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一个关于婴儿尸体处理的事。医院里一般引产下来的小孩,要不医院自己处理埋了,数量多了,就直接送到我们殡仪馆来。 那个时候还是有吃死尸的,认为是大补,不过都是一些有钱人。这个事在我们那时候,也没有怎么严加管理,在说了,人家妈都不要了,又有谁会管呢。 所以,这些婴儿尸体的处理问题,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了。婴儿的价格也是依据月份大小,死胎,活胎而定。 爷爷想起就胆寒呀,像吃胎盘已经够恶心了,还吃我们的同内,没有人性啊。 当时爷爷做的一手好菜,跟殡仪馆的工人也都混的很熟了。一日院长神神秘秘的来找到我,让我去他家做客,说给我五百元。 五百元在我们那个年代,也是比较多的了,当时一听,就做一顿,就可以得到五百元,于是连想也没想,就立即给院长满口答应下来了。 那天是一个阴沉沉的日子,来到院长家已经下午四点了,院长说,他朋友六点种来,让我先做好准备。厨师的工作,本就是我的本职,倒也容易。很快的,到了下午六点,院长的朋友,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大家吃着我做的菜,都一口一个叫绝,可是美的我乐悠悠的。 而这个时候,院长神秘一笑,瞳孔微缩,对大家说道,最后还有一道压轴好菜,说完便来到厨房。神神秘秘的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口袋,让我把它炖来吃了。 我当时没有说什么,看着红红的塑料口袋,心想院长也真是,做的这么神秘,是有什么好东西。当我打开口袋一看,魂都要给我吓掉了。 只见里面躺在一个硬邦邦的男婴。男婴全身皮肤赤裸而透明,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血管,并且男婴的鼻子眼睛,脸上、手上、到处都是白色的冰霜,看着这个婴儿的大小,我估计也就刚出生的样子。 果不其然,院子告诉我,这个男婴,刚生下来就死了,而且是今天的,所以新鲜的很,只要我把这道菜做好了,怎么也不会亏待我。 要把活生生的人,拿来吃,还要我亲自操刀,当时胃一阵翻涌,打了电话,让一个朋友代替我做,我就借故离开了,院子知道我不想做,所以也没有说什么,而且这种事情,也是不能对外的。 我那我朋友也够义气,我也给他说明白了,他当时手头紧,所以根本没多想,操起一双草鞋,就直奔院长家。 后来据他讲,那个男婴是用来清炖的,炖好以后,看着院长一席人,吃手臂的吃手臂,吃大腿的吃大腿,一个个活像厉鬼,当然了,连男婴的头颅,也是跟着一起炖的,其中一个男人,一手拿着巴掌大的头颅,卖力吸里面的脑髓,样子实在可怖。 传说,我那位朋友,一直到现在,总会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院长家,又在煮着一锅婴儿汤,在他梦里,他也坐在席位上,可是当他揭开盖子的时候,看见锅子里,自己像一个婴儿蜷缩成一团,而大家满脸是油的,吃着他的大腿、手臂、甚至是脑髓…… 无数次,从梦里惊醒,在入梦在惊醒,他害怕了,后悔生平唯一一次,做的亏心事。 ...
人一旦有了金钱,有了权力。他们就想有一个好的身体,越有钱的人,就越害怕死亡。 他们赚了那么多钱,把大部分的钱都花在了如何养生延寿上面。黄总也不例外。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已经是很成功的了。她从小白手起家,最开始自己什么都不懂。一路走过来,她付出了别人不能了解的艰辛。 还记得她刚出来的时候,因为自己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上过几天学。她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又不想太辛苦。于是选择在酒吧里面上班。酒吧这种地方龙蛇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正经的女孩子都不可能会来这里上班,正经的女孩也不会来这里玩。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想单纯的在这边赚钱。但是这是她一厢情愿,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在这里卖酒,不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她每天端着酒向每一个人推销,他很想自己多赚一点钱,这样就可以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 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些人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站在小便宜。虽然她每次都很生气,但是这里工资高,她也就忍气吞声坐了下来。在其他地方,对于一个新来到这个城市的人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工资。 她想自己先在这里做一段时间,等自己赚到钱,就开一家小店。 也不知道是她的运气太差还是太好。有一天,酒吧里面来了一个很有权利的人。他看见黄总长得漂亮,于是就强行占有了她。 她天真的想要去报警,但是男人甩给她一叠钱以后,她似乎一下就豁然开朗了。她嘲笑以前自己是多么的天真,放弃了那么多的机会。既然这个男人有钱,又肯花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为什么不把握好这个机会? 从此以后,她就开始跟着这个男人。男的是一个建筑商,做的项目几乎都见不了人。他总是笑着说,“如果不偷工减料,谁还愿意做?哪里还有利润?就算出了问题,也有上面的人顶着。就是要人出来负责,还有下面的小马仔。” 黄总通过男人的关系,也拿了一些小的项目来做。她做事的方法更加的狠,也更加的快。 不久以后,她在这行就很出名了。男人也玩够了她,于是就和她一拍两散。 她发誓自己一定要在这一行做出成绩,因为自己好不容易进入这个行业,而且付出了那么多。自己卖身得来的机会,怎么也会死死地抓住不放。 为了得到更多的项目,她不断的游走在各种男人身边。她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晚上根本就睡不着。 看着自己越来越苍老的脸,她知道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很有可能享受不了,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她很不甘心,她一定要保持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要让自己越活越年轻。她要享受自己赚来的一切。 经过多方的打听,她终于找到了一种酒。她听朋友们说,只要喝了这种球,不但可以延缓衰老,还能越活越年轻。 黄总本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好的东西,但是亲眼看见自己的朋友越来越年轻,她也就不得不相信了。 她跟着朋友来到一个昏暗的巷子里面,里边有肮脏又混乱,让人有一种恶心想吐的冲动。朋友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诱惑能够让她来到这种地方。 她们来到了巷子里面,在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店面。奇怪的是,店的门总是关着的,没有招牌。一般的人,根本就不会主意在这条肮脏的小巷子里面,会有这么一家奇特的店面。 朋友轻轻的敲了三声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找谁呀!” 朋友说:“我们是来买酒的。” 苍老声音响起,“你们想买什么酒?” 朋友说,“老鼠酒。” 苍老声音又说,“我们这里的酒很贵的。” 朋友又说,“我知道,老鼠很珍贵,五百块钱一斤。” 门哗啦一声打开了,没有想到开门的竟然是一个小孩。更让黄总没有想到的是,苍老的声音竟然是从老太婆的嘴里说出来的。 黄总脸上写满了惊奇,朋友小声说:“不要大惊小怪的。” 后来她才知道,他们所说的老鼠酒,其实就是用小婴儿泡制的酒。黄总刚开始没有办法接受,后来听说了这种酒的神奇力量,她二话不说买了十斤。 黄总每天早晚都按照女孩说的方法饮酒,一段时间以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头发也黑了,脸上的皮肤也变好了。她每天看着自己的变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她的变化越来越大,人也变得越来越漂亮。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更加迷恋她,给于她的项目也越来越多。她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如此的成功,她从来没有感到自己这样年轻过。她的状态非常的好,每天都神采奕奕的。还好朋友介绍了这个方法给自己,不然自己也不会有今天。她越想越觉得开心,虽然这种球比较贵,但是也很划算。 她每过一段时间就和朋友一起去买酒,她已经离不开这种酒了。刚开始看见那些小婴儿,她还觉得有些恐怖。但是后来,她感受了这种酒的好处。她甚至能够和朋友调笑,“你看,那个婴儿居然是男的,现在的人怎么搞的。有些人想要孩子却生不出来,有些人生了孩子却不想要。” 朋友小事都说,“你知道这个女孩多大年纪了吗?” 黄总遥遥头。 朋友说,“已经三百多岁了,就是因为喝了酒中酒,才会保持青春貌美。所以我们能够找到这种酒,是很幸运的。” 这次她们买了很多。黄总喝了一大杯,她舒服的躺在床上,安静的享受着。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很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她惊恐万分,看着自己的肚子凸起了一块,就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肚子里面。那个凸起的东西不断的游走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它是活的。 黄总觉得毛骨悚然,她一个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她只听见朋友传来惊恐的尖叫声,然后再没有其他的声音。朋友肯定该出事了,难道是自己喝的酒有问题?她不敢想下去,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她不敢打120,她想去找那个老太婆。可是肚子越来越痛,她感觉自己似乎要生孩子了。 经过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看见一个小孩出现在自己眼前。小孩诡异的笑了,张开嘴,咬在她的脖子上,贪婪的吸食着她的血。 婴儿吃饱喝足以后,他回到了老太婆那里,跳进了要求群里面,这样,就又多了一个药引子。 ...
醒来时,我已身在医院。具护士说是一位神父送我来的。 我醒来后便出了院。在当天的报纸上,看到格里一家人包括佣人全部离奇的死在家里。 突然,一抹淡淡的幽影出现在相片上。是个小女孩,站在格里先生的身前。是她,那个被舍弃的女孩,我深信是她。恐惧没来由的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维,像框从我的手中掉到地上,收回了一声巨响。我转身冲出那房间。我不敢回头,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中央。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大门口,可是门怎么样都打不开。 我驾着车,疾驰在黑黑的公路上。红色的车如闪电划开夜幕。又是一个雨夜,就如同那晚。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无端的狂跳着,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转眼五年过去了,格里一家人不知过得如何。昨天格里先生打来电话,小安格,就是那个幸运的男孩生病了。原本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但我想为格里家做点什么。 我甩甩头,抛掉那些怪异的想法,轻步走上楼梯,也许,格里先生和小安格在一起。 停在小安格的房间门外,心脏狂跳着。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离开这透着异的房子。但是我不能,我必需进去看看。深吸口气,轻轻推开房门。没人?窗帘没有拉上。雨点打在窗上收回沙沙的声音。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灯却开着,也是与大厅一样发着昏暗的光。一个像框扣在床边的小桌上。使神差的,我走过去,将像框拿起,是格里家的全家福。格里一家人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小安格泛着甜甜的笑坐在母亲的膝头。 “我的家人都来陪我了,你也来好不好?好不好~~~~~~~~~巨大的恐惧,让我无法接受,我失去了意识。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雨夜,一对恩爱的夫妇正满心幸福的等候他们的双生子降临。可天不从人愿,年轻的格里夫人不幸难产。唯一的方法就是用一条生死换三条。何其严酷的现实。在痛苦的别无选择下,格里家的小生命出世了,是个男孩。另一个被舍弃的婴儿是个女孩。早已注定命运的可怜女孩。 “阿姨,来陪我好不好?我好寂寞。”童稚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不,你究竟要怎么样?要怎么样?”我狂吼着。全身发软的跪坐在地上。面向着门。我不敢回头。 我做医生也快有八个年头了,每天都看着人生生死死。说真的都已经麻木了。但是有一件事,一直是卡在心中的刺。每当看到双生子的延生,它都狠狠的刺我一下。 这件事是真的。是真的。她真的存在过,真的来复仇了,真的来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依然过着一如以往的生活,可这件事是我每夜的梦魇。 我故意把门关的很大声,可没有一团体出现。“有人在家吗?”我大声的问。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真是奇怪,格里家的人呢?格里先生和小安格不可能不在家啊,在说佣人们不可能全都放假啊,一定是出事了。 我走进这熟悉又佰生的房子,熟悉是因为五年前我每星期都会来格里家一次,给小安格做例行检查。佰生是因为例行检查结束后,我就再也没来过格里家。 格里家家镜很好。一家人住在郊区的一栋大宅里。 我终于抵达了。站在格里家的大门前,心中的不安更加强列。不论了,我按了门铃,等了一会儿,没人开门。我又按了几下,还是没人开。奇怪,院子的大门开着,应该有人啊,就算是主人不在家佣人也应该在呀。我试着旋门把手。门竟然开着。 我环视四周,不禁打了个冷颤。整个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幽幽的灯光,透着阴森。可能是我神经过敏,我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不知名的角落注视着我。 嘿嘿嘿~~~~~~~~~~~一阵飘忽的笑声在我面前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我没勇气回头。那笑声明明是个小女孩稚嫩声音,可是却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阴森。笑声里充溢了,戏谑,未遂。 ...
这个诡异的故事发生在八十年代的关中。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早上,五月的关中,虽说已经步入初夏,但是平娃还是感到有些凉。这也难怪,他家的地紧挨着锁头家的地,锁头地里有一座新坟,是锁头婆姨的,葬了一个月了,坟头上的草还没有长起来,那土还是很新鲜的颜色,插在坟头的花圈已经给风吹去了大半的纸活,余下的在风中呼啦啦作响,声音听起来很是凄惨。 这个地方比较背阴,也很偏僻,本来没有多少人的地分到这里,平娃一边在自家地里干活,一边有意无意地用余光扫一眼不远处的坟头。“也是个苦命的婆姨呀。要不是责任制,这婆姨怕是连葬身的地界都没有。”平娃心里想着。 锁头是和平娃一样的成分,农业社分地的时候就给分到这个没有人要的乱葬滩子了,队长有说法:“好地要分给贫下中农呢。也不瞧瞧你们什么成分?一个地主一个坏分子,还想分好地?那我们贫下中农往哪儿放?”队长是村里非常有政策水准的人了,既然他说了,也就没的争辩,认了。 那锁头却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比平娃这跟光棍好点儿,娶了个漂亮婆姨,自己却是个愣头青,扯着脖子跟队长叫唤:“地主咋啦?地主日你先人了?你个狗东西!”队长也急了:“锁头,你狗日的骨头痒了是不是?我不跟你干,我跟你婆姨干。你婆姨不会说话,炕上哼哼却来劲。你以为你媳妇肚子里的娃子是你的?就你那怂样?告诉你吧,你爹当年就是出了名的骡子,不下崽儿,还是我爹给帮的忙儿。现在轮到你了,还得我给帮忙。谁让咱们两家有缘呢。” 锁头抡起铁锹就上去了,要不是被众人拉开,队长的命少不了要交代了。锁头喘着粗气,吼:“你狗日的说的可是真话?”队长还卖乖:“哄你是驴崽子!”锁头跑回家,进屋就把院门顶上了。他对着婆姨一顿好打,把个正在做饭且怀了八个月身孕的漂亮婆姨的脑袋压到米汤锅里,熬了整整半个钟头,等众人从外面冲进来的时候,那婆姨的模样已经没法看了。锁头坐在厨房里,不停地抽烟抹眼泪。不一会儿,公安来了,锁头说:“丧期过了吧?”警察允了。这才有了这座新坟。 平娃已经走到地的另一头了,离着坟地有些远了,却隐隐听到除了风吹纸活以外的声音,像是婴儿哭闹的声音,若隐若现,听得平娃一身鸡皮疙瘩。他停住了手中的活儿,把耳朵竖起来,这次听得真真的,确实像婴儿哭闹的声音!而且是从地下传出来的。“坏了,怕是闹婴灵哩!”平娃想。 他扔下手里的家伙就想跑,却怎么也迈不动腿,似乎被什么东西吸附着。可是他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却没有任何牵绊。就这样,一身冷汗的平娃离那诡异的坟头儿越来越近。等到了跟前儿,那孩子却不闹了,只听得坟里传出婴儿笑的声音。这下确实挺真切了,是婴灵。他刚想尿一泡,想暂时压制一下这鬼东西,不想早就动弹不得。于是扯长了脖子喊:“有人没有?救我呀。”这里;离着村里且有一段距离,莫说没有人听见,就算有人听见,看见他这般模样,也都不敢来救。再说,他还是坏分子的后代,也是个“狗崽子”呢。 这时候,那把干活儿用的铁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手里了,素来胆小的平娃早已经乱了心神,这下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他机械地挥动着铁锹,一锹一锹地起坟。由于埋得并不深,不一会儿工夫,这个小坟包就被刨开,露出新新的寿材板。寿材板上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女孩儿对着他笑! 平娃呆在旁边,嗓子里像被袜子堵上一般,连气儿都没了。半晌,他才醒悟过来,却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跑开了人家的坟头?他没有法子,只好按照当地的规矩,带着这个明知是婴灵的孩儿离开,走之前将那寿材重新埋了。好在这里没有别人来,锁头现在还在牢里拴着呢。 按照当地的风俗,这婴灵选中谁挖坟,谁就得养着,直到婴灵寿终正寝。养的好了,能给一家带来好福气,养的不好或者吃罪了,就等着倒霉吧。平娃战战兢兢地带着这孩子回了家,见了村里人也不敢说破,就说是在路上捡的。 平娃小心地伺候着这个不速之客,直到三岁这孩子能说话了,方才慢慢放心下来:能说话就能明白她的意图,此后起来方便多了,不迷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得罪她了。这孩子说“吃”,锁头就赶紧给张罗;孩子说“尿”,他赶紧拿尿盆……总之一句话,平娃宁愿被天天批斗,也不愿这样提心吊胆。 村民们整天忙着干活儿,也有怀疑这孩子来路的。有说是偷的,有说就是捡的,也有的说的有模有样:“平娃看着挺老实,其实早就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了。你们知道是谁么?是公社会计的寡妇闺女儿!我那天进城回来,老远就瞧见两个人进了高粱地,我到跟前一看,你们猜怎么着?亲上了!”众人大笑。 但也有人对此提出异议:“这平娃长相一般,家里又穷,会计闺女儿能看上他?” “也难说。这闺女当初就不是省油的灯,离了婚的女人亢旱,那事儿也不能闲着,平娃精壮呀。除了这光棍儿谁能肥了她的地?” 而此时,那婴灵却站在众人身后,用异常恐怖的眼神盯着他们,众人感到脊梁一阵发凉,看到这孩子这般景象,实在害怕,就四散走开了。那婴灵看着众人一个个消失在村巷里,这才回家。 第二天一早,就有消息在村子里蔓延开了:会计那离了婚的闺女死了!而且死得很难看,一丝不挂不说,脑子都让掏空了!下身一股恶臭。警察都换了三拨了,味道大得没人能近身。案子一时半会儿也破不了,只好作为悬案挂在那里。 紧接着,村民们还在谈论这个事情的时候,刘老头的驴惊了,满村子里跑,跑得实在跑不动了,轰的一声,倒下累死了。然后,村里的老寿星陈婆在八十九岁高龄上死了。一天三命,众人觉得蹊跷。而此时,平娃在自家墙上发现了几行字:“俩寡妇一头驴,对门瓮里漂死鱼。龙王弄罢千斤坠,六个老汉都姓徐”。 平娃想:“坏了!这是婴灵的嘴子呀!准时有人得罪了婴灵,看来村里人要有难了!”因为前面的第一句已经应验,平娃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又想看看准不准。所以晚些时候,他准备问婴灵这些事情的时候,终于还是打住了。 待到第二日,对门栓柱家婆姨披头散发,踢着一只鞋惊慌失措地从院里冲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恶臭!村民很快围了这家院子,栓柱婆姨瘫坐在众人中间。队长掩着鼻子问:“咋?掉粪坑了?”栓柱婆姨说不出话,就有人开始喊栓柱。栓柱出的门来,先跟队长点了头,才骂婆姨道:“球都弄不了。屁大点儿事。”这才跟队长说:“一早起来看见瓮里漂着一层死鱼,不知道咋回事?许是有捣鬼的娃子夜里搁下的?” 这栓柱是村里的会计,念过完小,有点儿见识,一般不相信那些鬼神之类的事情。队长道:“瞅瞅再说。”众人这才进了栓柱的房门。平常村民们不常到这家来,因为是干部家,衙门一样,村民们都不敢。这次跟着队长可算是长了见识:栓柱不知道耧了村里多少东西,家里应有尽有,很是殷实。且不说那满囤的各种粮食,单单卧房里那套家具,也不是一般人能置办得起的,连队长看了也唏嘘不已:“栓柱,你狗日的没少弄啊。队里的值钱货都让你收拾了。你个驴日的,下午就批斗你。” 栓柱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啥,就些破烂。”队长说:“那把你这些破烂搬我家去?”栓柱说:“哪儿能搬您家去呢?您家是搁这东西的地方?”话里有话,队长也不敢再多说,毕竟后面跟着村民呢。栓柱婆姨清醒了一些,径自闯进来,指着水瓮说:“夜个儿迷迷糊糊就瞅见一个女娃子,对着俺就笑,给俺吓得半晚上没睡,早起天亮一看,瓮里全是死鱼。我就在瓮上面躺着呢。全身都臭了!” 众人都深吸一口凉气,最近这村里不太平,事情发生的太诡异。队长也没辙,只好先把村民遣散了,这才坐下来,跟栓柱两口子拉呱起来:“你婆姨说的可是真的?”栓柱说:“倒是不差。我早起尿尿,看见她就躺在瓮上,屁股没在水里,人仰面躺着,屋里全是臭的。我赶紧叫醒了。” “可得罪过谁?”队长小心地问。 “哎呀!这可多下了!”栓柱一头冷汗。 “糟蹋过几个婆姨?”队长仍旧很小心。 “……这,”栓柱不敢说,扫一眼婆姨,那女人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跟窑后头的疙瘩娃他娘,还有麦村的胖虎,再就是我家老六的婆姨……”还没说完,那准婆姨就上手抓破了他的脸,且叫骂:“把你个没德行的货,把裆里的物件当屎着使唤呢?哎呀,我不活了!咋逢上这么个公鸡货哟!”那婆姨满地打滚,不依不饶。 “贪多嚼不烂,也不怕糟了报应?!”队长诡异地告诉栓柱,“锁头婆姨的坟坑被人刨开过!” “啊?!”栓柱可是吃了一惊,连那炕下撒泼的婆姨也立即停止了哭闹,吃惊地望着生产队长。 “你们知道,那坟头在牛头沟的狼窝顶上,平时没人去,只有锁头和平娃家的地在那儿。可每年的六月节庙会就非得从那儿走不可。前年六月节,我娘和几个婆子赶庙会,从那儿过的时候,见那坟头上长了一个通透血红的大西瓜,里面的西瓜籽都看得见!还扑通扑通扑通颤跳着呢!”队长神秘地说。 那两口面面相觑,栓柱诡异地笑道:“队长莫不是糟蹋了那婆姨,现在怕了?” “那倒不至于,我谅那妮子不敢把我怎么样。倒是平娃这狗日的最近打牌手气好,莫不是他收养的那女娃是……”队长不敢往下说了,但是二人都明白他后面的意思。 栓柱道:“怕是难说,那娃来路就不正。这最近这事情出的,你看看。”他婆姨骂道:“来了好!把你个种猪让女鬼给劁了,弄成个太监,看你以后还咋快活!”栓柱骂:“少他妈扯淡!这说正事儿呢。”女人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有个鸟的正经事!”说罢起身出门了,留下两个男人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那婴灵的事。当然,平娃仍然是终点怀疑对象,还有那个十分诡异的孩子。 二人说了半天,也没人拿出个准注意,便下了炕,队长披了衣服离开。栓柱把那水瓮里的水全部倒进了茅坑里,又洗了洗水瓮,重新挑水。因为他担着扁担出门的时候,他婆姨还找不见人影,他便愤愤地骂了几句娘,却猛然发现背后一阵凉,回头一看,对门平娃家那妮子正站在他家门口的石头碾子上冷冷地盯着他。栓柱瞧了一眼,不敢再看,赶紧回了头,嘴上却不饶过,骂骂咧咧地快步离开了,当然这妮子的亲戚被这“种猪”配了个遍。 这个村子水源紧缺,只有三里外的一眼水井能用,附近三村俩庄的人都在这里打水。栓柱打了水,挑着担子往回走,半道上就打了雷,雨说下就下!一会儿工夫,栓柱就淋了个痛快。而那副担子,却也越来越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栓柱实在扛不住了,想扔掉担子却发现根本动不了。“这下完了,”他想,“这定是那婆姨报复哩!”栓柱精神一松,那担子终于把他的肩膀压碎了,他口吐鲜血,倒了下去……那雨立即收了,一轮日头却红得像那坟头的西瓜。 栓柱的死很诡异,村里的人都感到害怕。不知道谁走漏的风声,村民们就都知道那平娃的孩子是坟坑里刨出来的,是平娃婆姨死了以后生产的,而且有人看见六月间,平娃给那孩子吃从坟头上摘下来的血红西瓜…… 平娃自己很矛盾,却实在不敢忤逆了这婴灵,只得牙关紧闭,啥都不说。众人终于发怒:“不说就把你们一起烧死!” 平娃搂着孩子号丧一样:“乡亲们,俺家成分不好,这些年可是苦下了,眼瞧着政策好了,能喂饱肚子了,俺就盼着能活出个人了。婆姨我是没想过,拾下这个娃娃,想着养大了俺老了,将来有个哭坟的。可不敢把人望绝路上逼呀!”那孩子却并不为之动容,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冷冷地望着众人。 众人被这眼光所迫,都下意识地往后退缩着,刚才的狂热此刻顿时没了踪影。有几个心软的婆姨却流下了眼泪来。 “这后生也是苦。大伙儿缓缓再说吧。这孩子就这么大点儿,也不至于能有那下咒的大能耐,大伙儿先别乱想,出了事儿组织上给顶着。都回吧。”队长说完,众人依次散去。队长走到平娃跟前,道:“别哭哭啼啼的,娘儿们似的。领着孩子回去吧。”平娃这才收了鼻涕眼泪,拉着那孩子准备回去。谁料那孩子就是不动,任凭平娃使出多大力气,平娃自然不敢忤逆,他知道这里面有道道,因此也就收了力。那婴灵盯着队长看,眼睛里满是愤怒。 队长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年文革时候批斗地主的时候,他一个人挖开了十六个地主老财的坟头,把那尸骨拉出来批斗,成了远近闻名的“造@反英雄”,鬼神之类的东西,他信,但是他不怕。他平时信奉“阎王也怕恶鬼”,所以他敢和这姑娘对视。那姑娘的目光遇到队长的目光,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暗淡下去,不再看他,拉着平娃进了屋。 队长却冷冷地盯着这孩子的背影,眼里露出了一股杀气。 第二天,栓柱余下的弟兄五个都在睡梦中死了。一个个表情恐怖,怕是梦里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村里接连一个星期丧事不断,不仅村里的人议论纷纷,连很多外村的人都知道这个村子给破了风水,成了灾难之源,小商小贩都不来了。 村子在经历了这一系列事件之后,终于开始回归平静,但是村民们心里的阴影却挥之不去。这孩子和往常一样,每天中午吃过两大碗玉米粥,就一个人跑到牛头沟狼窝顶上她的出生地。然后下午五六点吃饭的时候才回来。虽然平娃感到很好奇,但是却也不敢贸然窥探。栓柱的婆姨却留意起来。 一日午后,那孩子从平娃家中出来直奔牛头沟去了,牛头沟离村里六里地婴灵脚步飞快。栓柱老婆不敢紧跟着,只能约摸着出发。等那孩子在坟头站定了,已然寡居的栓柱婆姨才离开村子去了坟场。 那孩子在坟头站定了一会儿,便开始挖坟头,等到栓柱婆姨到了之后,那孩子已经将坟头挖出了一个容得下她身子自由出入的洞穴来。栓柱婆姨找了个地方匿了身子,看着那孩子进了墓穴,这才慢慢出来,却长时间不敢近前。坟头上的西瓜已然透红,透着血腥。不一会儿,这西瓜便骤然膨胀,像要爆了一般,占据了半个坟头。 那婆姨惊着,更不敢暴露,于是躲在隐蔽处,大气都不敢喘。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那孩子从洞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根人骨,把那瓜捅了个洞。那西瓜里透出红色的汁水来,从墓穴的洞口流入,一会儿工夫,那习惯便恢复了正常大小,只是已然透着血腥。 那婆姨目睹一切,更是怕到眼疼,浑身哆嗦着,又不得不控制,如此一来,一泡热尿顺着裤管就流下来了。那孩子抽动着鼻孔向这边看来,眼睛仍就是冷冷的光芒。似乎能透过那土堆和遮挡物一般,直接把眼神的信息传达给栓柱婆姨。这婆姨醒过神来,没命地往村里跑,即使鞋子跑丢了也没有发觉。 可是,她尽管一路狂奔,她感觉自己一定跑得飞快,因为耳边呼呼的风声让她很庆幸。但是身后却总感觉被那孩子跟着,猛一回头,那孩子就在跟前,吓得她一下瘫倒在地上,眼睛环顾一看,哪里跑得飞快了,敢情压根就没有挪窝! 这婆姨眼见的没命了,却见那孩子不再理她,径自回去了,那个坟头儿的洞却也慢慢合上了。 村里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先是那口唯一出水的井打出来的水殷红,再是成年人们一个个都精神恍惚,还经常脑门子疼。村民们越来越担心,白天不敢出村,晚上不敢出门。 那队长却是个大胆子,眼见的村民一个个人心惶惶,却也没有办法,于是,便来到邻县我五叔家里打问。我五叔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个阴阳师,好看风水,也能问卜打卦,准与不准就不得而知了。这队长也是出了名的猛汉子,原来对与封建迷信这一切根本不信,也压根就看不起我五叔这个行当,当然,他在农业合作社的时候没少奚落我五叔,两个人的梁子也有一点,但是却也不至于翻脸。 这队长鉴于以前跟我五叔的过节,也不得不尽量放下架子,用一种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强调说着违心的恭维话:“任先生,一定要您帮帮忙。眼见的别的村都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生活一天一个样,我们村那帮狗日的整天说村里闹鬼,养了一群懒汉,地里撂了荒,从原来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倒成了落后村了,拖了公社的后腿。您给想想办法,把村民们的问题解决了,把他们的生产积极性调动起来。” 我五叔原本对这个村长就不感冒,不仅因为被奚落过,而且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破四旧”的时候,把我五叔关了牛棚、喂了蚊子。我五叔对这些政治上冠冕堂皇的话本来就很反感,但是仍然酸不溜地说:“哎呀!我这可是牛鬼蛇神呀。要被打到的。队长,您可是造反健将,也是积极分子呀,这跟我说这些,您不怕失了身份?给自己惹了事儿?” 那队长很是尴尬,擦着羞红的满脸的汗水说:“务必劳驾亲自出马,您这也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嘛。您是信这个的,救人一命,胜过七个斧头不是?”我五叔被这话逗笑了,于是也就跟着他去了村里。 对于这个村子发生的事情,我五叔也听说了一些,在路上,这队长也给我五叔说了一些具体的情况,包括栓柱的婆姨那天的遭遇也都说了。我五叔听着,心里大概有了底。 且在村口,五叔就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他略略停了停,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子,在鼻子底下抹了一些,又给队长鼻子底下抹了一些。那队长还有些害怕,却也不敢多问,也只好任由我五叔折腾。 进了村,只见几乎所有人都迷迷瞪瞪的窝在家里,小孩子却没有任何影响,已然活蹦乱跳的。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孩爬到了树上,其他小孩赶紧劝他下来,而且说:“不要上树,小心锁头婶子捏你。”那孩子果然下了树,立刻头晕起来。 五叔拉住一个小子问:“为什么上树就会头晕?”小孩说:“锁头家婆姨被弄死了,冤魂不散,村里死了好些人了,我爹说都只要是生前欺负过锁头婶子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爹还说了,队长……”那孩子说了一半,盯着队长不说话,我五叔盯着队长鼓励他:“那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那孩子说:“好!我爹说,队长伯把锁头婶子给糟蹋了,还怀了孩子,锁头婶子却不敢跟他下手。”“为啥?”那孩子突然跑远了,然后回头喊:“队长根根大,把锁头婶子弄舒服了,婶子舍不得他死。这是我爹说的。” 队长那一张老脸青一块紫一块,非常难看,他对着那孩子喊:“告诉你爹,再胡说就把你们爷俩都阉了!” 再往村子里面走,气氛越来越诡异,气味也越来越浓烈,队长知道,这是接近平娃家了。 队长和五叔来到平娃家,这忠厚的后生正做了饭喂那孩子,那孩子见来了生人,竟也不怕,转过脸仍然用那惯有的眼神望着来人,那队长自然不怕。我五叔却很长时间盯着那孩子,就连旁边喂饭的平娃也转过头来看着五叔,队长看到这情景也很纳闷,心里也有些慌了,尽管他并不害怕:“任先生,您这是?哦,忘了跟您说了,这就是平娃,旁边就是从寿材板上挖出的孩子。”平娃发了疯一样站起来,对着队长吼道:“这孩子是我捡的!捡的!不是挖的,你再说挖的我抽了你的舌头!” 队长吃惊地望着平娃,骂道:“你这狗日的吃错药了?连老子都敢骂?看你狗日的活腻歪了!”上去就要拿脚踹,被五叔一把拉住。五叔脸上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盯着眼前这两个人,队长看着五叔的表情,心里不禁一冷,几滴尿水已经渗出裤子了,还好及时憋住了,要不然今天可就糗大了。五叔显然没有注意到队长的窘态,那队长却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笑也能让人这么害怕的,看来这曾经的批斗对象确实不简单,有两下子,一边庆幸:总算找对人了! 五叔并不说话,仍然冷冷地盯着他们。随后,两人可能在五叔尖锐眼光的威慑下,缓缓回到里屋去了。队长和五叔两人这才出来。 在队长家,队长急切地想知道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就问五叔观察得咋样了。五叔并不看着队长,笑而不答,却深深地呷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随着茶水被送下肚去,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并缓缓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样子非常过瘾,不亚于抽了一口上好的福寿(鸦片)膏,队长看着他享受的样子,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充满期待地望着享受接近尾声的五叔,并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五叔呷了三口茶水之后,才过够了瘾,那队长已经着急地快尿了裤子,尽管他刚刚尿过不久。见五叔过了瘾,队长赶紧问:“那孩子有没有问题?”五叔说:“刚才我根本没有看见什么孩子,只看见平娃端着一碗蜂蜜,喂着一个阴影。”队长更加吃惊,眼睛几乎要突出来了! 五叔说:“明天开棺,一切自然真相大白。”说完喝了一口茶就准备离开,最后又交代了队长一句:“开棺的时候你在就行了,其他人不要通知,我自有道理”。那队长迟疑地应了,方才作罢。 翌日,太阳尚未升起的时候,坟地周围搭起了棚子。周围放满了艾草,三个我们村的后生拿好家伙,只等一声令下,便开始挖坟掘墓。我当时十九岁,尚在大学读书,正好暑假,便也悄悄跟着凑热闹。五叔见我来了,脸阴下来:“你来干啥?这是你来的地方?快回去!” “我不,我要看。”我回答。“个兔崽子,不听话是不是?让你爹收拾你,折了你的腿!”“叔,不要骂我兔崽子,你可是我亲叔,对你也不好。”我笑说。众人也笑。“你……”五叔一定还有要骂人的话,但是强忍住不发作,但又担心,招呼一个后生让护着我,别出了事儿,我可是全县恢复高考之后第一个大学生,家里无不以我为荣。 五叔终于拗不过我,默认了我在现场的存在。 露水下去了一些,五叔发动这三个后生开工。后生们把坟包上的乱草割了一遍,在坟包顶部发现了一个蜂巢一类的东西。这东西似乎是从墓地里面长出来,顶到外面的。 “这就是了,接着挖!”五叔下令道。三个后生先小心翼翼地把周围的土挖开,一会儿工夫露出整个物件的模样,这东西长得很怪,枣核形状,但要大很多,最粗的地方在中间,直径有一米左右,周身通红,疙疙瘩瘩的,也有很多小孔,就像火山石那样的小眼儿。小眼儿密密麻麻地爬着蜜蜂大小的虫子,只是翅膀都收着,不能飞动。五叔用一个大的塑料袋把这个东西包起来,指挥后生们继续挖。 三个后生长得很壮实,这点活儿轻车熟路,那要得了三分钟,那寿材就露了土。一个后生正准备跳下坑把那寿材撬开,五叔及时制止。他拿出药水,往每个人身上身上喷遍,这才开始撬棺。 棺材刚一打开,众人都忍不住吃了一惊,特别是那队长,盯着那棺材里面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不顾五叔的白眼,拼命围到跟前,往里面一看,哎呦!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情景!一个女人,顶着大肚子躺在棺材里,身体完好无损,只是尸体似乎完全透明了,整个内脏、血管、神经、肌肉等等,包括未出生的孩子都看得清清楚楚,跟那实验室的玻璃标本差不多。而且每个毛孔里都长出红色的苔藓一类的菌类物质,三五厘米长,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发了霉的凉粉! 五叔拿出药物,往里面喷了喷,一会儿工夫,一切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完全消失,只剩下一大一小两副骨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即使那队长也不例外。 正在五叔准备让人搬出棺材和尸体,准备用艾草点火烧掉的时候,村民平娃带着那个实际上不存在的孩子还有若干离他住得最近村民拿着家伙冲过来了。“坏了!”队长大叫一声,立刻上前阻止。那平娃哪儿管这些,对这队长就是一铁锹,那队长顿时血流满面,见来人气势汹汹,五叔把那个包着古怪东西的袋子打开,把那东西放到太阳底下,那虫子们见了阳光顿时围绕怪东西飞舞起来,一层红色的雾气从村民方向移了过来。村民们也开始迷糊,不一会儿都倒下了。队长满脸血污地来到五叔面前,五叔抓了几个未来得及的虫子,放在手里捏成膏状,敷在队长的伤口上,一会儿工夫就止了血。 趁着这个当口,众人赶紧将那棺材挖出,把艾草尽量多地集中在棺材周围点着,一刻钟过去了,那棺材开始燃烧,五叔拿着一个小巧的铜锅,里面放着一大块松香,在这火堆上化了,然后黏住那个蜂巢似的怪东西。那棺材和里面的尸骨终于化为灰烬,看看日头,已然正午时分了。 平娃和那些村民们也渐次醒来,对于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感到很奇怪,平娃看到队长这才问起,队长上去就是一脚:“你个狗日的,把老子的脑袋都快扒拉开了,日你亲娘。” 村里的人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平娃从棺材里捡回来那个婴灵也不见了,人们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对于这件事的原委,五叔跟队长的一段谈话内容能够说明。 五叔说:“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婴灵,你不信问问村里的孩子,看看他们能不能看见。”队长还真问了一个孩子:“你能看见你平娃叔家的女娃娃不?”那孩子说:“他家哪儿有娃娃?我咋不知道?我爹妈说有,我就从来没看见,跟他们说了,他们还骂我王八羔子,不许我说。”队长信了,但仍然有一个十岁的小子能看见,为此还和孩子们打过架。但是他却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除了娃娃,全村的人都能看见那孩子? 五叔说:“那不是孩子,只是一种虫子,叫做风蠹。它们寄生在一种生长在狼粪上的腐烂植物身上,专杀地窝子蜂,然后吸食其体内的蜂蜜。坟头上那个大家伙就是地窝子蜂的巢穴,风蠹这东西遇到太阳暴晒就会产子,而产子之后就会灰飞烟灭,化成红粉,这红粉里面有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所以平娃拿回来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婴灵,而是一窝子风蠹,平娃每天拿糖水喂它们,他们不满足,所以每天太阳最热的时候去那坟头吃蜂,然后交配,最后寻踪觅迹转回来。风蠹通身鲜红,没有太阳的时候又变成黄白颜色,加上对人幻觉的暗示,就成了婴灵了 ”这东西化成红粉之后,有一层粉气会在一定范围内的空间飘荡,一半高度会在一米五左右,孩子们个子矮,自然受到影响很小,所以除了高个儿的栓狗,其余孩子都不受影响。那风蠹数量不断扩大,看着就像孩子不断长大一样。“ ”所以栓柱媳妇看到的其实就是幻想,是风蠹在吃蜂蜜呢?“队长问。五叔回答说:”就是这样。栓柱的死也是因为他看到了可怕的幻觉,惊吓而死,根本就没有被压断什么骨头。还有就是,他家弟兄六个都死了,这很可能是他们本身心里有鬼,肯定做过什么对不起锁头婆姨的事情。“ 队长回答说:”是了。那刘弟兄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年轻时候一起把那婆姨糟蹋了,后来那丫头没人要才嫁给了锁头,要不然缩头那东西还能去上婆姨?“ ”锁头在大牢里所以没有受到影响,但是我奇怪为什么你没有被幻觉者控制?你不是说你曾经干了锁头婆姨,那孩子是你的么?“五叔好奇地问。 队长哈哈大笑:”哪儿的事儿。我可没那本事,我婆姨的肚子我还喂不饱呢,还有功夫闹那事儿?我是看不过,缩头他算什么玩意儿?婆姨竟然都能挂上娃子,我怎么就不行?气不过才信口胡说的。所以我才不怕什么婴灵寻仇呢。“ 五叔道:”这就对了。所有谜团都解开了。我要走了,还有点事儿。“队长搭讪地说:”吃了饭再走么?啥事儿这么急?“ ”公社会计的闺女儿二婚,我去喝喜酒去。“五叔笑说。”那闺女不是死了么?怎么还……哦,幻觉!幻觉!“(婴灵完) ...
Z市的某妇幼保健院在2010年7月16日这天上了百度新闻的首页,院方因为医患纠纷而将患方的多名亲属打伤,其中一个伤者还被打成右脚粉碎性骨折。 当记者闻讯赶到,对院方进行采访时,负责此事的副院长夏群芳称这是医院职工自发组织起来维护“医院秩序”,她这个做领导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但是人已经都散了。 “医院现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件事嘛,我们医院肯定会对患方做出一定赔偿的,虽然说是他们蛮不讲理,想要讹诈医院,才导致院里的职工愤怒还击,但是呢,打人总归是不对的,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什么?你问怎么处治那些打人的职工,这个嘛,还在调查那天打人的人有哪些,查出来是谁带头的肯定会从重处理。” 应付完记者后,夏群芳一下子瘫在座椅上,感到自己这回真的做了一个错误决定,搞不好要进监狱,今天真不该听陈大全的建议,找来那么些打手去殴打患方亲属,媒体肯定会逮着这件事不放大做文章。 都怪陈大全这个窝囊废,太不注意影响了,今天这事的起因也是为他把人家的小孩子给治死了,不然那些家伙也不会大老远地跑来医院闹。虽然对外宣称是患方想要“讹诈”医院,但是夏群芳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次的事件完全是因她手下的三流医生陈大全而起。 两天前的一个晚上,妇幼保健院收治了一名发高烧的半岁婴儿,正好陈大全是当天的值班医生。这头猪为了多拿点儿医药回扣,居然给那么小的婴儿猛开了三组液体,结果孩子输液输到一小半的时候,就浑身发抖手脚冰冷,那孩子的父母见状不好,几次跑来问值班护士和陈大全,这厮都没悬崖勒马,还是坚持让小孩儿输完了液体,末了还开了几大口袋药让人父母带回去给婴儿吃。 结果次日上午,小孩儿的烧虽然退了,但还没跟父母到家,就死在了回家路上。 今天一大早,孩子的父母,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甚至街道办的办事处都有人跟来一起“讨个说法”,一群人带着还没有来得及下葬的婴儿尸体,浩浩荡荡来到医院门诊大厅,现场哭起灵来。 那影响有多大可想而知。如果放任对方就这么闹下去,那妇幼保健院以后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干脆关门大吉算了。 夏群芳感到十分恼火,惊怒交集之下,就听从了陈大全的建议,找来一群打手,戴上白手套,将其他的无关人员赶出大厅,把已死患儿的家人都围堵在医院大厅里,一顿暴打后才散去。 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些人,让他们知难而退的,没想到这些打手们下手这么重,竟然将对方的亲人打得伤的伤、残的残,大都住进了市一医院,不但惊动了记者,还让自己的医院两个小时之内就上了天涯头条和百度首页。 这回事情闹大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肯赔给对方一笔钱,再象征性地处理一下陈大全,同时疏通好各大媒体,这件事最终还是能够解决的。 只是,被打的伤者事后向媒体反应说医院为了掩盖罪证,竟然趁乱将婴儿的尸体给抱走藏起来了,不将孩子尸体还给他们的话,他们全家人会一直告到北京去。 这不血口喷人嘛,医院怎么会那么无聊去藏匿一个死掉小孩的尸体?他们自己在打斗中把小孩子的尸体弄丢了,现在还想讹诈医院,真是群讨厌的愚民贱民。 正想着这事,夏群芳的丈夫来电话催她回家,一看表,已经晚上9点半了。 “院长,院长,出事了。”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一头冲进办公室,连门也没有敲。 “又出什么事儿了?”夏群芳问道。 “那个,陈医生,陈大全陈医生他,他自杀了。” “什么?”夏群芳惊得几乎下巴脱臼,她实在不敢相信,陈大全这人竟然会自杀。他是那种害死全天下的人也不舍得自身受一点损失的人。 赶到陈大全出事的地点时,夏群芳觉得周围的气氛十分诡异,围观的人竟然没有一个窃窃私语,都沉默地颤抖着。 夏群芳分开人群,走进了陈大全的值班室。 只见地上桌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玻璃和空空的药瓶,还有散落的花花绿绿的药丸和流淌一地混合鲜血的不明液体。 陈大全本人则脸色紫涨地半躺在他的座椅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嘴里则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药丸。 尤其令人恐怖的是,他的肚腹高高隆起,堪比怀胎十月的孕妇。不出意外的话,那里面也应该塞满了各色药丸和大量液体。看来他是被药丸活活撑死的。 夏群芳终于明白众人沉默的原因了,见过死得惨的,没见过死得这么惨这么蹊跷的。 陈大全他就算要自杀,身为医生他完全可以用毫不痛苦的方法安乐死,却偏偏选择这么离奇惨烈的方式,而且最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究竟上哪儿一下子找来这么多药物?又怎么一下子全部吞下去的? 据和他一起值班的护士小刘说,陈大全一直没有离开过值班室,而且一直开着门和她聊天,但是在她上了个厕所后回来就发现陈大全把门关了,而且从里面传来很奇怪的声音,她就走上前察看察看了,从门上的玻璃窗望过去,瞬间就发现了这可怕的一幕。 医生们聊着聊着还是聊到了陈大全身上,众人瞬间沉默下来了,都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了夏群芳,却见夏群芳侧着脑袋,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院长,我们……” “嘘——别说话,你们听到没有?” “听到什么?” 夏群芳正要说话,却和众人一样脸色大变,因为就在此时,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而且距离他们如此之近。 众人不禁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发黑的婴儿正倒趴在天花板上,对着下面的众人呜呜而泣。 所有人都在瞬间屏息静气,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啪”的一声响,婴儿从天花板上掉下来,落到刚才还在讨论红包、回扣、麻将的众医生护士围坐的桌子上。 “啊——”女人们尖叫起来,指着桌子中央那一团已然发黑的婴儿尸体,颤抖着站起来,推倒椅子,跟在男人身后夺路而逃。 众人一边叫一边跑,将医院里还在接受治疗的其他患者也都惊得四散奔跑。 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刚从病床上坐起来,就被一旁的老公拉起往外飞跑,结果只跑到一半就跌坐在地上,开始不断呻吟,她的老公则生拉硬拽地将她朝外拖。 “不行了,我快生了……” “迟不生,早不生,偏偏在这个时候。” “快,快送我去别的医院……” 整座妇幼保健医院此时都乱成了一团,过了好久才有人开始维护秩序。 夏群芳一直呆呆傻傻地坐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团婴儿尸体,听着耳边一阵一阵的婴儿哭声,整个人都软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婴儿的哭声渐渐止歇,有人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快看!记者同志,快来看!那不是孩子的尸体是什么?果然是这些黑心王八偷了咱小孩的尸体,还把咱们打成了重伤……” 不久,夏群芳之前的许多问题也相继被查出,很快便锒铛入狱。八月的一个晚上,她在熟睡中被同室的另一个犯人陈小美用被子捂住窒息而死,起因竟然是一周前夏群芳曾阻止了陈小美的自杀行动。 ...
一 民间传说,胎儿在妈妈的肚子里面四个月,就会拥有一个有意识的灵魂,这个时候要是将这个胎儿流产掉的话,那胎儿的灵魂就很容易对父母产生怨恨,终生跟随在父母身边不说,有的甚至还会对能够诞生在世界上的弟弟妹妹施以毒手,成为人人谈之色变的“婴灵”。 我是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高材生,对于这些所谓的民间传说自然不相信的。所以我上大二的时候,我的女朋友林芳丽有一天羞答答地告诉我说,她有了我的孩子时,我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人流,把他做掉吧!” “为什么?”林芳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聪,你为什么要我打掉胎儿,这可是我们的孩子啊!” “这还用问吗?”我不满地说道,“我们还在上学不说,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没有结婚,怎么能够要孩子呢?” “我们可以马上结婚的啊!”林芳丽着急地说道,“国家不是开放了政策,允许在校的大学生结婚甚至生孩子了吗?为什么我们不能结婚,为什么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 “芳丽,你冷静一些!”我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心平气和的和女友讲道理,“我们现在真的不能要这个孩子。你想想,我们还是个学生,一切都应该以学业为重,而且我们的学费生活费什么的还得要从父母那里拿,你生个孩子出来,会增加咱们父母的负担。” “可是,我刚刚去医院检查过,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有四个月了。”林芳丽哽咽道,“我妈妈曾经跟我过,胎儿有了四个月就不能打掉,因为他已经有了灵魂。你打掉他的话,他就会变成婴灵,永远跟随在你的身边。” “芳丽,你好歹也是受过严格科学教育的,怎么能够相信你妈妈那一套封建迷信思想呢?”我不客气地说道,“科学家早就证明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灵魂的,包括你说的什么婴灵之类,都是不存在的。” “可是……” “不要可是了,芳丽。”我将林芳丽拥抱入怀,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孩子打掉吧!” “知道了!”林芳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我一句。看得出,她是非常喜欢小孩子的。 于是我抓起了她的双手,向她庄严起誓道:“芳丽你放心,我们大学毕业后就马上结婚,到时我们就生一个白白胖胖的乖孩子,好不好?”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逼你!”林芳丽甜蜜地看着我说道。 “是!这话是我说的!” 说服了林芳丽之后,第二天,我就带着她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医院妇产科,经常一番详细的检查之后,林芳丽躺在病床上,准备被推进手术室里。主治医生走了过来,将一份手术同意书交到我的手上:“把这个签了吧!签了之后你女朋友才能推进去做手术。” “好的!”我接过手术同意书,正要在上面签字,林芳丽忽然扭过头来对我说道:“徐聪,我觉得有些害怕?” “你害怕什么?” “害怕胎儿的灵魂会回来找我们俩报仇。” “不会的!”我连忙安慰她说道,“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为了不让林芳丽还有别的想法,我立刻拿起笔来,飞快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而怪事就在我签名的过程中发生了。 我刚写了一个“徐”字,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爸爸,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一惊,“谁?谁在喊我?”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幸好我没有忘记这是在医院里,震惊过后迅速恢复了心情,继续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这时那个声音再次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不要,爸爸!我不想死,我想出生,想看看这个美丽的花花世界!” “去死吧!”我低声吼了一句,以闪电般的速度写出最后一个“聪”字。 主治医生看见我签完了大名,立即从我的手上抢过手术同意书,然后叫护士将我的女朋友推进手术室去。 手术做得非常顺利,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林芳丽就被推出了手术室。 我走上前,低声问林芳丽道:“你怎么样?还好吧?” “我还好!”林芳丽的脸色苍白得很,努力了很久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这就好!”我松了一口气。 在接下来的几天,我天天陪在林芳丽的身边,悉心的照顾着她,使她慢慢的好了起来。 当她恢复到和以前没有两样的时候,我那多年未见,一直居住在乡下的表姐忽然打电话过来,说要过来省城玩几天,叫我到火车站去接她。 “唉!在省城读大学什么都好,就是三不五时的要接待从家乡来的亲戚和同学,花费不少啊!”我苦笑着对林芳丽说道。 “但是这些花费都是值得的。”林芳丽说道,“我们毕业了之后,找工作就得靠亲戚和同学帮忙。” “这我知道,所以这次表姐过来,我会请她到学校的星巴克咖啡厅里,品尝最正宗的卡布奇诺!” 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三个小时之后,我和表姐两个人出现在星巴克咖啡厅里。 “真是想不到啊!”表姐环顾了一下四周,由衷地说道,“小聪你竟然舍得花大钱请我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喝咖啡。” “亲戚嘛!请客当然不能过于寒酸了。”我说道,“表姐,请问你打算想去省城那些地方玩啊!” “看看再说吧!”表姐说道,“小聪,听说你在大学里交了一个女朋友,她人呢?你怎么不带过来让你表姐瞧瞧?” “她正在上课。”我说道,“等一下她就会过来。” 我正说着,林芳丽穿着一袭美丽的连衣裙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她迈着婀娜多姿的步伐,来到了表姐,主动伸出手来说道:“表姐你好,我是徐聪的女朋友林芳丽。很抱歉因为我要上课,未能亲自到火车站去迎接你,还望表姐你见谅。” “没关系!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表姐大大咧咧地说道。 她拉着林芳丽坐了下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本想开口称赞一下的,但是当她看见林芳丽精致的脸蛋上还有些许苍白,脸色一变,低声问我道:“小聪,你女朋友是不是刚做了人流不久?” “是的。”我低声回应道,“她本来怀了我的孩子,但是由于我们还在读书,我们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小聪,你怎么会如此糊涂呢?”表姐生气地说道,“你们的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在这种时候做人流,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表姐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孩子有四个多月的?”我吃惊的问道。 二 “呵呵!小聪难道你忘记了表姐在乡下是干什么工作的吗?” 表姐的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我记得妈妈曾经跟我说过,表姐在乡下继承了姑妈的衣钵,专门帮人求神问卜,对鬼神之说是非常熟悉的。 “这有什么问题?”想起了表姐的职业,我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慌张,但是高材生的身份迫使我不能在乡下的表姐面前出糗。 于是我故意表现得非常坚定,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我们这个时候就是不能要孩子。” “小聪你这样就错了。”表姐教训我道,“胎儿四个月大的时候,他就会拥有一个有意识的灵魂。这时你们将他流掉的话,他很容易对你们产生怨恨,从而做出许多不利于你们的事情来。我的一个好朋友就是因为这个,差点连命都丢了。” 表姐说到这里,向我们讲起了一个可怕的故事来: 你们也知道,我(这一章节中的“我”,指的是表姐自己)小时候其实是非常不喜欢你姑妈的职业。因为这个职业虽然能够使我们过上比同村人更加优越的生活,但是它毕竟是和鬼神打交道,懂行的人自然会对你非常的尊重。可不懂行的人,往往在你的背后,又或者当着你的面,称呼你为“招摇撞骗的神婆”。 我在学校里被同学们讥笑着,讽刺着,成天在我的面前“小神婆、小神婆”的喊个不停,如果不是因为学校里有一个非常疼爱我的龚老师,我连学校都不敢去。 龚老师是我读初二时的音乐老师,她当时非常的年轻,大约只有二十三左右,对于我们这些处于青春反叛期的初中生来说,她就是个大姐姐。 我很快的就和龚来师成为了好朋友,而且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我毫无戒心地和龚老师谈论各色各样的问题,而龚老师也对我推心置腹,她甚至连想交什么样的男朋友,都会和我分享。 说到这里我要向你们先说明一下,那就是从我认识龚老师的第一天起,我就觉得她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大女孩。她很想谈恋爱,但是每次见到她心仪的男孩子时,总是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说话也不十分利索,因此一直交不到理想的男朋友。 “小依,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有一次龚老师忍不住对我说道,“这样下去的话,我注定会做老姑婆的!” “龚老师你不要着急,办法总是会有的。”我安慰龚老师说道。 “办法?什么办法?”龚老师着急的问道。 “呃……让我想想!”我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了最近班里的男同学说,去酒吧里玩能够结识到很多新朋友,于是连忙对龚老师说道,“龚老师,你不如去酒吧玩吧!很多同学都说,在酒吧里能够认识到很多朋友。” “去酒吧?”龚来师半信半疑地说道,“这能行吗?我听说酒吧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放心吧,龚来师,不会有问题的。”我向龚来师保证说道,“你看咱们很多男生去了都没事,你一个大人去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那好吧!”龚老师下定决心说道,“我去碰碰运气。” 我不知道龚老师到底去了酒吧没有,只知道自从那次谈话之后,龚老师人变得开朗了许多,连跟男老师说话也能够面无惧色,到了最后,她对我说,她要结婚,所以不会继续做老师。 龚来师要结婚,作为她最好朋友的我,自然非常替她开心,给她送去了最好的祝福。 但是我的祝福并没有起到该有的效果,一年之后,龚老师居然回到学校,继续当老师,而且整个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一个原本青春动人的大美女,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大婶! 我不知道在龚老师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也无法毫无顾忌的和龚老师一起谈天说地了,因为我一靠近她,就会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还有一股刺骨的寒气笼罩在你的周围。 我把这个疑问告诉我妈妈,她听完之后,马上一拍大腿说道:“这还用说吧!你的那个龚老师肯定出了大问题,被好兄弟给缠上了!” “什么好兄弟?”我不解的问道。 “就是我平时跟你说的鬼魂!” “鬼魂?不可能!龚老师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被鬼魂缠上了呢?妈妈拜托你做生意不要做到我的老师头上好不好?” “谁说我想做你老师的生意?”我妈妈不满的说道,“我只不过老是听你说,龚老师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才想出手帮她一把而已。再说了,她到底有没有被鬼缠上,让她来我这里走一趟不就一清二楚了?” 我虽然不相信妈妈所说的话,但是为了能够帮助到龚老师,我还是劝她到我妈妈平时帮人看病的地方来。 我妈妈为了让我心服口服,特意在给龚老师看病时,允许我也在现场,并且在看病之前,主动为我开了天眼。 “王大师你好!”龚老师来到后,礼貌的向我妈妈打了个招呼,“我是你女儿的音乐老师,我姓龚。” 我正想对龚老师说,我们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见到我妈妈根本不用那么客气,可是当我抬起头来看龚老师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身后居然站在两个小男孩。 这两个小孩子长得十分的特别,别人家的孩子的脸蛋一般都是红嘟嘟的,非常可爱。他们却是一副铁青的脸色,龚老师无论走到那里,他们就跟到那里,而且一直盯着龚老师看,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你们是谁?”趁着龚老师和我妈妈聊天之际,我悄悄的问那两个小男孩道。 那两个小男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手指指了一下龚老师。 “你们认识龚老师?”我又问道。 他们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愈加凶狠。 我本想开口问龚老师,这两个小男孩跟你是什么关系,但是却被妈妈用眼神制止了, “为什么?”我低声问妈妈道。 妈妈没有理睬我,而是不动声色的对龚老师说道:“龚老师,请恕我冒昧问你一句,你生过孩子吗?” “没有!”龚老师摇摇头说道。 “那流产呢?” “这……”龚老师被妈妈这么一问,竟然低下了头,“流产过两个!” “呜哇哇……”那两个小男孩听见龚老师说“流产过两个”,脸色变得异常的愤怒。他们冲着龚老师大喊大叫了一会儿,忽然一跳,跳到了龚老师的身上,张开嘴巴,大口小口地在龚老师的背上啃着。 龚老师明显受不了这两个小男孩的攻击,痛苦的呻吟起来,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她额头上冒出来。 “听我说一句,龚老师。”我妈妈认真的说道,“你想以后还能怀孕的话,就必须给你流产的两个孩子按个神位,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给他们上香,不然的话你还是会想之前那样,怀孕一次就流产一次!” “这样能行吗?”龚老师疑惑的问道。 “当然还不行了。”妈妈说道,“你还得到寺庙那里去,请那里的方丈为你那两个孩子做一场超度法事。这样才算圆满。” “好吧!”龚老师点点头,答应了妈妈的要求。 那两个小男孩听见龚老师点头答应,这才从龚老师的身上跳了下来,并且向我妈妈报以感激的眼神。 五 “佟工,我的妻子没有什么事吧?”佟工刚一帮完林芳丽检查完,我立即上前抓住他问道。 “没事,你的妻子只是受了一点皮毛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佟工清淡描写地说道。 “哪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呢?有没有事啊?” “你放心,孩子也没有事!” “没事就最好了。” 我走到林芳丽的身边,有些心疼,又有些责备的说道:“你怎么能够这么不小心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林芳丽说道,“当时我本来刚喝完一碗黄豆熬猪骨汤,正想到厨房去再舀一碗,可是刚一站起来,身体就好像背后被人退了一把一样,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前摔了一跤。” “这么奇怪?”我皱了皱眉头道。 “就是这么奇怪!”林芳丽点头说道。她想了想,俏脸突然凑过来,低声说道:“聪,你还记得我们读大二时打掉的那个孩子吗?”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事情来?”我不高兴地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还提它干什么?” “不是我想提,而是眼下的情况,不由我不提。”林芳丽叹了一口气,幽幽的对我说道,“我自从怀孕之后,总感觉到孩子的灵魂一直在跟着我。” “芳丽你不要吓我。你是不是摔坏了脑子,所以才说这些胡话?” “我没摔坏脑子,我是认真的。”林芳丽认真的说道,“就拿这次意外来说吧,其实在我摔倒之前,我就已经感觉到有人站在我的背后。” “哪只是你的幻觉而已。” “哪婴儿房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呢?”林芳丽瞪着我问道,“你明明说,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放好,怎么会突然之间一下子掉那么多东西到地上?而且掉东西,是在说我们孩子的过程中。”“巧合,一切都是巧合!”我连声说道,“婴儿房的东西之所以会掉下,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放好!” “聪,你不要再逃避现实了。”林芳丽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么多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已经足以证明,我们孩子的灵魂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我也不瞒你说了,这段时间不仅仅是你在做噩梦,我也在做噩梦!” “你也做噩梦?” “准确一点来说,其实并不能算噩梦。”林芳丽说道,“我每次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总会被一个非常稚嫩的声音叫醒,我睁开眼睛之后,就会看见一个年纪大约只有四岁,穿着古旧衣服的小女孩趴在我的被窝上,用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指着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冷冷地说道:”妈妈,你听好了,我一定会让弟弟死在你肚子里面!“ ”不是吧!这么恐怖?“ ”不是恐怖,而是赤裸裸的警告!昨天晚上我做梦的时候,她对我说,三天之内,一定要弟弟死掉!“林芳丽说到这里,开始责备起我来,”一切都是你的错,当初我们就不该打掉那个孩子,就算打掉了,听表姐说,帮孩子设个神位,做一场超度法事,也是可以的。但是你就是不相信!好了,现在孩子来追债了,你说应该怎么办?怎么办?“ ”芳丽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我见林芳丽越说越激动,生怕她会像佟工说的那样,患上了产前抑郁症,于是不断的安慰着她,”芳丽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一定会!“ 为了让林芳丽的情绪能够恢复平静,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决定暂时别睡,坐在床边陪伴着她。 在我的不断安慰之下,一直激动生气的林芳丽终于睡着了。 看着睡得又香又甜的小娇妻,我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愿老天爷保佑,我的妻子和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向来都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把我的精神折磨得非常衰弱,为了让自己有足够的精力去面对接下来的问题,我唯有向那个虚无缥缈的老天爷祈祷。 我祈祷完之后,忽然感觉到喉咙有些干,于是离开睡房,走到客厅里,打算倒一杯水喝。 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我倒水的时候,原本紧闭的厨房门突然悄无声息的自动打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紧接着里面的灯光忽然一闪一闪的,看上去相当的诡异。 诡异的场景,看得我的头皮在阵阵的发麻,但是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我还是大胆的将厨房的大门彻底推开,并且顺手将厨房的灯光打开。 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之下,我看清了厨房的一切。 厨房的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放在角落里的冰箱。 冰箱的门是打开的,但是我记得非常清楚,我关灯睡觉之前,亲自到厨房看过,冰箱的门是关得好好的。 尽管情况有点不正常,可我的心思由于还在睡房里的林芳丽那里,所以并没有在意,将冰箱的门关上之后,准备转身走出去。 然而当我转过身之后,我的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寒气,回头一看,冰箱的门竟然还是开着的。 这时我不敢再大意了,关上冰箱的门后,匆匆往睡房那里走去。 我走进睡房后,发现林芳丽竟然不在大床上。 ”老婆!老婆!“我慌忙跑出睡房,不停的大喊呼喊,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惊慌失措起来,将房门逐一逐一的打开。 当我准备打开浴室的大门时,我猛地发现,这大门是反锁的,而且里面传来了林芳丽微弱的声音。 ”老婆!“我大吼一声,一脚将浴室大门踹开。 浴缸的水龙头在”哗哗“不停的流着水,而林芳丽则睡在浴缸里面,水,已经彻底将她淹没了。 ”老婆!“我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一下子扑在浴缸边上,将林芳丽抱了上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子,非常幸运,她的呼吸还在。 ”哗啦!“正当我感到庆幸之际,洗漱盘的镜子突然炸裂了开来,一个小女孩的影像慢慢的在炸裂了的镜子浮现出来。 那小女孩正是一直喊我为爸爸的那一个。 她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恶狠狠地对我说道:”这一次算你们走运,但是你要记住,我一定会杀死妈妈肚子里面的孩子!“ 小女孩说完后,就从镜子里面消失了。 ”不行了!“我嘴唇发抖地说道,”这世界真的有鬼!我得回去乡下,找姑妈和表姐一趟了!“ 六 ”姑妈,表姐,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助我啊!“我低声下气地说道,”你们如果不帮我的话,我和方丽,还有方丽肚子里面的孩子,都会被鬼魂折磨死的。“ ”被鬼魂折磨死?“表姐冷笑道,”呵呵,你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迷信,竟然相信起鬼神之说来?“ ”表姐,拜托你不要拿我开玩笑好不好?“我焦急地说道,”我现在都这样了,你作为我的表姐,怎么能够幸灾乐祸呢?“ ”谁叫你以前不相信这些东西呢?现在好了,招祸了吧?“表姐气鼓鼓地说道,”你现在所遇到的事情,都是你自作自受!“ ”好了好了!是我自作自受,这样总行了吧?“我说道,”表姐,你快点想办法帮帮我吧!“ ”不帮!“表姐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逼得我差点哭了起来。 这时姑妈主动开口道:”好了小依,不要再吓唬你表弟了。“ 她训斥完表姐之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香囊来,递到林芳丽的手上:”喏!这个送给你们防身。“ ”谢谢姑妈!“林芳丽正想接过,可是她的手刚一碰到那个香囊,立刻像是触电一般,将手缩了回来,由于她的动作过猛,使得那个香囊从姑妈的手中掉在地上。 ”姑妈对不起。“我连忙说道,”芳丽她怀了孕,反应慢了很多!“说着我俯下身去,想将那个香囊捡回来。 但是当我碰到那个香囊的时候,我却和林芳丽一样,像是触电一般,将手缩了回来。而在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林芳丽会接不到那个香囊。 因为那个香囊,如同开水一样的滚烫。 ”怎么样?“姑妈笑吟吟的对我说道,对我们夫妻俩的反应一点也不感觉到吃惊,”是不是觉得这个香囊很热?“ ”姑妈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了,因为我放了一样东西进香囊里面。“ 姑妈俯下身去,将香囊捡了上来,并且将它打开。里面,是一道道家灵符。 ”这是我用自身道力画出的道家灵符。“姑妈向我们介绍说道,”所以对于被鬼魂缠上了的人来说,这道灵符会让他们非常不舒服,简直就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 ”这样啊!“听了姑妈的话,我开始感到这一趟没有白来,”这么说,姑妈你有办法对付缠绕着我们的那只鬼魂?“ ”办法有是有,不过你们要冒险。“ ”冒险?“ ”是的。“姑妈说道,”你们应该知道,缠绕着你们的,并不是普通的鬼魂,而是几年前被你们打掉的孩子的灵魂,婴灵。这婴灵由于憎恨自己的父母杀死自己,所以怨气非常之大,也比较难对付。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以你们作诱饵,引诱他现身,然后打开鬼门关,叫黑白无常上来,带他下去阴曹地府。“ 姑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说得我和林芳丽头昏脑涨。不过好在,我们很快就知道了姑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晚上的时候,姑妈带着我和林芳丽来到她的房间里。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幅巨大的太极图,周围插满了蜡烛。 ”现在我就要开始作法了。“姑妈对我们说道,”你们要记住,等一下我开始作法的时候,你们要闭上眼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睁开,明白吗?“ ”明白了!“我和林芳丽异口同声地说道。 于是姑妈让我们坐在太极图的边上,等我们合上眼睛之后,她就开始念起咒语来。 ”天灵灵,地灵灵,阴阳二路见鬼灵!人留在,开鬼路,鬼门关速速为我打开……“ 姑妈念着念着,一股刺骨的寒风突然从地上刮起来。寒风过来,一阵呜咽之声,由远及近,悠然的飘了过来。这声音对于我们来说,非常的熟悉,因为那是小女孩的声音。 姑妈接下来的话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测,只听得她说道:”小鬼,你的时辰早已经到了,是时候下去阴间报到了!“ ”我不要!“小女孩蛮横地说道,”我要留在爸爸妈妈的身边!“ ”不行!人鬼殊途,你不能留在爸爸妈妈身边,这会折损他们的阳寿!“ ”这是他们活该!谁叫他们不要我呢!“ ”他们不要你是你的不对,但是这不是你一直留在人间的理由!小鬼,听我一句劝,乖乖的到地府报到,否则我就叫黑白无常上来抓你下去!“ ”那你就试试看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阿姨有什么本事!“ ”哼!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天灵灵,一请大伯爷!地灵灵,二请二伯爷!“ 姑妈一念完这句咒语,寒风再次突然平白无故的刮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从地下刮起,而是从墙壁上。寒风过后,一阵刺耳的锁链拖地声音在我们的耳边响了起来。 ”不要!不要抓我!“小女孩大叫道,”妈妈!妈妈!救救我!救救我!“ 小女孩的叫声非常之凄惨,以致坐在我身边的林芳丽全身开始发抖起来。 很明显,她的内心在激烈的挣扎着。 ”芳丽,保持冷静!不要睁开眼睛!否则这一切就会前功尽废了!芳丽,不要!“ 随着姑妈的一声大叫,我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 我睁开眼睛后,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改变了我的世界观。 两个头戴高帽,身穿长袍,吐着一条长长红舌头的家伙,正用一条又长又粗的锁链,拖着小女孩往墙壁那边走。那两个家伙本来快要成功的,可是当我睁开眼睛之后,小女孩似乎得到了一股神奇的力量,一下子将套在身上的锁链挣脱开来。 锁链一挣脱,她马上一头扎进林芳丽的怀里,消失不见了。 ”糟糕!“姑妈失声喊道,”婴灵钻进芳丽的身体里面了!“ ”不是吧!“我惊叫道,”那你请来的黑白无常呢?“ ”我们没有办法。“那两个怪家伙含混不清的说道,”我们要是强行从你妻子身上拉走婴灵的话,你妻子的灵魂也会被我们拉出来,从而呜呼哀哉!“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大声吼道。 ”嘿嘿嘿!“林芳丽被婴灵上了身后,脸色一变,变得如同那个小女孩一般。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剪刀,慢慢的往肚子里插了过去。 ”不要!“林芳丽忽然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乖女儿,不要这样好吗?妈妈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亲弟弟啊!“ ”我杀的就是亲弟弟!“林芳丽此时又变成了那个小女孩的声音,”既然我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他也不能!“ ”不!女儿你听我说!“林芳丽的声音再次占据了上风,”不是妈妈不想要你,而是那时候妈妈确实没有办法啊!乖女儿,你要相信,妈妈是爱你的!只要你肯投胎,妈妈一定还会选择你的!“ ”我不信!“小女孩大声说道,”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这个!“林芳丽竭力全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慢慢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红头绳,”这是妈妈本来打算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妈妈送给我的礼物?“小女孩被林芳丽手上的红头绳给吸引住了。她慢慢的从林芳丽身体钻出来,从林芳丽的手上接过红头绳。 小女孩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掉起了眼泪。 ”女儿,相信妈妈!“林芳丽竟然将小女孩拥抱入怀,”你再次投胎到妈妈的肚子里,妈妈一定会将你生下来的。“ ”谢谢妈妈!“小女孩含着热泪,离开了林芳丽,跟着那两个怪家伙消失在墙壁里。 他们一消失,房间立即恢复了正常。 ”谢谢你,姑妈!“我走到姑妈的跟前说道。 ”你不用谢我!“姑妈说道,”刚才那种情形,其实我是束手无策的。但好在,芳丽她用伟大的母爱,感化了婴灵。“ ”所以我就说嘛,世上只有妈妈好!“表姐走进来说道,”对付婴灵的最好法宝,就是母爱!“ ”没错,母爱就是婴灵最强大的克星。“姑妈说道,”不过小聪,你要记住,以后不要再做堕胎这种事情了,不然的话,你们还会遇到这种事情的。“ ”我知道了,姑妈!“ 几个月之后,我和林芳丽的孩子终于呱呱坠地了。孩子满月的时候,我写了这篇《婴灵的故事》,用以警示世人,千万不要轻易堕胎。 ...
婴为阴,灵是魂,咒即诌,所以,当它们汇集在一起的那天,你的时日就不多了!——卷首语 厕所里有鬼 午夜的男生宿舍楼万籁俱寂,507宿舍的齐庚此时却只身一人走在走廊上。黑色已经肆意的吞噬了整栋楼,照明灯居然没有一盏还是明亮的。 愈是在这样的情景下,齐庚心里愈是不踏实。他的人字拖有序的拍打这地面,生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令人浑身不寒而栗!齐庚早就听闻宿舍楼不太平静,可这股该死的尿意却驱使着他走往洗手间。 不久,齐庚的耳边果然回荡起一阵低低的抽泣声,心里顿时六神无主。“难道自己才起夜,就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齐庚不觉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可是每走一步,抽泣声仿佛还更加清晰起来。在这样的情景下,齐庚越发感觉自己背后跟着什么东西。 到达洗手间以后,抽泣声突然消失了,齐庚豁然开朗。但整个世界只沉寂了四五秒的时间,随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便充斥了齐庚的整个耳膜,震耳欲聋!原来抽泣声不是不见了,而是被这哭喊声所颠覆。 声音是从齐庚的身后传来的,齐庚不敢转身,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可是通过洗手间镜子的反射,齐庚还是看到了哭喊声的来源——就在他身后的角落里,有一块白布紧紧的包裹着一个蜷缩着,正瑟瑟发抖的东西!白布在夜幕的烘托下是如此的惹眼!在那块巨大的在镜子里反射出更加可怖的画面。 场面朝着愈发诡异的方向发展,白布从那团东西上滑落下来。所有黑暗被那团东西散发出的光芒驱走,那团东西的身形刹时显露出来。 这竟然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身上还残留着般般的血迹。 不,这是一个鬼婴,因为齐庚清楚的看到,婴儿的脸上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空空的血洞,正潺潺的向外冒着黑紫色的血液,再往上,在额头的部分,是一张在鬼片里经常见到的灵符。照亮整个空间的光芒,也正是从灵符上散发出的。甚至刚刚包裹住鬼婴的白布也不是白布,而是一件白色的道袍! 鬼婴在不断挣扎,两支小手上是僵尸特有的长长的黑色指甲,朝着额头上的符咒不断抓去,似乎想要挣脱符咒的束缚。然而每次指甲一接触符咒,就会被一股力量弹开,每弹开一次,鬼婴的嘴里就发出一声怨恨的哭喊。 齐庚仿佛被吓呆了,直到一股暖流湿了他的裤裆。齐庚踉踉跄跄,连滚带爬的回到宿舍,心脏躁动着,要从肋骨间冲破束缚。他语无伦次的咕哝着同一句话:“厕所……里……里有……有鬼”。 原来是诅咒 钻进被窝,好不容易缓和了自己的心态,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就再次扰乱了齐庚的心灵,等到齐庚失魂落魄的拿起自己的电话,才发现里面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女友王筱娜发来的未读短信。 “我们的孩子已经九个月了,医生说我早产,预产期就在今天夜里。” “我要进产房了,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的孩子了。” “孩子已经出生了,我们还要分手吗?” ……鬼故事: 齐庚愕然了,这一个个字眼锤打着他的心脏,挑战着他的承受极限。齐庚与王筱娜原来也像其它情侣一样幸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从一年前开始,王筱娜对齐庚的态度冰冷下来,齐庚多次提出要与王筱娜分手,王筱娜又死活不肯。两人 就这么冷冷淡淡的过了一年,今天齐庚与王筱娜强制分手。谁知半夜王筱娜就发来这些信息。信息越往上,就越发奇异起来,到最上面的一封,齐庚差点没昏过去! “我们的孩子说它要去找你,我拉不住它,怎么办”? 孩子会说话?为什么用“它”来称呼?来找我?就在齐庚思索这些问题的时候,一滴腥臭的液体滴在了齐庚的手机上,液体呈黑紫色,毫无疑问,液体是血那么,来源只可能是先前厕所里的鬼婴! 齐庚还是没忍住抬头向上望,还是那张鬼脸,它静静地伏在天花板上,七窍仍然在流血,鬼婴的舌头向外吐着,只是额头上的黄符已经不见踪影。没有眼球的眼睛似乎是死死的盯着齐庚。鬼婴的嘴巴也翕动着,重复地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齐庚想喊叫,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圣婴怨 齐庚终于体会到了无助的含义,眼看着鬼婴的脸一点一点向自己压近,而自己却只能任其摆布,像一只木偶,无能为力。 手机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无论如何给了齐庚一点安慰,鬼婴在这时突然消失了,只剩下它滴在齐庚身上和床上的血滴还在闪烁着血色。齐庚无暇顾及,手机上有了一个帖子更新,但在齐庚看完帖子以后,先前好不容易积蓄的一点安全感再次被惶恐无情的剥夺: 婴儿其实是一种介乎于人鬼之间的生物,它们刚刚经历了生与死的轮回转折,还未形成人的意识,但已经拥有了人的形态。但潜意识里鬼的性质没有改变,所以他们极其富有灵性,上帝让婴儿在刚出生的十天里,除了吃就是睡,就是为了泯灭它们半人半鬼的性质。这期间如有闪失,婴儿会立即夭折,如果长期未能存活下来,长大成人,身上就会有一股暴戾之气,充满怨气,这时的婴儿被称为“圣婴”只有道行高深的老道士才能将其转化为凡胎,用符咒禁锢怨气!如果你家的孩子早产了很久,婴儿又全身泛着死人白,那么你就要小心了! 帖子的名字叫作“圣婴怨”,楼主的是一个网名叫“死诌”的人! 齐庚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是乱作一团乱麻。毫无疑问,自己是遇上了所谓的圣婴,可是刚才见到的圣婴,头上已经没有了符咒,这是为什么?还有帖子更新的进度就紧跟着自己经历的事情后面,甚至王筱娜的那句:“孩子说它要来找你,我拉不住它,怎么办?”也充满了迷题,这一切,是巧合还是阴谋? 太多太多的疑问在齐庚心里打转,一个晚上就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齐庚感到莫名的恐慌,这些杂乱无章的事件背后仿佛有一根细细的线,把所有秘密串联到了一起。但这跟线又是缠绕在一起的,很难找到头绪! 事情似乎并没有结束,第二天半夜,齐庚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舍友王彣吵醒。 “嘿,齐庚,趴在你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啊,睡觉还要抱个巫毒娃娃,咒谁呢你?”王彣的一句话把齐庚从难得的梦乡中拖拽出来,还把他带进了另外一个地狱的深渊,再也无法逃脱。 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啊——”打破了宿舍的安详,声音甚至因为太过幽怨而略微发抖。还是那个圣婴,或许它从昨天的第一次见到齐庚就一直未离开过齐庚,先是趴在齐庚背上一起来到了寝室,就一直都在,昨晚倒挂在天花板上,后来缩进了床底下,而今夜,等到齐庚进入睡眠,又鬼出神没的爬到了齐庚的身上。而这一切又刚好被王彣看到。所以才会冒出那句“你的身上趴着什么?” 此时齐庚面前的圣婴一直在冲着齐庚发出两个模糊的音节,像是声带受损的病人极力发声,却依然难以辨认。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心有灵犀,齐庚最后居然听清了那两个音节,同时,他的心灵之屋也在这一刻完全崩塌: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所谓物极必反,当一个人害怕到了极致但是恐惧却还在继续增加,一直到超过了人的心理承受极限的话,这个人反而又不害怕了,因为害怕已经全部转变成了愤怒,成了憎恨。齐庚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面对这个凶神恶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他不感觉有多恐怖了,但齐庚仿佛着了魔,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了圣婴的脖子,另一只手的拳头捏得太过用力,以至于关节处都略略发白! 此时的齐庚早已没有了半点人样,他的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眼球也因为充血而成了红色,他是一头比鬼怪还要恐怖的噬魂兽。 不要碰它 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的落在圣婴的身上,圣婴反而笑了,笑进了齐庚的心灵深处,笑到了寝室的每一个角落,齐庚理性大失,索性把圣婴重重的砸在地上,自己也从床上起来,用脚垛在圣婴身上。圣婴再也发不出声音,因为它的半边脸都被齐庚踩碎了,血肉模糊,而那两只小腿直接被扭曲变形,互相搭在了一起。 动静大了,宿舍的最后一人杨琨旭也被吵醒,当他睁开自己的眼睛时,被眼前的景象吓的睡意全无:齐庚正用力锤打着一个纸人,纸人已经支离破碎,两支腿直接被扯了下来,齐庚还不停手,还在锤打。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什么神经?”杨琨旭话音未落,齐庚却突然跌坐到了地上,任凭他挣扎着努力使自己重新站立起来,但全都是徒劳,因为齐庚膝盖以下的地方已经扭曲变形,杨琨旭看他的小腿的扭曲,竟然与地上的纸人形状一模一样。另一旁的王彣天生胆子小,早已用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不过就在他把自己包裹起来的时候,他后悔了,因为刚刚趴在齐庚身上的圣婴,现在就和王彣一起裹在一起! 齐庚的手机又响了,同样是一条王筱娜的短信: “你竟然可以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不过也无所谓,因为它不会受伤的。” 短信背后还是那个帖子,又有了更新。真的,这一切就像早已注定好,每次圣婴出现在齐庚身边,王筱娜的短信和帖子的更新也会在同时到来,整个过程严丝合缝,就像天注定似的,可是就算事情再诡异,帖子总是要看的: “对于圣婴来说,它如果缠上你,那你和它必定有着某种特殊的羁绊,正因为如此,所以你见到圣婴,千万不要对它心怀恐惧,其一,圣婴不会主动攻击人,第二,也许圣婴找你只是想让你帮它忙,所以无论如何请怀有一颗平常心,不要心存怨念,圣婴是怨气附身所化,你对它心怀仇恨,它反而会吸收你的恨意,因为你的攻击对它都是无效的,圣婴不是人,只有道术才能俘获它,否则在怎样伤害它,最后也相当于是自己打自己了!” 杨琨旭急忙下来安慰齐庚,但齐庚的心像是掉入了深渊。但仔细想想,齐庚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了? 谁是幕后? 等到杨琨旭知道整个事件过程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杨琨旭帮齐庚请了假,两人今天就打算弄明白所有的谜底。王彣也不知干什么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如果照你这么说,事件的当事人除了你,王筱娜,还有一个叫“死诌”的人了,这个人似乎对于你的行动了如指掌,每次他都马后炮,像是故意要看你触犯一条条禁忌,所以这人也必定和这件事情有很大的关联”。 “你说得对,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只要找出这个“死诌”,一切应该就会真相大白了吧,我负责查一下这个人的IP地址,至于王筱娜那边的调查,我就交给你了。” 杨琨旭拍了拍齐庚的肩膀,就在这时,王彣却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扎符咒,贴满了整个寝室。齐庚和杨琨旭两人都疑惑的看着他,原来他一早就不见了,是去买符咒了呀! 下午,当杨琨旭气喘吁吁的回到寝室的时候,还顾不上喘口气就急着说:“真是见了鬼了,我刚查到那个IP地址,发现就是我自己的手机,这怎么可能?”谁知齐庚并没有杨琨旭想象中的吃惊,相反的,还很淡定的说:“我早就猜到了,因为我这一边也是一样,当我准备打电话给王筱娜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号码就是我自己的,名字还是王筱娜,但号码已经被更改了。” “自己的手机打到自己的手机上,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只需要用一个改号软件就可以了,你想想,论黑客这一块,谁最拿手呢?” 杨琨旭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现出一个人的名字,“你是说,王……王彣?” 齐庚不说话,似是默认了。嘀咕道:“我说他那么早出去买符纸干嘛,我还以为他是害怕了,但你换个方向想一想,那么早哪里有人卖东西,所有店铺都还没有开门,他哪里买到的符纸?所以那符纸只能是事先买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束缚圣婴,我猜在我遇到圣婴以后,王彣一定去了洗手间摘掉了圣婴头上的符咒!” “可是我看他昨晚的样子,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啊,王筱娜那边不是还没联系上吗,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王彣又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也带来了王筱娜自杀的死讯。齐庚的情绪激动起来了,竟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王彣脸上就是一拳。 王彣被打翻在地,也顾不得疼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齐……齐庚,你……你的腿?”齐庚嗤笑道:“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吧?你能操纵圣婴,但泯灭不了我们之间的情意,你别忘了,它是我儿子,纵然它是个半人半鬼的怪物,那又如何?” 杨琨旭看得窝火:“都是一个宿舍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彣咬牙切齿“我做了什么?你们什么意思?” 齐庚见他还狡辩,吼道:“你少装蒜,如果你什么都没做,那么你早上的符纸是哪里来的,还有王筱娜自杀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齐庚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尽管他与王筱娜之间发生了太多,但当他们真正离别时,却又是难舍难分的,这好比两块磁铁,彼此吸附久了,都会或多或少的互相传染磁性。 鬼婴上门 王彣似乎仍然在辩解着“符纸是放在我们宿舍门口的,今早我去吃早点,回来就发现有一包符纸放在宿舍门口,就拿了进来。至于王筱娜的死讯,是杨琨旭告诉我的,我,也是才刚刚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要相信我!” 寝室的门又打开了,进来的人是一个脸色苍白,虚弱至极的女生,“王筱娜,你还活着?”随即齐庚话锋一转,怒视着王彣“你不是说她死了吗,她现在就站在我们面前,够了,你没必要解释了,你说的话都是放屁!” 齐庚的话还没说完,王彣突然大吼:“这不是王筱娜,你看她走路的姿势。” 果然,这个王筱娜走路的姿势像极了美国恐怖片里的还魂丧尸,步伐生硬。最重要的,她的脚下没有影子。 王筱娜完全没有理会王彣,冷冷的说道:“王彣没有说谎,我已经与圣婴魂归一体,不久后我们就会魂飞魄散了,我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真正的幕后凶手是杨琨旭,事情的经过,恐怕只有他最清楚了。齐庚,记住,我爱你。” 齐庚没有读懂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此时的杨琨旭忽然冷笑起来:“哈哈,是我,没错,一切都是我。凭什么你们什么都有,而我就只能眼睁睁的望着,羡慕你们?每一次你们出去玩,从来没有带上过我,就是怕别人笑话你们有一个穷朋友。所有人都在笑话我的家庭,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也要让你们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原来杨琨旭的家本就在农村,家庭条件很不理想,杨琨旭的妈妈是山里一个养蛊的女子,无意间被蛊咬伤,成了废人,可是去年,皮肤癌又夺去了他父亲的性命,家里的重担全都被还在上大学的杨琨旭挑起,而学校的同学得知后,总是笑话杨琨旭悲惨的身世,杨琨旭终于忍耐不住了,当仇恨在一个人心底压抑得太久时,总会爆发的。 杨琨旭说着,忽然从身后拿起一把水果刀,向齐庚刺去,动作之快,以至于齐庚都还未反应过来,刀子的半截就插进了他的胸口。 一两声婴儿的嘶吼从王筱娜口中发出,王筱娜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但她也只能干着急,一个鬼是不能把活人怎么样的。可是很快,杨琨旭的身体就笔直的倒了下去,王彣提着一个破碎的酒瓶站在他身后。“要死大家就死在一起吧!” 尾声 齐庚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王筱娜也突然化成了一道白光,消失不见,或许是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让齐庚的脑海里闪动着一副画面:王筱娜被杨琨旭死死的压在身子底下不能动弹,任凭杨琨旭摆布。而杨琨旭的嘴里怨恨的说着:我失去的一切,要让你们一个个的偿还。 事已至此,齐庚总算明白了王筱娜对自己冷淡又迟迟不肯分手的原因,明白了王筱娜魂飞魄散前的那句“我爱你”,所谓婴儿怨气重,原来就是经历了太多次堕胎啊!齐庚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傍晚,殡仪馆的车辆带走了齐庚,杨琨旭也永远的失去了意识,王彣坐在警察局里,忽然觉得人生是如此的平淡,他没休息到,在他身后的角落里,一个婴儿对着他诡异的笑着,头上贴着灵符,眼睛在不断向外冒血…… ...
玲子是一个生活在城市里的女孩儿。她也像所有二十岁女孩一样是看着琼瑶奶奶的小说,憧憬着轰轰烈烈爱情,又被父母溺爱的孩子一样。如果说不一样,那就是她生活在一个单亲的家庭里。生活中的一切也只有母亲的身影。所以,她极度缺乏父爱和安全感。因此,她更渴望得到一份纯真的爱情,就像小说里和电视剧里那样。 那一天,她陪着闺蜜去看闺蜜的男朋友。闺蜜的男朋友是一个小职员,薪水微薄得只能和几个人一起蜗居在一个不足五十坪的小房间里,玲子在那里遇到了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人----苗子。 苗子是一个愤青,没有什么工作,一天吊儿郎当的叼着小烟儿,眼睛里还时不时露出忧郁的伤感的神情,就像琼瑶小说里的男主角,这对于玲子来说太具有杀伤力了。单纯的玲子觉得他是那么特别,特别得好像是老天专门赐给她的礼物一般。玲子不知不觉陷入了自己编织的情网中不能自拔。玲子的闺蜜看出了端倪,于是,自告奋勇的当起了红娘,积极的安排他们约会。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一天,玲子和苗子在江北一没人的小树林里漫步,这个地点是闺蜜选的,说是比较安静,方便聊天,玲子也就答应了。玲子听着苗子讲述着他自己的光辉事迹,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响遍整个树林。玲子是那么信任他,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突然苗子一把将玲子按到大树上,玲子看着苗子那渐渐发红的眼睛,听着他渐渐浑浊粗重的喘息声,玲子害怕了。她慌乱的想推开苗子,可是,她越是挣扎苗子就越是疯狂,玲子的第一次就这样被苗子无情地夺走了。玲子哭着回到家,这一切和想象完全不一样,小说中完全不是这样的,她不知所措了。哭过之余,玲子无路可走,在所有亲人反对声中嫁给了苗子。出嫁当天,她看着母亲那双失望的泪眼,心碎成一片一片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想起母亲的问话:“女儿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嫁给一个这样的人啊?”玲子没有脸告诉母亲这一切的真相,只有咬着牙一个人默默的扛着。 苗子家住在半山区的农村,这对于生活在城市里的玲子来说,处处透着新奇。她不会用能把她自己装进去的大锅灶做饭,她不会用洗衣板洗衣服,她不会用骂人的话和人开玩笑,她不会……她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会做。面对婆婆的职责,玲子总是一个人躲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哭泣。 结婚一个月后的一天,玲子他婆婆干完了农活往家走。一阵天旋地转,玲子一头栽到路边晕了过去。当玲子醒来时,她正在乡里的医院里,医生告诉她怀孕了,大约七周左右。玲子惊喜的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感觉着一个小生命的成长,一想到自己就要做母亲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沉思。玲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丈夫苗子。虽然不是第一次挨打了,但这又是为什么?“你个婊子,说,这孩子是不是我的,还是你怀了别人的野种硬赖给老子,结婚才一个月,孩子四十多天,你他妈真行啊。”玲子的泪水瞬间决堤,在树林里被侮辱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她怒瞪着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感觉他就是个魔鬼,她发疯似的冲口说出:“结婚前你做了什么,难道你忘了吗?你这个畜生。”“我畜生,你随便就让我玩了,就那么一次不可能怀上,之前说不定和谁有的呢,怎么证明是我的啊?”头顶一声炸雷轰的玲子两眼冒金星,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卑鄙无耻,“天啊,我怎么会嫁给他,他就是一个畜生……”玲子在心里一遍遍呐喊,却只有眼泪滚滚而下。耳边还在响着苗子的怒骂,玲子木纳的坐在医院的病床上。许久,她抬起头对苗子说:“你不是说孩子不是你的吗?那就等孩子生下来做DNA吧!”“好,做就做,不过钱得你妈出,我家没有钱。这是证明你的清白,你妈出是应该的。”“哈……”玲子觉得这一切就的一场闹剧,可笑,太可笑了。“别他妈装疯卖傻,赶紧滚回家去,老子还要去打麻将呢!”一把拽着跌跌撞撞的玲子走出了医院。 玲子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怎么坐在了炕上,只是听着婆婆那无情地,犹如刀片割在心头一样的话:“你还有理了,刚结婚一个月,你怀孕四十多天,就算是我儿子的种,你也是不要脸在先,呸。”玲子想到了死,可转念一想,不,我不能死,我要生下这个孩子,就算苗子再不是人,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况且,我必须带着孩子去做DNA,还自己一个清白,不然我一辈子就不能抬头见人了。 就这样,玲子一天天忍受着丈夫与婆婆的无情摧残,一次次的对孩子说:“孩子,你要好好的,妈妈的清白就指望你了,你要好好的。”人也一天天消瘦下来。 就在第八个月的一天夜里,苗子赌输了钱怒气冲冲的闯进玲子的房间。先是指着玲子的鼻子一阵大骂,看玲子没理他,怒火中烧的苗子到厨房捡了一个海碗口般大小的土豆狠狠地砸向玲子的肚子。一阵绞痛,痛的玲子无法呼吸。她感觉到一阵温热从两腿之间流过,痛,除了痛还是痛。 “ 哎呦喂,儿子,你闯祸了,还不去找个接生婆。”婆婆听到声音跑过来说。“妈,不送医院啊?”“送什么医院啊,万一她说你是故意杀人怎么办啊,你要做牢的。傻儿子,还不快去找接生婆。哎呦!快去啊!”玲子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一种大笑的冲动,笑这荒唐的一切,笑自己当初的无知。可是她笑不出来,因为她只有痛,撕心裂肺的痛。 接生婆来了,她使劲儿的按玲子的肚子。一直到第二天十点多,孩子终于出来了。玲子心里长出一口气,一切的痛都消失了。终于可以去做DNA了,终于可以还自己一个清白了。“啪,啪,啪”玲子努力的睁开眼循声望去。只见孩子全身发青,紧闭双眼,小手,小脚一动不动,软软的在那老太太的手里。老太婆正用力拍打孩子的屁股。也不知道是孩子的血,还是玲子的血,被拍的溅的满墙都是血点子。玲子发疯似的扑向孩子,嘴里大喊:“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了,救救我的孩子啊!”“救什么救啊,平时不让你吃药,你不听,啥药都吃,孩子是被你毒死的。你就是不想给我们家留条后。”“不,我没有,我从怀孕就没吃过一片药,我没有,是你儿子……”玲子话没说完,换来的是一记炮拳,玲子一下子晕了过去。 “ 妈妈,妈妈,”在一片黑暗中,玲子听到有人叫她,她四处寻找,一个小小的人站在那,他真的好小好小。可是,这么小怎么能站起来呢?玲子想。“妈妈,”“孩子,你是在叫我吗?”玲子小心的问。“是,妈妈,你别难过。爸爸不认我,还杀了我,我不会原谅他的,不会……”玲子一下子醒来,是个梦。她找了一圈,屋子里没有人。她想起来,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声门响,有人回来了。“就这么扔那了,咋不挖个坑埋了?”“你傻啊,小孩子死了那有埋的,都是扔在乱葬岗的,这是规矩”“那也得盖点啥吧!”“盖啥?赶紧成一碗饭给他送去,别饿死了。”玲子听到这里什么都明白了,只觉得一阵心痛,痛得无法呼吸。 没过几天,玲子就下地自理了。因为她心里有一把火,烧的她想尽快离开这个魔窟,这个毫无人性的人家。她也不管什么月子不月子,只身来到城里打工。她白天干活,晚上在梦里和孩子聊天。一转眼就到了月底发薪水的日子。“铃……”一阵电话铃声吓了玲子一跳,是苗子打来的,她没有接听。“您有一条新的短消息,请注意查收。”手机提示响起,玲子看到了他们母子的贪婪和自己的绝望。“我知道你发钱了,我和我妈这就去你那,把钱准备好,不然揍死你。”无声的泪划过玲子的脸旁,绝望,满满的绝望。 可是,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始终没有人来找她。她的心里有了一丝希望,“是不是他们放过我了?”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好像站在公路边上,公路上的车在她身边飞驰而过。这时南边来了一辆大翻斗车向北一路飞奔,北边又来了一辆长途大巴向南飞奔。玲子在想,“好奇怪啊,为什么大巴要逆行的左边呢?”正在她想的一霎那,Duang,一声巨响,两辆车实实在在的撞到了一起。只见大翻斗车的车头撞到了大巴的内部,两辆车镶到了一起,好像成了一个整体一样。玲子看到了血,好多好多的血。死一般寂静后又是一片哭喊。玲子想过去帮忙,可她却动不了,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 “ 苗子,苗子啊,儿子啊,”一声凄厉的叫声,玲子循声望去,是婆婆。她正躺在地上,一只手还拽着一个血红的圆球。“啊”那是一个人头!玲子想去看看,可是,她 一动不能动。 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儿走到玲子面前。“妈妈,妈妈,”“孩子,你怎么在这,不要看那边,你会害怕的。”“妈妈,我不怕,是我做的。我要把爸爸带走,我要亲口告诉他我是他的孩子,他是我的爸爸。妈妈,我走了,你不要难过,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玲子泪如雨下,她傻傻的看着孩子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无头尸体,嘴里呼喊着“孩子,回来,快回来啊”一着急,她醒了过来。梦,一切都是梦。 第二天,同村的姐妹告诉她,昨天,老家出了车祸,苗子和他妈都在车上,苗子头被撞飞,当场死亡,他妈高位截瘫,一辈子都动不了了。 ...
邻村有一户王姓乡邻,前年他们家里增添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出生一个月后,就开始闹夜,每到晚上,他就会无止休的哭泣,任凭大人们想尽花招来哄他,都无济入事。他们家里的人都怀疑这个男孩一定是生病了,身体里不舒服,才会闹夜的。于是王某就抱着他去村里的卫生所找医生检查了一下,结果医生也没有诊断出他生有什么病,就告诉王某,小孩子闹夜是常事,可能过几天就不闹了,可是过了十几天后,这个男孩仍旧闹夜,而且闹得越来越凶,直折腾得王家人都精疲力竭,并影响到了家庭中的日常生活。 王某只得抱着他去了大医院里,找专家医生给他治病,可是经过专家医生的诊断,他的身体很健康,并无疾病的迹像,至于闹夜现像,专家和村医的解释同出一辙,也没有很好的办法来解决它,于是王某只好很无奈地为他放弃了求医,从而任凭他闹夜。 又过了几天,王某从一位乡邻囗中得知,镇里有一个李姓巫医,给人算命看相,诊病驱邪都很灵验,于是王某就把李巫医请进家里,给这个孩子驱病赶邪。李巫医刚进大门里就盯上了迎壁墙图画中的大黑福字,随后紧皱眉头,叹了一囗气说:“你家里的阴气太重,难免会扰得婴孩闹夜。” 王某不解,问他:“阴气的根源在哪里呢?” 李巫医指向迎壁墙上的大黑福字说:“它就是祸端。” 王某更是不解的问:“家有福字,子孙都能受其荫庇,不是很好吗?” 李巫医摇头说:“福字一般刻在棺木上,子孙才会受其荫庇,要是在迎壁墙上,特别是大黑福字,就会招邪,从而造成家里的不安宁,应尽快拆掉这幅带有福字的壁画,把它另换作带有竹子的壁画,而且在壁画里有流水不能有小桥(注:因为桥为奈何桥直通鬼意,更易招邪),才能把邪气驱走,婴儿也就不会再闹夜了。” 经过李巫医的一番解释,王某顿时恍然大悟,直恨不得当时就要拆掉迎壁墙上这幅带有福字的壁画。 送走李巫医后,王某急忙找了几个乡邻把迎壁墙上带有黑福字的壁画拆去,随后又贴上一幅带有竹子的壁画。从那以后,那孩子果然就再也不闹夜了,每晚总是睡得很香甜。 其实细想起来这件事很荒诞,大多数人是不会在意迎壁墙上的福字,而在乡村里往往发生的一些让人感到邪门的事,却又大多数于此有关。诸位读者你们的迎壁墙上有福字吗? ...
第一章、三月樱花 夏召第一眼看到山本家大院时就感到无比的惊奇,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院子。几乎占据了一整条街道。 山本柔看出了她的想法,捂着嘴笑了一下:“觉得很大,对吗?” 夏召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恩,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院子。” “你是姑母的女儿,到了这里,就要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知道吗?” 夏召又一次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了。 她的母亲是上本家的次女,却自从嫁到中国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日本了,仿佛那个家和她无关一样。这次她之所以会回到这个家,是因为她外公的邀请,以及她很快就要在日本展开自己的求学之路了。 据说她外公在她很小的时候来过一趟中国,说是专门来看她的。但外公的长相她俨然是记不得的,所以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亲切的感觉,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来做客的客人。或者直接说白点,就是不给钱的房客。 晚上的时候,夏召静静的坐在饭厅。此刻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这里。 这种排场夏召从来未曾见过,她想:也许贵族家都是这样吧。 山本老爷颤颤巍巍的走了上来,看得出来,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开饭吧。”他表情威严的说了一句,仿佛这不是吃饭,而是打仗。 吃过晚饭,夏召一个人走在走廊上。那是一条很长且有点老旧的走廊,她静静的走着。半弦月照着那条走廊,显得更加的长了。 忽然,她听到一个女子幽怨的歌声传入她的耳中,她仔细的聆听,那是一个中国女人的歌声。 来到日本这么久,她是第一次听到家乡的声音,故而觉得十分的亲切。 “你在干嘛?”山本柔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 夏召这才从歌声中回到现实,她看了一眼山本柔:“你听,有人在唱歌。” 顿时山本柔的脸色为之一变:“你……你确定吗?是……是什么歌?” 她的脸色很不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你仔细听。”夏召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渐渐的,两人才听清楚了那是什么歌声。 “你曾经开口对我说,爱我不会变的。即使到了地老天荒,你也要和我在一起……” 那歌声不止婉转,还无比的凄凉。唱歌的人心中似乎有着万千的苦楚,却又无处发泄,只能用自己的嗓子唱出来。 山本柔忽然全身发抖,像是一只受惊的猫一样,踉踉跄跄的走开了…… 夏召看着消失的山本柔,不禁感到无比的好奇。 第二章、唱歌的女人 山本柔死了!尸体是在第二天被人发现的。只见她的脖子上有个大洞,像是被人用刀子捅出来的。血液从里面不停的涌出来。 夏召呆呆的看着这具昨天还是活人的尸体,不禁脑子一阵的发麻。 忽然,她看到山本柔的手下面像是写着什么字。仔细一看,那是一个日本字,写得是横。 其余人此刻也注意到了这个字,而自从看到那个字以后,他们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害怕的表情。 “把尸体处理掉,这件事情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山本老爷无情的下达了自己的命令,似乎死的不是自己的孙女,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夏召看了看自己的外公,她感到自己的外公仿佛是在害怕,然而这些她却又不能宣之于口。 晚上的时候,她又一次的走在了那条长走廊上。 此刻歌声再一次的传入她的耳中,唱的仍旧是上次的曲调。刹那间,山本柔那张惊慌的脸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难道这一切会和这歌声有关系吗? 夏召带着好奇的走向了歌声的地方,却只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站在月光之下,她的长发被月光照耀着,显得是那么的温柔,就像是一湾泉水一般。 忽然,那女子回过头来,只见她带着一张恐怖的小鬼面具。而此刻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刀。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女子就消失不见了。看着那个女子曾经站过的地方,夏召的心中闪过一阵莫名的感觉。 她感觉似乎还会有事情发生。 第三章、歌声与谋杀 山本老爷刚想关上自己的房门,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凄婉的歌声。那是一个女人的歌声,歌声里面有着深入骨髓的绝望。 “谁在唱歌。”他的声音仍旧威严,仿佛那凄婉的歌声对他毫无作用。 渐渐的,那歌声一点一点的靠近了。山本老爷屏住自己的气息,随手拿起一个烛台,想当做自己防身的武器。 忽然,一个白衣女子的人影靠近了他的面前。那个人影带着一张恐怖的小鬼面具,而她的手中此刻正拿着一把刀。 “你不要装神弄鬼,我不会怕你的。”山本老爷拿着烛台就丢了过去,而那人影巧妙一躲,就躲了过去。 “快··”山本老爷还来不及说完一句话,就被那人影一刀刺入了喉咙。 血水一瞬间喷涌而出,然而山本老爷却并未死去。很显然,那刀是刺伤了他的声带。 那女子缓缓的取下自己带着的小鬼面具,只见一张倾国的脸浮现在了山本老爷的面前。然而那张脸此刻却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的可怖。 那女子麻利的脱下了山本老爷的上衣,带着一脸的诡笑。动手剥起了山本老爷的皮肤…… 第二天,一具血淋淋的、没有皮肤的尸体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那正是已经死去的山本老爷。 一见到那具尸体,山本老夫人就痛哭不已。她不顾那具尸体的血腥,直接趴在上面,痛哭了起来。 夏召看着惨死的外公,以及痛哭的外婆,不禁感到心中一阵的窒息。但她又隐约觉得,自己的外婆会知道这一切。 晚上的时候,她一个人钻到了自己外婆的房中。山本老夫人此时还在哭泣,她仿佛要在此刻哭干自己全部的眼泪。 “外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表姐听到那歌声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的恐惧?”夏召开门见山的问道。 山本老夫人停了停:“什么歌声?” 夏召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当时的经过,只见山本老夫人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都是孽啊,都是孽啊。”接着她便讲起了一个久远的故事。 第四章、三十年前的故事 在三十年前,山本家曾经来过一个来自中国的女孩。那个女孩是山本家的佣人,也是夏召母亲的好友。而就是这个好友,导致了夏召的母亲一直不愿意回来。 那个女孩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亲人。山本家的老爷开始看她可怜,所以就收留了她。 那个女孩叫做水红,长得就像是水做的一般。而就是这个女孩,竟然俘获了山本家少爷--山本小横的心。 少爷的英俊与温柔也很快就打动了这个叫做水红的女孩。 要不了多久,二人就在一起了。 但是对于一个诺大的贵族家族来说,这简直可以算作是丑闻。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呢? 于是就在一个黑夜,山本老爷找人将这个女孩丢入了一口井中,并且还在井上面封住了一块大石头…… “都是孽啊,现在是水红回来复仇了。”山本老夫人一边说一边痛哭,她仿佛不止在哀叹自己的丈夫,也在哀叹自己以后的命运。 然而夏召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她相信这一切都是人为。 “如果真的是鬼,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夏召猛地一句问道。 山本老夫人抬了抬头:“当年你的母亲和她是极好的姐妹,别人都说,如果你回来,可能会招来她的鬼魂……算了,我也是一把年纪了,也不在乎了。你母亲和她是好友,你应该不会有事的。” 看着自己外婆那么的伤心,而自己又没有办法安慰,夏召不禁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 “外婆你好好休息吧,别多想了。”说着夏召就离开了她外婆的房间。 …… 夜渐渐的深了,山本老夫人也像哭的累了。而就在她准备关窗户的时候,一个鬼魅的人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个带着小鬼面具的、穿着一身白衣的女人的人影。半弦月照着那副面具,显得更加的鬼魅了。 “是你。”山本老夫人十分的镇定,仿佛自己就是为了等待这个女人的到来一般。 “你不怕吗?”那女人显然开始有些疑惑,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如此的镇定。 “你杀死了我的孙女,又杀死了我的丈夫。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怕的?” “很好,那我就送你去见他们。”那女子说话间就把刀子送入了山本老夫人的喉咙里,而老夫人致死也保持的,仍旧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第五章、豪门仓皇 夏召此刻心痛到了极点,她发誓自己一定要抓住那个凶手。她不顾所有人的劝告,决定要打开那口水井。 众人都拗不过他,唯有从了她的意愿。 当水井打开之后,一股陈旧的味道直冲众人的鼻中。夏召闭了闭眼:“你们看看里面是不是可以捞出一具枯骨?” 众人都当她疯了,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做。 “我要你们看看,里面是不是可以捞出一具枯骨。”夏召加大了声音,对那些佣人说道。 佣人见她语气那么的认真,不免也听从了起来。果然,在枯井里面真的有一具枯骨。 夏召看着那具枯骨呢喃道:“我想一定是人为的。”忽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想法,那是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想法。 夜晚的时候,山本家的二少爷山本刚昌静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他感到很累,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的累过。 也许最近发生的一切真的太让人意外,也太让人窒息了。 他看了看外面的月亮,不禁心中感到一阵的悲哀。为何自己的家族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忽然,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他看着那个影子,不禁感到一阵的发慌。 “难道是……”他还未来得及说完话,那个人影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人影带着一张恐怖的小鬼面具,而她的手中,此刻正握着那一把屠杀过众人的刀…… 而就在她准备把刀刺入山本刚昌的喉咙时,一大群的人迅速把她包围了。 原来夏召早就料到她会来袭击山本刚昌。夏召看着那带着面具的女子,却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勇气一样,不敢靠近她。 过了一会,夏召才慢慢的靠近那个女子。忽然,她一把扯下了那女子面具。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讶了。 “怎么会是你!”山本刚昌更加的震惊。他当然震惊,因为面具下的是一张男人的脸,而那个男人,就是他的亲弟弟,山本平昌! 山本平昌静静的看着众人,他忽然开始发疯似得大笑:“哈哈哈哈。” 半响以后他才渐渐的说起了这一切的始末。 …… 他出生豪门,却极其不受重视。仿佛他的存在只是一个影子,只是他哥哥的影子。他不懂,为什么从小哥哥就可以享受到父母、爷爷奶奶的疼爱。而他,却始终被大家忽略。 这种感觉伴随着他的童年,小时候,只要他哥哥要的,就一定可以得到。而他要的,却从来都得不到。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和哥哥争夺玩具时爷爷的嘴脸。他记得小时候和哥哥争吵时父亲的耳光。 他不懂,为什么小自己哥哥三岁的自己,竟然会受到这样不可思议的待遇。 后来他父母因为意外去世,而这却并未为他招来众人的同情,反而招来众人的指责,似乎他父母的死都是他的过错。 他的心灵在这样的环境中扭曲、变态。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在他出生的那一年,自己的家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变化甚至可以说是灾难。 他的二叔,在那一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那是一个来自中国的孤女。后来那个孤女被自己的爷爷残酷的丢入了井中。而自己的二叔,也因为这件事情一病不起,最终去世。 原来他的家人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一种莫名的、仇恨的火焰在他的心中升腾。他要报复,要报复这个畸形的家族! “所以你就杀死了你的爷爷、奶奶、和表姐!”夏召咬着嘴唇说出了这句话,此刻她实在是心痛到了极点。没想到山本家族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没错,是我,只要杀死了他们 ,我就可以拥有山本家族的一切。你知道吗?我们家有多少的钱?比天皇还要多……” 山本平昌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显得无比的鬼魅。而此刻夏召却觉得无比的恶心,她没有想到,山本家族竟然会是如此肮脏恐怖的一个家族。 但是忽然她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句话:“你知道吗?我们家有多少的钱,比天皇还要多……”想着想着,她的脸上挂上了邪恶的笑…… ...
苏樱,人称“圣手女娲”。她做的仿真婴偶惟妙惟肖,可谓登峰造极。 “这质感、这神态——简直就是真的孩子啊!”看过她作品的人,无不叹为观止。 最初,她的作品被妇产医院、保健中心、护理学校作为高级教学模型,甚至远销欧美;现在,她的作品已被人视为艺术品收藏。 她为什么执着于这个冷门的行业,极少有人知道; 她制作婴偶的秘籍,更是无人知晓。 但大家都承认:“圣手女娲”确实名不虚传! 一 叮咚~叮咚~ 阿樱放下手中刻刀,走过去开门。 “您好,是圣手女娲苏樱老师吧?”门外一个四四方方的眼镜男很恭谦地询问。 “不敢当,叫我阿樱好了。如果我没听错,您就是刚才打电话来的高先生?”。 “是,我姓高。我想跟您订做一个婴偶,”男子说道。 进屋后,男子环顾了一下阿樱的工作室:“哇塞,这副小骨骼做的真精致啊。” “呵呵,一般的娃娃模型只是徒有其表,我做的都是实体,骨骼也是按照真实的结构制作填充。”阿英介绍道,“所以质感才会更真实。” “不简单、您这么年轻就有如此高深造诣,我就知道找您错不了。”高先生递过几张照片,“您看看照这个孩子做一个一摸一样的,可以吗?” 是一个婴儿正、左、右、后的不同角度的照片。 “您是干什么用?”阿真问,“其实我这已经有几个成品,急需的话现在就可以拿走。” “不不,一定要做跟这孩子一模一样的!”高先生强调。 “那得全部重新做模具,成本很高。”阿樱说,“或者只是头部起模,身子用现成的,可以吧?” “行行,只要脑袋一模一样就好!”高先生很知足,“您看多少钱?” 阿樱算了算工期,报了一个很“饱和”的价格,以备高先生讨价。 “没问题,我现在就付订金,”高先生却十分慷慨,“一定要做成一模一样的。” “好的,不过照片都是孩子睡觉的样子,有没有睁着眼睛的?”阿樱习惯追求完美。 “不用它睁眼,您就做一个睡觉的、一模一样的婴偶就行!” 二 阿樱仔细地把“睡觉婴偶”进行最后的保湿处理。 叮咚~叮咚~ “高先生,您来的刚好,我正准备给您这宝宝做包装。”阿樱把高先生领到工作台前,展示着刚完成作品。 高先生抱起婴偶掂了掂、捏了几下脸、亲了亲,又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最后放在灯光下从各个角度仔细观察着:“不错是不错,就是有点…还是有些…” “怎么了?”阿樱问。 “我还是觉得不是特别的像真孩子,暗处看着还行,灯光下看,还是差点,”男人吹毛求疵道:“肤色太白了,皮肤弹性也不够。” 近年来,已经罕有人对阿樱的作品做出负评,她有些不快:“高先生,您要知道任何艺术手段都有它的无法超越的极限,它终究是个仿制,我又不是真的女娲…”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您在这个领域已经是顶级了,作品都入选过卢浮宫,”高先生慌忙解释,“您要是做不到,那就没有人能够做到了!不过,我真的希望您把这个婴偶再完善一下,让他看起来更真?呵呵~” “您能告诉我想用它干什么吗?”阿婴问:“以前我也遇到过有‘特殊需要’的客户,去年有个妇产科护士,非让我做一个能‘吃’的婴偶(相关故事见《婴妖》),我怀疑她有不正当用途,所以就推脱了,不知您是要…?” “事到如今,我只能实话跟您说了!”高先生激动起来,“这个婴偶,是给我爱人做的,她太想儿子了,想疯了…” “我冒昧问一句,”阿樱说,“您儿子怎么了?” “丢了。”高先生摘了眼镜,让眼泪掉在地上。 “丢了?” “让人贩子给拐走啦,一转眼就不见啦!呜~呜~”高先生终于失控了。 阿樱递过纸巾:“您让我做的这个就是您儿子?” “恩,我老婆因为这个神经了,天天喊着要抱儿子,我起先用外面买的塑胶娃娃想哄住她,没想到她看出来了,骂我骗她,”高先生仍在抽泣,“我没办法了才从网上搜到的您,我只能求您了!您救救我们吧,我给您跪了啊~” “哎呀,您快起来!”阿樱拼命地搀住高先生:“千万不要这样!我非常理解您太太的感受。我会把您儿子、不——是您儿子这个婴偶再完善,让它跟真的孩子一摸一样!” “您不是说已经到极限了吗?” “我会想办法超越极限!保证不会让您和您太太失望!”阿樱斩钉截铁。 高先生走后,阿樱坐在工作台前愣了好久。 超越极限?怎么才能超越极限?——阿樱手里转着刻刀,努力地思索。 三 “我的天啊!您真是神仙!”高先生看着工作台上栩栩如生的婴偶,惊叹道:“您是怎么改的?我都怕这孩子醒过来,天啊…” “没改,我是重新做的,”阿樱说话有气无力。 “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高先生把一个厚厚的大信封递到阿樱手里:“让您累成这样实在过意不去,这是点小意思。” “我不要您钱,这次免费!”阿樱说,“替我向高太太问好,告诉她无论如何不能放弃,孩子一定能找到!” “您是我们的再造恩人,您是女神,您是观音菩萨、圣母玛利亚…” 高先生拼命地鞠着躬,“不过,钱您还是收下,因为我还要麻烦您再做两个。” “啊?——您莫非丢了不止一个孩子?” “不不,是这样,”高先生忙解释,“现在您做的‘儿子’只能骗过我老婆一时,但是这孩子就算再像真的,他也长不大不是?” “我明白了,你想做一个长大点的样子的,是吧?”阿樱问。 “对对!” “您看,我只对做婴儿这个阶段的有把握,太大的孩子我没做过啊!”阿樱有些为难。 “哎呀,哪儿能让您总做啊,我的意思是,现在我儿子是三个月,您再做一个六个月的、做一个九个月的。”高先生掰着指头说道。 “那以后呢?” “以后,都过了九个月了,我老婆也该缓过来了不是,”高先生说:“到那时我们就再生一个真的啦!” “那您也得继续找儿子呀!不能放弃。”阿樱激动起来。 “不放弃,当然不放弃。”高先生保证道:“所以,还是要麻烦您…” 阿樱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小叠:“这些钱我用来添置材料,剩下的您拿回去。” 四 再次完成的时候,阿樱已经筋疲力尽。 叮咚~叮咚~ “请进,门没锁。”阿樱瘫在椅子上轻声说。 一个纤细的女人闪了进来。 “您是?” “这位是我——儿子他妈妈”高先生跟在后面进了屋:“她想来亲自感谢你!” “高太太,幸会。”阿樱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望着高先生等他眼色。 “苏老师,您别紧张。”纤细女莞尔说道:“我已经没事儿了,我前两天才知道我老公找你做婴偶事。您操劳成这样,我实在过意不去,今天特意来感谢您!” “您这么快就恢复了,真是坚强。”阿樱寒暄道。 “你看,苏老师做的多好啊!”高先生拿起工作台上的婴偶,向纤细女显示道。 “哎呀,巧夺天工啊!”纤细女一边称赞、一边接过,搂在怀里。 “高太太,横抱小孩时要用小臂垫着、胳膊肘护住头,”阿樱纠正道:“不是这样掐着腰的!” “哦,我太久没抱了,都生疏了。”纤细女说。 “高太太,儿子三个月时,一顿能喝多少毫升奶啊?”阿樱突然问。 “好像是~三四百吧…哎呀我也忘了,”纤细女向高先生使了下眼色:“苏老师辛苦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啊!”抱起婴偶向门外走去。 阿樱望着她的背影,突然跃起,仿佛离弦箭,扑向“高太太”。 “你还我儿子!”阿樱死死掐住她脖子、发疯一般喊道:“你这背影、你抱孩子的姿势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儿子在哪儿,你还我儿子?我掐死你!” 五 扑、扑、扑… 高先生顺手抓起刻刀,在阿樱背上乱捅一气。 “快拉~开,我喘~喘不上气儿~”纤细女声嘶力竭。 高先生又往阿樱的胳膊上扎了数下,终于掰开了她的手。 阿樱软软地趴在了地上。 纤细女喘息未定,抢过刀,骑在阿樱身上乱捅:“找死你,给你活路你不走,真以为自己是圣母了?还敢掐死我!” “行了,行了,她已经死了,”高先生把纤细女从阿樱身上拽起来:“都是你非要跟来,你看看,弄成这样!” “你傻了吧唧的,谁知道前两次来有没有露陷儿?我不跟来看看能放心吗?现在外面风这么紧的”,纤细女不罢休,又踹了阿樱几脚:“真TM倒霉,冤家路窄!” “你以前是不是弄过她儿子?” “我哪儿记得啊?每次都光顾抱孩子跑,谁会注意孩子他妈长什么样?”纤细女整理好了头发和衣服:“快!娃娃装好,拿上她手机、还有孩子的照片,赶紧走!” “真是的,都搞出人命来了!”高先生一边埋怨,一边把婴偶装到盒子里:“啊!这、这娃娃动了!动了!” “神经病,动什么动?你真当她女娲造人啦?”纤细女抓起一个婴偶,看了一眼,怪叫一声扔在地上。 “啊~它睁眼了!” 六 刘警官一行来到阿樱家,已是第二天早晨。 “刘队,邻居说昨晚这屋里传出很多婴儿的哭声、一夜没停,觉得古怪所以报了警。我们接警来了后就看到样的情况:这个女死者应该是这里的住户,背部被利器捅扎十余处,凶器应该是这把刻刀;这个男人的和另外这个很瘦的女人,每个人头部都被一个橡胶娃娃紧紧抱住,从现场看他们应该是挣扎了很久、估计最后是窒息而亡…”警员汇报道。 “这个是真的婴儿么?”刘队很诧异。 “是仿真婴偶,据我所知全世界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出来,”法医阿娟说道。她蹲下把阿樱翻了个身;“果然是她,圣手女娲苏樱!” “你认识她?”刘队问。 “我在美院进修的时候,她算是我的学姐。”阿娟感叹道:“雕塑系的超凡天才!不到20岁作品就入驻国家美术馆、轰动一时。可惜后来…” “后来怎样?” “据说她跟个留学的法国人好上了,那人骗他说可以带她去欧洲深造,于是就……后来知道苏樱怀孕了、那老外就跑了,苏樱也因此退学。几年前她开始专门制作婴儿模型,因为技艺绝伦所以都大家称她为‘圣手女娲’。去年的那个腐尸案,我做头骨复原拼图时,还找过她帮忙!” “是呢,这些娃娃太像真的了。”一个警员费了很长时间、小心翼翼地把抱在高先生和纤细女头上的婴偶一点点揭下。 刘警官看了看这两个人说:“真巧啊,是蛇精和四眼高!” “这俩就是去年破获的那个特大贩婴集团的漏网之鱼吧?”警员说道;“他们找上苏樱干什么?难道连假娃娃也买卖?” 刘队仔细比较了一下两个婴偶,又翻看了地上的照片,缓缓说道:“‘狸猫换太子’——这招亏他们想得出!” “什么意思?”警员问。 “你看,照片上的和这两个娃娃是同一个孩子,照片上的大概是三个月大、这两个娃娃一个大概六个月、一个大概九个月;照片上这个是真实的婴儿,应该是蛇精拐来的‘货物’,估计他们找到买家后,会先给他们看真的婴儿,等交易的时候趁机掉包,换成仿真睡婴,由于苏樱技术高超,不仔细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这样他们可以用一个婴儿多次买卖获利。而买方就算事后发现孩子被掉包,也当然不敢声张,只能吃哑巴亏……”刘警官分析道。 “明白了,婴儿会不断长大,所以他们要做不同发育阶段的婴偶。”警员说。 七 “刘队,您过来看一下这个!”另一个警员指着一个盛满传单的箱子。 传单是一叠叠的寻人启事,刘警官发现各张的内容并不完全一样。 “苏正君,男,XX年X月X日,于XX地点被拐骗走失,年龄3个月,相貌如图;有知情者请速与其母苏樱联系,电话……” “苏正君,男,XX年X月X日,于XX地点被拐骗走失,现年龄应为5个月,相貌如图;有知情者请速与其母苏樱联系,电话……” “苏正君,男,XX年X月X日,于XX地点被拐骗走失,现年龄应为8个月,相貌如图;有知情者请速与其母苏樱联系,电话……” “苏正君,……现年龄应为12个月,相貌如图……” 传单上的图,只有“年龄3个月”那张是孩子的照片,往后5个月、8个月、12个月全都是苏樱的素描图,那是一个大眼睛的婴儿。 刘警官翻阅后统计了一下,寻人启事上的年龄最终截止到“年龄应为3岁零2个月”,此时画面已经变成一个混血模样的可爱男童。 八 “这不可能!”阿娟反复端详着婴偶惊叹道。“苏樱怎么能达到这种境界?” “怎么了?”刘警官问。 “任何艺术都有极限,就好比钢琴家无论如何也无法演奏出提琴的音色。可是,苏樱做的这个婴偶,确实已经超越了极限!世界上最高明的蜡像师 也只能达到外形乱真的地步;可苏樱的作品,从里到外根本就跟血肉组成的真人一样,这质感,这材料…她是怎么配出来的?”阿娟按捺不住,打开了苏樱的储物柜。 架子上里放着胶状的混合物、苏樱雕刻的婴儿模具,几罐红色的颜料十分显眼。 阿娟打开了罐子,闻了闻:“这不是颜料,这是血!” 她又往胶状混合物里滴了几滴药剂,观察了反应,猛地跑到阿樱身旁,看了看她的胳膊上的针孔、又掀开她的裙子。 阿樱的大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阿娟慢慢地解开…… 所有人都呆住了。 “我知道她是如何超越极限的了,”阿娟说:“她抽自己的血,挖腿上的肉,然后混合制造出特殊的材质。这婴偶,是苏樱用自己的血肉塑成的!” 九 一群美院新生来到国家美术馆参观。 “哇,这是婴儿标本么?”一个女生问。 “切,没看到牌子上说是仿真雕塑吗?”另一个说:“再说这两个婴儿根本是同一个人,只是大小不同而已;怎么会是标本!” “真是鬼斧神工,已经超越了雕塑艺术的极限!”一个俊朗的男生感叹道。 讲解员开始介绍:“现在大家看到的仿真雕塑《睡婴》,是十五年前有着‘圣手女娲’之称的著名雕塑家苏樱女士的作品,也是她的遗作;该作品由市公安厅刑侦科资深人像复原专家李娟女士提供,面世数年来被一直被誉为巅峰神作,也是我们馆的镇馆之宝…” “它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俊朗男生问。 “材质主要成分是当时的最高级仿生硅胶,不同的是其中含有人体血红蛋白、皮下脂肪及肌肉纤维等成分,经过化验与苏樱的DNA吻合。因此,作品才能呈现出与真人皮肤相差无几的质感与色泽。不过,在这之后有许多人也尝试过‘血肉雕塑’的方式,但无一成功。苏樱在何种创作状态、用何种方式制作始终成谜。” 讲解员将大家引领至旁边的展位,继续介绍着: “本馆还收纳了苏樱的另一套人像素描作品,就是大家看到的这组《寻子启事》,它其实并非苏樱的艺术性创作;大家从每张作品上的文字可以了解到,当年苏樱3个月大的儿子被人贩拐骗走失,她便根据想象画出了孩子各个成长阶段的形象…” 学生们唏嘘一番之后,便涌向别的展区,只剩俊朗男生站在画像前。 “你怎么啦?还不走?”女生跑过来拉他。 男生凝视许久,缓缓说道:“这个男童的画像,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女生突然尖叫起来:“啊~大家快过来,快来看啊!“ 人群又涌了回来。 女生指着苏樱的雕塑喊道:“睡婴流眼泪啦!” ...
王子服,莒县罗店人,格外聪明,十四岁就中了秀才。小时候他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十分宠爱他,平素不许他出外游玩。早年间聘了萧家的女儿,还没嫁过来那萧女就死了,所以他还没娶亲。 这天是正月十五上元节,表兄吴生邀他去游玩。刚到村外,舅家仆人把吴生唤走了,王子服见游玩女子很多,乘兴独自游逛。只见有个姑娘带着个丫环,手里拿着一枝梅花,姿色艳丽,笑容可掬。王生直瞪着两眼,看得发呆,竟忘记了避讳。姑娘走过去几步,对丫环说:“这小伙子目光灼灼,像个贼人!”说着,将花丢在地上,说笑着走了。王生拣起那枝花来,很觉怅惘,像丢了魂一样,郁郁不乐地走回来。 到了家王生把花藏在枕头底下,耷拉着头就睡了,既不言语也不吃东西。母亲见他这样很是担忧,到处求神问卦,他病得更厉害,很快消瘦下来;请医吃药,也不管用,整天迷迷糊糊。母亲问他怎么得的病,他只是沉默着不回答。正好吴生来了,王母嘱咐他背地里询问儿子。吴生到了床前,王生一见就流下泪来。吴生坐在床边,说了些宽慰的话,问他是怎么回事。王生把见到一个漂亮姑娘的事告诉他,并求他想办法。吴生笑了:“兄弟,你也够痴呆了,这个愿望还不好实现吗?我替你去查问。在郊野走路,不会是大户人家,要是没订亲,这事就算成了;即使订了亲,拼着多花点彩礼钱,也会应许。只要你病好了,这事包给我了。”王生听吴生这么一说,不觉开口笑了。 吴生出来,把情况向王母说明。王母急忙派人打听那姑娘的住处,东查西访,也没个头绪。王母很发愁,可又想不出办法。自从吴生走后,王生心里舒畅,也吃下饭去了。过了几天,吴生又来看望。王生就问事情办得怎样。吴生只好哄他说:“已经打听明白了。我以为谁家呢,原来是我姑家的姑娘,是你姨表妹,还没订亲。虽说是内亲不宜结亲,可是说了实情,也不会办不成!”王生高兴得眉眼都是笑,问:“住在哪里?”吴生骗他说:“在西南山,离这里也就是三十多里地吧。”王生又再三嘱咐,吴生拍着胸膛说:“尽管放心吧。” 从这时起,王生饭也吃得多了,病也渐渐好了。王生看看枕头底下,花虽然枯萎了,但还没落瓣,手里玩着花,心里默默思念,如同姑娘立在眼前。但表兄好久不来,捎信去请,说是有事来不了。王生气极郁闷,整天闷闷不乐。母亲怕他再病,赶忙给他说亲;可只要一提,他就摇头不同意,天天盼着吴生来。吴生一直没来,王生怨恨起来,转念一想,三十里路也算不得多么远,何必非得依赖别人呢?于是,把那枝梅花笼在袖子里,一赌气,也没给家里说一声,独自去了。 王生孤孤单单一个人也没处问路,只是一个劲儿往西南山走去。约莫走了有三十多里,只见山峦环绕,满目翠绿,使人神清气爽,只是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小路可行。张望了一阵,看到谷底丛花乱树之中,隐隐约约有个小村落。他便下山进了村子,只见房舍不多,虽是草房,却非常整洁雅致。朝北有一户人家,门前几株垂柳,墙内桃花杏花正盛开,丛丛青竹,夹杂其间,鸟儿在枝头跳跃欢唱,想必是谁家园亭,王生不敢贸然进去。回头一看,有块光滑洁净的石头,正好坐下歇息。一会儿,听得墙内有女子呼叫:“小荣!”声音清亮娇细。正站起身来细听,就见一个姑娘自东向西走,手执一朵杏花,正要低头往头发上簪,抬头瞅见王生,花也不戴了,微笑着拿花进去了。仔细一看,就是上元节在路上遇见的那个姑娘。他心里特别高兴,只是没个理由进去。想叫姨妈,从来没有来往,怕弄错了;瞅瞅门里,也无人可问。坐下站起,走来走去,从早晨直到过了正午,时刻张望着,真是望眼欲穿,连饥渴都忘记了。不时看见有个女子露出半面脸来窥探,她似乎惊讶这个人怎么不离开这里呢。 忽然,一位老妈妈拄着拐杖走出门来,看着王生说:“哪里来的个小伙子?听着清晨就来到,一直待到现在,想干什么呢,也不饿吗?”王生赶紧站起来作了个揖,回答说:“我是来探亲的。”老妈妈耳聋听不清楚,王生又大声说了一遍。老妈妈问:“你那亲戚姓什么?”王生回答不上来了。老妈妈笑了:“怪呵,连姓名都不知道,探的什么亲?看来你也是书呆子,不如先上我家来,吃点粗茶淡饭,住上一宿。明天回去问明白了,再来也不晚。”王生这时正是饥肠辘辘,想吃饭,又想到进去可以看到那个姑娘,十分高兴,就跟着老妈妈走进门去。 王生一进门,只见白石砌路,路两边落满片片红花。弯弯曲曲向西走,又进了道门,院内满是豆棚花架。王生被请进屋子,屋内的白墙镜子般明亮,窗外的海棠花枝探进屋来,桌椅床褥非常洁净。刚坐下,就有人在窗外窥探,老妈妈喊了声:“小荣!赶快做饭!”屋外的丫环尖声答应。落座以后,王生就说起家世。老妈妈问:“你外祖父莫非姓吴?”“是啊。”老妈妈惊奇地说:“你是我外甥呵,你母亲是我妹妹。这些年来,因为家里穷,又没有男孩子,所以断了音信。外甥长这么大了,还不认识呢。”王生接话说:“这次来就是为看看姨妈,一时心忙,把姓氏都忘了!”老妈妈说:“我姓秦,没有孩子,只这么个女孩,还不是亲生的。她母亲改嫁走了,留给我抚养,倒是不笨,就是缺少调教,成天嘻嘻哈哈,不知道发愁,待一会儿让她来与你拜认。” 不多时,丫环送上饭菜,老妈妈劝说着,王生吃过饭,丫环来收拾碗筷。老妈妈说:“去叫宁姑娘来。”丫环应声去了,待了好大一阵,听得门外有笑声。老妈妈又喊:“婴宁,你表兄在这里哪。”门外嗤嗤地笑个不住。丫环推进她来,婴宁还掩着口,怎么也止不住笑。老妈妈嗔着:“有客人在这里,老这么笑,像个什么样子?”姑娘忍着笑站在一旁,王生向前作了个辑。老妈妈说:“这是你王表兄,你姨的孩子。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真让人笑话。”王生问:“妹子多大岁数了?”老妈妈没听清,王生又说了一遍。姑娘又嘿嘿笑得直不起腰。老妈妈对王生说:“我说是少调教吧,你可看见了。已经十六了,还傻呆呆得像个孩子。”王生说:“比我少一岁!”“呵,外甥已经十七了,是不是属马的呀?”王生点点头。“外甥媳妇是哪里的?”回答说:“还没有!”“哎,像外甥这么有才学又有相貌的,怎么还没娶亲呵?婴宁也还没婆家,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是表兄妹不好通婚。”王生没说什么,只是两眼盯着婴宁看。丫环向姑娘小声说:“眼光灼灼,贼腔没改!”婴宁又嘿嘿笑起来,对丫环说:“去看看碧桃开了没有。”急忙站起,用袖子遮着嘴,一溜小跑出去。到了门外,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老妈妈也站起来,叫丫环把铺盖整理好,说:“外甥来一趟不容易,住个三天五日的,然后再送你回家。要是闷得慌,屋后有个小园子,可以去散心。这里也有书看!” 第二天,王生来到房后,果然有个半亩大的小园子。嫩草青青如同地毡,杨花散落撒满小路,草房三间,花木围绕四周。他正漫步穿行在花丛中,听得树头有簌簌的响声,抬起头看,原来婴宁坐在树上。她看见王生过来,哈哈笑着几乎要掉下来。王生赶忙喊着:“别笑了,小心掉下来!”婴宁随下随笑,忍也忍不住,快下到地,一失手,猛然落在地上,这才止住笑。王生忙扶她起来,偷偷捏她的手腕。婴宁又嘿嘿笑起来,笑得倚在树身上不能走动,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住了笑。王生等她笑过了,才拿出袖中的梅花给她看。婴宁接过花来,说:“已经干枯了,还留着干什么。”王生说:“这是上元节时妹子扔掉的,所以保存着。”婴宁问:“保存着有什么意思?”王生说:“表示爱慕,不能忘怀啊!自从上元节遇见你,思念成病,自觉是活不成了,想不到今日竟然见了面,希望你能可怜!”婴宁说:“这还不是小事嘛。咱们是亲戚,有什么舍不得的,等表哥走的时候,园子里的花,折一大捆送给你。”王生说:“妹妹傻啊。”“怎么是傻呢?”“我不是爱花,是爱拈花的人呀。”“亲戚之间,自然相爱,还用得着说吗。”王生说:“我说的爱,不是亲戚之间的爱,是夫妻之间的爱。”“有什么不一样呢?”“要夜晚睡在一块儿。”婴宁沉思了好大一阵说:“我可不习惯和生人睡在一起!”话没说完,丫环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王生心里发慌,赶忙溜走了。 过了一会儿,王生和婴宁都回到了老妈妈房间里。老妈妈就问:“都到哪里去来?”婴宁回说:“在园子里说话。”老妈妈说:“饭熟了好大工夫了,等你们不见,有什么长话,说个没完。”婴宁说:“表哥要和我一起睡觉。”王生很窘羞,赶忙用眼瞪她,婴宁笑了笑就不言语了。老妈妈没听清,还絮絮叨叨地问。婴宁问:“刚才那话不该说吗?”王生说:“这是背人的话。”“背别的人,还能背着老母亲吗。再说,睡觉也是平常事,为什么还要避讳呀?”王生只好叹息她的傻气,可也没法子让她明白。 刚吃过饭,就有王生的家人牵着两头毛驴找来了。原来,母亲见王生好久不回家,起了疑心,村里找了个遍也没踪影,所以去向吴生打听。吴生想起以前说的话,就叫往西南山去找,一路上找了几个村,才找到这里。正好王生到门口来,就碰见了。王生把家里人来找的事告诉老妈妈,并且提出带着婴宁回家去。老妈妈很喜欢,说:“我有这念头也不是一天了,只是年老走不了远路。有外甥领妹子去,认认阿姨,这可太好了!”忙呼唤婴宁,婴宁嘻嘻笑着过来。老妈妈说:“有什么可喜的,总是笑个没完,要是不笑,就是全人了!”生气地瞪了一眼,接着说:“你表哥带你一道去,赶快收拾打扮吧。”招待家人吃过饭,才送出门来,嘱咐说:“姨家的日子过得富裕,能养活闲人。到那里别忙着回来,稍微学点礼节,也好将来侍奉公婆。就便麻烦你姨给你找个好婆家。” 王生和婴宁一道上了路,到了山口回头一看,似乎老妈妈还在倚门眺望呢。到了家,母亲看见儿子领来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很是惊奇,就问是谁家的人。王生说,是姨母的女儿。母亲说:“先前你表兄说的是假话呀,我没有姐姐,哪来的外甥女呵?”又问姑娘,婴宁回答说:“我不是这个母亲生的,我爸爸姓秦,去世时,我还在怀抱里,记不得。”母亲说:“我是有个姐姐嫁到秦家,可是早就过世了,哪能还在着?”又问是什么眉眼脸型,婴宁说得挺符合。母亲惊疑地说:“姐姐是这模样!可是已经死去多年了,怎么还活着呢?” 这时候吴生来了,婴宁躲进内房。吴生问明白缘故,思虑了好久,忽然说:“这姑娘叫婴宁吗?”王生说是。吴生说:“怪事,怪事!”大伙又问怎么回事。吴生说:“秦家姑姑去世以后,姑丈一人过活,和个狐仙相好。狐仙生了个女孩叫婴宁,睡在床上,家里人都见到过。姑丈生病死后,狐仙还常来看望。后来,他们求张天师给了避邪符,张贴在墙上,狐仙才带着女孩走了。这姑娘莫非就是那个女孩吗?” 这屋里你一言我一语正在研究可疑的地方,那屋里却是嘻嘻哈哈,全是婴宁的笑声。母亲叹息着说:“这女孩也太憨了!”吴生要见见婴宁。母亲走进内房去,姑娘仍然笑得厉害。母亲催促她出来,她极力忍笑,对着墙待了一会儿,才走出内房。刚刚拜见完毕,赶忙进房,又放声大笑起来。满屋的妇女,都被引笑了。吴生提出要去女孩家看看有什么怪异之处,顺便也好提亲。寻访到所在的村庄,哪里有什么房舍?只见零零落落的山花罢了。想起姑母的葬地仿佛离此不远,可是坟墓已经湮没了,只好又惊奇又叹息地返回来。 王生的母亲也怀疑这姑娘是鬼,进去告诉她,吴生没找到她的家,姑娘也不惊怪;又怜惜她没个家,姑娘却毫不悲伤,只是嘻嘻笑着。大伙也弄不清怎么回事。母亲安排她和女孩子们住在一起。清晨起早,她就不请安问好。做起针线活来,精巧极了,无人能比得上。就是爱笑,谁也禁不住,可是笑得温柔恬静,笑得再狂也显得美。邻居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愿意和她亲近。母亲选了好日子想给她成亲,又怕她是鬼,偷偷在日光下看她,影子和平常人一个样。儿子又急着结婚,所以也就结了。 到了黄道吉日,给她穿戴上婚服,婴宁笑得直不起腰,婚礼也无法进行了。王生原来还发愁她傻,几天过去了,看来她十分体贴人,王生真是心满意足了。有时候,母亲生了气,只要婴宁一到,笑上一笑,母亲就消了气。丫头们犯了小过错,恐怕挨打,往往求婴宁到母亲房里去说话,然后丫头进去认错,常是免除了责罚。只是,婴宁爱花成了怪癖,为了寻求好品种,求遍亲戚家;偷偷典当了首饰也要买了回来。这样,几个月过去,门前院里,到处栽满了花。 房后有架木香,紧靠邻居西家,婴宁常攀登上去,摘下花朵来簪在发髻上,插在花瓶里。母亲有时碰上,往往训斥她,婴宁却总是不改。一天,西邻家的儿子看见婴宁摘花,被她的美貌吸引,直瞪着眼看。婴宁不仅不回避,看见那个呆样子,反而笑了。西邻子以为婴宁看上自己,更加神魂颠倒。婴宁指了指墙底就下去走了。西邻子以为是指给他约会的地方,高兴极了。到了傍晚,西邻子去了,婴宁果然在那里。西邻子扑上去拥抱,身上像被锥子扎了,痛得钻心,号叫着摔倒地上。仔细一看,哪是婴宁?是一段干枯木棒倒在墙边,木棒上全是雨水淋烂的孔洞。邻家听到喊声,急忙跑去问道什么事,邻家子只是哎哟,却不说话。妻子来了,邻家子才告诉了实情。点起灯来照照木棒孔洞,只见里面有只大蝎子,像小螃蟹那样。邻家父劈了木棒捉住蝎子弄死,将儿子背回家去。到了半夜里,邻家子就死去了。 邻家父向县衙门告了状,揭发婴宁是个妖人。县官平素爱慕王生的才华,又深知王生是个忠厚老实的书生,认为邻家父是诬告,要责打他。王生给说情求告,才将邻家父免除责打,释放回家。 母亲对婴宁说:“竟然痴傻轻狂到这般地步!我早知道嬉笑过分了就隐伏下忧患啊!县官贤明才没牵累咱家;要是县官糊涂,一定逮了媳妇去公堂质问,那样,我儿有什么脸面见亲戚朋友呵?”婴宁严肃起来,发誓不再嬉笑。母亲说:“人哪有不笑的?只是要笑得是时候罢了。”婴宁从此竟不再笑了,虽然故意逗她,她也不笑,可是整天也没有过忧愁的脸色。 一天晚上,婴宁对着王生流下泪来。王生很觉奇怪。婴宁抽泣着说:“从前因为跟从的日子短浅,说了怕惹得惊怕奇怪。如今,看出婆婆和你都很爱惜我,没有别的想法,直说出来或许没有妨碍吧!我本是狐狸生的,我母亲临走时将我托付给鬼母,相依十多年,才有今天。我又没有弟兄,依靠的只有你。我那鬼母孤独地住在山坳里,没有人怜惜给她合葬,她在九泉之下常为这事伤心难过。你要是舍得花费,让地下人消除了悲痛,也许能使养女儿的人不忍心丢弃、淹死女孩儿了。”王生答应下来,只是顾虑坟墓迷失在荒草里。婴宁说不必担心。 按照商定的日子,王生两口子用车载着棺材去了。婴宁走进野坡乱草丛里,指出墓地,发掘后,果然见到老妈妈的尸首,肌肉皮肤还没有腐坏。婴宁抚着尸体,痛哭了一场,两人将老妈妈装殓好,抬回来,寻找到秦家坟地合葬了。这夜,王生梦见老妈妈前来道谢,醒了后说给婴宁听。婴宁说:“我在夜里见到她了,妈妈嘱咐不让惊动你。”王生埋怨她不留下老妈妈。婴宁说:“她是鬼啊。这里活人多阳气盛,怎么能长住下去呢!”王生又问到小荣,婴宁说:“她也是狐仙,最精灵了,我那狐母留下她来照顾我,常摄来食物喂我,我心里常记念着她的恩德。昨天夜里,我问了母亲,说小荣已经出嫁了。” 从这时起,每年寒食节,王生两口子都去秦家坟地扫墓,从来不断。过了一年,婴宁生了个儿子。这孩子也怪,在怀抱里就不怕生人,见了人就咧着小嘴嘻嘻笑,真是随他娘啊! ...
晚上,从食堂吃了饭后我就回了寝室,没有事情做,就靠在床上看起了书。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感觉眼前闪过一个黑影,抬起头,看到萧川正站在我的床前,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手中的书一下子向后缩着,颤抖着说道:“萧川,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不要来找我啊!” 萧川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它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喘着粗气问:“什、什么事?” 萧川一字一句地说:“千万不要让自己的影子消失。” 我自然不明白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不知所措地看着它,等它继续说下去。 萧川的脸上突然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因为影子要是没了,就会变成一个死人。在这所学校,要24小时让影子存在,不然就会像我一样被鬼带走。” 我浑身猛地一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昨天晚上是大一新生报道的日子,每个人对自己即将要生活好几年的地方感到新奇,所以处理完一天的事物之后,晚上回到寝室,室友们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萧川话比较少,一看就是个内向的人,和大家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就没有加入到我们三人没完没了的聊天中。 张大刚和李健很有精神头儿,一直聊到快十一点了也没有睡觉的打算。萧川不到十点就躺下了,而我也有点儿困了,躺在床上准备用手机上会儿网就睡觉。 这时,对面床上躺着的萧川“蹭”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暴躁地对张大刚和李健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让不让人睡觉了?” 张大刚和李健的脾气也不是很好,本来就觉得萧川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男人,现在一听萧川这么说,俩人直接回击道:“你要睡就睡你的,把脑袋蒙起来不就听不见我们说话了吗?” 一听这话我忙坐起来,劝大家不要吵架。他们不再说什么了,但都一脸气愤的样子。萧川却真的把脑袋蒙了起来,张大刚和李健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声音放小了,而且时间不长就道了“晚安”,准备熄灯睡觉。 可是就在这时,寝室的灯突然闪了起来。 不会第一天住进这里灯就坏了吧?这也太不吉利了!我心中这样想着,但是时间已经晚了,只能先关灯睡觉,等到明天再找宿管老师修理了。 离门最近的我下了床,准备去关灯。就在这时,寝室门突然毫无征兆地开了,“砰”地一声撞到了墙上。 我吓了一跳,结果看到门外正站着一个人。 我正想问问这个没有礼貌的人为什么不敲门就开门,就算是宿管老师也不能这样无理吧?可是我刚张开口,话还没说出来,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眼前这哪是什么人,分明是一个满脸腐肉、眼球凸出的鬼。那绝对不是戴着什么恐怖面具,因为我看到它脚下根本就没有影子。 ...
丹宁在一家影楼工作,这是家规模和效益都不错的影楼,矗立在繁华地段,每天顾客络绎不绝。本来,在来这家影楼之前,丹宁是想自己单干的,但由于没能租到合适的房子,丹宁也只能暂时寄人篱下。由于影楼离家很远,丹宁除非有特殊情况,晚上一般都留宿在影楼。影楼的房间很多,丹宁原来是住二楼的,由于她住的房间要改作他用,丹宁就搬到了三楼。到了晚上,整整三楼就只有丹宁一个人住了。丹宁的胆子很大,在发生那件事之前,丹宁几乎还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那是一个月光淡淡景致很美的夜晚,丹宁睡到半夜,被尿憋醒,她披了件衣服想下床小解。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楼梯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丹宁惊住了:谁呀,三更半夜的还没走。透过虚掩的窗户,丹宁悄悄地往外望去,就见一个女人,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披散着头发,正从走廊的尽头一声不响地走过来,边走还边抬头望望夜空,样子很是诡异。丹宁大气不敢喘一口,只觉得心怦怦乱跳。 那女人越走越近了,借着淡淡的月光,丹宁看清了那人大致的面部轮廓,这一看不要紧,丹宁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原来,丹宁看到了一个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人,那个人好像是影楼老板李新的新婚妻子白小凤。可是白小凤早在四个月前就已经出车祸死了啊,今天为什么突然又出现在了影楼里呢?丹宁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被掐的地方一阵生疼,丹宁知道这不是梦境。她大气不敢喘一口,看着那个女人一步步走来,走到她的窗户跟前,她似乎有意无意的还往里面望了一眼,这一眼,让丹宁的魂几乎都被吓走了,她伏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连尿意也没了。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丹宁大着胆子趴在窗户上往外望,过道上又恢复了固有的宁静,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子呀。丹宁蒙了,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直到困意上来,她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上班的人都来了,丹宁才从疲乏中醒来。她躺在床上,闭着眼,不由自主又回忆起了昨晚看到的那奇怪的一幕,好久,她才意识到该起床了。她赶紧梳洗打扮一番,连早饭都没吃,就走进了自己的工作间。虽说人在工作,但丹宁的心里却在想着昨晚的事,终于她找了个借口,敲开了老板李新办公室的门。 李新正在看文件,见丹宁进来,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呀,我的大小姐……”丹宁朝他笑笑,点点头,眼睛却四下里乱瞅,这一幕全被李新看在了眼里,李新便戏谑道:“看你贼眉鼠眼的,今天有点特殊,是不是想找什么东西?”丹宁一下红了脸,嗫嚅道:“没……没看什么,我只是想向您汇报一下摄影器材的事……”李新是个很随和的老板。平常就爱和手下的员工开玩笑,只是自从发生了新婚妻子被车撞死的事情,李新才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丹宁从老板的办公室出来,又接连到了影楼的各个工作间,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影楼里的人还是原先那些人,一个都不多,一个都不少。“那昨晚看到的那个人到哪里去了呢?”丹宁想,“莫非自己睡熟后那人又从影楼里走了?” 带着种种疑问,丹宁又熬到了晚上。丹宁吃了晚饭,早早地熄了灯,就躺到了床上。心里有事,晚上自然就睡不着。到了半夜,丹宁人躺在床上,但眼睛却直瞪着天花板,连一点睡意都没有。约莫又到了昨晚那个时间,走廊里又传来了窸窸窣窣极轻微的脚步声。丹宁一翻身爬起来,轻轻地推一推虚掩着的那扇窗户,瞪大眼睛朝外望去,果然,昨晚那个女人又悄无声息地向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还不断看夜空。丹宁仔细看看,她仍然是那个打扮,披散着头发,一袭长裙,只是面色好像很苍白。她慢慢踱过来,似乎还根本不知道,三楼的这个房间里已经住上了人,走到窗户门口,她停了停,好像还特意往窗户里望了望。屋子里黑漆漆的,外面的人往里看,自然什么也不会看到了。但里面的人却不同,往外望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回丹宁算是看清楚了,这个披散着长发的人就是白小凤。丹宁呆了,心想,要么是自己看到了鬼,要么是白小凤没有死。她又一次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被掐的地方仍然很疼,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不是梦境。 第二天,影楼里的人都在传言,老板李新马上又要再娶了,女方是位富家女,据说模样比白小凤更漂亮。消息传到丹宁耳朵里,她忽然有了种强烈的欲望,她要破解晚上那个突然出现的谜,她想知道这其中究竟藏着怎样的奥秘。本来她就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女孩,再加上胆子也大,思来想去,根本就不再信什么鬼神之说。所以,自从有了这个念头,丹宁便悄悄地准备起来。她准备好了手电筒,还悄悄藏了根木棒。等到夜幕降临,她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吃了晚饭,便在床上和衣而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不知不觉,又到了夜半时分。一轮半明半暗的月亮,依然高悬在夜空。走廊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就在这时,那种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从走廊的尽头传了过来。丹宁一跃而起,摸起床头的木棒和手电筒,悄悄隐藏在了门后。等那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来到了门前,丹宁猛地把门一拉,大喊一声:“站住!”就见昨晚那个披散着长发的女人惊叫一声:“妈呀……”喊完,扭头就往回跑。丹宁迈开步子,“咚咚咚”追了上去,眼见前面的女人拐过了楼角,可是等丹宁赶到,那女人却不见了踪影,好像蒸发了一般。丹宁朝楼下看看,楼下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没有。“莫非这女人真是鬼?要不咋说不见就不见了呢?”丹宁想到这里又摇了摇头。丹宁从小就是个不信鬼的人,大了她对鬼神之类就更不信了。但那女人跑到哪里去了呢?这里是楼道的尽头,根本就没有下楼的通道,自己从后面追过来,咋说不见就不见了呢……丹宁站在那里正百思不得其解,就听附近的楼墙里突然传出了一记咣当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丹宁贴过去一听,墙壁里有声音。她用手一阵乱摸,嘿,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一个暗门竟被她推开了。丹宁拧亮手电,往里面一照,这里竟是一间暗室,床、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暗室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人,正是自己刚才要追的那个女人。 “白小凤—嫂夫人!”待丹宁看清眼前的女人时,尽管丹宁心里早有准备,她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喊出了声。这时,就见那个女人缓缓地抬起头来,撩一撩面前的乱发,似乎在仔细辨认面前站着的丹宁,然后,她吃力地问一句:“你……你怎么住在这层楼上?”丹宁一下扑过去,抱住面前的女人,大声问道:“白小凤,你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许久,这个长发女人才悲悲切切诉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这个叫白小凤的女人,当时从商场买完东西,在过马路的时候,突然被一辆飞驰而来的奥迪车从后面撞了出去。当时接连被撞的共有三个人,白小凤被送进医院时,早已不省人事,医生一番检查下来,就断定白小凤已死。谁料想,白小凤在送往火化场的路上,竟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当时李新的叔叔在那辆车上,他看到白小凤的手臂动了一下,接着又动了一下,便断定白小凤没有死。于是,他赶紧用手机和李新联系。没想到,李新听到消息后,立刻告诉叔叔,把白小凤运到外地去抢救,千万别回来,也不要把白小凤又活过来的消息透漏半点。 原来,撞白小凤的那个人是个富二代,酒后驾车,才发生了这样的惨剧。他爸爸是有名的房地产商,家财万贯,自从儿子酒后闯下这等大祸,他就想尽一切办法和李新等受害者家属协商赔偿事宜。听说了白小凤的死讯后,这个房地产商为了尽快平息事端,张口就给二百万。李新听到这个数目,立刻动了心。为了这二百万,他大张旗鼓为白小凤举办了丧事,又托人让白小凤在外地医院治好了伤。等白小凤伤愈病好后,为了不露马脚,他又悄悄地把白小凤接到了影楼上,藏在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三楼一间暗室里,并让她千万不要抛头露面,等过一段时间后,他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到他乡隐姓埋名去过幸福的生活。就这样,单纯的白小凤从此过起了隐居生活,白天躲在暗室里,只有到了晚上才敢出来活动活动。没成想,丹宁突然从住的二楼搬上了三楼,这一次,并不是李新安排的,白小凤更不知道,结果,这秘密就被发现了。 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丹宁真是唏嘘不已。她想不到李新为了钱,竟会做出这等事。等她把李新又要结婚再娶的消息透漏出来后,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终于忍耐不住了,她像疯了一般,冲出了暗室……不久,本地市报上登出了一则令人吃惊的消息:无良男丧心病狂,为骗钱假戏真演;车祸女死而复生,牵出惊人离奇事。消息一出,全城轰动。 ...
爷爷曾遇见过几次鬼,其中最让他觉得毛骨悚然,惊骇不已的就是遇见过的影子鬼。 爷爷年轻时,以卖盐为生。有一年八月十六,月亮又圆又大,爷爷为了赶早集占个好摊点,半夜时分就起了身,挑起盐筐子,急急忙忙地朝集市的方向赶去。 从我们村到集市里,要经过一片荒草地。据说那里经常在夜间会有鬼魅出没,曾吓怕过很多村民,后来就没有村民敢在夜间经过那里了。那片荒地里虽没有坟莹,却尽是能埋过膝盖的荒草。爷爷挑着盐筐子走到荒草间的小路上时,月光已格外的皎洁,直照得荒草地里的一切都显得十分诡异,时而还会有野猫,野狗,野兔等野生动物在他前面窜行。过了一会儿,爷爷猛然发现有一个怪人影超过自己的影子,而且从这个怪人影上又很难分得清是男人影,还是女人影,更让他头皮发麻的事,这个怪人影的脖子上没有头影。爷爷看到这里,就感到一股莫名的惊悚,随即朝四周一瞅,在附近也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踪影,可是没有人,又从哪里来的人影,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头的人影,难道是自己遇见影子鬼了?想到这里,爷爷挑着盐筐子,急忙朝前面跑去。爷爷想企图甩掉那个怪影子,可是爷爷跑得越快,那个怪影子就越超过爷爷的影子,最后跑着跑着,突然他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这一个跟头摔得爷爷是七荤八素,身上的盐筐子也被打翻在地上,筐子里的盐洒了一地,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等他扭过头再往身上看时,发现那个影子正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一股寒意瞬间袭遍全身,随即他想到村里的老人们曾告诉过他防范影子鬼的方法,他就爬起来,把洒在地上的盐收拾到盐筐子里后,又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脱下左脚上的布鞋(注:男左女右),把鞋底朝上使劲地抛向天空,紧接着右脚向前跳四十九步,猛然回头大吼一声:“快滚!”做完这一切后,爷爷又返回去,捡起扔掉的鞋子穿在脚上,重新挑起盐筐子朝集市的方向赶去,只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后,再也没有发现影子鬼跟过来。 经过这次诡异的事情后,爷爷害怕赶集再遇见这个影子鬼,就改道走另外一条通向集市上的路,没有想到他又遇到了另外一个鬼,这就是下一个鬼故事《卖鬼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