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万历年间,下邳城有个名叫李为善的员外,家中良田千顷,骡马成群,是下邳城的首富。每遇歉收年,李员外总会搭上几间粥棚,舍粥舍粮,下邳城无人不夸李员外是大善人。因此,人们又都叫他李善人。 这年秋后,李善人请来泥瓦工匠几十口子,在离自家老宅不远处盖起了红墙碧瓦的新宅院,四周还拉起了一丈多高的围墙。院内小桥流水,回廊抱柱,空地上全栽上了各种名贵花草。原来的一口枯井填满土后,盖上了石板,在上面铺上厚厚的泥土,栽上了几十根香妃竹。李善人特别喜欢这些竹子,亲自移栽浇灌,任谁也不让帮忙。 选了个好日子,一家老小欢欢喜喜搬进了新宅,庄亲庄邻们少不了前来恭贺乔迁之喜。 当晚二更天刚过,李善人一家正在睡梦中,忽被一阵悲切切的箫声惊醒。那箫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低时似怨妇悲泣,孤子哀叹,高时似妖魔出洞,恶鬼号叫,听得人心惊胆寒,头皮发。李善人壮着胆打开窗户,对院内喝问:“是谁?黑天半夜不睡觉,在那儿瞎吹什么?”半天也无人应答,那箫声还是不断。李善人只得起身穿好衣服,叫起了十几个家丁,打着灯笼火把,在院内找寻,看到底是什么人捣鬼。说来也怪,众人明明听着声音在前边吹响,忽一下又似从身后响起。等到了东边,又似从西边响起。众人围着院子转了好几圈,连个人影也没见着,那箫声就是不停歇。这时,有个家丁嘟囔了一句:“这新宅地没选好,八成盖五鬼头上了,大概是鬼吹的吧……”话音虽轻,众人听了都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浑身汗毛直竖。特别是李善人,吓得差点儿趴下,浑身冷汗都出来了。 第二天,李善人新宅闹鬼的事就在下邳城传开了。有那些胆大的人就来找他,说:“李员外,哪来的什么鬼,是那些小混混看您有钱眼红,故意装神弄鬼,弄个破箫吹吹吓唬您的。今夜俺们几个就给您家当保镖,非把那‘鬼’抓到不可。您今晚只管安心睡觉……” 当晚,十几个人真就来到李员外新宅,院里院外埋伏好,专等捉鬼。“梆、梆”,二更梆子刚响,一阵风起,“呜、呜、哇”,那吓人的箫声又响起来了。十几个埋伏的人齐举灯笼火把,往传出箫声的地方跑去。到了近前一看,除了用护栏围起来的那几十根香妃竹外,什么也没有。十几个人不死心,又围着竹园转了一大圈,还是没发现什么。正疑惑,突然“呜、哇、呜”的箫声从几人头顶响起,有胆大的举起灯笼往上照,除了风吹得竹梢晃动外,连只野猫野鸟也没有,箫声又似在那十几个人身前身后吹响。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一声“娘呀”,拼命往外跑,只恨自己腿长短了。 自那时起,李善人的新宅每夜箫声不断,弄得李善人全家老少连夜里解手都不敢出门。李善人也请过县衙里会功夫的差人到新宅捉“鬼”,那些衙役蹲伏了几晚,也是只听吹箫声,不见吹箫人。李善人又请来和尚道士,又做法事又念经,超度孤魂野鬼。可每晚只要有风起,那箫声就又响起来了。全家男女老少,夜里睡不安,白天把心揪,半月不到,个个神情恍惚,日渐消瘦。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大家齐闹着要搬回老宅,李善人只好一把大锁锁上新宅,又搬回了老宅。 搬回老宅的第二天,李善人正为新宅闹鬼的事烦躁不安,忽有下人来报:“老爷,县太爷来访。”李善人闻言心中一紧,急忙整冠掸衣迎了出去。离老远,李善人就抱拳施礼道:“不知老父母驾到,有失远迎,失礼了。”张县令也忙回礼说:“本官终日公务繁忙,本该早来拜访大善人。昨日忽闻李兄新宅闹鬼,恐坏人生事,扰乱民心,不知李兄宅上是否真发生了什么事?”李善人把张县令让到客厅,又双手奉上香茶说:“不瞒老父母,小民的新宅确有闹鬼之事。”张县令眉头一皱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李兄终日积德行善,那鬼也太不长眼了,专找善人欺负。本官既然来了,就定要主持公道,到新宅把那鬼给你捉住。李兄,走,咱这就到新宅看看去。”不等张县令话说完,李善人就连摆双手说:“哎呀!老父母,草民怎敢劳您大驾,那地方老父母是去不得的。”“哎,本官既然来了,哪有不亲到现场的道理,保这方百姓安居乐业,也是本县职责所在。书童,把官服给俺穿上。”书童把官服给张县令穿上,张县令笑笑说:“刚才本县穿便衣是为访客,现在本县换官服是为捉鬼,‘邪不压正’嘛!”李善人两眼瞅着那书童,只觉得心慌腿打战,心说:“这书童怎么那么像一个人,真见鬼了。” 一行人来到新宅,李善人战战兢兢地打开门上大锁,又对张县令说:“老父母,还是别进去了吧。”张县令没答话,头一昂,径直往院中走去。那书童早已吓得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呜呜哇”,那箫声又响起来,李善人上前拉住张县令衣袖说:“老父母,您快请回吧,您看这青天白日鬼都敢出来闹,如大人真遇上点什么事,小民可担待不起呀。”“本县偏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鬼敢大白天出来。”边说边顺着发声的方向找去。这时,李善人浑身冷汗似瓢浇一样,战战兢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来到了香妃竹园旁,声音越来越近了,张县令“嘘”了一声,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喘。“呜!呜!呜!”阴风吹竹动,箫声不断。这时,张县令猛地大喝一声:“大胆鬼魂,还不快快出来受缚!”连喊三声,都不见有鬼出来。“本县知道了,这吹箫鬼定是躲在这竹子下面,来人,把这片竹子全部挖开,定要把这鬼魂缉拿归案!”“大、大人,万万不可,这片竹子是小人花大价钱从外地买回来的,这岂不是挖小人的心头肉吗?”“李善人这话差了,竹子挖了,还可再栽,要是把这‘鬼’放跑了,那可就是本县失职了,挖!”众随从挖的挖,刨的刨,只听“咔嚓”一声,铁锨碰到了石板。“大人,这石板下好像是空的。”“掀开石板,看有没有鬼!”这时,李善人的脸都变色了,哆嗦着嘴唇说:“大、大人,小、小人胆小,俺想先回去。”张县令眼一眯:“大善人,有这么多人和本县在,你怕什么?来人,伺候李善人一旁歇着。”两衙役过来,一边一个把李善人夹在中间。忽听一衙役喊:“大人,这石板下深坑中埋有多具尸骨!”“把尸骨全挖上来,仔细查找,不要漏掉任何东西。” 在竹子下的深坑中,共挖出五具尸骨。仵作验完报告,五具尸骨为两男、三女,除一具五十多岁男性尸骨外,其余四具年龄均在二十岁左右。另在五十多岁男性尸骨旁找到一枚玉石扳指,一具女尸腕骨上有一个铜手镯。 “李善人,这是怎么回事啊?”张县令声音不高,但透着一股威严。李为善吓得一下跪在地上:“大、大人,俺也不知道这些尸骨到底是何人埋下的,俺整日施舍济贫,怎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恶贼,你还敢狡辩,你睁眼看看俺是谁?”李为善抬起头一看,摘下头巾的书童,一下变成了一头青丝的姑娘,吓得大喊:“打鬼,打鬼呀!你、你,王月娥,你不是被俺勒死了吗?你到底是人是鬼?”他忽觉说走了嘴,再想赖,晚了!只得如实招出全部罪行。 五年前,从安徽来了个小戏班到下邳城演出,李为善是每场不落,场场必看,因那戏班里唱旦角的小女子长得太美了。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李为善早就嫌家中妻子老丑,上不得台面,见了这美如天仙的小戏子,早已神魂颠倒。他托媒人前去说媒,人家回说早已嫁人,男人就是戏班里唱小生的。李为善就和管家合谋,假意请夫妻俩到家里吃饭,下迷药迷倒了二人,趁机糟蹋了那女子。女子醒后,大骂李为善人面兽心。要到县衙告他。因怕事情败露,坏了他大善人的名声,李为善和管家将这夫妻二人杀死,半夜在离老宅不远的场地挖了个深坑,把尸体扔进去,又在上面盖块大石板,掩上土,做得一点痕迹不留。后来小戏班也派人到李为善家中找过人,管家就说:“老爷请他们吃完饭后,又给了他们五十两银子,他们就走了,再没见过。”因李为善是下邳城远近闻名的善人,小戏班就没怀疑他,只好到别处寻找去了。 又一次,一唱坠子的年轻姑娘在李为善家借宿,李为善见她俊美,又是用迷药迷倒,先奸后杀,之后将尸体扔在石板下的坑中了事。 过了两年,有外地逃荒的父女俩在下邳城落脚,李为善见那女子面如芙蓉,身似杨柳,又动了淫心。一心想纳那叫王月娥的为妾,就将父女二人骗到家中,硬要与月娥成亲。父女二人虽极力反抗,奈何一个老一个弱,怎是如狼似虎的管家和李为善的对手,李为善活活将父女二人勒死,又埋在了石板下。 连着害死了五条人命,李为善怕被人发觉,就借故要盖新宅,让管家在大石板上盖上厚厚的土,从外地买来竹子栽在上面,这样神仙也不知竹子下面还有五个魂。 讲到这里,李为善颤抖着指了指张县令旁边的女子说:“小人只是不明白,这王月娥明明是俺勒死了并和管家一起亲自埋在石板下的,怎么又出来了,难道真是鬼不成?” 张县令哼了一声说:“李为善,你想知道这女子到底是谁,还有新宅夜半‘鬼’吹箫的事吗?让她告诉你吧!” 只见那女子怒目瞪着李为善说:“恶贼,俺是王月仙,王月娥是俺双胞胎姐姐。那年俺家乡闹瘟疫,俺娘病死,父亲带着俺姐妹俩一路乞讨到下邳城。俺和爹在此分手,俺到南乡舅舅家去借钱,说好十天后在下邳城相聚。谁知俺回来时,到处找不到爹和姐。听人说他们曾被一个叫李为善的叫走过,俺就起了疑心,正好李家在盖新房,俺就装扮成男子,到李家搬砖、和泥,趁便查访爹和姐的下落。那晚,俺闹肚子,出来躲在竹丛后解手。刚蹲下,影影绰绰见两个黑影来到竹园前,一个瘦点的说:‘老爷,您就放心吧,您看这些竹子长得这么好,谁也不知道这下边埋着死尸。等新楼一盖好,您搬来住着,院子里日夜都有家丁把守,谁也进不来。这事除了天知地知,就您和我知道,您就放心吧。’另一个胖点的黑影说:‘那个叫王月娥的父女俩,俺听说最近有人来寻他们。'’老爷,别说没找到咱家,就是找来了,人都埋在了这下边,就是神仙也找不到这些死鬼。您怕什么。明天俺就让人把这片竹子圈起来,不让人靠近。‘’嗯!俺以后不会亏待你。‘俺听着,惊得几乎喊出声来,原来爹和姐早被这恶贼给害死了。怎么办?俺要挖竹寻尸,恶贼是绝不会让俺挖的,俺只有想办法先把他们吓走,不敢在新宅住,俺才好见机行事。俺跟爹学过吹箫,就照箫的样子,在最靠里边的两根竹子上钻了和箫一样的小孔,白天用草把孔塞上,晚上趁无人时,悄悄把草拔出,只要有风吹过,竹箫就会响。风大声大,风小声小。李为善真的以为是冤魂找他索命来了,吓得不敢在新宅住,又搬了回去,这就叫贼人胆虚。后来俺想,俺一弱女子,赤手空拳,也无法闯进李家挖竹寻尸,就到衙门告状,和张大人定计,乔装成大人的书童,趁李为善不注意,到竹园扯下堵竹箫的草,这样大白天也有’鬼‘吹箫声。张大人趁机挖竹查案,这石板下的冤魂才能够重见天日。青天大老爷,那玉石扳指本是老父喜爱之物,终日戴在拇指上,上面刻有一老鼠,因爹是属鼠的。那铜镯本是母亲留下的,是一对,俺和姐姐一人一个,姐姐的那个上面有个’娥‘字,俺的这个上面有个’仙‘字,大老爷一看便知。”仵作验看,果然和月仙说的一样。 这时,李为善稀泥一样瘫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张县令用手一指李为善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你施舍粥粮,本已善名远播,却不能持之以恒。为己私欲,行小善,作大恶,肆意杀人,天理难容,你和李管家就等着给竹园下的冤魂偿命吧。” ...
沈姜发现自己有控制梦境的能力,是在她18岁的时候。 沈姜出生于一个书香世家,从小便养成了睡前阅读的习惯,进入高中后,开始群居的宿舍生活,因为睡在上铺,为了图方便,她便把书随手塞在了枕头下。 有一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奇妙的是,梦里的情节竟然和书中的故事重合了。起初,她只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当她看完小说发现结局和梦里预见的一模一样时,她意识到,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随后几次她试探着放了几种不同类型的小说在枕头下,结果证实了她的猜想。此后,她便开始有意识地在枕头下塞些轻松诙谐的读物。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工作之后。 那天,沈姜照例抱着对美梦的期待沉沉睡去。 夜很深了,沈姜的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闷痛,令她窒息。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伏在一张老式铁皮床下,四肢僵直,只能靠眼观察四下的环境。这是一间阁楼,木质的地板上蒙着些许灰尘,床的对面就是楼梯,屋里再没有其他家具,黑暗中破碎的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使狭隘的阁楼显得更加逼仄。 她隐隐约约听到有声音在逼近——那是木屐敲在地板上的声音,混杂着地板不堪重负产生的轻微摇晃。“咚,咚,咚”一声声敲击在她的心脏上。她可以想象,有一双脚正沿着老旧的楼梯向她慢慢靠近,她无法逃跑,甚至不能尖叫。恐惧像一只手,从肋下攥住她的心脏,似乎稍一用力就能捏爆。沈姜尽可能放轻呼吸,却阻止不了敲击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仿佛已经来到她的身边,然后…… “啊——”沈姜汗涔涔地从噩梦中惊醒。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房间里是她熟悉的布置,她喘着粗气翻出枕下的书,书是她从一个二手市场上淘来的,此前粗粗读过一遍,今天她又用了一个早晨的时间反复确认,这是一本彻头彻尾的喜剧小说没错,那么问题出在了哪里? 她的手指无意中抚过书页,感受到一丝异样——书的尾页和封面间夹了一张碎纸片。纸片上黑色的印刷体已经被磨得有些泛白,经辨认,应该来自于一张名叫松间晚报的报纸,出版的时间……她的手指随着目光移动到报眉,居然是1980年!这便是她从碎片上能获知的全部内容。 阴森的梦境让她有些后怕,然而脑袋里挥之不去的,清晰的敲击声却鬼使神差般地指引着她,这使她愈加迫切地想要了解真相。最终她做了一个多年后回想起来仍是悔恨不已的决定——找到那份报纸。 想要找到一份三十多年前的报纸并不容易,为此沈姜去了市里的图书馆。在文献资料所属楼层里,她终于找到了五年前就已停刊的《松间晚报》。因为纸片上只有出版年和出版月,所以无法知晓那张报纸出版的确切时间,她只能通过朋友把那个月份的报刊全部借来。 沈姜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她去开客厅的灯,却怎么按都没有反应。黑暗中的出租房显得静谧、冷清。沈姜毕业工作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因为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生活,她便在这幢老居民楼租了间一居室的套房一直独居着。 因为没有备用的灯泡,沈姜只能放弃在客厅工作的念头,她抱着一沓报纸往房间走去。经过客厅时,她的脚步有些急促。进入房间,她拧开台灯,开始翻阅那个月的《松间晚报》。同其他报纸一样,《松间晚报》上也汇集了五花八门的消息:有租房招聘,有简短精练的笑话,还有各种民生大小事。1980年的4月似乎不是一个平静的月份,在那个月里,谋杀、偷盗、洪涝,天灾人祸层出不穷,这无疑加大了她的搜索难度。 “咚,咚,咚”诡异的轻响突然有节奏地蔓延在出租房里,沈姜的心一下被悬到了半空中,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境,她是清醒的。她一只手拿过衣柜旁靠着的木棍,一只手握住手机,小心翼翼地往客厅方向走去。她仔细观察四周的动静,安全穿过客厅,再往前就是阳台。一步,两步,三步,“啪。”沈姜一下打开阳台的灯,没人!原来是风吹着衣架撞在了阳台上安装的铁窗子。放松下来的沈姜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瘫倒在青花地砖上,她自嘲地想,自己什么时候变神经质了。 沈姜回归到那堆报纸中,开始第一轮筛选,她挑出了发生在建筑物中的事件,然后目标定在恶性案件上。通过层层筛选,最后留下了10号、17号和21号的报纸。咬咬牙,她决定一份份试。第一份,讲述的是一起入室抢劫……那天夜里,沈姜在梦里看到了冰冷的刀刃,璀璨的珠宝,人们的哭泣尖叫,还有抢劫犯贪婪的嘴脸。 第二天,沈姜是顶着两个熊猫眼去的公司,同事们见了纷纷调侃她,该不是交了新男友,乐不思蜀吧。沈姜有苦难言,只有笑笑不说话。下班后,她开始第二次的尝试。时针走了半圈,又是新的一天,早上醒来枕边湿了一片。梦里的独居老人临去前孤寂遗憾的目光让她感慨万千。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可能——“M中校长曝尸教学楼,凶手成谜”,沈姜慎重地把21号的报纸卷成筒状,放在枕头下。 “咚,咚,咚。”沈姜又一次回到了那间阁楼。 声音渐渐清晰,她终于看见了来人的长相,是M中的校长王科——沈姜曾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照片。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以躲在床下的沈姜的目光看去,校长的头颅和自己正处在一条水平线上。沈姜尖利的指甲抠进了地板中,她的牙根不自觉地咬紧。因为她看到,王科也在笑,并且他的视线落在沈姜的方向,露出了贪婪罪恶的笑容。 年近四十的王科已经有些发福,此时的他就像一条毒蛇,吐着欲望的芯子,慢慢向沈姜靠近。在沈姜加剧的心跳中,王科终于在床边停了下来,他停顿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脱下木屐爬到床上。 “真是不听话,你看,如果早点乖乖听我的话,也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不是,呵呵呵……”王科言语里的调笑传到沈姜耳朵里,让她觉得反胃。同时她也意识到,床上居然早就已经坐了一个人。床上的动静不断传来,先是物体摩擦的轻微响声,然后铁皮床开始剧烈摇晃。王科的怒吼,陌生男人的闷哼,一切就发生在短短的一分钟里…… 突然响起“嘭”的一声,世界安静了,有液体滴落在沈姜的脖子上,一滴、两滴,冰冷的,黏稠的,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味。令人窒息的安静把时间拖得漫长,“嘭”一声,“嘭”两声,“嘭”三声,然后是王科的尸体被推下了床。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瑞士军刀,整个空间再次陷入安静。很久很久,有一双脚出现在沈姜眼前,很纤细,却染上了艳红的血液。 第二天沈姜向上司请了假,她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上班,没有人能在亲历过一个凶杀现场后无动于衷。她去客运站买了回镇上的车票,现在,她只想吃一顿老爸亲自下厨做的大餐。 沈姜的父母早年离异,因为父亲身有残疾,懂事的沈姜在法庭上选择随父亲生活,而沈父也极疼这个女儿,又当爸又当妈,给沈姜的关爱一点不比双亲家庭少。回到家,父亲正在大扫除,见到突然归家的女儿吃了一惊,忙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沈姜解释:“能有什么事,就是想你了,回来看看呗。” 沈父叹了口气,玩笑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老板炒鱿鱼,回来啃我的老本呢。” 沈姜佯装生气:“我这还没嫁出去呢,你就开始嫌弃我了。不行,看来我得在家里多住两天,吃穷你。”父女俩嘻嘻哈哈的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沈姜把老爸赶去煮饭,自己接手大扫除的工作。 他们家的房子不大,可一圈打扫下来还是让人腰酸背痛。在老爸的衣橱里,她无意中发现一本旧相册。翻开看,发现里面贴满了她小时候的照片,有满月照、7岁的、高中时期的,还有他们的全家福,一时间让她唏嘘不已。又翻过一页,沈姜的目光停留在右边的一张照片上久久无法移开,“M中1980届XX班毕业照”! 沈姜拿着照片跑到厨房,问道:“老爸,原来你是M中毕业的呀?” 沈父明显被沈姜的反常吓到:“这么久以前的照片你是从哪儿找到的?”他顿了顿,“我是那所学校毕业的,怎么了?” 沈姜试探着问:“我听说M中的校长在你们毕业那年离世了,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闻言,沈父神色严肃地问沈姜:“你从哪儿听说的?” “没有,就是,就是无意中在网上搜到的。” “这么不吉利的事以后别说了,你不知道,那校长死得蹊跷,他死以后M中到处流传着各种怪力乱神的说法,已经成了M中的一个禁忌,这个事以后不许打听了,知道吗?”沈父一瘸一拐地把菜端到桌子上。 “嗯。”沈姜诺诺地回答。 然而,沈姜绝不会因为父亲的几句警告而停止调查,她开始上网查找当年的这起谋杀案,因为当年的媒体还不发达,所以对这起案件的报道并不多,但是一篇八卦论坛上的帖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帖子里写到,当年案件发生后警方一度将犯罪嫌疑人锁定为M中一名叫周成发的男教师。因为在案发的前一天,该名教师曾和王科发生肢体上的冲突,随即周成发被辞退,更有目击证人表示案发当晚在学校里见过他,但是后来因为缺少物证不得不放弃对他的指控,最后案子以自杀案处理。沈姜的直觉告诉她,这起谋杀案周成发绝对脱不了干系。 下午,沈姜趁着老爸出门,偷偷钻进他的书房。老爸偶尔会参加同学聚会,并且沿袭了老一辈的习惯,喜欢把他人的通讯方式记在小本子上,她一定会有所收获的。果然,沈姜从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通讯录。 “周成发……”沈姜的眼睛飞快地扫描,“找到了。” 沈姜根据通讯录上的地址找到了周成发家,站在单元楼下。她深呼一口气,她知道,她正在向真相靠近。 她敲响了周成发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头,他佝偻着腰,问道:“你找谁?” 沈姜问:“请问您是周成发吗?” 老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姜,说道:“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您一个学生的女儿,有些事情想要问您,可以进去谈吗?” 周成发考虑了一会儿,让出了门口。 沈姜在沙发上坐下来:“周老师,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这次来是想问您,当年王科校长被杀的案子您还记得吗?” 周成发身形不稳地晃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过后,他问道:“咳咳,你是谁,提起那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咳咳,还有,你凭什么说他是被杀的,你不知道警察都已经确定他是自杀了吗?” “他不是自杀,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有哪个事业如日中天的男人会突然自杀。” “你快走,我什么都不知道。”周成发推搡着沈姜,要把她赶出门,“快走。” 周成发的力气还挺大,这令沈姜颇感意外,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如果没有猜错,梦里床板上发出的“嘭嘭”声是凶手翻滚尸体时无法扶稳,尸体多次摔在床板上造成的,所以……“我知道凶手不是你,虽然案件最后定性为自杀,但是坊间说你杀了王科的流言一直都有,你难道就不想洗清冤屈,还自己一个公道吗?” 周成发停下了动作,看沈姜的眼里多了几分深意,轻叹一口气:“别人怎么说我早就不在乎了,小姑娘我不管你是谁,我劝你这件事别再调查下去了,王科不是个好人,落到那个下场是他罪有应得。每个人都在找真相,可有几个人能真正接受真相呢。” 虽然周成发不愿和她多说,但沈姜还是确定了两点。第一,周成发不会是凶手,凶手身形娇小,力气不大;第二,周成发和凶手存在着某种联系,没有人可以忍气吞声几十年,他对凶手存在歉疚心理。 “哎呀……到底会是谁呢?”王科对凶手的态度很暧昧,凶手是个女人吗?为什么周成发要对凶手感到愧疚?为什么周成发在那天要回到学校?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太多的问题得不到解释,沈姜痛苦地举起从相簿里偷来的合照在额头上拍了几下,“好复杂呀。”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沈姜竟不知不觉捏着照片睡着了。 之前停滞的梦境开始延伸——那双纤细的脚极困难地跨过王科的尸体,单脚一跳一跳地,沿着楼梯往下走,沈姜终于看清,那是一个单薄的,少年的背影…… 沈姜一直以为凶手脚上的血来自于王科,原来不是,凶手在和王科搏斗的过程中,他的脚肌腱被割伤了,所以……她的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推测,很不好:“傻子呀,在瞎想什么呢?”然而脸上的故作轻松并不能真正吹散心里的阴霾。 家里没有父亲的身影,她在书桌上发现了老爸留下的一封信。 “丫头,其实你昨天拿着照片来问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你去找周老师的下午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那么执着,我瞒了三十几年,没想到却被自己的女儿翻了出来,也许这就是命。 “所以我打算去自首,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能保留的最后一点尊严。现在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M中是老爸镇上的一个三流中学,在里面念书的多是父母在外务工的留守儿童。原来的校长升迁调走了,便安排了一个他的亲戚接任,那人就是王科。王科是个禽兽,他有恋童癖。我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是受害者,但是没人敢举报,对当事人来说这是一件耻辱的事,更别说王科在当地的势力很大,说出去就意味着会有生命危险。那天他恐吓我要我晚上去教学楼的阁楼等他,我知道他的意图,此前因为我的反抗他已经假公济私教训过我几回,那天我抱了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残疾也是在那晚留下的,后来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了解。 ”不要自责,其实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三十多年了,每天夜里我都会做噩梦,梦里王科的木屐鞋踩在地板上‘咚咚咚’地向我走来。 “就像小时候我教你的,知错要改,无论对方曾经做错了什么,当你以犯罪的方式报复回去时,你就成了一个罪人,所有促使你犯罪的理由都只是借口。 ”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代我谢谢周老师,当年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指控王科的人,让他替我背了多年的罪名,我很抱歉。 ”最后,请记得,老爸永远爱你。” 沈姜瘫坐在地上,此时的她早已泪流满面,她想起了周成发的那句话:“每个人都在找真相,可有几个人能真正接受真相呢。” ...
1935年冬 初冬的寒风猛烈的刮着,卷着落叶漫天飞舞。 在一幢别墅里一家人正围坐在一张圆桌前,桌前坐着84岁的一家之主姜老爷子姜强和他的三个儿子老大姜昕、老二姜则栋、老三姜明,还有三个儿媳:大儿媳姚月、二儿媳杜彬、三儿媳段月和老大姜昕的两儿子长子姜华、次子姜盟,老二姜则栋的一双儿女长女姜美、次子姜远,老三姜明的独女姜丽美。 姜老爷摸着拐杖子咳嗽了一声说:“嗯,今天大家都到齐了,之所以把大家叫来那,是因为我这身体实在是不行了,咳咳咳,你们都听我说,我能有今天也算福气,三个儿子都 有出息了,孙子、孙女也都那么大了,一个家里该有的都有了,你们的娘啊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我知道我的时日不多了。” 姜昕急忙插话说:“爸您别那么说,小时候再穷再苦现在不都过来了吗?现在我们兄弟都出息了,您是一家之主,这个家的基业也是您打下来的,现在的日子正红火着呢!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老大姜昕似乎听出了姜老爷子的心思,立刻把父亲的话塞了回去。 杜彬接嘴说:“是啊,爸您千万别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听着心里难受。” 在一边姜丽美一个人一脸的不屑一顾,不停的摆弄着手表。姜丽美是家里唯一一个接了婚的孙子辈的孩子,不过她的婚姻失败了,她最信赖的男人背叛了他,离开了原本善良美丽的她,现在姜丽美一个人抚养着一个5岁的儿子。 姚月立刻说:“对啊!老爷子,保重身体!姜华、姜盟都有对象了,到时候让你抱俩大胖从孙子,呵呵呵。” 姜老爷笑了笑,看看墙上的挂钟。大挂钟的钟摆不停的摇摆着。 孙子姜华说:“爷爷,您千万保重身体,我们一定努力搞好工作,把家业打理好。” 姜老爷子打断姜华说:“好!有志气就好,我姜强看到你们那么这么和睦有志气也就安心了。咳咳咳。”姜老爷咳嗽着说到。 姜远:“爷爷,您马上要过85岁生日了,您准备怎么过啊?我们大家和您好好庆祝庆祝。难得一大家子能聚一块儿。” 姜美说:“爷爷,庆祝庆祝,大家都为您的长寿祈福呢!” 姜盟:“这次我和姜美去‘空明寺’烧香的时候为您请来了个福袋,等您大寿的时候送给您。” 姜老爷子说:“好,好,好,你们有这份心我就开心了。” 姜美说:“爷爷福袋可漂亮了,等到您大寿时给您份小惊喜。” 姜老爷子看着姜美笑着说:“小惊喜,呵呵,好好。哎呀,这日子不多了,能开心一天是一天。”姜老爷停了停:“对了段月,你的病好了吗?” 段月说:“哦,爸,谢谢你的关心,好多了,就点风湿您还惦记着,我找了个老中医敷了点中药,现在没感觉了。” 姜老爷子点点头说:“好,好。” 杜彬对姚月说:“大姐呀,啥时候来我家搓搓麻将,好久没来了,有空聊聊电话,呵呵呵,你上次送我的绸缎漂亮着呢,呵呵呵。” 姚月答到:“好啊,有空大家多聚聚。” 姜老爷子说:“多聚聚好哪,你们还年轻,趁年轻多玩玩,我是走路也快走不动了。” 姜老爷这番话让大家又担心起来了。 姜老爷的保姆王妈在厨房里泡了杯枸杞茶。 姜明说:“爸,我和段月准备把您接到家里,亲自照顾您一段时间。” 段月说:“是啊,爸,您一个人怕您寂寞啊!” 姜老爷说:“好啊,不过还是你们搬进来,轮流陪陪我吧,年纪大了,不想动了。” 这时姜老爷子的保姆王妈走过来递给姜老爷子一杯茶:“老爷您喝茶。” 姜老爷也没说什么,拿过茶杯喝了口茶,保姆走开了。 姜老爷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今天啊!!还有件事情要宣布。”姜老爷停了停:“我手里面的最后一笔钱还是分了吧,你们生意上有用就拿去花,现在我也放心了。” 姜丽美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两眼呆呆的看着手表。这时大家也知道了姜老爷的意思,老二姜则栋翘起二郎腿深吸了一口气。 姜昕则说:“爸,您的心思我们明白,您有话就说吧,我们都听着。”说完露出了一丝笑容。 最近几年,因为家道兴旺,姜老爷子自觉高兴,但因为担心处理遗产的问题,一直有点忧心,生怕因为分产不妥影响了家庭气氛。姜家表面上还是很和气的,但这么大的一个家多多少少的家务事让姜老爷子不愿提及,但又令自己不能释怀,年近暮年了老爷子已经在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准备了,憧憬与担忧并存着,特别让姜老爷子担心的是自己的孙女姜丽美,姜丽美离了婚,一个人住在外面带着孩子,这样的现况让姜丽美在家里的处境有点尴尬,也让姜老爷子非常的揪心。 姜老爷沉默了半分钟说:“你们老子我啊是这样想的,家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别提了,家里要的是和气,家和万事兴,这句话你们永远不要忘记,谁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啊?能解决就解决,再说家里也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你们老子我和你们的娘啊年轻时吃得苦我都讲过,你们小时候老子为了吃一口饭和你们妈在马头当帮工,那时候可不容易啊,我当搬运工,你们妈妈也帮着我搬,经常是累的腰酸膀子痛的,还要看着监工的脸色过日子,你们妈妈呀一个女人家就更不容易了,这些事我都和你们讲过,你们也知道这个家有今天实在是不容易啊。” 所有人都认真的听着姜老爷的话,只有姜丽美漠不关心的吸吮着热茶。大家都听着姜老爷子的话,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爸爸爷爷年轻时为了养活自己吃尽了苦头,所有听的人心情都忧郁惆怅,没人出声,毕竟姜老爷子的心思大家都能明白,看着自己忠厚老实一心扑在家务事上的爸爸爷爷,做儿孙的也都十分的理解感激。 姜老爷子继续说:“你们的老妈走得早,没能看到今天,我带着你们从街头小铺慢慢的起色了,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有房子住,有车子 开,不用自己洗衣服了,冬天那个冷啊,不用为吃饱饭去偷人家地里的菜了,那日子都过去了,现在那就是想把现在的家业做大做强,当然这要靠你们了,我这把老 骨头熬不了几年了,这样吧我手里的几个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现在我把钱给大家分了,拿去花,闲在我手里也是浪费啊!”说完,姜老爷子用力甩了下手让大家都知道自己心意已决。 老大姜昕说:“爸,您的心思我们都明白,不过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这次我弄了根野山参给您补补,公司现在财务还过得去,钱的时您别发愁,我和姚月会打理的。” 姜美也说:“是啊,爷爷,您先注意身体,您身体好了我们才能放心工作啊。” 姜老爷:“补什么补,好东西吃得多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转,人命在天。”姜老爷停了停又咳嗽了声继续说:“好!你们那都孝顺,我心里也放心不少,老子我就是要在现在看到你们太平和睦,所有的事我要全部放心,分钱是早晚的事,我就是不想留着太多的遗产,我的钱平分!!阿昕、则栋、阿明,现钱你们三个亲兄弟每人三分之一,房子等我过了,也平分了,就这么定了,要的就是家里太太平平,开开心心,气氛和睦,你们理解吗?” 姜昕转头看看姜明说:“三弟啊!爸爸这份心你要明白啊。”然后转头不怀好意的看看姜丽美。 姜丽美“哼”了声。 姜明不耐烦的说:“我理解爸,也谢谢你的关心。” 姚月怪里怪气的看着姜丽美一边摇着头一边轻声说:“一个女人留不住男人,还带个孩子,像什么样子?哼!” 一直沉默的姜丽美瞪着姚月回击到:“舅妈,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看法,有话你就直说嘛。你不就想多分点钱吗?” 姚月:“做人要有做人的样子,一天到晚向家里要钱,自己不会挣哪?” 姜丽美大声说:“我向我爸妈要钱,你管得着吗?” 气氛紧张起来了。 姜华在一边帮妈妈说到:“我妈只是觉得你一直没从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你需要时间把……。” 没等姜华说完,姜老爷子立刻拍起了桌子说:“你们吵什么?我已经说了多少遍了,家和万事兴,和气,和气懂吗?我一把老骨头了,之所以在活着的时候分家产,就是不想留身后事,你们要是不和就是对不起你们在天上的妈妈。”所有人都看着姜老爷子不再出声。 姜丽美看看墙上的奶奶的遗像,慢慢的深吸口气不再作声。 气氛缓和了点,姜老爷子继续说:“丽美啊!你也是我的亲孙女呀,好好带好孩子,好歹他身上流着我们姜家的血脉呀,啊!” 姜丽美打起精神说:“爷爷你放心吧,我会按你说的做的。” 姜老爷又说:“好啊,等哪天有空,把孩子带来,让我多看几眼,以后看不到啦,孩子是无辜的,要照顾好,别亏待孩子,你说对吧?。” 姜明说:“爸,你放心,丽美会带好孩子的,我也不会辜负了您的好意。对了爸,您叫我和大和集团谈的那笔生意已经签了合同了,一切都安排好了。”姜明故意在撇开话题。 姜老爷说:“好,生意红火,日子也安稳。什么都好。我对这个家很是放心,大家和和气气的,我看着也高心那,以后大家就这样过,千万不要让我这把老骨头在现在还为你们操心。” 这时客厅墙壁上的落地钟响了,姜老爷掏出怀表看了看说:“哟,九点半了,不早了,今天就这样吧,大家早点回家休息,明天都还要做事呢。” 所有人都各自起身准备回家。 姜则栋起身说:“好吧爸,今天先到这里,您保重身体,大家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这时姜老爷的保姆走过来,扶起姜老爷,姜老爷拄起拐杖站起来了,姜远也走到姜老爷身边说:“爷爷我扶您吧。” 姜老爷说:“好啊!” 姜则栋和杜彬还有姜美、姜远和姜老爷的保姆5个人扶着姜老爷送众人离开。 姜老爷对姜远说:“阿远啊,你最听话了,要好好过日子啊!” 姜远对爷爷说:“爷爷,您放心吧,您的意思我们懂了,我们会按照您的意思做的。” 姜老爷子:“好,好,那我也宽心了。” 姜美边穿外套边说:“爷爷今天我们回去了,您保重身体,等天暖和了,我和爸爸妈妈带您出去走走。” 姜老爷:“好啊,我好久没出门了。”说完又咳嗽起来了。 大家走到了大门口,这时老大姜昕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 姜老爷看到车来了,对姜昕说:“阿昕上车吧。” 姜昕说:“爸爸,外面冷,您先进屋里去吧。” 姜老爷说:“好好,你们上了车,我就进去了。走吧!回家休息吧。” 姜昕说:“那好,爸,我们先走了,您保重身体,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姜华说到:“爷爷,我们走了,您注意身体吧。”姜华提醒爷爷回屋里。 姜盟也说到:“爷爷,外面冷你回屋去吧。” 姜老爷说:“好,这就回去,你们上车吧。”说完向大家挥挥手。示意大家上车。 姜昕一家上了车,关上车门,姚月摇下车窗说:“爸,您保重身体啊。我们先走了。” 姜老爷说:“路上小心,车开慢点。” 姚月:“放心吧,走了爸啊。” 姜昕一家先走了。姜昕坐在车里看着姜明“哼”了一声,心里对姜明和他女儿很是不屑。 姜明和段月以及姜丽美对姜老爷子说:“爸,天气冷,您还是回屋里吧。” 姜老爷说:“丽美啊。”边说边拉起了姜丽美的手,继续说:“丽美带好我们家的孩子,嗯?你爷爷我把他当成家里人,一样对待的。” 段月界面说到:“爸,你放心吧,丽美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姜丽美也说到:“爷爷你放心吧,您要保重身体。” 姜老爷点点头说:“好,好。” 这时姜明的车子开了过来,姜老爷干脆的说到:“上车!” 姜则栋对姜明说:“老三,过段时间等我忙完了,兄弟俩好好聊聊,最近我的心思铺在工作上了,有点怠慢兄弟了。” 姜明说:“好嘞,哥,有空来坐坐,我和段月好好和你聊聊。” 杜彬也对姜明和段月说:“阿明,段月妹,丽美有空来玩啊。” 姜丽美说:“好,舅妈,有空会的。” 段月说:“那好,今天就这样,爸我们走了,您要保重啊。” 姜老爷说:“好,好,上车吧。” 姜明和段月还有姜丽美陆陆续续上车。 杜彬说:“路上小心。” 姜明看着杜彬点点头以示谢意。姜明家的车子也走了。慢慢的开离了姜老爷的屋子。 姜老爷看着姜则栋说:“老二,你们的司机呢?” 姜则栋答:“哦,我们自己开车来的,爸你回去吧,天冷了,你要小心。”说完拍拍姜老爷子的肩膀。 姜老爷说:“放心吧,今年过得去。” 姜美说:“爷爷我们走了,您保重身体哦。” 姜远也说:“爷爷,您保重。对了王妈,还麻烦你照顾好爷爷。” 王妈说:“好的,放心吧,我会的。” 姜老爷说:“王妈照顾我10几年了,你们放心啊。” “那我们走了,爸改天来再来看您。” 姜老爷说:“好!上车。” 杜彬说:“那,爸我们走了,您也早点休息。” 姜老爷说:“好好。”说完和姜则栋一起走到姜则栋的车边。 杜彬说:“爸,我们走了,一些家事,会好的。” 姜美说:“爷爷,我们走了。” 姜远也说:“爷爷,您保重。” 姜老爷说:“放心吧,你们爷爷我还行,呵呵。” 姜则栋说:“爸,再见。”说完上了驾驶座。 杜彬和姜美、姜远也纷纷上车。 最后面的杜彬说:“爸,再见了。” 姜老爷说:“一路小心啊。” 杜彬关上了车门,车子走了。姜老爷看着车子开远了,拄着拐杖被王妈扶着往屋里走了进去,关了大门。这时姜老爷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也许是因为自己对这个家太关心了,长时间 全身心的投入使得姜老爷自己多少有点疲惫,毕竟在这个年纪姜老爷自己还能图些什么呢? 第二天 时间已经下午1点了,姜丽美和她的儿子高志天在姜丽美租住的公寓里,高志天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手里拿着妈妈姜丽美买给她的风车和波浪鼓,玩的很开心,一会儿摇摇波浪鼓,一会儿挥舞着风车。 姜丽美在给自己打扮,准备出门去参加朋友举办的舞会,姜丽美特地穿了件绿色的旗袍头发是花了一上午时间在发廊里烫的,这是姜丽美最喜欢的发型和旗袍。 姜丽美对高志天说:“志天,过来。” 高志天跑到姜丽美身边:“妈妈。” 姜丽美笑着摸摸高志天的头顶,笑着对志天说:“乖儿子,听话,妈妈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里乖点,不要太顽皮,也不准出门,更不许爬窗户,明白吗?” 志天很认真的“嗯”了声并认真的说:“妈妈,好的,我听话。”志天露出了顽皮逗人的笑容。 姜丽美继续对志天说:“妈妈回来后给你带根棒棒糖。”姜丽美捏捏儿子的下巴。 “好的妈妈,我们来拉钩。”说完就和姜丽美小指缠小指。两人一起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姜丽美点点志天的小鼻子:“真乖,儿子,呵呵。”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叮咚’姜丽美跑到门前打开门一看是姜华,姜丽美愣了愣:“你怎么来了,我要出门了。” 姜华冷冷的说:“我找你就说几句话,马上就走。”说完径直走进了房门,拿下了戴在头上的帽子。 姜丽美用力关上了门‘嘭’的一声,姜丽美靠在门上,双手插在胸前问:“什么事?你说吧!” 姜华走到姜丽美面前大声的问道:“那天家庭会议,你为什么顶撞长辈?” 姜丽美冷冷的说:“你管得着吗?我顶撞谁了?要你来问!” 姜华不怀好意的说:“你一个人住,还带个孩子,孩子又不姓姜,你们家凭什么拿爷爷那么多钱?”说完姜华看看高志天“哼”了一声。 姜丽美也大声回答到:“爷爷爱给我们家钱,你又眼红了?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我才懒得管呢?只是以后拜托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姜丽美一屁股坐到大厅的沙发上。 志天有点害怕,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见妈妈和人争执,或者说是从记事起从来就没有见妈妈和人争执,一个人跑到了里屋,探出一个脑袋看着自己的妈妈。 姜丽美回击到:“那你今天别来啊!我也拜托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姜华“哼”了一声这时姜华 看见战在屋里的高志天,姜华对姜丽美说到:“他就是你儿子?姓高的?应该把他送到孤儿院去,走。”说完走到高志天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姜丽美一个箭步冲到儿子身边把姜华的手打开,只听“啪”的一声姜华的手被打开了。 姜华一把推开姜丽美,姜丽美后背撞到了墙上,姜丽美“啊”了声,看到姜华又拉住了高志天的手,志天回头看着姜丽美说:“妈妈,妈妈。” 姜丽美又冲了过去,一个耳光抽在了姜华的脸上,然后姜丽美拉住了志天的手对姜华:“你给我滚!不准你碰我儿子,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姜丽美出于母性不惜将自己置于不利,也要保护自己的儿子,自少在姜丽美眼里自己的儿子高志天是自己目前最需要保护的人。 姜华捂着脸,显然这一巴掌把姜华打蒙了,姜华哪里会想到姜丽美会抡自己耳光。 姜华怒道:“你敢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你再碰我儿子,我扒你的皮。”姜丽美狠狠的说,说完又把高志天往自己的身后推了一把。 姜华一时怒火中烧,向姜丽美狠狠的抡了一拳,姜丽美被打倒在地,姜丽美爬起来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玻璃瓶一下子砸在姜华的头上,瓶子砸得粉碎。 姜华手捂在自己头上,姜华的头顶 顿时鲜血直流。姜华看看自己手,满手的血,姜华顿时火冒三丈,冲到姜丽美身前双手紧紧的掐住姜丽美的脖子,两人扭打起来,姜丽美被姜华突如其来的打斗震怒了,两人从客厅推推搡搡扭打到了姜丽美的卧室。高志 天看到妈妈和姜华厮打起来,很害怕,志天夺门而出,跑出了公寓大楼,跑到了街上,看着自己家的窗户。 姜华一把,把姜丽美推倒在了地上,姜丽美看着姜华说:“我和你拼了。”于是又站起来继续和姜华撕打。这时两人双双已经见血挂彩。 姜华说:“你还来是吧?” 于是恼羞成怒的姜华从桌上拿起了电话机,把电话机上的绳子勒在了姜丽美的脖子上想勒死她,姜华在姜丽美的背后把她死死按在一张梳妆台前用力拉紧绳子,姜丽美用手撕扯脖子上的电话线,还用手拍打梳妆台的镜子,镜子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姜丽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的慢慢的不动了,姜丽美的两眼死死的瞪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眼神仿佛在顺间看到了自己的爸妈,自己的爷爷和自己的儿子。姜华死死勒住姜丽美的脖子不放手…… 姜丽美就这样死了,镜子上全是血。志天一个人站在街上看着自己的公寓楼窗户,他还不知道从此时此刻他的命运将要发生很大的转折,他会长大吗?会过得怎么样?又会遭遇什么样的命运?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后答案会最终揭晓…… 2014年 姚钢开着一辆越野车,车里放着摇滚乐,路上车流如梭。姚钢拿起电话打给祁山,电话通了:“喂!祁山,我马上到了,姜洪、刘娜到了吧?” 祁山和吕斌坐在他俩开的酒吧里,俩人都喝着啤酒。祁山在电话里答:“还没呢!就我和吕斌,你在哪?”祁山把脚搁在茶几上悠闲的聊天。 姚钢答:“我还在路上呢?兄弟等我啊!” 祁山说:“老兄,谁不等我都等你,吕斌已经到了,快点啊。” 姚钢:“行,马上到,叫吕斌先别多喝,过会儿我要和他好好喝两杯。” 祁山:“放心,挂了,过会儿见。” 姚钢放下电话一脚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祁山对吕斌说:“阿钢在路上马上到。” 吕斌:“这胖子重来迟到,肯定是来讨酒喝的。” 祁山“呵呵”笑了一声,继续喝啤酒。 姜洪和李丽开着车行驶在路上,姜洪开车,李丽坐在副驾驶座上,李丽看看车外:“今天天气不错啊,空气还好,用不着戴口罩了。” 这时姜洪的手机响了,姜洪一边把蓝牙耳机戴上,一边对李丽说:“天气是不错啊。” 姜洪接通了电话:“谁啊?” 祁山在电话里说:“我啊。” 姜洪说:“祁山啊?我们马上到了。” 祁山:“李丽也来吧?” 姜洪说:“我们今天肯定全部到齐,为你和吕斌的酒吧开业庆祝庆祝。” 祁山说:“对了,兄弟你哪天有空带我去你说的那家花店看看,我觉得这酒吧还需要修饰下,要弄些花。” 姜洪边开车边说:“那还不容易啊。那家店的老板和我还认识呢,明天就带你去。” 祁山说:“好的,老兄,哎,开快点啊。都5点了,你们一个都没到呢!” 姜洪:“放心,已经上南北高架了,快到了。” 祁山:“那好,待会儿见。” 姜洪:“嗯,拜拜。” 李丽问姜洪:“什么花店啊?” 姜洪答:“哦,就是我们经常去的那家专门卖假花的花店。” 李丽:“他也喜欢假花?” 姜洪:“当然了,塑胶花、纸花可以永久保存嘛。” 李丽说:“天长地久。”李丽笑了笑。 姜洪说:“鲜花成本高,放假花划算点。” 李丽:“开快点。” 姜洪:“下班高锋。” 吕斌和祁山两人一起在酒吧的包厢里看足球。 吕斌说:“还是曼联的地面传接比较顺畅。” 祁山:“卫冕冠军嘛。” 电视里播放着足球比赛,祁山和吕斌都是球迷,边喝酒边看着比赛。 祁山看得兴起:“传啊!哎呦,真臭。” 吕斌对祁山说:“这脚攻门不行啊!那句话你还记得吗?” 祁山问:“哪句话?” 吕斌说:“就是那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祁山:“哈哈哈,你真逗,曼联队里没猪一样的队友啊!” 这时坐在车里的李丽的手机响了,李丽一看是刘娜打来的。 李丽接通电话:“喂,娜娜。” 刘娜坐在出租车里:“丽姐,你们在哪?” 李丽说:“娜娜,我们现在在黄山路上呢!马上要到祁山的酒吧了,你呢?” 刘娜说:“我也快到了,姜洪和你在一起吧?” 李丽:“是啊,我们都快到了。” 刘娜说:“哎呦,好久没见面了,老朋友见面聊啊。” 李丽:“好嘞,马上见,对了娜娜,你最近段时间工作有着落了吗?” 刘娜:“嗯,有了,在一家实验室找了份工作,现在还在实习期,马上要转正了。” 李丽说:“那就好,好久没见你了,大美人酒吧里见啊。” 刘娜:“好的丽姐,那先挂了,回头见。” 姜洪说:“娜娜好久没和我们聚会了,这次多灌她两杯。” 李丽说:“对了!我忘了,今天喝酒你不应该开车的。” 姜洪说:“没事,稍尝两口。” 李丽说:“回家我开车。” 姜洪:“好啊。” 姚钢的车子已经到了,姚钢把车开到马路边上停下,熄了车走了下来,然后看看手机径直走向酒吧。这时刘娜坐的出租车也到了酒吧,刘娜付完车钱,下了车。 这时姚钢看到了刘娜从出租车里下来,姚钢马上叫:“娜娜!” 刘娜一抬头:“哎,姚钢啊。”刘娜高兴的向姚钢走过去。 刘娜走到了姚钢的面前说:“阿钢,你先到了?呵呵。” 姚钢:“我也刚刚到,走!我们先进去。” 刘娜说:“好啊。” 然后两人进入酒吧,姚钢环顾四周说:“嗯,酒吧装修的有性格。”两人边走边看这酒吧的装修。 这时一个酒保刚好路过姚钢和刘娜身边,姚钢问酒保:“你好。” 酒保礼貌的说:“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姚钢问:“你们的老板呢?我们是他们的朋友。” 酒保礼貌的说:“这扇门进去就是。”酒保指向了一扇门。 刘娜对酒保说:“谢谢。” 姚钢说:“走吧!” 姚钢和刘娜进了门,然后刘娜发现里面没人就叫了声:“有人吗?” 这时在2楼的吕斌听见了刘娜的声音叫到:“楼上,楼上。” 姚钢和刘娜走向楼梯,姚钢说:“在2楼啊?” 两人走上楼梯,到了2楼看见了吕斌和祁山。 姚钢说:“老同学,好久不见了,呵呵呵。” 吕斌和祁山站起来迎接姚钢和刘娜。 姚钢和吕斌“啪”的一声 手握手:“坐吧,老兄。” 姚钢坐了下来。 刘娜对祁山和吕斌说:“好久不见了,怪想你们的,现在倒好,两人开起酒吧了,生意怎么样?” 祁山说:“想我们就经常来玩玩,生意啊?嗯……怎么说呢?我总觉得娜娜小姐来了,蓬荜生辉,生意当然好啦。” 姚钢说:“你们的酒吧真有性格,装修的像个工厂车间。” 四人笑成一片。 吕斌说:“怎么?不喜欢?品味不错,我故意弄成这风格的。” 姚钢说:“开玩笑的,这装修挺费钱的吧?” 吕斌说:“是啊,200多万的装修费呢!” 刘娜说:“哇哦,装修得不赖耶。” 姚钢说:“200多万,不多啊。” 祁山说:“对,样子好看,其实用的都是便宜材料。” 刘娜说:“有经济头脑啊,好看又实用。” 吕斌说:“对了,我忘了给你们叫喝的了。等我会儿。” 吕斌走下了楼梯。 姚钢说:“对了,祁山,去年冬天你爷爷病得够呛,现在咋样了。” 祁山说:“谢谢你的关心,好多了。哎?姜洪和李丽呢?再打个电话。“说完祁山掏出了手机。 这时吕斌和姜洪、李丽和有一个端酒的酒保一起走上2楼,吕斌说:“看谁来了,人到齐了。” 祁山、姚钢、刘娜看到李丽和姜洪跟着吕斌进来了,都高兴的站起身来了。” 姚刚:“姜洪!来了。” 姜洪:“路上有点塞车,来晚了。” 李丽看到刘娜:“娜娜。” 刘娜:“丽丽。”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块。 酒保把一大盘子酒水放到了桌子上:“几位酒水拿来了,还有其他什么需要没?” 吕斌:“你去忙吧。” 酒保礼貌的说:“那就不打扰了。”然后下楼了。 李丽对刘娜说到:“娜娜好久没见到你了,越来越漂亮了。”李丽摸摸刘娜的头发,刘娜的长发染成了棕色。 祁山对刘娜说:“娜娜是标准的鸭蛋脸,大美人。嘿嘿嘿。” 刘娜瞪了祁山一眼。 李丽和刘娜坐了下来,刘娜对李丽说:“丽姐7、8个月没见你了。” 李丽:“忙啥呢?这么没时间。”(姜洪、祁山、吕斌、姚钢在边上聊天,客套着) 刘娜:“忙个项目,我天天泡在实验室里,拿小白鼠做实验,看看这些小家伙还挺可怜的,哎……”刘娜叹了口气继续说:“谁叫我学医的呢?” 李丽说:“这是份伟大的职业呀?”说完开了瓶易拉罐可乐递给刘娜,刘娜喝了口。 姜洪对吕斌说:“你们酒吧生意还可以吗?我看人不多嘛?” 吕斌说:“嗨,酒吧是夜猫子逛的,现在还没到时间呢!” 姜洪说:“你们酒吧开的好,斜对面是家KTV,街后面是个高档社区,前面是家洗浴中心,客源充足啊。” 祁山问姜洪:“哟,你事先侦查过呀。” 姜洪说:“开车过来看到的。挺会挑地方的嘛?” 祁山说:“你说的几个地方的人还就爱来我们这玩。”说完喝了口啤酒。 吕斌问姜洪:“最近忙啥呢?淘古董呢?” 姜洪答:“在网上看到两战国时期的青铜鼎,要在上海展出,很想去看看。” 吕斌说:“真把这个当饭吃?” 姜洪:“业余爱好啊。你不知道,搞这个上瘾。” 祁山:“你、祁山、我和丽丽都是文物鉴定系毕业的,都是兴趣呀。” 祁山:“我只是混个文凭,嘿嘿,你们别当真啊!” 刘娜说:“姜洪,你的公司怎么样?盈利是不是都买古董了?” 李丽说:“生意就那样,姜洪着迷得可深了,上次拍卖会上买了个清朝精仿的元代青花瓶。” “真羡慕你们哪,不用像我天天上班了”刘娜说到。 吕斌问:“娜娜,我忘了你当初你怎么会去学医的呢?” 刘娜说:“我们祖上四代行医,我不学也得学呀。我现在在一家实验室里工作,薪资也不错。” 祁山在一边叫:“看!曼联进球了。” 所有人看向电视机。姚钢说:“地面配合就是强啊。” 李丽问:“祁山,你不是要去纸花店吗?我们有空带你去。” “谢谢,你看那”祁山把手指向了一个什么都没放的柜子:“这里我想放盆花。还有大厅里好多地方我觉得还需要用花来衬示,还是花比较合适。” 姚钢说:“你还真够细心的啊。” 姜洪说:“要不去买两个战国时代的青铜花瓶装饰下?” 吕斌笑着说:“你拉倒吧,少贫嘴啊,呵呵呵。喝酒。” 众人酒杯交错。 姚钢突然叫到:“哎!哎!又有进球啊!“ 姜洪说:”越位不算。” 姚钢:“嗨,什么站位啊?”这时姚钢的手机响了。 姚钢接通电话:“喂!谁啊?哦,妈妈,我和几个朋友约会呢,可能晚点回家,放心吧,嗯,嗯,好,知道了先挂了啊,嗯,好,再见。“ 李丽问:“姚钢你现在还踢球吗?” 姚钢:“早不踢了!你看看我这肚子还跑得动吗?”大家全都看向姚钢的肚子。 祁山问姚钢:“你以前是踢什么位置的?” “踢中场,以前读大学时还是队长呢!” 李丽说:“现在是踢不动了,哈哈哈。”大家看看姚钢的啤酒肚,都欢心的笑着。 夜深了,路边的街灯也照得大街一片通明,酒吧里越来越热闹了,酒客纷纷踏来。酒吧的人越来越多了。 六人在酒吧里也越聊越高兴了。 透过酒吧的玻璃窗,看见6个朋友聊得开心,酒吧门前人们纷纷涌进酒吧。 祁山对姜洪说:“兄弟,说句实在话大学里同窗4年,加上毕业后那么多年朋友,这辈子咱都记着,说好喽,兄弟是一辈子的,来为我们的友情干杯。” 众人举杯,姚钢:“说得对,为了友情!干杯!” 吕斌说:“慢着,先别喝,还是那句话,友情潜舔一舔,友情深一口蒙。” 姜洪:“蒙了!” 众人是把饮料和啤酒一口喝光。 吕斌说:“好,够意思。” 众人也纷纷叫好。气氛越来越活跃,六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天南海北的聊着…… 酒吧里男男女女,音乐、美酒交相辉映,时髦的人们奇装异服,像个大派对,服务员端着托盘捧着酒水来回穿梭在人群里。就像旧上海的歌舞厅,一到夜里灯红酒绿的热闹得不得了。 7、8个小时过去了,很晚了,酒散了。六人虽然没喝得酩酊大醉,也有点头胀脸红了。 六人从酒吧里往外走,姚钢边走边对姜洪说:“你说得都是社会负面现象,人要往正面看,走正路,你说对吧。”姚钢聊兴未尽依然叽叽喳喳的和同伴们聊着。 姜洪说:“你说得对!哎,你还能开车吗?” 吕斌说:“姚钢啊,真的,喝了不少。” 姚钢说:“我打车,安全点。” 祁山:“那是,过几天放长假了,还来啊!” 姚钢:“放心,你赶都赶不走我,呵呵呵。” 娜娜对大家说:“我快点回家了,明天上班呢!” 李丽说:“娜娜,路上小心啊!这么晚了。” 刘娜说:“放心吧,丽姐,阿钢,姜洪,祁山,吕斌,我先走了。” 姜洪:“走好啊。” 祁山:“路上小心,有色狼哦。” 刚拦下一辆出租车的刘娜说:“讨厌。”说完瞪了祁山一眼,然后上了出租车,关上门后刘娜从车窗里探出头说:“吕斌,今天谢谢招待,改天见啊。” 吕斌:“行走好。” 众人纷纷与刘娜道别。 刘娜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去红晨路兴誉小区。” 刘娜的出租车开远了。 吕斌说:“哎,你们怎么回去啊?” 李丽:“我开车,姜洪今天喝多了。” 姜洪:“还行,不多啊。” 姚钢:“看你脸红的,还是叫你媳妇开车吧。”姚钢打趣的说。 姜洪:“行。” 祁山插话道:“姚钢也打车,李丽开车,行,我和吕斌就住后面,那就这样。” 姚钢:“好,兄弟们再见了。” 姜洪:“改天聚啊。” 吕斌说:“有空就来啊。” 姚钢:“你这酒水好,咱肯定再来,呵呵呵。” 李丽和姜洪走向自己的车子不忘回头和同伴们道别:“再见了。” 祁山:“拜拜。” 吕斌:“走好啊!” 李丽和姜洪上了车,两人绑好了安全带,车子发动了。 姚钢看到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正好是空车,便拦了下来,姚钢和祁山、吕斌道别:“再见了,我先回家了。” 祁山:“路上小心。” 姚钢坐进出租车,吕斌帮他关上车门,车子开走了。 祁山对吕斌说:“走,咱也回去了。” 两人走在空旷的街上,路灯把两人在地上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李丽开着车带姜洪回家,姜洪和李丽已经同居了,马上准备结婚了,甜蜜幸福包围着俩人。不久车到了李丽和姜洪的住处,姜洪有栋连体别墅,李丽和姜洪下了车,关上车门。姜洪走向大门,开门进去。 李丽脱了鞋对姜洪说:“拖鞋都坏了。” 姜洪看看李丽脚上的拖鞋说:“买几双新的吧,等明天去超市。” 李丽:“嗯”了一声。两人把包放在了沙发上。 两人先后到了二楼,李丽脱去外衣说:“我去洗个澡。”说玩打开衣柜,拿出了浴袍和内衣进了浴室,姜洪打开了计算机浏览博物馆的网站浏览起来,这时姜洪家养的一只土猫跳上了写字台趴在姜洪身边,姜洪摸摸猫猫的脑袋,猫猫‘喵,喵’叫了两声。 李丽在浴室里洗淋浴,热水流着,李丽照着镜子,把头发扎了起来,躺进了浴缸,享受着热水浴。 这时坐在电脑前的姜洪的QQ响了,是一个陌生人发来的信息。姜洪看了看觉得奇怪就打开了聊天窗口,对放网名叫“老头”。对方发来了信息:您是研究收藏古玩的吗? 姜洪打字回复:“是的,您是哪位?” 老头回复:“我碰巧在网上搜到您的。您是不是研究古玩的?” 姜洪:“是啊,您在哪搜到我的?” 老头:“这还不容易?您对明代古玩感兴趣吗?”老头直截了当的问道。 姜洪打字回复:“什么样的货啊?” 老头:“一批有些年数的古玩,以瓷器为主,大部分是明代的,货很少见,您有没有兴趣来我店里看看,我可以先把古玩的照片发给你。” 姜洪没想太多回复到:“好啊,我看看。” 老头立刻从QQ传了几张图片过来,姜洪打开了图片认真的看着,每张都是古玩的照片,然后姜洪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用放大镜看,看得出了神。 这时老头发来了信息:“您觉得怎么样?” 姜洪回答:“您是做古玩生意的?你发来的照片我粗看确实可以值得看看。” 老头说:“是啊。有兴趣可以来我店里仔细看看,货绝对好,你看到的就是我的货。” 姜洪又端起照片认真的看着,对于喜好古玩的姜洪来说,照片里的古董让姜洪生起不少兴趣。 这时李丽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了,看到姜洪在端详着照片边擦头发边问:“看什么呢?” 姜洪:“哦,一个网友发来的照片,是批明朝的古玩,我看品象不错,你看这个双耳青花瓷瓶。”然后把照片递给了李丽。 李丽说:“我看看。”然后拿过几张照片端详起来:“不错啊,看品相是真货啊!”李丽也端详起来。 这时老头又发来了信息:“您喜欢吗?喜欢的话可以来我店里详谈,价格好商量,我这货不少呢!” 姜洪回复:“好啊,地址多少,有空我带朋友一起来看看?” 老头回复:严宏路33号严宏花鸟市场69号房。 姜洪:“行我记下了,您能留个电话吗?我的电话是13865200125” 老头:“13370266121。我姓刘,您贵姓?” 姜洪:“我姓姜。” 老头:“好今天就聊到这,有空打我电话。” 姜洪:“好的。” 老头的QQ立刻下线了。 李丽问姜洪:“你是怎么碰到他的呢?” 姜洪:“他发信息给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搜索到我的QQ号的。” 李丽说:“这几张图片里的瓷器品相还挺好的,你有兴趣?” 姜洪说:“想去看看,等有空吧。” 李丽在姜洪身边坐下看图片。 “要不要带祁山和吕斌他们一起去?”李丽问道。 姜洪:“好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兴趣?我先约他们吧。” 姜洪说:“对了,后天我去看爸妈,你一起去吧。” 李丽:“好啊。”说完后站起身来从背后抱住姜洪,又看看自己的猫,两人很是温馨,姜洪摸摸李丽抱住自己的手。小猫在边上喵喵的叫着。 两天后 姜洪、李丽、姜洪爸妈坐在一张圆桌前,一条黑色的拉布拉多犬趴在姜洪爸爸的脚边,姜洪爸妈家是栋花园洋房,有个漂亮的花园和片草坪。 姜洪和爸妈以及李丽围在桌前坐着。 姜洪爸爸姜天奎问到:“姜洪啊!和丽丽怎么样了?” 姜洪回答爸爸:“爸,我和丽丽挺好的,我们已经定好了去拍婚纱照,日子也选好了,就在星期天。” 姜洪妈妈俞玲玲问李丽:“日子定好了就好,要多少钱呢?” 李丽说:“5万,请了最好的摄影师。” 姜洪妈妈俞玲玲笑着问:“好啊,你和姜洪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们姜家愿意接受你,有你这样的媳妇,姜洪也高兴,在我们面前尽说你好了,你呀不知道我们姜洪有多少喜欢你,呵呵呵” 李丽看看姜洪:“爸,妈,我俩在一起好好过,你们放心。” 姜洪有点尴尬,说:“妈放心吧。今年肯定办婚礼,明年呢……要个孩子,你和爸爸也可以升级做爷爷奶奶了。” 姜天奎笑了起来:“哈哈哈,好!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哎呀,丽丽啊,你秀外慧中,现在像你这样的姑娘真不多了,你和姜洪认识也10年了吧?快点结婚,成家立业,还有经常来陪陪你公公和婆婆。我们老两口每天就和这条狗相陪相办。呵呵呵。”姜天奎看看自己脚边的大黑狗多多。 李丽说:“爸妈,你们放心吧,我和姜洪一定会经常来看望两位的。” “好啊”姜天奎说。 姜洪妈妈突然开口问姜洪:“公司的事情你怎么处理的?” 姜洪说:“我看了孙斌两年了,他们打理公司还是不错的公司业绩今年攀升了不少,二老也知道,妈你放心吧。” 俞玲玲说:“那就好,你现在还在研究什么古玩?” 姜洪答:“昨天接到一个陌生人发来的几件古玩照片,看看样子还是不错的,约了朋友准备去看看。” 姜天奎说:“去什么地方看这些古玩?” “严宏花鸟市场”姜洪答。 姜天奎问:“卖家可靠吗?怎么认识的?” 姜洪答:“爸你放心,我和朋友一起去,假货是瞒不过我的。” 俞玲玲说:“儿子你机灵,爸妈对你放心。” 李丽说:“是啊,姜洪他可精明了,什么事都算得仔仔细细的,家里的日常开销算得特别精细。” 姜洪爸妈“呵呵呵”的笑了。 这时候姜天奎的保姆走过来说:“姜先生,午饭准备好了,要端上来吗?” 姜天奎说:“好啊,上。” 于是一盘盘好菜搬上了桌,姜天奎说:“来,阿洪啊,来点酒吧。” 说完打开酒瓶给姜洪倒来了杯酒:“泸州老窖20年的,尝尝。” 姜洪说:“谢谢爸。”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俞玲玲看看姜洪问:“今天没开车吧?” 李丽说:“妈,姜洪知道今天要陪爸喝两杯,今天他打车过来的。” 姜天奎说:“那好,今天就多喝两杯。” 大家都露出了欢心的微笑。 老头还是步步逼近,姜洪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姜洪大叫:“你别过来。”一边说一边拿刀子对着老头。突然老头一脚踢落了姜洪手里的刀子,然后抱住姜洪一个擒拿格斗里的抱摔,把姜洪摔倒在地上,姜洪坐在地上往后退,老头一边接近姜洪,姜洪一边退。 老头:“你们曾祖父好狠心那,我妈妈就这样死在他手里。现在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准备好了吗?嘿嘿嘿。” 姜洪:“到底谁是你妈妈,什么我的曾祖父?如果我的曾祖父杀了你妈妈,你报警啊!你,你杀我就是了,为什么要杀我的朋友?” 老头皈依的说:“谁叫你那天带着他们一起来看古董的?你爱你的未婚妻吗?”然后老头转身看着李丽。 姜洪看见李丽被老头盯上了,一下子起身从桌子上拿气一个花瓶,重重的砸在老头的头上。 老头的脑袋什么伤也没有。老头转身问:“很奇怪吧?” 姜洪问:“你身手倒还不错啊。” 老头:“我会妖术,身体当然好了。” 姜洪突然冲上去和老头厮打起来,姜洪掐住高志天的脖子,可是姜洪不是老头的对手,被老头狠狠的打了几拳,趴在了地上。 老头:“怎么样,你马上要死了,还有遗言吗?” 李丽这时已经吓坏了,突然李丽看见了那面和姜洪、刘娜、祁山、姚钢、吕斌照过的凶镜,李丽战战兢兢的拿起了身后桌子上的一个烟灰缸砸向凶镜,凶镜被砸得粉碎。 老头转身一看大叫:“镜子!!” 然后冲到了镜子面前,看了看,然后转身看着李丽。李丽惊慌失措。老头冲向李丽一脚踹翻了她,姜洪冲了过来,从后面抱住高志天和他厮打起来,一翻拳脚相加后姜洪又被打倒在地,姜洪晕乎乎的,爬不起来了。 老头转身抓住李丽的头发,你竟然把镜子砸了!我要你来换我妈妈!” 李丽挣扎着。可是根本挣脱不了老头,老头把李丽拖到另一面梳妆镜前说:“我要在这面镜子前杀了你,让你也变成镜鬼,哈哈哈!” 李丽面对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老头则从身后紧紧的掐住了李丽的喉咙,李丽挣扎着,使劲的想掰开老头的手,可是老头的力气太大了,李丽慢慢的慢慢的开始体力不支。 姜洪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从地上捡起刀子,从背后一下子捅进了老头的身体,老头一愣,丢开李丽,转身看着姜洪,突然一声怪叫:“呀啊。” 高志天冲向姜洪,于是姜洪一刀一刀的捅老头,一刀比一刀恨,老头终于挺不住了,倒在地上死了,老头喘着粗气嘴里念到:“妈妈,妈妈。” 姜洪丢小了手里的刀,立刻转身抱起李丽:“丽丽!丽丽!你起来啊!醒醒啊!”姜洪哭泣着喊。可是这时候的李丽已经断了气,一动不动地,姜洪拉起李丽的手,李丽一点反应也没有,李丽死了,她死在了一面镜子前。李丽的手摔在了地上,姜洪见李丽迟迟没有声音,他知道了,知道丽丽还是死了,姜洪紧紧的抱住李丽大喊一声“啊!” 2070年 满脸皱纹一头白发苍老的姜洪坐在一张梳妆台前,就是李丽死时照着的那面镜子,屋子布置简单,姜洪看着镜子慢慢的说:“丽丽,如果不是我太好奇,如果不是我当年犯的错误,你就不会是 今天的样子关在镜子里无法脱身,你是无辜的……我害了你也害了大家,几十年了我一直无法原谅,我对不起大家啊,我难受啊!呜呜呜……”姜洪哽咽着擦拭着眼泪。 “你别哭,我不怪你。”从镜子里传出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黄彬稳了稳情绪对着镜子说:“对了丽丽,今天是你的生日。”黄彬从身边的桌子上拿来一个蛋糕放在了梳妆台的镜子前:“我给你买了个蛋糕,是巧克力做的,你最喜欢的味道,不知道你会不会高兴啊?” “好吃,肯定很好吃。”镜子里又传出了那个沙哑的声音。 姜洪边抹眼泪边说:“好吃就好,呜呜呜,好吃就好。” 镜子里又传出了那个声音:“你别哭,我真的不怪你,错的不是你。” 姜洪说到:“嗯,嗯,快了,快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再见了,你是善良的,会有好报的,你等我。” “会的,会的,我们马上可以解脱了。”镜子里又传出了句话。 黄彬说:“好,好。” 镜子里传出的声音正是李丽。 (完) ...
清朝的时候有个秀才进京赶考,路途遥远,然而考试时间临近,秀才怕赶不上考试一路着急忙慌的赶路,日夜兼程。 这天夜里十点多,秀才提着灯笼接着微弱的光依然加紧脚步,不曾料想天地间忽然大雨滂沱,无法再继续前行。秀才四下张望,发现身处一片荒山野岭,不由皱紧眉头心里暗想不好:得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然这一夜估计很难熬过去了。 他慌不择路,希望赶快找到一处避雨的地方。幸得上天垂怜,他发现在一个小山沟,亮着一盏灯光。秀才仔细看去,那灯光来源于一个小茅屋,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秀才看的清清楚楚。秀才心中欢喜,要是可以借宿一晚那是极好,不然真不知道自己会淋成什么样。 茅屋只有的门很简陋,就是几根木头连起来的,透过门缝,秀才看见灯光更亮了。只是他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一丝丝的怪异,具体哪怪他也说不上来。 秀才心里暗怪自己疑神疑鬼,不再多想,彬彬有礼的敲了敲门喊了声:“有人吗?小生路过这里,只因为大雨拦路,希望可以在这里留宿一晚。” 秀才的话音刚落,只看见屋内的灯光微微闪了一下,很快茅屋的门打开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爷爷从里面走了出来。“哎呦,怎么下这么大的雨大半夜的还在外面,快进来快进来。”山里人厚道淳朴,看着老人家和蔼慈祥的脸,秀才感觉心窝暖暖的,有了家人般的感觉。 “谢谢您,老人家。要不是您收留我,今夜我可能就要被大雨淋生病了。小生我这么晚夜行为了进京赶考,要是生病了,这三年一次的大考估计要与它无缘了。真是太谢谢老人家了。”秀才边说便跟着老人家进屋,屋里极其简陋,但是好在收拾的干净利索。 老爷爷哈哈一笑,爽朗清脆。他把一盏明亮的灯放在桌上,然后说:“这是什么话,人都有个难处,帮个忙那是理所应当,你帮帮我,我帮帮你,那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嘛。我老头子儿子女儿都不在身边,孤独寂寞,你来了正好有人做个伴,稍稍打发了寂寞。我高兴着呢。” 遇到这样的老人,秀才心里暖暖的。接着又聊了几句,困意席卷上来,便在老人准备的偏房里躺下睡了。 就在秀才躺下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见旁边的柴房,放着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柴刀旁边放着一捆柴火。 秀才心想: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自己砍柴,身体还真是硬朗的很,唉真不容易。 想着想着,秀才双眼一拉,浑身疲惫,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梦乡。 “嗤嗤……嗤嗤嗤嗤。”不知道过了多久,秀才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他翻个身打算继续睡,可是那声音总是响个不停,虽然很小,但是秀才还是醒了。 “老人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还在忙什么?”秀才双眼模糊,有些疲惫的说道。 “磨刀。”老爷爷声音苍老。 “大晚上的,磨刀干什么?明天再磨吧,老人家赶紧睡吧!”秀才睡意渐浓。 “做什么?当然是砍柴啊,不然才不磨刀呢。” “呵呵,老人家,这么大晚上的您也砍不了柴啊?您上哪砍柴啊?”秀才有些清醒了,感觉对话怪怪的。 “不用去哪儿,你就是柴啊。你是我见过最好的柴了。”老爷爷停止磨刀,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子。 “啊……你?”看着眼前的一幕,秀才睡意全无,一股寒气从脚趾直窜到脑门儿。 站在秀才面前的哪里还是个慈祥和蔼的老爷爷,分明就是个血肉模糊,面目狰狞长满烂蛆的恐怖老鬼。 秀才本以为遇到了好心人,谁曾想到老头还是个老鬼啊! 看着他手里磨得发亮的柴刀,秀才突然想起进屋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怪怪的了。 这个屋子里有灯亮着不假,可是从他敲门以及老头出来,他没有听到一丝声响。再伸头透过缝隙看老头身后的柴火,恐怖啊,哪里还是一堆柴,分明就是铮铮白骨堆成一座小山了。 秀才这下慌乱极了,知道自己着了道,这老鬼肯定是山里的横死鬼,专门在这拦路的,如果自己迟了一步,真的说不定会被当成柴一刀一刀的砍成几段。 不过秀才心里想着,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他的身体就像被死死的定在床上,不能动弹分毫。 这下秀才更加害怕,匆忙的抬头看一眼,这下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脚都被树藤缠绕个结结实实,完全无法挣脱。 死鬼满意的看看自己手里的柴刀,得意的哈哈大笑两声,接着阴着脸一步步朝秀才走来。他伸出已经腐烂的手放在秀才的腿上,另一只手举着柴刀准备向他砍去。 “嘿嘿,这么好的柴火,看下来,今年冬天一定很耐烧,哈哈哈……”老鬼高兴地手舞足蹈。 很显然秀才的腿在他眼里就是最好的柴火。 “你干什么?放了我,知不知道,你这只可恶的恶鬼。”秀才记得母亲曾经说过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只要不怕他,鬼是不能拿自己怎么样的。 “嘿,火气挺旺啊。只怕能管两个冬天呢,给我乖乖的留下来吧,还没有人逃得过我的手里。”死鬼眼中黑气缠绕,他的柴刀显然杀死过很多人,沾染着无数惨死之人的怨气,阴冷无比。 不过在它砍下去之前,秀才还是拽出了腰间的护身符,这是母亲在他临行前特意在灵隐寺求一位得道高僧赐予的,希望保佑孩子平安。 护身符射出一道金光击中老鬼,接着飞到茅屋的正中间,光亮越来越大,老鬼被照的动弹不得,手上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嗷,你居然有……”老鬼无比惊恐,话还没有说完,透明的身影晃了两晃,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护身符轻轻掉落到地上,秀才宝贝似的捡起来。突然,他眼前的光景嗖的一下变了,原来的茅草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很旧的孤零零的小坟包和一些破旧的冥纸。 四周一片寂静,秀才发现已没有下雨,天空灰蒙蒙的,他打起灯笼想着此处不宜久留,便继续往前赶路。 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这次多亏了母亲求得的护身符保命。无论他日登科及第与否,都当要好好孝顺母亲,侍奉左右。 ...
艾丽如果知道出去会出车祸,说什么今天也不会出门了。 起因很简单,艾丽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看到绿灯快变黄灯了,正在犹豫过还是不过,身后不知谁撞她一下,把她从路沿推到斑马线上,被一辆右转的出租车刮倒了,头碰到路沿上昏了过去。 等艾丽醒来,人已躺在医院里,医生说她应该没事了,这三天两夜的危险期过去了。接着,艾丽看到了一个人,是她的丈夫丁岩,坐在旁边的床上。 “你醒了,”丁岩笑着说,“真是吓死人了,这三天两夜你一直昏睡不醒,我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艾丽感激地伸出手和丁岩的握了一下,她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给人送到这里的,丈夫又是如何知道她出事的,她只想知道是谁把她推下路沿的。可是,丁岩也不知道,只说,警察说当时那里人很多,刮伤她的司机挂了“112”和“120”;又从她的手机上找到他的号码,给他打了电话。 又三天过去了,医生给艾丽全面检查一次,说她没什么事了,让那个司机给办理出院手续,艾丽说,我是头撞到路沿上才昏迷的,这么几天怎能看得出来有没有什么事?不同意出院。 跟着医生来的护士笑了,说:“你愿意住没人反对。不过,出了别的事我们可管不了!”艾丽听不明白,问丁岩怎么回事。丁岩说他也不知道,医院里医生、护士说的话就像他们写的字谁搞得懂? 白天过去了,艾丽坚持没有出院。到了晚上,丁岩看艾丽没什么事,说这些天累了,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来陪她。艾丽让他走了。很快,时间到夜里12点了,艾丽感觉自己真的没什么事了,这些天她也没睡好觉,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睡梦中艾丽听到走廊里传来女人高跟鞋的声音。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探视呢?医生、护士工作时都不穿高跟鞋的。 艾丽想不去理会,可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到了她住的病房门口了。艾丽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怎么也睁不开,耳听得病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艾丽是这样感觉的),高跟鞋“托、托、托”的走到艾丽的病床前站下了,艾丽听到女人说了一句:“你怎么还在这儿?想死也不找个好地方!”艾丽吃了一惊,猛的醒了,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可是,眼前只有淡淡的月光,哪有什么女人? 第二天晚上,艾丽想着头天晚上发生的事,不想让丁岩走开,却看着丁岩眼里的血丝张不开嘴。丁岩说这些天为了照顾她,公司里落下许多工作,需要晚上加班赶上。 结果,艾丽眼睁睁的看着丁岩走了,又到了夜里12点,她又迷糊着了,又听到了那个奇怪的高跟鞋声;白天艾丽问过护士,也看过住院部的铁门,护士说:只要过了晚上9时,住院部的铁门就锁上了,外人是进不来的。昨晚不是她值班,艾丽说的事她不知道。 但,艾丽确信真的听到高跟鞋声了,尽管脚步声响起时是在梦里,却像醒着一样清晰。只是眼睛睁不开,嘴巴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不了。 高跟鞋声还是那样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走进病房来了,走到艾丽的病床前了,她、她、她停下了!艾丽感觉有人在扒她的眼皮,她吓得要哭,却没有声音发出,艾丽又听到了:“你怎么还没有走?这也不是你睡的地方!要死你也不应该死在这儿!” 艾丽挣出了一身冷汗,啊的一声醒了。哪有人啊?病房里仍然只有她一个人。 这一夜艾丽不知怎么熬了过去,好容易天亮了,丁岩来了,艾丽看他满眼的红血丝,顾不上问他是不是又赶了一夜工作,说什么也要他去办理出院手续。丁岩问艾丽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急着要出院?艾丽不管他,收拾起东西先出了病房。丁岩见艾丽铁心不住了,只好找医生办出院,医生却反口说,以艾丽的伤势还应该再观察几天,如果现在就出院,伤者在外面有什么危险医院是不负责任的。听到这话,艾丽犹豫了,最后没有办理出院,但,艾丽说,她不出院也行,就是晚上丁岩一定要在这里陪着她,并把这几天夜里发生的事和丁岩说了,丁岩不相信,说一定是艾丽夜里睡毛了,要不就是安定片吃多了产生的幻觉。艾丽也不理丁岩,心想:到时候你就信了。 又到了夜里,时间已是11点多了,艾丽几天没睡好,已是困得不行了。这一晚上有丁岩在这儿,她心里有底了,让丁岩把邻床拉过来并到一处挨着她躺下,还让丁岩握着她的手,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她真是困坏了,一会功夫就睡熟了。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艾丽一惊醒了,看看手机12点了,她又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托、托、托”一路响着进了病房,艾丽吓得往丁岩睡的地方钻,那里空了,丁岩不知去哪里了。艾丽来不及开灯了,也不敢去门边开灯,吓得顺着床滚到地上,钻进床下。 脚步声停止了,艾丽在床下看到一抹黑色的东西,也许是女人穿的裙子,在她的床边静止不动,艾丽当然也不敢动,趴在床下看着黑色的东西眼睛都直了。 终于,那抹黑色的东西离开床边向门的方向走去,走出门了,艾丽慢慢从床下爬了出来,慢慢站直了身体,突然大叫一声倒了下去。 她看到丁岩就坐在她爬出的床上,满脸血污,眼睛也突了出来,血淋淋地挂在脸上。 丁岩笑了,跳下床站到艾丽身边,把脸上的假面具拿下来,弯下腰要把艾丽从地上搬到床上。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了脚步声,有人进来了,丁岩没有回身,小声说:“美兰,你真行,终于把她吓死了!快来帮帮我,没想到死人这么沉!” 美兰没有过来,站在门边不动了,门外又有人进来,有人在开关上摁了一下,灯亮了,丁岩觉出了不对劲,回头一看傻了,门口不光有他的美兰站在那里,有医生、护士,还有几个陌生人。 这时,丁岩又看到地上的艾丽动了一下,慢慢坐了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让丁岩看,丁岩看过后脸白了,喃喃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又从哪找到它的?” 艾丽说:“这事你还是问她吧。”她指指穿着护士服蹲在门边的美兰,美兰站了起来,对丁岩说,咱们的事警察全知道了,昨天晚上她刚走出艾丽住的病房,就被埋伏在隔壁病房的便衣抓住了,一问什么都说了。 丁岩无话可说了,走到陌生人跟前,伸出了双手,却又转过头来对艾丽说:“没想到你还真能装,我以为你一直什么都不知道,谁知道被你骗了!” 艾丽说:“咱们是夫妻,你那个乱丢东西的毛病总也改不了,这么重要的文件你也能弄丢?还有,你那个公司眼瞅要倒闭了,还需要你晚上加班?你就不想想,如果医生、护士不知道你们的事,会让这个蠢女人深更半夜满走廊放录音?”“唉!”丁岩叹息一声低下了头,乖乖的让便衣戴上手铐向门外走去,艾丽却叫住了他,把那张纸放到他手里,说:“拿着吧,好歹是个纪念!”其实那只是一份大额保单副本,数额大到足以让丁岩的公司起死回生。 丁岩把一切都算得很好,是他把艾丽推下路沿,刮倒艾丽的那个司机是美兰的弟弟;美兰是丁岩的姘妇,在这个医院工作。为了给美兰买别墅,丁岩用光了公司的钱,就给艾丽投了大额人身意外保险,没想到美兰的弟弟一时心慌了,没有撞到艾丽,只是刮成轻伤住进了医院。丁岩急着用钱,没有办法,就和美兰联手扮鬼想吓死艾丽,没想到艾丽在此之前发现了那份保单副本,也知道了丈夫和美兰的奸情,在美兰给值班医生和艾丽喝的水里下安眠药的第三天就报了警,警察为了不惊动二人,事先和值班医生通了气,埋伏在隔壁病房里,等美兰、丁岩两人都出现了才冲出来抓住了他们。 至于为什么艾丽前两天夜里只听到高跟鞋声却看不到人,那是因为美兰并没有真的穿着高跟鞋,也没有走进病房,那只是一只小录放机产生的效果。 唉!其实害人也挺难的,就算你机关算尽也会有漏洞,最后的结果就是害人不成反害已,既然是这样,何苦呢? ...
“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班主任还有这个语文老师吗?不乐意上课,就给我滚出教室。”一向平易近人的叶萧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他感觉到了那些女同事惊异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 叶萧刚毕业,需要在教学上弄出点成绩来,可是面前这个张小雨却不给他争脸。以前是经常上课时左顾右盼,罚站是常有的事,这些天,上课不再左顾右盼了,脸一直朝下,有时还在桌子上磕个头,被叶萧叫起来时,白眼珠布满了红丝,像是得了红眼病。 叶萧训问了张小雨好几次,张小雨都是一言不发。张小雨晚上偷着出去上网吗?可是学校附近的网吧已经被取缔了很多天了。和某个女生谈恋爱了?而张小雨这矮小瘦削的身体,哪个女生会看上他呢?再说,据调查,并没有女生晚上出来。 今天是叶萧第五次抓住张小雨上课睡觉了,加上叶萧这些天老是做噩梦失眠,脾气当然不好了。 “你这样上课能学好吗?”叶萧尽量把语气放的平和一些,实际上,叶萧并不指望张小雨能考个好成绩,一次作业里就能出现十来个错别字的学生能考什么成绩呢? 张小雨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的笔记写了吗?”叶萧知道自己多余问,上课睡觉怎么能写笔记呢? “写了。”张小雨忽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叶萧。 “拿来,让我看看。”叶萧有些好笑,张小雨睁着眼说瞎话。 张小雨一溜小跑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气喘吁吁地跑进办公室,将笔记本放在叶萧的办公桌上。 叶萧看了看张小雨,拿起笔记本。还不知道里面写着什么呢?叶萧心想。 笔体工整,条目清晰,叶萧这些天讲的内容都能在这个笔记本上找到,叶萧惊异了。 “这是你的笔记本?”叶萧盯着张小雨,要从他的眼里找出谎言。 “是我的。”张小雨抬着头,眼睛里除了血丝之外,看不出惊慌的意思。 “是谁替你写的?”叶萧逼问道。 “我自己写的。”张小雨底气十足。 叶萧又低头看了看笔记本,的确是张小雨的笔迹,不过,要比平常工整得多,也没有一个错别字。 难道是他抄别的同学的?但张小雨下课之后就跟着自己来办公室了,怎么会有时间抄呢?叶萧百思不得其解。 “《岳阳楼记》,你背过了吗?”叶萧拿出来杀手锏,张小雨平时连首古诗都背不熟,背诵长篇的《岳阳楼记》一定没门了。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张小雨双手背到身后,仰头背诵起了《岳阳楼记》。从头至尾,张小雨没有停顿,没有一个错误之处,而且是字正腔圆。 叶萧疑心面前站着的不是张小雨,身材矮小瘦削,染有一缕黄色的头发,明明就是张小雨。 真是见鬼了! “你说实话,笔记是什么时候写的?课文是什么时候背的?”叶萧温和地说。 “是晚上写的背的。”张小雨支吾了半天才小声说。 “晚上?晚上谁教你呀?”张小雨竟然拿晚上学习来搪塞他白天上课睡觉的事实,叶萧的怒气又升了起来。 “晚上……晚上……”张小雨看了看四周的老师,“是蔡逊颖老师教我的。” “哦。”叶萧心中的怒气完全消散了,脸上现出喜悦的笑容。看着那些老教师惊愕的表情,叶萧心中暗自窃喜,这些老师一定是为他班上的张小雨有这么大的变化而惊奇,而蔡逊颖老师则是他叶萧心中暗藏的小秘密。 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叶萧踏着平整的石板路朝学生宿舍方向走着,夜晚抽查宿舍的晚休情况,是他的惯例。 在墙角拐弯的时候,只顾着往前走的叶萧差点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满怀,来人轻巧地闪开了。 一身乳白色的连衣裙,一头飘逸的秀发披散在圆润的双肩上,清秀俏丽的面庞,一双会说话的明亮的眸子,叶萧看呆了。 “你好!”女孩嫣然一笑。 “你好!”叶萧脸上现出一片红晕,好在是晚上,女孩应该看不到,“你也查夜呀?”他只能找了一句话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嗯。”女孩轻声应了一声,夹着一本语文课本转身走了,飘飘然,像下凡的仙女,这是叶萧真实的感觉。 叶萧感到自己那颗青春的心萌动了。 自此,叶萧每天都去抽查了,因为,他总能看到那个女孩,总能看到那嫣然一笑,两人总能擦肩而过。 叶萧感觉,女孩是故意在那里等他,他也每天半夜去赴那一瞬之约。 一次,在擦肩而过时,叶萧鼓足勇气问了一句,“你怎么称呼?” “蔡逊颖,我是初二四班的语文老师。”女孩的声音像是来自天际的仙声。 叶萧每天等着夜晚的到来,等着那夜半时分擦肩而过的一句问候。 …… 叶萧发现班上上课睡觉的学生多了起来,有时有三四个,但这些学生的笔记写得有条不紊,而且齐全,回答问题更是对答如流,也许只有他叶萧明白这是为什么。 一天,王校长突然把叶萧叫了去,“叶老师,你班上有好几个学生晚上不好好休息,经常晚上在校园里乱跑。” “他们不是乱跑,他们是……”叶萧想解释。 “叶老师,你刚刚工作,还年轻,工作经验少,这样惯着学生是会出问题的,晚上,我找几个老师一起查查你班的学生。”王校长的脸色很难看。 “好吧。”叶萧只能答应。他想提前告诉蔡逊颖,不要再晚上给他班上的学生补课了,但是,他问了好几个老师,那些老师都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不置可否。 没有办法,晚上即使被校长逮住了,老师给学生补课,也不过分,叶萧心想。 今晚的夜色好像比平常来得快一些,时钟指到了午夜12点,按照校长的要求,叶萧要去抓那几个晚上出来的学生。他为了能够解释清楚,叫上了能说会道的室友小吴老师。 月光还是那样的皎洁,在拐弯处,他并没有碰到蔡逊颖,因为已经过了他们擦肩而过的时间。 男生宿舍里有四个床铺空着,叶萧知道他们一定到初二四班去了。他径直朝初二四班的教室走去,身后有几个人影闪动,那应该是王校长等人,还有他的室友小吴老师。 初二四班的教室里没有灯光,难道是学生撒谎?叶萧轻轻地来到教室门前。 月光下,教室的前排坐着四个学生,其中就有张小雨,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讲台上轻声诵读的蔡逊颖老师。 乳白色的连衣裙,飘逸的秀发在暗光中显得更加美丽,如泉水击石般美妙的朗诵声传出教室,激荡着叶萧那颗幸福的心。 叶萧走进教室。 “蔡老师。“叶萧要向蔡逊颖说明,是校长执意来查学生的。 几束刺眼的手电光照在叶萧的脸上,“王校长,蔡老师也是为了学生好,只是……”叶萧用手挡住手电的光,他要替蔡逊颖和学生解释。 “叶老师,你这是干什么?原来是你半夜吓唬人啊!你也太不应该了!”叶萧身边传来王校长愤怒的声音。 “我吓唬人?”叶萧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看在场的人,只有王校长和学校里的几个中层领导,没有小吴老师,蔡逊颖和学生也都不见了,教室里空空的,没有桌子,没有凳子。他的左手拿着一本展开的语文课本,课文正是蔡逊颖刚才朗诵的那一课——《醉翁亭记》,右手里也不是手电,而是一根用去一半的粉笔,黑板上清晰可见的粉笔字分明是他的笔迹。 叶萧休假了,他被诊断出,因为工作压力过大而引起了神经衰弱,进而出现了梦游症。前些天,每到半夜时分在初二四班教室里讲课的就是得了梦游症的叶萧。 叶萧不相信那是梦游,乳白色的连衣裙,飘逸的秀发,清秀俏丽的面庞,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每晚那句温声的问候还时常在他的耳旁回荡。 有人告诉叶萧,蔡逊颖老师曾经是这个学校初二四班的语文老师,可是,她在一年前,因为推开差点命丧车轮之下的学生被车撞死了,她所在的初二四班后来也成了一个空教室。 小吴老师暂时兼任了叶萧的语文课,而叶萧班上的班主任工作只能由王校长临时代理。 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王校长去抽查男生宿舍时,发现有十多个床铺空着。他大惊,四处寻找,最后他停留在初二四班的门前。 黑暗中,十多个男生齐整地坐在教室里,而教室里没有一张桌子,没有一把凳子,但学生分明是平稳地坐着,而且双肘抬着,好像平放在书桌上,他们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黑板,讲台上,一支粉笔在半空悬着,正在黑板上写出娟秀的字来:《醉翁亭记》…… ...
故事我是听朋友说的,朋友的老家很偏僻,附近有很多的山,有一次朋友的发小结婚,他们一群人借着这么个机会都凑到了一起,当然是是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最后一帮人闹到凌晨才各自回家。 朋友的家比较远,刚开始还有伴后来就剩他自己了,本身农村就没有路灯,再加上又喝了不少酒,朋友就那么迷迷糊糊的走,也不觉得害怕。 后来他走着走着忽然感觉一阵风吹过,接着便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感觉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晰。刚叫第一声的时候,朋友以为听错了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可没走几步又有一声叹息像是贴着他的耳朵发出的,惊的他一下出了一身冷汗,他当时一紧张脑袋一热回头大吼一声:你麻痹的谁啊,敢吓劳资我!!可后面除了深深的黑暗什么都没有,夏天本该虫鸣嘶叫的夜晚显得太过于安静,朋友因为惊吓扑通乱跳的心跳声也显的格外突兀。他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来了,赶忙回过头去,他害怕在浓雾一般的黑夜里突然再出现个什么东西吓他个半死!就这样他胆颤心惊的走了没几步,后面又有一声直呼他的名字, “ 阿……飞……” 声音干涩尖锐,就像用指甲抓挠玻璃一般刺耳,朋友在极度的恐惧里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再也坚持不住路边哇哇的吐出一大滩秽物,刚一吐完,朋友就拼劲全力往家里跑,幸好离家也不远了,跑了一小会就看到家门口了,朋友的母亲正在亮着灯的家门口等他呢,看到母亲他终于坚持不住了,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跟他妈说了句:“有……有鬼……”接着便晕了过去。 那次朋友跟我说,他在家断断续续的发烧昏迷差不多一个月才好,村里的神婆婆跟他说,幸亏当时他一害怕把胃里的秽物吐了出了,误打误撞的反而起到了辟邪的作用,因为鬼都是害怕人的秽物的,一般走夜路遇到鬼大声骂它们几句,越难听越管用,再使劲朝它们吐几口口水,一般鬼就不敢再跟你了。朋友后怕的跟我说,如果他当时没有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鬼就能跟着他回家了,到那时他就有性命之忧了。 我之所以把这件事写出来,就是告诫时常走夜路或八字比较弱的朋友们,夜路不好走,且走且注意。 ...
“孩儿他爹,你听,那声音又开始了。”热炕上一个中年妇女开始毛骨悚然,朝着窗外望去。 “别看了,赶紧睡觉。”一个中年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管,叹了一口气。 “自从翠娟的事发生后,全村就没有过安宁的日子,整天提心吊胆的,晚上连门都不敢出,哎,老头子,听说族长请了个道士过两天要来做法,你说能把翠娟给收了吗?”女人看着男人。 “我跟你说,这事悬,翠娟化成厉鬼了。别婆婆妈妈的,赶紧睡觉。”说话间,男人不时朝门口看看。 事情得从一个月前讲,村里的翠娟刚结婚,丈夫就被抓去当兵了,结果战死了。翠娟守寡了,二十多岁的女人耐不住寂寞,就偷偷摸摸的跟村里的汉子做出了苟且之事,可男人给不了翠娟名分,大家都认为翠娟是个克夫命,村里的婚姻都要经过族长同意,很显然,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族长不会答应。 翠娟的事败露后,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照村子里的习俗,偷人的女人要被浸猪笼。当时,翠娟已经怀有身孕,在嘶喊中,翠娟连同孩子一起沉入了村口的大河里。跟翠娟通奸的是村东头的啥里吧唧的二壮子,在村民的愤怒中,二壮子被撵出了村子。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没有完,翠娟的事发生后,这个原本世代淳朴祥和的村子就无安宁太平日子了。 翠娟回来了。 起初是何大婶在河边洗衣服,据她说,翠娟站在河对岸看着她笑,何大婶因此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捡回半条命。不仅仅如此,每到半夜,山上就会传来阵阵女人的哭声,吓得孩子,女人捂着被子,也有不少家发现自家的鸡圈里的鸡死了,血被吸干了,是被咬死的,根据咬痕来看,根本不像黄鼠狼,更像是,更像是人的牙齿咬的。 整个村子传的沸沸扬扬的,翠娟的魂魄回来了,翠娟来复仇了。 “一派胡言,大家不要自乱方寸,今晚开始,各家男丁轮流四人一组在村里巡逻,具体人员由德顺给大家安排,过两天我们村请的道士会来做法,大家不要害怕。”族长站在村头那棵已经扎根几百年的榕树下,对所有村民说,族长的儿子德顺一表人才,村里大大小小的事他很清楚。 今晚,是王贵,李大,张顺,和邓力巡逻。 “你们说,你们相信是翠娟回来了吗?”邓力问同行的三人。 “我说邓力,你小子不要说了好吗,我一身鸡皮疙瘩。”王贵紧张的说。 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 “唉,我说哥几个,咱们就去前面榕树下坐着,今晚就轮流睡觉,别到处溜达了,请的道士就要来了,咱们差不多就得了。”张顺眼珠不断闪烁,左顾右盼。 “张顺说得对,犯不着搭上咱们的命。”李大连声附和。 阵阵阴风袭来,榕树上的叶子飘零着落下。 已经三更时分,村里一片安静,四个人靠在榕树下,围成一个圈,目光死死盯着黑暗处,略有一丝风吹草动,四人便开始哆嗦。 “你们看,那是什么?”突然,张顺浑身打颤,不停地拽李大。 三个人定睛朝着张顺指的方向看过去。 远处,隐隐约约站着一个女人,身着一身红色裙子,一头长发,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翠娟,是翠娟。”王贵惊慌地喊着,“翠娟死前穿的这件衣服,没错, 是翠娟。” 王贵话一出,张顺一个后仰,靠在李大身上,结结巴巴地说,“翠娟,不要怪我们,要怪你就怪族长吧,这是族长下令的,求求你,放过我。” 连四人当中胆子最大的邓力也开始不自然,深更半夜,不可能有女人,他决定要看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翠娟,邓力从地上摸出一块石头,站起来,慢慢地向这个女人靠近。 “邓力,你干什么?快回来。”王贵朝邓力说。 见邓力执意要过去,王贵等人拔腿就往族长家跑,希望多搬些救兵。 邓力没有后退,他慢慢挪步,越来越靠近,女人始终没有移动,邓力手里紧紧攥着石头,绕到她的前面,乌黑的长发下半掩着那张脸,邓力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了几步,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眼角和嘴角留着血,那分明是张死人的脸,邓力两腿发软,一屁股瘫在地上,翠娟慢慢扭头,僵硬的身体开始扭动,邓力呼吸急促,向后挪着,那张已经变形的脸慢慢向邓力凑近,邓力抖着手,本能地朝翠娟的脸上扔出了石块,翠娟抹了抹脸,整个脸部已经被血液染得鲜红,翠娟伸出滴血的双手向邓力伸过来,邓力昏了过去…… 早上,邓力醒来,全身发抖,支支吾吾,半响说不出口。 “邓力,昨晚你看见什么了?”族长问。 邓力猛地一怔,刚刚缓和的眼神立刻又变得紧张不安起来。断断续续地说,“我看见翠娟了。” 所有的人哗然。 族长慢慢吐了口烟气,若有心事。“今天晚上,道士就来给做法,大家相互通知,晚上都去榕树下。”族长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今晚。 晚上,村头已经人头攒动。所有村民都来了。 “族长,德顺怎么没来?” “德顺昨夜里受凉了,不舒服,不管他了,咱们开始做法。”族长说。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穿着道袍,右手挥舞着桃木剑,左右摇晃着铜铃铛,嘴里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大家不禁打个寒颤。鬼故事 道士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翠娟来了,翠娟来了。”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整个现场一片混乱,村民各自奔回家里。道士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不动弹了。 族长陷入深深的焦虑之中,“看来翠娟怨气太深,不是一般方法能够对付的。现在可怎么办?咱们村三百年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现如今,唉,我愧对列祖列宗,愧对我的村民们啊。”族长跪在祠堂里哭诉着。 “族长,难道只是翠娟怨气太深吗?”祠堂外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 “你是?”族长回头。 “我是县城的给官衙里办事的,你们村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明天你召集全部村民在村头榕树下,我有事要讲,一定记得叫上您的公子德顺。”中年男人神秘的说。 …… 第二天,村头榕树下,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 “想必大家最近被翠娟吓坏了吧?” 村民们交头接耳着。 “听我说,我可以帮大家赶走翠娟。” 村民们纷纷摇头。 “来人,把德顺绑了。” 中年男人身旁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把德顺五花大绑。 “你这是做什么?”族长愤怒地说。 “族长,要我告诉你吗?你儿子德顺跟翠娟有一腿,翠娟怀的是你的孙子,为了脸面和身份地位,你找二壮子当了替罪羊,对吧?”族长垂着头,中年男子继续说,“翠娟已经死了,你们所看见的是德顺,对吧,德顺?” “我…我…你胡说。” “一个月前,我在村里走亲戚,翠娟死的事我亲眼目睹,这一个月,我一直调查,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你好好交代,争取从轻发落。” 德顺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说话间,已经泣不成声,“我和翠娟是真心相爱的,被父亲发现了,可是父亲为了所谓的地位,活生生的拆散了我们,那天,父亲在饭菜里给我下了蒙汗药,就把翠娟浸猪笼了……所以,我要报复村民,报复封建落后的习俗,不错,深夜是我在山上翠娟坟前哭,鸡也是我咬死的,鸡血被我拿来化妆用了,至于邓力看见的就是我,我化妆成翠娟的样子,翠娟一个无辜的女人,为什么要害死她?” “说说你脑袋上的伤。” “那晚,邓力砸了我一下,我本来想杀死他,只是父亲的家丁出现了,我跑了。那个做法的道士也是我杀的,我下毒毒死他的。真正该死的是你们这些人,翠娟不该死,为什么?为什么……” 德顺一声怒吼,咬舌自尽。族长悲痛欲绝,昏厥过去。 整个村子又恢复了平静了,族长承受不了丧子之痛,已经疯了。 这天半夜,山上又一阵传来幽怨的哭声,路边躺着的衣裳褴褛的族长坐起身来,不停的拍打着手掌,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德顺回来了,德顺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
“喂?伟子啊,怎么了?哦,行啊,待会见。”铭阳放下手机,开车疾驶而去。说起来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铭阳和李伟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一直没联系,后来……如果可以的话,铭阳真心不想想起那天的事情来了。铭阳点了一支烟,陷入回忆里…… “嗨,伟子,老同学,那么长时间不见,你到哪发财去了?”一年前铭阳这是从毕业之后第一次看见李伟,不过李伟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哟,这是怎么了?” 李伟坐在饭桌前,脸色泛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铭阳,你来了?来,坐。”李伟招呼铭阳坐下,“铭阳,这次请你过来是叫你帮我一个忙。”“怎么了?你这愁眉苦脸的,哎,我可是听说你不只是老婆有了,就前两天,连儿子都有了,你还愁苦个什么劲啊?” “你快别提了,我这次叫你帮我的忙正是和我儿子有关系。”李伟喝了口酒,“我这里有问题你知道的吧。”李伟指了指眼睛。铭阳点点头,李伟是传说中的阴阳眼,老是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就因为这个,大学的时候晚上他可是没少往自己的床上挤。 “我一直在想,这大概和我小时候的那件事情有关。”李伟叹了口气。那件事,铭阳也是知道的,听李伟说,他那时候刚出生不久,晚上十二点,在阳台下(农村阳台很低,俗称窗台)有孩子的哭声,这声音只有李伟的父母可以听到,老人们说这东西叫“婴冥”,是来祸害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的,不过后来幸亏李伟的父母没开门出去,要不然,李伟这家伙早就不存在了。 “嗯,听你说过那事,怎么了?”铭阳皱皱眉,不解道。 “这两天,它又来了。” 铭阳端着酒杯的手一顿,脊梁上乍起寒意,寒毛都立了起来,“你和你媳妇都,都听见了?”李伟点点头。“那,你今天找我是想?”“铭阳,你这次可要帮我啊,今晚到我家里来吧,要是真有什么事,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啊。”“那好吧。”铭阳点点头。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铭阳发誓,当时绝对不会草率答应。 夜晚悄悄降临,铭阳和李伟坐在大厅看着电视消磨时间。“伟子,这都已经十二点了,什么事都没有啊。”“你有点耐心吧,那东西又不……等一下。”李伟脸色一变,“铭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啊?”铭阳咽了口口水,“不会,那个东西又来了吧。”“走!”李伟转头就向卧室走去,今天李伟的妻子早早的就睡下了,孩子躺在李伟妻子的怀里也睡得正香。李伟在卧室里看了一眼,和铭阳一起蹲在卧室门口。 “弟妹没事吧?”铭阳皱皱眉。“睡了。”李伟压低声音,“咱两个就在这守着,看那东西敢过来?!”铭阳点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婴儿的哭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凄凉的哭声里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爸爸”声,李伟拿着烟的手抖了抖。“我说,这声音也太森人了吧。”铭阳也有些忍不住了。“他奶奶的,老子今天就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李伟将烟卷往地上一扔,奔了出去。 “李伟!”铭阳一惊,没想到李伟那么冲动。 “啊——” 铭阳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李伟的叫声,感觉不好,立刻冲了出去,出了里屋,就见李伟傻了似的愣在门口,“伟子,怎么了?”铭阳也奔出门外,“你怎么了?没东西啊外面?” “啊——”卧室里传出女人的惨叫声。 “坏了!”李伟这时才回过神,立马冲向卧室。铭阳也惊叫不好,抬步跟了上去。可一进卧室门,两个人就愣住了。 铭阳此时也见到了,床榻之上,女人早已经晕了过去,不知死活。旁边有一个大概三四岁的和孩子一样的怪物,它全身是绿色的,头上顶着两个冲天揪,穿着一个大红色的红兜兜,正中央只长了一只眼睛,布满了像癞蛤蟆身上疙瘩一样的手紧紧掐着婴儿的脖子,嘴离着婴儿的嘴不远,像是在吸食精气的样子。 那个怪物见到两人进来,冲着两个裂开嘴,露出猩红的牙齿,转眼就化成一股青烟不见了…… “铃铃铃……”手机铃声将铭阳的思路打断,铭阳接听了电话,“喂?”“喂,铭阳,到圣母医院来吧,我老婆要生了。”李伟的声音有些急切和激动。“好,就到。” 铭阳放下电话,就朝医院赶去,等铭阳到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李伟正在守着老婆呢。 “伟子,怎么样,男孩女孩啊?”“听医生说是男孩,孩子我也还没看见呢。”李伟一张嘴笑得合不拢。“男孩挺好的,你小子有儿子了,恭喜啊。”铭阳笑笑,这小子自从上次那个不幸的孩子去世了之后,一直很想再要个儿子。 “是李伟吗?”护士敲敲门,抱着一个婴儿走进来。 “是我,是我,让我看看我儿子。”李伟激动的跑过去接过孩子。 “怎么样啊,伟子。”铭阳凑过去,“怎么,看见儿子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啊。” 铭阳扒开婴儿的包裹,里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婴儿,头上还有两个冲天揪。 那婴儿歪了歪头,露出脖子后面的一片绿色,“嘿嘿,爸爸。” “啊……” “婴冥”又称“婴灵”,是堕胎而死的婴儿所化,能形成“婴冥”的婴儿,至少要被母体不自然排出体外三次,积累了大量的怨气,靠着吸食新生儿的灵气存活,直到吸食了足够的灵气之后才可再次寻找母体成活。 ...
相传清朝同治年间,辽宁朝阳府有个宋家庄,庄里住着几十户人家,大都是靠种地为生,因土地贫瘠,又赶上这几年旱涝不均,农民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村里有几个平时很要好的年青人,凑到一起一合计,都听说下关东去北大荒那里的日子好混,听说那边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咱哥几个不妨也出去闯上一闯,总比窝在家里挨饿强,这三个小伙子一合计,回到家里和爹妈一说,爹妈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三家老人又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都因为没别的路可走,只有走下关东这条路了。 第二天早上,几人早早的起了床,吃了点饭,家里都给准备点干粮路费和随身洗换的衣服,便匆匆上了路。 话说村里有一个赵姓人家,这家有一个新结婚两三个月的小伙子,小名狗子,因排行老二,村里人便叫他赵二狗子,狗子家兄弟多,小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的,不愁吃不愁喝的,只因脾气暴躁。新娘子脾气也不是很好,所以结婚两三个月以来,小两口常常为了一点小事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搞得家里是鸡犬不宁,这天狗子听你说几个伙伴要去关东,便急忙赶了过去,因狗子和这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天就在朋友家里陪几个伙伴呆了一天,又喝了不少酒,很晚才回去,到了家里,媳妇自然又少不了唠叨,二狗子躺在炕上,被唠叨烦了,说了句;你不用唠叨,明天我就随他们几个下关东,让你在家里守活寡看你还和谁墨迹。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口子又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二狗子气愤之极,当天夜里便偷偷的收拾了一下,连夜出走,直奔北面,去追赶那三个伙伴去了,此时与那三人已经差了一天的路程了。 二狗子这一路风餐露宿,匆匆赶路,直到第三天傍晚才赶上,这三个伙伴见了二狗,大吃一惊,问明原因之后,都劝二狗赶紧回去,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没啥大不了的,不要使性子,这赵二狗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死活不肯回去,几人无奈,只得带上二狗,照常赶路。 闲话少叙,话说到了第四天傍晚,这几人走了一天,又累又乏,又渴又饿,身上带的干粮所剩无几,又走了一阵,见到一个小村庄,三人来到村头,看到靠村头有一大户人家,房子很是气派,几人前去敲门,敲了几下,出来开门的是一个老者,几人说明了来意,那老者很是客气,把几人让进了院。 只见院落很大,北面一溜七间正房,两面是厢房和牲口棚,几人进了屋,老者又让家人给准备点吃的,哥几个早已饥肠辘辘,便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吃了个饱。 饭后,哥几个连连道谢,老人说道,你们几个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如不嫌弃,我家下屋东厢房有闲置的房间,那是我老儿子的房间,只因我那老儿子媳妇头两天因难产而死,娘家又离的远,信已经给送过去了,估计得过几天才能来到,娘家人不来,不能下葬,所以暂且停放在厢房北屋,不知哥几个可否敢住。 几个小伙子一听,忙说道,我们哥几个逃荒在外,挨冷受饿,实属不易,如今来到贵府,承蒙你老人家体桖照顾,能有个地方住,已是感激不尽,一口棺材又有何妨,古语说得好,人死如灯灭,火死一堆灰,年轻人火力旺,啥都进不了前,没啥可怕的,就这样这四人收拾了一下,就在东厢房南屋住下。 四人进屋躺在炕上,这三人用包袱当枕头头朝上,因赶路疲劳至极,不一会就进入了如梦乡,打起了呼噜。唯独这赵二狗,头朝里睡在炕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由的想起了家,想起了父母,想起自己一时赌气离的家,都没有和父母知会一声,父母知道了还不得急死,想起老婆虽然爱唠叨,脾气不好,但人心眼不错,对自己也很体贴,为了一点小事,夫妻拌几句嘴,斗气就下了关东,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本来就不错,不愁吃喝,关东的情况也不了解,去了究竟咋样还是个未知数,能不能混好心里也没个底,想起这一路奔波劳累,挨冷受冻实属不易,思前想后,越想越后悔,越想越上火,越想越睡不着。 此时已经三更天,四周出奇地静,二狗还是没有困意,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北屋嘎吱吱一声响,接着又是咣当一声,紧跟着听到从北屋里走出来一个人来,当时二狗没加注意,以为是东家来人给添长明灯油的人出去了,可又一想不对呀,啥时进来的咋没听到呀,正在诧异之际,就听得南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走进一位年轻的小媳妇,穿着甚是新鲜,这女子进来先是把炕上的人扫视了一遍,接着嗯了一声,然后就开始从一头数人头,这头数到那头,又从那头数到这头,连着数了几遍,又是;嗯;的一声,这回二狗明白了,因二狗睡觉是头冲里,脚冲外,其他几人是头冲外,脚冲里,这女子当然是数不着二狗的头了,此时二狗躺在炕上,瞪着双眼,大气不敢出。 只见女子数完人头之后,开始抱着人头挨个在印堂上吹气,连吹三次,三个人逐个吹完。之后又扫视了一遍才离开,本来鼾声大作的三人经这个女人吹完气之后,都没了声音,这赵二狗经此一吓,着实不轻,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动弹不得,小便失禁,尿了一裤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又不敢出去,只得躺在炕上熬着,困意皆无。鬼故事 一直等到鸡叫三遍,东家伙计起来喂牲口,才从炕上爬起来跑了出去,到了外面大喊来人,伙计连忙跑过来所问何事惊慌,此时东家的人也都被惊醒,全都跑了出来,这赵二狗勾结结巴巴地把事情和大家说了一遍,大家将信将疑,这时天已大亮,东家命伙计们进屋查看,伙计们战战兢兢地进了屋,看到几人都在炕上并排躺着,伸手一探鼻息,早没了呼吸,再看头上印堂都成了紫黑色,东家领人又去北屋里看了一下,开门一见,众人大吃一惊,只见棺材盖被打开,翻落到地下,再看棺里,死尸完好的躺在里面,只见女尸面目新鲜,如同活着一般,伙计里面有明白的,说是女尸已成僵尸,告诉东家赶紧命人去请一个木匠师傅拿着墨斗来,东家照做,又派儿子领上一个伙计骑两匹快马,去朝阳县报案。 不多时,木匠师傅来到,见此情景,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先将女尸给打上绊子,然后又把胸前给压上一块铧铁,合上棺盖,又用墨斗线把棺材横竖上下密密麻麻的给打上,做完这些之后,以是中午,报案的人也领着县太爷和众衙役赶到,县太爷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命仵作立即对几具死尸进行尸检,把老东家和赵二狗叫到跟前进行询问,这二人便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对县太爷诉说了一遍,县太爷命人做了笔录,打开棺盖,叫赵二狗前去辨认,又命人去这三家报信,让这三家前来领尸,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三人的死系女尸所为,与旁人无关,只是这三人投宿在地主家,地主也脱不了干系,命地主给一人买一口棺材,出钱给运回去安葬了事,对赵二狗安抚了一番,赵二狗吓得不轻,让他回去修养一些时日,好了之后,在家踏实安心务农,不可再使性子,让东家赶紧把棺材抬出去,不要再等娘家人来,即刻烧掉,至此,一桩鬼食人一案落下帷幕。 据说,棺材抬到山上炼的时候,大家都听到棺材里砰砰乱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似的, 还有人听到死尸发出吱吱叫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还在读小学,我小姨的老公是船员所以长期不在家,所有经常都是我小姨一个人在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到半夜就听到有人撬门的声音,打开门又没见到半个人,连续10多次都是这样 有一次小姨叫了几个朋友就呆在门背后,一直到半夜,撬门声又来了,马上打开门却空无一人 后来只要我小姨家里有其他人在撬门声就没有了,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又有了 有一次我和我妈也去了,晚上睡那里,下午我们就弄了一些沙放到门口,如果是人的话就能留下脚印,那天晚上有没有声音我记不得了,反正第2天开门看到头天洒的沙上面没有任何印子,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我小姨搬家了,这件事我也慢慢淡忘了,只有偶尔能想起.... ...
学校新一届的校花叫孙智慧,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有天,她和闺蜜白露聊天,说将来找男友,名字一定要登对,比如叫什么张勇敢、王善良、李诚实之类。白露听得直翻白眼: “我觉得吧,不如找姓朱的,叫朱坚强。” 孙智慧喷她满脸口水: “你妹的!你叫白露,找男友名字也能登对,找个叫清明的吧,还有小名,叫七月半!” 白露节和清明节都是二十四节气之一,白露赶紧去捂孙智慧的嘴,说: “闭嘴!隔两天就是清明,那也是陈无病的忌日,你要吓死我啊!” 陈无病是俩人的学友,生前疯狂追求白露。就在白露终于心动,正打算接受这份爱情时,陈无病却无福消受。他在清明扫墓时,居然被一块倒在地上的墓碑绊了一个跤,太阳穴磕在墓碑的棱角上,当时便不省人事。家人赶紧把他送到医院,紧急抢救后,陈无病短暂地苏醒了两分钟,在意识混乱的状态下说了一句话,大意是要与白露生死相依,然后便死了。 白露知道消息后,先是伤心落泪,接着头皮发麻,老是疑神疑鬼,怕陈无病来找她。陈无病临终的那句话,成了她最大的心病。前几天,白露还做过一个噩梦,梦到陈无病说,会在清明来看她。第二天,白露便把这个梦告诉了孙智慧。 孙智慧瞬间便醒悟过来,很内疚地道歉: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清明节那天,白露显得神情紧张,到天黑时,更是坐立不安。孙智慧全程陪同,生怕她因为心理障碍,出现什么意外。孙智慧一直认为白露是心理疾病,她效仿民间回魂夜的风俗,在寝室门通往白露睡床的通道上,撒了一层草灰,门后用茶盅竖着放一个生鸡蛋和一支筷子。按照民俗说法,这种办法回魂夜和忌日通用。鬼喜欢吃鸡蛋,可一支筷子夹不起来,只好用牙咬,而草灰又可以留脚迹,所以只要鸡蛋上没留牙印、草灰上没脚印,就表示鬼没来过,那就可以彻底消除白露的疑虑了,让她的心理恢复健康。 白露不敢睡自己的床,和孙智慧挤一块儿。人一紧张,事儿特别多,白露不停地想上厕所。女生楼的卫生间正在维修,只好多走几步去公共卫生间,孙智慧也只能无奈地陪同。 再一次从卫生间回来的路上,孙智慧和同学杨辰擦肩而过。杨辰是她的追求者,关心地问了一句: “今天我注意你们好久了,进进出出地跑了五趟厕所。需不需要去医院?我有个表哥,专治妇科病……” 孙智慧非常尴尬,虽然知道杨辰是好心,仍然忍不住愤怒,恨恨地说: “你个偷窥狂,连咱们进出几次都知道,猥琐!还帮你表哥打小广告,无耻! 杨辰很郁闷,灰溜溜地走了,仔细一想,自己是好心不假,可好像真的说错话了……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刚响起,白露突然尖叫一声,一把抱住孙智慧,颤抖着说: ”它……它来了……“ 孙智慧睁大了眼睛,手指无意识地伸进了嘴里,紧紧扳住牙齿。天哪!先是看到鸡蛋剧烈摇晃,然后轻响一声,破了一个口子,这鬼真猛啊,把鸡蛋壳都咬破了!紧接着,草灰上凭空出现了印迹,像是人的一双光脚板,一步一步地延伸着脚印,向白露的睡床迅速走来。 它真的来了! 两人的寝室在二楼,楼外是绿化带。孙智慧是运动健将,身体素质好,她无暇细想,拖着白露飞速冲向窗台,很迅速地往下一跳,瞬间便响起俩人的惨叫声。 ”我记得这下面只有青草和软土啊,什么时候种上了一丛刺芭?“ ”人家坑爹,你坑闺蜜,哎哟好痛,被扎成刺猬了……“ 当晚,两人连夜回到孙智慧家里,惶恐不安地呆了一晚上。 有夜猫子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第二天,学校网络论坛上便出现了一个帖子,点击率直线飙升:新晋校花携闺蜜深夜跳楼,究竟为何?刺芭树丛显神威,针刺美眉,惨叫连连!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二楼跟帖:骗回复、水经验! 三楼跟帖:楼主刚刚从幼稚园梦幻系毕业,鉴定完毕。 四楼跟帖:相信楼主是好人,F5已烂,急等更新。 十五楼:楼主没说假话,我可以作证,昨晚我也看到了。 十六楼:真的?跪求内幕,人活一世,八卦一生! 十七楼:先扒掉楼上的褂褂,”扒褂“,让它裸奔在阳光下! 十八楼:楼上神解释,十六楼要么是鬼,要么是鳖! 这个十七楼的楼主,是杨辰,维护女神的面子,他义不容辞。私下通过同学了解到,竟然确有其事,他想直接找孙智慧打听,又怕和上次一样吃瘪,买了瓶高档的护肤用品,以慰问的名义,去找孙智慧了。 孙智慧和白露都没上课,请假回了各自的家。杨辰从小就认识孙智慧,对她家熟门熟路,和孙老爹打个招呼,径直就去敲孙智慧的卧室门。 ”我是杨辰啊,慧慧。“ ”啊!等一下……“只听一声尖叫,震得杨辰的耳朵嗡嗡作响。 一会儿,孙智慧包得像个木乃伊似的出来了,昨夜的刺芭不仅扎进了身上,脸上也中招了,有些轻微的炎症,很难看,自然不愿示人。她瞧了瞧杨辰带来的护肤品,心情略好: ”高档货昵,谢谢了,你真有心。“ 被女神赞扬,杨辰有些飘飘然,赶紧又拿出一包东西: ”我还带了这个……“ ”创可贴?!杨辰,你去死!“ 杨辰再一次狼狈逃窜,躲到孙老爹背后。得,拍马屁拍到马脚杆上,画蛇添足了…… 一会儿,孙智慧气消了,把杨辰叫到阳台上,悄悄地说起了昨晚的事情,听得杨辰的心拔凉拔凉: ”那个现场你们收拾过没有?“ ”哪有胆子回去,没收拾!寝室是关着的,别人打不开,相信也没其他人进去。“ ”那一会儿,我们进去看看?“ ”要去你去,钥匙给你!“ 杨辰拿到钥匙后走了,半个小时后,又来找孙智慧: ”女神,我用手机拍了照,然后把地面打扫干净了。看了印迹后,我确认你们真是撞鬼了!不过我有个疑问,那个鬼真是陈无病?有什么证据?“ ”你这样一说,也有几分道理,我和白露都没法确定,它就是陈无病。“ ”那它是谁?它又为什么不直接显形?“ ”兴许……兴许怕吓着白露?又或者,这鬼没本事显形?“ ”允许我介入这个事件吗,女神,我想帮你们查一查。“ ”求之不得!“ 杨辰和孙智慧商量了一番,觉得应该从两方面开展调查,一是找白露详细说一说她做的那个噩梦,二是去陈无病死亡的地点、安葬地点看一看。孙智慧打了个电话,白露同样被刺芭扎了,白天不想出门。天黑后,白露包得像个木乃伊似的隆重登场了,据说还是找老爹亲自当的接送司机。 白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讲那个噩梦。梦境太逼真,还和她以前重复做的另一个梦境合二为一了。自从陈无病死后,白露老做同一个梦,梦见她到一座山岭旅游,被一群恶鬼追赶,逼到了一个悬崖边,走投无路时,突然出现了一座坟,墓碑像门似的开了,一个声音说:快进来,这里很安全。白露在梦里非常犹豫,如果不进坟,自己会被恶鬼吃掉,如果进了坟,那不等于是死了!就在这种犹豫的心情里,白露会被吓醒。前几天,她又做了这个梦,陈无病出现在梦境里,他微笑着从坟里走出来,向她招手说: ”快进来,这里很安全!“…- 白露讲不下去了,眼睛里显出极度的恐惧来,双手捂住了眼睛,轻声哭泣起来。 杨辰和孙智慧面面相觑,透心地凉。沉默了一会儿,杨辰才说: ”听一些老人讲,人在前世死亡的瞬间,由于太触动灵魂,会将这个瞬间保留到下一世的梦里,反复出现,也叫濒死梦境,你不要太担心……“ 杨辰本意是想冲减白露内心的恐惧,没想到白露惊叫一声,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陈无病前世让我自己走进坟里,这辈子还不放过我?“ 孙智慧翻了个白眼,赶紧劝慰白露说:”这个二货心肠不坏,就是嘴太笨。人哪有什么前世后世,他瞎咧咧,不用理他。杨辰,你给老娘闭嘴,早上没刷呀“ 杨辰大嘴一咧,懊悔地吸吸鼻子,不吭声了。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屁颠屁颠儿给白露倒来一杯热茶,谄媚地朝她笑,心里直叹气,好人不好当啊。 等白露心情渐渐平复,三个人接着再议,一致推举杨辰去查陈无病的死亡地点和墓葬地点。孙智慧和白露光荣受伤,不方便出门,等伤基本养好,再一起行动。杨辰只好说: ”那我先去看看。“说完,他拔腿就走。 走到大门外,杨辰才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 ”大晚上的,陪着俩木乃伊说话,你们以为我日子好过啊,错!“ 过了一天,杨辰先去了公墓,陈无病就埋在那里。杨辰对着坟墓瞅了半天,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镶嵌在墓碑上的陈无病遗照,很帅气。杨辰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你英年早逝,早点安息吧,为什么还人鬼情未了,去骚扰白露?阴间那么多漂亮的女鬼,肯定有适合你的,赶紧找个鬼媳妇吧。“ 忽然,陈无病遗照里的表情起了变化,嘴角向下弯,眼角皱起了鱼尾纹,一副可怜巴巴受委屈的样子。杨辰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再看,竟然不是幻觉,陈无病就这样梨花带雨地望着他,甚至有两滴泪,直接滚落,滚出了相片! 杨辰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了。他回到学校调整了一会儿心情,为了不在女神面前认怂,硬着头皮又去陈无病死亡地点调查,那里,仍然是一片坟墓林立,只不过档次比公墓低多了。当年让陈无病身殒的那块碑,踪影全无。杨辰又跑去找守墓人闲聊,掏出预先买好的一瓶白酒,守墓人喝了几口后,酒劲儿上头,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居然就说到了一块染血墓碑的故事。杨辰心里一动,连忙竖起耳朵听得很认真…… 据守墓人说,坟区有一座无主孤坟,多年来风吹雨淋,又没人出钱出力,前年一场暴雨之后,墓碑倒塌了。结果怪事发生了,一年时间里,先后有三个人给自己的祖先上坟时,都不慎被那块墓碑绊倒,脑袋无一例外重重磕在了碑角上,听说全死了!等守墓人终于注意到这个巧合以后,吓坏了,赶紧找阴阳师要了几张符咒烧化,然后把墓碑还原,又自己掏钱对坟墓修整了一番。 杨辰听得头皮发麻,顿时就明白了,陈无病就是那三个人中的一个!他一脸好奇地问: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好邪门儿!“ 守墓人叹口气说: ”阴阳师告诉我,这坟墓里的尸体大概是葬在了山脉的绝脉上,本来就怨气极重,加上又没后人给它烧纸焚香,怨上加怨,弄不好都养成了凶灵。阴阳师自认水平不高,没把握除凶,建议我先给点好处糊弄一下它,以后遇到合适机会,再想办法除凶。我真是命苦哎,提心吊胆养着这个祸根,还得像对待老太爷一样,隔三差五地伺候它……“ 杨辰打听到阴阳师住的地方,又捏着胆子跑到那座坟墓前看了看,墓碑上没镶嵌照片,只见到了死者的名字:罗小毛。然后他不敢多作停留,一溜烟儿地离开了。 晚上,杨辰又来到孙智慧家,白露也没走,在等他消息。杨辰喘口气稍作歇息,一五一十地说完了调查过程中发生的所有细节。白露和孙智慧吓得紧紧搂作一团,心慌慌地说: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鬼,还是个凶灵!人家遇到爱情时甜甜蜜蜜,我怎么这么倒霉!“ 杨辰说: ”我分析了一下,如果守墓人没说假话,那陈无病是被罗小毛害死的,罗小毛用意何在,我不知道。陈无病的遗照对我伤心落泪,有两个可能,一、它在忽悠我;二、它兴许真有苦衷。那晚草灰上留下的脚印,有可能是陈无病的,也可能是罗小毛的……“ 孙智慧心惊肉跳地说: ”想不到鬼世界这么黑暗,当鬼也不容易。哎,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 杨辰想了想说: ”等你们脸上的伤基本痊愈,我们就一起去拜访那位阴阳师。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白露突然伸手扯掉了蒙在自己脸上的纱布,大声说: ”我等不及了!漂亮可没命值钱,明天就一起去,大不了多擦点粉。“ 三个人来到了预定地点,见到了阴阳师,这是个脾气和善的中年男人,听杨辰说明来意以后,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说: ”我用搜魂大法搜过罗小毛的鬼魂,没想到被强力反噬,吐血不止,差点就见阎王爷去了,所以不敢再除凶,但死去的三个人的魂魄。我倒是搜索到了。这三个鬼魂,一直在受苦!明显是被罗小毛压制住了,其中一个要帮它赚钱,另一个要帮它千活,只有陈无病一直无所事事,我以前不明白是为什么,今天听杨辰小朋友一说,终于豁然开朗!罗小毛瞧上了白露,要借陈无病的鬼魂,抓走白露!“ 白露一声尖叫,双腿发软,全靠孙智慧在旁边扶着,才没有一头摔倒在地。杨辰也目瞪口呆,马上追问: ”天哪,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罗小毛吗?“ 阴阳师微微一笑说: ”如果我想不到办法,就不会说出原因了。人都有弱点,鬼也有弱点,再恶的凶灵,也不例外。罗小毛的弱点就是好色!这个凶灵并非万能,它控制活人需要媒介,这个媒介就是陈无病和另外两个鬼魂!它利用陈无病和白露互相爱慕的情感,借陈无病的鬼魂进入白露梦境暗示,又在忌日再逼陈无病的鬼魂前往白露寝室,目的只有一个,让白露和陈无病来段人鬼恋,然后,它再逼陈无病转让情感,让白露死是它的鬼……“ 白露喃喃地说: ”它把我想得太痴情了!当初被陈无病吓都吓死了,哪还有胆子和他人鬼恋!“ 阴阳师点了点头说: ”对啊!罗小毛估计是《倩女幽魂》看多了,痴心妄想,也给我灭它留下了契机!只需要白露配合一下,我先制道灵符,溶水,让白露吞下。然后我在白露寝室布置陷阱,引陈无病现形,白露假意顺从。罗小毛一定急不可耐要让陈无病转让情感,它色心动荡时,灵符会发挥作用,直接侵入罗小毛的心脉,让它魂飞魄散!“ 白露再次惊呆了,犹豫半天,一咬牙说: ”拼了,我愿意去演绎这段‘旷世奇恋’……“ 隔天深夜,白露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寝室,阴阳师和孙杨二人躲在女生楼外的一个阴暗角落里,默默地等待罗小毛上钩。阴阳师弄来一个小型的窃听器,装在寝室里,却只有一个耳麦。孙智慧发现以后,一把便抢了过去,激动地小声说:”我要听,好刺激呀!“ 阴阳师反问她: ”你不怕鬼?“ 孙智慧说: ”怕!但我还是想听!“ 阴阳师急得抓耳挠腮,最后无奈地说: ”好吧,反正我能感应鬼魂,不听也无所谓。其实,我弄这个也是因为好奇,以前没见识过。等事情完结,记得给我写个观后感……“ 杨辰无语了,这个传说中的大师和新晋校花,居然都是一路货色,太八卦了! 时间再次来到了午夜十二点,孙智慧全神贯注,进入倾听状态,一会儿表情扭曲,恐惧!-会儿泪流满面,感动!一会儿又轻声叹息,淡淡地小忧伤! 突然,孙智慧轻声说: ”白露尖叫了一声,突然没声音了!她不会出事吧?“ 阴阳师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长气,说: ”我们成功了,罗小毛已经魂飞魄散了,陈无病的鬼魂也离去了……“ 三个人迅速来到寝室里,只见白露坐在床前发呆,眼眶通红,泪痕依稀。孙智慧语气急促地问: ”白露,你没事吧?“ 过了两分钟,白露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 ”太吓人,我尿裤子了!太感人,我被自己感动了!“ 阴阳师悄悄扯了一下孙智慧的衣袖说: ”别忘记你的观后感。“ 孙智慧白他一眼: ”闰蜜的秘密,我怎么可能往外说,除非她自己愿意。“ 这一夜,在白露的寝室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旷世之恋“,阴阳师和杨辰始终不得而知。 隔些日子,三个人一起去公墓拜祭陈无病,杨辰还打趣说: ”没了罗小毛,陈无病解脱了,终于能堂堂正正做一个鬼了。“ 来到公墓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陈无病的墓地。杨辰奇怪地说: ”明明就在这一带呀,怎么找不着了?“ 孙智慧说: ”你年纪不大,怎么老年痴呆了?这么健忘!“ 杨辰左看右看,最后很确定地指着一座坟墓说: ”就是这座坟,可墓碑上明明刻的是朱坚强……“ 孙智慧听得一愣,几步冲到坟墓前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真的是”朱坚强“!有这么巧合吗,自己当初和白露的私房话,谁都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背上瞬间浸出了冷汗…… 白露也傻眼了,想了想说: ”我打电话找人问问吧。“ 东打听西打听,白露终于了解到真相,据说是陈无病老给他娘托梦,要她把墓碑换了,把它的名字改成朱坚强。它娘被折腾得一直就没法睡觉,刚巧它娘也姓朱,最后只好按陈无病的要求办了。原来这座坟墓真是陈无病的!他改名明明就是在表达真实的爱情啊! 晚上,孙智慧和白露坐在寝室里,这回,轮到孙智慧心惊肉跳了。白露叹口气说: ”想不到鬼也会移情别恋,我解脱了,可是慧慧你……要不等到明年,在陈无病的忌日,再撒一次草灰?“ 孙智慧急得都快哭了,用手捂白露的嘴: ”你别说了!它会不会在半夜来找我……“ ...
夜半时分,老廖在一个马架子里面坐在一张八仙桌旁边看书。说起马架子,一般人可能不知道,其实那就是以前东北人搭的一个简易房。四根木头交叉,顶上架一细根檩子,三面用草苫上,再用泥巴抹上,里面在盘上一铺炕,一座房子就算完工。在以前,看瓜园的窝棚,都是 这么搭建的。 老廖住的这个马架子,里面没有炕,靠里只放一张床铺,老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书桌就紧贴着床头,桌上点着一根大蜡,老廖正看的起劲,忽听得门咣当一声,像是有人在拽门,因为门是从里面插着,故此推不开。 老廖赶紧站起身问道;是谁,谁在拽门,;外面忽然没了动静,不一会,推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起来比刚才推得更猛,老廖赶紧喊妻子;快起来,跟我出去堵门,外面不知是啥东西在拉门;,喊了几声,可老伴就是喊不醒,照样打呼噜,老廖一看叫不醒老伴,赶紧跑到门口,用身体抵着门,不让那人进来。谁知那人的力气极大,一下子就把门插撞开,随后就见从门外挤进一男一女两个人来,老廖见那男的膀大腰圆,甚是魁梧,光着上身,满脸杀气,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后面跟着的这个女的,一袭白衣裤,手里拿着一根绳子,这老廖一见连忙往外推,边推边喊;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出去,再不出去我就要喊人了;。只见这俩人也不答话,前面这男的就势抓住老廖的两只手往后一推,老廖一个站立不稳,被四仰八扎的推翻在地。啊!老廖大叫一声,猛地从炕上坐起。遍身都被冷汗湿透,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不过这梦也太吓人了,太清楚了,半天没缓过劲来。老婆孩子都被惊醒,老婆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道;死老鬼,白天杀猪都忙了一天了,大半夜你也不让人家睡好,瞎吼啥;。老廖逐把刚才的梦和老婆说了一遍,老婆说道;一个梦有啥奇怪的,我天天晚上做梦,啥梦都做,头几天晚上我还梦见咱家厨房埋个坟,有个鬼在门口站着,吓得我不敢开门,快别说这么多了,睡觉,我还困呐;。说完便又躺下,刚躺下便又爬起说道;要不明天你找个人问问卦,看看有没有说道,说完躺下睡去。 老廖被噩梦惊醒,再也没了睡意,起身拿过烟袋,装上点着,吧嗒吧嗒,抽了起来,对刚才做的恶梦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想得身上直冒凉气,百思不得其解,越发迷惑起来。 这是公元1951年冬天发生的事,也是我家乡发生的实实在在的事情,老廖,名叫廖万金,当时是我们邻村于家堡村的村长,我们村子叫王家屯。一般的时候召开村长会议,都在我们王家屯,附近一共有四个村落,我们王家屯居中。于家堡就在王家屯东面,相隔不到三里地,北面有孙家屯,西面是马家屯。南面是一望无际的荒野甸子。 51年冬季的雪来得特别晚,往年进冬至早已是大雪封山,可今年到了这个季节愣是一点雪没下。在这个季节,家家户户除了赶集,就是开始杀年猪,喝酒吃肉,掷骰子。要数最忙的就是儿童团了天天在路口站岗放哨,盘查过往行人,检查路条,以防特务们进村搞破坏。 这几个村的村长和妇联主任也不闲着,三天两头聚在一起开会,研究工作,互相探讨工作经验。这天,也就是老廖做恶梦的第五天晚上,这几个村的村长,妇联主任,治保主任又都聚在王家屯村长关学英家开会,这天晚上阴天,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会议从酉时开到戌时方始结束。散会之后,因为天太黑,廖万金送于家堡的人出村,于家堡的这些 个村干部除了老廖,其余都是女的,女人胆子小嘛,在加上天太黑,还是送一段路,因为还有事情和王家屯副村长赵文海商量,所以出了村走了有一里多地,便往回赶。刚往回走出不远,就见从南边好像是飘过来一片白东西,老廖想仔细看看,可天太黑看不清,见那东西来得飞快,心里方知不妙,暗叫不好,连忙回头去看,只见往于家堡方向走的那几个人手电一闪一闪的,看样子没走多远。便朝东面喊话;你们几个快回来,这头有情况,快往我这头来;,连喊两遍,那三个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往前走,老廖一见,坏了,跑吧,撒腿便往王家屯跑 。可是没跑出有多远那怪物便追到了跟前,上前一把就把老廖的衣服给抓住,老廖一回头左手伸出,一把抓住了那怪物的伸出来的胳膊,右手一把把肩上的挎包摘了下来,论起来就往后面打了过去,那挎包里装的是一个砚台还有两个本子,一块磨石,也有点分量。怪物见挎包砸来,便撒开了手,这老廖才注意看了怪物一眼,只见这怪物人不人鬼不鬼,头上看不见脸,前后都是头发,挺大个个子,两只胳膊长过膝盖。老廖来不及细看,见怪物松开了手,便抬腿就往村里跑,跑不一会,又被怪物追上,两个又继续撕打,就这样扭打着来到了村子边上。老廖边打边喊;赵文海,你在哪,快点出来,有鬼拽我,快点出来帮我打鬼;因为在当时村落还比较小,全村几十户人家,还住得比较分散,东一户西一户的,再加上寒冬腊月的,家家户户门窗封闭的都挺严,再说已近半夜,家家都吹灯睡觉,人人都进入了梦乡,所以没几个人能听得见。即使听见了,还以为村子里谁喝多了,在外面耍酒疯骂大街,所以也就没人理会。 再说赵文海在老关家等老廖回来,左等不见人,右等不回来,还以为他随于家堡的人回家了。便和本村治保主任孙老四俩人一商量,反正天还早,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出去串个门,吹吹牛皮,这俩人便说着去了前院欧阳玉峰家。 这欧阳玉峰年近三十还没有成家,家里就一个老母亲。欧阳玉峰以前参加八路军,在打辽沈战役战场上负伤,所以提前复员。俩人到了欧阳家里,老太太连忙下地给烧上一壶水,沏上两杯茶,又炒上一锅爆米花,这三人坐在炕上,山南海北,海阔天空的神侃起来。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聊到三星升到头顶,时辰也不早了。老太太摸摸炕有点凉了,便下地开门出去抱点柴禾,回来烧炕,不一会开门进来,老太太说道;我刚才出去抱柴禾,听到后面有人喊你赵文海,听声音好像是廖万金;。你们几个快出去看看,我听声音有点不对,备不住有啥事。三人出去上了后街,一边找一边喊;老廖,你在哪,咋的啦;就听到离他们不远处有人应道:“赵哥,我在这里”,三人顺声音往西走出不远,看见廖万金在地上坐着,三人走近了说道;这是咋回事,老廖你咋坐在这里,快起来;只听见廖万金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过来扶我一把,我浑身没劲,起不来了。三人连忙过去吧老廖扶了起来,廖万金的腿都抬不起来了,三个人拖拖拉拉,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廖万金给弄进屋。进屋之后,约莫有半袋烟的功夫,廖万金才缓过劲来,三人连忙问这是何故,老廖便一五一十的对几人诉说了一遍,听得几人一怔一怔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忽然欧阳想起来问道;你说那个白鬼一直在和你对打,可我们过去也没看见呀;,老廖说道;你们是没看见,可是我能看得见,他见你们几个来了,就变小了,蹲在地下,离我就一米多远。听到此言,三人都被吓得不轻,谁都不敢回家,就在欧阳家里住了一晚。 这廖万金经此一吓,回家之后,整天提不起精神,就和失了魂似的,不久就卧病在床,没出一月,便一命呜呼。 ...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发生在重庆市江津区的一个真实故事,至今还让人们津津乐道相传。 那时还是大集体、伙食团的时候,有一个富人叫漆海洲,因突犯疾病死亡。 他家人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而陪葬品也是非常的丰富。 安葬的当天夜晚,夜漆黑如墨,寒风凛凛。 半夜三更的时候,有一个盗墓贼惦记着他的陪葬品,就从家里偷偷带上工具来到了墓地,心急火燎地扒开了漆海洲的坟墓。 盗墓贼小心翼翼地打开棺盖,摸索着寻找棺内的陪葬品,但是很多陪葬品被死者压在身下,无法取出来。盗墓贼就用力扳动漆海洲的身子,并自言自语地道:“你活动点嘛!害得我取都取不出来。” 蓦然,漆海洲翻身坐了起来,冷冰冰地道:“你叫我活动点就活动点嘛!干嘛用力扳我?把人家弄痛啦!难道你不知道吗?” 盗墓贼久经墓场,何曾见过死人复活的事情,还以为是僵尸还魂呢,顿吓得头皮发麻,四肢无力,屁滚尿流地连滚带爬逃走了。 原来,漆海洲是因为犯了一种“寒火结胸”的疾病假死了,在坟墓内一闷,在地底下一凉,疾病康复后,再经盗墓贼开棺惊动之后,就慢慢复活苏醒了过来。 “盗墓贼呀!我还真得该好好谢谢你呢!”漆海洲有感而发道。 伸展了一下筋骨,漆海洲从棺材里爬了起来,摸索着慢慢向家里走去。 到了家门口,漆海洲轻轻敲着木门。 他老婆在床上惊问:“谁呀?” “是我!” “你是谁嘛?” “我漆海洲呀!” 他老婆一听是他死去的老公,顿吓得战战兢兢,颤抖着道:“你……你自己……不……不在里面呆着,跑……跑回来干嘛?” 漆海洲知道他老婆非常胆小,就恶作剧地用阴风惨惨的声音道:“我回来就是想找你呀!” “找……找我干嘛?” “我太孤单啦!” “你……孤单关我……什么事?” “我想叫你来陪我呀!好不好!” “不干!你……你自己赶快回……回你自己的窝去!” “我太冷啦!我只是想你来给我温暖温暖嘛!” “你冷……关我屁事呀!” “哎!咋们好歹夫妻一场,你开开门嘛!见上一面也好呀!”漆海洲偷偷嬉笑。 “见什么见?我走我的阳关道!你……你走……你的独木桥!” “独木桥难行!需要你我携手渡过呀!” “你……你赶快……回去呀!我……我……”他老婆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漆海洲觉得差不多了,就一本正经地道:“老婆呀!你不要怕嘛!我其实没有死!一个盗墓贼把我救了,我醒过来就回来啦!” 他老婆不信,颤抖着道:“你……你别骗人了!赶……赶快回去吧!” “嗨!”漆海洲叹息一声,大声吼道:“你快开门嘛!你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站在门口真的好冷啊!快点儿!快点儿!” 他老婆在疑惑中战战栗栗地点上煤油灯,把门打开之后,见漆海洲正穿着丧服站在门口,借着昏暗的灯光往其身后一看,还有影子投射在地上,这才相信他真的复活了。 漆海洲复活之后,一时成为一段传奇佳话,他也又享受了二十多年幸福美满的生活之后才正真死去。 ...
自从搬进七楼A座后,姜小白发现自己的生活方式在悄悄地发生变化。本来她是不画妆、不爱穿裙子的,那天路过百货大楼时居然买了套价格不菲的护肤品,还在服装专卖区挑了件明黄色的连衣裙。连衣裙镶着碎银花边,穿在身上让姜小白平添了几分端庄贤淑。 这天,姜小白画了个淡妆,穿着连衣裙上班了。为此她犹豫了几天,就怕别人看她的眼光怪怪的,但很快姜小白就克服了心理障碍,她发现路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她身上,有些男性公民在她走过去后还不住地回头张望。 姜小白心情激动地走进办公室,方萍看着她尖叫起来:“小白,找男朋友了,打扮得这么漂亮!”姜小白抿嘴笑着:“哪里,谁能瞧上我这个丑丫头?”说着她有意无意地向陈大伟瞟了一眼,正好跟他的眼神相接,顿时羞涩地低下头去。姜小白喜欢陈大伟在单位已不是个秘密,只是陈大伟对她总是不冷不热,也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三五天他们会在一起吃顿饭,就这样若即若离。 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围过来,一定要姜小白告诉她们在哪买的,姜小白答应下班后就带她们去看看。 漫长的一天工作结束了,女孩子们像出笼的金丝雀飞到了百货大楼,姜小白领她们至服装区就远远地离开了。她的性格是腼腆内向的,不习惯嘈杂喧闹,所以才会在城区最偏僻的地方租住顶楼。 姜小白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一个瘦高的男子引起他的关注。他伫立在货架前,穿着与时令极不相称的黑色西服,在姜小白走过来时猛然回过头来,把姜小白吓了一跳。 男子奇异地盯着姜小白,张张嘴说:“小姐,恕我直言,你印堂发暗,脸色带黄,是不是撞邪了?”姜小白撇撇嘴,她所受的教育让她不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男子却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小姐如果相信我,就请报出生辰八安,我给你推算推算,也好趋吉避凶。” 姜小白轻盈地从他身边掠过去了,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想与他纠缠。男子的话像苍蝇追过来,嗡嗡地钻进她的耳朵:“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小姐最近换了地方,万事皆小心啊。”姜小白不由得心中一凛,待回头看时,那人却不见了。 女孩子们挑选好各自喜欢的颜色,吃罢饭时,已是夜色深沉了,姜小白和她们告别,回到住处。一按电灯按钮,灯亮了一下就灭了,她叫来房东,房东查看一下说接线短路了,叫她不要开灯,明早他来装。姜小白只好去楼下买了蜡烛,一根蜡烛的光线太微弱了,姜小白想着瘦高男子的话,不禁有些后怕,又点了一根蜡烛。 姜小白躺了一会儿,一声猫叫把她惊醒了,她看见一只黑猫趴在窗台上,窗子开着,忙失魂落魄地爬起来。果然,鱼缸里的金鱼不见了,水面上浮着不少鱼鳞,黑猫正在悠闲地剔牙,姜小白恼怒地扑过去,抓住了黑猫,黑猫受惊下在她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姜小白一疼,松开了手,黑猫趁势逃走了。 姜小白给手臂上了药,想到明天还要去打防疫针,心里烦透了。这时,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在静静的夜里,一声一声敲击在姜小白的心坎上,她抬腕看了一下表,十二点整。每夜这个时候,隔壁那个高个男子都要出去,姜小白撞到过他一回,她还友好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姜小白轻轻地走过去,透过猫眼向外窥视,真的是他,经过姜小白门口时还放慢了脚步,朝这边冷冷地看了一眼。虽然隔着门,他根本看不见姜小白,但姜小白还是吓得快要窒息。只见他一身黑衣黑裤,更加显得脸色的苍白,幸好他又按原来的步率走开了。 这里再也不能呆了!姜小白记得窗子明明是关着的,是谁打开了?这样想着,她不禁机灵灵打了个寒噤,向后看了看,好像身后站着传说中的幽灵。蜡烛爆出一个火花熄灭了,屋子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姜小白想给陈大伟打个电话,手机却找不到了。她只好再次摸到床上去,用被单蒙着脑袋,初夏天气,屋子里是闷热的,姜小白捂出一身汗也顾不得了。突然,卧室内响起一个女人的哭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楚。姜小白浑身汗毛倒竖,连念阿弥陀佛,门咚咚咚被人敲响了,陈大伟的声音传进来:“小白,是我,开门呀!” 姜小白壮着胆子起了床,摸黑开了门,扑在陈大伟怀里哭开了。陈大伟拍着她的肩说:“小白,怎么了?”姜小白再也不敢在房间里呆了,拉着陈大伟就下了楼,来到灯火辉煌的地方,她一五一十把自己遇到的怪事说了。陈大伟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良久才说:“小白,我说一件事你别怕,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姜小白疑惑地看着陈大伟,是啊,三更半夜的陈大伟怎么不睡觉?陈大伟接着说:“我梦到了我阿姨,我这才想起早上我看到你为什么感到那么亲切了,因为她最喜欢穿一件明黄色的连衣裙,镶着碎银花边,跟你这一件模一样。”姜小白问:“你还有个阿姨,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她在哪里。”陈大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失踪十年了。”姜小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陈大伟不相信有鬼,和姜小白上了楼,姜小白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一下也不敢松开,他们坐到天明,可那奇怪的哭声再也没出现过。 姜小白再也不肯住这个房间,嚷嚷着要搬出去,陈大伟只好同意给她找房间。这天周末,他们在外面跑了一天也没找到满意的房间,回来时,与隔壁高个男子相遇,擦肩而过时,陈大伟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他穿着大号黑皮鞋,走过积水时就在路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陈大伟像发现了宝贝似的,蹲下来仔细瞅着。姜小白拽了他的胳臂,嗔道:“干什么!”陈大伟说:“那个人是谁?”姜小白说:“隔壁邻居,你可别惹他,他邪乎得很。”陈大伟说:“怎么了?”可姜小白像害怕什么似的,闭口不言。 姜小白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房间,搬出去时,房东没好气地说:“你不租,有人租。”姜小白忍不住问:“租给谁了?”房东说:“隔壁周先生啊,原来他是画家,要再租间画室。”陈大伟在给姜小白提东西,他们的对话全进了他的耳朵。 傍晚,陈大伟拉着姜小白的手说:“走,带你去看一出戏。”姜小白心里好温暖,可当陈大伟拉着她回到七楼A座时,她生气地说:“你搞什么鬼!”说到鬼,她不由得贴紧了陈大伟。陈大伟瞅了瞅楼道无人,掏出钥匙开了门。姜小白又叫起来,陈大伟赶紧捂了她的嘴,闪身进了房间,低声说:“对不起,偷配了你的钥匙,可我是为了抓坏蛋,我怀疑那个装鬼吓你的人就是周先生。我仔细观察过了,在你阳台上有个鞋印,而它正好跟周先生的鞋印吻合。” 这时,有人来了,他在门前停下,轻轻地拨动门锁,陈大伟忙拉了姜小白藏到床底下。姜小白伏在地上,看见一双大号黑皮鞋走进来,她和陈大伟对望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眼神中的内容,隔壁周先生早不租晚不租,偏偏在姜小白走后租了她的房间,好像知道她要走似的。 周先生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对着一面墙壁站定了,他抚摸着墙壁,叽叽咕咕怪笑了几声,说:“欣怡,别怪我,只怪你太任性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放不下你,特意来看你。”当他念叨着欣怡这个名字时,陈大伟的手掌猛然攥紧,姜小白忍着痛没有喊出来,她奇怪地想,欣怡是谁,陈大伟听到她的名字为何如此激动?姜小白悄悄地探出脑袋,只见周先生从身上拿出一把泥刀,小心地拆卸起墙砖来,当又一块墙砖拆下来时,她啊地一声尖叫,墙里露出一个骷髅头。 周先生回过身来,看到从床底下爬出来的陈大伟和姜小白,惊慌地说:“你们没走?”陈大伟冷哼一声:“周大海,快说你把我阿姨弄到哪去了。”周先生镇静下来:“大伟,想不到你早把我认出来了。”说着他摘下假发套,摘下胡子,姜小白一看,居然是在百货大楼遇到的那个神棍。周先生盯着姜小白又说:“小姑娘,我不是存心要吓你的,只怪你租了这个房间。当年我和欣怡本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可因为一件小事我杀了她,对外只说她失踪了,警察找不到她的尸体也无可奈何,可谁能想到我把她藏在墙里呢。最近我听说城区改造,这幢房子也在拆迁之列,如此一来,势必发现欣怡的尸骨,警察顺藤摸瓜很快就会找到我头上,为此我提心吊胆,重返故地,为的就是秘密取出欣怡的尸骨。可你们却不知天高地厚,搅和进来,就怪不得我不客气了!” 周大海举起泥刀,作势扑来,姜小白忽然阴森地笑起来:“周大海,任你机关算尽,也不会想到,为了保护民俗,日前政府已取消了这里的拆迁计划。”她的声音古怪而悲愤,周大海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显得恐惧至极:“你,你到底是谁?”“你会不知我是谁,我在这里等了你十年,终于把你等到了。”姜小白说着,眼睛泛着寒光,牙齿磨得嚓嚓响,周大海身子一软瘫在地上,陈大伟找绳子把他绑了。然后,他望着姜小白说:“阿姨,你人已经死了,仇也报了,就不要伤害小白了,你快点离开她的身体吧。”姜小白撇撇嘴说:“我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替身。”陈大伟双膝一曲跪下了,央求道:“阿姨,实不相瞒,小白是我未婚妻,我们就要结婚了,你放过她吧。”姜小白扑嗤一声笑出来:“傻瓜,哪有鬼上身,我这一试就试出了你的真心,以后可不准把我甩了。这时,墙里的骷髅头也咧开嘴,似乎在笑,周大海看到了,一下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