪就在花下玩耍。” 岳洋这才注意到阳台上不知何时种满了牵牛花。她不敢说自己那幅是来自梦境,胡乱搪塞说是网上见过,随手绣的。她对郭云涛有种特别的好感和亲切,两人很快就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这时,岳洋的手机响了,是那个银行经理约她吃饭,岳洋一口回绝了。岳洋瞥见老婆婆在一旁露出顽皮的微笑,不禁大窘。 3 那以后,三個人每天都在一块儿绣花,说说笑笑,亲如一家人。老婆婆还让郭云涛摘下牵牛花的花和叶,煎成水,岳洋洗过几次后,脸奇迹般地好了。 岳洋和郭云涛闲下来就仔细端详那两幅绣作,越看越觉得蹊跷。花朵成双成对紧紧偎依,充满了柔情蜜意,树枝却突兀地伸出来,仿佛凶狠的利爪。还有那小猫,眼睛竟流露出忧伤和无助。画面乍一看很美,却暗藏着某种让人揪心的意味。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晚上,刚好是十五,老婆婆忽然提议去博物馆。 走进馆内,里面空无一人,月光洒在那些古老的物件上,充满了神秘。在经过刺绣文化长廊时,有一幅清末光绪年间的绣作跃入眼帘,岳洋惊呼一声,与郭云涛对望一眼,这幅取名《牵牛花间猫嬉戏》的传世之作竟然与他俩所绣如出一辙。 老婆婆深情地说:“这是清朝时,本地最大的绣坊绣娘秋圆和坊主郑容德所绣,他俩最后被逼含恨身亡。这幅双面绣除了表现出高超的绣艺,还代表他们坚贞的爱情。”老婆婆取下绣作,拿给他们细看。 月色如水。那幅熟悉的绣作正面银白,反面金黄,绝美精致,充满了一种震撼人的力量。岳洋心里忽然难受极了,怔怔掉下泪来。泪水洒在绣作上,浸湿了那一片蓝紫的牵牛花,猫那蓝紫色的眼睛似乎也在流泪。突然,一股异香涌出,岳洋一阵晕厥,慌乱中她抓住了郭云涛的手…… 4 恍惚中,岳洋发现自己正坐在那片牵牛花下,却是清朝女子装束,有个男人正亲热地唤她:“秋圆!”想起来了!原来她回到了前世,她就是绣娘秋圆!这个男人就是郭云涛,也即是坊主郑容德。 原来,秋圆自幼研习刺绣,是当时技艺最高、长得最美的绣娘,她和绣坊老板郑容德真心相爱。 后来,秋圆被朝廷的六王爷看中,要纳她为妾,她坚决不从。六王爷恼羞成怒,想出一条毒计,命令绣坊三个月之内必须完成那原本需要六个月才能完工的《清明上河图》,完不成的话就将两人问斩。 两人本想私奔,后来因为不想连累绣坊的十几个姐妹,决定以死抗争。因为他们在牵牛花下相恋,那只小猫是两人的爱情见证,所以两人以牵牛花和猫为题,那树枝则代表邪恶的六王爷,临死前共同完成了那幅饱含深意的作品。 有一个云游的法师被他们的爱情感动,教他们在十五月圆之夜,取十只手指尖的鲜血,勾兑牵牛花的汁,给丝线染色,并念下咒语。这样浸着血和情绣出的物件就可以保留永远的爱情。为了让绣作流传下去,两人巧妙地把染色的部位设在牵牛花和猫眼睛上面,一般人只觉惊艳而看不出其中奥秘。 十五月圆的晚上,秋圆勇敢地拿起绣花针向手指刺去,一阵钻心地疼,她晕了过去…… 5 醒来时,岳洋发现自己坐在博物馆的地上,回到了现代。岳洋盯着郭云涛的眼睛,颤声问:“我记起了前世的事,你还记得吗?”郭云涛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当然记得,刚才我也回去了。”岳洋喜极而泣:“今生,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你没钱没工作不要紧,我还有些积蓄……”郭云涛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老婆婆望着他们,笑得像朵花,一跛一跛地准备悄悄离开。岳洋忽然站起身,失声喊道:“老婆婆,莫非你就是那只猫?你的眼神还有走路的样子和小猫一模一样!”老婆婆的眼泪哗地淌了下来,满脸都是,她走得更快了,一眨眼出了博物馆的门。 两人匆匆把那幅绣作挂回原处,赶紧回去找老婆婆。 老婆婆的家空荡荡的,小桌上放着几幅绣作,还有一封信。 信上写着:“那年,我的脚被狗咬伤,幸亏你们救了我。你们对我那么好,甚至把跛脚的我绣进作品里,我从心底里爱你们。法师说那幅绣作可以为你们保留永远的爱情,但他忘了提醒你们,那就是要拿起绣花针才能帮助回忆。现在的人不兴绣花了,所以,我找到你们后,想方设法骗你们学绣花。还有,秋圆的病是我搞的鬼,对不住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错过这一世的爱情。我走了,永远爱你们。” 慧黠的老婆婆原来是可爱的小猫转世,难怪岳洋对她一见如故了。 岳洋偎依着郭云涛,说:“明天,我陪你去找工作,好不好?你可要挣钱养老婆!” 郭云涛调皮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大笑起来:“谁告诉你我没工作的?我是名建筑师,刚完成手头的一个项目,正休假呀。” 绣花,让他们找回了永恒的爱情。 ...
编者按:小叶,抑或彩儿,她所要寻找的只是自己曾经的爱情。即使已经死去,灵魂依然执着,终究找到了爱情。只是,离去也是必然的,所以,只有“我”一人留在荒地里,祭奠自己死去的爱情。 上海这座城里蕴藏着许多古朴的因子,我所居住的长宁万航渡路尤甚。也许苏州河的婉转缠绵让我居住的地方从表面上看有种浪漫氛围吧,我出门即能见到花花草草,野猫野狗之类的。虽然破败,但住久了也就别有一种风情了。 跟我住在一起的是一对老人,平时很少说话,只是偶然能听到阿伯依依呀呀的唱京剧——是那种海派的,悠远深长,乍一听好像是小鬼细语,喃喃哝哝的,不是很舒服,不过久而久之就意味无穷了。 阿奶喜欢作画,每天八点钟开始,一直画到晚上,只有在阿伯那一句“吃饭喽”的召唤下才收拾东西回家。 他们是我的房东,而我居住的这片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这片楼区属于烂尾楼,本应该属于拆迁范围内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拆。我知道这边之前还住着一户人家,也是过来租老人房子,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突然消失不见了,而且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就连他们的东西都没有带走。不过阿伯一直很负责,帮他们打扫着,听说是要等他们回来。 我有一次问阿伯,阿伯,这里住的人家呢? 阿伯沉闷地说,出远门了。 我问,去了哪里啊?什么时候回来? 阿伯停下打扫的脚步,抬起头来看我,在他抬头的那一霎那,惊出我一身冷汗!阿伯正在流鼻血! 我慌忙给阿伯拿纸,让他把鼻孔给堵住。 阿伯摇摇头说,人老了,不中用了。说完之后就走出了房间。 说实话,我有时候真想搬出这个鬼地方,但是心里一直很矛盾,两位孤寡老人孤零零的生活,我走了就没人陪他们了,另一户人家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还是暂时居住下来,等那家人回来了再说。 我每天的生活也就是上班下班,写写东西,玩玩摄影什么的,生活平淡但是心里挺满足。 那天晚上,我隔壁的那户人家突然有了灯光。我思忖着阿伯只有白天才打扫,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我想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刚走出门便听到那屋里传出阿伯的声音:“小叶,以后住在这边要保持安静,你房边的哥哥不喜欢吵闹。” “好的,爷爷。”一个很甜美的声音。 哦,原来是老伯的孙女,我还以为是那户人家回来了呢。不过,别看阿伯平时挺冷漠的,倒是挺关心我的。我心中暗喜。 突然,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对!阿伯的儿子一家已经在三年前出车祸去世了,哪来的孙女?! 阿伯平时打扫的房间为什么会给孙女住,难道老伯知道租这间房的人不回来了?! “小李,你在呀?”阿伯的声音。 我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说:“阿伯,您还没睡啊,我屋里闷,出来透透气,马上就回屋。”刚想转身走,阿伯却说道:“我孙女来看我了,你过来跟她打声招呼吧。” 我整颗心都变形了,阿伯声音沉闷地很,强劲有力,不容抗拒。 “怎么,不愿意?” 阿伯竟然出现在了我的身旁!声音直接穿透了我的神经。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问道:“阿伯,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呀?” “呵呵,人老了,身体轻。” 那是我第一次听老人笑!三年来,只有这一次! 我心里发毛,亦步亦趋的走进那房间里。 没人! 我环顾四周,还是没人! “喂!”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喊道。 我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回身一看,一个女孩子站在我的面前。 那女孩子留着长发,上身穿一件白色外套,下身着一条很色长裙,脖子上系着一跳褐色的围巾,一脸惊慌的望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女孩子满脸的歉意。 “小李,别害怕,我孙女调皮,跟你开玩笑。”阿伯走到我面前把我扶起来。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说道:“对不起,失礼了。我从小胆小,你别见怪。” “嘿嘿,没关系。我叫jadeleaf,你可以叫我小叶。”那女孩儿伸出手来跟我打招呼。 这时我才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女孩儿的容貌,眉毛弯弯像柳叶,眼睛黑亮如明珠,鼻梁高挺,嘴唇红润,美貌异常。 我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如此美丽的女孩儿怎么会跟鬼扯上关系呢?如果真有这么漂亮的鬼,那我也愿意做鬼了。 想到这里心里一片释然。 “小李啊,让你害怕也难怪了,自从我儿子儿媳孙子死了之后,心里一直想不开,你阿奶精神上也有点失常,所以我们一直跟‘死人’似的活着。让你跟‘死人’生活在一起,心理上当然会有些不自在。不过,我跟你阿奶这几年多靠你照顾,还是很感谢你。”阿伯说道。 听阿伯这样一讲,我也觉得自己是庸人自扰,原来这一切都是我太心虚了。 “我呢是我爸的私生女,现在才知道阿爷和阿奶活着,所以就过来看看他们,尽尽孝道。嘻嘻~”女孩儿很开心的说道,笑起来的样子像个天使。 那一夜我们聊到很晚,那是我三年来最舒畅的一夜,感觉到以前所有的怀疑都释然了,而且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相陪,心里着实乐开了花。 那晚上回去已经是凌晨了,我合不上眼睛,开始思忖人生的意义:我觉得人生很重要的意义就是找寻自己的另一半,当与自己所爱的人相遇之后,剩下的唯一意义就是能够跟她永远的生活在一起,直到白发苍苍海枯石烂。寻找并不是有目的的寻找,而是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相遇,毕竟缘分是可遇不可求,可顺不可阻的事情。上天的缘分在于注定,而不在于追寻。倘若遇到,那就是幸运,倘若错过,那也只能是命运作祟。如果遇到,那必然是死生挈阔,如果错过,那也只能生死两难。而那一天见到她之后,我就觉得jadeleaf就是我要遇到的那个人。 不久之后,我就跟jadeleaf牵手苏州河了。那河水竟也好像是吸取了爱情的精华,婉约如美人,如丝带,就连铺在上面的华政桥都束这腰美丽着。 我们把楼区的野菜拔光,开始种些菜和粮食,那些野猫野狗也过来凑热闹,在园地里蹭来蹭去的瞎转悠。慢慢的我发现,阿伯不再唱京剧了,阿奶也不整天作画,他们有事没事聊聊天,弹弹曲子。我想,他们老两口经历了大灾大难之后也应该颐养千年了。 而这一切,都源于一个人,不,一个天使,jadeleaf。 我跟她一起种菜,一起抓鱼,一起做饭,一起喂那些野猫野狗们。 月光下,我们遮挡在芭蕉叶后,月光透过缝隙,落下一地的斑驳,我跟jadeleaf踩在斑驳里,谈天说地,而她身上总是散发着一丝飘香,若隐若现,若有若无,摄人魂魄。 苏州河畔,我们相拥河岸,看波光粼粼,红绿参半。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仿佛是在羡慕我们。这时候野猫野狗却过来行侠仗义,怒着样子要赶他们走,仿佛是在让他们别打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当这时,jadeleaf就小的很开心。 那是我们牵手后的第三个月,jadeleaf突然问我:“你还记得你那个从小青梅竹马的女孩子吗?” 我一惊,问道:“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她前些日子来找我了,让我离开你。”jadeleaf说道。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认识她的?”我一头雾水。 “她叫彩儿。她来找过我。”jadeleaf说道。 我脑子嗡嗡作响,我问:“她找你干嘛?” “她说,她是你青梅竹马的朋友,她喜欢你,让我离开你。”jadeleaf说。 “可是……可是……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我问你,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着jadeleaf的眼睛。 “如果我不漂亮你还会爱我吗?” “呵呵,”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傻丫头,即使你是鬼,我也是爱你的。” “真的?” “真的。” 但是,但是,jadeleaf的头发在掉!眼睛开始流血,血浸湿了她白色的衣服,慢慢渗透到我的手臂上,我手臂开始腐烂,肉也一块一块的开始糊掉。我害怕起来,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 我开始疯命的奔跑,沿着苏州河美丽的河堤,穿过黑暗的街道,拼了命的往前冲!此刻,我什么都不想,只想着逃离! 但是身后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循环的问着我,“你喜欢jadeleaf吗?” “你喜欢彩儿吗?” 这声音时而远时而近,穿透了我的心脏,刺进了我的骨髓!我全身难受,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奔跑!但苏州河好像变成了一个圆环,我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那个圈子! 我就这样忍着剧痛奔跑着,当我脑中跳出十八这个数字的时候,我突然惊醒了,转身跳进了苏州河里! 我猛地从床上惊起,jadeleaf穿着睡衣坐在我的身边,问道:“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看了看她,又回忆起刚才的事,如梦似真。我点了点头。 “哈哈,多大的人了啊,你看你的裤子都湿了。” 我一低头,我的裤子是湿的! “尿床了把你?!”jadeleaf笑着说道。 “啊?!呵呵,可能是吧。”我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我起身,去洗手间换裤子,但是当我脱掉裤子的时候,却发现裤子上的味道不是尿的味道,再说了,我这么大的人怎么还会尿床呢?! 我闻了闻,是水藻的腥味!而且裤子上有绿藻的印记!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我真的跳过苏州河!我刚才经历的事情是真的! 难道……难道…… “小斯,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睡觉?”jadeleaf用手环抱着我的腰,声音甜美,但是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会是生病了吧?”她把手放到我额头上。 不对!腰间的那双手还在! 我转身看着镜子,那镜子里竟然只有我一个人! “哎呀,不像是发烧啊……”jadeleaf说道。 “没……没事……但,但我想问,为什么镜子里没有你呀……” “因为……因为,我是一只鬼啊……” 我猛地一回头,一张脱了皮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啊!”我大叫一声,拼命地冲出房门!开始往楼上跑,头发被汗水打湿了,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因为……因为,我是一只鬼啊……” 但是本应该三层的小楼,我却怎么都跑不到头!但是跑到头我又能怎样呢?!这时候我脑子中突然跳出了十八这个数字,突然惊醒,一转身从三楼跳了下去…… “哎吆。”我屁股一阵剧痛。 “哈哈……你个笨蛋,竟然从长凳上摔下来了。哈哈,傻哥哥。”jadeleaf把我扶起来。 “啊?!”我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中山公园。四周到处都是未凋零的花,满地的落叶在小风的吹动下在地上漂移,有几片落叶正好落在jadeleaf的脚踝上。 我身体一寒,紧了紧衣服。我问道:“我睡了有多久了?” “恩……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吧……怎么了?”jadeleaf从脚踝上拿下那几片叶子在手中把玩。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然后在梦里又做了一个梦而已。”我说。 “哦……哎呀,那岂不是梦中梦了呀?哇……好浪漫啊……快,快跟我讲讲。”jadeleaf好像对这个梦充满了期待。 “还是不要讲了,那个梦怪恐怖的,而且没有什么故事情节,不好听。”我说道。 “不嘛,不嘛,我要听,我要听。”jadeleaf撒起娇来,把靠在我肩上的头移到我怀里。 “呵呵,好了好了。我给你讲。”我只得作罢。 “我记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我还十一岁左右的样子,有个小姑娘只有七岁,她跟我青梅竹马。我们每天上学放学,一起逃课,一起钻桥洞,日子很快乐。我那时候调皮,每次都去偷老师的黄瓜,每次偷完都舍不得吃,留给她。”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去世了。” “哦……那你一定很悲伤了。” “恩……因为她的死与我有关。”我顿了顿,看着怀里美丽的jadeleaf说道,“那次她过生日,我跟她说我在天桥上等她,送给她生日礼物。但是我迟到了,我是故意迟到的。我想看她失落的样子,然后再奇迹般地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破泣为笑。但是……但是……”我哽咽起来。 jadeleaf拿出纸巾给我擦眼泪。 “但是,在她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不能挽回了。”我说道,“她见到我,就拼命地从马路对面奔过来,一边走跑一边抹眼泪……然后……然后一辆疾驰的卡车穿过去了……” 我忍不住哭喊起来:“如果……如果我不迟到,如果我好好地陪在她身边而不去搞什么恶作剧!那她就不至于离开这个世界了!” jadeleaf又往我的怀里埋了埋,声音异常平静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彩儿……很美的名字。” “是,我很满足。”jadeleaf说道。 她从我怀里起身,依然把玩着手里枯黄的叶子,说道:“如果人能够像我的名字一样那该多好啊……可惜,人却像我手里的落叶,总是有枯黄的时候。”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后来,后来我离开了我居住的地方。 后来我听说我居住的地方被夷为了平地,准备要建新楼了。 一次我在酒吧里,朋友问我:“小斯,你一个人跟那个老伯住在烂尾楼里不害怕呀?” 一个人?我心里咯噔一下。 “哦,还好。”我说。 我猛喝一口酒,夺门而出,拼命地往我居住的地方奔去。 我站在被推倒的建筑物旁,一片荒乱与残败。我拼命嘶喊:“jadeleaf!” 拼命嘶喊:“小叶!!!” 拼命嘶喊:“彩儿!!!” 但是没有人回答我,只有那群野猫野狗们还在,他们对我一副怒目相视的样子,就像对待叽叽喳喳的麻雀一样。 “小叶离开这里了。” 是阿伯的声音! 我急忙转身,奔到阿伯的面前问道:“阿伯!小叶去了哪里了?!” “去了该去的地方。”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有些人走了就永远不回来了,但是这些人走了总会有人去代替他们的位置。我儿子是这样,小叶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什么意思?” “人过了十八岁是一个样子,十八岁之前是另一个样子。灵魂也是这样,十八岁之前只记得仇恨,而十八岁之后,则只记得爱了。一切只是一个交易而已,我让她找到了爱情,而她也让我得到了亲情。该去的还是要去,不能强留。” 阿伯说完之后就走了,那群野猫野狗也跟着他一起消失了。 而我留在荒地里,祭奠我死去的爱情。 ...
编者按:校园发生一系列的奇怪事件,老师的离奇死亡,学生的被害都成了解不开的迷,文章情节的安排上很细腻,细节很到位,仿佛让人置身于其中,充满了恐怖,可读性很强,推荐。 深夜,睡得正香的陈雯突然听到耳边有手机响,她迷糊着打开手机查看,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陈老师,我是柯心妍,我的身体找不到了,你看到我的身体了吗?” 陈雯忙把手机扔到一边,或许是心理作用,她感觉到背部有一阵风吹来,很凉。 这时她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随后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传来,是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她吓得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滴答声越来越近,有什么东西悬在她的头上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去,她惊恐的看到一颗流着血的女孩头颅悬在半空中,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脸上,血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陈雯的头上。 那个头飘到了陈雯的面前,与她的脸只差几厘米的距离,裂着空洞的嘴说着:“老师,我的身体哪里去了?” 陈雯吓得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想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上,可是她却一点也动不了,仿佛被钉在了那里。她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贴在面前的头颅,心跳加速跳动,嘴唇颤抖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到她的牙齿在剧烈地互相撞击着发出咯咯声。 窗外,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只猫头鹰,它冲着窗内发出阴森森的叫声,这叫声很凄厉,隐约听着像是在偷偷的笑,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楼下一个七旬老太从那里经过,她听到了这个声音时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循声望去,看到一只猫头鹰正落在窗台上。她马上低下头嘴里小声嘟囔着:“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这声音太不吉利了,看来这家人怕是凶多吉少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快速走掉了。 窗内,一只滴着血的女孩头颅飘到窗前,冲着猫头鹰说:“去吧。”随后,猫头鹰像是听明白了般扑棱棱飞走了。 床上的陈雯瞪着大大的眼睛,张着嘴,扭曲的脸上布满惊恐,此时的她早已断了气。 一个女学生神秘兮兮的对着另外两个女同学说:“我听说,如果一个人在临死前心里积了很大的怨气,那么他会在死后化成厉鬼飘浮在人间,直到他报了仇,怨气解除后才会重新去投胎。” 另一名女同学也不甘示弱:“如果一个人死后被分尸或解剖,他将会化作厉鬼去寻找他的身体,直到他找到了自己所有被肢解的部分,他才会满意的永远离去。” “哎呀,你们说的都太恐怖了,我也听说过另一个说法。”一直沉默着的女同学开口了,“我听说如果一个人在照镜子时,看到自己死时的模样,那么这个人一定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并且他会在不久后死去,死时就如镜子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三名女同学在走廊里一边说,一边向寝室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没有头的穿着校服的僵尸,她渐渐隐没在了阴暗的角落里。 第二天,陈雯没有到校教课,校长一早在家中看新闻,其中新闻报道了陈雯死在了自己家中,表情惊恐,死亡时间在零晨2点多,死亡原因初步断定是因惊恐过度而死。 校长决定陈雯的课让王宽来代教,她死在家中的事已在学校广为流传,几乎所有师生都知道了此事,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当晚究竟看到了什么。 之后的日子里,学校内总是接二连三发生怪事,有时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课,粉笔会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然后在黑板上画图案,画得乱七八糟的让人看不懂到底要画些什么,隐约中好象在画着一些花,随后黑板擦也飘起来再重新将画擦掉。老师和同学都吓得愣在那里不敢动。 有的男同学会无缘无故被打耳光,脸火辣辣的疼,却不知是谁打的。 有时学生们在夜里起夜上厕所,会在回寝室的途中看到一个没有头并穿着校服的僵尸站在角落里,双肩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哭,吓得同学们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去厕所。 学校引起的骚乱无法平息,老师们与校长在感到震惊的同时也很无奈。 有人认出那个穿校服的僵尸就是柯心妍,大家都说是失踪了一个月的柯心妍鬼魂回来了,大家都很惊恐,尤其是那些曾经欺负过、瞧不起她的同学更是害怕。 这天王宽代教时,课上着上着就会看到柯心妍正好端端的坐在后排看着他,但只是一秒钟就消失不见了。他暗暗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只是幻觉,只是幻觉。” 当天夜里王宽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家卧室的窗户一下子被风吹开了,窗帘随风飘荡着,他起身去关窗时一只血淋淋的手伸了进来,抓住了他的手,他拼命挣脱后快速将窗户紧紧关上,然后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只听见那只血手在敲打着窗户。 鬼故事 过了一会室内又恢复了平静,在被里子快要窒息的王宽将被子的一角慢慢掀开,小心翼翼地看向窗户。那里死寂一片,窗户上却留下了几个血手印。 从噩梦中惊醒的王宽发觉身上早已湿透,他喘着粗气的坐起来,嘴里一再的念叨着:“一定是她,她回来复仇了。”当他看向窗户时,惊奇的发现窗上有行血字,上面七扭八歪的写着:“王老师,你把我的头扔哪里去了?”王宽吓得忙把被子蒙上不敢再看。 第二天早上,他打开窗户将那行血字用力的擦掉了,心里的恐慌无法向别外人表达。 这几天一直雷雨不断,从学校出来时一阵凉风吹起,夹杂着雨点一起扑打过来,王宽眯起眼,撑起伞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焦急地站在公交车站等车,希望能快点回家。往常他所乘坐的车都会很快到来,也许是下雨路滑的关系,已经等了十多分钟,仍然没见到车影。 王宽看看表,已经晚上8点多了,这样的天气连出租车都很难坐到。雷声总是在他的头上时常响起,雨仍然下得很大,并没有要停的意思。 终于看到公交车慢慢驶来,王宽嘴里轻呼出一口气,心情稳定了许多,于是抬脚上车。空荡荡的车内只有两个男人,坐在不同的座位上,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雨水拍打着车窗敲出啪啪的响声,车开得很慢,王宽转头看向窗外,突然他前面的一个男人腾地站了起来,王宽以为他是要下车,并未理会。那个男人却突然打开了车窗,雨水哗啦啦扑打进来,打在了王宽的脸上。此时的他有些恼火,他刚要发怒,却看到那个男人正迫不及待地站在椅子上,一只脚已经伸到了车窗外。 车还在向前行驶,这个男人疯了不成?他这是要跳车吗?王宽想伸手去抓他,却碰到了他腰部一个硬硬的东西,好象是块铁板,他马上将手抽了回来。 男人回过头来看了王宽一眼,他的眼神很邪性,看得王宽头皮一阵发麻。那个男人又很快将脚抽了回来,然后坐回了座位上。王宽松了口气,他觉得前面的男人实在太诡异了,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正在想着,却见前面的男人腾地一下又站起来,从腰中取出了一个明晃晃的菜刀,刀刃磨得很亮,他拿着刀回头看了王宽一眼,嘿嘿笑着。王宽的脑子嗡的一下子懵了,背脊凉嗖嗖的,仿佛一阵冷风吹过,他的头皮开始发麻,大脑发胀。他的视线无法从男人手中的刀上移开,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心中暗想:“难道我在车上遇到了精神病?” 王宽急忙大声喊着:“司机停车。”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往车门处跑。司机仿佛没听见般继续缓慢地向前开着。 男人看到王宽跑到车门处,他开始有些不安分了,在车内来回踱步,并用手中的菜刀敲击着车上的座椅,发出当当的声音。 王宽更加害怕了,他大喊着:“司机停车,没听见吗,我要下车。” 此时坐在后排座位上的男人开口了:“你省省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这声音很耳熟,王宽回头看去,坐在后排男人的头竟变成了柯心妍的头,血正一滴一滴落在那个人的白衬衣上。 柯心妍的头飘了过来,她张着空洞的嘴阴笑着说:“王老师,好久不见了。”血不断的滴落在车上,王宽吓得大叫着:“你别过来,别过来。”此时拿着菜刀的男人走了过来,手一挥菜刀重重地落了下来,将王宽的头砍下,头骨碌碌滚到了车门处,血溅了一车门。http:///xy/ 校园鬼故事 随着王宽的身体倒下,车上的两个男人也跟着昏倒在地上,悬在半空中的头颅也渐渐消失了。司机将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王宽的头又骨碌碌滚到了车外。 过往的行人看到一个人头从车上滚落下来,并且车上正向外流淌着大量的鲜血,吓得忙拨打了报警电话。车上的司机与两名乘客清醒后看到车上的大摊血迹和无头的尸体,都吓得浑身发抖,惊恐万分,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警方赶到后将他们押走调查审讯。 随着王宽的死,学校内的恐慌越来越严重,同学们都说那是柯心妍来复仇了,所有与柯心妍有仇的人都会死。大家都不敢再单独行动,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校长为了学校的名誉不被破坏,严令禁止任何人不许再编造谣言制作混乱,否则一律被学校开除。 之后的日子里,学生们的寝室在夜里熄灯后有时会听到敲门声,有胆大些的去开门,却看到门外什么人也没有,只有风在走廊里吹过。当关上门后,敲门声会再一次响起。去开门,门外仍然什么人也没有。 学生们都害怕极了,他们找到校长告知此事,但校长只说他会进行调查。 柯心妍曾经住过的寝室仍有两个女同学住在那里,只因其他寝室已没有空床位,而这两个女同学又曾是柯心妍的好朋友,她们都给自己壮着胆子睡在这个让所有人都害怕的寝室里。 这天夜里寝室熄了灯,柯心妍睡过的床上有了轻微的动静,两个女同学都听到了。她们小声喊着:“柯心妍,是你吗?”柯心妍睡过的床突然咯吱一声响,像是在回应着同学的话。 两个女同学紧张地拽着被子,她们小心的问:“柯心妍,这些天所发生的事,都是你做的吗?”那张床又咯吱了一声。 其中一个女同学紧张地拿出手电筒去照那张床,可是床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她又问了一句:“柯心妍,真的是你在床上吗?”床咯吱了一声。 两个女同学确定那就是柯心妍,她们都哭了,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想念柯心妍而哭。哭了一会儿,她们说:“柯心妍,你怎么弄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你?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吗?” 那张床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同学的手电筒突然动了起来,手电筒飘到了书桌上空,一只笔也动了起来,在纸上写着字。 两个女同学都凑过来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我是被陈雯和王宽害死的,他们将我的身体埋在了学校的花园里,可是我的头却找不到了。我要去找我的头了。” 写完后笔掉落在了纸上,手电筒也掉落下来。寝室内一片死寂,手电里微弱的光亮正照向学校的花园。 鬼故事 两个女同学壮着胆子跑出寝室,她们来到了学校的花园,花园里的花很多,但有几棵却开得很茂盛,于是她们找来小木棍开始挖。 小木棍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女同学用手扒开来用手电一照,是一只手的骨架,白森森地。吓得她们啊的一声尖叫,快速向后退去,慌忙站起身拼命地跑回了寝室,蒙上被子不敢再露出头来。 第二天警方来到学校,在花园里他们挖出了一堆白骨,唯独没有头。警方断定这是柯心妍的尸骨,可是头被扔在了哪里却没有找到。 一周后,学校东侧的一个公园里,有人惊讶的看到小河里漂浮着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当打捞上来一看,竟是个死人头骨,上面还长着黑黑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