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太强烈没有好处,对别人的生活更是不必过问,特别是对你身边的人。 比如说,食堂管理员… 一、厕所里吃剩饭的女孩 柳姗站在食堂3号窗口前,没有看到以前熟悉的柳师傅,而是看到了一个陌生面孔。 那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戴着茶色眼镜,柳姗问他原来的柳师傅呢。 男孩不做声,只是低着头默默工作。 柳师傅对柳姗很好,每次她来打饭都会多照顾她一些饭菜,柳姗感觉很失落。 这天中午,柳姗心情不好,吃得很少,她决定将饭盒里的大堆剩饭和带鱼扔掉。 她准备把饭倒掉,却发现食堂那个男孩从3号窗口探出脸望过来,样子很怪异,盯得柳姗有点毛骨悚然。 她收回手退了回去。 “姐姐!能把剩饭给我吗?”一个看似贫困学生的女孩站在她身后,怯生生地说。 “给你?” “是啊,我养了一只小猫,我想喂猫。” 柳姗把饭递给了她,走出食堂后,她才想起,这是学校呀,怎么会养猫呢? 午休时,柳姗上厕所,当她打开厕所中一个扇隔子时,看到了令她吃惊的一幕。 在食堂里向她讨饭给小猫的女孩,此刻正像猫一样,蜷缩在厕所的一角,狼吞虎咽嚼着柳姗的剩饭和带鱼。 女孩看到柳姗愣住了,她瞪着眼睛,嘴角挂着油和饭粒,头发乱蓬蓬的,像个疯子。 柳姗什么也没说关上了隔板门,她转身离开厕所时,听到隔板里传出呼噜噜的声音,她知道那是女孩喝汤的声音,像动物喝水。 她在厕所门外呆呆地站了几分钟,不断有女孩进进出出的,却不见那个女孩出来。 她走进去,拉开那个隔子门时,发现女孩已经不见了。 二、午夜擦东西的人 下午,她没有课,就去图书馆看书,在填写借书卡的时候,旁边一个男孩引起了她的注意,男孩的眼镜是茶色的,他正是食堂里的小师傅。 “很巧啊!”男孩认出柳姗笑了笑。 柳姗点了点头,“你也来看书?” “没事来逛逛,我也是这个学校的!” “哦?那你怎么会在食堂里?” “呵呵,勤工俭学呀!不可以吗?” 那天下午过得特别快,柳姗和男孩聊得很投机,只是,她始终没有看到男孩的眼睛。 走出图书馆时起风了,男孩眼睛被沙子眯了,男孩摘下眼镜,柳姗才发现,男孩的右眼和左眼有所不同,灰蒙蒙的。 那是只假眼,男孩是独眼瞎子。 男孩很怪,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望着天。 男孩告诉柳姗,他住在食堂里,因为他没有钱住宿舍。 第二天傍晚,柳姗鬼使神差地去食堂找男孩,却没找到,她很沮丧。 后来,她偶尔走过食堂一个窗子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个男孩,他背对着窗子坐在墙角,手里拿着一个抹布,好像在反反复复地擦着什么。 样子很怪异,她有点害怕,就马上走开了。 晚自习后,室友小眉要柳姗陪她逛街,两个人再次路过食堂男孩的窗子。 柳姗出于好奇,故意走在后面。 男孩的窗子拉上了窗帘,但还有一个缝隙,她透过那条缝隙看到屋子里黑洞洞的,当她的目光转移到墙角时,她又看到了相同的一幕,男孩独自一人坐在墙角擦着什么,不紧不慢的,面前放着一个蜡烛,烛光把他的影子照得歪歪斜斜的。 可能是灯泡坏了。 这时,小眉喊了她一声,她愣了一下。再回头时,发现屋子里又是黑洞洞一片… 第二天,柳姗又排在3号打饭口,她却没有看到那个男孩。 她想问男孩哪儿去了,却没有开口。 这天傍晚,柳姗又来到那个男孩的窗下,房间里黑洞洞的。 她试图找到那个窗子的门,却怎么也找不到。 第三天,柳姗照例走过男孩的窗子,她很好奇,再次向屋内望去。 屋子里没有灯,只亮着一支蜡烛,蜡烛边上是一个人的背影。 柳姗感觉全身都有点僵硬,那个背影根本不是男孩,而是一个女孩,长发过肩,正在端着饭盒喝东西,女孩喝了一会儿,慢慢地转过脸… 柳姗惊呆了,女孩竟然是那个食堂里吃她剩饭的人,她手里还拿着一个茶色眼镜。 她的举止和男孩一模一样。 女孩怎么会在男孩的房间里呢,还是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人? 突然,蜡烛灭了,房间里又是漆黑一片… 三、灵车里躺个被噎死的人 又过了两天,这天中午,柳姗去食堂吃饭,她又来到3号打饭口,令她惊讶的是,男孩出现了。 他依然戴着茶色眼镜,神情颓废却不失帅气,清白的手指熟练地拿着铁勺子,快速地给每个买饭的同学打饭。 轮到柳姗时,男孩看了看她,一言不发。 “很巧啊,又碰到你了!”柳姗主动说话。 男孩没有理她,继续机械地挥舞着铁勺子… 柳姗心里暗笑自己自作多情,可能他早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整个下午无聊而乏味。 晚饭后,正当柳姗坐在寝室的电脑前看韩剧时,寝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室友接起来以后,叫了声柳姗。 这个时候,会是谁找我呢? 柳姗接起电话,听筒那边一阵沉默,“喂!请讲话!” “是我!”电话那边是一个男声。 “你是谁?” “今天我心情不好,所以没有和你打招呼,你不会生气吧?” “哦,是你啊?生气?怎么会?”柳姗心里原谅了男孩。 “现在可以出来走走吗?”男孩说话时吞吞吐吐的。 “这个?好吧!”柳姗有点犹豫,但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答应下来。 五分钟后,柳姗在寝室楼下看到了立在墙角的男孩。 天已经黑了,两个人漫步校园聊了起来。 柳姗得知,男孩叫周甲,很古怪的名字,他前几天消失的原因是他母亲病了。 昨天,他才刚从外地赶回来。 柳姗有点理解周甲了,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校门口。 这时,迎面走来三名学生,一男两女,他们自称是校学生会的,在做一份调查,请两个人配合一下。 柳姗认识那个男孩,他是校学生会宣传部部长朱烁,就同意了。 她和周甲领到几十份调查问卷,被派到街上分发。 两个人沿着街漫步,不知不觉中已经看不到学校了。 柳姗这才感觉有点不对头,有点害怕。 天黑了,街两侧的路灯只亮一侧的,道路一侧很昏暗,人也很少。 “太远了,我们回去吧!”周甲提议。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发现,不知道往哪儿走了——他们迷路了。 就在这时,柳姗看到昏暗的街道深处响起了沉沉的哀乐,那种音乐是送葬的灵车特有的,难道有人送葬? 柳姗向街的深处望去,看到一队送葬的灵车伴着哀乐正缓缓开来,灵车前面有一朵白花,还有黑布,阴森森的,重要的是灵车很多,有十几辆。 送葬一般是在白天,怎么会在晚上呢? 柳姗害怕极了,她看不清灵车的司机,只能看到黑糊糊的车窗。 灵车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柳姗心跳越来越快,转身准备离开,手却被周甲一把拉住了。 “上哪儿去!” 柳姗转过身,发现周甲背对着她,脸面向着灵车,非常冷静地说:“灵车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灵车已经开到了柳姗面前,那沉重的哀乐声变得巨大无比。 突然,哀乐戛然而止,灵车在柳姗面前停下了。 柳姗低着头,死死地看着地面,不敢看灵车。 灵车的车门开了… “小姑娘,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好吗?”一个女人的声音。 柳姗转过身,不禁一惊,一个满身穿着白色孝衣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她的下巴尖尖的。 “我手里?”柳姗拿起手里的东西一看,惊呆了。 手里根本不是什么调查问卷,而是一卷子黄纸——冥币。 她手一松,黄纸就被风吹到了天上… “谢谢你为我女儿送行!你是她的同学吗?”女人问。 “谁?”柳姗差点吓晕过去。 “别骗我了,你是我女儿的同学吧,如果不是,你怎么会站在这里等我们的灵车?”女人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她怎么死的?” “在学校里,别人给了她一个馒头,她吃下去就噎死了!” “噎死了。” “来,既然你们那么要好,就看看她最后一眼吧!”女人一把拉住柳姗,硬要她上车看她死去的女儿。 柳姗尖叫起来,极力挣脱女人的手,就在这时,柳姗看清了车前面放着的死者遗像。 那个死者她太熟悉了,她就是在食堂捡柳姗剩饭的那个女孩。 柳姗终于挣脱了女人的手,她刚要跑,想起周甲,就喊起来:“周甲,快跑!” 她没有回头,就伸手向后拉去,她以为会拉住周甲的手,可她却拉住一个很脆的东西。 她转身一看,身后站的根本就不是周甲,而是一个白花花的纸人。 柳姗撒腿就跑,这时,她才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跑灯下,站在那里等候的周甲。 两个人一路小跑回到了学校,可到了寝室楼,柳姗却发现周甲不见了。 四、谁在我的床上过夜? 柳姗颠颠撞撞地回到寝室,奇怪的是寝室的门居然没有上锁,她推门进去。 寝室的灯也随之亮了。 远远的,她就看到自己的床上居然躺着一个人。 好像是个女生,长发散落在被子外面。 谁会在半夜睡她的床呢? 她刚要上前看女生是谁,灯却灭了。 在昏暗的寝室里,借着路灯的光,柳姗感觉到床上有个人坐了起来。 随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出门去… 柳姗追到门口,只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向楼下跑去。 灯又亮了,寝室里所有女生都惊异地瞪大眼睛望着柳姗。 “柳姗,你怎么站在地上?”一个女生问她。 “我刚从外面回来,我看到有个人睡在我的床上,刚才那个人跑出去了。” “哪有人啊?你不会是在做梦吧?”那个女生说,“你看看现在几点?” 柳姗一看手表,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3点了。 “你是昨天晚上熄灯的时候回来的,你自己忘了?” 柳姗慢慢坐回床上,开始回忆刚才的一切,刚才那个和她说话的同宿舍的女生也坐到她的床上。 女生讲的事情,吓得柳姗直冒冷汗。 昨天晚上10点,熄灯以后,女生看到柳姗用钥匙打开寝室的门走了进来。 女生说当时寝室里很昏暗,她没有看到柳姗的脸。 但是直觉告诉这个女生是柳姗,因为柳姗说话了。 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脏啊,好脏啊,谁有抹布啊?” 之后,她就开始满屋子找抹布,找了一圈之后,好像是找到了。 然后,她就坐到床上,面对着墙,开始擦东西,很认真的样子。 擦完以后,她就钻到了被子里,继续擦东西,边擦还边唱道:“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柳姗都听傻了,“不可能,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 “啊?不是你?”女生愣住了。 其他女孩也都清醒过来,“如果不是你,那在寝室里睡一夜的会是谁呢?” “逃走的那个人!”柳姗怀疑到那个捡她剩饭的女孩。 五、他们被挖去了右眼 这天中午,学校里有人在女生寝室窗下的草坪里发现了一只没有右眼的白色兔子。 兔子的右眼是被人挖去的,手段很凶残。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校外的一处网吧内,有一个女孩也同样被挖去了右眼。 那是在昨天夜里,一个名叫小鱼的女生在网吧通宵上网。 凌晨3点的时候,有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是个女生,戴着深色眼镜,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就坐在小鱼的旁边机位上。 那个女生是长发,遮住半边脸,坐到电脑前就开始拿出手机打电话,但小鱼始终没有听清她在讲什么。 后来,小鱼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碰上了那个女孩,可是女孩却没有看到她。 小鱼把女孩的眼镜撞掉了,小鱼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低下头,发现眼镜已经碎了,还没等她抬头,就感觉一双指甲锋利的手抓住了她的头,随后,她感觉右眼一阵刺痛就昏了过去。 小鱼是被网吧老板发现并送往医院的,可是,小鱼的右眼却不见了。 整个眼球被人挖走了。 柳姗发现事情有点变得不可思议,她越来越感觉与那个吃剩饭的女孩有关,同时,她也对周甲产生了怀疑。 她想起食堂里周甲的房子,还有那个在房子里擦东西的背影,到底他们在擦什么呢? 她在校园里遇到了厨师董阿姨,她急匆匆的,好像有什么事。 柳姗问她:“这么着急去哪?” “柳师傅死了。” “啊?柳师傅?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突然死去呢?” “我也感觉奇怪啊,一个月前,柳师傅突然辞掉了工作,说有家大饭店要请他去,可是,我并没有发现他有多高兴,反而感觉他有隐情。后来,我才知道,柳师傅辞掉工作后,一直待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去什么饭店,而且整天神经兮兮地闷在屋子里,你猜他总念叨什么?” “念叨什么?” “他说食堂里有鬼,他家离学校比较远,因此,他就经常住在食堂里,每到夜里,他就会听到食堂的厨房里有磨刀、剁东西、洗菜、油炸锅的声音等,总之像白天一样。刚开始,他以为有人要在学校里办酒席,所以晚上加班,可是,到了厨房却发现空无一人。” “后来呢?” “他太害怕了,就回家了,就在昨天夜里,他跳楼了,而且,更加奇怪的是,他的右眼不见了。” “哦,你认识食堂里3号窗口的在校学生周甲吗?没有右眼。” “周甲,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不过,3号窗口确实有个没有右眼的男孩,不过,他不叫周甲,他也不是在校生。” “那他是干什么的?” “他只是农村来的打工仔,他根本就不是学校里的学生。” 柳姗终于发现,那个自称周甲的男孩在骗自己,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六、床上的头发和眼睛 这天夜里,寝室熄灯以后,柳姗睡不着,开始想白天的事。 昨天,她被周甲约了出去,结果遇见了灵车,而且回来时又发现自己床上睡着另外的人,难道这只是巧合吗?一只兔子,两个人,他们的右眼到哪儿去了呢? 正在这时,柳姗突然听到了寝室外面有声音。 寝室门对面就是楼梯,黑夜的寂静会使人听觉格外发达,走上楼梯的那个人每一步好像都踩在柳姗的心脏上。 柳姗仔细倾听,她不仅听到脚步声,而且还有说话声,好像在唱歌:“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柳姗马上从床上下来,小跑到后门,她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不一会儿,楼梯上的人走到了门口,站在门后的柳姗吓得汗珠都掉了出来。 那个人掏出钥匙,轻轻打开寝室的门,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这是个女孩,穿着白色的睡衣,走进寝室后直奔柳姗的床而去。 柳姗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却无计可施。 女孩慢慢地上了床,拉过被子,正准备盖的时候,女孩却发出了一声尖叫! 柳姗赶紧打开灯,她看到的却是室友小眉。 小眉正在柳姗的床上,手里抓着一大把黑糊糊的头发,大哭不止。 原来,小眉以为柳姗昨天是做梦,便假装想吓吓柳姗,结果,她刚一上床,就摸到身边有一堆软乎乎的东西,抓过来一摸滑溜溜的,竟然是一缕头发。 柳姗上前抱住小眉,她把头发扔到地上,刚拉过被子,就发现床上有点异样,就掀开被子。 她终于看到了自己无法相信的一幕,她的床上竟然有三只血乎乎的眼睛… 七、食堂里的声音 寝室里的女生差点被那三只血乎乎的眼睛吓晕过去,后来,还是胆子比较大的小敏发现了眼睛的不同。 那三只眼是假眼,不是真的眼睛,是跳蚤市场里买的那种小学生恶搞玩具。 至于到底是谁把这么逼真的恶心东西放在床上的,谁也不知道。 从那天开始,柳姗再也不敢睡那张床了,她和小敏换了床,即使这样,她每天晚上睡觉都战战兢兢,瞪着眼睛盯着自己原来的床看。 她总会想起那三只眼睛,兔子、柳师傅、小鱼,还有那个半夜里跑到自己床上的人。 还有食堂里闹鬼的传言,这些是真的,还是有人恶意造谣呢? 她又想起来最初遇到的那个捡她剩饭的女孩,还有周甲,他为什么会骗自己呢? 这天傍晚,柳姗来到了学校食堂,想揭开这两个神秘人物之谜。 她走到周甲房间前时,发现窗子里面已经贴上了报纸,而且,布满灰尘。 晚上,食堂的师傅都要下班了,柳姗从后门走进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走廊黑洞洞的,每个房间的门都是锁着的,根本看不出会有人住在这里。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听到后面有人喊她,转身一看,原来是食堂里值班的老大爷。 他走近柳姗,问:“同学,这么晚了,怎么会来这里?” “我找朋友,有个同学说他住在食堂里。” “哦?这怎么可能,食堂里是根本不住学生的。” “他明明告诉我,他就住在这里,不信你跟我来。”柳姗把老大爷拉到周甲的窗子前,指着贴着报纸的窗子说:“这就是他的房间窗子,还有,他是食堂3号打饭窗口的小师傅!” 老大爷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窗口,神情很惊恐,过了一会儿,他扭头就走了。 “大爷,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真相吗?”柳姗追问。 “孩子,以后离那个窗子远点!”老大爷说。 “为什么?” “那根本就不是食堂的窗子!” “什么?那会是哪里的窗子呢?” “他的房间!”老大爷冷冷地说。 “他是谁?” “你说的那个人,早就不在这儿干了。” “怎么走了?” “他…”老大爷话说一半就愣住了,慌忙地望着四周,“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柳姗屏住呼吸,她听到一阵剁东西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声音不是很大,却很响,“咚咚咚!” 好像在剁什么东西! 声音好像是从西面传来的,西面正是食堂里的厨房,“声音好像是从食堂传出来的?” “是的,可是,食堂没有人,怎么会有这种声音?”老大爷说。 老大爷轻轻地迈开步子,向食堂移动,柳姗也跟了上去。 食堂的门是有机玻璃的,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食堂的一角,柳姗走到玻璃门前时,看到厨房黑糊糊的,什么也没有,剁东西的声音不知何时也没有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 就在柳姗准备转身时,突然,她看到墙角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她伸手把那个手机大小的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白色的流氓兔挂件… 柳姗离开时,老大爷给了她一个地址,他说,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八、老屋里的鞋子 柳姗按照老大爷给的地址找去,却发现那是一个20世纪60年代前修建的工厂家属区。 家属区都是低矮的两层楼,木制楼梯,到处堆满木板、衣服、垃圾、煤和杂物。 她刚走进家属的院子,就感觉身后有人碰了她一下。 她转过身,看到女人站在黑暗处,看不清女人的脸,只能看到女人清瘦的手指上夹着一支烟。 女人说:“借个火!” “对不起,我不抽烟,我没有火!” “呵呵!”女人在黑暗中冷笑了一声。 那冷笑很怪异,好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细细的,像钢丝一样把柳姗的心骤然提了起来。 她想起小鱼的话,那个网吧里挖人眼睛的女孩。 柳姗向后退了退,“你想跑吗?小猫咪?没有火就借我个眼睛使使吧!” 柳姗吓得腿都软了,这时,她看到一个人影狠狠地抱住女孩,女孩顿时变得暴跳如雷。 她指着柳姗喊道:“借个火,不借火就把眼睛给我!小猫咪!” “对不起啊?她脑子有病,胡说八道!”刚才抱住女孩的人是个中年妇女,“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我找人!” “这里,这里哪有人啊?” “没人,那这么大的家属区里住的不是人吗?” “不是,这里住的都是野猫。” “那你们?” “我是她的小姨,这孩子自从眼睛瞎了以后,就疯了,在小区里住,她总半夜跑出去按居民的门铃,没有办法,我就搬了出来。” “这里有个叫周甲的男孩吗?他是右眼失明了。” “没有?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女人突然变得很不高兴,拖着女孩就往破败的家属区里走,边走还边说:“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出来乱跑。” 家属区的深处是荒废的楼体,斑驳的墙体露出暗红色的砖,突然,柳姗听到“喵”的一声,几只黑色的野猫跃上墙头。 既然老大爷说周甲在这里,可女人又为什么不高兴呢? 柳姗有点不甘心,决定亲自走进家属区。院子里飘浮着尘土,窗子都是黑的,楼梯是木制的,她走上去,立即发出鬼屋那种阴森可怖的脚步声。 她每个屋子寻找,发现门都是上锁的,根本就没有住人的房间。 可是,刚才那两个女人又是住在哪儿呢? 当她走到楼梯尽头时,她突然感觉身后有点异样,好像有人在注视着她。 这时,天已经黑了,只有淡淡的月亮。 突然,她听到了木制楼梯的脚步声,转过身,她看到一个高高的黑影正直直地向楼上走来,那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包,黑色的… 她转过身,从二楼的楼梯就跳了下去。 她落地后感觉脚下软绵绵的,用手一摸,那东西还是热的,还有滑滑的东西。 突然,那个东西动了,她这才发现,那是一个人。 一个长发女人,正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擦着什么,还没等她看清那人手里的东西,就赶紧站起身往外跑,结果没跑两步就摔倒了… 她爬起来,突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放了无数双皮鞋,有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铺满了过道。 那些鞋在夜里像一只只黑糊糊的老鼠,黑压压的爬满柳姗面前的过道,令人不寒而栗。 正在柳姗发愣之际,她发现两个人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了,其中一个是男的,“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
李施德站在镜子前,拿出手机打开扫码软件,用手机背面的摄像头对着自己的右眼扫了起来。 这是他今天白天听来的一个小游戏,叫“扫眼游戏”。据说,只要用扫码软件对着自己的黑眼珠扫一下,就能看到自己的魂魄信息:有多少条魂魄,阳气值是多少,阴气值是多少,命格怎样等等。 镜中,手机屏幕上那个扫码框框住了李施德的黑眼珠,扫描线从上到下不停地移动着。等了好一会儿,手机并没有什么反应。李施德在心里不禁暗笑自己真傻,居然会做这么幼稚的游戏。就在他要放下手机的时候,一声细微的“咔嚓”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仿佛蛋壳裂开的声音。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还是那个扫描框,没出现什么异常。 只是,他觉得右眼有些干涩胀痛,就抬头照了照镜子。看到镜中的自己后,他惊得大张着嘴倒退了两步。镜子中,他的右眼向外鼓出,黑眼珠变得很大,将眼白挤得只剩细细的一圈。黑眼珠中间偏下的位置出现了一道细微的红色裂纹,裂纹渐渐变粗,慢慢向黑眼珠的上方扩大,就像一扇卷帘门在缓缓开启。不多会儿,裂纹就拓展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红色方洞,方洞占据了整个黑眼珠,一滴滴血珠从里面慢慢渗出。 李施德正要伸手去摸自己的右眼时,窗外突然闪进一个白影,是一个浑身惨白发胀的鬼。一看到这个白鬼,李施德吓得立刻僵在了那里。 “骗你自己打开眼窗可真省了我不少事!”白鬼说着伸出一只手掐住李施德的脖子,并将另一只手伸进李施德右眼的那个红色方洞中,用力撑开了那个方洞,一股鲜血从方洞中喷涌而出。顿时,一阵剧痛从李施德的右眼中传出,疼得他一声惨叫,立刻清醒了过来。他使劲儿掰着白鬼的手想挣脱出来,却无济于事。 “已经完全打开了,可以开始了。”白鬼说着,缩回了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应该是在寻找什么。 危机关头,与李施德合租房子的吴俊从门外冲了进来。 见吴俊进来,白鬼咧嘴一笑,嘟哝道: “来得正好!” 看到屋内的情形,吴俊先是一愣,然后从脖子上拿出一块开过光的玉佩扔向了白鬼。玉佩一碰到白鬼就炸裂开来,震得白鬼惨叫一声放开了李施德。白鬼的肩膀上被炸出一个洞,一股黄色液体从洞中流出,看样子伤得不轻。 这个鬼要是逃了肯定后患无穷!这么想着,吴俊迅速环顾了一下屋内,发现桌上的瓶子里插着一根开着花的桃木枝,就拿过来往白鬼身上戳去。 白鬼见势不妙,迅速从背后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球,扔向对面的两个人。小球在空中炸开,一阵烟雾在屋内弥漫开来,等烟雾散去,白鬼已经没了踪影。 见鬼走了,李施德才捂着疼痛的右眼,赶紧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吴俊。 听过李施德的讲述,吴俊大惊失色道: “那根本不是什么‘扫眼游戏’,而是一种‘开眼窗’的方法!” “开眼窗?”李施德不解地看向吴俊。 见李施德不明白,吴俊解释起来: “人们都将眼睛比喻成心灵的窗口,其实,人的眼睛在某些情况下是可以打开变成一个窗口的,这种窗口被称作‘眼窗’。用扫码软件扫眼睛,就是‘开眼窗’的一种方法。 ‘眼窗’打开后,人的心灵就会暴露出来,而人的心灵是人灵魂中最核心的部分,一旦暴露出来,就会给人带来巨大的麻烦。” “当时听到这个游戏后,在场的人都试过,他们怎么没事?”李施德捂着右眼很是纳闷儿。 “这应该和你的体质有关。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关眼窗’的方法!刚才那个鬼只是被打伤了,等它缓过劲儿来,一定还会来找你的!”吴俊说完就要走。 李施德忙拉住他问: “那鬼为什么找我?” 吴俊摇头道: “恐怕只有那个鬼才知道。” 吴俊走后,李施德难受地窝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他慢慢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他猛地睁眼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正站在屋内。 莫非是那个鬼?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惊,赶忙坐了起来。 关眼窗 白影转过了身,是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生。男生见李施德醒了,很礼貌地说: “我是吴俊找来给你‘关眼窗’的。吴俊刚才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听到是吴俊找来的人,李施德松了一口气。 “咱们现在开始‘关眼窗吧,一会儿我还有其他事要忙。”男生有些着急地说。 李施德点点头,按照男生的要求躺在了床上。男生拿出一个药瓶,里面装着一种透明的液体。他撑开李施德的右眼皮,把瓶子里的液体向李施德的眼中倒去。 李施德忙拦住男生,紧张地问:“这是什么?” 男生回道: “这是清洁药水,’眼窗‘打开后会有脏东西进去,得用药水清洁后才能’关眼窗‘。”说完,他拿开李施德的手,将液体缓缓倒进了李施德右眼的那个红色方洞内。随着液体流入,一股白色的烟雾从红色方洞内冒出。李施德觉得那种液体特别凉,冰得他右半边的脸又疼又麻。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痛苦,挣扎着想坐起来。 男生赶紧摁住李施德,厉声说道: “别乱动!要是失败了,还得再关第二次。到时候不仅要多花一次钱,还得多受一回罪。” 听男生说得在理,李施德不敢再乱动,只得乖乖躺着。 就在男生将一整瓶药水都倒进李施德右眼的红色方洞中后,吴俊推门进来了。一进门,他就冲着白衣男生大喊: “你是谁?” 白衣男生微微一笑,身上的皮肉开始脱落,又变成了那个鬼。鬼阴笑着说: “我们恶鬼越来越少了,为了扩大恶鬼的数量,我们就打算将体质特殊的人变成恶鬼。李施德就是体质特殊的人。” “我不要变成恶鬼!”李施德又疼又怕,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头,浑身不住地颤抖。 吴俊赶忙过去,抱住李施德安慰道: “别怕,我找到关上’眼窗‘的方法了,我……” 不等吴俊把话说完,白鬼抢先说道: “刚才,我已经往他的眼窗内倒入了能让人变成恶鬼的药水,用不了多久,那些药水就会侵蚀他的心灵让他变成恶鬼。关掉’眼窗‘,只会加快他变恶鬼的速度。” 白鬼的话激怒了吴俊,他抓起桌上的花瓶抽出桃木枝,并将瓶子里泡桃木枝的水泼向了白鬼。顿时,白鬼的身上冒出阵阵腥臭的白雾,被水泼到的皮肉裂开了一道道口子,里面流出了黄色的液体。 吴俊趁机用桃木枝抵住了白鬼的脖子,他怒吼道: “怎样才能救李施德?” 白鬼忍住剧痛,撇了撇嘴,轻蔑地说: “就算我说出来,你也未必肯做!” 吴俊拿着桃木枝的手稍稍用了一些力,将桃木枝插进了白鬼的皮肉里。白鬼疼得惨叫起来,一改刚才的嚣张气焰说道: “求你别杀我,我说!只要用你的中指血注满他的’眼窗‘,将那些药水清洗出来即可。” 吴俊怕白鬼使诈,用桃木枝插在白鬼的肚子上,困住了白鬼。然后,他去厨房找来了刀,就要割破手指。 李施德忙拦住了他,说道: “那鬼的话不能轻信!” 吴俊摇了摇头,李施德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就算粉身碎骨,他也要救李施德。打定主意后,他不顾李施德的阻拦,划破了中指,将中指血滴进了李施德的“眼窗”中。 随着吴俊的血慢慢滴入,李施德觉得右脸上的疼痛和麻木渐渐减轻,一股暖流在脸上流动起来。 吴俊使劲儿挤压着中指的根部,把血赶向指尖。没多久,他的中指就渐渐发白了,可是,李施德的“眼窗”还是没有被血注满。吴俊咬咬牙,又割破了另一只手的中指,继续将血往李施德的“眼窗”中滴去。直到吴俊挤血挤得双手不住颤抖时,李施德的“眼窗”终于注满了血。 吴俊上前想扶起李施德,让李施德“眼窗”中的血流出,好清洗掉那些药水。这时,李施德右眼的“眼窗”猛地变大,变成了一个拳头大的洞,那洞像一张嘴一样咽下了所有的血。接着,李施德整个身体剧烈收缩起来,没多久,一个黑色的鼓包慢慢从那个洞中钻出,那鼓包居然是一颗不停跳动的心脏。 被控制 “这是怎么回事?”吴俊吃惊地往后退了一步。 白鬼挥了挥手,它身上的伤和桃木枝全消失了,原来那根桃木枝早就被白鬼换掉了,一切不过是它的障眼法。 白鬼指着吴俊对李施德命令道: “抓住他!” 李施德木然地点点头,僵直地朝吴俊走去。 吴俊惊慌地叫道: “德哥,我是吴俊啊!” 李施德根本不理会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吴俊明白了,李施德已经变成了恶鬼,还被白鬼给操控了。吴俊想挣脱李施德的手,但变成恶鬼的李施德力大无比,吴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体质特殊的人不是李施德而是你。我早就察觉,我的药加上你的血注入人的’眼窗‘中,可以让人变成恶鬼。今天我到这里,就是来验证我的想法的。刚才我本想直接抓住你们,没想到你还挺难对付,居然打伤了我。我只好使些手段,骗你们就范了。不过,用你的血制成的药,人变成的恶鬼只是个半人半鬼的半成品,只有用上你的心灵制成的药,人才能完全变成恶鬼。药炼成后,我要把所有人都变成恶鬼,壮大我们的族群。”白鬼说着话,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 它拿出一部手机,打开扫码软件,撑开吴俊的右眼皮,将摄像头对准吴俊的右眼就要扫。 突然,李施德放开了手,推了一把吴俊,然后扑到了白鬼的身上抱住了白鬼。 他艰难地对吴俊说: “快跑,趁着我还清醒!” 吴俊不合地看了一眼李施德,转头跑了出去。刚跑出去没多远,他的身后便传来白鬼的叫骂和李施德的惨叫。 一直跑到学校后边的桃树林中,吴俊才停了下来,靠着一棵桃树休息起来。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落入鬼的魔爪。 就在他冥思苦想营救对策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电话一接通,里面传出李施德生硬痛苦的声音: “白鬼刚才急匆匆地走了,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不求你救我,只求你能回来杀了我,我不想被鬼控制……” 放下电话,吴俊在桃树林里待了一会儿,折下两根桃木枝,将桃木枝的两端都削尖,别在后腰上用上衣遮住,然后火速赶回了出租屋。 出租屋的门虚掩着,吴俊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十分昏暗,只有窗外照进来的微光。他站在门口,环顾了一下屋内,听到有声响从卧室传出。他慢慢走到卧室门口,看到一个人虚弱地靠着卧室阳台的门框,那人的腰被绳子缠住捆在了门框上。他定睛一看,是奄奄一息的李施德,赶忙走过去解起了绳子。 李施德阻拦道: “不要给我解开,我很快就会失去理智伤到你的。你只要杀了我让我解脱就行……” 吴俊哪能下手杀掉李施德,他解开了李施德身上的绳子。绳子解开后,吴俊拉着李施德就要走,李施德突然从后面用胳膊勒住了吴俊的脖子。 “快杀了我!”李施德试图反抗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但根本不行。 吴俊被勒得满脸通红,他艰难地掏出别在后腰上的桃木枝,对着李施德的肚子狠狠地捅了下去。李施德疼得浑身一阵抽搐,捂着肚子坐在了地上。吴俊拔出桃木枝,想去察看李施德的伤,白鬼大笑着从外面飞进了屋。 “你们兄弟情深,我就知道你会来救他的。” 吴俊赶忙倒退几步,远离飞进屋内的白鬼。 “抓住他”白鬼对李施德命令道。 李施德再也无力反抗,冲着吴俊跑了过去。吴俊见势不妙,转身往屋外跑去。他知道桃木有驱鬼辟邪的作用,便往学校后面的桃树林跑去。 李施德和白鬼很快追了上来,一前一后拦住了吴俊。 “小子,你够狡猾!居然想到把我引进桃树林中,以此来压制我的法力。不过,我道行高深,就算桃木枝戳进体内也只能让我受些轻伤。”白鬼咧嘴一笑,冲李施德努努嘴,示意李施德抓住吴俊。 现在李施德已经被白鬼完全控制了,他猛地伸出双手,往吴俊胸前抓去。吴俊猛地往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击,然后绕过李施德,往前跑去。周旋了没多久,李施德就在桃树林的边缘抓住了吴俊。吴俊还想用桃木枝去对付李施德,往身后一摸却发现桃木枝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开眼窗 吴俊挣扎了一会儿,见没什么用就放弃了。 白鬼举着手机慢慢走到吴俊面前,笑道: “现在,就让我打开你的 ’眼窗‘。很快,整个人间就会变成我们恶鬼的乐园。” 白鬼撑开吴俊的右眼皮,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吴俊的黑眼珠。这时,一张网突然从旁边的大树上落了下来,罩住了白鬼。李施德赶快松开了吴俊,他们抓住网的边缘,绕着白鬼转了起来,用网紧紧缠住了白鬼。 白鬼轻笑道: “区区一张破网怎能奈何我”说着,白鬼翻了个身,抓住网奋力撕扯起来。它的手刚一碰到网,就冒出了白烟,疼得它猛地缩回了双手。它不肯罢休,又使用法力想挣脱网,但依然毫无效果。 “哈哈哈,别白费力气了,这张网泡过桃树的汁液,你逃不出来的!”吴俊对着白鬼龇牙一笑。 白鬼气得脸更白了,真没想到吴俊居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狡猾。它愤怒地转过头,试图指挥李施德对付吴俊,李施德只是微笑着看着它,根本不受它的影响。 白鬼见状,急得冲李施德直叫: “你怎么不听我的了?” “我已经被吴俊用桃木枝戳死了。我只是个半成品的恶鬼,你只能控制我的肉体,一旦我死去,魂魄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就不再受你的控制了。刚才听你的命令,不过是为了引你上钩演的戏。”李施德说着,掀开衣服露出了肚子上那个鲜红的大洞。 白鬼气得在网里不停地翻滚挣扎,它恼怒地说: “就算这张网浸泡过桃树的汁液,它也只能暂时困住我。我出去后,绝不会放过你们!” “我不会给你出去的机会的。”吴俊说着掏出了手机,打开扫码软件,慢慢走到了白鬼身边。 白鬼看到手机先是一惊,然后故作镇定地说: “你想开我的’眼窗‘破坏我的心灵,没那么容易!” 听到这话,吴俊先是一愣,然后得意地说: “多谢提醒,我差点儿忘涂药水了。这可是李施德冒险从你那里偷来的。”说着,吴俊掏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药水滴在了摄像头上。然后,他撑开了白鬼的右眼,用摄像头对着白鬼的眼睛扫了起来。 白鬼挣扎着,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很快,它右眼的黑眼珠上就开出了一个红色的方洞。 吴俊立刻拿起桃木枝,朝红色方洞戳去,用力搅了起来。随着搅动,白鬼发出了阵阵惨叫,一股股黑色的液体从那个方洞中涌了出来。 突然,白鬼猛地将手伸到网外,冲着吴俊的右眼抓了过去。吴俊慌忙躲闪,但眼皮上还是被抓出了几道血口子。 之后,白鬼的身体渐渐瘫软,身上的皮肉开裂脱落。魂飞魄散前,它突然笑了起来。 看到白鬼死到临头了还在笑,吴俊和李施德都大惑不解。 此时,白鬼的身体已经全部化作肉泥,不断塌陷的头上传出白鬼阴森的声音: “刚才,我在你的右眼上施了法,你要是不及时打开’眼窗‘解除法术,很快就会没命。你斗不过我的……”话音刚落,白鬼的头就化作了一摊血水。 听白鬼这么说,吴俊和李施德都吃了一惊。李施德赶忙找来清水和毛巾给吴俊洗了伤口,然后在手机的摄像头上涂上药水,打开扫码软件,对着吴俊的右眼扫描了一下。不久,吴俊的“眼窗”打开了,李施德伸着头往眼窗内看去。 看了一会儿,李施德纳闷儿地说: “那白鬼肯定是在骗人,我没发现它施了什么法!”说着,李施德就想问吴俊“关眼窗”的方法,好替吴俊关上眼窗。 这时,吴俊的“眼窗”内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李施德急忙往“眼窗”内看去,这一看,惊地他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眼窗之内 吴俊只觉得右眼内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一双惨白的手从他的“眼窗”内慢慢伸了出来,然后一个惨白的鬼跳了出来。这个鬼比刚才那个白鬼更加高大健壮,模样也更加恐怖。 鬼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转头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吴俊和李施德。它笑了一下,指着吴俊说道: “你的血之所以能将人变成恶鬼,是因为我被关在你的’眼窗‘里。刚才,那个白鬼临死前发现了这个秘密,便使了个小小的计策,骗你们将我放了出来。现在,我要替我的同类报仇!”说着,鬼慢慢走向缩成了一团的吴俊和李施德…… ...
张先生对勘舆学研究非常精到,经常被远乡近村人家请去选“阴宅”或“阳宅”。有一天,张先生岀外做事,天气炎热又走远路,累得他满头大汗,口干舌燥。可是,偏偏这里前无村庄后无店,没处去讨水喝,生只好忍着往前走。刚拐过一个小山湾却瞧见到面前有一户人家,张先生这下可高兴了,便急忙上前敲门。一位女人开了柴门把风水先生让进屋里,张先生说太渴要讨水喝。女主人便拿起水瓢从水缸里舀了大半瓢凉水,顺手抓了一把谷糠洒在水瓢里。张先生本想接过水瓢来个“牛饮”,可是,水瓢里的水上漂着一层谷糠,怎么喝呀?张先生心里很不高兴,这女人是什么心?想不喝吧,又渴得实在难受,好容易水到嘴边了,况且这里就这独一户没有第二家。张先生皱皱眉头,只好一边用嘴吹谷糠,一边趁着谷糠被吹走的空儿喝一口。就这样,大半瓢凉水用了好长时间才喝下去。 张先生喝完水后,渴也解了,汗也落了,身上也感到轻松了。便问女主人当家的姓啥叫啥,做什么营生。女主人告诉张先生说他家姓阎,一家三口,男人叫阎福山,是个庄稼人,小儿子刚刚七岁。女主人又问张先生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岀外是走亲访友还是做生意。张先就告诉女主人说自已是看阴阳风水的。女主高兴地说:“太好了,我家正要建新房,想请一位风水先生给选一块好阳宅,就劳先生给看看吧。”张先生便答应了。女主人把张先生带到院外,张先生四周一看,便指着前边一块地对女主人说:“那里是一块上好的阳宅地,把房子建在那里,保准你家人财两旺!”女主人听了满心欢喜,便从屋子里拿岀几块铜板酬谢张先生,张先生说什么也没收。 五年后的一天,张先生又从这地方路过,他一眼就看到他给阎福山看的阳宅地上矗立着一片瓦屋,五间正房左右各有三间厢房,很是气派。张先生一愣,迟疑一阵后便来到院门前敲门。阎福山两口听到门声,打开院门一看,原来是当年给他们选阳宅的风水先生!两口儿非常高兴地把张先生让进屋里。阎福山的妻子一脸感激地对张先生说:“多亏先生给我们选了好阳宅,我们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这回来了,说什么也要在我家住两天……”女人说着就系上围裙准备下厨房。就在这时候,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走了进来,女人便对孩子说:“阎王,过来见见这位伯伯,咱家这阳宅就是这位伯伯给选的呢……”张先生一听猛然一愣,对阎福山两口说:“这孩子咋叫这么个名儿?”阎福山呵呵地笑了,然后告诉张先生说:“孩子在山外私塾里念书,入学时老师给取名叫阎玉,可是,这孩子贪玩,念书不用心,写字丢三落四,写的字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儿,连自已名字那个‘玉’字的一‘点’十回有九回给丢了,这样一来‘阎玉’就成了‘阎王’。同学们就拿他开玩笑,‘阎玉’那个名字没人叫了,都叫他‘阎王’。这孩子听人家叫他‘阎王’不但不生气还美得不知天高地厚,‘阎王’多了不起呀,大鬼小鬼都归他管呢!后来就干脆把‘阎玉’扔掉叫‘阎王’了。时间久了,家里人家外人都叫习惯了,叫起来也挺上口……”张先生听了心里惊得猛地一颤,一脸愧疚地说:“你们一家人命大福大呀……”于是,便把五年前他为阎家看阳宅的实情讲了—— 原来,那天张先生到阎福山家讨水喝时,因口渴难耐,恨不得一口气把大半瓢凉水喝下去。可是,女主人竟然在水瓢里洒了一把谷糠!张先生心里又气又恨,这女人心眼也太坏了,讨点儿凉水喝怎么能这样?正好女主人让他给看阳宅,张先生一看那块地方是“鬼地”,便起了报复之心。于是,就把“鬼地”说成是上好的阳宅地。如果阎家在那里盖上房屋,不岀两年一家人不被鬼吓死也要病死!可是,阎福山的儿子这个“阎王”的名字给他们带来了福运!那些鬼们来作怪吓虎房主人时,听到房主人叫儿子“阎王”,鬼们一听阎王在此,他们这些小鬼岂敢胡闹?这样,阎福生一家不但日子平平安安,而且又发了财…… 阎福山的妻子听了大吃一惊,一把谷糠险些葬送了全家!可是,这位张先生哪里知道那是她的一片好心呢?于是,她就把水中放谷糠的原因对先生讲了。 那天张先生来讨水喝,阎福山的妻子见张先生满头大汗气喘嘘嘘,进屋就要喝水。她听老人们说,人在干重活或走路急的情况下人,肺叶就会张开,这时候过急地喝了凉水就要“炸肺”,轻则大病重则致死。所以她急忙抓了一把谷糠洒在水面,这样,风水先生想急喝也喝不成,只好一边吹谷糠一边慢慢地喝。可是,张先生却误为恶意,以至起了狠毒的报复心。没想到阎福山的儿子把名字的“玉”字丢了一点却给他们全家带来了平安吉祥…… 张先生惊诧不已,又无地自容,双手抱拳对阎福山夫妇深深一躬道:“我张某为多少人家勘查风水宝地,倍受人们尊崇,人称‘先生’。但为人却不如山村农妇,愧煞愧煞!”张先生说罢转身匆匆岀了阎家,从此金盆洗手,再也没给谁家看过阴阳风水。 ...
张三狗光棍一条,无业,身上所穿破衣,服中所填谷物,无不期待在工地打工赚得那点微薄血汗钱,度日十分艰难。 年关已近,囊中羞涩,眼看回家过年的盘缠尚无着落,便自动申请在工地过年,梢带帮忙看工地。喜闻包工头到项目经理处讨要工钱,有可能得手,今日就能发放,而且据说还有点物质奖励,想来一定是自己所需要的大米白面,心下十分高兴,来不及穿鞋,赤着脚直奔包工头的工棚而去。然而一看情形,气极而泣,随之狂喷鲜血十余口,倒地不起,一命乌乎。 倾刻间,地狱使者黑白无常二兄,一抖木枷手铐,拘了张三狗的魂魄,直飞回阎罗殿,将张三狗押在阎王面前。 面目幽黑瓦蓝,威严但却慈祥的阎王爷一指下方之张三狗,喝道:“下跪何人?” “威武。” 两傍牛头马面一阵吆喝,张三狗吃了一惊,差点魂飞魄散,立即诚惶诚恐地答道:“张,张三,三,狗。” “寿辰几何?” “刚,刚满花,花甲。” “来地狱何事?” “状告,包,包工,工头。” 阎王眉头一皱,将脸扭向判官,问道:“老判,这人讲话,怎么这种味道?听得本王心里难受。” “启奏大王,这张三狗自幼结巴,说话甚不流离,有高人指点说,结巴者,不要说,用唱,即可弥补结巴之缺陷,张三狗一试,效果极佳。于是,在一生中,此老一直以唱上党落子戏曲之方式,与人交流。平时与人讲话,都是以唱代说。” “噢?呵呵。有意思。那么,张三狗。” “老,老鬼,鬼在。” “本王允许你以唱代说。唱,为何要来地狱?” “谢,谢谢阎,阎王爷爷。张三狗一生光棍一条,一个人吃了饭全家都饱。因人笨无本领穷困潦倒,实指望发工钱没多有少。如若能赚得上万二八千,凑得上三俩钱把年过好。” 阎王一听说好,人家包工头对你不错,待你如父母啊。 张三狗干哭了一声说道:“大,大王爷,爷啊,岂料那包工头情面不留,一而再再而三克扣劳酬。一年多辛苦钱一分不给,万把块救命钱付之东流。” 阎王乃直性子,暴脾气,一听此言,哇呀呀大叫一声说:“太不像话了,这么个可怜老头,你一个小小包工头,欺他做甚?铜判。” 判官急忙上前行得一礼:“卑职在。” 阎王道:“吩咐黑白无常,将那个包工头拘来,让他与张三狗对质,如说不明原因,扔下油锅炸了。快去快回。” “得令。” 不一会,黑白二无常将那个包工头的魂魄拘到,跪在阎王脚下。阎王眼一瞪,厉声喝道路:“下面可是姓苟的包工头?” “是。” “说,苟包工头,年关了,你为何不给张三狗兑现工钱?你看你身边之人,光棍一条,破衣烂衫,面黄肌瘦,好不可怜,你怎就没一点恻隐之心?” “启禀大王,非小鬼硬要克扣张三狗之工钱,实是我们那个项目经理问题。” 阎王一欠身,感觉饶有兴趣,问道:“此话怎讲,这与项目经理有何干系?且说来听听。” 包工头磕了一头后才说:“大王明鉴,这项目经理是县太爷的表兄弟,是工程发包方的发包方的发包方。只有他把工钱给了我,我才能发给民工们呀。再说啦,张三狗在打工期间,纪律性很差,两次无故旷工,累计旷工时间长达四十多天。按规定,应该扣除百分之十的罚款,也就是千元多点。” 阎王点点头说话“噢,原来如此。张三狗,苟包说你无故旷工,可有此事?” “冤。冤,枉,枉啊,大,大王。” “去,去,去,你不要说,用唱。”阎王一听这结巴,心里就不舒服。 “好,好的。”于是,张三狗就又唱上了:“包,包工,头那,喃呢喃---。第一次是因为家里来电,告诉咱老母亲快要升天。走得急没求你行个方便,只因为找不见你有事在外。” 包工头微微一笑说:“老伙计呀。你不明白队里规定,请一天假小组长有权批准,一至三天得我允许,三天以上,得写出请假条交项目经理批复。你没有按规定来,怨谁?” 张三狗叹了一口气唱道:“咱从小没念书黑字不识,请假条不会写无可奈何。” “老伙计,那你也得找项目经理当面说清,或者找个人代代笔也可,总不能那样就走了啊。” “冤,冤枉,枉啊!” 阎王大喝一声道:“又来结巴了,你唱!” “好,大,大王。咱天天在工地和泥垒墙,那知道那经理什么模样。更何况心里边掂记老娘,找经理去请假竟然给忘。哎呦!” “这也不是违犯纪律的理由啊。” 判官见张三狗如此唱着说甚是别扭,干脆替他说了:“你说的两次违犯纪律,第二次是怎么回事?” 包工头面带微笑答道:“与第一次一样,不辞而别,一走十多天。” “天那。”张三狗心一绞痛,狂喷出一口鲜血:“你们只管讲规定,不想光棍啥心情。有人好心帮咱忙,找个老婆还不行?工头啊,你可知,讨个媳妇容易吗?孤身一人好难受,睡起觉来不安生。常常流泪到半夜,都凌晨了不熄灯。每天想着娶媳妇,想得大脑晕又懵。生活艰辛无人理,没有老婆我心疼。罢,罢,罢,咱服了,干了一年没工钱,流得血汗无踪影。与其费这白力气,不如讨饭去谋生。如若这样搞下去,不憋痴傻也变疯。大王啊,我无语,放回工头咱不再吭。” 事情弄明白了,讨不到工钱,问题在项目经理那边,与包工头无关,也就没有包工头什么事了,黑白二无常拉着包工头,把他给送回了工地。 阎王爷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如此说来,你这人确也可怜,孤身一人,孤苦伶仃,没人疼爱,着实心疼。工钱嘛,好说。老判。” “卑职在。” “派人把那个项目经理给我绑来,让他立下字据,民工的工资,一分也不能少,如若不服从我的命令,扔进油锅炸了喂狗。” “是。”判官正要转身,只听阎王又呼叫道:“等等。” “大王还有何吩咐?” 阎王一指张三狗说:“连他也带走。” 阎王立起身来,对张三狗说:“你先走吧,工钱,我一定帮你讨回来。我估计,不出三天,你就能拿到工钱。好啦,趁你的尸体尚存余热,赶快回到你的身体里去吧。你还有二十年的寿命哩。” 咚,张三狗给阎王爷磕了一个响头说:“有无工钱不打紧,讨个媳妇才如意。求阎王你就大发慈悲,我不想再回到那个穷身。如能找到好躯壳,借来一用也顺心。” 阎王爷哈哈大笑了,说:“你看看,这张三狗,他还得寸进尺了。” “大王。” 判官向阎王一跪说:“启奏大王,张三狗虽然说话结巴,父母双亡得早,但此老心底善良,为人诚实,侠义心肠,刚直不阿,好为人打抱不平,一生积德行善,做善事好事无数,还是给他点好的回报吧,请大王三思。” 阎王手抚着胡须,沉默了一阵说:“也罢,念在张三狗乃一大善人分上,本王就破一次例,让他重新找个好尸体吧。” “大王,属下已经查过了,正好有一年轻富翁自缢而亡,就让张三狗借他身体一用吧。” 阎王点了点头说:“行,那,就这样吧。老判,这事,就交给你了。”说完,退朝而去。 张三狗一听,乐坏了,不但马上就有了钱,还有了现成的媳妇,扑嗵一声又爬下去,使劲给阎王磕头,大呼道:“阎王爷,三狗给你老磕头了,谢谢你老!”。 判官一把拉起张三狗,对黑白二无常说:“二使者,这老先生的后事,就交待给你俩了,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得令。” 黑白二无常一边一个,驾起张三狗,化一道清风而去。 ...
“你听说过言灵师吗,能够召唤言灵的美少年,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会变成真的。” 脚步声哒哒哒地,就跟在身后,一步不停,一步不歇。 少女没有回头看,他说过,不要害怕,不要回头,回头就找不到言灵师,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一定要找到言灵师,为了那个曾经数次背弃她感情的他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你爱过么?你失去过么?你试图挽回过吗?如果有,也许你也会和她一样,有过这样炽热的愿望,炽热到能烫伤自己的灵魂。 通道漫长得无休无止,但是一个转弯,眼前豁然就亮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鸟架,鸟架上蹲着秃头鸟,鸟架下的湘妃竹椅上躺着一个人——如果还能称作一个人,而不是骷髅的话。 “你……是言灵师吗?”少女问。 骷髅两个黑洞洞的眼洞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 “言……言灵师。”少女有些底气不足,虽然面前的并不是传说中的美少年,但是这个地方没有错,那么他就一定是,且必须是。 “言灵师?”骷髅像是十分吃惊,不过作为一具骷髅,吃惊也很难用面部表情来展现了,“什么是……言灵师?” “就是……能够召唤言灵的人,言灵,你知道么,它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会变成真的。” 骷髅张大嘴:“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吗?哎,我老啦,不对,我死啦,你们活人的东西,我不懂。” 少女直愣愣得看着骷髅。 “如果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骷髅骨架子咯吱作响,“为什么我不自己用呢,我要新鲜的血肉,我要貌美如花,青春永驻……”听一具骷髅念叨说要“貌美如花”、“青春永驻”是个挺诡异的事儿,不过少女还是打断了他:“那也许是因为,你付不起价钱。” “价钱?”骷髅两个眼洞里开始发光,“你能付出什么价钱?” 都说这些奇怪的人,奇怪的东西并不稀罕金钱。他们喜欢的是人类特有的,比如美貌,比如青春,比如灵魂。 少女渐渐又有了勇气,她昂起头:“什么代价都可以。” “你有什么?”骷髅像是真来了兴致。 “我年轻,我有时间!”是的,十八岁的少女,只要死神不提前光顾,她就还有无穷无尽的时间,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是无穷无尽。 “时间是什么东西,能吃,能穿?”骷髅又坐了回去,“时间么,我也有,你要不要?” 少女抿了抿唇:“我有……灵魂!” “灵魂?”骷髅说:“唔,这个有趣一点,让我称一称……你的灵魂。” 火是忽然冒出来的,蹭蹭的火舌在一个瞬间直舔到少女的眼睛里,少女想要尖叫,但是死死捂住了嘴,寒暑交加,突如其来,又突如其去,少女听到骷髅遗憾的声音:“不行,你的灵魂太轻了,卖不上价。” 那是她仅有的,那是她最珍贵的,竟然得到这样评定,少女一下子泄了气,咬住下唇怯怯地问:“什么样的灵魂,才卖得起价?” 骷髅手一挥,“我喜欢有重量的灵魂。” “什么样的灵魂才有重量?” 骷髅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见过一个守护边疆的将军……挺重的;我见过一个学富五车的学者……挺重的,我见过一位耳聋的音乐家……简直太重了,我还见过……” “等等!”少女不得不再次不礼貌地打断他的唠叨,“就没有平常人吗?” “有!”骷髅不假思索就答了出来,“有个笑得很和气的小护士来找过我,救死扶伤的人类,灵魂自然也会很重。” 少女满怀希望地说:“那么,如果我的灵魂足够重,那么是不是可以来找你,实现我的愿望。” 骷髅点头说:“可以的,如果到那时候,你还想要它的话。” 足音渐渐就远去了。 骷髅伸了一个懒腰:“这个面具可真重啊。”烟雾散尽,露出少年如画的眉目,长发散乱着,手上缀满了鳞片,他揉着眼睛,喃喃地说。 秃头鸟施施然回头:“你还是方才那个样子最好看啦。” “阿凤啊,嫉妒不会让你的灵魂增重半分的。” “留着你的鬼话骗小姑娘去吧,几万年的老妖怪!”秃头鸟哼哼唧唧,“别告诉我你真的什么都没有要就放走了她。” “我真的什么都没拿呢。”少年说,“你看我无辜的眼睛!” “你的眼睛和你的心灵一样肮脏!”秃头鸟根本不中美人计,愤世嫉俗地继续吐槽,“你要真什么都没拿,就召唤言灵,然后让他跟我说,说谎的人掉水里淹死。” 少年懒懒地张开爪子:“你叫一条龙发誓掉水里淹死……不要这样啊……你说对不对?” 少年的手心里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头,俊眉修目,宛然小一号的少年,少年怜爱地瞧着它:“饿了吧?” 那人头鬓发须张地朝少年怒吼,少年赶紧调转掌心,朝着秃头鸟,让秃头鸟承受它的怒气:“你又放走了客户是不是?” “哎哎哎,哪里是我放走的,明明是她灵魂质量不达标……” “那她还会回来吗?”人头双目水汪汪地问。 少年重新躺回到湘妃竹椅上,缓缓地将面具带上。 “骷髅”不无遗憾地回答道:“大概不会了吧,如果她的灵魂,有了足够的分量,她就会觉得再没有什么比它更重要——特别是,一个负心人的至死不渝。” ...
恋上一个人 2011年12月1日凌晨23点44分,薛宁还是没有睡着,爬起来看了看手机,这是今年以来第一次彻夜未眠。想睡不能睡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现在脑海里是一具漂浮在空中、像打了膨大剂一般的女尸。 听袁泽说失眠是因为你在别人的梦里。睡在旁边的袁泽会梦见我吗?大概太容易得到的总不会喜欢太久,最近总是患得患失,纠结莫名。 薛宁的大腿搭在旁边睡着的袁泽的腰上,从后面紧紧地抱着袁泽。这样让人不会害怕,不害怕他的离开。 两年前,薛宁第一次见到袁泽是在女生宿舍,大一刚入学的时候,袁泽带妹妹袁珊来找宿舍。栗色卷发带着gucci墨镜的袁珊手里空空的,大包小包都在袁泽手中,她还喊着“好热哦、好累哦”,把IPAD放在桌上后搂住哥哥的脖子撒娇,“哥哥对我最好了,帮我搞定所有的东东酱紫。然后,你知道吗,珊珊要看电视剧了哦。” 听到叠加起来的那种台湾腔,薛宁的身体抖了一抖,犹如冬天撒完尿以后的条件反射。 袁泽溺爱地扳开袁珊的手,说道:“乖,别闹了,宿舍还有其他人在。”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埋头啃小说的长发遮住脸的穿天蓝色多啦A梦家居服的身材异常苗条的薛宁。 袁珊“嗯”了一声放开了手,自顾开始看清宫辫子戏,一边抱怨着:“这空调一点儿都不制冷,怎么搞的啦。” 透过自己长发的空隙,薛宁看见铺床的男生侧对着自己。宿舍墙外的蔷薇已经开到荼蘼,香味甜蜜特殊。在这样的香氛里,他那么认真地把床单整理好,睫毛是惊艳的长,高挺的鼻子显得冷傲,剑眉隆重而紧张地镶嵌在脸上,手指灵巧,几分钟把床整理得干干净净,又开始把妹妹的衣服分类放到床旁边的木制衣柜里。 当她的妹妹肯定很幸福。薛宁一动不动地看着。 汤正慧走了进来,高得像个模特,妆容精致,背着登山包,一进来就打招呼:“Hi,大家好,我是汤正慧。” 袁珊自报家门,薛宁也抬头打招呼,目光却看着那个铺床的男生,四目相对,却也理直气壮,像对着汤正慧说,其实是对着袁泽说自己的名字:“薛宝钗的薛,宁静的宁。” 后来听袁珊提起,他哥刚从学校毕业,在市区三甲医院外科实习,是这所学校过去乃至现在甚至将来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也是这个医生世家中最大的希望。 “那他不到国外去读博士?”薛宁不经意地问道。 “是啊,我可舍不得我哥出国,希望她能找个女朋友,缠着他,哼哼。”袁珊一边吃着麻辣烫一边呼呼地说。 “谁配得上他,人品要爆发。”汤正慧喜滋滋地吮吸鸭脖子里的那根白色的脊髓,只管一个人乐呵,“看吧,多押韵。” 薛宁没有表情,仰头慢慢地喝酒。 不到一年,薛宁就配上了医学院的前校草、抢手高富帅男生袁泽,起因是一条微博。之前薛宁和袁泽没有任何交流,系统显示薛宁和袁泽同时关注了袁珊,袁泽就把薛宁加了。 内容很少,没有自拍,只有些看不懂的独白,诸如“梦想有一天牵你的手一起旅游,从黄昏走到天明的尽头,星空透明到孤独稀有,回忆是一杯躲在狂欢背后的红酒”。 薛宁的最近一条围脖上写——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我的原则就是看心情。 袁泽认为她所说的原则是在暗示自己的名字,其实他是从自己妹妹以及和学弟学妹聚会时频繁听到薛宁的名字的,很是好奇,真的有学医的天才?真的有第一次解剖练习就做到冷静到接近完美的女生?几乎从来不笑的女生? 他果断私信邀了薛宁见面。约会的地方很幽静,一个小而精致的咖啡馆,没有一个人,两人话不算多,袁泽介绍了自己的一些情况,眼神里充满了对薛宁的好奇与渴望。 “我是个不祥之物。我这个人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 薛宁愿意坦白,希望被拒绝但害怕被拒绝。 “我喜欢。”袁泽一笑,这借口也太烂了,喝了一杯咖啡,“你不像珊珊说的那么冷漠,从今天开始尝试跟我在一起吧。女孩子,还是开朗点儿好。” 他送她回学校时,在下车的一瞬间,果断地吻了她的嘴,是小白文里的半霸道强吻。 “你笑一个给我看好不好,让我知道你是快乐的。”袁泽的睫毛离薛宁已经很近很近了。 薛宁拿手去捉他的睫毛,点点头。 那一瞬间,夜空也绚烂如白昼。 女神是我们的神,高傲不可侵犯,在袁泽出现之前,薛宁从来没有跟任何送花的男生出去约会过。 袁泽找的房子是离学校很近的已经装修好了的一套公寓,他说喜欢经常来学校呼吸新鲜空气,市区太闷太吵。狮子座男人向来自信,也不太顾及别人的想法,他需要一个安静的隔音好的地方来跟他的女友好好缠绵一番。 薛宁搬进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听见房间里有一种介于叹息声、求救声和呻吟声混合起来的微弱声音。那是在亲热后洗完澡的袁泽熟睡以后。他的睡眠深沉得像个婴儿,真让人羡慕。 “你听到了吗?”薛宁把男友叫醒。 袁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不睡?明天你不是上课吗?我明天还要上班,乖乖睡。” “我听到有奇怪的声音。”薛宁有点儿颤抖,那个声音就从靠窗的墙壁里发出来。 想等袁泽回答,却听到轻微的鼾声,他太累了。 这样的日子真是惬意,两人似乎都有点儿沉迷而不可自拔。薛宁的身体太美,每一寸都是。 一般次日早晨要起来上课,他去医院上班。全身散发着福尔马林味道的金教授偏爱这个天才型的神秘女学生,大三的课程特别繁重,显然薛宁能够应付自如。但她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上课虽然没迟到但总是最后一个到,也有睡着的时候。金教授摸摸薛宁的头,关切地问道: “昨天晚上失眠了?” 薛宁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愧疚一笑:“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儿神经衰弱。” 关于多器官衰竭、麻醉、复苏、疼痛、手术期处理损伤、烧伤、显微外科、肿瘤、移植这些学科,无论是理论还是实验,她早就能应付自如。金教授很是放心,只是看她很憔悴的样子有点儿心疼。大一解剖课,她在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时候那种坚定绝决的表情,有让人难以置信的平静。薛宁第一次拿刀子的时候,手没有发抖,准确地按照规范切、转、掏、缝……所以成绩遥遥领先,让全班所有人羡慕嫉妒恨是顺理成章。 袁泽晚上回来的时候从车里拿出一个小小缎面盒,里面是一串晶莹通透的红绿相间的珠链,看上去有些年头,但光泽动人,通透如玉。 “送给你安神的。觉得你最近睡眠不好,又憔悴。”袁泽把碧玺项链拿出来,从后面给薛宁戴上,“我奶奶和妈妈都戴过的……下次去我家的时候带过来。” “啊?”薛宁觉得自己已经被幸福包围。希望时间停止是每个在幸福里的女生的愿望。 全世界的花都在这一刻绽放开来。 突遭变故 凌晨1:02,还在床上翻滚。2012年即将来临,12月21日该躲到哪里?跟身边这个人去个僻静的山区还是古镇? 袁泽说他喜欢古镇,那就去丽江好了。 他还在睡,总是那么沉静,最近他不打鼾了,反而没有以前喜欢打鼾的时候可爱,这就是可怕的习惯。 分手真的很可怕,突然极了,一点儿预兆都没有,仿佛所有的甜蜜都消失在空气里。不肯见面,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微博被拉黑,只能翘课到医院门口去堵。袁泽当时只是冷冷看她一眼说:“我只是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淡了。” “给我一个死法。” “对不起。” “是不是上次我去你父母家表现得不好?我可以改的。”薛宁仰望着这个交往两年的男友。 “我说我们的感情淡了,可以结束了。” “哦。”薛宁缓缓地转过头来,抬眼看了看秋天的暖阳。黄昏,要变天了。 她笑笑:“你还有些东西在我房子那边,你要过去拿,还有,我要把半年的房租给你。” “不用了,房子你住到年底吧,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先走了,我还有事。请保重。”袁泽盯着她看了看,好像在打量一个怪物,转身上车。 关车门的瞬间,薛宁的眼泪才敢落下,用袖子不停抹眼睛,慢慢往前走,脸上挂着笑,嘴里哼着歌…… 金教授的电话打过来: “今天一天都没上课,发生什么事情了?” 薛宁这才打开房间的灯,刺眼的光照射着角落里的烟头:“肚子不舒服,生理痛。” “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告诉我,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师。”金教授偏爱天才型的学生,他们的性格总是与周围格格不入,那么与众不同。 就这样稀里糊涂被甩了,薛宁在上课的时候回忆着自己的每个细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破绽,包括在袁家,他父母看起来对自己印象不错。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呢?” “母亲是老师,生我的时候去世了;父亲是拿刀子的,跟你们一样。” “啊,真的太好了,怪不得连教授都说你是个难得的医学天才,原来是有遗传。”袁泽的父母舒了一口气。他们还是喜欢这样的同行媳妇,最次也要是个外科医生。 那次离开袁家时,袁泽的父亲还给了她五位数的红包,这难道不是赞成自己跟袁泽在一起的表示? 后来教室里只有薛宁和袁珊两个人,袁珊的态度很是冷淡:“我哥说了,要我以后少管他的私事。”袁珊拿出IPAD,开始删除他们三人一起在游乐园玩耍的合影。 “他说照片也要删除,一张都不许我留。” “我可以改,他不喜欢我哪里?”薛宁捂着脸,没有人能理解她内心的痛苦,原以为自己的人生还是有希望的,可他竟然连回忆也觉得好似可耻般想要抹去。 “他不是不喜欢你,总之你们不合适。朋友一场,算我多说一句,你那么漂亮,可以找到比我哥更适合你的男生。”袁珊收起IPAD,塞进书包就走。 恋人失去,朋友也要失去。教室外的天空,像碎片一样,变成天蓝色的一小块,拼命朝自己砸来。 我又能如何?既改变不了自己,也无法改变别人。还是住在村里的瞎了一只眼的舅妈说得好,我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只能用刀片割手腕上的那条血管,给自己回忆的时间。拍了照片发了彩信过去,背景是袁泽熟悉的,他们曾经滚来滚去的小床。 倘若他尚存一丝爱意或同情,看到照片他会立即赶过来的。 白色床单被鲜血浸润成红色,慢慢地浸润、铺开,像盛开的大朵玫瑰,房间收拾得干净整齐。 平静躺下,回顾自己短暂的一生,波折的一生,绝望的日子。 薛宁只见过母亲的照片两次,一次是在坟前,黑白的一小张,笑得漂亮。 第二次是在教室,尽管已经被水泡得全身浮肿,那眉眼却看得清晰。 舅妈说把刚溺死的母亲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围观村民没有一个人说话,村里的人都觉得活该她偷人,淹死或者被杀都是活该。 “找个地方埋了!”父亲全身酒气地拿着杀猪刀,“知道自己没脸见人所以死了也干净。” 舅舅过来收尸,手刚一碰母亲的肚子,发出砰砰地轻微进裂声音,一股臭黄水和滑腻的肠从肚子和下体拼命流出,一起出来的还有个娃,是活着的。 “野种,我砍死你!”父亲举起手里的刀对准鼻喉充满粘液的婴儿。他向来刀不离身,是村里最出色的杀猪匠。 舅舅下意识拿胳膊一挡,刀砍下去一半。舅舅是老实人,只有一个妹,本来妹子嫁给杀猪的,当时他就一肚子气,谁知道还是个不中用的东西,自己搞不出来娃还赖别人。这一赌气,夺过刀子就砍。舅以前打过越战,力气大得惊人,把父亲的头颅几乎要砍掉一半,这才红着眼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婴儿回去找瞎了一只眼的兽医舅妈。 离开村子上大学的前一晚,薛宁跪在卖了一个肾就为了凑齐自己学费的舅妈面前:“等我,等我有钱了接你到城里去,给你住大房子,天天请你到饭店吃饭。” 舅妈虚弱地摆摆手:“你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回忆犹在眼前,以为一生就这样过去,混到毕业,找个地方上班,带上只有一只眼睛的舅妈到城里来看看,小住一段时间。 直到遇见他,他那么好。喜欢的人又恰好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这该是多么完美的事情。 肯定是自己那天在他家说错了什么,才让他父母对自己有成见。 血流到地上,滴滴答答。 门外有声音。 果然还是爱我。薛宁一阵窃喜,闭上眼睛。 袁泽有钥匙,可以听到他匆忙的脚步声。他摇晃着薛宁的身体。薛宁的眼睛闭得更紧了,她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 他是出色的外科医生,好处是包扎自己女朋友的伤口不用电话call 120。止血、缝针,然后迅速拿纱布一层层包裹。薛宁真希望自己是木乃伊,这样可以让他包扎得久一点儿。 “我要走了。”袁泽看着薛宁睁开的眼睛。 薛宁慌了,抱着他:“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我们分手了。”袁泽摇摇头,“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薛宁脱下睡衣,上半身暴露无遗,媚笑着说:“不想像以前一样摸摸我吗?不想亲亲我的身体吗?” 袁泽别过头去:“以后不要这样傻,身体是自己的,不要糟蹋。我无能为力。” 薛宁咽了咽口水:“你还爱我吗?” 袁泽叹息一声:“对不起,不爱了。” “了”字刚落音,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那把刀子准确地插入袁泽的心脏。 用力抽出来,再往脖子上的大动脉插,喷出来的血溅到眼睛里,使眼睛有些悲痛。 亲爱的?这么快就有新男朋友了?汤正慧放了心,看来不道歉也无妨了,真要感谢那位新男友。 大概过了几分钟,听见薛宁在里面说:“慧慧来了,你再睡会儿,我去开门请她进来坐会儿。” 门开了。 汤正慧的眼里出现了一个头发打结的女生,几乎认不出来是薛宁,消瘦憔悴得厉害,脖子上都是干了的血,手腕上的伤口化了脓,滴滴答答地掉黄水。她认真地做了一个里面请的姿势。 汤正慧走进去,眼前的情景直接让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房间里废弃的方便面和矿泉水瓶凌乱不堪,床单上的血迹已干透,被子里躺着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薛宁倒是大方极了,把全身发软的汤正慧扶了起来,笑道:“你先坐着,我亲爱的要起床了。” 她对着床大喊一声:“袁泽,起床啦,有客人呢。你这个懒虫!” 是歇斯底里的撒娇的声音。 汤正慧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薛宁把那团毛茸茸的东西从被子里拖出来抱在怀里。 是一只被挖空内脏的兔子,嘴角的鲜血已经凝固,眼睛也不知所踪。 “你不乖,有客人来了你还赖床,我帮你穿衣服,要上班了,别睡了。” 汤正慧一边掉着眼泪一边从包包里掏出电话,颤抖着拨通了金教授的号码:“您能来一下吗……” 在等金教授来时,薛宁恍惚抬头:“我要跟袁泽结婚了,你送多少红包?你是我的好朋友,不要缺席,那天也不要穿得比我漂亮。” 汤正慧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不知所措的薛宁嚎啕大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样,求你……” 此时应该哭的根本不应该是她。薛宁没有哭,尽管身上散发着恶臭,手中却还紧紧捏着那只死去很久的兔子,穿了人的衣服,兔子耳朵上有标签,上面写着“袁泽”两个字,象征着自己爱的人。 终结 “薛宁是在割腕那天等不到你才彻底疯的,有空你要不要去五医院看看她?” 汤正慧在某个失眠的晚上对老公说。院子里桂花飘香,是个静谧而美好的夜晚。 袁泽摇了摇头,在黑暗中也不说为什么不去。 当初住院的费用是汤正慧给的,薛宁的舅妈也是她通知的。那是薛宁惟一活着的亲人,绝望地将薛宁从学校接回村里,不久又再从村里把薛宁送进最好的精神病医院。听说汤正慧愿意负担治疗的部分费用,那是袁泽的父亲以前的下属当院长的医院。 薛宁每天都要准时吃药,不哭不闹。有时可以被允许静静地坐在病房小花园的一角,那里有盛开的野蔷薇。她喜欢这样的花朵,多刺、孤独、脆弱、芬芳。 “多让太阳照在身上”,医生对汤正慧说,“薛宁的病情已经慢慢好转,乐观地说,过几年就可以出院,现在多晒太阳有好处。” “太阳?”薛宁清晰地吐出一个词语,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自言自语,“我曾经还以为你是阳光,温暖如此短暂。” ...
QQ亡人验证 程阳喝了点儿酒,闷闷不乐地从饭馆出来,然后把车停到了学校的后门。他实在想不明白,本来在一起好好的,为什么小满要和他分手呢?结果他去借酒消愁,回来的路上还差点儿撞了人。 程阳走到宿舍楼下,躲到一个角落郁闷地抽起烟来。这时,他忽然接到了室友张润枫的电话。张润枫说有急事需要上网,但是他的网卡没钱了。 程阳回答说:“没事儿,你用我电脑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心情上网。”刚说完话,他就听到“哗啦”一声,许多玻璃碎片从天而降,差点儿砸在他的头上。随后头顶居然响起张润枫惶恐的声音:“不要拉我啊,让我上去!” 程阳被吓得醉意全无,抬头一看,张润枫正吊在窗外,双手用力拉着窗沿,双脚伸得笔直,好像真有东西在拉他的脚一样。 程阳大惊失色:“张润枫你怎么回事?等我回去拉你上来。” “不、不要上来,你离我远点儿。” 程阳感到奇怪,退到一边准备上楼,结果再斜眼一看,差点儿吓得叫出声来。刚才还什么都没看到,这次一看,张润枫的脚下竟连着很多鬼,各式各样,男女老少都有。它们一个扯着一个,最下面一个女鬼的双脚都快要挨到地面了,程阳呆若木鸡。那些鬼都想把张润枫扯下来,于是互相争抢,乱成一团。乱七八糟的肢体被扯了一地,血糊糊的一片,腥臭味儿迎面扑来。“一串”鬼都摔在了地上,却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程阳反应过来,快马加鞭地跑回寝室,吓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开门进去之后,看见张润枫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阵阵凉风从外面吹来,十分阴冷。 看程阳疑惑的表情,张润枫郁闷地说:“那些鬼想拉我下去,但因为鬼魂太轻,没有成功。” “拉你下去?摔死你吗?” “不是这样的。”张润枫摇了摇头,“它们是想直接把我拉进地狱,哪个鬼把我拉进去,哪个鬼就会更有优势。” “优势?你说的这都是什么意思啊?”程阳听得越来越迷糊。 张润枫把他拉到电脑前,登录了一个名为“死亡验证”的QQ号,没一会儿,便有人发来视频通话的请求。张润枫点开之后,视频里出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过马路闯了红灯,结果被一辆车撞飞了,摔下来后血肉模糊,脑袋直接断在了一边,死不瞑目地看着镜头。 张润枫淡定地关掉视频,程阳却被吓得面无血色,吃惊地问他是怎么回事。 “那是这个人死时的样子……” 原来,张润枫在网上花高价买了一个QQ靓号,但他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在一个鬼的手里买来的。这个鬼在阴间的地位不低,有着一份差事,就是给新鬼做“死亡验证”。如果是正常死亡,那么直接送去投胎,如果是非正常死亡,就会被送去地狱。比如因闯红灯出车祸、害人不成反倒害死自己、自杀与谋杀等等这样的死亡方式,都是要送去地狱的。 张润枫说:“这个鬼好吃懒做,于是想在阳间找一个人代替它的工作。那些将要去投胎的鬼会通过这个QQ加我好友,然后发一段它死时的视频,我看后再进行判断,决定让它们去投胎还是下地狱。” 程阳听得目瞪口呆,随后笑道:“真有意思,那刚才那些鬼为什么想要拉你下地狱?” “因为它们都想通过我的验证,让它们下辈子过上幸福的生活。如果我在阴间,可以帮助它们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 原来如此,怪不得都抢着拉扯张润枫。 张润枫接着说:“可是我不想再帮那个鬼做验证了,因为这会减少我的阳寿。” 程阳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得违背 晚上,程阳忽然被冻醒了。他坐起来,隐约听到一阵敲窗子的声音,拉开一看,外面有一张雪白的脸。程阳差点儿大叫起来,但仔细一看,那张脸竟是刚分手的前女友小满。小满发现是他,脸色忽然一变,贴近说:“你不要再接近张润枫了,会很危险。” 程阳傻傻地看着她,想到这里可是七楼啊,小满……怎么会出现在窗外?紧接着,他忽然看到一双鬼手从小满的身后钻出来,而她的背后还伸出来一颗鬼头。鬼头满脸皱纹,无法辨认出五官。原来是这个鬼拖着小满上来的。 程阳被吓得面无血色:“小、小满你……” 话刚说到这里,程阳感到背后吹来一阵阴风,只听寝室的门忽然开了。程阳回头一看,张润枫面无表情地下了床,赤着脚走出去,留下了一串红色的血脚印,程阳急忙跟上去。张润枫一直走到走廊深处,他站在月光下,他的影子缠上了他的身体,然后化成一个只有一半身子的鬼。半身鬼猛地抬起头,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张开了没有双唇的嘴,张润枫忽然回过神来,吓得大叫起来,然后跪在了地上。 “你要是不想帮我工作只有死!” 张润枫狂点着头,却被半身鬼突然拉断了一条胳膊,顿时鲜血淋漓。张润枫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半身鬼冷笑着说:“以后最好乖乖听话……” 程阳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想回寝室,却发现那个半身鬼好像看了他一眼,他双腿发软,不知所措。半身鬼诡笑一下,凑到张润枫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慢慢缩进了他的影子里。 程阳把张润枫连夜送到医院,并打电话让另一个同学钱颖来帮忙。平时就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最好。 张润枫没有料到,那个鬼竟然一直躲在他的影子里监督他。现在他受了伤需要静养,于是便求程阳替他给鬼做“验证工作”,等恢复得差不多再换回来。 程阳犹豫起来,又想起昨晚拖着小满上来的那个鬼,想到一定也与此事有关,于是答应了下来。 程阳回到寝室,紧张地登录了那个QQ,没一会儿就收到了一个视频邀请。点开一看竟是学校里那个死于一周前的老保安。他是学校里的老员工了,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视频里面,老大爷一边哭一边上了顶楼,喃喃自语着:“我愧对‘保安’这个名号,都是因为我才害了你啊!”说完话,便从楼顶跳了下去。 正常讲,只要是“自杀”,那这个人就该下地狱,但程阳却犹豫了,最后给予了“投胎”的验证。正在这时,他又收到一个视频。这视频与刚才的保安息息相关,却使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视频中的主角竟然是小满! 难道小满已经死了?程阳心里一慌,视频里小满正笑容满面地站在学校的后门前。这里虽然有个门,但几乎没有人来回通过,因为门外正对的那条街经常发生车祸,大家都觉得这里是不祥之地。但小满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鬼舌头 小满来这里是在等人,没一会儿钱颖就走了过来。两个人在一个没人的角落聊了起来,但很快就发生了争执。钱颖面红耳赤,似乎十分生气,最后竟拿出刀子杀了小满。而这一幕正好被那个老大爷看在了眼里,可能是惧怕钱颖手上有刀子,老大爷没有阻止,结果后来愧对于心,就选择了自杀。 程阳看完这段视频,震惊得双手直发抖,他没想到小满已经死了,更没想到竟然会是钱颖下的手。程阳打车赶往医院,路上给钱颖打去电话,竟然提示关机。等到了病房,里面只有张润枫一个人,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程阳喘了几口气,问他钱颖在什么地方,张润枫说他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儿回来。程阳想了想,也许下楼直接堵他会更有效果。但就在这时,张润枫的影子忽然动了,一只长长的红色爪子从他的影子里伸了出来,直接抓向程阳。程阳心里一惊,掉头就跑。 走廊里面阴气森森,刚才还有很多人,此刻竟然变得空无一人。耳边传来一阵风声,程阳背道而驰,往逆风的方向跑。结果刚踩到楼梯,就被伸出来的血手抓住了脚腕,随后那个半身鬼的头冒了出来,两颗眼珠子连带着血肉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排鲜红的牙齿。 “你干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求你放过我吧!”程阳刚站起来,却又被拉倒在地。半身鬼直接拉起他的脚,迅速往楼上飘,一直“冲”到了楼顶的边缘。程阳被拖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停下来,却又要被鬼推下楼去。 “知道你犯什么错了吗?”半身鬼咧嘴一笑,嘴角一直咧到了耳朵根儿,“记起是谁跳楼死的了吗?” 程阳猛地想起了那个保安大爷,本来是应该下地狱的,结果被他“验证”为投胎。想到这里,他直接被鬼一脚踢了下去。就在这时,张润枫突然出现,伸出唯一的胳膊拉了他一把。 程阳喘着气,张润枫说:“你做错了事,那鬼当然不会饶了你,好在被我及时发觉。” 程阳哭丧着一张脸说:“我当时要知道是因为那个保安才间接害死了小满,我又怎么会让它去投胎?” “你说小满死了?”于是程阳便把视频中看到的说了出来。 张润枫笑了笑说:“你先别着急去找钱颖报仇,或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说完话,他给钱颖打了一个电话,叫他不用再来了。 下午,两个人把病房的门关紧,在里面商讨着。 张润枫叹了口气:“既然小满死了,就算你去找钱颖拼命也没有用,只会背上一条性命而已。小满这样‘非正常’的死法一定会下地狱,你还不如花花时间,想办法让它投个好胎呢。” 程阳问:“我要是给小满‘验证’去投胎,那我不还得被鬼抓吗?” “这一点你放心,我可以帮你让小满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不然那些鬼当初也不会争着抢着拉我过去了。”看程阳一脸的笑意,张润枫接着说,“我虽然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张润枫神秘地说道:“让钱颖去帮鬼做‘验证’工作,让我得到永久的解脱。这样一来,也算是给小满报仇了,不是更好?” 程阳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晚上,程阳登录QQ,然后直接给小满进行“验证”,好让它一周后可以直接去投胎。做好这些,程阳背上书包冲出了寝室,迎着寒风往学校的后山跑去。 程阳一路狂跑,背后那股阴风紧追不放,直到前面无路可走才停下来。 “你真是命大,居然还敢胡乱验证,这次我一定要亲自杀了你!”半身鬼邪恶地笑着。 “你别过来!”程阳往后退着。突然,半身鬼大了一倍,两只手臂上的皮肤开始成片地脱落,然后它伸出一双恐怖的手向程阳扑了过来。结果刚走几步,忽然传来“哗啦”一声,一张系满了铃铛的红绳网从天而降,把半身鬼罩在了下面。 “臭小子,你有种!竟然算计我,我出去后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半身鬼怒吼着。 “只是暂时把你困在这里,有什么好着急的。”张润枫从暗处走出来。 其实这都是他跟程阳计划好的。先把半身鬼引出来,然后困住它,这样往后的计划就能顺利实施了。张润枫拿着两颗钉子走过去,用锤子把钉子钉进了鬼的额头,这样它就无法再进入张润枫的影子里了。 半身鬼本来还要说什么,张润枫竟拉开它的嘴,把舌头剪了下来。程阳吃惊地看着他,他诡异地一笑,说可以走了。 不能说 “润枫,你什么时候能帮助小满?”程阳焦虑地看着他,“我怕时间不够,现在小满还不知道我知道她死了,要实施计划也会方便一些。” “放心,我答应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帮我做事。”张润枫把装舌头的盒子拿了出来,“你把这个舌头喂给钱颖吃,钱颖就跟那个半身鬼签了协议,他就会代替我工作了。” 程阳看着盒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拿着盒子离开了。 第二天,程阳从寝室出来,刚好看到了小满,她神色慌张,像是有急事的样子。两个人在同一条路上相遇,小满本想就这样直接过去,却被程阳叫住了。 程阳忍着眼泪问她干什么去,小满回头说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管对方,然后径直离开。十分钟后,程阳来到了钱颖的校外公寓,因为之前打了电话,钱颖直接开门笑着迎了出来。 “你今天怎么想着来我这儿了?我这个公寓正准备退掉呢。” 程阳面无表情地坐下来,直接问:“你知道我跟小满已经分手了吗?” 钱颖一愣:“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知道小满已经死了吗?” 这句话听得钱颖吃惊地站了起来,面无血色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杀小满?我已经在视频中看到小满死时的样子了。” “你怎么能看到?难道你是给鬼做‘验证’的?”钱颖吃惊地看着他,见他没有反应,便低头说,“对不起……但‘杀’她的原因我还不能告诉你。” 程阳气得满脸通红,看钱颖一点儿悔改的意思也没有,好像杀了人是应该的,怎么问也问不出原因,于是趁其不备在他身上打了一针。这个针管是离开时张润枫给他的,说打上之后可以麻痹人的神经,一时间让对方动弹不得。 钱颖躺在地上,惊恐地看着程阳。程阳把鬼的舌头拿出来,用刀子切成小片,一片片地硬喂给钱颖吃了。钱颖吃完之后竟然浑身抽搐,皮肤慢慢变成了青灰色。程阳吓得退了几步,只见钱颖身下的地板好像变软了,数双血肉模糊的鬼手伸了出来,抓着钱颖的身体,直接把他拉进了地下。 程阳吓得面无血色,缓过神来,直接给张润枫打去了电话。张润枫叫他放心,说要想让钱颖做“验证死亡”的工作,必须要把他拉进地狱,签订一份契约才行。 程阳心里却感到很疑惑:既然钱颖敢于承认是他杀了小满,为什么不能说杀害小满的理由呢? 程阳往学校的方向走,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学校的后门。阴暗的天空下,门卫室里竟然亮着灯光,是有新的保安代替了老大爷吗?程阳走过去一看,下意识地发起抖来:原本死去的老大爷正跪在里面,往铁盆里面烧纸。 死亡的原因 程阳脑子一热,竟然开门进了门卫室,然后蹲下去和老大爷一同烧起纸来。老大爷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 程阳擦擦眼泪说:“大爷,您不要再自责了,小满是我同学杀死的,跟您没有关系。” “你是说那个黑头发,眼睛大大的女孩吗?”老大爷疑惑地抬起头,“那个女孩其实是因为救我才死的。” 程阳吃了一惊。 老大爷继续说:“那天我有事着急回家,结果在路上没注意车。车开过来的时候,我被女孩推到了一边,结果女孩就被那辆车刮了一下。当时我害怕极了,竟然没有管她直接回了学校,后来听说那个女孩不幸去世,所以我才心生内疚,选择离开人世。” 程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然后掏出手机给他看小满的照片,老大爷确认她就是那个女孩。程阳如同被人当头一棒,说:“老大爷,你说的那天可是9月9号?”老大爷点了点头…… 回学校的路上,程阳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原来,那晚醉酒之后的他开车撞了人,可没想到的是,被撞者居然是小满。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的视频又该怎么解释?他明明看到是钱颖杀了小满。程阳越想越迷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摇了摇头,拿手机给张润枫打了一个电话,说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张润枫笑着:“很好,你现在回来吧,我帮你给小满找一户好人家投胎。” 程阳挂断电话往学校跑。先不管那些问题,眼下小满投胎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就在程阳快要到寝室楼的时候,忽然看到小满拖着一个袋子往小树林的方向走去,于是他偷偷跟在了后面。 小满在林子里点了几支蜡烛,然后拉开袋子,露出了一块墓碑,开始在上面刻起字来。程阳小心地找了一个角度,看那里已经有了很多块墓碑,上面竟然刻满了“程阳”的名字。程阳看得目瞪口呆,慢慢走了过去…… 同一时间的寝室里,张润枫准备好了五块木板,上面写满了人的姓氏,然后又点燃两支蜡烛放到旁边。他准备好这些,现在就等程阳回来了。 张润枫坐到床上忍不住想笑,没想到程阳这么好骗。其实程阳之前看的那个“小满之死”的视频是假的,就是为了让程阳误会是钱颖杀死的小满,然后再利用他帮助自己,让钱颖代替自己工作,他也就可以解脱了。而张润枫等会儿要做的仪式,也并非是要给小满找个好的“来世”归宿,而是要利用程阳的血来给他续命。之前张润枫一直在帮鬼做“死亡验证”的工作,因此减少了寿命。而程阳是先天阴体,只要将他的血引入那五块木板中,这样就可以为张润枫续命了,但程阳却会因此死亡。 张润枫觉得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既可以让钱颖代替自己继续为鬼工作,还能让程阳自愿地供出鲜血。想到这里,程阳开门走了进来。 张润枫笑着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程阳笑着点了点头,将小满的头发递了过去,又在纸上写下了小满的生辰八字。张润枫装模作样地用那张纸把头发卷起来,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放到蜡烛上烧成了灰,然后泡在酒里,让程阳喝掉。 程阳照做之后,张润枫说:“光是这样还不够,你看那五块木板,上面有几条凹痕,你要把自己的血滴进去,填满这些凹痕,仪式也就完成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程阳质疑地问。 张润枫回答说:“因为只有爱人的血才可以让仪式成功。” 程阳应了一声,走过去拿起刀子。这时,他的左手突然从兜里拿出一个血袋子,将里面的血倒进了这些凹痕中。 张润枫大吃一惊:“你干什么?” 刚说完,那个半身鬼突然出现在了寝室里。原来这血是那个半身鬼的,程阳用这种方法直接把半身鬼招到了这里。半身鬼见到张润枫,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把他拉进了地狱。 程阳喘了几口气,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刚才见小满的时候,程阳把这件事告诉了小满,小满立刻分析出这是张润枫的阴谋,于是给他出谋划策,引半身鬼来对付他。 而如今,小满已经魂飞魄散了。原来她之所以会在墓碑上抄写程阳的名字,都是在给他赎罪。 那天小满被程阳开车撞倒之后,小满知道程阳死后经过“验证”一定会下地狱,于是它便决定要抄写七七四十九块墓碑为程阳赎罪,等完成这些,它自己就要面临魂飞魄散的后果。当初程阳跟小满在一起,就是因为有钱颖的撮合,所以小满跟钱颖的关系最好,她只把这件事告诉了钱颖一个人。钱颖听了却没有阻止小满,所以一直觉得是自己“杀”了小满。 突然,程阳挂在电脑上的QQ响了起来,有人给他发来一个视频邀请。程阳疑惑地点开一看,只见视频里面的他正坐在电脑前,同样也在看着一个视频。而在他的身后竟是一个血肉模糊的鬼,那个鬼伸手穿进了他的胸口。这……就是他死亡的样子吗? 此时,身后忽然传来钱颖沙哑的声音:“要不是因为你帮助张润枫,我也不会被拉进地狱。你说等会儿我杀了你之后,该怎么对你进行‘死亡验证’呢?” ...
早年间,石火码头有五家米行,供给全郡县民。本来,五家店生意都差不多,可仅仅五年功夫,都相继倒闭,只有一家外来的朱姓掌柜站住了脚,垄断县郡米粮买卖。后来还有其它商人想涉足这行,可惜都蚀了本。于是乎,县民有句俚语,叫做“流水的买卖,铁打的朱记,”这里的朱记便是朱掌柜的米行。 朱掌柜叫朱高启,十年时间,也由风华正茂变成了个糟老头子,单看外表,绝对猜不对他刚近不惑之年。又街谈巷议,说这朱掌柜财气过旺,影响了寿元,私下地大家都说他活不过五十岁。 朱高启平日颇重养生滋补,饶是每日拿参汤燕窝当饭吃,这身体还是日益亏虚,竟然到了走两步都气喘吁吁的地步,名医请了不少,却都不晓得所患何病,只探得朱掌柜的脉细无力,明显体损血亏。 朱高启却有一子,叫朱正风,甚为孝顺。见父亲病情日益严重,便外出寻良医奇士,希望能得到解法,半年过去,找到的净是骗吃诳钱之徒,朱正风并不气馁,继续在周边县郡寻觅。 一日,路过一处道观,暴雨忽至,朱正风观中避雨,那观主老道瞧他气宇轩昂,不似俗子,眉间却郁气重重,吩咐道童烧茶泡茗,款待客人。 三言两语,问出实情。 观主搬出个棋盘,洒上白沙,手指在沙盘上推演一番,安慰道:“自古医道不分家,我瞧你眉间有煞气凝聚,又用沙盘推算,你父亲的病,似是厌胜之术造成的,连带着影响了你的体气。” 厌胜之术,祈福禳灾,诅咒害人都算是。 朱正风闻言,讶道:“家父乃是生意人,仙长说他被厌胜之术所害,确有可能,以前我们都把这归咎于病患,哪曾往这方面想过!”欠身深施一礼,求观主出山,救父亲性命。 观主点头道,“世事随缘,今日我们碰到,也是缘份使然,令尊所患已久,等雨停了,我们就动身。” 到了未时,大雨停歇,一道一俗下山,镇口租了辆马车,急急赶往朱家。 哪知刚到郡境,一向驯良的马儿忽地跪倒,不服鞭策,怎么打也无济于事,马夫骂骂咧咧,老道士阻道:“一切随缘。” 朱正风讫了马车费,乘水路赶往火石码头。 天不作美,又下起大暴雨,两人不得已,在客栈耽搁了一日一夜。 最后,赶到朱家大院,正逢一个丫环飞奔而来,嘴上叫道:“少爷不好了,老爷他刚刚病故了。” 朱正风如遭雷击,冲入父亲卧房,伏尸大恸,父亲走得也恁快了些。 老道士进屋,捻须不语。 朱正风扭回脸道:“仙长,你在观中告诉我,说家父应是被厌胜所害,还请仙长明示,还家父一个公道。” 老道士瞅瞅四周,干咳两声,朱正风会意,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屋里就剩他们两人,老道士这才说道:“我之前说令尊被厌胜所害,方才我观你父亲脸色,发现并非如此简单,他应是被厌胜之术反噬所伤,年久岁深,积秽成疾。” 朱正风皱眉道:“仙长的意思是说,我父亲会厌胜之术?” 老道不吭声,默认了。 朱正风说道:“这怎么可能,家父一向生意为重,哪会此等邪术!” 老道士长叹道:“万物源于气,气动则物易,常人不能察觉,我等有微末修为之人却可看得出来,这房间秽气惨惨,你可搜觅一番,看看有何异物。” 朱正风刚要反驳,却觉手指触到一物,它在枕头下面,是以方才没有觉察到。拿出一瞧,乃是一枚制钱,比一般的铜钱大上五倍有余,一面刻着几个看不懂的字符,另一面阳镌一条鱼,钱中间的方孔将这尾鱼一分为二,铜钱上面还有一柄刀,似要把整个铜钱也斩为两截。 瞧这刀斩鱼钱,似乎在哪见过,朱正风一时想不起。 那老道士“唔”了声,说道:“厌胜钱。” 他告诉朱正风,厌胜之术,须有镇物,才能发挥其效。而镇物面刻的字符图案,可以引来相应的气运。术有正邪,这厌胜镇物于凡人而言,亦有好坏。有的镇物可以吸引清明之气,佑助主家,比如说刻了图案字符的压衣玉物,年尾家家户户贴的桃符。而坏的镇物,则会招来邪秽之气,令主家陷入无穷无尽的祸厄。 这枚厌胜钱,是专门令主家破运的。 听到此处,朱正风忽然一拍额头,道:“我知道在哪里看过这个图案了。” 十年前,朱正风还是个十来岁的孩童,薄暮时分,来到父亲屋里,见父亲正专心致志看一卷书,一手执卷,一手还比划着。朱正风喊道:“爹爹,晚膳好了,小娥姨娘叫了你两次,都被你轰了出去,眼下饭菜都凉了,她不敢进来,只好求我,让我唤你用膳。” 朱高启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平时甚爱,闻言放下书,说道:“让她们把饭菜端来,为父要好好钻研这书里的学问,风儿,为我掌灯,为父先出恭,回来继续夜读。”把书卷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出了屋。 朱正风心讶不已,来到桌前,盯着书页,想知道这书里到底有什么玄妙,令父亲如此入迷。 却看到两副图,正是如今朱正风手里的厌胜钱模样。 上面的字符画得奇形怪状,朱正风一个都不识得,只觉得这两副图案说不出来的厌恶。他掌了灯,哪想蜡烛后座不稳,烛火倒在书卷上,也不知这书材质是何物,见火即燃,眨眼功夫烧成了灰。 朱正风傻傻地盯着桌上的灰烬。 父亲进屋后,见此情景,捶胸顿足,说好好一本奇书,被不孝子毁了,把朱正风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也是朱正风生平第一次被这般臭骂。 父亲语言中透着无限惋惜,说刚刚学会了一种,书就毁了。最后摆手让朱正风出去,自己气呼呼地出了门,饭也不吃,回来的时候,酩酊大醉。 想到这里,朱正风问道:“仙长,此厌胜钱何用?” 老道士眯着眼,解释道,这类厌胜钱,安照一定方位埋在对方门前土里,便可削蔳对方的气运,当然须经年累月,非一朝一夕功夫。如果猜测不假,朱高启这十年来,该是制成了数枚厌胜钱,然后埋置对手店门,招来秽邪污气,破了对方财运,致同行接二连三的倒闭。 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施术者命格不够硬,也会被秽气入侵,久之成疾,似患了病疾一般,体弱形羸。 “当时,幸好你无意中烧了那卷书,不然,若书里的邪门奇术都被令尊习得,怕是早早的抻腿死也。令尊只学会了这一种厌胜术,为自己谋利,用十年光阴,换回了些许的富贵,可惜也因此损尽了寿元,糊涂,糊涂!” 朱正风感慨良多,盯着手掌里这枚崭新的厌胜钱,似是出炉没多久,父亲临死前还想着怎么用此术害人,真是执迷不悟。 ...
楔子 十二年前的一个下午,福利院来了位金发碧眼的女人。她看着在墙角站成一排的孩子,指了指其中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衣服被收拾好装进小书包,福利院院长拉着她的手把她塞进女人的汽车里。小女孩的脸贴在玻璃上,看见妹妹在和小朋友们玩。汽车开走了,她使劲拍打着玻璃,眼看着离妹妹越来越远,泪水模糊了视线。 院长说,姐姐遇上好人家,被领养了。 梦魇 阴霾盘桓,教堂墓区里,穿黑色丧服的人们聆听着神父最后的祷告。 乔安站在人群最后,默默祈祷。忽然,棺材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且声音越来越大,后来竟变成了啪啪的巨响。乔安仿佛看到姐姐在棺材里拼命拍击着棺材盖,试图爬出来! 乔安尖叫起来,可是葬礼上的人全都无动于衷。声音这么响,他们怎会听不到? 乔安发疯地扑过去试图掀开棺材盖,可棺材盖钉得死死的,纹丝不动。“姐姐没死,你们活埋了她!”乔安哭喊着,可是没人理会她。她甚至能真切体会到姐姐的感觉。姐姐拼尽所有力气,用指甲抓挠着木板,直到指甲断裂,涌出殷红的血来。逼仄的空间里,空气越来越少。当最后一锹黄土落到棺材上时,姐姐停止了呼吸…… 又是这个梦! 喝了杯水,乔安已无心睡眠,镜里映出她水仙般的脸。今天是她的生日,却不知地下的姐姐怎样,也许已成髅骨。想到这里,乔安的眼睛湿润了。她给程信发了条短信。 程信是在福利院一起长大的大哥,警校毕业后留在上海,是名优秀的警察。 乔安的姐姐乔娜,去年在上海因车祸离世。只是收到她的死讯太晚,福利院在十年里换了三次住址,乔娜也随养母搬了一次家,一来二去,信件便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联系。如果不是乔安多方打听,至今也不知姐姐后来的住址。想揭开梦里的谜,她必须得到程信的帮助。 寻访 “叮咚!”门铃响了,来开门的是位和乔安年纪相仿的女孩,声音很好听:“你好,请问你找……”女孩在看清来人的面孔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好,我是乔安,乔娜的妹妹。今天来拜访是想来整理我姐姐的遗物,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带走几张照片,留作纪念。”乔安扬了扬手中的数码相机,“不方便的话,拍几张照片也好。” 乔安跟女孩进了门,目光立刻被屋里典雅的摆设吸引了。到处都是二十世纪末典型的欧洲风格装饰品,墙上还有不少私人照片。不过乔安还来不及细看,就被另一个声音吸引了。 “谁来了?”金发碧眼的女主人曾是位大使夫人,声音苍老,保养良好:“你是乔娜的妹妹?” 乔安点了点头。 夫人摘下老花镜,目光流露出暗暗赞许。乔安是个漂亮的女孩,和姐姐一样漂亮。夫人说请她留下来吃午饭,顺便聊聊乔娜。 女孩带乔安去看乔娜的房间。女孩叫文静,和乔娜一样,也是这家收养的孩子。 衣橱里那些精致的衣服和床上带着蕾丝花边的枕头,让乔安感觉到姐姐曾经的生活是奢侈的。十多年来,乔安无数次想像着姐姐的幸福,今天,竟然能这么真切地接触到。她的眼被泪水模糊,手指轻轻抚摸着房间里的每一件东西,只是再也感受不到姐姐的温度。 文静感受到乔安的伤怀,似乎也有些感触,将自己的白手绢递给她:“其实,我觉得你姐姐她,她……”文静的话还没有说完,佣人已经来请她们下去吃饭了。 下楼时,乔安想再提起文静刚才的话题,文静却欲言又止,将话题转移到了佣人身上。文静说那不是佣人而是钟点工,夫人不愿工人留在家里,钟点工只负责做饭和打扫,夫人的起居生活都是由文静照顾的。 “你一定很辛苦。”乔安看着才念高二的文静。 “这是我的家,为家里做事怎么会辛苦呢?”文静的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 亦中亦西的菜摆上桌。喝过酒,夫人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当她知道乔安考入上海那所全国著名的大学后,立刻表示乔安可以住进家里来,就住在她姐姐住过的房间。 夫人握住了乔安的手,诚恳的眼神让人不好意思拒绝。乔安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继承人 距离开学还有段日子,乔安有空就帮文静料理家事,或者陪夫人看看书。 一次偶然,乔安进到文静房间,发现姐姐的房间比文静的大很多,文静的房间简单得就像客房。家里到处摆放着姐姐的照片。夫人谈起乔娜时总是神采奕奕的,而文静就像个失宠的孩子在一边旁听。 日子恬淡,只是午夜梦回,乔安看见姐姐身穿白色长裙站在床前,久久地望着自己,长长的头发披下来,遮住大半边脸。风一吹,那头发飘起来,乔安看见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漂亮,却面目狰狞,极度扭曲。女孩手上握着一把刀,冰凉的反光刺痛了乔安的眼。每次,梦到这里就结束了。这女孩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自己梦里?为什么住进这里后就开始做这个梦?乔安的思绪飘远了。 乔安站在姐姐的衣橱前,目光扫过那些精致的衣服。能穿这么漂亮的衣服、成绩也好的姐姐,会有怎样的心事呢? “漂亮吧?”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鼓励乔安试试看。 乔安试穿起来,那些漂亮的裙子旋转起来像盛开的花。夫人赞赏地看着她,忽然问道:“想不想当我的继承人?” 乔安停止了旋转,头有些晕:“您说什么?” 夫人的表情很认真,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我丈夫史密斯热爱中国,但我不能生育,所以我们决定一起养个漂亮聪明的中国女孩做继承人。史密斯去世后,我收养了你姐姐,培养她,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她没有辜负我,她是个数学天才,三年内,她做的投资计划令我的资产翻了两番。能买下这栋房子完全靠她,可是……”夫人的声音哽咽了,“谁也没想到那场车祸竟会夺去她的生命。不过,我看见了你,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你和你姐姐一样聪明、漂亮。只要你愿意,一定能成为最佳继承人。” “夫人,对数学我没有天分,这方面我帮不了你,况且您不是还有文静吗?”乔安的话还没有说完,楼梯那边忽然传来重重的脚步声。门没关,刚才一定有人听见了她们的谈话。夫人脸色一沉,让乔安不要急着做决定,然后就匆匆离去。 楼下的小房间里传出了文静的抽泣,还有夫人压低声音的责备。 乔安退回了房间,心里有些乱。夫人对她的青睐竟是对文静的伤害。 文静在夫人面前哭过之后,夫人对她更冷淡了。乔安有次私下对夫人说,文静也很聪明。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夫人打断了:“我只喜欢最好的,既然有更好的能让我选择,为什么不呢?”乔安后面的话就这样被她堵了回去。 乔安本以为文静会因此和她疏离,可事实却不像她想的那样,文静约她一起逛街。 淮海路人来人往,两个女生手拉手,话题渐渐深入。文静第一次主动和乔安谈起了乔娜;乔安也把那个噩梦说给文静听。 “你真听见棺材里有声音?”文静瞪大眼睛看着乔安。 乔安点点头。她拉住文静的手:“我并不是来这个家和你竞争的,我只想弄明白姐姐的真正死因。从小,我就和姐姐心有灵犀,能互相感应。那个梦,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对于做什么继承人,我没兴趣。事情弄明白我就走,对你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 文静犹豫良久,挤出一句话来:“夫人房间里可能有秘密,还有乔娜的电脑。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开棺 周末,夫人要去参加老友聚会,会晚些回来。文静要在家监督钟点工做换季大扫除。 除了程信,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乔安要干什么。 时间充裕,乔安和程信在教堂墓区碰面了。两人小心翼翼地躲过守墓人的视线,来到乔娜的墓前。程信手里拿着铁锤和钢钎,问:“真要动手?” 乔安点点头:“只要我们能发现棺材盖里有抓痕,就能证明姐姐是被活埋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谋杀。”程信动起手来。当年在福利院,两姐妹一直被这位大哥照顾,同样身为孤儿,他们之间的感情异常深厚。 大概挖了一米半,露出了棺材,上面黑色的钢琴漆闪烁着梦中熟悉的光泽。乔安的心越跳越快。坑挖好,乔安跳进去,双手合十,默默祷告:“姐姐,原谅我,为了查清真相,要打扰你了。” 乔安与程信合力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钢钎上,棺材盖开启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一股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乔安泪珠滚落,姐姐就在面前了! 棺盖内侧毫无异常,蒙在尸体上的白布更是不见一丝褶皱!一具看不清面孔的尸骨呈现在两人面前,白色连衣裙尚未腐烂,不过尸体几乎变成了骷髅。 事实证明,乔安的猜测纯属子虚乌有! 怎么会这样?乔安几乎要晕倒。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看了又看,发现了端倪:“文静说,姐姐为了不耽误早上梳洗的时间,一直是齐耳短发,可你看——” 程信顺着乔安的手看去,尸骨上的长发几乎接近腰际。不一会儿,乔安发现了更大的问题:“我身高一米六,可这尸体,至少一米七。”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乔安干脆在棺材边躺了下来,“我和姐姐是双胞胎,她不可能比我高这么多。” 程信仔细比对过,也做出了判断:“这尸体不是你姐姐。” “那姐姐的尸体在哪里?”乔安再也不能控制激动的心情, “一定在夫人的房里。文静早就说过,她房里有秘密。你陪我去吧。” 密室 奇怪,乔安按下门铃后并没有看见文静来开门,不得不掏出钥匙,进了屋。钟点工已经走了,整栋楼空无一人,豪华,却有种无法言语的阴森。 乔安和程信一起上了楼。乔安看了看文静的房间,里面没人;再去自己房间,还是没人。走廊尽头,是夫人的卧室。乔安走得步步惊心,每往前迈一步,距离那个秘密仿佛就更接近。 夫人的卧室很大,除了卫生间,还有问很大的衣帽间。程信去卫生间检查,乔安则去了衣帽间。刚一进门,乔安就看见了角落里的一扇暗门洞开着,一股阴森的冷气正从里面往外涌着。是夫人忘了关门吗?那下面又会有什么?乔安揣测着,唤了程信一声就迫不及待地进了暗门。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挡她寻找真相。 门里是道狭窄的楼梯,微弱的光线从下面传来。乔安循着光往下面走,空气里有股浓烈的霉味。乔安的心揪得紧紧的。 大概下了两三层楼,乔安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公寓的地下,视野逐渐开阔起来,也有了昏黄的灯光。忽然,前边有个熟悉的身影,是文静,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乔安赶过去一看,文静头上的伤口在流血,显然受过严重敲击。 “准把你弄成这样?谁是西越?是不是她杀了我姐姐?”高度紧张令乔安语无伦次。 文静勉强睁开眼,气力微弱:“西越,被夫人送去美国。我……我只是想帮你……”她的声音逐渐微弱,最后晕倒在乔安怀里。 正好赶来的程信见到眼前一幕,冷静地拨打了急救电话。程信把自己随身带的折叠刀留给乔安,让她多加小心,他说把文静送上去后会立刻下来和她会合。 真相 乔安深吸口气,稳定情绪后,继续向前走。 转过楼梯,地上有扇黑色暗门,拉开插销,下面还是楼梯。 乔安定了定神,拾级而下。台阶下有个小房间,角落里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有个人形物体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身上盖着张白布单,脸也蒙住了。 会不会是姐姐的尸骨?乔安轻轻地走过去,刚要掀开白布,床上的东西猛然坐了起来,朝乔安伸出两只严重变形的手臂,试图扼住她的脖子。 乔安本能地向后一闪,躲开了对方。对方敏捷地从床上蹿了下来,朝乔安扑去。乔安赶紧转身跑向台阶,小腿却被两只蛇一样冰凉的手死死拉住。她拼命乱踢乱蹬,才挣脱出来,好不容易逃出地道,关门插上插销。 惊魂未定的乔安想起刚才白布脱落在地时,露出一颗骇人头颅,没有头发和眉毛,满脸都是层层叠叠的疤,唯独一双眼睛似曾相识。那双眼睛和自己的·一模一样,是姐姐乔娜! 就在这时,暗道下面传来了拍门声和一阵紧似一阵的抓挠木板的声音,那是多少次出现在乔安梦里的情景!她明白了,噩梦确实来自与姐姐的心灵感应,只是,她做了完全错误的解读!想到这里,乔安伸手去拉插销,准备开门。 “她已经不认识你了。”夫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
在乡间有一句俗语,叫左眼皮跳是福,右眼皮跳闯祸,意在告诉我们,左眼皮跳是好事,这一天里你不论办什么事情,均会随心所欲,万事皆成,可是你要是右眼皮跳,却不是好兆头,弄不好会人财皆失,大祸临头,所以你要是右眼皮跳,最好不要出门办事情,即使有急事燃眉,也要改天去办,在这里我要先讲一个关于右眼皮跳的怪事情。 在我们这里有一个叫徐家凹的村子,村子里有一个叫黄老三的老头。黄老三有一个儿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有一天村里的媒婆给他的儿子说了一门亲事,并约好三天后就要领着他的儿子去相亲。第二天,天还不亮,他就起了床,要去集市上给儿子买相亲用的糖果,就在他才推开家门,要往外面走,右眼皮就一个劲地跳。他知道右眼皮跳不是好事,打算关上门不愿去赶集了,可是又想到儿子相亲是大事,不能就此耽搁了,便顾不得眼皮跳所带来的凶吉,就去赶集了。 在途经邻村的一条小河边时,突然看到有很多人在那里卖出买进的很热闹,他以为是到集市上了,赶忙走进人群里去买糖果。让他感到邪门的是,当他来到卖糖果的摊前,看到卖糖果的人居然是他死去很久的邻居,而那个邻居生前也卖糖果,并和他是好朋友,此刻看到他,很热情的对他说:“黄大哥,小弟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挺想你的,这次你别走了,陪小弟在这里做生意吧。”说着,就朝他扑过来。如此同时,在他身边走动的那些“人”也都样子很吓人的朝他扑过来。这时他吓得撒腿就跑,可是他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天亮后,有人赶早集路过这里发现他浑身湿漉漉的躺在河边上,已经死了。 原来黄老三在河边上看到的那些人全是河里的水鬼,特别是他的那个卖糖果的邻居,也是被这条河淹死的,成了这里的水鬼,所以他才会把黄老三也拉过来当这里的水鬼。其实右眼皮跳,是一个人身体里的阴气最重的时候,人若这个时候出外办事情,特别是晚上,很容易遭受鬼魂的侵害,黄老三不知此中之道,才会遭遇此等横祸。 ...
最近的阿亮忽然变成了一个即失败又失意的人,生意做砸了女朋友也跟人家跑了,从此他便一蹶不振,现在的他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一有空闲就跑去网吧,再不就是喝喝酒,打打架,以此来消磨无聊的时光。 那天,阿亮在酒吧里又喝得烂醉,刚出来就又去了网吧,本想在网吧里凑和一宿算了,做生意欠了一屁股的债,债主们隔三差五的就去他家催债,反正现在那个破家回不回都是一样的,可屁股还没坐热呢这酒劲儿就上来了,阿亮的胃里翻江倒海实在难受得很,就又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站在门口吐了半天,稀里糊涂的他出了网吧就再也没进去,人喝多了这脚底像踩了棉花似的,跌跌撞撞的不知走向了哪儿。 正晃晃荡荡的向前走着,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阿亮好像被鬼遮了眼,不知怎么就来到了一个阴森的胡同口,甚至还在那里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就在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手里竟莫名其妙地抓住了什么东西,阿亮揉了揉眼睛一看,原来是一副精致的女士眼镜,不知怎么就攥在手里了,阿亮像着了魔呆呆的盯着那副眼镜看了半晌,越看就越着迷,最后竟稀里糊涂地把那副眼镜带在了脸上,就在此时突然一道白光闪过; “丫的找死呀!走路不长眼睛。”回头时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 此时,受了惊吓的阿亮倒是变得清醒了不少,眼不花了酒劲儿也散了,看什么都清清楚楚的,甚至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刚起身没走多远,阿亮就在一堆垃圾里,隐约的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闪着蓝光,阿亮像疯了似的,走上前去就开始倒腾起来,突然阿亮找到了那个发光的东西,那是一个脏不拉几的小盒子,打开一看原来里面装的竟是一打崭新的人民币。 “我去,发财了。”兴奋的阿亮立马酒意全消。 那天晚上他回到了家,看着手里那些崭新的人民币又兴奋又惊奇,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看着手里的钞票又看看那副美到极致的眼镜,他兴奋的睡去却又在惊愕中醒来。 接下来的几天阿亮总是把头对着地面,总是坐着天上掉馅饼的美梦,总想着在路上再捡到点什么,起初他一无所获,可没用多少时间他就惊喜的发现,只要晚上他带着那副眼镜出来,就总会看见地上的蓝光,而冒着蓝光的地方他就总能捡到宝贝,什么大大小小的钞票,金戒指,金耳环,手机,手表甚至是几分、几毛的硬币,可当他把眼镜一摘,他就又什么也看不见了,此后阿亮就把它当成了宝贝,每天都带着它尽管那是一款女士的眼镜,尽管不少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可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下的他根本去想别的,只当是上天给他的补偿。 接下来阿亮就把这当作了一种职业,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带着那副眼镜到街边巷口去‘淘宝’,还别说每天晚上他都收获颇丰。有了宝贝,有了钱还了外债,阿亮的日子就开始滋润起来了,除了他那不劳而获的新营生以外,没事依旧会到酒吧里喝喝酒、吃吃饭、唱唱歌别的就什么也不去做了。 可好景不长,阿亮挥霍的越多就越发的离不开那副眼镜,除了洗脸睡觉以外他根本离不开它,他已经不能把这副眼镜随意的摘下来了,只要一摘下来阿亮的眼睛就会充满血色,见不得一点阳光,甚至会干瘪的凹陷下去。可阿亮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他不能离开它更不能离开那副眼镜。 又是一个惬意的晚上,收获颇丰的阿亮心满意得的又走进了酒吧,要了一瓶上好的酒和两碟精致的果盘,刚喝上几杯一个妖艳的女人便靠近了他,阿亮本不想搭理她,可那个女人实在粘人的很,忽然阿亮回头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向她吼道; “滚蛋——”自从阿亮的女人跟别人跑了以后,他对女人已经失去了兴趣,更何况是那种女人。 “你、你喊什么呀,讨厌——”说着那个女的就将手里的一张卷成圆柱的报纸丢在了他的身上,随后就信誓旦旦的走开了,一个人喝酒也的确无聊,看着桌子上的那张被卷成筒的报纸阿亮便好奇的打开了,翻来倒去的都是一些花边新闻,就在阿亮要将那张报纸随手扔掉时,忽然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阿亮看到了一则寻人启事,一个叫凝儿的,美丽的姑娘在午夜走失后至今下落不明,看着报纸上的照片,阿亮竟发现那照片上的女人带着的那副眼镜好像很熟悉,突然他若有所思的把眼镜摘了下来,正仔细对照着; “走开——”突然阿亮向身后不由自主的怒吼道,一双红得像火的眼睛、一张模糊的女人的恐怖的脸庞,在阿亮的脸上凸显出来,吓得正要向他靠近的人惊恐万状的跑开了,面对所有人惊恐和异样的眼神阿亮随即带上眼镜离开了酒吧。 自从看了报纸上的那个女人,阿亮就开始作做噩梦,他总能梦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姑娘纠缠着他,他甚至出现了幻听幻视,有个声音一直在他的耳畔说; “救我,救救我——” 有时他甚至会从那副眼镜里清楚的看见那位美丽女人的样子,和她从前的一些场景有快乐的、喜悦的、痛苦的,也有恐怖的影象历历在目。 为此,阿亮甚至去医院做了几次检查,可什么也没查出来,徒劳之后,他开始意识到也许是那副眼镜出了问题,之后他有了想扔掉或毁掉那副眼镜的念头,他想把那副眼镜摔得粉碎,可他整个人都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想把它扔到没人可以触碰到的地方,可他眼睛却流血不止,他想把它扔进烈火中烧掉可他的眼睛也会在炙烤中备受煎熬,没有那副眼镜他什么也做不了,跟瞎子一样,无论阿亮想将那副眼镜怎样处理掉,可一觉醒来那副神奇的眼睛总会完完整整的回到他的身边。 接受不了这种折磨的阿亮开始寻找真相,寻找报纸上的那个漂亮的姑娘,似乎冥冥中有人指引,那晚他按着脑海里的记忆和一些模糊的影像,阿亮找到了他捡到那副眼镜的地方,阴森恐怖的巷口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他,随后它便不由自主的向黑暗的更深处走去,渐渐地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和明朗,透着血光的脚印、血迹,让人毛骨悚然,正要接近事实的时候,突然有三个黑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阿亮看不清他长得模样,只是看见他们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气息和恶臭,眼睛里冒着恶毒的绿光,就在阿亮愣神儿的功夫,那几个人拿出明晃晃的刀子正要向他袭来; “啊——”忽然一道恐怖的身影从阿亮的身体里挣扎着撕裂了出来,伴着尖锐而刺耳的哀嚎声,它重重撞击到那几个人的身上随即便破碎消失了,那三个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魂不附体,顿时就逃之夭夭了,那些人逃窜后,战战兢兢的阿亮已然吓得两腿发软,就在阿亮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又一道闪光的人影在不远处向他招手、给他指引,他壮了壮胆子又继续按着线索向前寻找。 就在一个半敞着的门口旁,一个破麻袋横放在那里,里面的东西散发着瘆人的寒光,显然那是一具尸体,阿亮哽咽着喉咙、心惊胆战的打开了那个麻袋口,忽然一张熟悉的脸,一张美丽而冰冷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只是少了那副眼睛,阿亮悲伤不已强忍着疼痛把眼镜摘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它戴了回去,之后阿亮便报了警。 一阵清脆的警笛声划破了夜的寂静,黎明时分狭窄的小巷里已然围满了人,当阿亮被带到一边接受盘问时,那个警察突然在阿亮的眼前变成了一团散发着恶臭的黑影,阿亮突然进入了一种幻境,凝儿被害的经过历历在目,残忍手段泯灭人性的场景在阿亮的眼前统统浮现了出来,围观的人群里也同时出现了两个魔鬼的身影。 “你为什么杀她?为什么这么残忍?你还是不是人?”阿亮突然抓住了他,抓住了还在假惺惺询问他的那个警察。 “你干什么?你松手。”那个警察极力的想挣脱阿亮的束缚。 “是他杀了她,是他们。”阿亮向其他办案的警察喊道。 “你胡说什么呢?你松开松开。”那个人开始原形毕露。 “这是什么、是什么?你是杀人凶手、你、还有你。”他的内衣兜里忽然闪着血光,阿亮挣脱束缚从他衣兜里掏出来几张凝儿的照片,随后又试图从人群中揪出那两个人、两个魔鬼。那个警察做贼心虚、眼看事情败露,仓皇失措间竟突然从腰间拔出手枪,先把向他走过来的两名同事击倒在地。 “下地狱去吧——”就在那个黑影把枪指向阿亮的时候,阿亮突然的冲上去和那个警察抢夺手里的枪,千钧一发之际凝儿的冤魂透过阿亮身体,咆哮着也冲向那些害死她的恶魔们,就在此刻阴风骤起紧接着几声急促的枪响过后一切又回归平静,定睛一看阿亮竟鬼使神差般的夺过了那把手枪,甚至还打光了所有的子弹,随即那三个人都应声倒地,之后笼罩在她们身上的黑影也逐渐消失了,被吸进燃烧的裂缝中去了。 事后经过调查,那个警察勾结当地的两个流氓做人口贩子,那晚抓到了凝儿百般折磨后,看着宁儿颇有姿色都想尝尝鲜,凝儿以死保存清白免受侮辱,凝儿死后她冤死的灵魂寄存在无意间掉落的眼镜里,她的身体一直被他们藏在出租屋内,被肆意的践踏,她的灵魂久久的得不到安宁,就那天他们三个正想要毁尸灭迹,结果阿亮在凝儿的指引下发现并找到了这里。 事情过去以后阿亮莫名其妙的成了英雄,甚至还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凝儿的怨气终于消散了,阿亮的眼睛也好了,没有了那副眼镜没有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他又开始做起了小生意,虽然挣钱不再那么容易,但他却活得很真实,现在的他唯独缺了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那天忙碌了一天的他终于回到家,疲惫不堪的他倒头就睡,午夜时分他被一股冷风惊醒,卧室的门突然慢慢地被打开了,阿亮揉揉干涩的眼睛一看,一个浑身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女人走了进来; “凝儿——”此时她笑了阿亮也笑了,似乎他们早已经不再陌生。 也许是阿亮的善良使得凝儿不愿就这样离开,也许她仍心愿未了,因为凝儿还没谈过恋爱,还没有嫁人,第二天一早阿亮从美好的梦中苏醒过来,看着手里面那副失而复得的眼镜人一下子有了精神,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随手便把那副眼镜带上了,看着那大千世界,似乎那里面还隐藏着无数美丽的东西等待他去发掘。 ...
1,深夜墓地 午夜,学校后面那片本该寂静的森林里传出一阵脚步声。 “德磊,你说这么晚了,杰文来这荒郊野岭要做什么?要知道,再过去一点儿就是墓地了。”林县龙小声地说。 “我也猜不出来,我们跟过去事情就清楚了。”郑德磊说,然后继续向前面走去。 林县龙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走过去了。 刚才,熟睡的林县龙和郑德磊被刘杰文的开门声吵醒了。两人对视一眼,看了下表,快一点了,刘杰文这是要去哪儿? 于是两人跟了出来,没想到刘杰文竟然来到了这里。他一个人这么晚来这里要做什么? 刘杰文走了一段路,终于停在了一座坟前,然后拿起地上的铁锹,将坟包上的填土挖开,露出了一副暗红色的棺材。这时躲在一截枯木后面的两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敢情刘杰文一个人到这里是要挖坟!两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刘杰文将棺材盖掀开,棺材里是一具人骨架,在月光下反着白光。 “小西,我来了。”刘杰文看着那具人骨架说。 说完,那具人骨架身上的骨头不断交错,然后从棺材里走了出来,站在了刘杰文的面前。郑德磊和林县龙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的震惊和害怕。 “你来了,拿来吧!”人骨架竟然能说话。 刘杰文从兜里拿出一把刀,在自己的左手心一割,鲜血流了出来,然后将鲜血滴在了人骨架的头盖骨上,鲜血顷刻被吸收了。吸收后,人骨架原本空荡荡的眼窝里出现了两颗眼球,然后人骨架心满意足地躺回了棺材里。 最后,刘杰文盖好棺材,填好了土,把现场布置得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郑德磊和林县龙赶紧转身往回跑,路上两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这回我们德龙会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林县龙兴奋地说。 德龙会是他们两人组建的一个社团,旨在找出鬼来,证明这个世界是有鬼的,却尴尬地只招到一个愣头青,有他跟没他都一样。现在他们没想到,一个鬼竟然出现在他们身边。 很快,两人比刘杰飞早一步回到了宿舍,手脚麻利地躺回床上,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一会儿,刘杰文回到了宿舍,看了一眼另外两个人,就直接躺回了床上。 2,刘杰文的弟弟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郑德磊和林县龙都感到十分困惑。昨晚刘杰文到底意欲何为,他和那具人骨架到底有什么秘密? 白天平静地过去了,但到了晚上,刘杰文突然冲进宿舍,十分慌张地走到他们面前说:“你们两人要帮帮我啊,不然麻烦就大了!” 郑德磊愣了一下,说:“什么麻烦,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 一旁的林县龙疑惑地看着他。 刘杰文做了个深呼吸,开口说:“我知道你们昨晚在跟踪我,那具人骨架也被你们看到了。这些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刚才又去了一趟那里,发现人骨架不见了,它自己跑出了棺材,随时会来找我们。” “什么?!”林县龙瞪大了眼睛,这个消息确实太过震撼了。 “所以你是要我们找到那具人骨架?我们可以帮你,但你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你和人骨架在搞什么名堂?”郑德磊不紧不慢地说。 刘杰文点了点头,开始讲述关于这具人骨架的事情。原来,当年刘杰文的母亲生了一对双胞胎,但有一个孩子夭折了,夭折的孩子是刘杰文的弟弟,叫刘小西。 但是,在他的弟弟夭折后,刘杰文总是头疼,每晚还会在梦里见到弟弟,弟弟会和他一起玩耍。刘杰文小时候并没有觉得怎样,反而因为有了个小伙伴而感到高兴。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刘杰文越来越恐惧,因为他意识到刘小西当年确实是死了,但刘小西的鬼魂却附在了他的身上。 于是,刘杰文去请教一个懂鬼神之术的人,那个人告诉他,要尽快给刘小西找个身体,否则它会争夺刘杰文的身体。那个人让刘杰文去找具人骨架,把自己的血滴在人骨架上,刘小西自然会附身于这具人骨架。 刘杰文照做了,刘小西的鬼魂果然脱离了他的身体附身于人骨架上。这具人骨架需要刘杰文用自己的鲜血去饲养,它对鲜血的需求越来越大,他有些吃不消。 经过刘杰文的饲养,刘小西的鬼魂不断壮大,危险也越来越大。它现在为了完善自己的躯体重返阳间,需要更多的阳气。那么,就会有无辜的人死在它手里。它第一个要杀的是它最亲近的人,这个人自然是刘杰文。而郑德磊他们和刘杰文是舍友,所以所有见过人骨架的人都很危险。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等那人骨架自己找来吗?”林县龙说出了在场的人的疑问。 “你们放心,为了防止刘小西的鬼魂失控,当时那个懂鬼神之术的人给我留了后手。”刘杰文两眼放光地说。 3,一打人骨架 听到刘杰文有办法,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振。 刘杰文又说:“但是这个办法也存在着风险,等会儿我布置一下法阵,需要有一个人作为诱饵。不过我会保护这个人的安全。” 郑德磊看了其他人一眼,开口说:“我来当这个诱饵吧!” “还是我来吧!”林县龙说。 “这个诱饵谁当都一样,我会保护德磊的安全的,而县龙也不可能闲着,随时要和我一起对付刘小西。”刘杰文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些物件,是符纸和八卦镜之类的东西。 随后,他们来到了宿舍后面的一片草地。刘杰文先用几条红绳在地上勾勒出一个有着特殊形状的法阵,然后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垫上一张符纸。 郑德磊此刻站在这个法阵的中央,他的兜儿里放着一面八卦镜,这是他生命安全的保障。 “接下来,就等那人骨架自投罗网了。”刘杰文说,然后和林县龙躲在了不远处。 “嘎吱、嘎吱”一阵古怪的声音传来,郑德磊冷汗直冒,瞪大眼睛看向前面。 很快,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郑德磊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愣了一下,这个人影并不是狰狞的人骨架,而是一个美女。 “韩洁希,你怎么在这儿?”郑德磊走出了法阵站到她面前问道。韩杰希是他们班的班花,郑德磊苦苦追了很久都没追到,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刘小西要是现在冒出来就糟了。 韩洁希一副疑惑的表情,说:“不是你给我发短信叫我来这里的吗?” “什么啊?我没有给你发短信啊!我看看。”郑德磊莫名其妙地拿起手机正要查看。这时,林县龙大声喊道:“德磊小心!” “给我去死吧!”眼前的韩洁希突然一拳砸向郑德磊,郑德磊本能地拿着手机挡了过去,手机一下子被砸落在地。 郑德磊往后退了几步,右手拿起了八卦镜,对着韩洁希说:“你不是韩洁希,你是谁?” “韩洁希”笑了几声,身上的皮肉开始掉落,血腥味儿弥漫开来,一具沾满鲜血和碎肉的人骨架出现在了原地。 “你竟然杀了韩洁希!”郑德磊一脸悲痛,没想到人骨架竟然杀了韩洁希,用她的皮囊欺骗他们。 人骨架没多说一句,化成白骨的手掌宛若叉子,刺向了郑德磊。郑德磊拿着八卦镜挡了过去,两者撞在一起,八卦镜竟然被击碎了。郑德磊又扔出几张符纸,却对人骨架没有作用。 很快,人骨架的攻击近在咫尺。难道我就这么死了吗?郑德磊绝望地想。 这时,一个男生突然冲了过来,将几枚铜钱扔在了人骨架,人骨架惨叫连连。男生又将几张符纸扔了出去,那人骨架倒退了几步。 “会长你没事吧?”男生看着郑德磊说。 “是你!”郑德磊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4,二打人骨架 这个男生正是之前他们德龙会招到的那个愣头青,名叫张毅凡,看他刚才的身手,显然是个懂鬼神之术的人。 后面的林县龙和刘杰文跑了过来,林县龙看到张毅凡同样感到惊讶。人骨架被逼退后,又很快卷土重来,向他们冲了过来。 “我有杰文给的黑狗血,你们让开,让我来对付它。”林县龙提着一包黑狗血冲上前去,其他人听到后往后面跑去,只留下林县龙和人骨架。 法阵在林县龙后面,只要把人骨架引到法阵中就能将其消灭,林县龙在心里想着。 “给我死吧!”刘小西怒吼着,再次用骨爪刺向林县龙。 林县龙提起黑狗血向它扔了过去,刘小西用力一刺,袋子瞬间爆开,黑色的液体也随即洒在人骨架上。刘小西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又很快向林县龙冲了过来。 见鬼,黑狗血怎么对它没效,林县龙一时之间没了之前的沉稳,刘小西的骨爪顿时刺进了林县龙的腹部,鲜血不停地涌了出来。 “县龙!”郑德磊两眼发红,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 “妈的,我死也要带上你!”林县龙抱住了人骨架,然后身体往后倒去,借助他身体重量将人骨架往后甩去,两者刚好摔在了法阵中。 “快点儿发动法阵,这是县龙用自己的性命给我们争取出来的机会!”郑德磊看向刘杰文着急地说。 刘杰文赶紧点燃几张符纸扔了过去,同时嘴里念叨了几句话。顿时,那些红绳燃烧了起来,连带着那几张垫着的符纸,组成了一个八卦图。 只听法阵中惨叫连连,一道黑烟冒了出来,顷刻之间消失在了天际。沉寂下来后,法阵中躺着人骨架和林县龙。 “成功了吗?”张毅凡开口说。 “哈哈!你们这些没有智商的家伙。”只见躺在地上的人骨架推开压着他的林县龙,缓缓地站了起来。显然法阵并没有伤害到它。 “怎么回事?”郑德磊两眼发红地看向刘杰文。要知道,为了能让人骨架进入法阵,林县龙可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对不起,看来刚才被消灭的是县龙的灵魂,这种事情根本无法预料。法阵是专门用来消灭鬼魂的,但是县龙死了,法阵错把他的灵魂消灭了。”刘杰文小声地说。也就是说,林县龙死得不值。 “会长,县龙是好样的,我们一定要消灭这个鬼,为他报仇!”张毅凡发话了。 郑德磊点了点头,低沉地说:“现在连法阵都失效了,我们怎么办?” “我们先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毅凡说。 眼看人骨架又要冲过来,三个人赶紧使出吃奶的力气往校外狂奔而去。 ...
洋娃娃,洋娃娃 你为什么不回家? 洋娃娃说找妈妈呀 妈妈不要她。 每次听到这首儿歌,心里都酸酸的,我叫妞妞,被父母遗弃了,我不知道去哪里,每天流浪街头,被大雨淋,被阳光晒,没人帮助我,路人看见我都吐口水,有时还会踢我一脚出气。 一天,一个跟我一样的流浪女孩看见了我,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她牵着我的手回了她家。她家境实在不好,住的是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阴暗潮湿,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一个角落里,基本没有什么走动的空间。这让我不由的想起了我的父母,那时候我家里明亮宽敞,我的房间贴着温馨的墙纸,里面有张大大的软软的床,我的父母对我很好,可是我忘记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父母要把我丢掉,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也许我失忆了。 这个小女孩对我很好,经过相处,我知道她叫六六,与我同音,这让我很欢喜,她说她是早上六点出生的。她有个奶奶,家里的经济来源便是捡瓶子为生,她总会跟我讲一些事情,比如她最喜欢吃土豆,她最喜欢抱着我睡觉,最想要一套粉色的裙子... 听到这些,我想我要帮她实现。可是我对她说话的时候,她总是爱理不理,这让我觉得是不是哪惹她生气了,我跟她道歉,她不听,时间还长,她一定会消气的。 后来碰见了一个眼熟的人,让我恢复了记忆。 那一天,阳光正好,她带着我去路边捡瓶子卖钱,有一个小男孩在踢一个空瓶子,六六开开心心的去捡,可那男孩却是耍她玩似的,六六往左边捡,他就踢到右边, 他嘲笑六六笨,还把瓶子踢到了马路中间,马路上车来车往,六六想去捡,可车太多,而且那些司机还骂六六想死就去别的地方死,小男孩也走到六六身前吐口水。 我很生气,那个男孩太可恶了,看他穿着打扮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我一定要让他尝尝苦头,我的朋友不是好欺负的。我伸出手推了他一下,没想到自己也因此摔倒了,看见他哭,我心里很畅快,虽然我也疼,但我忍住了,他真不是个男子汉。 他的手臂蹭破了一层皮,出了点血,不小心擦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记忆中突然涌现出一段回忆,我还沉浸在那回忆中,那男孩的妈妈来了。 “我的宝贝儿子,你怎么哭了,告诉妈妈谁欺负你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满脸心疼的看着小男孩。 , “妈,好疼。”男孩眼泪汪汪的看着女人,把手臂的伤口给女人看,女人脸色一下变得不好了。 “就是这个收破烂的推的我。”男孩恶狠狠的指着六六。 女人气不过,向前就伸手打了六六一巴掌,打完后还拿出纸巾擦手。六六解释着这不是她弄的,可是谁会相信她呢。男孩还不解气的在我身上踩了几脚,可我斗不过有钱人,所以也就只能忍了。 女人带着男孩走后,六六一只手拖着麻袋,一手牵着我,我很抱歉,让她挨骂了,我在旁边解释,可那女人看都不看我,这让我觉得她是不是睁眼瞎。 回到那个小家后,我一直呆坐在床上思考,那段记忆里满满都是不好的回忆,这让我非常愤怒,甚至是想杀了那两个人。 “娃娃,你的眼睛怎么成红色的了?”六六也躺到床上来,抱着我,担心的问。 我对六六说了很多次,我叫妞妞,可她老是叫我娃娃,我很郁闷,但没关系,娃娃这名也挺好听的。我心情不好,没有回答她,六六亲了亲我,就睡了。 而我一直到深夜也睡不着,我想去找那两人问清楚,我这么想着,突然一下子就到了一个我很熟悉的房间里,很惊奇! 我转悠这房间,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我记得这房间以前一直都是我在住,现在,床上却睡着那个男孩,一时气不过,抓起那个男孩就往地上摔,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力量有这么大。 “啊!呜呜呜~疼疼疼,妈妈,爸爸。” “我摔死你,你还叫,当初你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的时候,我也疼。”我不可遏制的用力的摔他,而记忆也在此时迸发出来,我记得了。 妞妞是妈妈给我取的小名儿,可爸爸嫌弃我是女儿,所以在外有了外遇,偷偷摸摸的生了个儿子,被妈妈知道后,一气之下就离了婚,把我扔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爸爸后来就把那小三和儿子给接了回家住,可那个小三不论我做什么她都嫌弃我碍眼,我跟她儿子又合不来,那次跟她儿子抢洋娃娃,她儿子抢不过我,就任性的把我推下了楼,我当场死亡,而她,也就是我的后妈,拿我的人皮做成了洋娃娃,还请了符把我的骨头包住,缝进了洋娃娃的身体里,扔进了垃圾场,而我因此散失了一部分记忆。哈哈!现在我来复仇了,她和她儿子谁也跑不掉!!! 女人听见了儿子的哭叫声,连忙上楼,还有我那个爸爸,呵呵! “儿子!”她一声的尖叫,母子情深啊! “呵呵~”我阴笑着,我的全身不断的冒出鲜血。 女人抱着儿子大哭,而那孩子已经没了气息,“啊!鬼啊!我是做了什么孽啊,我辛辛苦苦为你们程家生下一个儿子,却遭来这样的祸害。”爸爸也痛心疾首 “你作孽可大了。”我现在才知道这女人脸皮很厚,在爸爸面前真会演戏。 “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家儿子?”程序(妞妞的爸爸)扭头对着眼前的血腥布娃娃,眼神渗人 “爸爸,我是你女儿妞妞啊,你还记得我吗?”我得承认我很冰冷,声音回荡在这房间里,刺耳! “怎么可能?你不是被你妈妈接走了吗?”程序迷茫的看了看女人和布娃娃,女人眼神闪烁,低下头不敢看。 “抬头看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序对着女人大声训斥。 “我...我不知道。”女人语无伦次的说 “哈哈!你不说,我替你说。你儿子为了跟我抢玩具,抢不过就把我推下楼摔死了,而你,则是帮凶,为了掩盖事实,将我的人皮剥下做成娃娃,还请道士让我不得投胎,不能轮回,也不能找你报仇。”我怒吼,“你该死!”这一声包括我长久以来的怨气,全对准了女人,那女人七窍流血。 程序的脸色也不好的看着女人,没有了心疼,“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女儿,轮得着你这样对她吗?你这女人怎如此狠毒。” 我乐呵乐呵的看着爸爸的那表情,简直是一场精彩的戏剧。 “老公,原谅我,看在我为你生了儿子的份上,你原谅我,我错了,真的!我再给你生个儿子。”女人哀求的向程序认错。 程序听到这话,脸色好多了。“妞妞,你阿姨已经知道错了,你就放过她吧。” 我就知道爸爸会因为儿子而原谅她,但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好啊!我可以放过她,但是有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玩味的看着那依偎在爸爸怀中的女人。 女人的脸色忽然有些不对劲儿,但她还是假装镇定,毕竟那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什么事?你可别打她的主意!”程序有些维护,抱紧了女人,女人心中又有些把握了。 “你确定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是你的吗?” “你什么意思?”程序脸色又开始阴沉了。而女人的脸色灰常不好看 “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孩子不是你爸的种。”女人激动的全身颤抖 “不信啊!去做亲子鉴定咯!反正死人照样可以做DNA。”我无所谓的说,之所以这样肯定,那是因为我从那个女人儿子身上的血液里没感觉出血缘关系。 程序听到后,下意识就从儿子的尸体上拔了些毛发,揣口袋里,女人看见程序这样的动作,大惊失色,“老公,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程程不是你儿子,是...是我跟别人的,当时怀上一个多月了,就碰见你了,然后我...” 程序脸色阴沉的能滴水了,一巴掌打过去,女人惨叫,“你居然敢利用我。贱人!我帮别人养儿子养到这么大,今天我非得打死你!” 爸爸毫不留情的用桌椅打她,女人惨叫不断,结果怎样我不关心,仇,我已经报了,我想回六六的身边。 无怨一身轻!这天,六六依旧带着我去别人家收瓶子,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盆栽,往六六头上砸去,来不及多想,推开六六,而我被盆栽砸中,破了身体,身体里露出一小截骨头,那是眉心骨,眉心骨上包裹着一层血红色的符,符纸已经破烂,而我的灵魂已经解脱,我要去投胎了,六六,再见!很高兴认识你,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 ...
几个月前,我终于拿到了新居的钥匙。因为我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楼盘的名字——丽水郡,所以对这个新家有着无尽的遐想和期望。我把这个楼盘推荐给我的同事兼好友雯秀。就这样,我们成了隔窗相望的好邻居。 新住处的厨房有宽敞的大阳台。我渐渐养成习惯,一边做饭,一边望着窗外的风景。我和雯秀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到彼此,尤其在夏天,经常会看见她的老公志诚穿着一条灰色短裤在阳台上。 至诚在政府某局上班,据说很有实权,但人很随和。偶尔,我还和雯秀开玩笑说,你和至诚亲热时可要把窗帘遮好,我在对面可是什么都看得清楚。她就忍不住笑。 那天傍晚,我又像往常一样到厨房煮面,然后很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没想到,这一眼看到的景象却吓我一跳,竟发现雯秀家阳台上吊着一个人的身体,头和四肢那样无力而又重重地垂着。看那人的身材,还有身上穿的灰色短裤,我一眼就认出那是雯秀的男人至诚,顿时惊得定在那儿。至诚上吊自杀了! 反应过来后,急忙转身回客厅拿电话,等我拿着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返回阳台,再看过去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雯秀家的阳台上除了两件晾晒的衣服,连个人影也没有,我不由得立时骇出一身冷汗。 此时雯秀的电话通了,她问我什么事儿?我一时有些发蒙,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情景该不该说々最后还是磕磕巴巴地谎称想找人陪着去做脸,问她有没有时间?她抱歉地说,正在外面吃饭呢,实在走不开。我犹豫了一下,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家至诚是不是在家?雯秀说,至诚啊,他现在和我在一起呢!你找他?我这才讪讪地说,啊不! 那一夜我都没有睡好,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难道我看错了吗?早上起床后,我又忍不住向对面看过去,一会儿,就看见至诚光着膀子走到阳台,并打开窗户!我不由在心里责怪自己,果真是看错了,一定是把晾晒的衣服看成人的身体了。还好,我没有告诉雯秀,否则说人家男人上吊自杀,是多晦气的一件事啊! 这样又过了些日子,在我渐渐淡忘的时候,没想到那个噩梦一样的镜头又出现了。同样是傍晚,在雯秀家的阳台上,我又看见了那具悬挂的身体,他的头和四肢无力地垂着,肥硕的身体上只穿着一条灰色休闲裤,像一只屠宰场里已经死去,又被吊挂起来的猪。我终于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手里的碗落了下来,立刻粉碎。 我逃回客厅,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上一次给雯秀打电话已经很尴尬,这一次该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吧?我穿上衣服,决定去雯秀家看个究竟。 下楼,穿过一条街道,再爬上雯秀家的6楼竟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我气喘吁吁地敲开门,如此唐突登门拜访,让雯秀也很惊讶。但很快就热情地请我进屋。脱鞋时,我故意细看了一眼门口的地垫,那双男人的鞋应该是至诚的,心就更紧张了。 坐在客厅里,我发现里面卧室的门是关着的。雯秀家以前我来过,穿过卧室才能到达阳台。雯秀给我沏了茶,神色安然,没有什么异样。我的心稍微平定了一些。但还是不忘此行的目的:怎么没看见你家至诚呢,他呀,最近工作忙,先睡了!雯秀说完,又半开玩笑地跟了一句,我发现你最近挺关心我们家至诚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她的话让我顿时有些尴尬,我可不想让她误会,可是又怎么跟她解释呢‘ 可能是我们的谈话吵醒了至诚,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从卧室里出来了,精神却很萎靡,一张灰暗枯黄的脸和微凸泛红的眼睛,让我一下子又想到那个阳台上悬挂的身体,心又不安起来。 从雯秀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一路上我几乎是逃回去的,眼前总是晃荡着至诚那具悬挂的身体。 这样又过了不久,忽然就传来消息说-至诚自杀了,就吊死在他家的阳台上,雯秀发现时已经晚了。至于至诚自杀的原因,私下传言可能是涉及到经济犯罪,他为了逃脱司法审查而畏罪自杀。 至诚死的情景,竟然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在唏嘘不已后,心里的恐惧一直隐隐散不去,之前还一度以为自己眼花,把晾晒的衣物看成人的身体,没想到竟然变成了现实。 雯秀很快就搬走了,我也在之后不久换了房子,因为即使那里换了新住户,我还是会经常朝那里看两眼,眼前又会闪现出那恐怖的一幕。 我和雯秀的关系大不如从前,她在至诚出事后曾问过我,是不是事前知道什么?为什么那段时间那么关心至诚々我无奈地摇摇头,心里竟生出一丝愧疚,是不是我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雯秀,她有了堤防。至诚就不会死?可是,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
肖锋是自由撰稿人,因为怕吵,就在城郊的一个小区租了一套楼房。这套房是顶层,站在窗前极目远眺,远处翠绿的庄稼尽收眼底,真是美不胜收。 这天中午,肖锋在靠阳台的卧室里挂新买的窗帘,他恍惚觉得阳台上有一个人。低头一看,惊得几乎叫出声来。一个一丝不挂的少妇仰身躺在躺椅上,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肖锋赶紧从椅子上下来,转身上了阳台。但奇怪的是,阳台上除了几件他刚扔的脏衣服,什么也没有。肖锋眨眨眼,心说怪了,莫非是自己花了眼? 肖锋嘟嘟囔囔地回到卧室,继续挂窗帘。但他刚上了椅子,就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跌落下来。那个裸体女郎仍悠闲地在躺椅上闭目养神,饱满洁白的乳房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莫非大白天见鬼了?肖锋试探着走到门口一看,阳台上依然什么都没有。肖锋又回到卧室的窗前,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肖锋吓得魂飞魄散,穿着拖鞋就跑下楼,打电话叫来了好友孙俊。可等他们上楼一看,阳台上哪有肖锋说的裸体女郎。孙俊说:“哥们,想女人想疯了吧?明天我给你寻摸一个。”肖锋知道说什么孙俊也不会信,就自嘲道:“可能是这几天搬家累的,眼花!”孙俊笑着走了。 第二天中午,肖锋早早地站在卧室窗前,但没有女人的影子。他苦笑着摇摇头,心说可能是自己刚刚失恋的缘故,心理作用到眼上,就出现了幻觉。 他刚想回书房,一抬头,乖乖!那个裸体女郎再次出现。肖锋定定神,隔着窗户仔细地审视起这个女人来。 这是一个长相俊美、皮肤娇好的女人,约莫二十五岁左右。一丝不挂的人体像一幅油画那么美。肖锋因为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女人体,就痴痴地把那个女人从头到脚用眼睛“啃”了一遍。当他再想欣赏时,女人突然不见了。肖锋眨眨眼,阳台上空空如也。肖锋看看表,指针指向一点一刻。也就是说,这个幻影出现的时间约摸半个小时。 肖锋回书房打开电脑,想从网上查阅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查不知道,一插吓一跳!网上这样的事还真多,但大多部分都是闹鬼。 肖锋是一个唯物论者,向来不信世界上有鬼。但眼前发生的事却又令人费解。他仔细地读了几篇类似的故事,心想:如果按故事上说的,有鬼找上你,那准是有事相求。于是,肖锋找到房主,问在他来之前,什么人住过。房主说:“不瞒兄弟说,原来这里住着一个女人,可能是因为当人体模特的缘故,平时在家喜欢裸体,更喜欢在阳台上晒日光浴,引得小年轻的都爬上对面的楼顶,用望远镜偷窥。那天,一个人可能看得入迷忘了是在楼顶,一失足从楼顶掉了下来。后来,那家人将女人告上了法庭。再后来,那女人就从这里搬走了。” 房主一番话,更让肖锋坚信了这里面有事。正好,一个编辑跟肖锋约稿,肖锋就想趁此调查一下,说不定会有一个好故事出来。 于是,肖锋找到了审理这个案子的法官,法官说,法庭虽然没有判女人的罪,但女人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一声不吭地搬走了。法官又找出了那个卷宗,上面的身份证复印件,显示了女人的姓名和住址。这个女人叫秦菲菲。 肖锋立即驱车到了地址上显示的那个公司。公司的人等听清了肖锋要找谁时,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肖锋一问才知道,原来,秦菲菲早在一年前就失踪了。 回到住处,肖锋越想越觉得蹊跷。如果今天找到了秦菲菲,而她又好好的,则可以认定是一场幻影,虽然谁也不知道这幻影形成的原因。但秦菲菲却失踪了。失踪了的秦菲菲却常常在这个阳台上出现,不能不让肖锋费尽思量。肖锋想,如果真如一些故事所说,一些死去的人会托梦给人,那么,秦菲菲会不会给自己托梦呢? 肖锋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在秦菲菲常出现的那个时间,自己不再偷看,而是睡上一觉,看看有没有事情发生。 因为心里有事,肖锋唯恐自己睡不着,就到楼下的药店,买了几片安定,服下后,躺在床上。但他越想睡就越睡不着,干等着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肖锋忽然看见床前白影一闪。他抬头一看,秦菲菲笑眯眯地站在床前,只是,今天她没有裸体,而是穿了一件雪白的连衣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