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者 赵膳梅最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那种感觉一阵一阵的,猛一回头,却又发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这种感觉让人十分不爽,就像身边潜伏了一个变态偷窥狂。她把这种感觉和同学兼闺蜜陈岚一说,陈岚深表同情,担心地说: “你是不是患了癔症?找心理医生调节一下吧。” 赵腊梅郁闷无比,真是交友不慎,话不投机半句多,懒得回答陈岚。 隔几天,陈岚神色紧张地对赵腊梅说: “天啊,我好像也被人跟踪了!” 两人开始回忆最近去过的除了学校之外的地方,终于找到了一个共同点:公共垃圾池。 两人心血来潮,一起去垃圾池周遭调查一番,无奈气味太难闻,只好戴上大口罩。但查来查去也没结果,她们只好站在垃圾堆边生闷气。陈岚瞅准一个空易拉罐,气呼呼地一脚踩下去, “啪”的一声。 这时一个环卫大爷恰好经过,说:“俩大姑娘学什么不好偏学人捡垃圾,真是重口味。” 陈岚一愣,羞得无地自容,原来自己刚才一不小心模仿了拾荒者的经典动作,被误会了,赶紧和赵腊梅逃走。 两人接着回忆,终于又找到一个共同点:殡仪馆!前几天一个同学意外过世,两人曾一前一后地去祭奠了一番。 赵腊梅和陈岚觉得身上一冷,就像有阴风吹过:难道是同学的鬼魂在跟踪她俩,想干什么?为情,为仇,还是为吸阳气?她们越想越害怕,于是一起去道观求了两张镇鬼符。但依然没用,被跟踪的感觉还越来越强烈了。两人甚至不敢洗澡,怕春光外泄,时间稍长觉得身上难受,就悄悄地搓泥球。这情景被同学胡超不经意间看见,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学济公的招牌动作,真是重口味啊! 胡超是个心细的人,他一直爱慕陈岚,只不过自己有家族遗传性心脏病,除了爷爷活过了七十,父亲和叔叔都死于壮年,担心因为此事让陈岚受累,一直没有勇气主动示爱。胡超对陈岚的过往了解得非常清楚,知道她是个特别爱干净的女孩儿,何以会这般不堪?于是他开始悄悄调查,把神经大条的赵腊梅作为突破口,三问两问后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奇怪的跟踪者……难道真的是鬼魂? 胡超不信邪,委托民间侦探所的朋友查了半天,仍然一无所获。 这天他回家和爷爷闲聊天,随口说起这件怪事。爷爷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问了一句: “你这两位同学可是出身富贵之家?” 胡超点了点头,继而又摇头,说:“赵腊梅是,陈岚不是。” 爷爷说: “这样吧,你试着找到她们的祖坟,回来告诉我一声,也许能帮你找到答案。” 胡超完成了爷爷交待的任务,还依照地形画了详细的草图。爷爷看了之后,又拄着拐杖亲自去了现场。最后说:“这就对了,赵腊梅同学的祖坟有问题。” 无影人 胡超兴冲冲地跑去告诉了陈岚起坟去棺之事,说影子跟踪的事情已经解决,可以安稳睡大觉、痛快洗大澡了! 陈岚听后却瞬间失神,呆了两分钟,随后脸上浮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胡超,你对我真好,今晚我们约会吧。” 胡超买了九十九支红玫瑰,按照陈岚说的地点,晚上九点去了市里的一座公园。陈岚正安静地坐在公园一角,微笑着向他招手。 公园四周没灯,幸好月色不错,还能照见芳草萋萎的林荫路。胡超忽然想起来,这座公园已经荒废了,暂时无人管理。他嘀咕了一声: “陈岚是怎么回事啊,选个约会地址也是重口味?” 与陈岚面面相对时,胡超手捧玫瑰,正打算把酝酿多时的甜言蜜语一古脑儿地说出来。陈岚忽然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要害我?” 胡超惊得目瞪口呆,抚着火辣辣的脸颊说: “陈岚,这事从何说起?” 陈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 “这是命啊!”接着讲了一个故事: 她在童年时得了一种怪病,将死时遇到一位奇人,替她封魂续命。人之所以得病也是因为体内阴阳之气不均或者不纯所致,陈岚因为体内阴气淤滞,活不过十八岁。在十八岁之前,她得想办法吸取纯阴之气,以驱除淤滞不纯的阴气,否则期限一到立马香消玉殒。奇人出奇招,他选了一处风水宝地,置空棺一副,内置她的八字,故意埋歪,以影子风水吸取至阴至纯的灵气。这种影子坟因为没有尸体,不会影响栖棺之处的风水。 她的脉络渐渐疏通,即将大功告成。可惜,到最后一年突然横生枝节,先是出现被人跟踪的感觉,她也怀疑有人利用影子坟行“摄影术”,不过不能确定,但胡超之言证实了她的想法。奇人在与她分别的时候曾告诉过她,遇到利用“摄影术”行跟踪之事的人,要破解其实非常简单:在出现特殊感觉时,请家中亲人在自已影子的头部用三针锁魂,成“品”字排列,其必死无疑。这一招也只有陈岚使用会有效,因为她也是影子坟的假棺之人,以阴杀阴才会有作用。 陈岚心软,不忍杀人,不料这人得寸进尺,跟踪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于是她下手杀了这人的魂儿。万万没想到,最后自己置空棺的影子坟被刨开,吸阴气之术功亏一篑。 今天,刚好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胡超听完,突然发现陈岚的身下没有影子! 爱相随 胡超手足发颤,指着陈岚说不出话来。 陈岚凄然一笑说: “是的,我已是无影之人,留在这世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胡超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萧南是第二具棺材的主人的后人,他无意中发现自已有控制赵家父女影子的能力,便借此打探情报,用以换取不义之财。再后来,因为对陈岚心存爱慕之心,觉得她与赵腊梅关系亲密,便尝试使用“摄影术”去窥探陈岚,没想到真的成功了,继而一窥再窥,以满足他内心的色欲。那日,萧南先用“摄影术”跟踪赵腊梅,继而跟踪陈岚,不料被陈岚以三针锁魂反杀! 最上面那具棺材是奇人为救陈岚在十多年前埋入的空棺,很巧合地选择了赵腊梅的祖坟,里面并没有尸体。赵父起坟时,无人敢打开棺材检查,草草收敛了事,所以并没发现这个秘密。 奇人救助陈岚的吸阴气之术阴差阳错地被破解,胡超后悔莫及,颤抖着声音说: “那我还能帮上你吗?” 陈岚绝望地摇摇头,说: “你如果爱我,就陪我度过最后几个时辰吧。因为怪病,我内心一直拒绝爱情,从不知道被人爱或者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现在,让我好好体会一下吧。”说罢,陈岚轻轻地把头靠在胡超的肩上,闭目不语。 胡超内心渐渐没了恐惧,只有疼惜。他抱着陈岚,呆呆地望着天边的明月,内疚感就如惊涛骇浪般冲击着他滴血的心。突然,他觉得心脏绞痛,就如同被刀子切割一般…… 陈岚安静地睡着了,好似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几乎感觉不到呼吸。夜风很冷,她的身体冰凉,就如同一具女尸…… 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她醒过来,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死,而且浑身脉络通畅,十分通泰。更神奇的是,她身后又有了长长的影子!可是抱着她的胡超却真的成了一具尸体……当夜,胡超死于突发性心脏病,但奇怪的是,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陈岚肝肠寸断,哭得死去活来。她一直没注意,自己的那个影子很像胡超的剪影…… ...
菲儿和孟宇吵架了。 这对金童玉女最终分了手。 他们分手的原因很简单,市舞蹈大赛还剩下短短的几个月,菲儿想跳他们最擅长的舞蹈,孟宇却坚持做一个全新的。最近他有些反常,让她觉得这次分歧只是个分手的幌子。 果不其然,他给了她一张碟,然后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她。 她哭得很伤心,然后把他送给自己的最后的礼物放进了电脑。 这是段孟宇和一个女孩合舞的视频,舞蹈中的女孩蒙着眼睛,很有韵味,孟宇跟在身后,表情爱怜。 这支舞蹈的寓意是表示恋人的形影不离,却透出一股淡淡的悲伤。舞蹈中的两人配合得极佳,情感动人,美感十足,如果参加比赛,一定能夺冠。 菲儿酸酸地看完视频,一回头,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上面是熟悉的字迹:晚上九点排练室见,排练合舞。 排练室很黑,线路似乎坏了,没办法开灯。 “你来了。” “嗯,这么黑,怎么练?”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尴尬。 “要习惯黑暗,蒙上眼睛吧。”一双温柔的手在背后为她系上了眼罩。 曼妙的舞步激发了她对他的怀恋,因为已经分手,两个人虽然紧贴着身体,却感觉遥不可及。 训练在晨光中结束,她摘下眼罩,才发现他已经走了。 就这样,比赛如期而至。 马上就到他们上场了,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在最后一刻,她忐忑地蒙好眼罩,才感觉到手被身后的他握紧。两人无懈可击的表演惊艳了所有人。 “独舞‘影子舞’,全场最高分!”主持人说。 “独舞?”她慌忙摘下眼罩。 她看到,空荡荡的舞台上只有她一个人!所谓的“影子舞”,原来是人和影子的演出。 排练室的阿姨说,这段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在排练。 她一下子就蒙了,他清晰的声音和那实实在在的身体接触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但事实上却从未发生过,那怎么可能? 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去他家后才知道,几个月前他就去世了。视频中的女孩抚摸着他的照片,哭红了眼睛。 “几个月前,他排练参赛舞蹈时从高台掉落身亡。因为我是他妹妹,所以他对我说过,一定要给你最美的舞蹈。” 阳光下,她身后的影子成双,两个影子的手紧紧地牵着…… 分手,有时也是一种成全。 ...
清朝年间,林复清经过十年寒窗苦读,考取了功名,被任命为沂水县令。林复清一心为百姓着想,很受百姓爱戴。 这天,林复清带着几个随从上街体察民情,突然人群大乱,一个像焦炭一样的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跪在林复清面前,让林复清救他,说有人要杀他。 这时,远远的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手握一柄利剑,杀气腾腾地朝林复清这边飞奔而来。林复清有点奇怪,大人怎么会怕一个小孩子?小孩子怎么可以拿刀追杀别人?林复清赶紧将那人藏到了身后几个随从中间。 小孩子走到林复清面前,对林复清深施一礼,问道:“林大人,可否见到一个浑身赤黑的焦炭人,从此跑过?” 林复清很奇怪眼前这个小孩子竟然认识他,他握住小孩子的手说:“你小小年纪,手握凶器,意欲何为?” 小孩挣脱林复清的手,对他又是一礼说:“让大人受惊了。如果大人看到那人,还请明示。我要为民除害。” 林复清看小孩子满脸清气,不像是个坏人,可是杀人总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随手一指说:“你说的那人,刚才从这里跑过去了。不过,我劝你一句,还是不要追了,你小小年纪,怎会是他的对手,快快回家吧。” 小孩子只说了句“谢谢大人”,就朝着林复清指的方向追了下去。 小孩子前脚刚走,林复清就问那焦炭模样的人为什么被小孩追杀。那人告诉林复清,因为自己长得黑,大家都叫他焦炭。那孩子是他哥哥的儿子,也就是他侄子,因为哥哥在外面做生意死了,孩子误以为是他杀了父亲,所以找他报仇。 他不能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所以只好一跑了之。谁知今天侄子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找到了他,非要杀他不可。 焦炭说:“林大人,能否赏小人一口饭吃?如果我回去落在侄子手里,肯定活不成了。” 林复清一想,救人救到底,就把焦炭留下了,想慢慢化解他们叔侄之间的矛盾。 焦炭到县衙后,手脚很勤快,一心一意伺候着林复清,林复清很赏识他。 话说这天,林复清回县衙后,唉声叹气,焦炭一问,原来相邻的莒县县令相邀林复清进行一场斗酒比赛,看看哪个县酿出的酒更好。胜者就是大哥,输者要给胜者的父母当干儿子,而且每年都要去给义父母祝寿。 莒县县令为人飞扬跋扈,一直对周边几个县令颐指气使,有几次林复清就吃了哑巴亏。焦炭听说后,对林复清说,到时他会拿出最好的美酒参加斗酒比赛,肯定能赢。 沂水县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美酒,林复清只能听天由命,任由焦炭作为。 可是眼看比赛的日子就要到了,还不见焦炭有什么行动。林复清沉不住气了,问焦炭用来参加斗酒比赛的酒酿得怎么样了。 焦炭对林复清说:“请大人稍候片刻,保管取得好酒来。”说着话,焦炭进了里间屋,很快就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托着一坛好酒。 仔细一看,那酒坛子上竟然写着“龙池”二字。龙池是天下最好的酒,只有千里外的京城才有,不知焦炭是怎么弄来的。 焦炭对林复清说,其实他是传说中的飞毛腿,一炷香的工夫就能去京城打个来回。 林复清开始对焦炭刮目相看,因为有了龙池酒,林复清大胜而归。 这次斗酒获胜后,林复清竟迷恋上了龙池酒,隔三岔五就让焦炭去帮他弄些喝。一开始,林复清还是小酌一点,后来,越喝越多,一日也离不开龙池酒了。 有时,林复清等不及焦炭弄酒回来,就喝当地的酒解馋。时间一长,原来的好县令林复清,竟变成了一个酒鬼。 不但如此,林复清还迷恋上了赌博。那天,林复清酒瘾犯了,非让焦炭带他一起去京城弄酒不可。焦炭拗不过他,只好从命。焦炭让林复清闭上眼睛,趴在他背上。林复清只感觉耳边响起呼呼风声,一炷香不到,就听焦炭说:“到了。” 林复清睁眼一看,原来他们已经到了京城,天子脚下。焦炭对林复清说:“林大人,既然我们到了京城,就好好玩玩再回去吧。”焦炭也不等林复清同意,就领着他进了一家赌坊。俩人这一赌不要紧,直赌到身上分文不剩。林复清输红了眼,让焦炭赶紧回去拿钱。焦炭拿了三千两白银回来,最后还是让他们两个人给输了个一干二净。 自从林复清迷上喝酒和赌博后,生活日渐窘迫。没办法,他只好下令增加老百姓的赋税,完不成的不是打就是杀,弄得到处怨声载道,哭声不断。 林复清还有个毛病,只要听说哪里有古董,必定想方设法弄到手。为这事,不知弄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有一次,他听焦炭说八十里外的毛员外家有件上好的古董如意,林复清两眼放光,带着人就去了毛家。宝贝如意没找到,却让林复清看上了毛员外家的毛小姐,毛小姐小名如意,长得如花似玉,林复清连吓带抢,当天就把毛小姐抬回了县衙,纳为小妾。 毛小姐被抢进府后,林复清的原配夫人忍无可忍,带着儿子离家出走了。没了夫人的管束,林复清更加肆无忌惮。 这天,林复清听说莒县县令要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古玩大赛,他把焦炭叫过来,让他想办法弄到最好的古玩,这场大赛他志在必得。 焦炭这几年跟着林复清吃香的喝辣的,俨然成了第二个县太爷,逍遥自在,林复清有多快活,他就有多快活,最近官老爷的脾气也长了不少,甚至有时都不把林复清放在眼里了。这回,一听林复清安排他去弄上好的古玩,焦炭心里就有点不高兴。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竟然当众打起架来。林复清一介书生,这几年在焦炭的撺掇下,酒、色、财、赌,样样都会,早把身体弄夸了,哪里是焦炭的对手,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 就在林复清要败下来的节骨眼上,院门外跑进一个人来,手举宝剑,照着焦炭就是一剑。焦炭立刻化作一股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喘息未定的林复清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那个几年前追杀焦炭的小孩。几年不见,那小孩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点也没变化。 小孩对林复清说:“林复清,你现在已经不配我叫你林大人了。当年我要杀焦炭,你把他藏了起来,不让我杀他。我虽看出他藏身何处,却因为你一身正气,我不能近身,也就杀他不得。我原本想,他跟了你,成了你的影子,会跟着你变好的,没承想你还是没斗过他,让他把你拉下了水。你知道吗?焦炭实际上是一个影子鬼,他身上五毒俱全,他跟了谁,谁就会变得跟他一样。我现在虽然把他逼走了,可你还能不能变回原来的你,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他现在跑远了,不知又要附到谁的身上祸害人,我得赶紧去追杀他。” 小孩说完,一转身化作一股轻烟,不见了。 小孩走后,才有人认出他来,原来小孩就是传说中的杀影娃,专杀那些有不良习气的影子,把影子杀掉,教人改过自新,一心向善。 现在,焦炭这个坏影子已经跑出来了,虽然有杀影娃一直在追杀他,但是如果你不小心的话,一旦让他成了你的影子,说不定你就会成为第二个林复清。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哦,一定。 ...
这幢大楼一共20层,因为人流量很大,一大楼一共有6部电梯,双排的,每排三部,落地的镜面玻璃,电梯门也是那种能照出清晰人像的金属,映照出水晶灯的光亮,显得气派十足。上下按钮是全感应式的,只有在人体皮肤的直接触碰下才会亮。曾有人试着戴了手套再去按,结果没用。 但是,第6号电梯,似乎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开启过。 在大楼工作的小职员陈进起初以为,那是领导和贵宾专用。这不奇怪,因为工作性质,大楼里经常有重要领导来视察。但留心观察后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 陈进很好奇,他也看过卫斯理的《大厦》,对那个不可知的异度空间充满好奇。于是某天他早早来到大楼,决定一定要乘坐6号电梯。 时间还早,陈进看到除了第1部电梯正在上升外,其余几部都显示它们停留在1楼──包括6号电梯。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箭头朝上的按钮,2号电梯的门打开了。他探身进去,按下“20”,接着一个跨步出来;一会儿,电梯门自动合上了,接着指示灯亮:1、2、3、4…… 他如法炮制地把剩余三部电梯送上了楼,最后,只有6号电梯了。 陈进再次按了向上的箭头,6号电梯的门打开了。他却愣住了,里面有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男人。 他40岁上下,穿着西装,衬衫领口解开着,领带像上吊绳一样垂在胸前。男人脸上都是汗,油油地泛着光,“地中海”头顶上紧紧贴着一缕被汗水浸透的头发。 男人看见陈进时表情很怪异,先是惊恐地往里靠了一靠,接着仓皇抬头看了看,见显示是1楼,以箭一般的速度撞了出来。 那真正是“撞”出来的──陈进离电梯门也很近,那人实实地撞在陈进身上后,马上踉跄着跑向大门,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呻吟。设想过多种结果,陈进从没想过会是这一种。他看着6号电梯,里面充满了未知,还带着一些刺激。迟疑了一会儿,陈进还是迈进了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 陈进按了“14”,这是陈进公司所在的楼层。电梯平稳地上升了,没有任何异样。 他的心跳得很厉害,按照电梯6米/秒的上行速度,可以在10秒内到达14楼。这是一个非常短的时间,但在7楼,电梯“叮”的一声后,毫无征兆地停住了。 眼前的景象并不是写字楼,而像是一个大堂。一个25岁左右的女人,面容清丽,身材匀称。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相貌有些眼熟。两人不知为何便争吵起来,女人掌掴了男方一耳光,男子盛怒之下,将女人推倒在地,双方扭打成一团。男人最后用力捏着女人的脖子,直至她双眼凸起不再挣扎。 陈进没有一丝动弹的力气,他很想伸手去按关门键,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将女人掐死。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待到陈进醒来,已经在1楼大堂的沙发上,边上围着保安和陌生的人。据说,他被发现时躺在6号电梯里,门开着。陈进不敢描述见到的一切,只推说自己中暑昏倒。便挣扎着离开了。 很快,陈进辞职离开了大楼。他再没坐过6号电梯,也不愿去追究那一幕。 又过了大概一个月,陈进看到一条新闻。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大楼,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被绑在电梯上方,大约已经遇害了一年。凶手被抓捕,正是遇害者的情人、大楼的某位领导。他约她至办公室谈分手不成便生了杀人之心。随后将尸体固定在电梯上,用麻袋和胶带纸固定,又利用职权让这部电梯不能乘坐。 被抛尸的电梯,正是6号。 凶杀案的破获缘于男人的自首,他说自从抛尸后,每次单独坐电梯,打开的永远是6号。一次他硬着头皮坐了进去,电梯在凶杀案发生的7楼停了下来,门怎么都关不上。他在电梯里不知道被困了多久,几乎发疯。一种凉飕飕的感觉涌了上来,陈进看了看报纸右下角的小图,赫然就是那个从电梯里冲出来的男人。 ...
一、别出那扇门 冰冷的皮带渐渐地勒紧了我的脖子,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我笑了,对于死亡我竟感到了一丝解脱。 午夜十一点四十五分,我在冷汗中惊叫着醒来。 我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回忆着之前的噩梦,却只想起了一个模糊的细节:我之所以会在梦中自杀,似乎是为了回避什么让我魂飞胆丧的东西。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可梦里的情节就像被截断了的水流再也流不出分毫。人就是这样,对梦里的东西总是选择很快地遗忘。 我摇了摇头,正想喝杯水来平缓一下狂跳的心脏。突然,借着从窗口照射进来的清冷的月光,我看到不远处的房门旁,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我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你醒了,又做噩梦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不知为何竟让我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我努力瞪大了双眼,总算看清了那人的长相——那是我的室友秦枫。 “大半夜的,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我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道。 “我在等人。”秦枫看着我,笑得有些皮肉分离,那闪烁的眼神分明是在掩饰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时间还会有什么人来? 我暗暗地抽了口凉气,心中暗想。也许是看到了我脸上的疑惑,秦枫阴沉着脸幽幽地说道:“总之你记住,千万别离开这间房间。” “为什么?”我惊道。 秦枫却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缓步回到自己的床铺前和衣躺下,留给了我一个冰冷的后背。 秦枫一连串反常的行为顿时弄得我一头雾水,正在我暗自疑惑时,门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哭声,那是一个女人在伤心的哽咽。我顿时感到一阵心惊,更令我惊愕的是,秦枫对这渐渐清晰的哭声竟是充耳不闻。 那哭声最终停在了寝室的门外,一声声悲凉的哭泣就像是一只只利爪在抓挠着我脆弱的神经,冷汗顿时布满了我的额头。 “秦枫,你听到了没有?”我咽着唾沫问道,可回答我的却是一片死寂。秦枫睡得像个死人,我完全听不到他的呼吸。 深吸了一口气,我壮着胆子下床走到了门口。刺耳的哭声仅隔着一扇单薄的木门刺激着我的耳膜,犹豫了许久,我终于轻轻地拉开了面前紧闭的房门…… 二、消失的半小时 头痛欲裂中,我从冰冷的地板上爬了起来,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倒在了门外的走廊上,而空气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熏得我几欲作呕。 突然,我本能地回过了头,直觉告诉我此刻正有什么东西站在我的身后。 昏黄的灯光中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她一袭长裙,浓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正用一双关切的眼睛打量着我。 见我醒来,她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感觉到她的手冷得像是一块寒冰。 我认识她,她叫陈雨,是秦枫的女友。 “现在几点了?”我晃着昏沉沉的脑袋问,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十二点十五分。”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回答我说。 我皱了皱眉,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而对这半小时我的记忆竟是一片空白。我打开门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什么会昏倒在走廊上?无数的疑问顿时塞满了我本就混乱的大脑。 “ 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秦枫?”我打量着陈雨,想知道她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一个她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她没有说话,只是黯然地点了点头。突然,我发现她的右臂好像受了伤,殷红的鲜血已将她的衣袖染得一片腥红。 “你的胳膊……”我指着她右臂上的伤口,显得有些吃惊,因为那很显然是一道新鲜的伤口。 “没什么,受了点伤。”陈雨摇了摇头,随后古怪地望向了我,“你呢,为什么会睡在走廊上?” 我苦笑,告诉她我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我打开寝室房门的瞬间。 “你去了那间寝室?”陈雨忽然惊呼出声,苍白的脸上竟爬满了恐惧。 “当然,我就住在那里。”她的反应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陈雨的恐惧之情更加加深了,以至于全身都开始莫名地颤抖起来。我锁紧了眉头,今天的陈雨让我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儿。 “你现在跟我走。”陈雨声音颤抖地对我说道,拉起我快步向走廊尽头冲去。头顶昏暗的灯光诡异地闪烁起来,我这才发现走廊的地板上竟有数道诡异的血痕一直延伸到远处寝室紧闭的房门后。 犹豫了一下,我挣脱开陈雨的手,停下了脚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你不是来找秦枫的吗?” 我警惕地望着她,问道。 “秦枫已经死了。就在那间寝室,我亲眼看到有人杀了他。”陈雨幽幽地说着,五官竟开始扭曲变形,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经历。 “你胡说什么?我明明刚刚才见过他!”我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向着寝室的方向望去。就在这时,我们头顶的白炽灯突然爆裂,四溅的碎玻璃中我和陈雨瞬间被吞噬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三、消失 “陈雨,你没事吧?”我掸掉了身上的玻璃渣,惊慌地问道,然而回答我的却是一片死寂。 我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伸手在身边的黑暗中摸索起来,可身边已是空空如也。 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时,走廊尽头的黑暗中竟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诡异声响,听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上蠕动着,刺鼻的血腥味顿时在这条阴森森的走廊中弥漫开来。 一片漆黑中,我完全无法判断那正向我逼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未知却往往比已知更加可怕,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恐惧让我下意识地一步步向后退着。而当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后竟出现那扇紧闭着的寝室房门。 一滴冰冷的液体忽然从头顶滴落在我的脖子上,我忙顺手一抹,却感觉手上的液体粘稠滑腻,放在鼻下一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顿时熏得我连连干呕。 一阵滚水般的异响突然从我的头顶传来,本能告诉我,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从上方向我逼近。巨大的恐惧顿时令我的双腿有些发软,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得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房门,躲进了漆黑的寝室之中。 天旋地转中,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寝室的床上,可我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这里的。我剧烈地喘息着,心脏放佛就在嗓子眼儿的位置疯狂地跳动着。 “又做噩梦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我吓了一跳,连忙循声望去,发现秦枫正躺在对面的床铺上幽幽地望着我,嘴角的笑容依旧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我是怎么回到这儿的?”我疑惑地问。 “什么意思?”秦枫皱起了双眉,“你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张床。” 难道之前走廊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噩梦?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正暗自疑惑,突然感到脖子后有些麻痒。我顺手一摸,竟摸到了一片冰冷潮湿的液体。我大吃了一惊,忙颤抖着将手伸到了眼前。惨白的月光中,我的手中竟是一片刺目的腥红。 四、混乱时空 想起之前走廊上的可怕经历,我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忙在身上摸索了一番,竟又找到了几片细小的玻璃渣。 不对,秦枫在说谎。我身上的玻璃渣肯定是在走廊上带回来的,可他却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寝室的床铺,他究竟在隐瞒着什么? “你说我从没有离开过这间寝室?”我冷笑着问。见秦枫点了点头,我把那些玻璃残渣递到了他的面前,“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你想让我看什么?这儿什么都没有。”秦枫吃惊地望着我。不可否认,他的演技足以让那些经验老到的演员相形见拙。 “别再装了!”我愤怒地咆哮道,“我之前已经离开过寝室了对不对,你为什么要骗我?” 秦枫的表情却显得比我还要震惊,他告诉我没有骗我,我真的哪里也没有去过,仅仅只是在床上躺了不到两分钟而已。 我的嘴角抽了抽,愤怒几乎快要摧毁了我的理智。而就在我马上想要破口大骂时,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戳穿他谎言的关键——时间。 没错,就是时间。我上一次醒来的时间是差十五分钟十二点,而秦枫说我仅仅只是在床上躺了两分钟,可之前我问陈雨时间时就已经是十二点一刻了,时间上的自相矛盾就是戳穿秦枫谎言最有利的证据。 我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墙上的挂钟,顿时,一股莫名的寒气让我瞬间遍体生凉——挂钟上显示的时间竟是十一点四十七分。 愣了许久,我猛地反应过来:一定是秦枫提前给挂钟做了手脚。我连忙掏出手机,用只有我知道的密码解开了屏幕锁,可那四个泛着白光的数字却顿时令我如坠深渊:11:47。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彻底蒙了。如果刚才走廊上发生的一切真的是梦,那我身上的玻璃残渣该如何解释?可如果不是梦,那时间上又存在着明显的矛盾。我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吸进了一个无底的巨大漩涡,在一阵阵天旋地转中越陷越深。 “难道,是陈雨骗了我?”我突然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她又为什么要在时间上对我说谎呢?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秦枫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甚至能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你看到陈雨了?”他的声音由于激动而变得有些走调。 我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在哪儿?” “就是刚才,在走廊上。”我指向身后的房门,不料秦枫的五官顿时变得有些扭曲,松开了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不可能,陈雨已经死了,我看到有人杀了她!”月光下,秦枫的表情竟变得有些狰狞。 一股寒意顿时袭遍了我的全身,这句话我竟然是如此的耳熟。没错,之前在走廊上陈雨也说了同样的话,只是死的人是秦枫。 五、证据 “你说什么?再说清楚些。” 我咽了口唾沫,皱着眉头说道。 “我什么也没说啊?”秦枫惊愕地看着我的脸,似乎是看着什么让他无法相信的事物。愣了片刻,他忽然转身在床边的抽屉里摸索着什么,片刻过后,竟从中掏出了一台微型摄录机。 “徐浪,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你最近的行为有些奇怪,我怀疑你要么是精神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曾听人说过,摄录机能拍下一些人类看不到的东西。你最好随身带着它,也许真能发现一些什么。”秦枫说完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床铺上用被子裹住了全身。看得出,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 我躺在床上,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为何,我隐隐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压抑,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在我手中,摄录机的指示灯不时闪烁出的淡绿光芒证明它正安静地记录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突然,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在寝室中悄然弥漫开来。 “ 秦枫, 你闻到什么怪味没?”我抽了抽鼻子问,可秦枫又一次把死一般的沉寂当做了对我的回答。 我皱起眉头疑惑地向秦枫的床上望去,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血液逆流——秦枫的床上竟然空空如也。 我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额头上已是汗如雨下。我确定没有看到秦枫离开过自己的床铺,可他现在却在我的眼前实实在在地消失了。 我的心跳如杂乱的鼓点,正不知所措之际,突然一阵指甲挠木板的声响在寂静的寝室里幽幽地回荡开来,那让人胆寒的声音依稀就来自我的床下。 我全身开始莫明地颤抖起来,直觉告诉我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我的床下蠢蠢欲动。我绝不会傻到探头去看,因为当我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很可能就是我在这个世间看到的最后景象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摄录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向着门边走去,生怕惊动了那床下的东西。可就在我的手刚刚碰到房门把手时,床下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咯吱吱”的异响,仿佛有东西正用指甲划拉着地面正向我靠近。 大惊之下,我连头都不敢回,打开门一头冲入了门外的走廊之中。 六、惊变 我浑身一抖,感觉身下一片冰凉。我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眼前正是那条阴森森的走廊,我却不知为何正趴在门口不远处的地板上。 我艰难地撑起了身体,想回忆一下之前发生了什么,可大脑却如万针攒刺一般剧痛不已。 “你终于醒了。”身后传来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声。我忙回过头,发现陈雨正一脸关切地望着我,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离我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 我本能地向后缩了缩身体,和她拉开了距离。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警惕地问道。 陈雨告诉我她是接到秦枫的消息,后者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所以她才会半夜三更赶到这里,正好看到我在门口的走廊上昏迷不醒。 “ 你不是说秦枫已经死了吗?”我大惊道。 “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她的表情显得比我还要震惊。 “就在刚才啊,你还拉着我跑,后来突然就不见了踪影。”我疑惑地看着她。 “我们之前见过面吗?”她脸上的震惊已是无以复加。 我抽了口凉气,思绪再度陷入了混乱。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发现之前已尽数爆裂的白炽灯正在头顶散发着昏暗的光芒,而陈雨胳膊上的伤口此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几点了?”我突然皱眉问道。 “十一点五十三分。”她看了看表,回答道。我全身顿时猛地抽搐了一下,只感觉自己的时空似乎正在变得支离破碎。 “你拿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就在我心乱如麻之际,陈雨忽然盯着我的右手,好奇地问道。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手中正紧握着那台仍在运转的摄录机。忽然,我想起了秦枫的警告,举起摄录机对着陈雨照了照。见屏幕中的陈雨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我这才松了口气对,她说道:“没什么,一台摄录机而已。” “ 我能看看你拍了些什么吗?”她向我伸出了右手。想了想,我还是将摄录机递到了她的手里。 陈雨把摄录机中的影片调到了最开始的地方,一个人看了起来。突然,她抿着嘴笑出了声:“秦枫这人真有意思,竟然偷看你睡觉。” 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我的大脑顿时“嗡嗡”作响。我一把夺过了摄录机,屏幕中我仿佛睡着了一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而秦枫则正站在我的床边幽幽地注视着我。从镜头上看,当时他的那张脸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可之前在寝室中我的眼前却分明一直空空如也。 “摄录机能拍下一些人类看不到的东西。”秦枫的话突然回荡在我的耳边,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 “马上就要十二点了,我得去找秦枫了。”陈雨的话猛然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过神来的我发现她已向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 “等等,你不能去。”我一下子蹿过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为什么?”她疑惑地看着我。 “因为那间寝室里有些可怕的东西。”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她看了我一眼,忽然有些担忧地说道:“难怪秦枫说你最近的精神有点不正常,看来你真该去医院看看了。” “谁说我不正常,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到底是谁不正常。”她的嘲笑顿时让我倍感羞辱,我不由怒吼着一脚踹开了房门,而此时,远处正好传来了零点沉闷的钟声。 七、崩溃 房间内,熟睡的秦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惊恐地看着满脸狰狞的我。 “徐浪,你什么时候离开寝室的?”他望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想要我的命对不对?”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秦枫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徐浪,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很古怪?不仅经常在梦里说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还不时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我是担心你出了什么问题,想和陈雨商量一下需不需送你去医院做下检查,仅此而已。” “放屁!”我咆哮着打断了他,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脸放在了摄录机下。屏幕中他的脸顿时像是受了某种电磁干扰般扭曲变形,转眼已不成人形。 “你都看见了,现在知道究竟是谁有问题了吧?”我冷笑着对身后的陈雨说道。 “看见什么了,没什么不对啊?”身后的陈雨疑惑地反问着,对屏幕中那张扭曲的人脸竟是无动于衷。 我大吃了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渐渐地涌上了心头。我咽了口唾沫,缓缓地向后回过了头。 “这小子疯了,快摁住他!” 就在这时,秦枫突然大叫了一声,奋力地挣扎了起来,而陈雨也从身后向我扑来。 恐惧顿时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我涌来,我连忙挥起手中的摄录机向挣扎着的秦枫额头上砸去。秦枫顿时惨叫着倒了下去,额头上已是血流如注。 “小雨,快逃!”秦枫捂着头吃力地朝已吓得目瞪口呆的陈雨大喊。陈雨一愣,忙转身向门外跑去。 我的大脑此时已是一片空白,只知道如果今天不将这两个鬼魂一并解决,将来必定是后患无穷。我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冲出门外,几步就追上了正仓惶逃窜的陈雨,拖着她的头发就往寝室里拉去。陈雨拼命地想要挣脱我的束缚,不断大叫着用手击打我的手臂。暴怒之下,我提起刀冲着她的右臂就是一通猛刺。陈雨终于安静了下来,浑身软绵绵地瘫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我松了口气,像拖死狗一般将她拖回了寝室,却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徐浪,你这个魔鬼!”见到奄奄一息的陈雨,秦枫愤怒地向我破口大骂。然而,他的咒骂声很快就被一阵如同滚水般的“咕噜”声取代,我的刀已在他的喉咙处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望着眼前终于被我制服的这两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我浑身抖如筛糠。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了十二点一刻,一阵困意袭来,我决定先放松一下疲惫的身心,其他事情都等到天亮以后再说。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阳光,也许只有阳光能驱散这挥之不去的黑暗。可在我的记忆里,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它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把两具冰冷的身躯向着自己的床下塞去,却发现床下似乎已被什么东西占据,满满当当的竟再已塞不进任何的物体。 我皱着眉头向床下望去,顿时被惊得血液逆流——那床下竟然塞着十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它们有的已经高度腐烂,有的却刚刚开始出现尸斑。突然,一阵刺耳的骨节摩擦声中,所有的尸体竟缓缓地向我转过了头。惨白的月光中,我发现所有的尸体都长着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那正是秦枫和陈雨。 惊叫声中,我一屁股瘫坐在地。那些尸体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几十条苍白骇人的手臂竟齐刷刷地向我缓缓抓来。 巨大的恐惧中,我连滚带爬地向着屋外逃去。可不管我逃到哪里,身后那让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始终穷追不舍,而头顶的白炽灯也随着我的狂奔不断地炸裂。最终,我被吞没在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中,再也无处可逃。 望着黑暗中那些渐渐逼近的黑影,我的心里充满了绝望,我知道它们接下来会让我在巨大的痛苦中凄惨地死去,但我绝不会让它们如愿以偿。 悲凉的冷笑声中,我解下了自己的腰带,迅速套上了自己的脖子后猛地将其收到了尽头。渐渐模糊的意识中,我露出了一抹解脱的微笑…… ...
一、来历不明的古画 民国年间,耒阳县城有家萃文斋古玩店。小店门面不大,但柜台安排得井井有条,一边是玉器,一边是瓷器,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经营古玩店的是一对父子,父亲叫杨柳堂,儿子叫杨宝。 话说有一天晚上店铺已然打烊了,萃文斋古玩店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杨宝疑惑地拉开半扇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瘦小的乡下人。 杨宝还没开口询问,乡下人主动问道:“小兄弟,你们店里收古画吗?” 杨宝略略打量一番乡下人,说:“当然,您有古画要出手?” 乡下人朝杨宝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能不能进去说话?我手里有好东西,包您满意。” 杨宝点点头,把门打开,让他进了店。 乡下人走到柜台前,把后背上的长条袋子放在柜台上,伸手从里面取出两幅字画轴往柜台上一放,说:“请小兄弟先过过目,要觉得是真品,咱们再谈价钱。” 杨宝把柜台上的电灯拉低,让明亮的灯光刚好罩在画轴上。那年月有电灯的人家凤毛麟角,他们这是为了晚上看古物才特意装上的。杨宝抬眼望去,画轴是卷着的,但依然能看出岁月沧桑的印记。 杨宝在灯光下轻轻展开一幅画轴,画只展开一半,他的心已突突直跳。这幅画的题款和印章竟然是明朝的蓝瑛!蓝瑛是明朝后期武林画派的领军人物,他工书善画,长于山水、花鸟、梅竹,尤以山水出名。这幅画就是他的《山水图》。 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杨宝再打开另一幅,这幅画落款竟然是明朝唐寅的《牡丹仕女图》。唐寅就是唐伯虎,他擅山水、人物、花鸟,人物画多为仕女及历史故事。 饶是杨宝心理素质再好,这会儿也是额头见汗。这两幅画只要有一幅是真的,那他们这个小店就发大了。现在的问题是杨宝吃不准东西的真假。他对乡下人说:“您先坐会儿,我请我父亲过来看看。” 这时杨柳堂已经走了过来。他先打量了一番乡下人,拱拱手打过招呼,然后走到柜台前,拿起一幅画在灯下细细端详起来。 仔细看过两幅画,杨柳堂断定两幅画都是真的。可他很纳闷,一个乡下人怎么可能会有蓝瑛和唐寅的大作? 乡下人主动给他解开了疑团,这画是他太爷爷当作传家宝留下来的,本不该卖,可现在家里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老婆又患了重病没钱医,不得已才拿出来换几个钱。现今世道不平,怕人抢,所以才趁黑出来交易。 判断古画真假自然不能听故事,主要还得看货,看这人瘦小的身材,八成是个盗墓贼。但他没有把这个意思说出来,只要东西是真的,管他哪里来的。杨柳堂问:“这位先生,这两幅画你打算多少钱出手?” “一幅画200块大洋,两幅画总共400块。”乡下人说。 说实话,400块大洋买这两幅画不贵。杨柳堂想了想,不动声色地说:“小店规矩,凡是值钱的字画,都得请行家给掌掌眼,再说晚上鉴定古画我还是头一次,不敢贸然行事。” 乡下人回道:“您如果认准是真品您就收,您如果认为不是,我立马拿画走人,去找第二家。” 乡下人这么一说,杨柳堂不由踌躇起来。两张古画虽然来历不明,但应该是真的,而且价格便宜。收进来后,每幅画卖个1000块大洋肯定没问题,两幅画就是2000块呀!这么一想,他又拿起画鉴赏良久,才果断地说:“画我收下了,我还个价吧!我这是小店,钱不多,两幅画一共100块怎么样?” 乡下人吃了一惊,说:“掌柜的,你压价也压得太狠了吧!说什么我这也是名家的古画呀!你在当垃圾收呀!” 杨柳堂说:“你这破画我还真是当垃圾在收,是真是假咱先不说,单就它的来历我就要冒风险,说不定今晚我收了你这画,明天一早官府就找上门来,说这是某家失窃的画,或者说是哪儿盗墓挖出来的……” 乡下人忙说:“掌柜的,你把我当成贼了?好,好,不是家里等钱用,我还真不会卖这祖传的宝物。行,成交。” 二、古画化成了灰 待到乡下人拿着银票走后,杨柳堂一脸窃笑地拿着古画上了楼。他没想到100块大洋就买下两幅古画,成功地捡了一次大漏,这可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好事。他把画挂在墙上,把电灯移到画前聚精会神地看起来。杨宝关好店门,也来到楼上和父亲一起琢磨起来。两人看到很晚,才把画收好。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父子俩意犹未尽,又把画取出来,他们想再细细欣赏一番。 杨宝随手拿过一幅画轴放在桌上轻轻展开,是蓝瑛的《山水图》。古画打开的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好端端一幅古画,瞬间化成一团纸灰。窗外微风吹过,纸灰四散开去无影无踪,犹如融化进空气中一般。杨宝的手还保持着打开古画时的姿势,他目瞪口呆,一时竟没有从惊变中回过神来。 站在旁边的杨柳堂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也呆住了。好端端一幅古画,竟然成了一堆纸灰。不对,现在连纸灰也没了。 杨柳堂暗暗惊呼,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空空如也的桌面,试图把蒸发掉的古画找回来。 好半天,父子俩才从惊变中回过神来。杨宝颤抖着手拿过旁边那幅唐寅的《牡丹仕女图》,正想再次打开,杨柳堂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说:“绝不能再打开,再打开这一幅画也会不见了。” 杨宝声音颤抖地问道:“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遭人暗算了。”杨柳堂有气无力地回道。 “暗算?”杨宝不解道。 杨柳堂缓缓说道:“昨晚来的那个家伙肯定是个盗墓贼,他从古墓里盗取了这两幅画。墓主人拿古画陪葬时,用特殊方法将古画处理过。埋进古墓后,年深日久,古墓里的尸气和阴气就会浸进古画里。这样一来,古画一旦见到阳光,或在光天化日下打开,立马会变成一堆纸灰。那个家伙盗墓肯定得到了不少古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着阳光打开过几幅,结果化成了纸灰。这时他终于明白,这批古画是死画,他根本不可能真正得到。于是,他想到了晚上出手,所以就找到我们这样的小店。大店他不敢去,怕有高手识别出来。他要价也不高,以100块大洋成交,说明他急于出手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不过,他还是赚大了,不然古画在他手上就是张死画,他一钱银子也拿不到。” 杨宝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100块钱赚不回,我们可亏大了。” 杨柳堂想了想,说:“找裘老爷子,他有办法让死画复活。只是他年纪已大,有70岁了,不知愿不愿意接这桩生意。” 四、死画复活 取画那天,杨柳堂和杨宝又备了厚礼和酬金来到裘家。迎接他俩的是裘天。裘天精神萎靡,脸色死灰,两眼无神。杨柳堂和杨宝很诧异,不知为何两天不见他就成这样了。 裘天领着两人径直来到客厅,桌上放着一幅画,正是唐寅的《牡丹仕女图》。这幅画和原来几乎没有变化,除了原来破损的部位已经修复完整外,实在看不出是重新装裱过的。如果不是破损的部分被修复,杨柳堂和杨宝甚至怀疑这幅画根本没有动过。 杨柳堂和杨宝围着古画足足看了好一阵,也没发现重新装裱的印迹,不过有一点是实实在在的:这幅古画完好无损,在阳光下没有化成灰烬。两人相视一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这时候,内室传来一声轻咳,裘老爷子姗姗而至。 杨柳堂和杨宝赶紧毕恭毕敬叫了一声裘老爷子。两天不见,这老头儿和儿子裘天一样,脸上消瘦了不少,原来精神矍铄、气宇轩昂的神态,被颓唐和憔悴取代,仿佛一夜间老了10岁。 裘老爷子对两人的问候摆摆手,轻轻问道:“装裱得满意吗?” 杨柳堂赶紧点头,说:“您的裱功天下难寻,既修复了破损,又保住了原装老裱的韵味,实在难能可贵。如果换成新裱,古画价值将大打折扣。” 裘老爷子坦然一笑,慢慢说道:“你俩也看见了,老夫我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干一点活就吃力。老喽,老喽……” 杨柳堂诚恳地问道:“裘老爷子,您是怎么装裱的呢?能给我说说吗?当然,涉及装裱秘技的地方,您可以跳过。我对这件事还是一头雾水,非常想听您讲讲。” 裘老爷子在藤椅上坐下,对裘天说道:“你把怎么修复的讲给他们听听。” 裘天皱皱眉,慢慢说了起来:修复古画,让死画复活,使它能重见阳光,最关键的是把画卷上的阴气除掉。 裘天说到这里瞅瞅裘老爷子,见他没有表态,这才接着往下讲:祛除阴气,自然需要阳气来中和调理。他们先将古画浸泡在盛放药水的大缸里,将画纸和托纸揭开,然后将画纸用刀切割成手掌大的方块,贴在裘天的前心和后背上,剩余一部分,贴在裘老爷子身上。父子俩用身体里的阳气驱赶古画里蕴含的阴气。一连两天两夜,古画里的阴气被祛除干净,裘家父子体内的阳气却损失大半。裘天还好,30岁血气方刚;裘老爷子则不同,70来岁的人,阳气终究衰弱,最终古画里的阴气祛除干净,他的身体却垮了。所以,杨柳堂和杨宝见到裘老爷子父子时,两人气色失常。 祛除干净古画里的阴气,下一步是重新装裱。几十块纸片要拼得天衣无缝,整幅画变得完好如初,这就需要袭老爷子极高的技艺和操作手法,稍有不慎,整幅画就废了。总之,为了这幅画,裘家父子的确费了不少心思。 杨柳堂和杨宝听完,心里一阵感动,裘家父子是冒着折损阳寿的风险在给他们修复古画呀! 两人付过重酬,拜谢出门。裘天随后跟出来,杨柳堂说:“我真的不知该怎么说感谢的话了……” 裘天一摆手,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爹一生痴迷古画装裱,一见唐寅的真迹,哪能放过。可修复这样一张死画,就我爹那身体,他吃得消吗?所以一开始我就极力反对我爹接手你们的生意。” 杨宝忽然插话:“修复古画的关键,不就是用身体里的阳气祛除古画蕴含的阴气吗?我身体里的阳气充足,当初把画片全贴我身上不就得了。实在不行,还有我兄弟,他身上也贴几片……” 裘天冷笑道:“你以为是个人都是纯阳之体吗?就你这身体,画片贴在身上,不出半天,肯定全身发黑、糜烂,中阴毒而死。” “纯阳之体?”杨柳堂和杨宝听了,不由一愣。 裘天看出了两人的心思,解释道:“祛除古画里的阴气,需要纯阳之体。什么是纯阳之体?说简单一点儿,就是处男。这是我们裘家几代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杨柳堂和杨宝点头,原来如此,玄机在这里。转念一想,不对,如果只有处男才是纯阳之体,70多岁的裘老爷子也属纯阳之体,那他儿子裘天又是怎么来的? 裘天仿佛看出了两人的心思,继续说:“我是他老人家从外面捡来的,不是亲生的,我爹终身未娶,这么说你俩该明白了吧!” 杨柳堂和杨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自己的心思实在瞒不过人家。两人不敢多待,赶紧告辞。 裘天也不客气,将他们送到大门外,说了最后一句话:“我爹让我转告二位,来历不明的东西最好不收,莫贪不义之财。否则引起祸端,轻则失财,重则毁家。神目如电,暗室亏心。二位切记!”说完,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杨柳堂和杨宝的脸霎时羞红到了脖根,两人啥也不敢再说,抱着古画匆匆离开了。 ...
我今年都30了还没去媳妇,不过没媳妇有没媳妇的好处,那就是比较自由,我用了我所有的积蓄开了一家小商店,我的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们那个镇上我这种便利店可以说是不多的。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着每天有不同是美女来我家买东西,赚钱是其次,大饱眼福才是最重要的。 我正在幻想着呢,生意这就上门了。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皮肤很白的女子,身材也挺好,大约也就25岁这个样子,标志的五官,修长的身材,当然还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女人大晚上的还带着墨镜,我想这有可能是美女的个人习惯吧。只是我感觉这个女的肤色有点不正常,不能说是白,应该说是有点病态的白比较贴切,这么说可能有点恐怖,但是我还真没见过有哪个活人有这么白的肤色。根据我的经验看着她脸上有了点皱纹我感觉她不值25吧,也许是因为白显得比较年轻吧,这么晚了,一个女的孤身一身出来干嘛呢?看她的穿着我感觉可能是一个白领吧,估计是刚陪客户喝完酒吧,我在心里想着种种的可能性。走进一看,我发现这个女的手指甲特别的长,就跟假的手指甲一样,那双手也显得有点枯瘦,就在她进门的时候我感觉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于是我就赶忙过去招呼她,她的话显然不是很多,低头出口轻声的说:“我要奶粉,尿不湿,还有纸巾和爽身粉。”她说话声音有点低沉,听上去似乎不是那么的高兴,当我把东西给她的时候我触摸到她的手感觉就像是一块冰似的。按理说,这些东西本该她自己去拿然后过来结账的,但是因为人家是个美女嘛我就给代劳了。想着人家深夜还出来给自己的孩子买东西也是不容易,可怜我这个都30了还没女朋友。等我把东西准备好结账的时候我算了一下一共80块,那个女人低着头拿出一张一百的给我,我低着头准备给她找钱,等我把钱找好准备给她的时候我却发现人不见了,我满脸狐疑的准备把钱放回去,心想真是大方,20块钱都不要了。这时我发现收银盒里多了一张钱,之所以我一眼就发现多了一张钱是因为那是一张冥币!这突如其来的冥币让我感觉有点惊悚,拿出来仔细一看样子跟一百块差不多,只是面额是一百亿,我心想可能是我近视无意之中收了一张假币吧。 仔细回想刚才那个女人给我钱的时候我明明就放在那里的啊,难道是那个女人给我的?她给错了?可是我不会看错啊,不可能两个人都看错的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这张冥币是哪里来的呢?难道我见鬼了?这不可能吧,我不相信世上有鬼的。于是我就把那张冥币拿出来烧掉了,匆匆的收拾就回家睡觉去了,这晚上我一夜没睡安稳,总感觉哪里不对。白天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事,一到晚上我就感觉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这天晚上,那个女的又来买东西了,还是那几样东西,我就好奇的问:“昨天你不是买过了吗?”她低着头说:“宝宝要,就得买。”这次同样是给了我一张一百的,我没有对她说昨晚那张冥币的事,于是这次我看着她递过来的钱,确实是人民币,于是我就准备给她找钱,我死死的盯着这个死气沉沉的女人,生怕她像上次那样突然的消失,她说了句“不用找了,自己留着花吧。”就走了。她穿的是高跟鞋但是走路却没有声音。我呆呆的坐了一会,这时有别的客人过来买东西,当我打开收银盒准备收钱的时候我发现又多了一张冥币!一瞬间,恐慌,不安,烦躁,惊悚,害怕,担忧等等一系列的词语都用在了我的身上。回想起之前的一幕我感觉浑身不自在,那个女人临走的时候说留着自己花吧!这次我可以肯定那张冥币是那个女人给我的,因为我的收银盒里没有一百的,唯一一个就只有那个女人给我的,想到这我感觉毛骨悚然。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没有去开店门,就在我躲在家里惶恐不安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我一开门就看见那个女的站在门口声音阴测测的说:“孩子饿了,我要买奶粉。”我当时就愣在了那里,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开的门,去店里给她拿了奶粉,等我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走了,我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一百块钱,就这么盯着看了十几分钟,突然手里的钱又变成了冥币。我吓的啊啊大叫,瞬间就崩溃了。稍作冷静之后我想到了店里还有监控,听人家说鬼是不会出现在电视里的,于是我就打开了监控,我看着监控里自己在那忙碌着,对着空气在说话,一时间我就肯定了,那个女人是鬼!只是鬼买婴儿的东西干嘛?难道鬼也要生孩子吗?这个念头一瞬间就被我否定了,虽然我不愿意接受有鬼的现实,但是已经发生了,可是你要我接受鬼还会生孩子我是万万不会接受的,因为这太荒谬了。 这件事情过了有几天,从那之后我的店里就多了许多辟邪的物件,奇怪的是这其间那个女鬼就再也没有来买过东西了。这天我坐在店里无聊的看着新闻,新闻里一侧现场报道吸引了我的眼球,说是在镇上的某个村子里又一天一个农民在路过一个坟头的时候听到有婴儿的啼哭声,就走近仔细听,他听到坟头里传出来一阵阵婴儿的哭声,于是他就吓的跑到派出所报警,当警察来到那个坟头挖开坟墓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个婴儿还是活的,棺材里有好多婴儿的奶粉还有尿不湿什么的。当时现场的人感觉很不可思议。我看着画面里的女尸,感觉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空了,呆呆的愣在那里,那个女尸就是来我店里买东西的那个人!!! 事后我了解到原来那个女的死了有一年多了,是被人强奸死的,那个孩子应该是她在棺材里生下来的,已经三个月大了,只是埋在地里一年多的尸体会生出三个月大的孩子?你们相信吗? ...
一天婆婆讲了一个,她小时候的故事。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说有一个乡下男孩,名叫赵勇生,从小就体弱多病。都已经18岁了,家里都不让他干一点点重活。 有一天勇生,翻山去奶奶家看望生病奶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勇生有些害怕,因为他要翻过这座大山,这座大山里面有很多坟墓,毕竟黑天了嘛! 他一边想着快点回家,一边走着,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他心想不可能啊!这条路,已经走了无数次,没有几条叉路口啊,怎么会迷路呢?心里越想越害怕。 忽然,他的心头要停止跳动了,他发现眼前多了一座新坟墓,白天还没有看到呢?这坟墓的墓碑上面的名字居然是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生辰八字和死亡的日期,这日期是3月16日,可是今天好像是3月13日。更恐怖的是,还有自己的照片……勇生想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活的好好的,怎么……这…… 正在想着,忽然坟墓不见了,眼前出现一栋漂亮的房子,门自己慢慢打开了。勇生吓坏了,里面出来一个漂亮的女孩,这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女孩说;勇生,你来了,进来啊。饭都做好了,进来吃啊。 勇生好像失去了控制,颤颤巍巍的进了房间。眼前一亮,这房间,居然这么漂亮,女孩把他扶到桌子面前,端上来热乎的饭菜,让勇生享用。 勇生吃过饭,坐下来和女孩聊天,女孩说,他在这里等勇生很久了,你在梦里不是说来找我吗!女孩一边说一边哭…… 勇生忽然想起在一个月前,自己做的一个怪异的梦,里面的女孩,就是这女孩。女孩哭诉着,说自己想轻生,后来是勇生救了她,说勇生答应她,要陪她…… 女孩和勇生缠绵了一夜,女孩对勇生说,你快回家吧,天亮了,你父母来找你了。记得3天后来找我啊!勇生说,这回我不会食言了。 勇生听到了,自己的妈妈在叫他,勇生,勇生,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我和爸爸找你很久了。 勇生忽然醒了过来,看看了周围,说,妈妈那女孩呢。妈妈说你又在做梦了,哪有什么女孩,是不是该给你娶媳妇了…… 勇生一看自己竟然在一块大石头上,妈妈带着勇生,回家了。 到家勇生把一切告诉了妈妈。妈妈说傻孩子,一个梦何必在意呢。勇生说妈妈,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妈妈说,梦有时候就像真实的一样。勇生心想,妈妈不相信就算了,3天后自己就能和那女孩重逢了,心中却高兴起来了。 3天后,勇生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醒来了,看到妈妈在做饭。勇生对妈妈说,我走了,你保重啊,就冲出了门。 妈妈追出去,孩子你去哪里啊?勇生回头,妈妈,那女孩来找我了,我要去了,时间到了,你要保重啊。这时妈妈看到勇生在自己家门前的水沟旁,摔倒了,妈妈赶紧去扶勇生,可是妈妈到了勇生面前,去发现勇生已经没气了。 勇生居然在这浅浅的水沟里,溺水身亡了。勇生妈妈后悔没有相信儿子的话,过了几天,妈妈想在山上找个坟地。忽然勇生妈妈惊呆了,这的一座坟墓,写着勇生的名字…… ...
伤痕 太阳收起了白天的强烈光芒,取而代之的是傍晚天空飘着的缕缕晚霞,蝙蝠像米格战斗机一样俯冲,追捕那些贴着人们头顶飞舞的蚊子。702宿舍的三个女孩结伴行走在男生艳羡的目光中。 温燕如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但裙子最长,碎花带蕾丝边的粉红色下摆过了膝盖,露出的一段小腿光洁如玉,长发总是披着,柔顺趴在肩膀上颇为伏贴。宿舍长谢彩霞是个**狂,如果取下她的隐形眼镜,她连男女厕所都会走错,以前戴的是老气的大黑框,后来谈了恋爱,数学系的男朋友何伟聪强行摘下她的黑框,换成了现在的强生隐形,咖啡色的,有点像猫,走起路来也是猫步,踮着脚尖,小心的。温燕如跟宿舍的韩灵玩得最好,称不离砣。两人都有共同的爱好,逃课和吃零食,韩灵也是属于长腿MM,偏喜欢穿短裙,波波头短发,整齐的刘海下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是不少失眠男生晚上性幻想的对象。 沈晨曦在跟数学系的师兄打篮球,球场是那些又高又帅的男生出尽风头的地方,那些矮些的只能踢足球,满场跑来跑去,观众也比较少,累到晕都算了,也不能耍帅。 一个美女就够吸引人的了,何况是三个,有几个家伙无心打篮球,只管吹口哨吸引他们的注意。刚投进一个三分球的是何伟聪,今天是二十四岁生日,约了女朋友谢彩霞和同宿舍的两个美女吃饭庆祝。球还没打完,她们三就到了。 谢彩霞挥挥手,满脸的笑容。 沈晨曦挑了挑眉毛,对何伟聪道,“你艳福不浅啊,三个?”,一句话让那几个春心萌动的家伙哄的一下笑起来。 何伟聪掩饰不住得意,“哪里,就一个啦,长得最丑的。” 坐在球场旁边的谢彩霞大概听到了,握起拳头做揍人状,惹得谢伟聪吐吐舌头。见女友的姐妹不耐烦地看表,把篮球往空中一抛,“不玩了,吃饭去,今天我生日,七点半学旺餐馆门口见。” 有人请客吃饭喝酒,几个打球的自然是乐得参加,况且还有两位单身美女同学,于是纷纷道贺,被汗水湿透的衣服搭在各自肩膀上,谢伟聪好像想起了什么,挠挠头对沈晨曦道,“那个谁,你等下也来吧,打过球就是兄弟了。” 沈晨曦摇摇头,“不了,今天晚上我要回家的。” 站在旁边的小胖捶了他一下,“你当是小学生呢,打个电话跟你老妈请假不就得了。刚转学过来,多认识人有什么不好。” 温燕如是希望他去了,他的样子似乎在梦里见过,眼睛和鼻子的形状,说话的那种声音,还有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甲短而整齐,眉毛那么浓,皱起来让人心疼。 “好吧,我先回宿舍洗个澡。”沈晨曦隐约觉得有人在看他,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原来在F大的时候自己经常遇见这样的眼光,充满好奇和仰慕的。 洗澡的时候,他背对着众人,胸口有一道刺目的刀疤,是在小时候母亲惩罚自己没照顾好妹妹留下的。 妹妹 “怎样才能让他带我回家?”韩灵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狂吃牛排的小胖,他是平头小眼睛,个子并不矮,家中有银行背景,所以小胖家庭跟沈晨曦的家庭关系来往密切,两个孩子从小玩到大,要转学都是一起来。 他喜欢温燕如,站在人群中就像一朵莲花,洁白无瑕,只能远观不够,还想亵玩。 “帮我个忙?”小胖把油乎乎的嘴附在韩灵耳朵旁边唧唧歪歪。 那个下午热的有点诡异,温燕如和韩灵逃课去逛街,六一要到了,韩灵要给男朋友沈晨曦的妹妹买礼物,吃晚饭时约好了去登门拜访。 在玩具店出来后,韩灵突然告辞,“我要去做头发去了,你自己慢慢玩。” 女人一旦恋爱了,再好的闺蜜都变得重色轻友。 温燕如忽然有点遗憾,为什么自己就那么被动,不知道去争取,明明自己喜欢他的,却不能告诉他,直到他现在有女朋友了,还是自己同宿舍的,今生就此擦肩而过么。 在街头拐角处遇见了一个男生,是小胖,好歹也是跟跟沈晨曦有点关系的,他在跟自己打招呼,说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其实小胖已经冒着酷暑拿着望远镜坐在栏杆上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温燕如慢慢地走到车站,“不好意思,我想回去了。”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小胖坐在她身边,闻着她头发散发出来的好闻的味道。 “有了。”温燕如想如果是沈晨曦坐在自己身边该多好,肩膀宽宽的,靠上去肯定很舒服。 “是谁?”小胖有点紧张,“我帮你参考一下。” “沈晨曦。”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胆的就说了出来。 小胖只觉得世间事不公平,有人得到很多,有人却一无所有。 韩灵拿着礼物盒站在楼下打电话,不一会儿,沈晨曦下来了。院子很大,几只蝴蝶绕着地上的非洲雏菊飞舞,一个小女孩在花园里荡秋千,想必这就是沈家的小公主沈蓉蓉了。 “蓉蓉过来!”沈晨曦笑着招呼,看着她一跳一跳地走过来。 她盯着韩灵手里的盒子。 昨天晚上她抱着自己的脖子说,哥哥,你把你的女朋友带来给蓉蓉看好不好,我喜欢漂亮的短头发的长腿姐姐。 小胖曾经告诉韩灵,六一儿童节的时候你可以买些礼物,顺便搞定那个小孩,只要沈蓉蓉喜欢你,一切都好办了。 “你好啊,小宝贝。”韩灵把礼物递给沈蓉蓉,在这个穿着泡泡裙的小女孩抬头的瞬间,她惊呆了。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这是一张三十岁女人的脸,眼角布满鱼尾纹,笑起来满脸沧桑,三岁,怎么可能。 沈蓉蓉看韩灵的脸色一变,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说道,“帮我拆开,看里面是什么?” 沈晨曦拿过礼物道,“到里面去拆,现在要吃饭了。” 晚餐很丰盛,做饭的钟点工早早回去了,沈循川和简慧珍坐着,一边询问韩灵家里的情况,听说是独生女儿,简慧珍皱眉,“你什么都不会做,将来我们死了你怎么照顾蓉蓉。” 沈循川推了推她的手,示意叫她别说了。 那个怪小孩在拆礼物。 是一个水晶音乐盒,打开以后可以看见带着翅膀的小天使穿着天鹅裙在水晶镜面上翩翩起舞,小天使的双腿是白瓷做的,闪闪发亮,光洁无比。 沈蓉蓉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韩灵,到房间把礼物收起来。这一眼,像一把刀子一样凌厉。 摩天轮上的狐狸 沈晨曦跟韩灵接触以后才发现原来她是这么可爱的,每天上课早餐都买好送到他的手里,宿舍的脏衣服都帮忙洗的干干净净,晒干叠好送到沈晨曦的手中。 拥抱、接吻,一起自习,一起消夜,然后沈晨曦会送她回宿舍,在她额头上用嘴唇留下温度。 温燕如有时候在宿舍听她说她和沈晨曦谈恋爱的事情,心里充满羡慕,要是自己当时也采取主动,结果会是怎样,得到一个男人,却失去一个朋友? 他们聚会有时候也叫上宿舍两个,吃饭的时候韩灵叫沈晨曦夹喜欢的菜菜给她,然后得意的冲两个姐妹笑笑,像个小孩炫耀自己心爱的玩具。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有的人喜欢掩藏喜悦,有的却喜欢表现出来公布于众。 那天送韩灵回宿舍前,沈晨曦说道,“明天是沈蓉蓉生日,要去游乐园玩。” 韩灵有点失望道,“那明天我就不过你宿舍去了。” “她说了要你一起去玩呢。”沈晨曦笑道,“想不到她对你的印象还不错,大概是因为你生的漂亮吧。” 回到宿舍,韩灵叫宿舍两个姐妹帮忙挑选明天约会的衣服,看情形沈家大小都得去,搞定了小的还得搞定老的,不容易啊。 上午十点三十分,韩灵穿着小背心和绿色牛仔短裤站在游乐场的门口,更显得双腿修长。他们也比较准时,一家四口开着车过来。 沈蓉蓉牵着沈晨曦的手,白色的公主泡泡裙,卷发向上盘起,上面戴了个小小的水钻皇冠。 说了生日快乐,却来不及买礼物,沈蓉蓉一点也不介意,摆摆手,老成道,“不用了啦,你来了就很好了。” 韩灵一个冷战,她说话的声音就是一个大人,难道恶灵附体?呸呸呸,肯定是恐怖片看多了。 玩了海盗船和勇敢者转盘,上上下下翻滚,韩灵快吐了,有恐高症的她在沈晨曦一家身边又不好意思吐,强忍着。 “我要姐姐陪我坐那个!”沈蓉蓉指着高入云霄的摩天轮。 韩灵咽下一口唾沫,忍住呕吐的想法,笑着蹲下道,“乖,叫哥哥陪你坐好吗? “你什么意思?”沈蓉蓉翻了一下眼皮,嘴巴撅起来。 无奈,谁生日谁最大。 看着身边的高楼大厦一点点升高,韩灵的腿开始发软,闭上眼睛,只是感觉有人在看着她。 是沈蓉蓉。 她盯着自己的腿。 “有事吗蓉蓉?”韩灵觉得她看自己的眼光诡异。 韩灵没有想到一个小孩的力气会这么大,不,绝对不是一个小孩,完全是一个成年女人的狰狞的脸。 她的手里握着那个小皇冠的下端是锋利的簪子,直抵自己大腿动脉,沈蓉蓉歇斯底里道,“你就是凭这双腿迷惑我哥哥的对吧,你是个狐狸精,你去死!” 门栓被冲开,在空中坠落的那短短的一秒,韩灵觉得恐惧,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却已经身首异处。 韩灵的尸体高高的挂在摩天轮离地二十米的主钢架上面,下面的人乱成一团,游客纷纷逃散。她的身体断成两截,匍匐着,两条白色的长腿还在空中轻微抽动,鲜红的血从鼻孔和口腔里四下喷散着,像失控的水龙头。 有叫救护车的,有打游乐场值班经理电话的,有看着空中的尸体呕吐的。 沈循川和简慧珍看到了惊惶失措的全身是血的女儿沈蓉蓉,她的胸口大腿都受了伤,微弱的呼吸。 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晨曦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警察在一个月后结案,死者韩灵攻击伤者沈蓉蓉,韩灵在刺伤沈蓉蓉后自杀身亡。游乐场无直接责任,有间接责任,摩天轮的门锁属于可人为打开的状态。 “她为什么要杀我?”沈蓉蓉在病床上喃喃自语,父母握着她的手安慰气若悬丝的女儿,“不怕了,没事的。” 沈晨曦带了妹妹最喜欢的凤梨草莓冰淇淋来看望,沈蓉蓉满眼泪水,“哥哥不要找女朋友了,哥哥有了女朋友就不爱蓉蓉了。” 他忽然有点恨这个哭哭啼啼的在病床上撒娇的妹妹,就是她毁了自己的幸福。 韩灵回来的鬼故事 谢彩霞收拾了东西搬出去住了,也算是恋爱所需。她不敢再住在702宿舍,即使韩灵的所有衣服和用品已经被她的父母全部带走,还是不敢,怕早睡了以后,韩灵忽然回来,在谢伟聪身边还好,毕竟是个男人,何况快毕业了,学校对于大四的学生管的也不算太严。 韩灵去世的消息在学校传开了,所有人都视沈晨曦为怪物,仿佛是他害死了韩灵,跟他交往一定难逃厄运。除了小胖,谁也不再搭理他,拿着篮球去球场时,大家都主动解散,等他走的时候才聚拢。 702宿舍也是冷冷清清,温燕如似乎习惯了对着那两张只有床板的空床,昔日的三人行好姐妹现在变成了自己孤单的一个人,人生就是如此聚散无常,一不小心,身边的人阴阳相隔,永远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温燕如也被众人隔离了一般,702住的女生被人怀疑是鬼附身,她没有男朋友,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只想快点毕业找个工作。去食堂吃饭再也没有男生替自己排队,以前追求过自己的男孩子现在看见就跟见了鬼似的,隔壁几个宿舍的女孩宁愿绕到另外的楼梯下,也不愿意从自己宿舍经过,即使遇见了也是指指点点,显得她们的时间是多么的充足。 渐渐的,女生宿舍经常流传着韩灵回来的鬼故事,有人在女生浴室看见过她的背影,深夜里一边唱歌一边洗澡,还有人在洗衣房说韩灵穿着校服在洗衣服,洗出来的全是血水,更有甚者,有人在702宿舍楼下能清楚听到韩灵的说话声,有点嗲,有时候变得凄凉,哭哭啼啼的。 唯一跟自己走近的就是沈晨曦了,两人半夜坐着聊天,他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不语,喝啤酒和抽烟。 “她这个人是有点爱显摆,但她的死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你知道吗?”温燕如抢过啤酒,一饮而尽,“去你妹妹生日赴约之前她还兴高采烈的跟我和彩霞姐说她以后要跟你结婚,要全心照顾你妹妹,她说你妹妹很可爱,你看到她床上堆的满满的洋娃娃没有,她喜欢小孩,她是个单纯的姑娘,不可能去杀害你妹妹的,你想过没有?” 沈晨曦抱着头,“别说了,我不想听。” “我说中什么了吗?你为什么逃避现实,韩灵托梦给我了。”温燕如拿起易拉罐把剩下的几滴啤酒往嘴里倒。 “她说什么了。”沈晨曦的眼睛放出光芒,摇晃着温燕如的肩膀,“她在下面过得好不好?” “她说她爱你,她说她死的时候很痛。”温燕如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准备离开。 沈晨曦抱着温燕如,仿佛他出生以来从未如此痛哭过,连同张晓敏消失的那一瞬间,统统伴随着眼泪哭了出来。 温燕如的心里一软,抚mo他的头发,拍着这个男生的肩膀,“好了,不哭了。” 吻了他的嘴唇,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芬芳甜美,世间最美好的,原来是那隔着一张纸的距离。 小胖收到一条血裤子 “在吗,我们出来见个面,我想跟你谈谈韩灵的事情。”小胖从QQ上对温燕如发了信息。 “你到学校图书馆后面的第三个座椅那等。”温燕如回了一个信息。 翻墙过去,轻盈的落在宿舍矮墙外的柔软草地上。小胖已经到了,带着期待的眼神。 可惜,约会的这个女人是找他谈论一个已经死去一年多的女生。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当初如果不是你推波助澜,韩灵怎么会惨死!”温燕如的眼睛在路灯昏暗的光线下死死地盯着他,任何的谎言似乎在这样的眼睛下无所遁形。 “你相信有鬼吗?”小胖的身体明显在颤抖,冬天未到,阵阵的秋风刮得落叶到处都是,呜呜的声音有点像有人抽泣。 “我相信,你呢?” “几天前我收到了一个包裹,是一条沾满血迹的牛仔短裤,我害怕得要死,沈晨曦也看了,证实是韩灵摔死那天穿的。”小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尖尖的,“听周围的很多人说你们宿舍正在闹鬼,说她经常回来跟你聊天。” “是啊,她说你可以帮我,你一定要帮我。”温燕如坚定的看着他一提到那条血裤就恐惧到变形的脸。 温燕如是在宿舍废弃的杂物箱的最底层偶然发现那本带锁的日记的,想不到韩灵藏日记的地方竟然这么小心,她不喜欢写网络日记,总觉得不安全,可这样又是否真的安全呢。 是出事前那天晚上写的。 “上帝保佑,我竟然有一个这样完美的男朋友,笑起来他就是天使,不笑,就是发呆的天使。要感谢小胖,得到那么多有用的情报。我跟晨曦在一起开心极了,虽然他似乎总是有点忧郁,可人还是非常体贴呢。我有信心能够用我的快乐驱赶他心里的忧愁。其实我知道WYR(温燕如)也喜欢他,对不起了,很多事情如果不主动争取,机会就会白白落入他人手中。我总是炫耀,我知道这会伤了她的心,可这样她就会对晨曦失去希望,可以寻找属于她的那份幸福。明天要去游乐场了,今天却开心不起来。她的妹妹实在太奇怪了,虽然打扮很可爱,可是看我的眼神却是要杀我,我该跟晨曦说还是跟燕如说,他们肯定觉得我是个疯子吧,一个三岁的小孩怎么可能想杀我,何况也杀不了我啊,如果真的杀了我,我想宿舍的姐妹一定会替我报仇的。呸呸呸,乌鸦嘴,坏的不灵,不灵!好了,再不睡觉明天就是国宝大熊猫了,想到我的美好明天,我今天做梦是不是都应该笑醒呢。祈祷,明天是个好天气,祝福自己!” 人在出大事前一定有预感,可怕的第六感。 血裤是买了一模一样的,那天晚上在韩灵的衣柜中是温燕如亲手选出来让她穿的,要寄出去时,老爸说你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相,我一定能找出来。温燕如看着父亲,“反正咱们家快递公司是私人业务,你怕什么,罚你点钱罢了。” 小胖答应了温燕如的要求。 真相 小胖的父母不知道为什么儿子为什么非得要在晚上七点半搞什么商业聚会,叫了几个艳星跳脱衣舞,竟然以死相逼,没办法,不知道胖儿子哪根筋烧坏了,还非得邀请干爸干妈。这次不能带沈蓉蓉,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小朋友。 “钥匙交给你了,地址我已经写清除了,你小心点,有事打我电话。”小胖郑重地把沈家的钥匙交给温燕如。 “怎么?” “没怎么,他睡觉的时候我偷偷配的,你放心,药量足够的,最少睡一天。放心,家里就沈蓉蓉在家里。” 门口保安早就被小胖打点过了,说沈晨曦新女朋友今天要来家里睡,自己有钥匙。温燕如穿过花园,打开沈家的门。 客厅静悄悄的,只有几条热带鱼悠闲的游来游去。 “你是什么人!” 温燕如猛的一回头,是个妇人,糟糕,为什么她在家里?镇定,镇定。 “哦,阿姨你好,我是沈晨曦的朋友,他给我钥匙让我帮他到房间取个重要的东西,他今天喝醉了。” “是吗?”简慧珍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正想问个究竟,忽然听见房间里的沈蓉蓉厕所在喊妈妈,拿包卫生巾给我。 三岁小孩的声音?卫生巾? 顺着门缝顺便一瞥,一个不到一米高的小孩赤身裸体蹲在马桶上,天,是怎样的皮肤,胸口布满脓疮,大腿褶皱处布满了黑色大块霉菌。 厕所门关上了。 温燕如走进房间,却走错了房间。 是沈蓉蓉的屋子,没有漫画书,没有洋娃娃,全部是大腿的照片,女人的长腿,还有盯在墙上的各种各样颜色的长筒丝袜,有个音乐盒,白色的瓷器娃娃身体断成两截,腿被颜料画成鲜红。 她的房间,除了父母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温燕如感觉到有人敲打了她的后脑勺,是个平底锅。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浴缸里,手被反绑在后腰上。 两个女人看着她。原创鬼故事。 温燕如流泪了,有点后悔。 简慧珍笑笑,“晨曦的手机24小时不会关机,你是偷了他的钥匙。你想要知道什么?” “韩灵是被你们害死的。” 沈蓉蓉尖叫一声,“不要提那个狐狸精,我哥不会喜欢她的,哥哥只喜欢蓉蓉一个人,一辈子都只会跟我在一起。还有你,你也想跟我抢哥哥,你的腿跟那狐狸精的一样长,一样白,我恨死你们这些人。我要锯了你的臭腿!” “因为你永远长不大是吗?”温燕如鄙视地看着她。 简慧珍手里的锯是新买的,一步一步走近,“是的,她永远长不大,十九岁了,永远不能跟你们这些正常女孩一样。可她只要爱他的哥哥,你们这些女人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晨曦呢?” 沈晨曦在昏昏沉沉中梦见了自己小时候偷偷出去玩,阳台窗户和门都没有关,等晚上爸爸妈妈回来后,妹妹沈蓉全身湿透赤裸裸坐在阳台上玩,左手还拿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糕。医生诊断的是小儿肺炎,接下来的各种各样的怪病都算在自己头上。医生说她的身高永远只有三岁,袖珍娃娃,但智力正常,三十年左右的寿命。梦见韩灵,跟自己牵手逛街,一回头,她的脸渐渐溶化了,像一根短命的蜡烛…… 锯子非常锋利,温燕如看见了自己的皮肤渗出来的血,染红了浴缸,对在站着的沈蓉蓉道,“告诉你,你的晨曦哥哥喜欢姐姐的长腿、细腰还有光洁的皮肤,特别特别的喜欢,你没有,你锯了我的腿也仍然没有,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漂亮的姐姐跟我一样被你哥哥喜欢,你只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妖怪,你这个自私的、心理变态的永远长不大的妖怪!你就是这个住在湖心豪宅区26栋的身上有着怪斑的腿短身矮的妖怪!你锯我的大腿啊,你他妈的……我年纪轻轻的就遇见你这样的怪胎,怪胎!韩灵就是你们杀的,垃圾!一屋子垃圾!” 沈蓉蓉扑到母亲怀里哭,“我不是妖怪……我不是怪胎……哥哥爱我……” 简慧珍安慰着,帮她擦眼泪。 温燕如躺在浴缸里,意识渐渐模糊,耳边仿佛听见锯骨头的声音。 咚的巨响一声,门被撞开了。 谢彩霞和何伟聪站在自己面前,来了,不就是在楼下嘛,这么慢。防水的手机关键时刻还是顶用。 结束 谢彩霞在病房里帮温燕如打开窗户,一缕阳光照进来。她微笑着对温燕如道,“你的腿没事,只是有点疤痕。” “谢谢你们。”温燕如微笑,“那家人呢?” “在警察局录口供,放心,他们逃不掉的,我们都是证人!” 沈晨曦觉得解脱,这么多年的心结,总算被一个女生解开,在登上摩天轮之前,忽然忆起当年温燕如的那一瞥,于是在坠地消逝的瞬间便再没有了任何遗憾。 一切都很安静,安静过后,世界重新变得喧嚣起来。 ...
不能接近的女人 这片风景区只有一家叫“相守客栈”的旅馆。它掩映在林子深处,在参天的古木当中,像是一座豪华的坟墓。就在旅馆旁边,是一方断崖,青白的崖石像剑一样削出了暮色。 诚然,这里风景很不错,但是诡异的环境使此处罕有人至。此时,天就要黑了,陆婷婷拖着一身的疲惫到柜台登记。一进门,沉重的感觉就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但是她咬了咬牙,尽力不让自己退却。 柜台里立着一个形销骨立的女服务员,她低着头,蓬松的乱发垂下来盖住了大半张脸。她伸出苍白的手接过陆婷婷递来的钱和身份证,然后递来一张房卡。自始至终,服务员没吱一声,也没正眼看过陆婷婷。陆婷婷只注意到,服务员胸口有一张工作证,上面写着名字——白露。 劳累了一天的陆婷婷也懒得去责怪白露的慢待,她一边暗暗地抱怨小地方的服务态度太差,一边转身要走。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陆婷婷的肩膀,背后传来了嘶哑的呻吟声。陆婷婷心里一惊,急忙回头,只见白露已经抬起头来,乱发里露出了一张惨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她嘶哑着喉咙吐出这样一句话:“别接近……别接近408房间的女人……” 陆婷婷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急忙去看自己手里的房卡:406。 看来自己与408房间的女人住在同一层楼,而且离得很近。那么,408房间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陆婷婷的脑袋里瞬间浮现出惊悚片里的各种镜头:是变态杀人狂?是个技术高超的女骗子?还是念念叨叨的神经病? 不过,与未知的408女人相比,面前这个形容消瘦的白露倒是更可怕一些。陆婷婷挣脱白露的手,急急地向自己的房间奔去。 谁在敲我的墙 从一楼到四楼,陆婷婷没有看到一个人,也就是说:这家旅馆的生意并不好。那么,为什么一定要把陆婷婷安排到四楼呢?应当就近安排到一楼或者二楼啊?这个时候,地板发出了“吱呀”的尖叫,像是踩到了什么人的脚。陆婷婷吓得跳了起来,她一低头,发现这旅馆的地板是沉重的腥红色,像是沾了陈年的血迹。使劲闻一闻,似乎整个楼层都有一种诡异的血腥气。 陆婷婷不敢再停留了,她急急地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前,特意观察了下左右:自己旁边就是408房间!果然挨着408,真是倒霉啊!不过,陆婷婷并没有下去找白露理论,也许是因为白露太可怕了,也许是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她匆匆钻进自己的房间,倒头大睡。 啪啪……啪啪…… 正在迷糊的时候,陆婷婷听到轻轻的拍门声。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在淡绿色窗帘的笼罩中,房间里有一丝丝阴森的寒意。在这氛围里,拍门声让陆婷婷心里有些害怕。 “请开门……求求你……请开门……”伴随着拍门声,一个女人的呜咽声传来。这声音软软的,像丝线一般从门缝里缠绕进来,扰得陆婷婷心魂不定。 陆婷婷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围着被子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壮着胆子打开了门。 还好,门外并没有女强盗或者女鬼,只有一个穿着睡衣的短发女人。她见到陆婷婷之后,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谢谢你,你是好人……” “你为什么要敲门?你知不知道半夜三更很吓人啊?”陆婷婷没有好气地问。 女人没等陆婷婷邀请就钻进门来,然后急忙关上门,像是在躲避什么。随后她急切地说:“我叫梅蕊,就住在你对面的407房间。刚刚我太失礼了,对不起……不过我真是害怕极了!” “发生了什么?”陆婷婷头皮有些发麻。 “今天我刚来的时候,柜台里那个怪怪的服务员告诉我,不要接近408的女人。因为那个服务员神经兮兮的,所以我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谁知道,我一上楼,就看到408房间——就是你隔壁的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长得很漂亮,尤其是一头秀发真让人羡慕啊。她对着我友好地一笑,我也一时忘记了服务员的话,随口说了一句:‘你的头发真漂亮。’” “然后呢?”陆婷婷追问道。 梅蕊的脸色大变:“408的女人听到我的话之后很开心,她说:‘你喜欢我的头发吗?那送给你吧!’说完,她用力一扯,居然扯下一大把头发!头皮处丝丝地渗出血来,她还把手里的头发递给我。吓得我啊,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里去了!之后,我还听见她在我的门外走来走去的呢!” “你快报警啊!干什么来找我啊!”陆婷婷也听得心惊肉跳的。 “这么荒僻的地方,叫警察也得大半天才能来!”梅蕊无奈地说,“我一个单身女人出来玩,第一个晚上就遇见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受得了?整整一个下午,我都趴在门缝里向外看,希望能来个救星。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你。你也是独自来玩的吧?我觉得你可以帮我——至少咱们在一起可以壮壮胆。” “我觉得我不行。”陆婷婷断然拒绝了梅蕊。毕竟谁都不愿意和这种可怕的事情沾上关系。 梅蕊很失望地看了陆婷婷一眼,脸上的表情哀哀的。陆婷婷也觉得不太忍心,于是她缓和一点儿说:“你先回去睡觉吧,如果有什么危险,你再来找我。”梅蕊听出来,这不过是陆婷婷的托辞,她只能默默地回去了。 之后,陆婷婷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她反复回想着白露的警告——难道408真的住着一个不正常的女人? 砰砰——砰砰—— 寂静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敲击声。陆婷婷仔细一听,并不是从门上发出来的,而是从墙壁上。确切地说,是从左边的墙壁。上! 陆婷婷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她回想到刚刚进门时的情408房间就在她的隔壁,而且就是左边。 也就是说:现在,408的那个女人正在敲她的墙壁,一下,一下,又一下。而那个女人如果真如梅蕊所说,会撕下一头长发,血淋淋的……陆婷婷不敢再去想象墙壁的那边到底如何,她捂住耳朵害怕得不想再听。可是那声音还是一下一下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那么执着。仿佛隔壁的女人,坚持要到陆婷婷的房间里来…… 只能跑一个 陆婷婷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苍白。她心里非常难受:我一定是死了。 “婷婷,你醒了?太好了。”这个时候,段海峰的声音居然在耳边响起。陆婷婷看到,段海峰正为自己端来一杯热水,眼里全是温柔。 陆婷婷拍拍脑袋,终于想起来了:就在刚才那危急时刻,段海峰从门外冲了进来,他猛地抱起了陆婷婷,一直跑到了楼上,让梅蕊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陆婷婷扑进了段海峰温暖的怀抱,眼泪止不住地流。段海峰抚着陆婷婷的头发说道:“你走以后我终于想明白了,我不能再当一次懦夫,不能再一次让我心爱的人在相守客栈里忍受痛苦。于是我特意跑来看你,我们一起面对危险!” 陆婷婷不知道说什么好,然而段海峰却比了一个手势,让她不要高兴得太早。段海峰从背包里抽出了一份文件:“你要承受得住,这是你父亲的遗嘱,他们遇到了空难……” 陆婷婷惊呆了,然而面前的白纸黑字让人不得不相信。其上标明,陆婷婷将继承巨额的遗产,从此她将衣食无忧。但是,这对于陆婷婷来说根本不重要,她想到的只有: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段海峰一个亲人了。 段海峰拍了拍陆婷婷的肩膀:“婷婷,现在我们很危险,退房卡是做不到的,两个人一起跑也行不通。我想来想去,只能……只能像当年一样,跑出去一个,留下来一个。当然,留下来的那个是我。你拿着这些钱,将来嫁个好人,过幸福的生活去吧。你……你把我忘了吧。” 听了这些话,陆婷婷的心仿佛就要碎开了,她死死地抱住段海峰,说什么也不走。但是段海峰的力气显然比陆婷婷大,他把陆婷婷抱到了门口,猛地拉开房门,把陆婷婷狠狠地推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蓝光,幽幽的望不到尽头。就在这蓝光之中,陆婷婷看到408的房间门缓缓地打开了,一只绵软细长的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飘飘摇摇地向陆婷婷靠近。 “婷婷,快跑!出门向右,那里有路!”段海峰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给了陆婷婷巨大的勇气。 陆婷婷终于横下心来,她咬了咬牙,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段海峰,我爱你。”然后,她头也不回地冲下楼去。 在经过柜台的时候,陆婷婷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大门的位置不对劲。大门原来是和柜台相对的,此时却与柜台临近,这是错觉吗? 然而,陆婷婷只是一门心思地冲出门去…… 那是我的故事 天微微亮起来了,晨曦落到了陆婷婷的脸上,然而这张脸已经被摔得支离破碎,再也没有了生气。 断崖之上,段海峰正在确认陆婷婷是不是真的摔死了。身边立着的梅蕊一边收起自己那充气式的软皮管假手臂,一边幽幽地说:“放心吧,这种高度摔下去,哪儿有不死的。”段海峰放心地点点头,然后跟着梅蕊回到了相守客栈。 如果陆婷婷昨晚冲出门的时候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门的位置已经被改动了,新开的门右边是断崖,冲出去必死无疑。然而,在昨晚那种危急的时刻,也不会有人去多想这样的细节吧,尤其是像陆婷婷这样单纯的女孩。 作为服务员的白露很尽职地报了警,她哑着嗓子说有游客昨晚掉下山崖摔死了。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摔死了两位游客。” “你说什么呢?”段海峰皱着眉头问白露。 白露没有回答,她给段海峰倒了一杯茶,然后很乖巧地问:“先生,我们的报酬……” “放心吧!”段海峰很大方地说,“陆婷婷死之后,按照法律,我将是她的直接继承人。那一大笔钱,我这辈子都花不完,难道还会欠你们那点儿小钱?这一次你们两个都有功,干得漂亮!”说完这话,段海峰喝了一口茶,但他感觉这茶的味道不太对,又咸又腥,于是急忙吐了出来。他问白露:“你TMD给我泡的什么茶?” 白露哑着嗓子幽幽地说:“死人骨,用死人的骨头切片晒制而成,味道特别……” 这话让段海峰全身一个激灵。整理完假臂的梅蕊并没有注意到段海峰的异样,她随口问道:“你不过是为了钱,才把陆婷婷骗到这里来的。那么,那个关于艾丽丝的故事呢?” “当然是假的!”段海峰说,“我用软件合成了一个我和艾丽丝的合影,面目模糊,就是为了骗骗陆婷婷。其实,这世界上哪儿有女人会真的为了男人而死啊。” “有的,”梅蕊突然打断了段海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女人会为男人而死,而且无怨无悔。只是男人们都太不可信了,他们只是在利用女人,让女人死后都不得安心。” “大清早的,别说这么讨厌的话行不行?”段海峰很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他转身想到柜台里去呆一会儿,却突然发现柜台里的白露穿着长长的黑色裙子,裙子下面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脚! 白露咧开了血红的嘴,对着段海峰诡异地笑着。 段海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想起来:当初自己只是在网上发现了这么一家怪异的旅馆,于是就萌生了吓死陆婷婷的计划。整个计划的过程,白露和梅蕊都非常配合,但是段海峰根本就没有清楚地打探一下这两个女人的来历。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梅蕊的手轻轻地搭上了段海峰的肩膀,她幽幽地说:“曾有痴情女为男友所骗,住进408室,饱受折磨,终卒于惊惧之中。死后化鬼,徘徊于408室,永世不得超生。” “这……这不是我编的故事吗?”段海峰结结巴巴地问。 “是的,但这也恰好是我的故事。我的男人和你一样,没有良心,把我弄到这里活活吓死。当时白露在这个地方当服务员,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惊吓,也活不成了。从那以后,我和白露就恨极了你们这样的男人,非要杀之而后快!” 段海峰惊诧地回头,只看到梅蕊的手无限地延长,绵软得像是绳子,指尖还滴着腥臭的血。这只手,离他越来越近了…… 永远在一起的恋人 警察来的时候,发现断崖下有两具尸体。他们转身问梅蕊:“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殉情吧。”梅蕊冷淡地说,“也许是他们相爱到了一定程度,觉得活着已经不能表达爱情,所以用死的方式完成爱情的升华。” 警察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你这个人够抒情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当然有。我相信有永远在一起的爱情。”梅蕊不再理警察,缓缓地转身离去。 在回相守客栈的路上,她喃喃地说:“即使没有这样的故事,我也可以用死亡编织出这样的故事。只要他们死了,就永远在一起了。” 对啊,只要死了,就永远在一起了…… ...
我来到坐落在和平大街的农业大厦去见一个客户。 这座大厦是这条街最老的一个建筑,与它旁边的一排鳞次栉比华丽夺目的大厦相比,这座大厦显得异常破败,只有高高楼顶上的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农业大厦”似乎在说明它曾经辉煌的历史。 最近,我每次经过这里都要多看两眼,因为不久前这里发生了震惊全市的惨案,这里的电梯有一天突然坠下,整整十三人活活摔死。 我很讨厌到这个大厦里,大概是心理原因,我认为这个大厦是不祥的,至少在发生惨案以后是这样。 我来到大厦走进了大门。 我来大厦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在一间广告公司做客户部经理,大厦十一层的裕龙公司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大客户,别看这个不起眼的保健品代理公司,它每年的广告费高的惊人,是我们公司的当家客户,明天裕龙公司要在报纸作一个整版的广告,广告我们已经设计完了,只等明天刊发,裕龙的王经理突然来电话说明天的广告内容要有很大改动,传真和电话都说不清楚,由于时间很紧我自己就亲自来一趟,这样的大客户我不敢有半点怠慢。 我来到电梯前,按了电梯的开关,电梯的指示灯开始窜,我环视着大堂,大堂很冷清,竟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前台的一个昏昏入睡服务员,大厦的冷清是可以理解的,这里的驻厦单位本来就少,惨案发生后这里的情况就更加雪上加霜,驻厦单位差不多都走光了。 真怪电梯怎么还没下来,我抬头看电梯的指示灯,指示竟然全熄灭了。尽管这个电梯是新换的可我还是不想坐它,可裕龙公司在十一楼,十一可不是个小数字,我还要赶时间,不坐它又能坐什么呢。 不过看情形电梯好像是出了一点问题,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下来,难道又出了什么事,不过还好幸亏我没在电梯上,要是在电梯上时出事那就麻烦了。 我走过去问前台的服务员,服务员睡眼惺忪地说,电梯今天停用一天要检修,说完又进入了梦乡。 看来电梯是坐不上了,失望之余我又暗自庆幸,心想我才不想坐那倒霉的电梯呢。 可是那十一楼,就当是锻炼身体吧。 我走进了大厦拐角的安全楼梯。 我上了几个台阶后发现这个大厦的楼梯台阶设计的很高很陡,楼梯的宽度和缓步阶都很逼仄,所以上起来很吃力,还得小心不然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楼梯又高又陡不过还得硬着头皮上。终于上完了一层,我看到了一个红色的2字,这只是二楼,我还要再上十楼,这见鬼的楼梯。 我就这样低着头不停的上着楼梯,大概上了有七八层的样子,我已经气喘吁吁了,我突然感到异样,真奇怪,怎么楼梯口上不再有数字了,刚才只顾上楼而没有注意楼梯口的数字,这里到底是几楼,不管这些反正还没到十一楼,我又上了两层,我想通过大厦的安全门到这层去问一问,可这层的安全门打不开,大概是锁上了,我又上了一层,我用力推门,门还是紧闭的,我的心有一点慌,我继续上着,每上一层都推一推这一层的安全门,门还是打不开,这时我开始感到我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恐惧,我的心剧烈的跳着,脸上的汗连串的往下淌,我还是继续上着,继续的推着门,不知上了多少层,门一层也没有推开。我最后筋疲力尽的瘫坐在楼梯登上,我再也没有力气上楼了。 我想我上了这么多层大概早已过了十一层,我拿出手机想给王经理打个电话,让他来接应一下,电话没有信号,天哪,这恐怖电影里的情景难道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怎么办,手机打不通,我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从原路返回,不过这不就前功尽弃了吗,我管不了那些,一想到大厦曾经发生的惨案,我又是一阵心慌。这里简直太恐怖了,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回到一层。 ...
永远的三楼半是大学同学金涛的网名。我问过金涛,为什么起这么个奇怪的名字,他也不说,金涛这人一向有些奇怪,所以,起个让人不能理解的网名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 据说,金涛高中的时候,曾经是不良少年。上大学前,跟着一个叫勇哥的男人,差点去了深圳,因为勇哥说要带他去发财。临到出发前,突然间打消了这个念头,回到校园,继续上学。 金涛大学念的导演系,他很有天份,或许是因为真的成熟了,再也不像以前上高中时那样瞎混,大学时非常刻苦。大学毕业后,又去了上海戏剧学院继续进修。(不知道大家还记得我前面讲的那个笔仙的故事吗?金涛就是笔仙里莎莎的男朋友。曾经和我合住过一年多。)他和莎莎去了上海,而我继续留在了北京,直到现在回到四川。离开北京的前一年,金涛来了北京,住在我家里,我又问起了他的网名。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网名,我有一种莫名的兴趣。一天晚上,金涛告诉了我关于这个永远的三楼半的故事。 那时候,金涛刚去上海,和莎莎四处找房子,上海的房子房租比北京还贵,费了很多劲,金涛终于在离学校不远的弄堂里租到了一间房子。上海的弄堂非常有特色,金涛租的是一幢四层小洋楼的顶楼,房子不大,和房东共用厨房和厕所,他俩却非常高兴,因为房子虽然旧,却别有一种感觉。金涛平时上课,莎莎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编辑,小两口日子过得非常幸福。 一天晚上,金涛在学校排练结束后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因为快要考试了,排练到深夜成了家常便饭,虽然十二点多了,金涛却一点也不困,因为晚上的排练有很大的进展。一路上,金涛还想着剧中的人物。走到楼下,抬头看看自己的房间,里面一片漆黑,金涛才记起,莎莎去山东出差了。有时候,对于天天腻在一起的情侣来说,偶尔的小别,也不是什么坏事。房子不高,还是那种旋转楼梯,一边上楼,金涛还想着今天的排练。走到三楼半的时候,他拍了一下手,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他一边掏钥匙,一边继续走,还有十阶楼梯就到家了。走着走着,他觉得很累,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停下脚步,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在三楼半。怎么会呢?家明明就在不远处的四楼,可是,刚才自己好像爬了不止十阶楼梯了。正在他发愣的时候,感应灯熄了。这个感应灯的时候是一分钟,也就是说,从刚才,他起码走了一分钟,却一直在原地?金涛马上咳嗽了一声,在寂静的夜里,这声咳嗽声是那么的响亮,可是,声控灯却一直沉默着。借着外面的路灯,金涛深呼吸一口,一口气冲上了楼梯。突然间,四周好像变得蒙胧起来,他停下来一看,发现自己还是在三楼半。金涛告诉自己,冷静!难道,遇到了鬼打墙?金涛并不是第一次遇到鬼打墙了,小时候在乡下的时候,有一次和爸爸赶夜路,就曾经遇到过一次,明明已经看到村口了,却怎么也到了,一直到天亮后,才走回了家。难道,今天又遇到了?记得小时候,老人们曾说,遇到鬼打墙的时候,千万不要往前走,就在原地,一直等着天亮就行。金涛想,难道自己要站在这里等着天亮?他看了看手机,现在才12点半,离天亮还早得很呢!于是,金涛决定碰碰运气,深呼吸一口,一咬牙,又向上冲去。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家的房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看楼下,三楼半的那个声控灯,却又突然的亮了,四周很静,可是这个声控灯,就这样亮了。金涛赶紧打开门,进了屋。 从晚上直到第二天,金涛一直在想着头一天晚上的事。是真的遇到鬼打墙了?还是自己因为排练累了产生了幻觉?金涛心里也不敢确定。其实金涛并不是很害怕,他很相信灵异的事,却并不会特别恐惧,要不,我说金涛是一个奇怪的人呢? 第二天没有课,金涛却照样来到学校参加话剧的排练,老婆不在家,没人管,金涛便和同学一起出去吃了宵夜,还喝了酒。回家又是深夜了。弄堂里的路灯算不上明亮,两旁的房子基本上都是一片漆黑,走在路上,金涛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远远的,就看到自己住的楼,怎么看都觉得在夜色中有些突兀,金涛一边走,一边看,发现自己住的小楼哪里不对劲了。黑夜中,其他的楼房基本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自己住的楼,居然每一家都是灯火通明。下意识的看向自己住的那间,居然也是灯火通明。金涛明明记得自己早晨出门的时候是关了灯的。虽然每家都灯火通明,但是,却是那么的安静,就像是主人睡觉前忘记关灯一样。走在楼梯上,安静的金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一边上楼梯,一边竟然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发生似的,果然,当他走到三楼半的时候,四周突然暗了下来。三楼半的灯,熄掉了。金涛却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只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就好像明知道会有事,但如果一直没事,心里就会七上八下,现在出了事,反而心里放松了。虽然还有十阶楼梯就到家了,但是,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金涛还是有些紧张。正在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四周的环境又变得模模糊糊起来,还是在楼道里,但周围的一切,仿佛有些不真实了。金涛想,反正该来的也会来,管他的,于是就大步向楼上走去。谁知道,什么事也没发生,他非常顺利的就进了家门。 家里的灯,果然是打开的。金涛坐在客厅里,想着楼里每家每户都亮着的灯不禁很是郁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自己的幻觉么?明天一定要问问邻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今天晚上,他知道自己是肯定睡不着的了,于是,便打开电脑上网。想了想,在百度里输入了鬼打墙三个字,一秒钟之内搜出了263,000条信息,找了几条看了看,和自己这两天的遭遇并不太相同。又或者说,一切真的是自己的幻觉吗? 早晨五点半,天还没有亮,金涛肚子饿了。莎莎不在家,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想了想,金涛决定出去找点早饭吃,然后直接回学校去。刚走出家门,就发现三楼半的角落里,躺着一个人。金涛吓了一跳,赶紧过去,一看,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有些面熟,好像就是住在这幢楼的邻居。他怎么会躺在这啊?这时候,这个男人正好睁开眼睛,看见金涛吓了一跳。再一看自己,就呆住了。男人对金涛说,他明明是在家里睡觉的,怎么会跑到这里?男人还说,难道是自己梦游了吗?金涛却不太相信他是梦游。如果没有前两天的事,或者说是梦游很能让他信服,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三楼半,充满了诡异。 下午下了课,他早早的就回到了家。首先敲开了房东家的门。房东是老两口,女儿在外地工作,靠着收房租生活。金涛问房东,昨天晚上是不是开着灯睡觉的?老俩口说,没有啊,昨天晚上睡得很早,肯定是关了灯的。金涛又问,那早晨你们起床灯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老俩口想了想,又肯定的回答,灯是关着的。然后又很奇怪他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金涛便说自己昨天回来时看到房东家灯一直没关,以为那么晚了老两口还没睡是不是有什么事,所以才来关心一下。离开房东家,金涛心里又一次对自己的经历产生了怀疑。前天的鬼打墙,昨天整个楼的灯,还有早晨躺在楼梯里的邻居,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吗?自己在网上也搜了关于鬼打墙的资料,好像跟自己这情况一点也不相符。金涛不由的感到很是郁闷。 让金涛郁闷的可不只这点事。这天下午,他发现,自己的手机丢了。下午的时候,莎莎还打过电话来,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手机就不见了。仔细回想半天,这一个多小时,自己一直在教室,中途出去在外面抽了支烟,手机怎么就没了呢?哎,最近几天,还真是有些倒霉呢! 晚上也没有排练的心情了,七点多,金涛便回家了。在家里上上网,看看书,倒也再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十一点,便上床睡了。 睡得正香,却被一阵音乐声吵醒。金涛很是烦燥,大半夜的,怎么会有音乐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一直响着,而且是自己很熟的音乐,是什么呢?金涛猛的一下清醒了。这!这不正是自己手机的铃声么?顺着音乐声,金涛打开了门。这一下,音乐声更加的清晰了,金涛走到了三楼半,在墙角处,看到了一直在闪着灯的自己的手机。金涛看着一直响的手机,一时之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捡?还是不捡?等他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手机拿在了手里。铃声一直响着,显示屏上却并没有任何的号码,一咬牙,金涛按下了接听键。他紧张的开不了口,而那边,也并没有任何的声音传过来,空荡荡的楼道里,本来应该悦耳的音乐听起来竟然如此的刺耳。金涛站在楼道里,呆住了,连手中的电话都没有挂掉。铃声又响了大约一分钟才突然停止。这一下,金涛才算真正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平常的事。可是,这事算什么呢?遇鬼了么?可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手机还算是找到了。虽然它出现的方式是如此的奇怪。但金涛决定不去管他。只是他详细的查了下通话纪录,里面的未接来电,基本都是自己认识的,而且,也并没有在夜里三点半打来的电话。金涛有些迷茫,自己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事? 第二天,莎莎打来电话说晚上6点飞机到,从机场回家,最多一个小时。几天没见,金涛还是很想念莎莎,于是一大早便跑到超市买了菜回来,打算晚上好好为莎莎做饭吃。果然,6点半的时候,莎莎打电话说下飞机了。金涛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谁知道都8点了,莎莎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人也没回来。金涛不由的有些着急。又坐卧不安的等了十几分钟,他决定去外面看看。走出家门,就看到了莎莎。莎莎就站在三楼半的楼道里,一动也不动,脸上表情很呆滞,金涛到了她的面前,她却像没看到一样。伸手就想拉她,却又停下来。他拿出手机,又打了莎莎的手机,果然,里面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金涛看着就站在自己面前的莎莎,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叫她?如果叫了,她根本听不到怎么办?金涛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流下。心一横,金涛冲过去就抱住了莎莎。莎莎一下就清醒过来,看到他,惊喜的说,咦?你来接我啦!老公,我想死你了!一付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金涛欲言又止,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回到家里,莎莎一看表,惊呼起来,啊!怎么都九点了!金涛说,是啊,是不是飞机晚点了?莎莎说,没有啊!我记得我到家才8点啊!金涛说,一定是你看错表了吧!莎莎也没再多想,开开心心的坐下吃饭了。 出了这件事,金涛心里更加没底了。特别是事情牵扯到了莎莎身上,他不由得更加紧张。思考了很久,金涛决定和莎莎商量下搬家。莎莎虽然奇怪为什么突然想搬家,但是想着这里要和房东一起共用洗手间和厨房,于是也就同意了。 搬家那天,金涛在三楼半的楼道里站了很久,却什么事也没发生。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三楼半的灯,突然的亮了。这一次,金涛没再停留,转身走了。 ...
一、 一块落地的大玻璃窗,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一个长发女人的头上。 女人神情落寞,一张苍白的脸上写满忧伤,大大的眼睛呆滞的透过玻璃窗失神的望着外面。 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日的余辉染红了天边的那一抹晚霞,女人喃喃的说道:“是时候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女人站了起来转回身来到了卧室里,卧室里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床上似乎是躺着一个人,一个盖着被子似乎在熟睡中的男人。 女人走到床前俯下身子轻轻的在男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亲爱的!你终于完完全全的属于我的了,我要你生生世世都陪着我在这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里!” 熟睡中的男人一动都没有动,仿佛根本就没有知觉。女人满意的大笑了起来,只笑得快背过气去,眼泪顺着那苍白的脸颊流落了下来。 女人叫雅莹,大学刚毕业的那一年,在不经意的场合遇见了躺在床上的这个叫张琦的男人。 雅莹疯狂的爱上了已经有了家室并且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张琦,爱的死去活来,爱的不能自拔。 在张琦一次次的谎言和欺骗中,雅莹的精神终于走到了崩溃的边缘,终于在张琦的酒杯里下了安眠药,让这个男人老老实实的躺在了这里。 看着乖乖躺在床上再也不会说没空陪自己的张琦,雅莹笑了又哭,哭了又笑喝下了给自己准备好的掺有安眠药的红酒慢慢的倒在了张琦的身边…… 二、 一派热闹的景象,一伙人正忙着往屋子里搬东西。今天是魏子健和宁柳夫妻两乔迁新居的大日子,所以几个亲朋好友大家一起来帮忙。 亲友们看着夫妻两的新居啧啧的不住嘴的赞叹,瞧瞧这个装修一色的欧式风格彰显屋子的豪华与气派。 当然最惹人瞩目的是那一扇落地的大玻璃窗,整个一面墙那么大的落地窗把整个屋里的光线显得柔和通透,真是一个创意性的杰作! 大家忙碌了一天这才总算是把所有的家居都摆布好了,屋子里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魏子健夫妻两个又忙活了一桌子的菜招待前来帮忙的亲友这个家就算正式搬完了。 一直忙活到了深夜,夫妻两这才送走了亲友拖着疲惫的身躯依靠在沙发上歇了一口气。 看着自己的新家,夫妻两个幸福的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董子健一把拉过来妻子宁柳“柳,我们能买到这么划算便宜的房子还得多亏了你,明天我们上街,我要把买房子省下来的钱给你好好的买几件首饰犒劳犒劳你。” 宁柳幸福的依偎在老公的怀里“是啊!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栋房子买的这么便宜,我也是偶然路过这里看到房东留下的电话试着打过去问了一下,没想到好运一下子就这么来了。这房子的价格竟然不到市场价的一半,老公说实话我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落地,你说这房子不会是有什么说法吧?” “你呀!这人呢就是怪,一旦捡到便宜了就会怀疑什么都不真实了。我跟你说,这就是我们夫妻两运势好,上天在咱们头上砸了一个大馅饼。”魏子健一把抱起宁柳“睡觉去喽,太累了!”两个人疯闹着就来到了卧室打算好好休息睡觉。 打开卧室的灯,宁柳一眼看见床上的床罩的花色“不对,老公快把我放下。”魏子健疑惑的把老婆放下,就看见宁柳一边摸着床罩一边嘴里嘟囔着“老公不对啊!这个不是我买的那个床罩啊。我买的明明是粉色的可是现在怎么就变成了紫色的了?” 一听老婆的话魏子健乐了“我说老婆大人,你是忘性好呢还是怎么着?这个不是你买的吗?怎么会一会就变了颜色了。” “哎呀!我买的真的是粉色的。我没跟你开玩笑,就在刚才我铺的时候还粉色的呢怎么这么一会功夫就变了色了呢?”宁柳很认真的跟老公说。 “好了,什么色还不是一样睡觉,我都快要累死了,我们赶紧收拾睡觉吧!明天还得工作呢。”魏子健想着老婆一定是记错颜色了,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衣服打算先去冲个澡。 被老公这么一说这宁柳还真有点吃不准了,心里想也许是这两天忙于搬家的事情可能是自己稀里糊涂的记错了。 听着老公在浴室里喊自己,赶紧也抓过来一条浴巾跑进去冲澡去了。夫妻两冲洗完毕刚要回到卧室,突然就听见卧室里传来激烈的一男一女吵架的声音。 夫妻两吓傻了,这是自己刚搬进来的家,卧室里怎么会进来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魏子健对着老婆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抄起做饭用的擀面杖就来到了卧室的门口。 卧室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只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哭闹声和一个男人的叫骂声。声音似乎一阵远一阵近,却又听不清叫嚷的是什么? 魏子健炸着胆子冲着卧室里喊了一声“是谁在里面?三更半夜的闯到我的家里来想干什么?快点出来,再不出来我要报警了。” 魏子健的这一声还真管用,卧室里瞬时间静了下来,刚才男女的吵闹声没有了。过了一会还是没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魏子健听了听还是没声音,于是把手机里的手电筒打着慢慢的向卧室里走去。 什么都没有,打开卧室的灯,就别说什么男女了,就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魏子健长吁了一口气“老婆进来吧!卧室里什么也没有啊,是不是刚才我们听错了,应该是隔壁的小两口在打架吧。这房子也太不隔音了,连隔壁吵架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宁柳疑惑的走进来打开床边上的大衣柜又仔细的看了看,是什么也没有。宁柳还是有点心不落地,又跪在地上看了一下床罩地下,确认真的没有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摸着心口“吓死我了,我以为大半夜的跑进来生人了呢!” 经过刚才的惊吓和折腾,小两口更是疲惫不堪了。倒在床上关了灯不一会两个人就进入了梦乡。 ...
我们村覃姓的三个人生了一场怪病。这病怪就怪在,白天看似什么症状也没有,可是,一到晚上就来了麻烦,浑身上下说不出哪里疼痛哪里难受,到后来,鬼哭狼嚎般的呻吟搅得四邻都不得安宁。更加奇怪的是,三个人的病情竟然一模一样,简直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他们跑遍了周围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医院,可是,所有医生的诊断如出一辙:没病,惊吓过度,回家养养就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京九铁路从村子的东边经过,这正好占用我们村覃姓人家的林地。根据上级政策,每个坟头拨给三百元,作为迁葬补助费。覃姓的村民派了三个德高望重的代表,高高兴兴地把这笔补助款领了回来。 回来的路上,三个人边走边议论,叫覃兴的说:“时间很紧,如果这些坟全部迁走,恐怕会来不及。” 另一个叫覃伦的接着说:“这还不好办?迁一部分剩一部分不就得啦。” 第三个名叫覃虎的不高兴地问:“那迁谁家的剩谁家的?” “你真是,这话还用问?当然剩那些没后人的绝户坟啦。”覃兴说。 这时,覃伦、覃虎豁然开朗,高兴地说:“还是你心眼多,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真是个好办法,不光省下了时间,还省下了不少补助款呢。” 停了一下,他俩又心有疑虑地问:“可是,这笔钱该怎么处理呢?” “真是榆木脑袋,悄没声的,咱三个装进腰包不就得啦!”覃兴不耐烦地说。 “咱这不是占死人的便宜吗?我觉得这不太合适。”覃虎仍然不开窍地说。 “现如今,活人都照样坑蒙拐骗,咱占死人点便宜那还叫占?这年头,可不能太死心眼。”覃伦接着说。 “那好,分就分吧。”覃虎眨巴了眨巴眼又说。 眼看天就黑了下来,三个人怀揣着分得的迁葬补助钱,兴冲冲地往回走。 忽然,前方大约三四百米的地方一片灯火辉煌,三个人诧异的同时又仔细地分辨了一下,只见五颜六色的男男女女正穿梭着忙得不可开交。有的跑来跑去,有的吆吆喝喝,还有的在忙前忙后地搬运着什么东西。三人商量了一下:“此处这么热闹,咱们何不去凑凑。再说了,咱兜里反正有的是钱,看看有没有酒店,咱也好好地喝上他两盅。” 可是,任凭三个人如何探问,竟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们,只是匆匆忙忙地各自忙活着,即使是那些在一边看热闹的闲杂人员,也都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三人正纳闷,只见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他穿一件藏青色的粗布对襟长衫,裤子是那种旧式的大裤裆粗布裤,尽管年龄不大,但竟然留着一大把黑黢黢的胡子,更奇怪的是,他的头后还扎着一根又粗又长的辫子。三人禁不住想:这是演电影呢,还是活见鬼了,这年头怎么还有这种装束打扮?想到这里,他们很自然地比照了一下周围的人。这一比照,差点儿把三个人吓死!不仅是装束古朴怪异的问题了,更加让人胆战心惊的是:他们搬运的东西不是白森森的尸骨,就是即将朽烂的棺木!三人只觉头皮发麻,两腿发软,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并且是快快地逃离。可是,还没等他们往前迈动一步,那个高大的年轻男子像看透了他们的心思似的,一步跨到了他们跟前。“想跑,哪这么容易?”他愤怒地说:“既然来了,咱们就得说道说道。” “误会,误会,纯属误会,是我们误闯进了贵地。”覃兴结结巴巴地说。 “哼!什么误会,当我们是傻子?”年轻男子斩钉截铁地说,“你们欺负我们无人无后,贪污我们的迁葬费,让我们死无定所。自己说说,该怎么办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心想,刚刚装到腰包里的钱还没有暖热,他怎么就知道得如此详细呢?甭说哄人哄不了神,看来连鬼也哄不了啊!怎么办呢?三个人懊悔地想: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吧。 “大哥,你……你看,我们只是一时糊涂,做下了对不起您的事……”覃虎结结巴巴地说。 “岂有此理”,年轻男子更加气愤地说,“按辈分你们都该叫我祖爷爷,你们……你们竟然叫我大哥,真是大逆不道。”年轻男子说着就去拿身旁的一根大棍子。就在这时,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走了过来,先是安慰年轻的男子:“二兄弟,你先息息怒,这都是后代管教无方,让孽障们惹你生气了。”接着又冲他们三人斥责道,“不懂事理的东西,竟跑到这里惹你二祖爷爷生气,还不赶快赔礼道歉。” 三个人听到这里,便懵懵懂懂地扑通跪在了地上,有的冲着老者,有的冲着年轻男子,鸡啄米似的磕起头来。可是,年轻男子仍然怒气未消:“磕几个头有什么用,把我们这些人搬家的钱都贪污了,你们的心黑透了!”老者又打圆场说:“二兄弟,你看这样合适不合适?按说,这几个畜生的确该好好教训教训,可是,不管怎么说,一拃没有四指近,再不懂事也是咱覃家的晚辈,你宽宏大量,暂且就饶他们一回。”年轻男子沉吟了一下,扔掉了手中的棍子,“看在四哥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过多追究。可是,搬家的事,你也是知道的,你们倒不用操心,但我们这些人谁管?”老者赶紧接过话题:“好说,这事好说,你们三个都给我听好了,赶快回家,明天一早就帮着你二祖爷爷他们搬家。” 三个人吓得傻了一般,只是一个劲地趴在地上磕头,也不知是对老者谢恩,还是对年轻男子谢罪。 不知磕了多长时间,远方才传来了鸡叫声。磕头如捣蒜般的三个人直磕得头晕眼花天旋地转。覃兴感觉不对劲,他慢慢地抬起了头,一看,东方欲晓。他悄悄地捅了捅身边的二人:“傻瓜,别磕了,天都亮了。”覃伦、覃虎这才敢偷偷地抬起头来,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老者和年轻男子的影子?不仅如此,就连看到的集镇和村庄也不见了,有的只是一座座孤零零的坟墓。 ...
上小学三年级之前,我们家都住在学校的对岸。这就意味着,每天上学放学,我都要乘坐渡船。能坐在渡船上,也是儿时的一大乐趣和上学的动力,看着青青河水里飘逸的水草,调皮的小鱼,还有那一闪一闪的倒影,感觉甭提多惬意了。渡船,是村上承包的,请了一个70多岁的老爷爷摆渡,我们都叫他“刘爹爹”。他没有子嗣,很可怜,村上也是为了照顾他,才把这个活给了他。一年到头,能落个100多元,对一个老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在这里,先要解释一个方言。在湖南、湖北乃至两广和四川的一些地方,由于受到古代官话的影响,叫父辈的人为“爷”,叫父辈的父辈为“爹”。这一叫法,与北方方言有些出入。这只是语言表达习惯的差异,并不是南方人不懂辈分,呵呵。 每次我们要过河,几个小朋友就会约在一起喊:“刘爹爹,要过河啦!”一般不出三声,刘爹爹就会从河边的一个小屋子走出来,乐呵呵地把船划过来。在船上,刘爹爹总是十分热心,一会问我们今天老师教了什么啊,一会又问我们有没有认真听讲,一会又提醒那些调皮的孩子,让他们离船舷远一点……反正呢,包括我在内,很多孩子都很喜欢他。有时候,家里还让我给刘爹爹带菜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刘爹爹监督我,要我早点回去,不要在河边玩耍。这条河,每年都会淹死几个小孩子。 记得那是一个深秋的清晨。我小时候学习还是很积极的,虽然学习成绩不咋地,但是态度决定一切,我不迟到不早退,上课还积极举手回答问题,呵呵,挺傻帽一人。 那天,我积极过了头,离开家门才知道其实时间还很早,天只是蒙蒙亮。我去找那几个平时跟我一起上学的小朋友,他们都没有起床。小屁孩嘛,也没有多想,就自己一个人来到了渡口。 “刘爹爹,要过河啦!”我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喊了起来。连续喊了几声,也不见人。我呢,很执着,继续叫着:“刘爹爹……”“咳咳咳……”这是刘爹爹的咳嗽声,伴随着咳嗽,一个黑影从河边的小屋里走了出来。我乐得直拍手。 不一会儿,船就划了过来,我兴奋地跳了上去。坐在船沿上后,我就热情地跟刘爹爹打招呼。回答我的,还是一阵阵咳嗽,很是强烈。我想看清楚刘爹爹的脸,但由于天还没有亮,深秋的河面上又莫名地腾起了一阵阵水雾,站在渡船棚子下面的刘爹爹的脸好模糊好模糊。 就这样,我也不说话了。水面上只有浆与水接触的声音,偶尔响起的咳嗽,单调而怪异。“是不是大人生病了,就不喜欢说话了呢?”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生平第一次,期盼着船划得快些。 终于,船靠岸了。我从船上跳到岸上,也不道谢,头也不回地朝学校跑。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咳嗽。 到了学校,门还没有开,我又在一个做早点的小店里坐了好久,我们学校的老校长才来开了门。 早自习开始了。我大声地朗读着课文,不一会儿班主任走了进来,一脸严肃,难看得很。又是谁惹了他了?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原来教室里还有十几个空位置。我们那会迟到简直是个天大的事情,一天有一个迟到的,老师就会堵在门口,不让他进教室。今天倒好,一下子有十几个迟到的,难怪班主任要发飙。 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咦,怎么这十几个小孩子,都是河对岸的呢?当时我心里暗自还庆幸幸好早来了,不然今天也会迟到,到时候不知道老师会怎样收拾我呢。 早自习快结束的时候,十几个孩子才齐齐地来了。盛怒的班主任把他们全挡在了门外,门外哭声一片,甚是热闹。我们一大帮子小孩就集体围观他们。 “大鹏,是谁把你渡过来的?”我的好朋友武立果脸上挂着泪珠,十分纳闷地问我。 “刘爹爹啊!”我满脸的得意,“谁让你们睡懒觉!” 啊!好几个小朋友都叫出声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仿佛我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孙猴子。武立果大喊:“刘爹爹死了!” 死了?刘爹爹死了?听到这里,我的脑子“嗡嗡嗡”地作响,浑身像被抛入了冰冷的地窖里。“你们骗人,就是刘爹爹把我渡过来的!”我一边说,一边朝后退,一下子就摔到了半米多高的台阶下面,晕了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刘爹爹的确已经死了,在他把我渡过来之前五个多小时,他就死了。那天,十几个小朋友叫了半天,没有人应。一个学生家长游过了河,才把船划了过来。等到大家去推刘爹爹住的小屋子,才发现刘爹爹早已断气,身体都已经硬了。 那件事情发生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受到同学的排挤,他们都说我能见到鬼,是个怪人。即便如此,我还是坚持认为那天,送我过来的就是刘爹爹。 从河边小屋中走出来的黑影,除了善良的刘爹爹,还会是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