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的孙子楚是一位有名的文人,生下来有六个指头,性情迂腐木讷,不多说话。别人对他说谎,他往往信以为真。凡遇宴会上有歌妓,他就远远地避开。别人知道他这个脾气,故意用计骗他来,然后指使歌妓和他亲昵,他急得脸和脖子通红,额角上流着汗。大家看了哄堂大笑。有的人把他的模样描绘成傻瓜,并且互相传为笑话,还给他取了个“孙痴”的外号。 同县有个大商人,是个老翁,富比王侯,亲戚尽是贵族。有个女儿名叫阿宝,生得非常漂亮,正在寻找理想中的伴侣,官宦子弟纷纷前往求婚,都不合老翁之意。喜欢开玩笑的人劝子楚托媒向阿宝提亲,子楚自不量力,真的按照别人的话去做了。老翁平日也听人说起过孙子楚,但嫌他贫穷,自然不答应。媒婆出门时,恰恰遇着阿宝,阿宝问起,媒人照实说了。阿宝随口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他如果去掉多余的六指,我就嫁他。”媒人把这话告诉子楚,子楚说:“不难。”媒人走后,他立即用斧子砍断枝指,当场血流不止,痛得几乎昏死过去,过了几天才能起床。他立刻找到媒人,把手伸给她看,媒人一见大惊,跑去告诉阿宝。阿宝也感到惊奇,同时又对媒人戏说:“请他再去掉痴呆。”这句戏言又转达给子楚,子楚听后到处宣称自己不痴,却苦于无法见到阿宝,当面表白。转而又想阿宝未必美如天上仙女,何必把她看得那么高,于是打算放弃求婚的念头。 清明节那天,按照当地风俗,妇女在这天可以出来游玩,一些轻薄少年也成群结队追逐女人,拈花惹草。有同社友人邀子楚一同春游,途中有人嘲笑他:“是不是想看看意中人?”孙子楚明知这是一句戏言,但自从两次受阿宝嘲弄后,也想见她一见,所以随同大伙边逛边找阿宝。远远望见一女子在树下休息,一些轻薄的年轻人围成一堵墙在观看,都说:“这一定是阿宝。”子楚走过去一看才知道正是阿宝。仔细看她,的确美丽非凡。片刻间,看的人越来越多,阿宝起身走了,大伙对她的美貌议论纷纷,欣喜若狂,惟独子楚默默无言。大伙散了,他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别人喊他,也不答应。同伴拉他说:“你的魂跟随阿宝去了吗?”他也不作声。大伙认为他一向沉默寡言,不足为怪,推推搡搡把他送回家。他到家后上床就睡觉,终日不起,迷迷糊糊仿佛喝醉了酒。家人怀疑是走失了魂,便到野外招魂,但丝毫不见效。再三追问,他懵懵懂懂地说:“我在阿宝家。”再仔细盘问,却不答话。家人惶惶不安,始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孙子楚见到阿宝后非常爱慕,竟不愿离开她,觉得自己一直跟在阿宝身边,也无人拦阻,于是就到了阿宝家中。她到哪里,子楚跟到哪里,坐卧不离。夜里拥抱她,内心非常满足。只是饿得厉害,想回家吃东西,苦于又不认识路。阿宝自从郊外回家,夜里多次梦见和一个男人睡觉,问他姓名,他说:“我叫孙子楚。”因此心里感到非常害羞,却又不敢向人说。孙家见子楚躺在床上已有三天,只剩下一丝儿气,十分恐惧。只好托人委婉地告诉阿宝的父亲,请求允许到他家为子楚招魂。老翁笑着说:“两家素无往来,怎么会将魂失落我家?”孙家苦苦哀求,老翁只得答应。法师拿着子楚穿过的衣服到阿宝家,阿宝问明缘由,害怕极了,领着人直接到自己卧房招魂。 招魂的人刚回到孙家的门,子楚已发出呻吟声。他醒后说阿宝房中有哪些家具物品,叫什么名字,是什么颜色,件件对照,丝毫无误。这件事传出后,阿宝听了,更加惊慌,同时也深受感动,心想孙子楚对自己确实一片深情。 子楚起床后,坐立不安。常常对窗凝神痴想,盼望再见到阿宝。四月八日浴佛节,听说阿宝要到水月寺烧香拜佛,一大早就等候在路旁。不料阿宝挨近中午才来,她在车上看见子楚,掀开车帘,仔细上下端详着他。子楚更加激动,紧紧跟随车后。阿宝忽然命令丫鬟前来问他姓名,使他受宠若惊,直到车子无影无踪,才神魂颠倒地回家。到家后孙子楚又病倒了,不吃不喝,口里只叫“阿宝”。他家中养有一只鹦鹉,忽然死去。小孩拿着鹦鹉在床前玩,孙子楚心想:假如变成鹦鹉,举翅一飞,就可以到阿宝身边,该多好啊!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身已化成鹦鹉,很快飞到阿宝卧室中。阿宝捉住鹦鹉,很高兴,用链子锁住。鹦鹉大声地叫:“姐姐不要锁我,我是孙子楚。”阿宝一听非常惊骇,立即解开锁,鹦鹉也不飞去。阿宝祷告说:“你的深情,已铭记我心里。可是如今你已变成鸟儿,怎么能够结成夫妻呢?”鹦鹉说:“只要守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了。”别人喂食,鹦鹉不吃,独独阿宝亲自喂才吃。阿宝坐着,鹦鹉飞到她膝上,寝时靠近床头。这样经过了几天,阿宝十分同情。暗中叫人到孙家打听,回来的人说:“子楚躺在床上已有几天了,仅仅胸口还有点温气而已。”阿宝又对鹦鹉说:“你若能再变成人,我立誓嫁给你。”鹦鹉说:“你骗我。”阿宝便指天立誓。鸟偏着头好像在想些什么。待阿宝脱鞋上床休息时,鹦鹉突然跃起,衔起绣鞋展翅飞去。等呼叫时,已经飞得很远了。阿宝又派人到孙家询问,据说子楚醒来了,孙家的人都看见鹦鹉衔着一只鞋从外面飞进房,进来后便栽倒死了。家人正在惊奇中,子楚不停地喊着快把鞋给他。这些话更使阿宝惊奇,她有意叫丫鬟把所有经过说给母亲听。母亲查明属实,说:“子楚这人,颇有才名,只是家里太穷。我们家为阿宝挑来挑去挑花了眼,结果挑中这样的女婿,岂不惹亲戚笑话?”阿宝因鞋子的事已经传开,闹得满城风雨,发誓不嫁别人,母亲只好答应她并立刻通知孙家。子楚闻讯顿时病愈。阿宝的父亲最初考虑入赘,阿宝说:“女婿不可能长期住在岳父家,况且他家穷,日子长了,定为别人轻视。我既然答应嫁给他,在他家住茅屋、吃野菜,也心甘情愿。”于是举行婚礼,夫妇洞房相见,恍如隔世。 孙家自从得到一份丰厚的嫁妆,日子比以往也过得好了。但是子楚是个书呆子,从来不知治理产业。好在阿宝精明能干,善于治家,一切杂务都不让子楚操心。过了几年,家境逐渐富裕,不料子楚却因病去世,阿宝终日痛哭,眼泪不干,寝食俱废。别人劝说也不听,夜间无人时竟悬梁自尽,被丫鬟发现,抢救过来,仍然不进饮食。三天后亲友为子楚入殓,忽然听得棺中有呻吟声。开棺一看,他已活过来,说:“死后去见阎王,阎王因我为人诚朴,派我做部曹。正在这时判官报告:‘孙部曹妻马上就到。’阎王查生死簿说:‘孙妻不该死。’判官说:‘她已绝食三天。’阎王对我说:‘你妻节义可嘉,赐你复生吧。’因此派鬼卒送我还阳。” 这年,正值大比之年。乡试前,一些少年捉弄孙子楚,共同商量拟出七道极冷僻的试题,把子楚叫到无人处,对他说:这是别人用重金买通关节弄来的试题,特秘密相告。子楚深信不疑,夜以继日地用心揣摩,把七道题都写成文章。少年暗中讥笑。谁知道这次派来的主考官,经过再三考虑后,认为一般熟题容易抄袭、舞弊,决心一反历来的做法。进人考场公布试题时,七道题目与孙所准备的一一符合。因此,他被录取第一名。第二年进士及第,授予翰林。皇上听说他的婚姻离奇古怪,特地召见,孙子楚毫不隐讳地照直启奏,皇上表示嘉许。后来又召见阿宝,颁发赏赐。 ...
我的高中同学阿梅是个端庄的女孩,我从未见过她说谎。现在虽然大家都已工作一年了,看来她还是没有变。不过她这次讲给我听的关于她大学时代,同寝室一个的女生晚上梦游的事情,可真是有点离奇。 傍晚时分,在我小小的独身宿舍里,窗外又下着雨,风吹得窗框啪啪作响,天气本来就冷,一听到这种事情,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梅不疾不徐地讲着:我们寝室有六个人,梦游的女生叫李小梅(呵呵,很巧啊,我们的名字里都有梅字)。她开始并没有梦游的毛病,是大四那一年,她爸爸去世以后才突然患上的。开始我们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晚上,大概是一、两点的时候吧,我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头上拂来拂去的,我用手挥了一下,竟然觉得摸到的是一只人手!我浑身一激灵,猛然睁眼,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就坐在我的床边,还伸长了两只手来慢慢的慢慢的抚摩我的头发。我不禁吓得张大了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我是属于那种吓得休克了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的人。幸亏如此,不然我可能反而会把梦游的李小梅吓死。 我用尽力气退着逃下床来,然后就拼命把邻床的小萱摇醒。小萱突然看见我身后站着一个白衣服的女人也不禁吓了一跳。不过后来我们还是弄清楚李小梅在梦游。然后我们另外5 个人,抱成一团,是因为冷,点着蜡烛,看李小梅一个人在室内幽灵般荡来荡去。她身穿白色睡衣,眼睛半睁半闭,眼神僵滞,象中了邪一般。她就这样做了很多事情,最后在吃完了半个月饼之后,就自己上床睡觉了。 我们这才松了口气,敢去睡觉了。 第二天问她的时候,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我们隐约提起,她立刻浮现出惊恐的神色,不敢相信。我们怕吓着她,就没有再提。 后来她又不定期地犯过几次。每次都把同寝室的人吓得半死。有次小萱晚上起夜回来,冷得哆哆嗦嗦地往被子里钻,进去摸着里面多了一个人,马上又吓得跳出来了;原来是李小梅梦游过去了。还有一次,我半夜醒来,猛地看见她又坐在我的床边上了,还深直了双手伸过来,我以为她又要给我理头发,没想到她却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梦游的人力气真是惊人啊。说到这里,阿梅取下脖子上的丝巾给我看她的伤痕。 真的啊。都红的发紫了。我惊叹道。那么后来是你们同寝室的人把她拉开了? 阿梅摇摇头,她们睡得很熟;而且完全没有声音。 那么……是她自己走开了? 阿梅仍然摇头。 我张口结舌。 阿梅的脸一点一点涨成紫色,眼睛慢慢凸出,舌头也长长地掉了出来。 我当时就是这个样子的,阿梅柔声说…… ...
楔子 死亡如同一支大军,将他重重围住——他惊恐地睁大眼睛——无处可逃。 他感到自己在下沉——下沉的速度是缓慢的——然而这缓慢却更加惊心动魄——因为缓慢并不意味着生机——地狱之门洞开,结局已经无法改写。 水终于从缝隙挤了进来,丝丝声似毒蛇在笑。 它们吞噬着空气,吞噬着温度,吞噬着他的身体,原来并不是去往另一个世界,而是另一个世界入侵进来。 哈哈哈…… 有人在笑,那笑近在咫尺! 然而他什么也看不见——所见一片漆黑,所触只是冰冷的六面木板——他在一个大箱子里——此时,可称做一口棺材,只是这棺材里,装着的是一个活人。 棺材里只有一个人,棺材外全是水,谁能在水里笑? 1 “……我很内疚……同归于尽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既惩罚了他,也惩罚了我。天平的两端已经平衡,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原谅我。” 作为证物的遗书被装在塑料袋中,一层透明薄膜自然并不能把惊涛骇浪封锁成一潭死水。 “这是在何菲菲的手袋里发现的。”李晓芸说。 徐芳突然恶狠狠地扑向它,带着要与其同归于尽的力气与勇气。 李晓芸吓得跳起来,连忙抓着证物闪开,然后回身反手拧住徐芳的一只胳膊。 “干什么你?!”她叫起来,同时本能地使用了平日抓捕犯人的口气:“干什么你?!老实点!不许动!”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还是心理的疼痛,徐芳的眼泪大把大把地流了下来,她坐到了地上。 “怎么可以这样?”她喃喃地骂着:“畜生!畜生‘…-” 李晓芸讶异地看着这个方才还优雅得令人肃然起敬的中年女人,不过才几分钟,她就完全判若两人。 人类果然是最不可捉摸的生物——彼时之人,非此时之人。 她可以在听到丈夫死讯的时候维持得体的悲伤,却不能控制当知晓丈夫背叛后的愤怒。 李晓芸忽然有种脊背发冷的感觉——这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恨的力量胜过了爱的力量。 不过,她强迫自己从感性思维回归理性思维,从表面上看,徐芳似乎是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的丈夫周华民有了外遇的。 是表演吗?她问自己。 不要轻易下结论。她提醒自己:头儿再三教导过的,一切交给证据去解答。 2 两名死者,一男一女,侧趴在桌上,男的大约四十五岁,女的却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两人的面颊部双双呈现出艳丽的樱桃红色,法医曾天强提着工具箱站在一边等待着技术科的同事采集死者衣服上的纤维证物。 桌子上的红酒杯与白瓷盘,没有喝完的素菜汤,狼藉一片,似乎是浪漫的骸骨。亡者的表情都是平静的,死亡闪电般来临,痛苦闪电般离开,甚至在他们皱起眉头之前。 “看起来像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刑警队长杨赫走过来,说道:“是吗?” 曾天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我会交给你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 杨赫欣赏地瞟了他一眼,他始终在坚持着他的一丝不苟,哪怕是最简单的结论,也不会轻易出口——他需要这样的搭档——真相也需要。 这栋位于郊外的豪华别墅里残留着某种难闻的味道——当然,这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因为从徐芳发现尸体到他们接到报警后赶到这里,差不多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杨赫瞟了一眼窗外,附近的几栋别墅都空着,属下周泰报告说它们似乎是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其实即便有人,他们也未必会注意到异样——大城市的电梯公寓里,不过一尺之隔,很多人都还不知道邻居的姓名,更何况是这里。 几株银杏树在阳光下明光灿亮,屋子里面却漂浮着阴冷,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没有路可以相通。 杨赫走进厨房,那是死亡的源头。 它们静止在谋杀时刻,技术科的小王正在小心地采集旋钮上的指纹,由于炉具上还残留着许多水迹,小王的动作有些缩手缩脚——因为他必须小心谨慎地避开它们。 杨赫用戴着手套的手碰了碰水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3 “这是一起谋杀案!”杨赫用他的大手用力将直立着的发茬压扁:“不是自杀,不是殉情,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恶性杀人案。” “精心策划?”周泰一脸诧异:“不就是男的不肯离婚,家里一个,外面一个,想要大小通吃,享齐人之福,没想到外面的这个性子太烈,一怒之下就拧开了煤气开关,跟男的同归于尽了吗?意思就是’得不到你的人,就得到你的鬼‘嘛!这是缺心眼儿,还精心呢!” “嘿!”李晓芸不满地挑漏:“你要弄清楚,何菲菲是因为对周华民这个伪君子太失望了,对自己的人生太绝望,一时想不开才会选择这种方式的,什么’得不到你的人,就得到你的鬼‘啊,她恨他都到骨子里了,做鬼也要他再死一次的。” “恨到骨子里的应该是周华民的老婆徐芳!”周泰说:“可惜她恨晚了一步,老公让人抢了,连复仇的机会也被人捷足先登了!” “好了!打住!”杨赫几乎是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下属,有时候他真怀疑这一对前世是八旗子弟专养的两只蛐蛐,闻声即斗。 “关于杀人动机与杀人真凶,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管表面上看来这二者有多么密切的关系,不管有多少证据支持,只要有一个疑点存在,那么这个等式就不能成立!”他最后一次拍了拍自己的发茬,仿佛它们就是那些个疑点:“这个案子里的第一个疑点就是遗书……” “遗书是真的!”周泰打断他:“我亲自拿给何菲菲的父母辨认过了,也拿给笔迹专家确认过了,肯定是真的。” “我说遗书的真假了吗?”杨赫吼着:“我说是真假问题了吗?话都不听完就冲,冲什么冲,你还当警察呢,我看你当劫匪都不合格!我说的是遗书的位置问题!既然何菲菲写了那样一份遗书,从言辞看,这是一封写出来要让人看到的遗书,她要揭露周华民的真面目,她要对徐芳表示她的愧疚,这既然是要拿出来给人看的,她为什么不拿出来?为什么还要放在手袋里?还有,李晓芸,我们在她手袋的哪个位置找到这份遗书的?” “在感冒药的药盒里。”李晓芸一面回答一面深思:“如果不是多看了一眼,我还以为那是说明书呢。” “是啊!”杨赫说:“如果你不是多看了一眼。按理说,她应该在临死前将遗书放到显眼的地方,而不是一个很有可能会被人忽略的地方,这遗书里并不涉及财产问题,而从最后的结果看,她的尸体也将会和周华民的尸体一起被发现,她是刻意要曝光这桩丑闻,所以有意藏匿遗书反而是不合情理以及没有必要的。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把遗书从包里拿出来呢?” 李晓芸陷入沉思:“也许,她自杀的决心并没有那么大……也许在她死前一刻,她都还没有完全拿定主意。很多人跳河自杀,却又叫救命。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们再来看现场所发现的第二个疑点,”杨赫接着说:“煤气是通过煤气炉泄漏出来的,这是毫无疑问的,煤气炉子上有水壶,水壶的水溅得到处都是,炉盘几乎都被水淹了……大家对这个情节是否有点眼熟啊?” “有点像意外,”李晓芸说:“其实很多煤气中毒的意外都是由于水烧开后扑出来把火熄灭了,而主人没有觉察到所造成的。” “很好!”杨赫说:“可是,何菲菲在遗书里写得明明白白,她是去杀人及自杀的,那么她又何必制造出一个意外现场呢?” “用水直接浇灭火比较方便啊!”周泰说。 “对,方法是不错的,可是问题在于,”杨赫摇着头:“我在现场摸到水壶还有热度,她为什么要把水烧开了再浇灭炉火呢?冷水一样可以灭火啊!” “她也许,口渴了?”周泰的话音刚落,李晓芸便哈哈大笑起来。 “口渴了,桌上还有菜汤,酒瓶里还有红酒,茶水柜里还有饮料,她干嘛在临死前还那么讲究,给自己烧一壶开水,更何况,现场的杯子里只有酒,也没有发现其它的杯子被使用过,她也没喝这开水啊!” “第三个疑点,”杨赫的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在死者的脸上,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像是在睡梦中死去的一般,小曾在他们的体内也检验出了残余的镇静药成分,这种强力镇静药的效果比安眠药要强得多,从半衰期推测,他们服用的剂量和起效的时间都是大体一致的,他们的确是在睡梦中死去的。” “这有什么稀奇的?”周泰挠挠头:“吃安眠药后再开煤气自杀,这是惯常用的手法啊!” “稀奇的地方在于,”杨赫说:“你居然没有注意到我说过’他们体内药物剂量和起效的时间都是大体一致的‘,一致的意思是说,在周华民一头栽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何菲菲是否还能够站起身来走进厨房,打开煤气开关,烧一壶开水,然后再浇灭炉火,回到桌旁坐下,和周华民一起同归于尽?” “也许,”周泰转动着眼珠子:“她的体质特殊,抗药性强,就是比周华民晚呢?” “跟我抬杠呢?啊?行啊,就算你说的是一种可能性,”杨赫乐了:“但是我相信她应该没有对自己进行过这方面的人体实验吧,所以她事先是不大可能知道自己的抗药性的。她最有可能的做法是,让周华民先服下安眠药,等他睡着之后再打开煤气开关,再让自己服下安眠药,但这样一来,就与尸检的结果相矛盾了,而且,在煤气泄露并导致人死亡的过程中,她很有可能也是清醒的,那她的面部表情也不会如此平静啊,这又是一个矛盾了?” “唔,”周泰有些理屈词穷了,他皱起了眉。 “好,我们再来看最后一个疑点,技术科已经分离出煤气炉的旋钮上的指纹,只有徐芳和周华民的指纹,居然没有何菲菲的指纹,”杨赫虚做了一个拧开关的动作:“难道一个要自杀的人还要刻意戴上手套去拧开关,以消除自己的嫌疑吗?难道她害怕在死后遭到通缉吗?这只有一种可能性,凶手想要制造的不是自杀,而是意外,可惜,如果不是何菲菲的遗书,当然,他也小看了现代科学检测技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也许就成功了。” “头儿,这不公平啊!”周泰叫起来:“你没告诉我技术科的这个结论啊!” “我是没告诉你,”杨赫坏笑着:“可是在你做出结论之前,你问我了吗?你有收集过所有证据来支持你刚才所下的那个结论吗?好,就算这个疑点你不清楚,那么,其它的疑点是我们每个人都看到了的,你的问题在于,你没有用脑子去看。” 5 “赵晖德、周华民和肖鄂都是高中同学,高考之后,周华民和肖鄂都上了名校,后来周华民当了大学教授,肖鄂当了德阳市科学院生物实验研究所的研究员,赵晖德在1992年高考落榜之后就去读了一所技工学校,在工厂待了两年就辞职下海了,两年前开始注册经营德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李晓芸大声念着调查得来的资料:“担任公司的总经理,在工商税务部门的登记资料显示,公司注册资金为1000万,赵晖德的出资额为700万,占了百分之七十,属于自然人控股公司,经营范围是一些生物药剂和设备,据说不少医院和化工单位都使用他们的产品,收益很好,经营也很正规,本市的纳税大户哦。” “德民?”杨赫用双手磨砺着他的刺头,短发茬像一根根小针:“周华民有股份吗?” “没有。”李晓芸摇着头:“肖鄂也没有,当然,他那种单位也是禁止这种事的。” “哦。”杨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700万不是个小数目啊!”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杨赫终于开了口:“8年时间能累积资本700万,不简单啊!他之前是做什么生意的?” “好像什么都做过,”李晓芸回答道:“家具、电脑、服装……都不长,换来换去的。” 6 杨赫匆匆赶往德阳市医院,刚刚接到的消息,朱珊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急救。 根据那边警局同事在电话里所说的情况来看,目击者发现撞伤朱珊的那辆车居然没有车牌,撞了人之后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他们已经作为交通肇事处理。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肖鄂居然在一年前就已经失踪,当地警局多方查找,但至今杳无音信。 杨赫走进病房。 朱珊已经醒了,头上、胳膊上都缠着绷带,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坐在病床前,在慢慢地削着一个苹果,已经削到苹果的尾部,皮被削成极薄的一螺旋圈儿。 杨赫做了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 “我希望能多了解一些肖鄂的情况,可以吗?” “你没看到她是个病人吗?!”朱珊旁边的男子生气地站了起来:“你能等她好了再问吗?” “没关系的,武晓川。”朱珊用眼神制止了男子的怒气,然后对着杨赫笑了笑:“这是我朋友,他是个医生。您别介意。” “对不起,的确不该打扰的。”杨赫说:“但我真的急需你的帮助。” “已经整整一年了。”朱珊的眼神迷离起来,她尽力让自己的语调正常:“我知道,像这种情况,不应该抱太大的希望。”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杨赫说了一句套话。 “其实,那个女人真的很可疑,肖鄂失踪的时候她也不见了,肖鄂家里的十万元现金和银行账户上的二十万也早被提前取光了,所有的情况加起来就只会有一个结论:她和肖鄂的失踪一定有关系!”朱珊愤愤地说:“她跟他在一起就是为了钱,肖鄂丢了工作,她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卷款潜逃,也许,也许肖鄂就是因为去追她,她,不知道她对肖鄂做了什么……” 杨赫看着朱珊的眼睛,目光咄咄逼人:“恕我冒昧,看起来,你对你的前夫……好像还有很深的感情嘛!” 朱珊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同样尴尬的还有武晓川,他干咳了两声。 杨赫揣测着两人的关系,心中疑窦丛生。 “是的。”然而朱珊竟然承认了,这大出杨赫的意料:“没有人永远都能做正确的决定,其实有些事情,当时看起来似乎忍无可忍,但是,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人就是喜欢钻牛角尖……离婚是钻牛角尖的结果……后来我想通了,我还爱着他,一直爱着他,我想和肖鄂重新开始……可是那个女人,她!她居然乘虚而入!” 朱珊激动起来,脸上犹带着怨气,杨赫不禁要想,这样的情绪总是会导致某种偏见,而失去爱人的痛苦也需要有分担者,所以,也许只是她主观上想让“那个女人”嫌疑很重而已,从某种程度上说,仇恨是比悲伤更积极的感情。 “其实,我知道他还是爱我的,”朱珊抚摸着手上的一枚大约2克拉的钻戒,眼神里又渐渐流出温情:“这是他给我买的,我嫁给他的时候他没有钱,求婚也是用的一枚银戒指,离婚的时候他把房子给了我,还送了我这枚戒指,他说这原本是想在结婚周年送给我的……” “他为什么会丢了工作?”杨赫瞟了一眼戒指,打断了她,问道:“研究员应该是很稳定的职业,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朱珊摇着头:“我不太清楚,好像跟他们当时的一个什么实验项目有关,有好几个人都被劝退了。” “知道赵晖德吗?”杨赫继续问。 “嗯,听过这个名字,”朱珊皱着眉头:“好像是肖鄂的高中同学,不过没有见到过人。” “肖鄂和周华民的关系好吗?” 朱珊点着头:“嗯。他们都是学生物工程的,两个人都痴迷得很,经常在一起讨论,那个时候周华民常常到我们家来,两人一谈就是一通宵,肖鄂一有假期也常常坐长途车去找他,那两年,他和周华民待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都长。” 杨赫恍然大悟:“你刚才说的忍无可忍,就是指这个吧?” 朱珊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那时我太偏激了,其实想开了,根本没有什么的。” 7 “没什么才怪了!”李晓芸说:“女人是要人陪的,嫁个老公是工作狂,成天不落家,到家里还是工作,工作,谁受得了啊?!这个朱珊啊,肯定是把周华民给恨到骨子里去了!你想啊,当时要不是周华民不识趣,成天缠着肖鄂,她也不会和肖鄂离婚,她如果不和肖鄂离婚,肖鄂也不会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也许,肖鄂就不会失踪了,所以啊,我觉得朱珊是有杀人动机的。” “哇!”周泰大呼:“这都能连坐啊,女人狠起来果然比暴君都厉害!” 李晓芸凶巴巴地瞪了周泰一眼。 杨赫没有插手两个下属之间的斗嘴,他像一只猎豹一般盯着桌上的电话,仿佛它是他的猎物,等它一响,杨赫立刻伸出手抓了起来,然而当他放下电话的时候,脸上全是沮丧。 “怎么了,头儿?”周泰与李晓芸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还是保密。我在德阳市找了好多关系,但是研究所还是不肯透露他们开除肖鄂的原因,回答就两个字:保密。”杨赫抱怨道:“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保密单位,有权保密嘛!” “嗯,这两个字其实不少呢。”李晓芸说:“至少说明,肖鄂犯的事儿不简单啊。” “那女的不是说,不还有人被开除了吗?咱找不着庙,咱还不能找那和尚啊?”周泰摸着下巴说。 杨赫看着两人,嘿嘿笑起来:“盼了多少年,终于盼到这天了……今儿晚饭我请了!” 8 赵晖德的步伐越来越急促,几乎和他的呼吸频率一致了。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无限放大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一个惶惑,一个镇定。 赵晖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迈向坐驾的最后几步路简直就是小跑了,他从衣服里哆哆嗦嗦地拿出钥匙,但钥匙却落在了地上。 这时,后面那个人已经走到他身边了。 赵晖德立刻转过了身子,脸扭曲得变了形,但对方却对他的惊恐视而不见,与他擦肩而过,轻松地走向了不远处的一辆帕萨特,打开门,发动汽车,朝出口开去了。 赵晖德尴尬地绷着脸,捡起钥匙,骂了一句脏话。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打。 “我说你怎么办事儿的?!一点效率都没有!多大点事儿?我跟你说,最迟明天上午十点,你全部给我安排好了!我在办公室见……上午的会全部推了……我这会儿要去跟人吃饭,不说了!” 赵晖德气哼哼地钻进了轿车。 这一切,都被在停车场等候的周泰看在了眼里,他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也发动车子跟了出去。 已经接近下班时间,赵晖德却并没有回家,他将车开到了南郊一个老科技园区,在一座又旧又破的厂房外停了下来。 壮实的保安朝着往里走的赵晖德恭敬地行了个礼,待其进入厂房之后,他又立刻换了一副板子面孔朝着外面。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赵晖德出来了,在他身边还跟着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周泰连忙拿出相机,对着他们连拍了几张照片。 9 “果然是这样!”杨赫看着数码相机里的照片,嘴角露出一丝嘲意:“他们果然都到了赵晖德的公司!” “是啊!除了肖鄂之外,赵晖德居然把研究所开除的其他几个人都收到了自己的手下,好像他们刚完成了一个什么大项目,赵晖德把他们几个请到小鲜楼去庆功,我能听到的就这么多了,”周泰说:“你说这世界,赵晖德自己只是个高中生,给他打工的却至少都是硕士,等等!”周泰叫起来,“你说这肖鄂失踪,这两件事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我看还不止,”杨赫沉吟着:“赵晖德一个高中生,自己什么技术都没有,居然办了生物科技公司,没有金刚钻,他凭什么揽这瓷器活?赵晖德的生物科技公司两年时间就做得风声水起,没有技术核心是不可能办到的。朱珊说过,肖鄂失踪之前的两年,他和周华民经常在一起讨论学术问题。而且,她手上那枚戒指价格不菲啊,再加上失踪的三十万,肖鄂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单纯做研究员是挣不了这么多钱的!我们再来看看周华民,一个大学教授,收入是不错,可是两年前他们还住在学校分的集资房里,现在却买了那么大一栋豪华别墅,所以我推测,赵晖德最开始的金刚钻就是周华民和肖鄂,周华民是大学生物教授,肖鄂又一直在研究所,这两个人的专业和他公司的产品完全对口嘛!他办生物科技公司,找老朋友老同学帮忙,论情论理,完全说得过去,而肖鄂和周华民也不是白帮忙,别墅和巨款就是最好的说明,搞不好,肖鄂甚至盗窃了研究所里的一些研究成果,做这种事儿,他天时地利与人和都占齐了啊!” “哦!我明白了!”周泰一脸恍然大悟:“赵晖德也是通过肖鄂认识那几个研究员的,他们早就是一伙的,研究所发现了他们的勾当,只是由于没找到真凭实据,或者是怕闹出大丑闻,所以讳莫如深,只是把他们开除了事,而赵晖德呢,就把他们照单全收了!” “肖鄂是在开除后不久失踪的,现在周华民也死了,两个开国功臣都没有好下场,”杨赫压迫着自己的头发,又挤压出一点思路:“有些朱元璋王朝的感觉啊!” “分江山嘛,几千年都是这样的,”周泰学着杨赫的表情:“赵晖德在那么短的时间就积累了那么大一笔原始资本,你说他不是个狠角色我才不信!肖鄂和周华民那么卖力地做事,恐怕除了钱之外,赵晖德还许了其它的愿,比如,比如股份什么的,明股不好人,他们可以用技术入干股啊!后来,公司做起来了,利润太大,分出那么多去,也许赵晖德后悔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肖鄂失踪和周华民死亡就会有一个共同的最大受益者。” “分析得不错!”杨赫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上午九点半,他拿起外套:“走!” “哪儿去?”周泰话音未落,杨赫已经急步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去会会他!”杨赫头也不回地说:“你不是说十点钟他要见人吗?我们去看看他见的是些什么人。” 10 杨赫与周泰走进德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一进门,便见到十几个人坐在门口接待区的沙发上,一个个膀阔腰圆,杨赫一眼便从其中几个的坐姿看出他们是当过兵的。 有些人一见到杨赫与周泰走进来,脸上竟然露出了敌意。 前台小姐抬起眼看着他们:“应聘的过来拿表格,填了表交过来,面试的时候会叫你们。” 周泰刚想掏警证,却被杨赫拦住了,他走到前台拿了两张表格和两支签字笔,将其中一套递给周泰,同时使了个眼色,周泰会意,两人走到一张圆形茶几前的空位旁坐下,旁边一个正在填表的略略移动了一下位置,周泰伸直脖子看了一眼对方的表格,只见应聘职位一栏上写着:保镖。 杨赫也看见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周泰看着密密麻麻的表格发起了愁:“真填啊?” “还真苦呢!”杨赫坏笑着:“这都要我教?” 等待一个半小时之后,轮到杨赫面试了。 在面试之前,杨赫低声嘱咐周泰:“要选上你就接了。” 赵晖德用目光来来回回地打量了杨赫几次。 “你当过兵?” 杨赫点点头:“是。” “什么兵种?” “侦察兵。” “那需要身手好。”赵晖德点头。 “是,还需要反应快。”杨赫回答。 赵晖德满意地点头:“你知道保镖这个职位要做什么吗?” “保证您生命财产安全。”杨赫有些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那我问你,你要如何保证我的生命财产安全?” “首先,我需要知道你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了哪些威胁,有什么样的危险。”杨赫说。 赵晖德大笑起来:“你能对付什么样的危险?” “我能应对很多,也有很多不能应对,”杨赫狡猾地回答:“所以请您先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危险,我才能判断我是否能够应对。如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接受这份工作。” 赵晖德欣赏地看着杨赫:“你这人很有意思!我是遇到了麻烦,”杨赫发现对方的眼里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恐惧:“很大的麻烦。” “威胁生命?”杨赫问。 赵晖德点点头。 “仇人?”杨赫又问。 赵晖德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也许吧。” “什么样的仇家?职业杀手?黑社会?”杨赫紧迫不舍。 赵晖德摇摇头:“不知道。” 杨赫判断着他的表情。 “和肖鄂有关吗?”杨赫的话一出口,赵晖德便浑身战栗起来,他在一个完全不设防的状态下露出了真实反应。 “你,你是谁?!”他叫起来,脸部肌肉难看地扭曲着。 杨赫掏出警证递过去:“人民警察。” 赵晖德脸色发白,几乎要站不稳了。 “你,你这是骚扰!”他无力地骂着:“我要找律师,我要告你!” “告我什么?”杨赫笑着:“来你公司应聘保镖?还是告我提到了你的一个老同学的名字?你为什么这么敏感?那我再提一个名字,周华民。” 赵晖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赫把警证放回衣兜:“要是你的生命受到威胁的话,建议你找警察,人民警察的责任就是保证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要得到的信息已经得到了——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再看一眼周泰。 ...
以前玉米熟时,邻村里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人总是在夜里下地偷玉米,所以一到晚上我都会地里看玉米。有一天晚上,月明如昼,邻居家的阿嫂也来看玉米,我家的玉米地和阿嫂家的玉米地相距不是很远,,当中却隔一座桥。我和阿嫂就坐在桥头上聊天,开始时聊的还东家长西家短的平常事,到后来,阿嫂就开始给我讲起她年轻时的见鬼经历。 阿嫂年轻时,农村里还比较落后,家家还没有通电,一到晚上,都点的是媒油灯,这样村里即使在有月亮的晚上,也会显的比较暗。有一天晚上,阿嫂身体不舒服,要去村医那里看病。就在她来到秦老三的家门口时,看到秦老三的门口正蹲坐着一个人,阿嫂心里好奇,以为那一个黑影是一个贼,要来偷秦老三家里的东西。因为秦老三是一个孤寡老人,一个月前就因病去世了,现在他的家里还没有住人,是一个空院子,到是最近有贼经常光顾他的家里,所以阿嫂才会有这种想法。 等阿嫂快要走近那个黑影时,突然迎面刮来一阵怪风,她喝了一声:“谁?”却看到那个黑影抬头看了她一眼,并伸着两只细长的手臂,正张牙舞爪地朝她靠近。 借着皎白的月光,她在一瞬间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正是死去的秦老三,才知道自己看到了他的鬼魂,直吓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窒息得要死,拼命地张着嘴想喊,却好像突然成了哑巴发不出声来。 秦老三的鬼魂已经来到她的跟前,并发出瘆人的声音:“你们都偷光了我的东西,你们要还给我,你们……。”那声音很低沉,好像蕴藏着无比的愤怒和仇恨。 正在秦老三鬼魂的十根铁锥般的黑指扼向阿嫂的脖子时,突然秦老三邻居赵忠家的大黄狗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从赵忠家的大木门下面钻出来,舍命的朝阿嫂这边叫起来。 经过赵忠家的大黄狗的一番狂叫,阿嫂眼前的秦老三的鬼魂很快不见了,她被刚才发生的情形吓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再往村医那里去了,随即转身三步作两步的摸黑朝家里逃去。 现在阿嫂仍相信自己那天看到秦老三的鬼魂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从那以后村里又有很多人都在秦老三家的门口前看到过秦老三的鬼魂,只是邻村里的几个贼也惧于秦老三的鬼魂,再也不敢去偷他家里的东西了。 ...
“吃在扬州,死在柳州”,意思是说扬州是人们吃喝玩乐的地方。柳州则是人们死后的好归宿,因为柳州的棺材闻名天下。 清朝时,“苏记寿材铺”在柳州极有名气,掌柜苏迈进经营的多是上等棺材,其中不乏极品。苏迈进有个叫苏步烟的女儿,长得肤滑脂凝眉目生情,是当时的美人儿。只因为家里做的是卖棺材的晦气生意,大富大贵的人家不愿意上门提亲,而那些小户人家,苏迈进又看不上,眼睁睁把苏步烟耽误到了二十五岁还没有婆家。 那年,苏步烟出城到姑姑家走亲戚,回来时天已傍晚,当她坐着的轻便马车走到城郊一座大宅院的门口时,突然无缘无故地断了轮轴。车夫正束手无策,大宅院的两扇朱漆大门沉重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衣着华贵的美妇人,问明情况后,邀请苏步烟进里面坐坐。苏步烟看除此—座宅子外,前后再没有人家,那美妇人又温婉和善,就让车夫回家换车,她跟美妇人走进了大宅院里。 大宅院里的房舍很气派,廊回柱立的,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人家。美妇人请苏步烟进入客厅坐下,客厅内银灯高掌,金碧辉煌。苏步烟心里疑惑,想不起柳州谁家的府邸会这样奢华。 美妇人笑说:“我有个侄儿很是倾慕苏姑娘,他现在这里,苏姑娘不妨见见。”苏步烟很是奇怪:“夫人认得我吗?你侄儿又是谁?”美妇人大声向门外说:“阿紫,你的意中人在这儿,怎么倒不敢进来了?”只见门外进来一个年轻男子,穿着一件乌紫发亮的华贵袍子,眉眼俊朗神态轩昂。初看一眼,苏步烟便觉怦然心跳。乌衣人进来后向苏步烟深深一揖:“在下乌阿紫,对苏姑娘渴慕已久。”苏步烟的两颊桃花般绯红起来,顾左右而不语。一旁的美妇人适时笑说:“真是慢待了苏姑娘,坐了这么久也没有奉上茶点,我去叫下人拿上来。”说完走出去再不回来。 苏步烟忍不住问阿紫:“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阿紫说:“苏姑娘的美貌,整个柳州城都是知道的。”苏步烟更是含羞:“外人谬传妄议罢了。公子府上是哪一家?这儿又是谁家宅邸?”阿紫说:“我家姓乌,这里是我姑姑家,姓王,姑夫在世时曾做过尚书。”接着,两人又说到了琴棋书画。阿紫那典雅的贵胄气质,让苏步烟渐感心意迷陷。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拍门声,原来车夫另换了马车来接苏步烟了。阿紫的姑姑出来送苏步烟,笑说:“苏姑娘要是对我侄儿有意,就请在家静等媒人上门提亲。”苏步烟红着脸笑而不答。临出府门时,阿紫向苏步烟深施一礼:“万望苏姑娘不弃,如果有人唱起‘阿紫姓乌,姑娘姓苏。伐木若何?赶造吉屋’,姑娘记住了,那就是我来迎娶姑娘了。”苏步烟虽然觉得这话有些怪异,还是牢牢记在了心上。 一天,柳州城的富户江培基请媒人来苏家提亲了。江培基四十多岁,丧了正头妻子,想娶个填房。苏步烟听后,大是愤恨,一口回绝说:“除非这世上的男子都死绝了,我才嫁姓江的。”也难怪苏步烟生气,那江培基除了有钱相貌实在不堪一提,心气高傲的苏步烟哪里看得上。苏迈进生苏步烟的气:“江家这么好的条件你看不上,难道另有王孙公子看上了你?”苏步烟赌气说:“父亲只管等着,有个乌家的,不日就会上门提亲,和王孙公子也没有什么差别的。”苏迈进疑惑:“这柳州城内哪有什么姓乌的大富大贵人家?”苏步烟不容置疑地说:“来了父亲就知道了。”苏迈进将信将疑:“那就给你十天时间,乌家不来,一准和江家订婚。” 十天过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姓乌的人家上门提亲,倒是有一家上门订购棺材的,“苏记寿材铺”里那口最上等的棺材,被人用三千两银子出手阔绰地订走了,并说好三天后来抬走。那口棺材,是苏迈进两年前用最好的阴沉木倾力打造出来的,因为过于昂贵,一直停置在“苏记寿材铺”里。 苏迈进责问苏步烟:“你不是说乌家的人会上门提亲吗?如今连两年卖不出去的棺材都卖掉了,你还以为自己奇货可居?只能人老珠黄越发嫁不出去。”苏步烟无言以对,默然向壁枯坐。苏迈进断然说:“我已经答应了江家,他们明天就来下聘礼。” 第二天上午,江家整整齐齐抬着一二十盒东西送彩礼来了,花红柳绿地摆了苏家一屋子,喜欢得苏迈进都合不拢嘴了。 苏步烟却心渐趋死。太阳斜得不能再斜,地上的人影拉到最长时,门外突然热闹起来,送聘礼的队伍排满了一条街,银树金花珊瑚珍珠,各样奇异的宝玩,看得人眼花缭乱瞠目结舌,那排场直逼帝王下聘。 队伍在苏家的门口停下来,苏迈进呆看着眼前的盛大排场,糊涂自己何时攀附了这么一门富贵冲天的亲家。领头的轿子内下来一位美妇人,笑向苏迈进说:“苏亲家,我是阿紫的姑姑,这物事排场,你要是满意,我们明天就行大娶之礼。”苏迈进在这贵气逼人的美妇人面前,不及细想只会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第二天,苏家忙乱着出嫁闺女,那边“苏记寿材铺”里的伙计,跑来告诉苏迈进说:“人家今日来抬乌木寿棺,现在那边等着。”苏迈进很生气地训斥伙计:“不是告诉你今日铺子不开门吗?”伙计委屈地说:“是你跟人家定下的日子,恰好就在今天。”苏迈进想起有这么回事,而且是个大主顾,就说:“让他们绕道抬走吧。” 吉辰到时,乌家声乐仪仗声势浩大地来迎亲了,奇怪的是却不见新娘坐的轿子。大家正在莫名其妙时,却见十六个人抬着一口大寿棺停在了苏家的大门口,那寿棺通体乌紫发亮,上面雕龙刻凤极是华美雄沉,正是“苏记寿材铺”用数千年的阴沉木倾力打造出的极品乌木棺!抬棺的人齐声唱道:“阿紫姓乌,姑娘姓苏。伐木若何?赶造吉屋。” 苏步烟早已梳洗妆扮停当,听到歌声后遂明艳惊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时,沉重的乌木棺不启自开,苏步烟最后看了一眼苏家,从容入棺,棺盖复闭,声乐仪仗拥棺而去,瞬时踪影俱无,众人惊骇失色。 后来有人说,柳州城外有座明朝王尚书坟,相传王尚书的夫人是一个乌木精,那个乌阿紫嘛,嘿嘿,应该是“苏记寿材铺”里的那口极品乌木棺。 ...
汶川地震哀悼日,腾讯游戏全部停止运营。曾二感到愤怒,咒骂了很久。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去打单机版的“实况足球”聊以解闷。 本来就兴趣不浓,也懒得认真选取球队了,曾二就按了随机抽取。 抽到的对阵是:基辅迪纳摩VS皇家马德里。 基辅的主场球衣的颜色是全白,皇马的客场球衣的颜色是全黑。他看着觉得难受,又重选了一遍。 这回选到的是:尤文图斯VS曼联。 鬼故事 尤文图斯队服是黑白相间的,曼联的客场服是全黑的。 曾二骂道:“娘的,老子就是不信邪!” 再选一遍,结果是:阿尔巴塞特VS锡耶纳。 阿尔巴塞特全白,锡耶纳黑白相间。 曾二呆了几秒钟,脸色苍白地关掉游戏。 在屏幕变黑的一瞬,他从屏幕的反光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姿势有点像在敬少先队队礼。 鬼故事 当电脑屏幕回到桌面,那个身影就不见了。 ...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妥帖的词汇来形容我们俩的关系,陌生人、半生不熟的人、被暗恋者、一直没忘记的人......在尚不能很好地诠释这种关系的情况下,我姑且就称你为萱吧。 萱,很久远的人了,一别五年,我没有想到我会遇到你。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 遇到你的时候,电影院正在热播改编自八月长安的小说《被偷走的那五年》,而有关于你的一切也好像被偷走了一般,在我的生命里销声匿迹。我辗转了各个网络平台去找你这几年生活的印迹,可是你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微信、微博、QQ都没有你驻留过的脚印。后来我又找曾经熟稔的几个老友问,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他们一个个都摊开了手掌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我知道,性格孤僻的你又怎么会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别人。 可是,当我真的以为我们会相忘于江湖再无交集的时候,我,遇见了你。 那天早早地去上班,等了很久的21路公交才姗姗来迟。一大群乘客簇拥着上了公交,我是最后一个上来的。车厢里早已没有了空位,密密匝匝地站满了一大堆人。我在空气混浊且密不透风的车厢里艰难地向后挤着,找到了一处空隙站定后,向车窗外一瞥的时候我看到你,就坐在我左前方的位置上。 我没有想到你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惊喜、恍惚、尴尬、怅然等各种情绪在大脑里翻腾。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条件反射地拿包遮住了自己的脸。 上帝作证,我找了你五年,可当你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的时候,我还是惊慌失措的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 所幸,你只是低着头看着手机。 萱,我怕你认出我来,这五年里我们都没有参与过彼此的生活,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 我透过单肩漆皮阿童木向你看去的时候,你低着头专注的样子让我心疼。五年过去了,你还是扎着高高的马尾,妆容朴素,面色白皙。身体单薄的像一株弱弱的柳枝,你紧闭着嘴唇,信手刷着手机屏,周遭一切的嘈杂好像都与你无关,你亦如以前一样如寒冬的腊梅般清冷。 我开心,你一点都没变。 我担心,会像五年前一样错过了你。 五年前的我们,青春的天空是那么清澈明净。到处都孕育着躁动的荷尔蒙因子。在那个飘着细蒙蒙的雨丝的下午我在街心花园遇见了你。你穿着花格子衬衫,一头撞进我怀里,急促地说,同学,赶时间,能和你同打一把伞吗?我怔了一瞬,旋即点头。我就这样和所有狗血的言情剧上演的那样在一个落雨的午后,猝不及防地认识了你。一路上,你低着头,步伐走的飞快,我差点跟不上你,为了表示得绅士一点,我将伞的一角向你那边一个劲地摞,一时间雨打湿了肩头,凉凉的感觉。我低头看你拿在手中的书,是一本英语习题册,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高三《13》班,吴子萱。多清新婉约的名字。我们就这样一路无话的回了学校。到了的时候,你说谢谢,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湿了大半的肩头,转身,消失在人流中。 再次见你的时候,是在高二期中考试的表彰大会上。当时我正跟一群死党低着头蹬着对方的椅子玩旋转木马的时候,级主任叫了一个名字。我猛地一震,抬头间果真是你。你穿着浅灰色的圆领校服出现在主席台上,很礼貌的接过荣誉证书,然后低头鞠躬。优雅文静的没话说。那次,你考了全年级文科第二名。 后来,我为了每天能见到你,找学校领导申请了学习文科。班主任一直对我弃理从文的事感到匪夷所思,因为就当时我的学习成绩而言我更适合学习理科,我也知道连太阳高度角都不知道是何物的人学习文科是多大的一场赌注,可是为了能跟你在同一个班级,再大的困难我都能克服。那个青葱的岁月中,很突兀的决定,毅然决然,未曾想着改变。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到了文科班,又通过各种合理的理由说服了老班将自己按在了你左后方靠窗的位置。那时,幸福外溢,生活到处都是阳光。 在我们的学生时代,总会有一些人怀着对美的向往。你这样一个学习成绩优秀又如出水芙蓉的女孩是多少少男们梦中的女神。毫无例外,你被很多人追求。整天会有很多的男生将叠成心形的纸条塞进了你的课桌里,或者悄悄地藏在你书本的扉页里。不过让我长舒一口气的是你好像是爱情的绝缘体。因为我在你后面清楚的看到你将那些心形纸条毫不留情地对折、揉碎,塞进了桌厢,果断而决绝,多么大快人心。 不过那时的我对你的情绪只限于暗恋,我没有像那群男孩一样公开地向你示爱,因为我总觉得在那段争分夺秒、披荆斩棘的高中时光,作为尖子生的你一定一定会很反感不求上进,无所事事整日介轻浮腻味的人。如我所料,那些男生都被你拉进了黑名单。 以后的日子古井无波地过着,我依然坐在你的身后,看你埋头在繁琐忙碌的课业中。在你的影响下我也变得很努力,终于在高三第一次联考的时候,我的名次排在了你身后。那次你考第一,我第二。领完奖的时候,我们俩一起走下了主席台,途中,你小声地替我祝贺。那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我大脑短路地竟然怔怔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嘿嘿地笑着。再想起应该表示点什么的时候,你已经疾步回到了座位上。多大的一次失误,现在想想也还是后悔不迭。自那以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很忙,各种试卷,无休无止的考试,翻来覆去地成绩排名,紧张地快要窒息的冲刺氛围让我们无暇去顾及儿女情长。 终于,我们解脱了,离高考还有三天的时候学校放假了。离开的母校的那天,女生哭的稀里哗啦,有生离死别永世不再相见的惆怅。男生也毫无缘由地深埋下头,变得神色黯然。那是一个伤怀的六月,而那一天我第一次在校园的柳树下拦住了正吃力地抱着一大堆的书的你告诉你,我喜欢了你很久。出人意外的事,你没有过多的情感流露,只淡淡地说了句,一切等高考完再说。 我心沉了一秒,不知道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是什么意思,只尴尬地回“哦”。 高考终归是来了,南方的六月沉闷而烦躁。我们在两天的奋笔疾书中结束了自己的高中生涯。像一个终于逃离了牢笼的小鸟一样欢呼雀跃,撕了一本又一本的习题册,写了一页又一页的通讯录。我想到了去找你,可你家人告诉我,你已经去了北京。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毫无预兆。这一别,你欠我一个答案,一直延迟到了今天,五年后。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车子停到了某一站,你站起身匆忙的下了车,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发现身后的我。我慌忙地跳下了车,公交站牌上标示着“陵园公墓”,我心陡然一凉,却仍然紧随着你的脚步,你步伐轻盈,像一个翩然的蝴蝶在前面走的飞快。我步伐沉重,早已大汗淋漓。 我惊奇,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脚力,以前的你不是柔弱无骨的吗? 最后,终于你到了一处荒凉的坟墓旁。密密匝匝地墓牌矗立在眼前,突兀地让人惊心,你冷静的站着,转身,我看到了你脸色煞白如雪,毫无血色。 你看到了我,我尝试着问你,现在可好? 你亲启玉唇,泪眼迷蒙,我知道,你不舍我不愿,我离你只有几步的距离,我想我不应该再失去你,我走过去尝试着拥你入怀,可臂膀却穿过了你的身体。 原来,你是虚无的。 我们对视了很久很久,一转眼的瞬间,你已经不再了,你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我仅仅知道,你的出现只是为了鼓励我让我勇敢地活下去。我后来知道,五年前,你不是去了北京,而是被车祸带到了另一个空间,那里黑暗、阴沉、没有阳光,没有温暖。 我走过去,在你的墓碑前驻足。久久地凝望照片上嫣然笑着的你,我多想时光回到从前,让我还来得及去爱你。 ...
在杀死他的那一刻 我才知道 他为什么爱我 如果时间 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想 我不会杀死他 即便我恨他入骨 我也绝对不想看见 我最爱的人 再一次死在我的面前 1 虚拟解剖技术 “怎么你也有兴致看三维立体画了?”梓茄拿着伯爵红茶,坐在我对面审视地微笑着。 “这不是普通的三维立体画,画上面都是人的骨骼和器官。”我喝完杯中的拿铁,准备回法医馆工作。 秋天的早晨空气清新,我走出戈多咖啡馆,站在路边,看到疾驰而过的车辆,突然想起康妮日记里的那段话:“如果没有勇气面对我的感情,不如就让它彻底毁灭吧,这样,一切的痛苦都可以解脱。”两年多以前,我侥幸没有被她开车撞死,却留下一看到疾驰而过的车辆就心有恐惧的后遗症。看到那么多尸体都不眨一下眼睛的我,最害怕单独过马路。 崔志赫正在多媒体室等我。这个来自韩国的年轻法医,是个对虚拟解剖技术研究了5年的专家。父亲蒙棕邀请他来法医馆进行这项技术的交流,也是因为志赫的导师和父亲是好朋友的缘故。当年瑞士的Dirnhofer教授创立研究小组的时候,他也许想不到,在亚洲还有一个年轻人要把他的虚拟解剖技术发扬光大,那个人就是我,蒙蓝。 “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我一直听人说,蒙氏法医博物馆有个不到20岁的年轻法医,学习法医技术有10年了。我从来没相信过,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天才。我还以为天才只有我一个呢!哈哈……”志赫爽朗的笑声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昨天晚上法医馆又接收了一具女尸,根据土壤检测初步判断,她至少被埋在地下有一年的时间。奇怪的是,她的尸体竟然没有腐烂,基本保存完好。她的头部和面部都有明显的伤痕,说明她在死前曾遭暴打,我推测暴打导致了她颅内出血,头骨破裂而死。不过我还没有解剖她的尸体,我想我们可以利用虚拟解剖的技术来判断她真正的死亡原因。”我一边说,一边用幻灯片把尸体的照片放给志赫看。 “因为被埋藏得太久,虽然没有腐烂,但是尸体的表面皮肤已经非常脆弱。如果我们用实体侵入性的解剖技术,会很容易对尸体造成破坏,再想把器官和损伤恢复原位就很困难了。所以利用虚拟解剖技术,可能是更好的选择。”志赫说到。 “利用计算机断层扫描和磁共振成像的方法,我们就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尸头部遭受损伤的三维图像。这确实比剖开来看要方便、干净得多。”我说这话的时候,想起潘多多每次看到我解剖时粘满鲜血的手就觉得恶心至极的表情,我觉得她还挺好笑的。 2 两次遇到的女生 傍晚,我坐在戈多咖啡馆,看今天和志赫研究过的女尸头部的扫描图像。我对面一男一女的对话让我从尸体图片里抬起头来,发现一个漂亮的女生正和一个英俊的男人说话。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用这么老套的开场白来和女生搭讪?” “是啊,很老套,可是我真的觉得,我见过你。” “是吗?也许,我们注定是要遇上的吧?” 是不是所有的好感都来自于似曾相识的感觉呢?这个女生让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没想到,第二天我再次遇到了她。 曲锐聪教授是法医馆里顶顶有名的司法精神病学专家,他研究过很多例精神病患者杀人的事件,当然,也有一些伪装成精神错乱又企图逃避法律制裁的人。梓茄始终对心理学和精神病学感兴趣,她经常和曲教授探讨一些奇怪的话题。“人的心理和精神是有紧密关联的,有时人的心理异常往往是精神错乱的前兆。”曲教授给梓茄讲解着。 “请问,我在哪儿可以找到曲锐聪教授?” “小姐,对不起,您需要提前预约。” 说话的人正是昨天我在戈多咖啡馆见到的那个女生,而拒绝她的人正是我的助手小果。 “你为什么要见曲教授呢?”我承认,我很好奇她想见曲教授的真正原因。 “是心理医师杜志明让我来找他的。因为我的难题只有他能解答。”女生坚定的眼神让人不想拒绝她的请求。 站在曲教授办公室的门口,梓茄问我:“你觉不觉得,这个女生有点怪?”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可以想起康妮,那个暗恋我,最后又被人碎尸的康妮。”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难道你还是觉得,两年前要开车撞死你的人,就是你在隐约之间看到的康妮吗?可是康妮明明喜欢你,却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死你啊!还有,康妮和这个女生有什么关系吗?我在和你讨论这个女生啊,你怎么一下子话题跳到康妮身上去?”梓茄疑惑地等着我的回答。 “是啊,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可是她……为什么会让我想到康妮呢?” 4 倾诉的恶梦 黎晓鸥,法医馆的颅像还原专家,已经把女尸的面部还原出来。我们把图片刊登在报纸上,期待有人尽快来认尸,尸体的身份确定了,警方也可以尽快寻找到凶手。 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人来认尸。也就在这半个月里,梓茄和许灵儿却成了朋友。孤独的许灵儿原来却是拥有日本国籍的中国少女,从小一直在日本长大的她,对中国的民族舞蹈非常热衷,于是来中国进修传统舞蹈。 “女尸的衣服上存留有几根头发,经过DNA检测确定,不是死者的,极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头发的主人,就可以有所进展。怎么这个人都死了一年多了,也没有人来报案呢。”我在整理着无名尸的档案。每年都有几具无法确定身份的尸体,真不知道这些‘无名尸’们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蒙蓝!”叫我的人,正是在办公室门口等待我的许灵儿。 “又来找曲教授?你每次都神神秘秘地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啊?”我还是好奇。 “这次是来法医馆找你的。”每次看到许灵儿,我都觉得她有点怪,梓茄说我疑神疑鬼,我不确定。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总觉得他认识我,他很奇怪,他没有防备地和我袒露他的心情,他说他很孤独,很辛苦。有一天,他把我带到一个很偏僻的小别墅里,他告诉我他一直做恶梦,在梦里他见到一个女人,浑身是血,发出悲惨的叫声,用无助的眼神看着他。后来,他很疲倦就睡着了,趁着他睡觉,我在小别墅四处转,被我找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和你们前些日子发现的女尸很像。我怀疑……” “你怀疑那具女尸和那个男人有关。” “对!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在戈多咖啡馆和一个男人说话,就是他。” “也就是说,你和他认识不长的时间,那你怎么毫无戒心地和他去一个那么偏僻的别墅呢?你难道不害怕吗?” “是啊,其实,我甚至不清楚他是做什么的,但是他对我的信任却消除了我对他的戒心。不过当我知道他可能和这个女死者有关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到了恐惧。所以我来找你,希望你们可以调查。” 5 神秘的Jesse “如果他知道你偷了别墅里的照片,他就会怀疑你,而他真的是凶手的话,他会杀你灭口的。”我说着。 “所以,我看了之后,就把照片放回原位了,没带出来。” “可如果没有照片,我们又该如何确定照片上的女人肯定是死者呢?更何况我们用颅像还原技术还原出来的死者的样貌也不是十分准确,所以仅凭那张图片和你看到的照片,就完全确定是同一个人,还是没有把握。” “那该怎么办呢?”许灵儿一直盯着我看。 “这样吧,你想办法拿到几根那个男人的头发,我就可以确定他和死者是不是有关联了。不过你要小心。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吗?”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他似乎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让我叫他的英文名字:Jesse。” 到底Jesse为什么会梦见浑身是鲜血的女人呢?那个偏僻的别墅里又隐藏了怎样的秘密呢?又或者,我真的应该相信许灵儿的话吗?难道就凭她一面之辞,而去猜疑一个残忍的杀人故事吗? 6 灵儿的回忆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追求者一定很多吧?”梓茄问灵儿。 “我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那是在日本读书的时候。他很帅气,也很温和,是个可爱的男生。他喜欢夏天骑着单车在海滩绕来绕去,他偶尔也带着我,在自行车的后坐位,我就开心地展开双臂,大声叫着。他喜欢看那些希奇古怪的小说,他看小说的时候,我就听歌。他偶尔也陪我在舞蹈教室练习舞蹈,他总是喜欢穿一件蓝色的背心……”灵儿回忆着。 “蒙蓝,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梓茄看到发呆状态的我。 “觉得有点累。崔志赫昨天才回韩国,我们合作的虚拟解剖技术项目研究也才刚刚开始,今天曲教授又找到我,说是希望发展颅脑损伤导致人格变异的研究项目。我正在发愁该怎么寻找那么多颅脑损伤的病人。” “现在是Happy hour,你就放松一下嘛。对了,灵儿,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梓茄继续追问着。 “我们分开了,因为他变了。他不再像过去那么温柔、体贴、可爱。他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我不再了解他,他也不再对我好,可能时间,总是会改变一个人吧。”灵儿沮丧地说到。 梓茄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到:“我还有一场Fashion show要看,我先走了,蒙蓝,你陪陪灵儿。”说完,梓茄匆匆走了。 “你并不相信我说的话,对吗?”灵儿对我说。 “怎么突然这么说?”我有些措手不及,因为被许灵儿看穿了想法。我确实不相信她,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我就隐约感觉到不安,她总是让我想起康妮,但是,我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来确定自己对她的不信任。 “昨天,我见到了Jesse,按照你的说法,我拿到了几根他的头发。”说着,她把收集的头发递给我。 “好!我会想办法找出到底那个Jesse和女死者是不是有关联。灵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总是去找曲教授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难道你也对司法精神病学感兴趣?还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让你对那个学科感兴趣?” “有一天你会知道答案的,不过,不是现在。”丢下这句话,灵儿就潇洒地走开了。 我的手机响了,是小果:“Boss!又发现了尸体!” 14 继续的爱 Jesse死了。看到Jesse的死,许灵儿一直没有说话。她始终沉默着。 我们去了夏美的别墅,找到了一盒录影带。录影带上是允诺暴打夏美的画面,他还要求Jesse去自首,谴责Jesse的罪恶。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允诺要把我骂走,让我离开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Jesse一次又一次说,他觉得他认识我,他莫名地信任我。”许灵儿手里拿着她失踪那几天和Jesse一起去加拿大旅行时拍的照片静静看着。 “夏美是Jesse培养的杀手。他始终也不能公开他和夏美的关系。但是,他是喜欢夏美的。不过,夏美后来遇到了允诺,她爱上允诺了。却也因为这样而毫无防备地被允诺打死。”梓茄站在门外和灵儿聊着天。 “那他是不是也把当时打伤他的人也打死了?” “是。他疯狂地打死他们,因为他脑子里总是出现自己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恐怖画面。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他只是觉得他自己在反抗。” “你确定许灵儿能听懂你说的话吗?她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我站在门外的另一个角落,看着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对话的两个人。 “她虽然精神异常,但是她至少还记得她爱的人。” 梓茄说。 这时,我听见门里又传来了许灵儿的声音:“在杀死他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他为什么爱我。如果时间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不会杀死他,即便我恨他入骨,我也绝对不想看见我最爱的人,再一次死在我的面前。” 我和梓茄走出精神疗养院的大门,一抬头看到阴郁的天空乌云秘布。 “她疯了,她不用承担杀死Jesse的罪名。”我说着。 “可是允诺留下的心脏和爱情也随之消失了。”梓茄有些感叹。 “各国专家都对心脏移植的患者做过研究,研究证明,心脏移植以后,人的性格甚至是主体人格都有可能发生很大变化,甚至变成捐给他心脏的那个人的样子。”我说这些的时候,看到梓茄挽起了我的手。 “你这个小法医,能不能不要那么专业,能不能说话带点感情呢?” “好吧。我觉得一个爱着自己的人,却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能给自己带来伤害是件很危险的事,所以允诺要灵儿离开自己,以免伤害到她。而灵儿接近Jesse的目的却一直都是想杀死他。灵儿最后终于杀了他。”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灵儿总使我想起康妮。因为康妮最后还是要杀死我,所以她开车狠狠撞向我;就像灵儿始终要杀死Jesse,所以即使她和Jesse相处得愉快,却还是要了他的命。 我想,带许灵儿回到加拿大寻找少年时代美好记忆的人应该是允诺,而不是胸膛装着他的心脏的Jesse。他们五天愉快的旅行,可能是允诺给灵儿的最后的纪念。 我牵着梓茄的手向法医馆的方向走去。 ...
“你还爱不爱我?”她哭着问他。 “不。”他无情地说道。 “你说过,会爱我爱到死。”她哭得更伤心。 “那你去死啊!”他的声音更冷。 她上前打他,他不动,她就打个没完。后来,他忍无可忍,伸手使劲儿一推,把她推倒在地。她的头磕在了墙角的花盆上,然后半天没起来。 他以为她是装可怜,所以没有理会。过了半天她仍不动,他感到纳闷儿,就走到她的跟前,蹲下身把手放在她的鼻子前,赫然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害怕了,杀人罪是会被判刑的,自己的前途就这么毁了吗?不行,自己的前途很光明,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完了,他决定毁尸灭迹。他把女人的尸体装进了袋子里,趁着夜色扛到了郊区的湖边,想要把尸体扔进湖里。 正在向湖边走着,他看到前面走过来两个人,心里一害怕,一下子跌倒在地上。那两个人跑了过来,扶起了他。他心想完了,自己抛尸的事情肯定会被发现了。可是他回过头,发现装着她尸体的袋子竟然不见了。 那两个人走了,他站在原地,怎么也想不明臼,袋子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呢? 这时,他回过头,赫然发现那个袋子就在自己的身后。他心里一惊,想也没想就把袋子扔进了湖里。 做完这一切,他哭了,哭得很伤心。他想起了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心里有点痛。他相信了那句话,在一起时间长了,爱情真的会被亲情所取代。但是,他觉得自己还年轻,需要的是激情。 回到家里,打开门,他颓废地走进屋子。 突然,他发现一件恐怖的事情:她的尸体,居然还在屋子里。 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想了想,决定再次抛尸。走到她的尸体前,他刚要行动,突然看到尸体旁边的地上用血写着一行字: 亲爱的,抛进湖里会被发现的,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
加完班走出公司刚好是晚上十点,我准备去接女友朱莉,因为几个小时前我们就约好了去看夜场电影。 朱莉住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我们已经商量好,过几天就租个大点的房子,搬到一起住,彼此有个照应。 路过银行外面的自动取款机时,我想到租房要用钱,就决定顺路取点。 三千块钱刚取出来,一把冰凉的匕首就抵住了我的后背,一个男人低声命令:快,把卡上的钱都取出来,否则,立刻要你的命。 遇到抢劫的了,我暗暗埋怨自己不小心,连歹徒什么时候凑到身后都没留意。怎么办?我正快速思考对策时,有一个人进来了。 我窃喜,正在想该怎样通知让他报警时,那人却闪电般冲过来一把抓住我背后的歹徒,像拎死狗似的把他拎出去,摔倒马路上。劫匪被摔得龇牙咧嘴,起身跑了。那人对我笑笑,风一样地消失在夜色里。 是个好看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样子像医生,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下了班他还穿着白大褂。我很佩服他的力气,很想跟他说句谢谢,却没料到他走得那么快。 看完电影,我送朱莉回家。她进门后,我在她门口站了一会,这是我的习惯。见朱莉房间的灯亮了,我才转身准备下楼。 就在这时,一把冰凉的匕首再次顶住我的后背,一个和匕首同样冰凉的声音传进耳朵: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你。 我的第一感觉是那个被医生甩出去的歹徒又悄悄跟来了,因为他知道我口袋里有三千块钱。 我说,好吧,既然被你盯上了,我口袋里的钱你拿去吧,我边说边慢慢侧过头来,以便能完全看清他的脸。 是个高个子男人,五官很不错,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老天,这不是救过我的那个医生吗?难道他救我就是为了甩掉先前的劫匪,好一个人独吞我的钱?现在的歹徒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他说,去敲门,手开始用力,匕首穿透衬衫扎在了我的皮肤上,恐惧伴随着疼痛沿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扩散到全身。 敲谁的门?我胆战心惊地问了一句。 朱莉的,快点,只要你敲开她的门,你立刻就可以走,我保证不伤害你。 明白了,他不是抢我的钱,而是想伤害朱莉。我爱朱莉,我宁肯失去自己的生命也绝不肯让朱莉受到伤害。 我不恐惧了,勇敢地看着他,全然不顾他手上寒光闪闪的匕首,不顾自己的生死,狠命地对着他的小腹快速踢了一脚。 没有踢到,他轻轻一挪就闪开了。我紧跟着冲过去准备和他死拼时,他再次闪开,脸上是一副让人很难理解的似悲似喜的表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逃下楼去。 这样胆小还出来干坏事?我哑然失笑,平复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抓起楼道窗台上的一根木棍,小心提防着走下楼去。 没有再碰见他,显然是逃远了。我一边走一边想,明天马上去租个大点的房子,让朱莉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她一个人住在那栋旧楼的顶层,我实在是不放心。 第二天,我把昨夜发生的事讲给朱莉听,并特别详细描述了那个医生的外貌,叮嘱朱莉一定要小心这个人。 朱莉的眼泪突然滂沱而出,我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但她却说,如果那个人真想进她的房间,是不需要我帮忙的,他穿墙就可以进来了,因为早在三年前他就死了,他已经是个魂魄了,是和生前一样深爱着她的魂魄。 朱莉还说,那个魂魄之所以用匕首恐吓我去敲她的门,一定是在先前救下我的时候,出于考验一下我的念头,看我在危险来临时,是不是肯用舍弃朱莉的方式保全我自己。 说完,朱莉从抽屉里拿出她前男友的相片递过来,相片上的那个人高个,宽肩,剑眉细眼,身上一件极干净的白大褂,果然跟昨夜楼道的医生一模一样。 看着照片,朱莉哽咽着说,他是个医生,救人无数,但自己却死于疾病。 我握紧朱莉的手,看着照片默默地说,兄弟,我保证,会深爱朱莉一生一世。你爱她,就把他交给我,你安息吧。 相片中的人和我对视着,良久,笑了。 ...
今天是七夕,情人节。可是艾洋却无比落寞,因为相恋5年的女友顾成成跟他提出了分手,理由是他挣得不够多,没有车,没有房,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喜欢别人了,并把他送的手链还给了他。掏出电话,给发小打电话:“傻逼,晚上出来陪我喝酒。”对方却不耐烦的说:“你才傻逼,谁七夕不陪女朋友,陪你一大老爷们喝酒?”无奈,艾洋又给其他几个基友打电话,得到的答案都如出一辙。既然没人陪,那就自己一个人喝,喝死了就好了,艾洋自顾自的想着。 艾洋本来酒量就浅,再加上失恋,酒不醉人人自醉,没喝几瓶,他就有些醉了,醉醺醺的往家里走,一不小心碰到了对面走来的脸长得像猫一样的男人,艾洋连忙道歉,谁知那猫脸男却不依不饶,骂骂咧咧的,问候艾洋的家人,艾洋一气之下一拳挥过去,却扑了个空,反倒被对方打倒在地,艾洋不甘心,起身和对方扭打到一块儿,恍惚间,猫脸男抽出了一把刀,一个人影挡在了他面前,好像是顾成成,但是却又好像不是,紧接着,艾洋就倒地不起了。 早晨的阳光撒在脸上,痒痒的,艾洋费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自家床上躺着,头痛欲裂,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梦,可是自己分明是喝醉了酒的表现。“你醒了,担心死我了”说话的人是艾洋的同事,林瑶。“你怎么在这儿,我昨晚是怎么回家的?”艾洋疑惑不解。“昨晚我路过,看你醉倒在地上就想着把你送回来。从你包里拿的钥匙开门的,看你醉成那样,我不放心,就留下来了。”“那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艾洋不解的问。“这个,其实,那个,我喜欢你,所以以前偷偷跟着你过。”林瑶一脸绯红的说。“我才失恋,不想这么快开始一段新恋情,这对你不公平。”“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希望你能试着接受我。” 往后的日子里,林瑶总是往艾洋家里跑,不是洗衣服,就是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艾洋也慢慢动心了,毕竟失恋的男人总是会有些落寞,有人关心能给他莫大的安慰,于是他两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日子过得很平淡,但是艾洋却也感觉到无比的幸福,虽然还是会时不时想起顾成成。 一天,艾洋加班到10点,老板似乎比以前更变本加厉了,林瑶因为老家有事请假了,回去早与晚都没多大关系。走到上次和猫脸男打架的十字路口时,一个身影让艾洋慌乱起来,那是顾成成。艾洋快步走上前去,似乎想要告诉她自己过得有多幸福,又似乎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顾成成似乎对碰见艾洋并不惊讶,好像刻意等他,只见她脸色苍白,胳膊上全是淤青。顾成成满眼泪光的看着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艾洋多想拥抱她,像从前一样,可是一想到她的绝情,想到林瑶的温柔体贴,就不再有拥抱她的想法,反而非常厌恶,转身离开了。 林瑶从老家回来的那天,说有惊喜给他。原来是林瑶怀孕了,确实是个惊喜,可是艾洋却希望告诉这个消息的是顾成成,希望自己的孩子他妈是顾成成。但是这也只能想想罢了。因为林瑶怀孕所以张罗着结婚,医生说林瑶身体不太好,怀孕需要多静养,于是林瑶便辞去了工作。 自从林瑶怀孕后就老是说睡不踏实,老是梦见有人要杀她的孩子,她跟艾洋说的时候,艾洋以为是她压力过大,太焦虑了,可当林瑶描述那个梦里的女人时,艾洋心里不由一惊,因为那些特征组合起来就是顾成成。可是,没理由啊,她俩根本就不认识,顾成成也没理由出现在林瑶的梦里还要杀他们的孩子呀,他百思不得其解。 转眼林瑶怀孕三个月,还是说老是梦见顾成成,这让艾洋焦虑不安。这天,他又加班到晚上11点,路过那个十字路口时又看见了顾成成,她还是上次碰见时的样子,连衣服都没变,只是看起来更憔悴了。本想问问她怎么了,可是想到以前,想到林瑶,他止住了这个想法,快步离开了。走了一段路,艾洋想起林瑶的梦,于是原路返回,想要质问顾成成为什么要到林瑶梦里,可是,到十字路口时,顾成成早已不见了踪影。转念一想,这梦又不是别人能控制的,怎么能去怪顾成成呢。这时两个路人匆匆走过,其中一个边走边说,“快点走吧,七夕死在这个路口的女鬼每天都来这里,吓死人了。”七夕,艾洋连忙追上那两人“你刚才说的七夕死的女人,是今年七夕吗?”“是啊,好像说是两个男的打架,她为了救其中一个男的,被一刀捅死了,吓死人了。”艾洋听到这话顿时蒙了,脑袋里乱哄哄的,他立马打电话给顾成成的闺蜜赵兰“喂,赵兰,我是艾洋,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想问点关于顾成成的事。”“你还好意思问顾成成,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好问的?”挂断电话,艾洋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原来顾成成已经死了,原来遇到她不是巧合,原来林瑶梦见她是因为她死了。 艾洋像丢了魂一样,回到家里,林瑶已经睡着了。艾洋却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全是和顾成成在一起的幸福画面。天刚亮时,醒来了,很惊恐的样子“洋,我又梦见那个女人了,她掐着我的脖子,说一定要杀了我们的孩子。”艾洋听后,心乱如麻,明明是顾成成负了自己,为何还要来缠着自己的妻儿。下午下班回来,林瑶说小区的宝妈说,她是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得找大师才行,有个大师对清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特别在行。艾洋听后心里不是滋味,毕竟是自己爱过的人,成了不干净的东西,可是纵使和顾成成有过幸福时光,可是男人就得保护怀里的女人,更何况还是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艾洋咬咬牙,说“明天找大师来看看吧。” 第二天大师一来就说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怨气很重,必须找到她身前贴身的物品才行,艾洋想到了那根手链,分手时,顾成成还给他的手链,于是拿出来给大师,说“这个行吗?”林瑶在一旁洗脸疑惑。艾洋只得说以后跟她解释。大师接过手链,说“可以”。便开始做法,只见大师用桃木剑挑起手链,往上面撒了一碗水,就听见凄厉的叫声,那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不知过了多久,手链变得漆黑,叫声也消失了。艾洋松了一口气,只是没有察觉大师离开时,林瑶嘴角那一抹笑容。 原来,林瑶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艾洋,并找人强}奸了顾成成,顾成成觉得自己配不上艾洋,于是和他分手,十字路口因为救艾洋而死去,因为枉死,所以只能一直在十字路口游荡。林瑶替艾洋收拾东西时,发现了那根手链,不由得恨得牙痒痒,所谓的回老家,不过是为了找人打散顾成成的魂魄,却因那人道行不够,只是把顾成成打伤了。林瑶根本没有梦见过顾成成,之所以一次次的告诉艾洋梦见顾成成,是为了找大师做铺垫,更为了能让艾洋心甘情愿拿出手链做准备。只是从那天晚上起,林瑶和艾洋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晚都会梦见顾成成索命。 ...
加完班走出公司刚好是晚上10点,我准备去接女友朱莉,因为几个小时前我们就约好了去看夜场电影。 朱莉住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我们已经商量好,过几天就租个大点的房子,搬到一起住,彼此有个照应。路过银行外面的自动取款机时,我想到租房要用钱,就决定顺路取点。 三千块钱刚取出来,一把冰凉的匕首就抵住了我的后背,一个男人低声命令:快,把卡上的钱都取出来,否则,立刻要你的命。 遇到抢劫的了,我暗暗埋怨自己不小心,连歹徒什么时候凑到身后都没留意。怎么办?我正快速思考对策时,有一个人进来了。 我窃喜,正在想该怎样通知让他报警时,那人却闪电般冲过来一把抓住我背后的歹徒,像拎死狗似的把他拎出去,摔到马路上。劫匪被摔得龇牙咧嘴,起身跑了。那人对我笑笑,风一样地消失在夜色里。 是个好看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样子像医生,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下了班他还穿着白大褂。我很佩服他的力气,很想跟他说句谢谢,却没料到他走得那么快。 看完电影,我送朱莉回家。她进门后,我在她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是我的习惯。见朱莉房间的灯亮了,我才转身准备下楼。就在这时,一把冰凉的匕首再次顶住我的后背,一个和匕首同样冰凉的声音传进耳朵: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你。 我的第一感觉是那个被医生甩出去的歹徒又悄悄跟来了,因为他知道我口袋里有三千块钱。我说,好吧,既然被你盯上了,我口袋里的钱你拿去吧,我边说边慢慢侧过头来,以便能完全看清他的脸。 是个高个子男人,五官很不错,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老天,这不是救过我的那个医生吗?难道他救我就是为了甩掉先前的劫匪,好一个人独吞我的钱?现在的歹徒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他说,去敲门,手开始用力,匕首穿透衬衫扎在了我的皮肤上,恐惧伴随着疼痛沿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扩散到全身。鬼故事。 敲谁的门?我胆战心惊地问了一句。朱莉的。快点!只要你敲开她的门,你立刻就可以走,我保证不伤害你。 明白了,他不是抢我的钱,而是想伤害朱莉。我爱朱莉,我宁肯失去自己的生命也绝不肯让朱莉受到伤害。 我不恐惧了,勇敢地看着他,全然不顾他手上寒光闪闪的匕首,不顾自己的生死,狠命地对着他的小腹快速踢了一脚。 没有踢到,他轻轻一挪就闪开了。我紧跟着冲过去准备和他死拼时,他再次闪开,脸上是一副让人很难理解的似悲似喜的表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逃下楼去。 这样胆小还出来干坏事?我哑然失笑。平复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抓起楼道窗台上的一根木棍,小心提防着走下楼去。 没有再碰见他,显然是逃远了。我一边走一边想,明天马上去租个大点的房子,让朱莉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她一个人住在那栋旧楼的顶层,我实在是不放心。 第二天,我把昨夜发生的事讲给朱莉听,并特别详细描述了那个医生的外貌,叮嘱朱莉一定要小心这个人。 朱莉的眼泪突然滂沱而出,我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但她却说,如果那个人真想进她的房间,是不需要我帮忙的,他穿墙就可以进来了,因为早在三年前他就死了,他已经是个魂魄了,是和生前一样深爱着她的魂魄。 朱莉还说,那个魂魄之所以用匕首恐吓我去敲她的门,一定是在先前救下我的时候,出于考验一下我的念头,看我在危险来临时,是不是肯用舍弃朱莉的方式保全我自己。说完,朱莉从抽屉里拿出她前男友的相片递过来,相片上的那个人高个,宽肩,剑眉细眼,身上一件极干净的白大褂,果然跟昨夜楼道里的医生一模一样。 看着照片,朱莉哽咽着说,他是个医生,救人无数,但自己却死于疾病。 我握紧朱莉的手,看着照片默默地说,兄弟,我保证,会深爱朱莉一生一世。你爱她,就把他交给我。 相片中的人和我对视着,笑了。 ...
小婷对我的报复好像是从那天早上就开始了。 那天早上,公司的经理告诉我小婷死了。我很吃惊,想起和这个叫小婷的女孩在一起的的点点滴滴。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良心的拷问让我无比的紧张。我问道:“她怎么死了?” “自杀!因为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前几天他给别人打电话。打完电话她人就呆滞了。然后整天不吃不喝,昨天早上她趁父母不在竟然喝毒药自杀了。听说她还把自己眼睛痛瞎了!” “啊?”我听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以往的事情再次映入我的脑海里: 我在这家公司干苦力。那时的日子很苦,也很甜。很苦是因为这个工作要卖力气,每天起早贪黑;很甜,是因为公司里有个女孩很照顾我。这个女孩就是小婷,是公司里的会计。 有一天公司里放假,食堂也没人。我们便一起去外面吃饭,她总是盯着我看。 “你看什么?” “啊?”她笑了,“我只是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 “哈,怎么会呢?”我反问道。 慢慢地,我们相处的好。不知道为什么,公司里她对我总是无微不至地关照。远在异乡的的我也觉得离不开她。 有一天趁旁边没人,我对她说:“小婷,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我虽然很穷,但是我会对你好的。只要你跟了我,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小婷的脸突然红了,想了一会儿,忽然又变了颜色:“女朋友?你不要想了,我只能做你妹妹!” “妹妹?你拿我当傻小子糊弄吗?我他妈不需要妹妹,我只缺女朋友!不行就算了,我又不是非你不娶!你们女人都一样嫌贫爱富!你也不例外!” 小婷的眼圈红了,瞪着我:“你?你就这么看我?你这种男人,谁要是爱上你谁就变成会成瞎子,我怎么会做你女朋友呢!” “你这个贱货!”我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我只是一时的愤怒,小婷如我预料般痛哭着走了。后来连续几天,我们都谁也不理谁。 我自认为尊严受到了打击,崩溃后我告诉自己:娶妻有什么用?和妻子同床也是同床,和陌生女人同床也是同床。有什么区别呢? 我像变了一个人,一有机会我就和不三不四的女人眉来眼去。一开始是玩笑,后来我逐渐真的堕落下去。我的绯闻传出去后,不正经的女人如同苍蝇一样盯着我。我接触了很多不干净的女人,正如她们触摸了很多不干净的男人。 和我关系最密切的某过于邻居马姐,他丈夫常年外出,不甘寂寞的马姐便和堕落的我勾搭在了一起。 有一次我正在和马姐巫山云雨,电话突然想起。是小婷的电话,我没有接。可是电话还在想着,愤怒的我打开免提:“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婷急忙问道:”你到底在哪?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身旁的马姐醋意迭起,故意大声说话:”我衣服都脱了,你不上来啊?“ 电话的那头的小婷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伍子,你…她是谁?你…你…“ 我不知道该说啥?一切都无法挽留,就让这故事彻底悲剧吧!我把马姐推到在地上,对着电话咆哮道:”你什么你?没错,我在和一个婊子上床,和你没有关系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是痛苦的,我多希望回到和小婷刚刚认识的日子里。这样,我的心里还有爱的希望。可是现在的我彻底堕落成了流氓。 虽然是通电话,却可以听见小婷哭泣的声音:”伍子,谁要是爱上你谁就会变成瞎子!“ …… 我想到了她会恨我、厌恶我,看不起我,我就是没想到她会去死。 来到殡仪馆,我以同事的身份悼念小婷。还好小婷的父母并不认识我,所以并没跟我多说什么。尽管这样,看到小婷父母伤心的模样,让我仍然尴尬。 走进太平房,冰冷的棺材里躺着小婷。由于服用了烈性毒药,她的脸是黑紫色的,尽管她已经成为一具尸体,却还保持着痛苦的表情。最让人心颤的是她的眼眶,那里是空的,血肉模糊。她死前刺瞎了自己的双眼。 我的心仿佛被挖掉一块肉,我暗暗地问:小婷,你到底为什么自杀?为什么死前要刺瞎自己?因为我吗?不可能!你不喜欢我,你一定是因为别的人别的事情自杀的。 我的耳边却回荡着她的声音:谁要是爱上你谁就会变成瞎子! 离开殡仪馆,我的脑子里总是浮现着小婷黑紫色的脸庞。她下葬的时候我没有去,我害怕再看到她残缺的眼眶,因为那眼眶会加深我的回忆。 小婷的葬礼结束后,我也心灰意冷地回到了家乡。因为自责,我再没有沾花惹草。我想过平淡的生活,想好好过日子。 几个月后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女朋友。除了小婷外,这算是我第一个女朋友。经过几个月的恋爱,我们决定订婚。 就在订婚的第二天,不幸来了。女朋友去市场给我买菜,人多拥挤,前面有个人扛着扁担,后面一个胖子推了我女朋友一下。结果歪打正着,我女朋友的一只眼睛被扁担头插进了眼睛里。由于伤口太深,她最终瞎了一只眼睛。 本来我自知不是个好男人,不会在乎她的残疾,我打算照顾她一生一世的。但是迫于父母的压力,我和未婚妻还是选择了分手。分手时,未婚妻很淡然:”你不用道歉的,我很庆幸!“ 我哭了,跪在她面前说:”你不要这样说好吗?是我对不起你!我永远都不是一个好男人!“ 谁知道未婚妻竟然淡淡地笑了,解释说:”不,你不用这样的。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就在我决定嫁给你的那天,我听到房子上面有人喊我,好像是喊我不离开你就剜瞎我的双眼。当我出去看时什么人都没有,房顶的屋脊上挂了一张白布。以前也有人告诉我说你被鬼缠住了,只是我不相信。现在看来都是真的,如果我们不分开,我一定会被你害死的!“ 屋子里只剩下我跪在地上,似乎我跪的是小婷。 又过了一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我在亲属的撮合下与同村的一个女孩子相爱了,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什么时候都是笑脸。因为她的笑,我把过去的不愉快都忘记了。 这个女孩儿和我相处了一个月,有一天她对着外面喊道:”你找谁啊?怎么趴在窗户上了?进来坐吧!“ ”你说什么?“我惊愕道,”你跟谁说话呢?哪有人啊?“ 女孩儿笑着答道:”你近视眼吗?家里来客人了,她就在窗户上趴着呢!“ 我向窗外望去却没看见任何人,又走出门外看看仍是没有其他人。 女孩儿对这窗户说:”你到底是谁?你什么意思?“ 我慌忙抱着她问:”到底怎么了?亲爱的,哪有人啊?你在跟谁说话?“ 女孩儿抱紧肩膀说:”她到底谁啊?你没听见她刚才骂我吗?她咒我?她说我要爱上你就会变成瞎子!“ 我懂了!一定是小婷的鬼魂缠着我家!我怕这个女孩儿离开我,所以没有告诉她我的过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家里装修房屋。我陪着现任未婚妻在旁边看热闹:”老婆,房子马上就装修完了,咱们结婚吧?“ 她甜蜜的笑了,羞怯地离开我的怀抱怀里观察木匠干活。 木匠把射钉枪抬起来,要挪开气泵,突然射钉枪”走火“,一枚钉子竟然钉在了未婚妻的脸上。 我赶紧抱住她,只发现长长的、闪光的钉子嵌在她的眼睛里。她一只眼流泪,一只眼流的是血。很巧合,我第一个未婚妻瞎的左眼,第二个瞎的是右眼。 有人把我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了她,我第二个未婚妻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家,她惊恐地叫道:”你走吧!再和你在一起恐怕我的另一只眼睛也没有了!“ 没有人会再愿意嫁给我,如果有真应了小婷对我说过的话:伍子,谁要是爱上你谁就会变成瞎子! 这是她的诅咒吗?也许是,可是她为什么要诅咒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转眼到了小婷的忌日,我准备去”看看“她。我翻出以前的电话本,通过小婷生前的同事找到她的家。她父母住在一个很旧的小区,家里很简朴。 在小婷的房间里还保持着她生前的样子,什么东西都没有动。只是小婷的母亲偶尔过来打扫。她房间里虽然整洁,却没人愿意逗留。 因为小婷房间的强上刻着几个字:傻瓜,我是爱你的! 读者朋友,请你们回贴子时告诉我:这字是写给谁的? ...
于小刀是个爱喝酸奶的女孩,每次买了酸奶,她都会一口气喝完,然后对着太阳仰起头,确认没有剩下一滴酸奶。 田东嘲笑她,要是喜欢喝,就再买一瓶嘛。于小刀却说,好东西就是要一点不剩,才能体现价值。但是,如果田东也想喝,于小刀就会毫不犹豫地递来半瓶酸奶。于小刀还说,不仅酸奶,就连她的生命,同样也能分给田东一半。 后来,于小刀真的把自己一半的生命分给了田东。那次,田东加了一夜班,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于小刀叫起来,陪她去逛街。两人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刹车失灵的卡车呼啸着向他们撞来,田东精神恍惚,没注意到卡车,而于小刀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恋人……卡车撞飞了于小刀,她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送到医院后,再也醒不过来了——她成了植物人,活生生地失去了半条命。 毫发未损的田东,每天悲伤地在医院里护理女友。于小刀不能吞咽食物,只能摄入流食,田东就用搅拌器把各种有营养的食物混合在一起,打成浆,从鼻饲管灌入于小刀的腹腔里。他知道,这些食物混合在一起,一定很难吃,但医生也说过,于小刀的味觉早已丧失敏感度,分辨不出任何味道。 田东没忘记每次为女友灌完流食后,都会打开一瓶酸奶,先在于小刀的眼前过一下,然后倒入鼻饲管里。只有在灌酸奶的时候,田东才会看到于小刀的睫毛微微抖动,被田东叫来的医生却说,那是田东的心理作用,病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田东每天陪护在病床边照料于小刀,时间长了,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没有了耐心。有时候,他会在病床边莫名其妙地发火;有时候他会赖在家里,推迟去医院的时间;再后来,虽然田东每次来医院都会记得买一瓶酸奶,但他在病床边待的时间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心不在焉。 终于有一天,田东到医院来的时候,竟然忘记了带酸奶。本来他想下楼买一瓶,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于小刀没有知觉。 这次,田东只在病房里待了五分钟,他把流食搅拌好,交给护士后便出了病房。下了楼,他正准备去拦出租车,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说:“请问,你是田东吗?”他回过头,看到一个头发留成清汤挂面般的小女孩,手里还握着一瓶未开封的酸奶,正是于小刀最喜欢的那个牌子。 “你是?”田东对这个女孩没有丝毫印象。女孩答道:“我在医院的小卖部工作,每天你都会在我们那儿买瓶酸奶,带给病房里的女友。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痴情男人……但是,今天你好像忘记了买酸奶。” 田东顿时内疚起来,赶紧道谢了一声,从女孩手里接过了那瓶酸奶,“噔噔噔”地上了楼,冲进于小刀的病房。他站在病床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酸奶的瓶盖,几滴酸奶飞溅出来,正好落在于小刀的唇边。 田东想起,于小刀说过,好东西就是要一点不剩,才能体现价值。于是,他拿着汤匙想要把那几滴酸奶舀起来,没想到,他突然看到于小刀张开嘴,伸出舌头把那几滴酸奶舔进了嘴里。 于小刀醒了!她的半条命回来了!田东大叫起来,可与此同时,从邻近的一间病房里传来了呼天抢地的痛哭声——医院里的人常说,当一个植物人醒来的时候,总会有另一个植物人黯然离开这个世界。这一次,于小刀醒了,邻室一位16岁的女孩却缓缓地停止了呼吸。 医生们在于小刀的身边忙碌,田东被赶出了病房。他站在走廊上,觉得自己应该去感谢一下小卖部那位卖酸奶的女孩,如果不是她,他就不会带着酸奶回到病房里,于小刀也不会醒过来。但当他来到小卖部,那里的人却说,小卖部根本就没有什么卖酸奶的小女孩。 田东很奇怪,他向小卖部老板形容着那个女孩的长相,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哭声。他回过头,看到几个病人家属正捧着一张遗照,忧伤地从他身边经过。田东认出,那几位正是在于小刀醒来时,在邻室哭泣的死者家属。而当田东看到遗照上的16岁女孩时,顿时愣住了——那女孩留着清汤挂面般的头发,在半个小时之前,她曾经在医院门口问过田东:“你要买一瓶酸奶带给病房里的那位姐姐吗?” ...
白白是一个爱自拍的妹子,别看她名字叫白白,其实她不算白,皮肤有点黄,脸上还有一道疤痕搁在脸与鼻子的中间,唯一的优点就是不爱长痘。 一天,她逛街在公园玩,看见一朵花还蛮漂亮,以花为背景,美美的用美图秀秀拍了一张,经过p图,照片中的人美的就是个瓷娃娃。她把照片发到朋友圈,朋友圈的人都迅速的点赞,没见过她的网友纷纷的叫她美女,要跟她约会,她都非常矜持。 其实,她也每天的愁,自己的脸为什么就无法像照片中的那样皮肤白皙可爱,每天都有用护肤品,美白的面膜,洗面奶,精华液啊啥的,天天用,就是无法跟照片中的人相比。 那天,一个网友约白白见面,白白本来不想见的,但是那网友说的一句话让她心里期待,那网友说“等你见了我,我就告诉你如何让皮肤跟照片中的一样,带你见证奇迹。” 黄昏,一个穿着白裙的美女站在一个年代久远的石桥上望着远方,白白看见后心叹“好美啊!得拍下来 ”咔嚓“一张唯美的照片就这么存在了白白的手机里,夕阳西下,美女仙气飘飘,忧桑的望着远方,自然美! 白白走上桥,左瞧右瞧,就只瞧见冷飘飘的美女,上前问到”美女,您是那个美图秀秀网名的网友吗?“白白感觉她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随后便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了。 美女转过头来,微笑着回答”你就是白白吧。“ ”美女,你好漂亮!“白白真心赞美着。 ”我叫秀秀。“美女特别客气,还有种高冷。 ”那今晚不介意去我家住宿一晚吧。“白白特别热情的叫秀秀去她家玩 ”好的,你带路。“秀秀踏着高跟鞋就往前走,白白对于她这种态度一点都不介意。 到了家后,白白迫不及待的问起了秀秀怎样保持皮肤美白。 ”这个很简单,你闭上眼睛。“秀秀把手机拿出来。 白白带有深意的看了秀秀一眼,嘴带微笑,听话的把眼睛闭上。秀秀在白白身上感觉到一种危险,但是,找不着那种危险究竟存在哪。 秀秀手上结着法印,然后将手放在了白白的头顶上方,无声无息的收取了白白的精气神,白白的脸上已经开始了变化,原本的黄皮肤一步步的转变为白里透红。做完这一切,秀秀看着白白的脸,有些不对劲,但说不上来。 秀秀及时收手,其实也就半分钟的时间,用手机拍了一张,”睁开眼吧。“秀秀拿着一面镜子放在白白的面前,也把手机中的照片给了白白看。 ”哇!真的好漂亮,感谢你哈!我们交个朋友吧,没事多交流交流脸上心得,你住我家吧。“白白一睁开眼就见镜中有个十分漂亮的女人,摸着自己的脸欣喜不已。 ”好啊!“秀秀答应了,怎么说,白白一个大活人能提供她几次精气,以便化身为人。其实秀秀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为什么白白没有问她是怎么做到这事的。 接下来的这几天,秀秀不断的吸取白白的精气,可每次施展法术之后却感觉身心疲惫,并且自身好不容易修炼的半人半鬼的体质已经频临匮乏,她急需人的精气维持。 白白越来越漂亮,脸色红润,一看就知道,身体健康,精神相当好,就像天天吃了补药一样。 又一天黄昏,秀秀加大了力度狂吸白白身上的精气,闭眼中的白白睁开眼睛笑看着秀秀,素手轻挥,秀秀身上的精气全部涌向了白白的手中,而秀秀的身体迅速腐烂并逐渐开始透明。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秀秀惊慌的缩在角落里。 ”当然是…“白白轻笑,话说到一半,便停嘴了。 秀秀发狂,迅速抓向白白,白白一只手就抓住了秀秀的脖子,秀秀无法动弹,另一只手拍向秀秀的额头,秀秀双目失神,白白把秀秀的鬼魂使劲的揉搓成一个透明圆球,然后扔进了嘴里,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就这么吞了下去。 ”换脸游戏到此结束。“白白拍拍手表示搞定。 白白自从吃了那‘药丸’后,脸色越发的红润好看,拍照也无需用美图秀秀了,皮肤好,心情自然好,而且她也不用杀生。 就这样过了半月,白白去逛街,一个女子撞到了她身上,不小心把红红的果汁倒在了白白的身上,白白烫的尖叫,手上被烫了一块红肿。 ”对不起,对不起…“溪夕连忙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白白的手臂,那纸巾冰冰凉凉的,让白白感觉很舒服。 ”没事了,我先走了。“白白没好意思怪人,便走了。溪夕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手中的果汁正在冒着冷气。 白白以为这样的小事很平常,过路人而已,她甚至都没看清那女孩长什么样,便没记在了心上。 又一次,她正出门买生活用品,楼梯口有许多的东西堵住了路,这时旁边的一房间里出来一个女孩子,从楼梯口搬东西,看来是刚进来的住户,白白安静的在旁边等待。 女孩子把东西搬的差不多时,直腰捶背,看见白白后眼睛发亮。 白白抬脚要走的时候,背后有人叫住了她。 ”美女,等下,你还记得我吗?“溪夕走到白白身前,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白白摇头,有些疑惑,这女孩子除了眼睛很明亮,面部没有什么特色,很普通的一张脸,她实在想不起她是谁。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又没什么特殊的,那天在街上,我不小心把你撞到了,还把果汁洒在了你的身上。“溪夕有些失望,拿起白白的手臂,用指尖触碰着当初白白被烫伤的部位。 白白从溪夕的指尖上感受到了滚烫,这是她所没有的体温,又是一丝烫痛,把手从眼前的女孩手中抽来,”哦,我记得了。你现在住在这一楼吗?“ ”当然,你也是住这吗?我们成邻居了,我叫溪夕,美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吧。“溪夕很诚恳的笑看着白白。 白白盯着秀秀的眼睛,盯了很久很久,然后点点头,”我叫白白,你先搬东西吧,我还要下楼去买东西。“ 溪夕笑着说好,然后继续弯腰搬,白白走后,溪夕一下子瘫倒在地,脸色惨白,手捂着眼睛,指缝中血渗透出来,溪夕随便抹了抹眼睛上的血,睁开眼睛,一片通红。溪夕从身上摸索着一瓶清明的药水,滴了滴在眼中,凝目了一会,眼中的血丝已经全无,又恢复到了楚楚动人的眼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