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东大学毕业后,就被招聘到市公交公司当了一名司机。跟着老司机熟悉了两天路线,第三天就独自当班了。李晓东对这份工作还算满意,但也有烦心的事:首先是驾驶的这辆车牌号,51471,号码不吉利,跑的这趟路线又偏偏是44路,更让人闹心的是沿途站名,什么凤凰台、公主坟、将军冢、万寿陵……净是跟死人有关的地方。 这是李晓东第二个星期值晚班了。八点钟,他从始发站起程,开过凤凰台,走过公主坟,乘客虽不多,但总算有人给自己壮胆。车到将军冢时,最后两个乘客也下了,李晓东心里不由得敲起鼓来,下面还有八九个站呀,他真恨不得立刻有人上车,哪怕要他垫车费也行。 李晓东战战兢兢开到下一站,老远看见站牌下没有候车乘客,正打算直接开过去,哪知车子刚开到与站牌平行,前门突然“呼啦”自动开了。李晓东诧异地看看车门控制键,是关闭状态,那车门怎会自动打开呢?猛然间,李晓东头皮一炸,“万寿陵站”四个红字透过灯箱荧光直刺眼球。虽然正值夏季,李晓东却像是掉进了冰窖一样,因为上次晚班,就在这个站牌下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当他开着末班车来到这里时,发现候车的三个女人,一个一条腿,一个一只胳膊,另一个虽不缺胳膊腿,但走路却一蹦一跳像僵尸一样,吓得他“啊”一声一踩油门就跑了。一星期过去,每晚在这里他都会看见几个长相可怕且都有缺陷的女人。 得赶快离开这可怕的地方。李晓东连忙去按控制键,可毫无反应。正当李晓东心惊肉跳时,前门“呼啦”又自动关闭了。李晓东心里那个吓啊,下一站又会出现什么怪事呢?李晓东不敢想,他硬着头皮又试了试控制键,奇怪的是控制键竟又正常了。 车子返程时非常顺利,因为车上不但有乘客,而且到万寿陵站时,也没再发生车门自动打开的现象。 李晓东看看时间,离十一点半收车至少还得跑两趟,他不由得又一个寒战,顺手从工具箱里摸出大扳子长螺丝刀,放在方向盘前边,以防不测。 第二次的往返没啥悬念,虽然到万寿陵站再次发生了车门自动打开的灵异现象,但李晓东这次胆子大了不少,一是来回都有乘客上下,二是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提前留了心,观察到站牌后边除了几家仍在营业的小店铺外,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可为什么总是来的时候到这里车门会自动打开,而返程时却很正常呢?看来这种现象不是线路接触不良引起的问题!十点三十分,当李晓东开着末班车从始发站起程时,他的心揪得更紧了。 末班车上乘客寥寥无几。又都是短途,车过两三站后就下得一个不剩,令他欣慰的是,万寿陵站牌下有人候车。李晓东刚刚踩下刹车闸,不料前门“呼啦”又自动开了,车门开处,走上来一个腿脚不便的残疾中年人,只见他刷完公交卡,在靠前的座上坐下后,前门“呼啦”又自动关闭了。李晓东仔细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五官扭曲、嘴巴阔大、鼻子塌陷、面貌丑陋的残疾中年人有些面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 好歹熬过了这个夜班,李晓东十分庆幸,除了前门自动开关外,没有遇到其他灵异事件!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他胡乱吃了点东西,决定去万寿陵站看个究竟。转悠一上午,一无所获,只看到昨晚坐末班车的那个残疾中年人在站牌后面开着一家无线电器修理铺。他打电话问另两位同事,晚间行车有无异常,两人都说没有。这就怪了,为什么人家开车时就没事呢? 可怕的晚班又来了,李晓东忐忑不安地上了路。这会儿,李晓东又开着空车到了万寿陵站。牌下等车的还是昨晚那个面貌丑陋的残疾中年人。李晓东停下车后精神紧张地盯着前门,出乎意料的是前门竟然没有一点动静,他又故意拖延半分钟,前门依旧正常,直到那残疾中年人走到前门口,他才按下开启键。那中年人在车门边坐下来后,见李晓东仍在看着前门发呆,便问:“师傅,怎么不开车走啊?”李晓东这才关上车门支吾道:“噢,这……就走。”残疾中年人又问:“师傅,你是在奇怪车门为什么不自动开关吧?”李晓东一怔:“你,你怎么知道这事?”残疾中年人神秘地笑笑,说:“今天晚上它不会了。”李晓东半天才结巴着问:“为,为什么?”那人卖着关子说:“以后只要你到这个站时按照规定主动停车,车门就永远不会再自动开关了。” 李晓东扭头仔细打量着对方,猛地想起半个多月前自己值第一个晚班时的情景:那天晚上十点多钟,天空下着瓢泼大雨,雷鸣电闪,李晓东心情紧张万分地开着空无一人的末班车,到了万寿陵站,正准备停车时,忽然借着昏暗的路灯,他看到等车人雨衣下边那张恐怖可怕的面孔,顿时惊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一踩油门,飞快地把车开走了…… 想到这里,李晓东连忙道歉说:“大叔,那天晚上实在是对不住你!”那人仍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新手,这条路线上的站名也让你害怕,而且我这相貌也让你受了惊吓,但是你再胆小,也不该每一趟到这里都不给停车啊。”残疾中年人抬手指指自己店铺后边不远处。“你知道吗?那里是一家福利玩具厂,员工全是残疾妇女,家住在七八里外的市郊,有几次下夜班时你不停车,她们都是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走回家去的……所以,后来我就利用自己在电器方面的一技之长,做了这个小玩意方便她们。”那人说着,站起身从车门上端摘下一个用透明胶布包着、像电子手表里微型电池一样的东西,接着又从身上掏出一个手机大小的遥控器递给李晓东,意味深长地说:“我想,也许以后不会再用到它了,留给你做个纪念吧。”“那,这两个晚上怎么没见她们呢?”“她们厂因为提前完成了生产任务,放假一周,下星期就该上班了吧……” 李晓东红着脸,长吁了一口气。 ...
一、Q命难违 深夜,寂静的女寝室里,骆菲儿百无聊赖地搜索着网站里的网络小说,忽然听到敲门声——QQ上线的敲门声。拉出QQ窗口,好友头像全都黑着。再看陌生人里,居然亮着一个,网名幽灵Q。 “知道你在的。”幽灵Q主动找了上来。 骆菲儿:“你怎么知道?” 回复:“你对我设置了隐身可见。” 骆菲儿惊讶的一看,果然!她的背脊一阵发凉:“你是谁?是不是登过我QQ了?” 回复:“别管我是谁,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使唤。否则……” 骆菲儿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急促敲打着:“你想叫我做什么?” 回复:“把你这几天在看的网络小说《九命哥》打印出来,放在电脑前,我自己来取。” 骆菲儿:“网站上还没连载完呢。” 回复:“先打印连载好的。陆续更新,陆续打印。” 骆菲儿:“你为什么自己不去网站上查?” 回复:“我上的是阴网,无法进入阳间的网站,但可以和阳间的人聊天……” 骆菲儿“啊”的轻叫一声:“那……你怎么来取?” 没见回应。 “他怎么知道我这几天在看《九命哥》?”骆菲儿不寒而栗。怕幽灵Q把她QQ相册里的私密照给公布网上,她连忙把刚刚搜到的网络小说《九命哥》复制粘贴在word文档里打印了出来。 第二天,骆菲儿一睁开眼睛,就下床去看放在电脑前打印好的稿子。 电脑前,只有一堆纸灰。 一股战栗感瞬间窜过骆菲儿的四肢百骸:“幽灵Q,难道真的不是阳间人?” 一整天,骆菲儿上课都没心思,满脑子都是幽灵Q的事。 晚上,上完晚自习回到寝室,骆菲儿急不可待地打开电脑,登上QQ。陌生人里,幽灵Q不见了。再去查好友列表,也没有。想到被烧的稿纸,她裸露的手臂上,冒起了一粒粒细小的凸起。正发怔,耳边响起了QQ上线的敲门声。急忙拉出QQ窗口——幽灵Q又出现在了陌生人里。 骆菲儿紧张地端起茶杯,幽灵Q嘀嘀找来了:“小心烫。”手一颤,杯中茶猛的泼了出来,泼在手背,烫得她龇牙咧嘴。把茶杯放在一边,手指慌乱地在键盘上跳动着:“你看得见我?” 幽灵Q:“别怕,我感兴趣的,是《九命哥》的结局。” 骆菲儿:“小说断更很久了,我怎么知道结局是什么?” 幽灵Q:“我可以等,我要知道男主人公九命哥最后的命运。” 怔怔地看着幽灵Q突然黑下去的头像,骆菲儿的脑中一片空白。没办法,她将昨晚整理进文档的那篇《九命哥》又重新打印了一份,然后郁闷的睡了。 “啪!”一声硬物碎裂的脆响,一把将骆菲儿从梦里揪了出来。 二、一语成谶 借着手机的屏光,心惊胆战地摸到电脑前。电脑桌面上全是湿淋淋的茶杯碎片,惨白的稿纸像尸布般覆盖着键盘,上面写着一行血红的大字:“再拿打印过的东西糊弄我,犹如此杯!” 抹了把脸上的冷汗,骆菲儿虚脱似地走回床边坐下。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半。躺回床上,却毫无睡意。用手机登上QQ,幽灵Q的头像亮着。 骆菲儿急忙问:“你究竟是谁?” 幽灵Q:“记得楚哥吗?没想到,一语成谶,真的出事了。”楚哥,就是她高中时候的同学,高二时被学校开除。 骆菲儿心突地一跳,还想问,幽灵Q忽然下线了。她的思绪,一下飞到了高三时候的那个晚上—— 那晚,她正在寝室里上网,一个陌生人忽然找了上来:“我是楚哥,给你做了一个很特别的视频。”接着,一个视频链接地址发了过来。 她皱了皱眉,还是不由自主地握着鼠标一点。跳出了视频网页,又忍不住点击play——视频里,一个女孩坐在电脑前,正在全神贯注地码字。电脑屏幕中,忽然伸出了一只仅有三根手指的血手…… 慌乱的关掉视频,她气急的敲打着键盘:“祝你不得好死!”立刻将楚哥拉进了黑名单。 从记忆中回来,幽灵Q又在线上:“给你做了一个很特别的视频……”接着发来一个视频链接地址,手机屏幕下的左右方,也分别跳出了“关闭”与“打开”。 骆菲儿神经质地翻身坐起,慌乱的按了“关闭”。可那只仅有三根手指的血手,还是鬼魅般地浮现在脑海:“难道幽灵Q就是楚哥?一语成谶?楚哥究竟怎么了?” “不要再来伤害我……”手机冷不防铃声大作。来电号码是她班上的夏小寒,和她很谈得来。她连忙按了接听。 “菲儿,过来一下,快!厕所里……”话犹未了,声音戛然而止。瞪着手机,骆菲儿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女厕所里的灯一直没修,里面一片黑漆漆。站在门口,骆菲儿颤声道:“小寒,在吗?” 没有回应。 骆菲儿不安地掏出手机,借着幽蓝色的屏光,慢慢走了进去。才迈进几步,脚下忽然触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感觉像一具横躺在地上的尸体。触电似地缩回了脚,她紧握手机,硬着头皮照了过去…… “啊!”地上骤然发出一声惊恐万状的尖叫。骆菲儿也吓得惊叫出声,手机脱手飞出,“噗”的落地! 三、两根断指 “是菲儿吗?”落地的手机猝然亮起,幽蓝的屏光照出一张惨白的脸,正是夏小寒。 “你搞什么啊?”骆菲儿抚着狂跳的胸口,又惊又气。 夏小寒强颜一笑:“刚才门口也是蓝光一闪。我连忙给你打电话,却不知被什么绊倒了。我不敢乱动,只好打你电话。” “绊倒?被什么绊倒?”骆菲儿接过手机,半信半疑地扶起夏小寒。 “反正感觉是被绊了一下。你进来后,我以为又是……不说了,今晚和你睡吧。我害怕。”夏小寒惊慌地拉着骆菲儿就走。想起诡秘的幽灵Q,骆菲儿也是心有余悸。 回到寝室,两人挤在一张床上。夏小寒很快入睡,骆菲儿却仍在胡思乱想。迷迷糊糊时,感觉有只手轻轻搂上了她的腰。“该死的小寒!”她感觉极不习惯,下意识的伸手去推。触到那手时,她全身的肌肉突然僵硬。硬着头皮,试着再与那手五指相扣,她忽然睁开了眼,噌地缩回了手。 黑暗中,冷汗霎时湿透了她的衣背。 凭触觉,这是一只粗糙的手,只有三根手指。 窒息的寂静里,只有夏小寒轻微的鼾声和骆菲儿急剧的心跳声。 “也许,就是夏小寒的手。”骆菲儿拼命安慰着自己。 再度迷糊入梦时,骆菲儿蓦觉脸上附上了什么东西,冰凉彻骨。她骇然吓醒,颤手摸向了脸颊……“啊!”一声大叫,她呼地翻身坐起。 夏小寒顿被惊醒,也猛地坐了起来,惶然道:“怎么了?” 骆菲儿不语,拿起枕边的手机,哆嗦着照向她自己紧握的那只手。手掌慢慢摊开,掌心里,赫然横着两根断指:一根姆指,一根小指。骨节断口处,露着白森森的骨胳,惨白的干瘪皮肤上,凝固着斑斑血迹。 短暂的死寂后,两人一起惊叫出声,两根断指立刻被骆菲儿呼地扔出,不知飞到了哪个阴暗的角落。 僵坐了片刻,骆菲儿想起刚才那只搂她的手,忽然一把抓住夏小寒的双手,猛的拉到了她的眼前。手在手机屏光的映照下,十指纤纤,修长而滑腻。极度的恐惧,瞬间罩住了她的心魂:“难道,真有一只缺了两指的手?难道,刚才有人躲在我身边吗?是楚哥?还是幽灵Q?” 夏小寒用力抽回手,奇怪地瞪了骆菲儿一眼。 骆菲儿仍在怔怔地发呆。 夏小寒转过头,忽然惊恐万状地瞪着窗户,猛地抬手捂住了嘴。 骆菲儿被吓了一跳,跟着望向窗户,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回过头,却见夏小寒依然瞪着窗户,仿佛看见了世间最吓人的东西,脸色都变了。骆菲儿心中狐疑,再度看了看窗户,还是看不见什么。 “手,一只手,穿过窗玻璃,拨开了窗帘……”夏小寒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手?难道,又是那只缺了两指的手?”骆菲儿如堕冰窟。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瞪着枕边的手机,骆菲儿竟不敢拿起接听。夏小寒咬了咬牙,伸手去拿手机…… “嘭!”“啊!……”一声爆炸的恐怖巨响和夏小寒一声凄厉的惨叫同时爆发出来,几乎震碎了骆菲儿的心脉! 四、三更诡手 骆菲儿的手机,竟在夏小寒的手中炸开了! 走出医院时,恐怖的阴云依旧笼罩在两人心头。手机虽没有炸断手指,但还是把夏小寒的左手炸得血肉模糊。骆菲儿不敢想象,当时,她如果立刻拿起手机接听…… 回到寝室,骆菲儿去收拾手机残骸,发现手机的电池竟被换了,换了一只不合规格的旧电池。她忽然想起幽灵Q,转头望向正看着裹满纱布的左手发呆的夏小寒,问:“你的手机呢?” 夏小寒掏出手机,心有余悸地递给了骆菲儿。 登上QQ,没等骆菲儿发话,幽灵Q立刻找来了:“恭喜你,别人替你蒙难了。” 骆菲儿瞅了瞅身边已躺下休息的夏小寒,不由打了个冷噤,问:“手机电池是不是你换的?” 幽灵Q:“不错,就是我。这次算你命大。” 骆菲儿:“你究竟是不是楚哥?” 没有回应。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半。她的思绪又飞进了那篇《九命哥》——男主人公在社会上几经折磨,偏偏又死不了,所以称九命哥。后来难还赌债,被人砍掉了两指。再后来,小说就断更了。 想到手,骆菲儿忍不住望向了窗户。蓦然想起夏小寒说过的话,窗帘正好动了一下。她的心突地一跳,忍不住推了一下熟睡的夏小寒。 夏小寒立刻被惊醒,骇然睁开双眼。看到骆菲儿奇怪的神情,她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窗户……“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几乎吓破了骆菲儿的胆,没等询问,夏小寒已经晕了过去。 “为什么她能看见的东西,我都看不见?”骆菲儿惶然不解,蓦觉颈上一凉,竟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掐着,瞬间掐断了她紧绷的神经…… 醒来时,骆菲儿的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是被蒙了黑布,全身也不能动弹。 “小寒……”话刚出口,一只冰冷的手立刻覆上了她的嘴唇,惊得她立刻把话吞了回去。 “《九命哥》的结局,你自己能猜到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 “你是楚哥?”骆菲儿急切地问。 “楚哥是高中时的校草,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不过,却和小说中的九命哥一样,也缺了两根手指。现在的我,只能做一个不能见人的幽灵Q。” “你就是幽灵Q?那楚哥呢?他又在哪儿?” “楚哥被开除后,嗜赌如命,结果如你所咒,不得好死,输不起,被人砍了,砍得很惨。小说中被剁了两指的九命哥,其实是我的写照。记得视频里的那只手吗?那就是我的。”一根冰凉的手指轻轻按上了骆菲儿的脸颊,接着,又是一根、再一根……一共三根。 这是一只粗糙的手。 骆菲儿全身的肌肉骤然绷紧。 七、六神不安 视频里出现了一张眼上蒙着黑布的女孩的脸。镜头慢慢放大,一条黑乎乎的毛毛虫,被一只仅有三根手指的手捉着放在她的脸颊,然后,毛毛虫拱动着爬上了她的鼻子,钻入了鼻孔…… 狼狈的关掉视频,骆菲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颊,还有些微痒刺人。她气急败坏的猛敲键盘,像只发怒的老虎:“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这样捉弄我?” “比起我断两指,这又何足道哉?”幽灵Q又发来一个狰狞的大笑脸表情,随后立刻下了线。 骆菲儿再也坐不住,起身走了出去,来到夏小寒的寝室门前,砰砰猛敲。 没有回应。 闷闷不乐的走回自己的寝室,还没进门,里面便响起了手机铃声。是夏小寒的手机忘在了她的寝室里。急忙冲进去,拿起一看,来电号码竟是幽灵Q的QQ号码。她沉思片刻,按了接听键。 “喂!”手机里传出的,正是昨晚刚开始的那个声音。那个自称是幽灵Q的人的声音。 骆菲儿紧张了起来,不知说什么才好。 “姐,说话呀!”声音又响了起来。 “姐?幽灵Q,竟是夏小寒的弟弟?!”一股深寒直钻骆菲儿的脚底,又顺着脊背直窜头顶,激得她六神不安,惊慌失措。 幽灵Q似乎感觉出了不对劲,立刻挂了。骆菲儿急忙坐到电脑前,拉出QQ窗口——幽灵Q的头像灰着。 骆菲儿原本以为,幽灵Q应该是那个在高二时候,曾经偷看过女厕所的那个“武大郎”武小小。武小小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一个侏儒,更是一个喜欢恶搞的无赖,与她班上的楚哥臭味相投。那次他偷看女厕所,被她咒了句“哪只手推开的厕所门,就断哪只手”,后来,两人一起被学校开除。她也听夏小寒说过有个弟弟,不过在小时候就得了怪病,早就不在人世了。 第二天,夏小寒没来上课。骆菲儿越发六神不安。吃过中饭,她来到了夏小寒寝室。 敲门,还是没有回应。门没有上锁,却在里面反锁着。 不详的预感霎时罩住了骆菲儿的心。她退后几步,猛地冲上前——“哐啷”一声,门撞开了。 一股腐臭味迎面扑来。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楚哥那颗诡笑的人头,立刻鬼魅般的闪现在骆菲儿的脑海。 骆菲儿疾步冲了进去。走到床前,腐臭味越发浓烈了起来。 床上的被子散乱的铺开,中间高高隆起,似乎有人在蒙头大睡。骆菲儿慢慢走到床前,捏住被子的一角,咬了咬牙,猛地一掀! 穿着睡衣的夏小寒,猫似的蜷缩在床中间。骆菲儿看得心发慌,上前轻轻推了推。夏小寒随之翻过身,胸口在微弱的起伏。目光落到夏小寒的手时,骆菲儿又是微微一怔。夏小寒那只裹满纱布的手紧握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扳开了夏小寒的手。 夏小寒的手里,握着一只药瓶。一只已经倒空的安眠药药瓶。 骆菲儿怔住。浓烈的腐臭味,依然刺激着她的嗅觉。这味道,似乎并不是从夏小寒身上发出来的。骆菲儿不安地蹲下身,探头望向了床底。 床底下,竟然也有一双眼睛在望她。一双泛白无神的眼睛。 楚哥的眼睛! 骆菲儿“扑”的跌坐在地上,一颗心在她的胸腔里疯狂的上下猛撞。 挣扎着爬起,走出。立在寝室的门外,骆菲儿的两条腿软得像被抽去了筋。 犹豫了几秒,骆菲儿木偶似地在楼道里站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发出颤抖尖锐的女超高音:“来——人——啊——!” 八、七断梦圆 被骆菲儿喊来的老师,在冲进夏小寒寝室时,床底楚哥的人头却不翼而飞了。经过医院医生的紧急抢救,夏小寒脱离了危险。骆菲儿问她床底人头的事,她只说不知。关于为何吃安眠药,她也拒绝回答。 被公安叫去询问的骆菲儿,这才知道,一个月前,本市出了一桩聚众斗殴的命案,死者是个男的,被割了头颅。这次楚哥人头的失踪,又让命案陷入了瓶颈。 “莫非,无头尸就是楚哥?如果是,那晚和我说话的人又是谁?”想起不久前楚哥回荡在她耳边的声音,骆菲儿不由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夏小寒出院后,一切似乎重新恢复了正常。 这天吃过晚饭,骆菲儿没有去上晚自习,径直来到寝室,急不可待地打开电脑。登上QQ,幽灵Q的血Q头像正在她的QQ上跳跃着。她的心狂跳起来。点击头像,聊天框随之蹦出:“那篇《九命哥》更新了没有?” 骆菲儿十指如飞,急促地敲出她的疑问:“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回复:“想认识我?敢出来吗?” 骆菲儿:“去哪儿?” 回复:“阴阳边界。你知道的。” 骆菲儿骤觉头皮一麻:“换个地方行么?” 没有回应。几分钟后,幽灵Q下线了。骆菲儿沉思片刻,决定先去夏小寒的寝室。 夏小寒寝室的门关着。轻轻一推,开了。里面无人,电脑却开着。出于好奇,骆菲儿走到了电脑前。夏小寒的QQ上跳跃着一个QQ头像——血色的Q。幽灵Q的头像!一种鬼差神使的力量,促使着骆菲儿想去窥探一下。也许,最后的答案就在这个聊天框里。握住鼠标,骆菲儿颤抖着用箭头点向了那个跳跃的血Q头像。蹦出的聊天框里,是一行血红的大字:“七断梦圆。切记,把她烧给我。” “七断?不就是断七?楚哥到今天,已经死了四十九天了吗?幽灵Q这么说,难道他就是楚哥?他说的‘她’,难道指我?”骆菲儿正吃惊,肩上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身子如遭电击的一震,骇然回头,却见夏小寒站在她身后,正阴寒着脸在看她。 骆菲儿如堕冰窟。窥看人家隐私,怎么说都是错。尴尬地沉默了片刻,骆菲儿恍然若失地站起身,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两脚瘫软、踉踉跄跄的走出,径直回了自己的寝室。 无力地坐回电脑前,网页下和幽灵Q聊天的框亮着。颤着手用鼠标点了一下,眼前骤然一红——一个浑身是火的企鹅狂奔在聊天窗口里,企鹅的脸,竟然还PS成了她的脸,脸上的神情痛苦至极。 “七断梦圆。切记,把她烧给我。”幽灵Q对夏小寒说的话,猛地窜入了骆菲儿的耳膜。震得她脑中嗡嗡作响。 心慌意乱的关掉聊天框,骆菲儿离开电脑,全身瘫软的横躺在床上,脑中一片混乱。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骆菲儿噌地翻身坐起,惊恐万状地的瞪着门口。 这个时候,谁会来敲她寝室的门?: 敲门声突然停了下来。沉闷的寂静中,又传来了QQ的嘀嘀声。骆菲儿不知所措地坐着,不知该去开门,还是该去看QQ。敲门声没再响起。她终于忍不住走到电脑前,用鼠标点出聊天窗口。是幽灵Q:“我在阴阳边界等你。” 慌乱地关掉QQ,失魂似地呆坐了一会儿,她终于决定:去!说不定,这次能彻底摆脱幽灵Q讨厌的骚扰。 临走时,骆菲儿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走出寝室楼,凄清的月光下,破旧的公用厕所,就象一头黑乎乎的怪兽。 看到厕所旁边的那棵大树,骆菲儿猛地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的后退,却撞到了一个人。惊叫着转身,原来是夏小寒。没等她开口,夏小寒拉着她就走。一直走到夏小寒的寝室里,骆菲儿终于忍不住道:“你什么意思?” 夏小寒关上门,拉着骆菲儿到床边坐下,这才开口:“怕你有危险。” “担心我,就告诉我真相。” “我以前告诉过你,我有一个弟弟,他其实还活着,就是武小小。他只比我小几个月,是我继父的儿子。因为我一直看不惯他的父亲,所以才骗你说他早就死了。最近,他一直和楚哥这帮人一起鬼混,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我怀疑,楚哥就是他杀的,而他,也已经遭遇了不测。我怕你乱想,所以骗你说,那晚的事是你在做梦。其实,我怀疑就是武小小在作怪。” 骆菲儿象被人当头倒了一桶冰水,刺骨的寒气渗透了全身的毛孔,直侵五脏六腑。突然想起那件“七断梦圆”的事,她瞪着夏小寒道:“那,你答应他了?” 夏小寒一愣:“答应什么?” “把我‘烧’给他!” 夏小寒从枕下抽出一张照片:“他要我烧的,只是你的照片。如果不烧,今晚八点之后,他就要……我没答应,又怕他胡来,所以今晚,我也没去上晚自习。” 骆菲儿接过照片,手微微一颤。照片上的人正是她。一抬头,却见夏小寒正在看手机,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十一、十万火急 窗帘静静地垂着,并没有什么动静。骆菲儿狐疑的看着夏小寒。 夏小寒终于收回目光,神情略微安定了些:“这就是我的秘密。最近,我经常莫名其妙的看到一些你们都看不见的东西。看到以后,都会头晕,恶心,难受得只想睡觉,最好,睡得永远不要醒来。” “嘀嘀……”这是QQ上的声音。夏小寒停止了说话,惊恐的望着电脑,竟不敢去看。 骆菲儿硬着头皮走到电脑前,坐下一看,身子忽然颤抖了起来。跳跃在夏小寒QQ上的头像,竟然,又是那个血色的Q! “我从来没叫我姐烧你的照片……”武小小的话忽然在她耳边响起。“他的QQ难道真被盗了?”骆菲儿紧握着鼠标,颤手点向了跳跃的血Q。 聊天框骤然蹦出:“七断梦圆,快,把她烧给我!十万火急,一定要赶在12点以前!!” 骆菲儿“啊”地轻叫一声,十指慌乱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你不是幽灵Q!说,你究竟是谁?现在在哪儿?”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回复:“是你啊!唉,想见我吗?到阴阳边界来,你知道的。其实我才是幽灵Q,一个你永远看不入眼的幽灵Q,呆鹅!” “呆鹅?”骆菲儿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转头看夏小寒,已经是面无血色。两人面面相觑,终于决定一起去。 走出寝室楼,一阵冷风骤然吹来,阴恻恻的渗人。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一起走向那个破旧的公用厕所,一看到那棵大树,骆菲儿忍不住打了个冷噤,推了推夏小寒:“你不是有他的手机号码吗?打打看。” “你糊涂了?那是武小小的手机号码!”口中这么说,夏小寒还是掏出手机,将武小小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清脆的手机铃声,居然真的在前面响起。前面,就是那棵大树下。两人惊恐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再度手挽着手,提心吊胆地一起朝那棵大树走了过去。 大树下,赫然躺着一只黑色的手机,却不是武小小的。手机上拱动着几条黑乎乎的毛毛虫。在手机的上方,嗡嗡的盘旋着一团黑压压的苍蝇。 两人犹豫了一会儿,一起做了一个决定——叫保安! …… 放着手机的地底下,挖出了一颗装在塑料袋里的人头,是骆菲儿高中时同班的一个男生,名叫戴锷,外号“呆鹅”,一直暗恋着她,却性格怪癖。楚哥与武小小被学校开除后,戴锷与他们两人也一直有来往,直到深陷赌窟,不能自拔,终于丧生在一场聚众斗殴事件中。凶手正是楚哥,割了戴锷的头埋掉后玩起失踪,造成了死者是楚哥的假象。 一个月前的那桩无头尸命案,就此告破,骆菲儿也重新买了一只新手机。 这天晚上,独自躺在寝室里的床上,骆菲儿用手机登上了QQ,见有好友请求信息,网名幽灵Q。她瞪大了眼,心头寒气直冒。犹豫片刻,还是通过了请求,问:“你是?” “我是真正的幽灵Q,一个幽灵一样游走在人间的Q。今晚,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那晚,戴锷和武小小在外喝醉了酒回来,戴锷先走错了女厕所,他进来拉戴锷,自己却摔倒在里面。你刚好在里面,看到的是摔倒的武小小,而戴锷刚刚出去。其实,他俩都没有偷看女厕所的意思。唉!现在,戴锷的七已过,梦却无法圆了。所以,他交代了我,要我来续他的梦。今晚,你就把他的梦‘烧’给我。” 骆菲儿的手猛地一颤,手机几乎拿捏不住:“你在哪儿?” 幽灵Q:“阴阳边界。你知道的。” 骆菲儿慌乱的关掉手机,蓦觉冷风渗人,猛抬头,只见窗帘微微动了一下。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急促的响起。 “谁?!”骆菲儿骇得面无血色。 “我!快,开门!”是夏小寒的声音。 跌跌撞撞的上前打开门,只见夏小寒拿着手机,也是一脸的惊慌。骆菲儿一把夺过手机,只见上面有条短信:“快,把她烧给我!十万火急,一定要赶在12点以前!!”发送者,幽灵Q。 “啊!”骆菲儿惊叫一声,手机脱手滑落…… ...
这是那次晚上在师大打羽毛球时的事。AH在打到一半时忽然想上厕所,便一人跑到那座教学里去了。夜晚寂静的教学楼里空无一人,AH刚一走进厕所,就听到好像有人在叫着“打不开呀……”“打不开……”。声音是从最里面的一格传来的,AH走过去问到:“谁呀?谁在里面?是门打不开吗?”那声音还在继续“打不开呀……”AH伸手一拉门,门嘎吱吱地开了。 AH边将门拉开边说道:“什么呀,这不是打……”里面空无一人!吓得AH啊的一声大叫,连滚带爬地跑回了球场。众人议论纷纷,TYF大声说道:“一定是那个传说的厕所鬼魂——RCZ!听说他是在学校的厕所里心脏病发作,门锁坏了,打不开厕所门,结果就死在了里面!”“都是胡说八道!”FZY反驳道,“这世上哪有鬼?!我才不信呢!”众人决定一起去看看,便一起来到了那间厕所外。进去一看,却什么也没有,FZY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说没有吧!肯定是AH耳鸣!”大家看什么也没有,就都纷纷埋怨起AH谎报军情,又都回球场打球去了。TYF拽着FZY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想上厕所。你可千万别走啊!”FZY只得站在门口等。待TYF进去后,FZY忽然想捉弄一下他,便哑着嗓子叫道:“打不开呀……打不开呀……”只见TYF立即提着裤子跌跌撞撞怪叫着蹿了出来。FZY指着TYF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裤子都没穿好就跑出来啦!哈哈哈哈……是不是还尿裤子啦?!”TYF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个臭小子,我会报仇的!”然后气哼哼地去别处上厕所了。FZY乐够了后,忽然也想上厕所,便走了进去。他刚一进去,就听到最里面那格传来凄惨的叫声“打不开呀……”“打不开呀……”FZY嘲笑道:“TYF!你还想反过来吓我?!是不是从窗户爬进来的?!你也够有瘾的啊!”说着一把拉开那格的门,只见里面蹲着脸已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RCZ瞪着充满血丝的一双比茶杯还大的眼睛对他喊到:“打不开呀!”FZY骇得大叫“哇啊啊啊啊啊!!!”瘫坐在了地上。RCZ瞪着他嘿嘿嘿地冷笑几声就化做一阵烟消失了。大家闻声赶到时,只看见FZY呆呆地坐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大片…… 附:妖怪大百科——厕所的鬼魂 在这儿介绍几个关于厕所的奇怪传说吧! 一、 白的手:在厕所解完手后,感觉有什么在摸自己的屁股,感到很奇怪,回头一看,只见从便器中伸出一只青白的手,于是吓得就想跑,可门却打不开了。于是人被拉进了便器中。 二、 红的外罩坎肩:在某个学校的厕所中,经常传出这样的声音:“穿上红色外罩坎肩吧”,然后不停哆嗦,最后大吼一声“要你穿上你就穿上”,然后砍下头把人杀死。衣服被血染得通红,就好像穿着红色外罩坎肩一样。 三、 给我纸:深夜在学校,从厕所传来“给我纸”的声音,当人带着纸赶去准备给他时,打开门,却看见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说“不是要纸!是要你的命!”然后拉住你的头发,把人拉进便器之中…… 怎么样?大家也许在哪儿听过吧?其它有名的传说还有很多,厕所因为用水,所以很容易使鬼魂在那儿出现。而且以前厕所都是粪池,有很多孩子都是掉进粪池死去的。 再给你一个最后忠告:晚上起夜去上厕所时,绝对不要让自己的脸映到便器中的水中,为什么呢?因为那个样子就是你死的样子。如果是老人倒还无所谓,但如果是你现在的样子,那么你的寿命…… ...
黑猫玩偶 4楼404室,樊江拉开了公寓里全部的窗帘,让外面温暖的阳光洒了进来,然后开始收拾屋子。一弯腰,樊江发现有一双眼睛从门后的脚架旁偷偷地望着自己,樊江立即起身,扯着嗓子喊了句:“谁?” 樊江走过去,发现脚架旁是一只黑猫玩偶,孤零零地扔在那里,黑猫玩偶的两只眼珠子跟真的一样,还会咕噜噜地转悠,樊江捡起来看了几眼,扔进了空出来的箱子里:“竟然买这种看上去吓人的玩偶,有病。” 樊江将盛着黑猫玩偶的箱子放到门边,准备过会儿搬到下面的地下室。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樊江一抬眼正好从猫眼里往外瞅了瞅,猫眼有些模糊,但外面肯定没有人。 樊江抠了抠耳朵,转身继续收拾东西,敲门声又响了,还是没人啊,樊江纳闷得要命,一低头,一张粉白粉白的小脸出现了。 小女孩只有樊江膝盖那么高,伸出一只粉嘟嘟的手拉住了樊江的裤腿,樊江很少跟小孩打交道,此时脑子里语穷,只得矮下身子,尽量露出尽可能多的微笑说:“小朋友,为什么敲我的门啊?” 小女孩摇摇头,不说话,水汪汪的两只大眼睛望着樊江身后,樊江一回头,正好瞥见了箱子里的黑猫玩偶,他明白过来了,捡起黑猫玩偶问:“你是想要这个玩偶?” 小女孩这次笑着点点头。 反正自己也准备扔掉,既然小女孩想要,那再好不过。樊江将黑猫玩偶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对着樊江又笑了笑,跑进了同一层的一间公寓里,又探出了小脑袋偷瞅着樊江。樊江动了小孩心性,扮了个鬼脸来吓唬小女孩,却发现小女孩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自发老婆婆,老婆婆佝偻着腰,浑浊的眼睛对视上了樊江,樊江立马正色,笑着跟人家打招呼。 老婆婆摇了摇头,拉着小女孩进了屋子里。 樊江莫名地回到公寓里,看着箱子突然想到,小女孩的身高应该看不见箱子里的东西,她是怎么知道黑猫玩偶在箱子里?但樊江转念想,或许小女孩就是来要玩具的,索性正好手头就有黑猫,她就要了。 夜幕来临,忙碌了一天,晚上跟女友小兰通了电话,告之了一切安好,小兰也回了说明天下午会过来一起吃饭,挂断电话,樊江看着收拾得干净利索的公寓,虽然身心疲惫,但还是很满足。 开着电视,迷迷糊糊的樊江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夜里被客厅窗户吹进的风冻醒了,樊江晃悠悠站起身,关掉电视,回到卧室,一个鱼跃完全砸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睡吧,睡他个天昏地暗! “刺啦刺啦…”睡得正香,但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噪音让樊江辗转反侧地睡不安稳,樊江终于睁开了眼睛,老天最不允许的两件事就是打扰吃着美食的人,还有打扰做着美梦的人。樊江以为是隔壁发出的噪音,下了床准备去找人家理论,但走到客厅,却发现是客厅里的电视没关,黑白斑点滚动成的条纹在屏幕上来回反转,樊江看着就特别心烦。 樊江摸了摸头,自己睡觉前记得关掉电视了,可能是太困了,记错了。樊江重新关掉电视,又将窗户全部关死,又一次砸进大床里,但像注定了他这一晚没有一个安生觉,刚睡着,又有了噪音。 樊江一个转身下了床,冲到客厅,令他惊讶的一幕上演了,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黑白的条纹上下滚动,一阵小风从开着的窗户外吹进来,让樊江全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自己莫非睡糊涂了,樊江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 也许刚才是做梦出来关的电视,哎!樊江再一次关掉电视,关死窗户,确认无误,他又躺回到了大床上,但这一次,樊江说什么也睡不着了,他的心没来由地一阵跳动,像是在等着某件事的发生。 “刺啦刺啦!”噪音再次响起,樊江猛地从床上跳下,冲到客厅里,客厅里的电视机却是关着的,窗户也是关死了的,樊江呲牙咧嘴,晃着脑袋,喃喃说:“睡糊涂了吧?” 回到卧室,这一次樊江真的困了,他刚想躺回床上,却发觉床上早就躺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缓缓地将身子转了过来,是——樊江自己! “啊!”樊江大喊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面天色微亮,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而已。 “呼!”樊江长长吁出一口气,古怪地笑了笑,多少年没做噩梦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躺回床上,想再继续睡一觉,一转身,手腕碰到了一个冰冷冷的东西,樊江掀开了被子,被子下是一只全身通黑的黑猫玩偶,两只猫眼珠子骨碌碌地瞪着樊江,樊江认出来了,这个就是自己送给小女孩的那个玩偶。 但是,它怎么又回来了?! 樊江眼皮子狂跳不止,他猛地抓起黑猫玩偶来到客厅,将黑猫玩偶扔进了废弃箱子里,直到完全看不见,他才觉得稍微心安。 倏然的,樊江回身,望着自己的新公寓,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困扰着他,这公寓不太对劲,哪里不对劲,樊江又说不出来。 它在看着你! 早晨,樊江起了床,昏昏沉沉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熊猫眼,无奈地打了个哈欠,吃过早饭,樊江决定将昨晚整理的杂物全部搬到地下室里去,在电梯前,樊江看到了昨天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刚从电梯里出来,由那个白发老婆婆拉着,向家里走去。 樊江愣了愣,想起了早晨看到的黑猫玩偶。他叫住了小女孩:“小姑娘!你等一下。” 小女孩停了下来,转过身,但樊江一眼看见了小女孩怀里抱着的正是自己送给她的那个黑猫玩偶,樊江彻底傻住了。 “有事?”白发老婆婆问樊江,她用力拉住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偷偷望着樊江。 “没事!我这就走了!” 樊江注意地看了一眼,这一老一少住在407室,电梯门开了,樊江进到电梯里,将箱子找了好几遍,早晨扔进箱子里的黑猫玩偶不见了。 地下室在地下2层,地下2层本来是建停车场的,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不建了,留下了不少放弃不用的小房间,这些小房间不好往外租,于是都留给了入住的住户做储物室。 空空荡荡几百米的地下空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樊江拿钥匙开了储物室,将一众杂物全部扔了进去,刚想锁门,一道诡异的绿光吸引了樊江的注意,樊江本能地打了个机灵,关起的门重新打开。 储物室深处,绿光一直在闪烁着,像某种超乎认知的信号。樊江走到跟前,才发现竟然又是一只黑猫玩偶,绿光就是从黑猫玩偶的假眼珠子里射出来的,樊江三番两次被这玩偶吓得够呛,一阵火气,飞起一脚踢在玩偶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昨晚古怪的梦让樊江郁闷了半天,中午,女友小兰打电话来说要见识樊大厨师的厨艺,樊江这才心情转好,下午出了门,买了晚饭用的材料。 回到公寓电梯,樊江冥想晚饭的菜谱,想得正入神。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一张煞白的脸从电梯外冲到了樊江的腿上,樊江被这冷不丁冲进来的人吓了一跳,退了两步,才发现又是那个小女孩。 “你……你怎么了?” 樊江骇然,他在小姑娘的瞳孔里看到了一抹快速掠过的深绿色,小女孩踮起脚,将脸靠近樊江,张开嘴。 樊江第一次听到小姑娘说话,她的话音令樊江这一辈子都再也忘不了,沙哑得难以忍受,就像用刀在磨一块巨石。 “它在看着你!” “什么!谁在看着我?”樊江一头雾水,小女孩松开了樊江,到了外面。 电梯在4楼打开,樊江走出电梯,却惊讶地看到,走廊中,白发婆婆正拉着小姑娘蹒跚地从公寓里走出来,小女孩偷偷地羞涩地对樊江笑了笑,樊江的视线却盯在小女孩胸前,有一只全身通黑的黑猫玩偶。 “我靠!”樊江关上房门,他在公寓里转着圈,这是樊江特有的思考问题的方式,但结果却是比一头雾水更严重的两头雾水,完全将自己浇透了。 算了,做晚饭!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小兰随时会来。 樊江一心一意地准备晚饭,公寓里飘着从厨房里传出的饭菜香气,樊江渐渐忘却了不愉快,7点整,公寓门准时响起了敲门声。 “小兰!” 走廊上没有人,樊江失望地看了看手机,小兰应该马上到了,她第一次来这里,樊江决定去接一下她。 电梯打开,樊江的眼前突然暗了下来,周围的灯光昏暗难辨,一盏昏黄的灯管孤零零地亮着,余下的是大片大片空置的空间,这里是地下2层… 自己明明按的一楼,怎么会? 而在电梯门前,一只黑猫玩偶正瞪大了它诡邪的假眼珠子盯着樊江。 樊江匆匆关了电梯,电梯门合起的瞬间,玩偶同地下2层大片的黑暗融合在了一起,那只假的猫眼珠子恍若动了一下。 一道人影扑进了刚刚打开的电梯,樊江被扑进来的人险些压倒,待看清才发现是自己女友小兰。 公寓里,柔和的黄色灯光照耀在两人身上,樊江说:“等我,我去端菜!” 小兰开始参观樊江的新居,称赞说:“布置得很温馨。哈哈,樊江,我发现谁要嫁给你,谁就幸福死了,做的一手好饭,还会理家。” “那你还等什么,再等可让别人抢走了。”樊江在厨房里打岔。 “谁敢!”小兰笑嘻嘻地说,做了个砍头手势,在客厅里转了个身,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说:“好香啊!” “小馋猫,在客厅就闻到菜香了啊!” “不!”小兰突然摇头说:“这香气不是菜香。樊江,你整理公寓的时候是不是喷了芳香剂?但也不像是芳香剂的香味?”小兰皱着眉在思索着一个准确的答案。 “好了,我来告诉你答案。”樊江端上菜来,小兰高兴地说:“快说,快说。” “你过来!”樊江故作神秘,贴近小兰的耳朵呢喃道:“我等你的时候,洗了澡,所以全身上下香喷喷的。” “你……你好不害臊!”小兰的脸羞得通红。 快乐的时光总是最短暂的,樊江和小兰共进了晚餐,又聊了好久的天,小兰看了看时间,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樊江送小兰出公寓楼,看着她上了出租车,一个人慢吞吞回到了公寓楼里。 一楼走廊里格外的安静,静得让樊江觉得有些诡异,这也太静了点,就像是这一整层楼除了自己,就没有别人了,这怎么会? 樊江的脑壳子一下子停顿了,自从他入住这幢公寓后,除了那对一老一少外,好像真的没有再见到第二个人,叮的一声,电梯开了,樊江后背凉透了,他需要摆脱这寂静的可怕的环境。 樊江下了决心,他准备了点水果,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外面的走廊上忽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冷风,让樊江的脚步顿时凝重起来。 他走到最近的405室,犹豫了片刻,终于抬起手,叩响了门。 黑暗里芬芳 “咚咚!”敲门声,樊江目光穿梭在走廊阴影里,那里面像是藏着什么东西,门内有了轻微声响,但没人来开门,樊江一咬牙,就算让人觉得厌恶,也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他继续敲门。 “你好,我是隔壁404新入住的房客,有事想问你?”樊江耳朵贴在门上,一片死寂。 405公寓内再没有声音,但让樊江意想不到的是,405的门竟然自己开了。 樊江一咬牙,进入405。 公寓里的光线是迷离的橘红色,客厅布局跟樊江的差不多,电视机,三张沙发,有个脑袋藏在中间沙发里,不时上上下下,樊江停在门边:“不好意思,看你门没关,就自己进来了。” 樊江突然嗅到了405内一阵奇异的芳香,这香气无法相容,清淡如清风,但钻入人鼻子,又像是浓烈的香水,让樊江一阵意识模糊,这是什么香气? 主人没搭理樊江,樊江有些来气,走到沙发后。樊江望着皮沙发里的几缕黑发,他猛地一下子将沙发转到自己面前,一只黑猫安静地伏在沙发里,一双碧绿色的瞳孔正冷冰冰地瞧着樊江,樊江退后两步。 又是黑猫…… 黑猫是行走于人间同阴问的使者,伴随在它身边的有许多不干净的东西。樊江突然想起这些俗话。 “难道又是个玩偶?”樊江大起胆子,想去摸这只黑猫的头,黑猫突然“喵!”地叫出声,还露出了惨白的牙齿,牙缝里沾染着红色液体,樊江本能地转身就跑,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樊江头昏眼花,眼前是一个个头足足高了自己两头的中年男人,男人面黄肌瘦,两只眼睛泛着看不透的死灰色。 “找我?”男人的嘴里带着一股特别的香气,就是自己方才闻到过的,闻得时间稍微一久,樊江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 “你好,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男人想了想,说:“半年!” “那你有没有发现大厦里的住户很少,或者说根本就没几个人。”樊江心头突突乱跳。 “那怎么样?” 樊江被他反问一句给问住了,住户少关你什么事,地产商都没在乎,你操哪门子心。但樊江心绪不宁,突然想起了黑猫:“这黑猫是你养的?” 樊江的话像是电影剪辑一样,被咔嚓剪断了。沙发上哪里有黑猫,男人射出犀利的目光:“走!” “不,我真的看见了!”樊江想让男人相信他,却发现对方眼睛里有一抹碧绿光芒在游走,渐渐阴冷起来。 “你……你说得对,我应该走了!” 回到公寓里的樊江心脏咚咚地跳着,男人眼睛里的碧绿光芒……樊江摇着脑袋,自己告诉自己,是自己眼花了! 第二晚,樊江吃过晚饭就给小兰打去了电话,听到了女友声音,他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一个小时后,樊江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晚九点整。樊江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声音,樊江关掉电视,公寓里瞬间寂静下来,难以再次捕捉到那声音。 樊江叹口气,重新打开电视,电视声里那种声音又来了,“哧哧……哧哧!”的声音。 樊江干脆上床睡觉,选择以无意识对付所有未知。灯关了以后,整个世界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光,只有樊江的存在,他辗转反侧睡不着,鼻翼轻轻地翕动,空气开始浑浊起来,一股芬芳流转在樊江的周围,像在看不见的黑暗里突然盛开了无数的花朵。 “哧哧……哧哧……” 怪异的声音又来了,樊江不能欺骗自己睡下去了,他发现,声音就在自己头顶。 一片昏黄的墙壁,樊江一直没注意,床顶的墙壁颜色同公寓里其他墙壁颜色不同,它显得昏黄而层次不平,就像是重新翻刷过一样,樊江盯着。 “哧哧……哧哧……” 声音又来了,随着怪声,那昏黄的墙皮突兀地鼓动了一下。樊江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它——心跳! 樊江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从厨房的架子上取来锤子,爬上床,一锤子抡了下去。 奶奶的,是鬼是神,老子也要把你揪出来!樊江内心大叫,一锤子一锤子接连不断砸在墙上,墙皮很快陷落,出现了一个墙洞。 “噗!”一股鲜血从墙壁里溅射出来,溅在樊江睁大的眼睛里,顺时世界变成了鲜红的一片,同时,墙壁里,浓烈的芬芳绽放而出,钻进了樊江鼻子里。 樊江晃了晃脑袋,他看见裂开的墙壁里有一样东西,不,那不是东西! 是一只黑猫…… 黑猫被锤子锤击得血肉模糊,四肢上分别有许多绿色的突起,像是被许多绿钉子钉在了墙壁里,而黑猫一双幽幽的碧绿瞳孔正死盯着樊江。 “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在等你! 樊江冲出公寓,跑过405,里面同样传来“哧哧……哧哧……”声,隐约还有人的呻吟。 405公寓的门一直没关,樊江终于还是不忍心,走了进来。 樊江行走在诡异的橘黄光影下,走进卧室。 “哧哧……哧哧……” 怪声同样来自大床的上方,昏黄色的墙皮已经被撑开了几道裂缝,樊江手里还提着锤子,他跳上了床,又冲着墙抡了下去。 樊江一锤子砸开了墙壁,墙里赫然有一个人正瞪大了一双恐慌的眼睛望着樊江,樊江认了出来,这个人就是405的主人。 男人身体各处出现了许多绿色的突起,跟404里被钉在墙里的黑猫一样,樊江用尽了力气,也拉不出男人,男人张大了嘴,声音极度扭曲:“逃……逃!” 樊江还是没有救出他,自己逃了出来。 “哧哧……哧哧……” 怪异声音接二连三地从每一间公寓里响起,407,他想起了那个小女孩。 407里的布置很简单,樊江冲进了卧室里,昏黄的墙皮都要脱落下来了,一大块黑绿色在墙里跳动着,如同一颗巨大的心脏。 樊江握紧了锤子,几锤下去,墙就裂开了,墙里奄奄一息地躺着一个人——白发婆婆。 一阵冰寒让樊江慢慢转回了头,卧室窗台上站着一只纯黑的身影——黑猫! 黑猫一动不动地盯着樊江,碧绿色瞳孔像是一眼看不见的深泉,樊江搞不清楚这个黑猫究竟真的是猫,还是玩偶。 樊江觉得手臂一紧,整个人被拉着扑向墙里,他惊讶地回过头,却发现墙里有一双苍白的手抓住了自己,想要将自己拽进墙里,而更令樊江吓得肝胆欲破的是,这双手是从白发婆婆的嘴里伸出来的,手撕裂了白发婆婆的身体,一张脸从自发婆婆身体里挣脱出来,而这张脸竟然是那个小女孩的。 小女孩粉嘟嘟的脸此时死灰一样,只有眼白的瞳孔倒映着樊江一脸惊慌失措的神情,小女孩就要从白发婆婆身体里钻出来了。 倏然,白发婆婆瞪起了一双眼睛,她扭动着身体想要阻拦小女孩爬出自己的身体,同时声音无比尖锐地叫着:“逃,怏点走!” 樊江跌跌撞撞地逃走,他看着小女孩冲出了所有束缚,像是一面绿色的风筝刮向自己,小女孩下半身长出了无数深绿色的突点,突点坑坑洼洼,像是一张蜥蜴的皮。 小女孩的脸也变得深绿,像是抹了一脸的绿泥,她在空中扑向了樊江。 樊江记得自己疯了一样转身逃了出去,模糊地,好像是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但樊江却再也提不起半点勇气回头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诡异的黑猫!噬人的墙!还有全身深绿色的小姑娘! 樊江冲出了公寓楼,一口气跑出两公里后才停下来大口地喘息,口袋里一阵震动,手机在响。 “樊江,你在哪?我在你公寓门口,你不在家吗?你快点回来,我等你!” 小兰! 樊江拨回小兰手机,却发现手机已无法接通。 视线尽头那幢黑糊糊的公寓楼,像是一只从未被人发现的怪兽藏在寂静的黑夜里,樊江无法割舍下此生的爱人,向着黑暗里奔跑而来。 “我等你!”樊江耳边久久回绕着这句话,只是再也分辨不出声音是小兰,还是那可怕的绿色女孩! 你的身边,永远有我! 灯光晃动,像是下一秒钟就会完全陷入黑暗。樊江来到了4楼,长长的走廊格外的寂静,樊江回到自己公寓,门敞开着。 “啪!”的一声,公寓楼全部的灯光熄灭了。 一双诡异的碧绿色眼睛在黑暗里闪烁着,咧开嘴,樊江看到了无数尖锐的牙齿遍布嘴里,几缕深绿色的丝线环绕着这双眼睛,倏然,丝线刺进了碧绿色的眼睛里!墙上裂开了无数的细口,大股大股黑血涌了出来,樊江僵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余下碧绿色瞳孔在痛苦地收缩,还有将自己慢慢湮灭的黑色血液。 “啊!”樊江呼了一口气,醒了过来。头顶柔和的光线,耳边是自己最喜欢听的欧洲慢曲,一股股菜香钻进了鼻子里,樊江有几秒钟的不知所措,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你醒了,菜马上好了,这次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小兰系着可爱的狗熊围裙,将一盘刚炒熟的菜肴端了上来,临走,还轻轻在樊江脑门上亲吻了一下。 “呃。”樊江思绪完全乱了,记忆里血腥恐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但眼前,一片温馨温暖! 难道我又在做梦…… 樊江将记忆飘远,放松下来,隐约听到了小兰在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哼着一首好听的歌,樊江的眼皮子跳动了一下,感觉有人走过来了,他睁开眼睛,小兰坐在了对面。 一桌子菜,还有浪漫的红酒和高脚蜡烛,樊江的脸微红,小兰如此主动还是第一次,倒让他有点受宠若惊。樊江看了看桌子上,只有一只杯子,他点了点小兰的鼻尖:“少了一只杯子。” 小兰俏皮地伸了伸舌头说:“呀,忘记了,我去拿。” 樊江体贴地先站了起来,说:“看你做了一桌子好菜也够累了,我去吧。”樊江从厨房里取来酒杯,将两人杯子里的红酒都斟满,两人在空气里轻轻碰杯,樊江望着红酒荡漾在凹凸的杯面下,说:“小兰,谢谢你。” 小兰低下头:“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你的身边,永远有我!” 樊江幸福地笑了,他走上前轻轻抱了抱小兰,幸福的笑容瞬间冷却。 一把水果刀,抵在小兰脖子上,樊江道:“不用再演了。” “你说什么?你想要伤害我!”小兰委屈地看着樊江。 樊江险些就心软了,但他此时此刻必须狠下心来:“少在这里装了,我告诉你,小兰根本不会做菜,更别说做满满一桌子菜。刚才你在厨房里哼蝎的英文歌,小兰从来没听过。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小兰对红酒过敏,只要喝一口,她的脖子上就会出红疹。我知道你不是小兰!说,小兰被你藏在了哪里?” 小兰笑了,笑到最后眼泪涌了出来,她摇着头,丝毫不在意水果刀在她脖颈上已经留下了一道细细的刀痕,鲜血流出,小兰望着樊江说:“你跟他们一样,还是要走,到头来还是要离开这里,是不是!” 樊江望着眼前假扮的小兰:“不错!我会离开,这里根本就不是人能住的地方,这里是座鬼楼!” “哈哈……”小兰的笑声变得凄厉,灯光闪烁,樊江在乍明的光芒里看见小兰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抹熟悉的神情,乍黑的黑暗里,樊江听到了小兰粗重的呼吸声,光线又一次打亮,樊江惊讶地看到,小兰脸上的皮肤开始大块大块地脱落,露出了里面的脸,是那个小女孩。 “真的是你!” 黑暗完全来了,樊江感觉到周身冰冷的侵袭,慢慢适应了黑暗环境的双眼发现公寓地板上流满了黑色的血液,墙壁裂开了许多细小的口,黑血汩汩涌出,一切一切跟梦境里的一模一样,不,应该说跟现实一模一样。 “你要找你的爱人?”冰冷的声音,樊江看见小女孩探出了半个脑袋在门外,尖声尖笑:“来,跟着我,她在等你!” 樊江只看到小女孩瞬间钻入电梯,樊江也钻进了电梯,电梯的按钮自己按了下去,1楼! 但1楼到了,电梯仍然还在下降,樊江感觉有轻微的失重,伴随着一阵眩晕。 地下1楼到了,电梯还在下降…… 地下2楼到了,但电梯仍然没有停下来,樊江的手在冒着冷汗,他清楚地知道,这幢大楼只有地下2层,往下没有了,但现在,自己还在下降! 下面是什么?地狱! 电梯数字提示已经不显示了,最后叮的一声,电梯打开了,樊江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香气,跟在405男人嘴里的气味一样。 有一条黑色的走廊,旁边是突出来的树根,树根节节攀牢在黑色的土壤里,树根之下盛开着许多白色的小花,那些香气就是从花蕾里释放出来的,花香浓郁,樊江却觉得头昏眼花。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走廊,走廊尽头有一扇门,樊江伸出了颤抖的手,推开了它。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黑暗的空间里,樊江无法用具体的形容词来形容这片黑暗空间的庞大。黑暗里,一根根人腰粗细的树根像是一根根标枪插在地上,樊江扬起头,他看不到树根的顶端在哪里,黑暗空间里布满了黑色的树根,就如同在这寂静的地下成长着一片未被人知的黑森林,樊江同样在树根根系的地面上看到了许多白色的花,只是这些花比走廊上那些更加大了,足有人的脑袋般大小。 樊江在树根间绕来绕去,黑暗里笼罩着死寂,樊江突然出声喊:“小兰!小兰!你在这里吗?” 黑色树根的深处出现了一片柔和的光亮,樊江看到了一张桌子,桌子上的蜡烛,打开的红酒,两个酒杯,还有坐在桌子旁边的人,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始终微笑,她望着樊江,脸色蜡白,轻轻地说:“坐。” “小兰在哪里?你这个魔女,快点告诉我,小兰在哪里?!”樊江面容扭曲。 “坐!”小女孩加重了语气,同时语气里的冰寒之意更重,樊江犹豫了下,走了过去,坐在了桌旁。 酒杯被斟满了,黑暗的空间慢慢回响起了一首欧洲钢琴曲,正是樊江最爱听的钢琴曲。小女孩望着杯子里的红酒,目光里投影着大片的红色,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喝!” 樊江一仰头,红酒灌进了肚子里,他却感受不到一点酒味,像是在喝白水。他将杯子放在桌上,声音软了下来:“你可以杀掉我,但我请求你放过小兰,她是无辜的。” “无辜?”小女孩脸上的笑始终熏染着一种莫名的阴森,她轻轻地说:“这里的每个人,谁不是无辜的?” “每个人?”樊江回顾周围,只有黑色的空间里参天的树根,小女孩目光突然收拢:“对,我想他们一定想看看你,而你,也一定想看看他们。” “他们……他们是谁!?” 小女孩没说话,樊江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哧哧……哧哧……”的怪声,跟在公寓里听到的一样,他回过头,黑色树根下静静绽放的白色花朵突然鼓动起来,伴随着自身的极度膨胀,樊江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血液从花朵里涌了出来,花蕾摇摆,花朵完全被撑裂,露出了……一张脸! 樊江已经无法用恐惧来形容他所看到的了,花朵里绽放出了一张脸,这张脸樊江认识,就是405那个高瘦男人的脸,此时他紧闭着双目,脸上一片死气暗淡,煞白的脸庞上一丝血气也没有。 但这只是开始,黑暗的空间里,时间的停滞里,开放了许多白色的花朵,每一朵白花的盛开就意味着一张人脸的出现,樊江看到了那个白发婆婆,还有房产中介,以及许多黑猫的脸孔,足有上百只的黑猫脸涸在花蕾里,黑猫们怒睁着碧绿色瞳孔,毫无生气地盯着樊江背后的小女孩。 除了上百张的猫脸,还有另外几百张的人脸,但这些人脸樊江都完全的陌生。 樊江目光惊惶不定地游弋在白花之间,突然无比悲愤地叫了声。“小兰!” 樊江找到了小兰,小兰的脸也涸在其中一朵白花花雷问,紧闭着双目,脸上一片凄白,樊江回过头来,怒视着小女孩,他一字一字地说:“如果你想要杀人,你来杀了我,放过小兰!” 小女孩又笑了:“别急,她还没死,不像是他们,早已经成为了幽魂!” 小女孩话刚落,无数张白花里的脸孔,无论猫脸还是人脸都睁开了双眼,樊江看到许多深绿色的突点游离在脸孔的眸子里,像是许多绿色虫子,但惟独小兰的眸子里还是漆黑一片。 幽魂空间 “曾经的曾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除了黑暗就只有枯死的千年树魂游逛,不知道哪一天,就在这片黑暗里出现了一朵幽冥花,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黑暗之花。它很虚弱,但它渴望着被认知。但随后的十年、百年问,伴随幽冥花的依然只是枯树和黑暗,不,它不想永远被困于地下,于是它想变得强大,然后离开黑暗。 灵动的黑猫不时出现在地下,它们是生同死的目击者,是阴间同阳世的使者,在它们身上拥有着强大的灵力,幽冥花开始利用自身的花蕾和枯根捕捉大意的黑猫,一只,两只……灵力的源泉来了,幽冥花渐渐强大,它捕获的黑猫也越来越多,甚至让地面上所有的动物开始胆怯,当幽冥花捕捉了一百只黑猫后,它吸收了千年树魂,幻化出了人形,成了一个孤孤单单的小女孩,但她面对的依然是黑暗和枯树,于是她想方设法利用幻术幻化出了一座远离尘嚣的公寓楼,她等待着同样孤单的人入住,等待着告别孤单。 第一个人来了,小女孩大方地现行,告诉了那个人真相,但那个人举着刀子说要杀了小女孩,小女孩笑了,她吸光了这个人的鲜血,将他包裹在了幽冥花的叶花里,接着,小女孩等待第二人,第三个人……但随之而来的人一个一个都成了幽冥花的花魂,小女孩渴望真正的朋友,直到有一天有一个男人送给了她一个黑猫玩偶,那是被吸收的黑猫灵体不甘而幻化成的玩偶,黑猫玩偶想要阻止小女孩找寻到朋友,黑猫仅存的灵魂竟然想要警告那个男人离开,就像它们一次一次警告以前的入住者一样。于是,小女孩施展了幽冥术,将游荡在公寓楼里的黑猫幽魂全部吞掉,而那个男人却发现了什么,他也要离开,想要留下小女孩一个人。”小女孩此时的笑容残酷而忧伤,她凝望着樊江,说:“你想要离开,是吗?” “你就是那个小女孩?”樊江说。 小女孩点点头,她指着白色幽冥花里的每一张人脸说:“他们都想离开,所以我吸光了他们的血,我的力量变得更强大,但是……我也变得更加孤独。” “你可以不走吗?”小女孩说。 樊江望着小女孩黑色同红色纠缠在一起的眼瞳,闭上眼睛重重点点头:“好,我不走。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放小兰走!”樊江身体在颤抖。 小女孩望了很久,轻轻叹息一声,说:“许多人类都试图欺骗我,他们嘴里一套,心中想的是另外一套,百年间我不知道已经因为这样摘掉了多少人的心,看看它们是黑色还是红色。你想成为下一个吗?” “不想!” 小女孩缓缓走到了包裹着小兰的幽冥花旁,抚摸着花蕾,喃喃自语说:“我答应你,她自由了。” 小兰被幽冥花释放了出来,她躺在黑色血泊里,突然咳嗽起来,接着恢复了意识,小兰睁开眼睛,看着黑暗里的一切,悚然地说:“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小兰!”樊江喊,小女孩就站在小兰身旁。 “樊江,这是哪里!这些人的脸,人的脸……”小兰发现了藏在花蕾里的人脸和猫脸,惊恐之情出现在脸上,她紧咬着嘴唇,说:“我们离开这里,樊江!” 小兰想要上来拉樊江,小女孩在一旁看着樊江,樊江咬咬牙:“小兰,你先走!” “为什么,我们一起走,我害怕!”小兰面容惊恐地说。 樊江没有说话,小女孩的目光冷冰冰地印在小兰背后,但樊江的视线却被小女孩后面的一朵幽冥花所吸引了,花蕾上渐渐升腾起了一只模糊的猫影,碧绿色的瞳孔定定地望着樊江,又狠狠地盯着身下的幽冥花,樊江摇了摇头,颤抖的手一点一点地重新握紧。 樊江目光坚定地走向小兰:“不用等我了,我答应了某个人,要留下来陪她。” “准?你答应了谁?”小兰扫视周围,除了一张一张死人的脸孔外,她看不见任何人,小女孩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完全透明一样。 “你走!”樊江推了一把小兰,小兰险些被他推倒,樊江借着这股劲跳到了一截幽冥花花枝下,樊江抽出了那柄水果刀,适才他就没有丢弃,一直带到了地下。樊江扬起刀,锋利的刀光划过深绿色的花枝,“刺刺!”一股带着浓烈芳香的液体从茎叶管体里喷溅出来,随之,一股淡淡的黑影渐渐凝聚,樊江没多等,他又冲到了另外一截幽冥花枝下,同样狠狠刺了下去。 小女孩的脸在变,从惨白变得深绿,又变得通红,最后又转回了惨白,一只一只的黑猫残影从幽冥花蕾里挣脱而出,齐齐对着小女孩咆哮,小女孩笑了:“原来,你也是骗我的啊!” 樊江转过头:“我是人,你是鬼,我们怎么可能永远在一起?!” 小女孩目光在翻滚,阴森之色渐渐笼罩了所有:“那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能将你也留下来,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 “喵呜!” 一声接着一声凄厉的猫嚎此起彼伏,樊江再将一截幽冥花枝刺断,拉起了站在那里一脸茫然的小兰叫说:“小兰,赶紧走!” 小女孩身体飞腾到空中,但周围的黑猫凝聚成了一片黑云,阻拦了她的去路,一个恍似人类的声音从黑云里传来:“你的杀孽已经够了,在这个阳世你已经走到了尽头。” 小女孩缓缓落下了身体,脸上露出了第一次慌乱:“难道,是阴间的神鬼借助了黑猫残影想要拿我?” “哈哈,哈哈……”黑云咆哮。 樊江听到小女孩传来的凄厉惨叫声,他紧紧抓住小兰的手,一刻没有松开。 电梯直线上升,门开了,樊江拉着小兰冲出了公寓楼,跑出了好远好远,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看看日光,就要完全落下了。 “樊江,到底是怎么回事?地下的那些脸是什么,好可怕!”小兰气喘吁吁,但想起自己见到的,犹自心惊。 “他们……”樊江感觉到喉咙里一阵酥痒,他吐出了一口吐沫,吐出来的却是血水,一大片的血水。小兰紧张地扶着樊江道:“樊江,你在吐血,去医院吧!” 樊江想说话,但发觉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低下的视线惊愕地看到血水里渐渐有了一张脸,是她! 她在笑,一种莫名的鬼音回旋在了樊江耳边。 “你喝的酒里有我幽冥花的花籽,所以你走不掉的。你答应过我,要陪我,我等着你!” 鼻翼间一阵浓烈的芳香,樊江身体轻飘飘,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世界都似乎凝住,樊江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黑暗的尽头,有一个小女孩在对他微笑,小女孩的脚下是一朵怒放的幽冥花,花蕾问是小兰的脸,小兰睁开了眼睛,一片一片深绿色的突点游弋。 “一切只是我给你施展的假象,但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你选择了背弃,所以,我将永远禁锢你的灵魂。陪伴我,直到永远!” 尾章 “现在的房价怎么都这么贵?”刚毕业找到一份实习工作的陆天好摸着脑袋,叹气。 “你想租房子吗?”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陆天好低下头看到了一张粉嘟嘟可爱的脸,一个小女孩举着一张招租启示正要贴在墙上。 陆天好看小女孩够不着,好心地说:“我来帮你。”陆天好拿起了招租启示,发现房租低得离潜,看看租住面积还不小,陆天好两眼发光说:“小姑娘,这启示是你的?” “嗯,妈妈去了厕所,她要我来帮她贴上。” “这样,那你住在这公寓楼里吗?”陆天好马上来了兴趣:“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好,我带你去。”小女孩灿烂地笑着,一抹深绿色瞬间掠过她瞳孔的深处。 ...
话说清光绪年间,奉天府怀仁县一个大山沟里住着一户姓何人家,老人去世多年,只剩下小两口过日子。男人何明长得高大威武,妻子刘氏妩媚俊俏,两人三十出头,还没有孩子,夫妻俩靠何明放山和打猎为生。每个月何明出山两次,这时他得起早走十几里山路出沟,再走二十里到集镇,卖掉皮子和野味,置办米盐等物背回山里。何明放山挖到的棒槌,用树皮和泥土包好,在阴凉处存放起来,到了秋后,有关内把头来收(山里人把收人参的称作把头)。 这年何明挖了两颗二两多的人参,心里很高兴,盘算着,秋天到了,把头快进山了,今年挖的棒槌能卖多少钱?要是张把头来了还好些,总会给个好价钱,要是那个白把头或王把头可就糟了,每次都把价格压得很低。人参不能存放太久,否则不烂掉也得跑浆,那样就不值几个铜板。眼瞅中秋节快到,夫妻俩天天盼张把头到来。 两口子日子过得很平静,每天何明进山,刘氏在家侍弄菜园、劈柴推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劳动成了二人本能。虽说没有孩子,可夫妻俩相依为命,互相体贴照顾,从来没红过脸。刘氏很本分,从不出山,只在每年正月里,由丈夫陪着到宽甸娘家住几天,再就呆在家中哪也不去。就像一只笼中的鸟,关久了,即使打开笼子也不愿往外飞。家中养一条大黄狗和一只花猫,一为壮胆二是给自己解除寂寞。 常言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天爷偏要打乱这种平静:就在夫妻俩劳累一年,盼着人参出手挣些钱时,何明突然生病了。 这天早上,刘氏起来做饭,饭做好了,何明还没起炕。她很奇怪:丈夫平常从不睡懒觉,今天是怎么了?她进屋叫丈夫起来吃饭,却看见何明趴在被上呻吟。急忙问丈夫那里不舒服?何明说心口窝发闷,上不来气。见妻子紧张,安慰她说,不要紧,过一会儿就会好。 刘氏取来木香顺气丸,倒开水用水瓢晃了几下,端给丈夫看他把药吃下去。过一会儿又问:“你觉得怎样?要是不见强,我出山给你抓药。”何明说:“好了一点儿,没大事,你不用担心。”山里人仔细,哪舍得钱买药?再说出山一次不容易,素常摔打惯了,有病挺一挺就过来了。 刘氏听他这样说,看看没什么大事,放上桌子,把饭菜端上。何明吃了一小碗就不吃了,刘氏安顿丈夫躺在炕上,自己匆匆扒了两口,把桌子撤下。一阵风喂完猫、狗,上炕坐在丈夫身边,一会儿给揉揉胸口,一会儿给拔罐子、揪脖子。 何明看她着急的样子,笑着安慰她:“不碍事,我不会死的,我还没和你过够呢。等卖掉人参有了钱,明年咱就搬到村里盖房,那就热闹多了。”刘氏用手捂他的嘴:“不许胡说,你要真有三长两短,我也和你一块儿去。” 何明拉住妻子手,定定地看着她:“你今天怎这样好看,我真有福娶你这样一个俊媳妇。”刘氏被他看得害臊,得到丈夫夸奖心里很甜:“你先好好歇着吧,我把昨天打的兔子拾掇一下,晚上给你炖了吃。”说完下地,拿把刀,提兔子到大门外小河边忙活起来。 下午,刘氏早早把兔肉炖上,满屋子弥漫肉的香气。不料这时何明心口剧烈疼痛起来,疼得他大汗淋漓一个劲叫唤,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叫刘氏取出大烟,切一小块喝了下去。喝下烟土,稳当了不一会儿,突然大叫一声,嘴里吐出白沫,腿一蹬,眼睛一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氏惊得不知头有多大,感到眼前一黑,上炕抱住丈夫使劲揉胸,哭叫着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可是何明身体越来越僵硬,直到吐出最后一口气,死在妻子怀里。 刘氏惊呆了,搂着丈夫尸体大哭起来。哭了半天才回过神:何明真的死了。如今阴阳两隔,望着丈夫那直瞪瞪的双眼,不由打个冷战,全身紧张地抖动起来。山里太阳落山早,眼见下了黑影,十里地内没有人烟,到哪找个人来帮忙?她放下何明尸体,从屋里走到屋外,又从屋外走到屋里……转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下意识地从仓房拽出两条长凳,放在里屋地下,搪上几块木板,把褥子铺在上面,放上枕头。 她顾不得害怕,上炕搬动丈夫尸体。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居然把尸体抱起来放到排子上。她觉得应该给丈夫换衣服,从箱子里翻出几件丈夫出门穿的干净衣服,奓着胆儿手忙脚乱地给尸体扒衣服穿衣服,一边忙活一边哭着说:“何明,你怎么说死就死了?你可千万别吓唬我,我是你老婆呀!” 换完衣服,刘氏又累又怕,精疲力竭地坐在炕上。天完全黑下来,阴历八月初几,天上只有细细月牙,深山老林格外黑暗。刘氏在丈夫头前点上长命灯,找出烧纸,用一大张盖住死者脸,把过年用的蜡烛取出,里、外屋各点一只。她想起应该为丈夫戴孝,找来找去没找到白布,把豆腐包剪下一条系在腰上。一切忙完,跪在丈夫灵前烧起纸来。 平地起惊雷,猝然的打击使刘氏还没从惊恐中完全清醒过来,直到烧纸时,看着纸灰随风飞舞,丈夫尸体一动不动长拖拖躺在排子上,她的眼泪像山洪暴发般汹涌而出,失声痛哭起来。凄惨的哭声传得很远很远,给幽深的山谷增添了阴森与恐怖。 她一边哭一边想丈夫平日对她的好处,自从十六岁嫁给何明,到现在已经三十二岁了,虽没有孩子,可两口子一直和和气气十分恩爱。刚过门时,刘氏孝敬公婆,家庭很和睦。公婆去世后,丈夫怕她寂寞,每天进山都晚出早归,用一半时间在家陪妻子。这几年棒槌挖得多,价钱卖得好,两口子攒了点钱,想再过两年搬到山外村庄居住。可谁知就在他们打着美好算盘时,竟突然飞来横祸! 刘氏越想越伤心,肝肠寸断难以自已,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院里狗叫声把她唤醒,她慢慢站起身,给长明灯添了点油,呆滞地爬上炕,拉过被子围住发抖的身体,倚坐炕头墙根,痴痴瞅着丈夫尸体发愁…… 按下刘氏发愁不说,再说此时正有一人从沟外向沟里急急走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关内来东北收购人参的张把头。 张把头家住山东,开着专卖人参的药铺,每年秋季都亲自来关东收购人参。由于他为人豪爽出手大方,估价公平合理,所以深受山里人欢迎。今年他比往年晚出来半月,原因是不久前他的妻子生孩子难产,大流血死去,孩子也没保住,他沉浸在悲痛之中。料理完妻子后事,原不打算出来,可又一想,关东那些多年老客户可能正焦急地等着他,如果不把当年采挖的人参卖掉,到了明年就不值钱了,山里人全指望这个呢。而且收人参不是他人能代劳的,必须亲自过目,察看批叶、芦头、成色、形状,按质论价;想到这,虽然晚了几天,他还是带足银两出来了。 二十多天里,他走完所有老客户,和往常一样,最后一站来到何明家。他对何明与刘氏印象很好,觉得这两口子勤劳纯朴待人热情并且老实厚道。今天他傍晚进山,准备在何明家住一宿,收货以后,明天往回赶路。 张把头背着参包走到沟门时,天就黑了,按常理天黑后忌走山路。张把头一来心急回家,二来他年富力强身高体壮,还会一点拳脚,根本没把夜晚走山路当回事。夜幕降临山谷漆黑,近山远山模糊成一片,风吹林木哗哗作响,时时传来鸮鸟怪啼。他凭着惯走山路本领,摸黑深一脚浅一脚前行。 走着走着,似乎远处有女人哭声随风隐隐传来,这声音断断续续,不一会儿风刮过去又听不见了。他顿时警觉起来:山里人常说,狼啼声就像女人哭泣,莫不是前面路上有狼? 张把头脚步没停,心里加强了戒备,走了不到一半路程,感觉身后似有东西跟随。他并没回头,也没听到身后脚步声,只是一种感觉,但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是视觉、听觉之外第三感官在潜意识里示警!他感到头皮阵阵发麻,头发一根根竖了起来,咦!莫不是真有敌情? 他握紧手中腊木棍,突然大喝一声猛地转身,看到五步以外有个黑乎乎像狗一样的身影停在道上,两只眼睛盯着他,发出蓝幽幽的光。张把头吃了一惊,按照山里人说法,狼精出现,浑身冒汗,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条凶残狡猾的狼。这只狼看到他手中棍子,没猝然发起进攻,否则在他一回头时,就会立即扑上来咬断他的咽喉。 张把头和狼对视一阵,心想:我不能冒然出手,这可能是只狼精,别引出更多的狼来。看它这样子,也不敢轻易攻击我,我必须保持镇静。于是慢慢转过身子继续赶路,但耳边却百倍留意倾听身后动静,脚下加快速度,盼着快点赶到何明家,好摆脱这条缀尾的狼。 狼很有耐心,好像算定前面这人甩不掉它,所以并不着急进攻;它要等他精疲力尽心力交瘁时再发起攻击。现在就这样不远不近紧紧相随,它知道保持怎样的距离会对前边行走之人造成一种巨大的精神压力。 人狼共行一段路程后,远远望见前面出现灯光,张把头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偶尔侧身观察,发现那条狼仍然与自己保持五六步距离,如影随形不离不弃。眼前灯光越来越亮,并且听到狗叫声,张把头胆子壮了,同时感到狼的脚步明显慢下来。张把头已经看到何明家房子,狗叫声也越来越急,张把头不由自主飞跑起来。当他推开大门跑进院子回头一看,那只狼嗖地贴着杖子外侧窜到屋后。 狗在院里疯狂吠叫起来,他高兴地叫:“大黄,过来,是我呀。”狗呜咽一声,似乎与他相熟。张把头拍拍大黄的头,擦擦脸上汗,推开房门走进屋内。 张把头走进外屋,看到磨盘上点着一只蜡,同时闻到一股纸灰味。里屋门开着,炕桌上也点着蜡,地下一盏小油灯像萤火虫一样燃着小火苗,一个尸体脸上盖着烧纸躺在木板上。张把头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刚刚稳定下来的心又吃一惊,出过汗的身体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呆愣着站在外屋,听到屋内女人嘶哑地泣诉:“夫啊,你把我撇得好苦啊……”他硬着头皮走进里屋,见刘氏蓬头垢面坐在炕头双手捂脸凄切地啼哭,叫了一声:“大妹子,这是怎的了?” 刘氏正哀哀啼哭,神情恍惚之中听见有人说话,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个陌生男人站在地下。张把头又叫一声:“大妹子,你不认识我了?我姓张啊,这地下是谁?怎么了?” 刘氏这才认出面前的人是张把头,像见到亲人一样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张把头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好由着她抱住自己哭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刘氏明白过来,放开张把头,想想刚才举动,显得有些腼腆。她把张把头让到炕梢隔桌坐下,对他说:“张大哥,我可盼来一个人。你看你兄弟,今天不知怎么冷丁犯了心口疼,早上犯病,到了下半晌就……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户,就我一人,可把我难死了!他怎这么狠心把我抛下不管了呢?”说着又哭起来。 看眼前凄惨景象,张把头心里一阵难过。想起以前来收货时,何明对他的殷勤款待,又是米酒,又是山鸡炖蘑菇,一口一个大哥叫着,别提有多热乎。可现在人去屋冷一片悲凉,不禁潸然泪下。他下地跪在灵前烧了几张纸,磕了三个头,对尸体说:“何兄弟,都怪我,要是早来一天,帮你诊断一下疾病,你也许不会死去。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想你年纪轻轻就上了路,怎不叫大哥我心疼?”擦一把眼泪,重新上炕坐着。 刘氏说:“张大哥,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去。”张把头说:“我不饿,你别忙活了。”嘴里这样说,肚子却咕咕叫。本来他就是要来何明家吃晚饭,不料走晚了,途中遇到狼,连惊带吓,现在格外饿得慌。 刘氏看出他没吃饭,起身下地:“大哥你坐着,我们早上做的饭,下午炖的肉,都没吃几口。现成的,我去热一热,一会儿就好。” 刘氏去到外屋,不一会儿把饭菜端上来。张把头并不见外,风卷残云般把饭菜吃个干干净净。刘氏把碗筷收拾下去,回到炕上两人隔桌对坐,虽然都很疲倦,但谁也没心情睡觉。两人闷头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很久,张把头讲出一句话来。 张把头来到后,刘氏不再害怕,心里虽然难受,但情绪稳定许多。过了好长时间,张把头问道:“大妹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刘氏眼圈一红滴下眼泪,叹口气:“我也不知该怎么办,现在就像天塌下来一样,眼前漆黑,我真想跟他一块儿去。” “那怎么行?死了的是没办法活过来了,可活着的还得活下去。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年纪轻轻,以后的路长着呢。”“可是张大哥,你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怎能一人在这住下去呢?”“这里你是不能住了,以后得有新的打算。我既然赶上这事,就得帮你把丧事料理完。我走之后你也得赶紧搬走,一天不能耽搁。一个女人在深山老林里住,狼虫虎豹的可不是个事。” “那就多谢大哥了,等何明安葬以后,我先回娘家住着。”“你娘家在哪里?都有什么人?”“在宽甸,离这一百多里,爹妈都在,两个兄弟全成了家。” 张把头想一会儿又说:“其实你总住娘家也不行,将来还是得另找人家。你这么年轻,长得又好,应该能找到个不错人家。” 刘氏听他这样说,半天没言语。沉默良久,抬起头说:“张大哥,我这辈子就是寡妇命了,不想再找人家。你不知何明对我有多好,结婚十几年,从没拌过嘴,嫁给他我已心满意足。可现在谁知他,竟撒手不管我了……”说到这里,她又下地跪在灵前哭起来:“你好狠心哪,不管我了,你这一走我可怎么办哪。”她哭得气断声吞几乎晕倒。 张把头把她搀起来扶上炕,解劝半天才止住哭声。 又过了很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后来刘氏开口:“大哥,你今年怎么出来晚了呢?”张把头把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见他妻子不幸去世,刘氏对张把头产生了同情——两人命运怎会如此相像?张把头看着刘氏脸色,试探着说:“大妹子,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要是说出来你觉得不入耳,就当我瞎掰,我可没有别的意思。”见她认真听,接着说:“何明兄弟活着时,我每次来,你们两口子对我像亲戚一样热情,给我留下很深印象。现在兄弟突然去世,我心里非常难过,真应了那句话:天有不测风云哪!如今你我可谓同命相怜,要是不嫌弃,你就跟我一起过后半生,你看怎样?” 见他这样说,刘氏低下了头。张把头又说:“我可不是乘人之危,你要不同意,我绝不勉强。现在兄弟就躺在地下,灵魂还未走远,我当着兄弟面这样说,就是让他能听见。我是看你人好,遇到这样不幸事情处境可怜,我家正好缺少人手,才真心实意向你求婚。你要是同意,明天我就把你带走,你在这边孤身一人我不放心。我一定选个好日子,把你明媒正娶过门,不能马马虎虎凑合在一起。你要不同意,那也没什么,明天把兄弟安葬完,我把你送回娘家,帮人帮到底,然后我回山东。经这一折腾,我再也不上关东来了。” 刘氏听完他的话,知他诚心诚意为自己好,经过多年与他交往,深知他的人品,不由动心。但不好意思立即应承。她想平日何明对自己那么好,十几年深厚感情只有自己最清楚,怎能丈夫刚死就嫁人呢?可现在事情逼到头上,像张把头这样好的人以后还能遇到吗?一阵胡思乱想,心头扑扑直跳,脸也红到耳根。 ...
1 骗局 李素素终于接受了恶魔的条件,帮他寻找另一个猎物。徐晓星是她一个未曾谋面的网友,也是她在网上最好的朋友。 当李素素在车站接到欢天喜地的徐晓星,她的心因愧疚而不停地抽搐着,可还是挤出笑容迎了_上去。 李素素的噩梦始于半年前。 那时她刚刚和前任男友分手,巨大的痛苦和寂寞使她整日沉迷于网络之中,于是结识了那个以温和体贴的形象出现的男人。 那时,网络仿佛变成了一张纱网,帮助那个男人过滤了所有的不完美,很快便让李素素掉进了他的温柔陷阱。 李素素再一次恋爱了,轰轰烈烈的程度远远超过她刚刚结束的一场。一个月前,她的完美男友对她发出了邀约。不顾一切地,李素素辞去老家的工作,只身—人来到了如今脚下这个陌生的城市。 来到这里,李素素便正式掉进了噩梦之中,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等待她的,竟是一个瘸了一条腿的丑陋男人。 她落入了丑陋男人的手里,受尽凌辱和虐待。她被囚禁起来,拍下了一段段受辱的视频。 一个月来,她并不是完全没有逃跑或者报警的机会,但掌握在瘸腿男人手中的视频,却成了绑住她腿脚的锁链,让她根本没有逃走或者报警的勇气,甚至,她连选择自杀的资格都没有。 “你可以走,我也可以销毁手中的视频,但条件是,你帮我找到另一个猎物。”有一天,魔鬼说。 这就是魔鬼给她的希望,直白地告诉她:你可以走,但先要成为永远依附于我的伥。 连李素素自己都意外的,是她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思想挣扎,就同意了魔鬼的条件,骗来了徐晓星。 她把徐晓星带到了魔鬼的出租房里,看着徐晓星信任的笑脸,李素素几次欲张嘴,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终于,徐晓星在喝完李素素递过去的一杯茶后,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李素素的心狂跳起来,拿起手机拨通魔鬼的号码时,她甚至觉得自己是激动起来。 等魔鬼来了,徐晓星到了他的手中,自己就自由了,就重生了,她怎么能不激动?但是,魔鬼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魔鬼到底在做什么? 李素素不知道,她不敢再拨打电话了,只能小心地在徐晓星旁边坐了下来,忐忑地开始了不知终点的等待。 2 绑架 让李素素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是,直到天已经黑下来,魔鬼竟然还是没有出现。 这么长久的等待过程里,她壮着胆子又拨打了几次魔鬼的号码,依旧有回铃,但没有被接通。 徐晓星一直安安静静地睡着,可万一她醒了呢?正当李素素胆战心惊地等着电话的时候,昏睡中的徐晓星嘟囔着道:“怎么……头疼……” 李素素—下子惊慌地跳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突然,她从心里冒出要在魔鬼面前立一功以期讨好的想法,于是大脑空白地找来绳索,把将醒未醒的徐晓星绑了起来。 反正,她总归是要被绑起来的,李素素这样安慰自己。 就在李素素打完最后一个死结之后,徐晓星终于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她又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到自己的处境,惊骇使她瞬间清醒,立刻挣扎起来,却只是一翻身便掉下了沙发。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模模糊糊的黑暗中,徐晓星只能看到李素素站在自己旁边的黑色身影,她尖声质问起来,李素素沉默着后退几步,按亮了房间里的灯。 “求求你,放开我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质问也质问了,怒骂也怒骂了,徐晓星的嘶喊和尖叫除了自己没有惊动任何人。当她终于面对现实了,恐惧便倾覆而下罩住了她。她瑟缩在沙发角,哭泣着开始了哀求。 整个过程里,李素素咬着牙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看着,脑子里画面错杂,意识错乱,仿佛看到了一个月前一:如此状的自己。 不知为何,这情况竟然使她的心里生出一种几近变态的恶意,仿佛看到另一个女孩儿重复自己的苦痛,成了她对自己苦痛以毒攻毒的救赎。 “晓星,别恨我,这是你的命。”终于,几乎不由自主地,李素素用冷漠极了的语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你什么意思?我们有仇吗?你是我的哪个仇人派来的吗?”徐晓星哭泣着,颤抖着问。 “不是的。” 李素素摇摇头,想了想,她十分冷静地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和自己诱骗徐晓星的原因。 “就为了你自己能逃出魔掌,你就这样害我?我可是真的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的,否则我怎么会来找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李素素的讲述让徐晓星毛骨悚然,她泪落如雨,摇头哭泣。 “晓星,我知道你是真心把我当朋友的,可是当初我也是一样真心相信那个魔鬼的。你不要怪我,既然我可以经历欺骗,凭什么你不可以呢?我已经认命,你也认命吧。”李素素的平静,让她自己也感到一阵阵心寒。 “素素,你是被魔鬼吓坏了。你看,现在魔鬼不在,你完全可以放了我,我们一起逃走。”徐晓星忽然又生出希望,她急切地看着李素素,渴望着李素素点头。 李素素却只是沉默了一下,继而无力地冷笑:“晓星,别幼稚了。” “你怕什么?是怕你被侮辱的视频被魔鬼发上网吗?放心啊,警察抓到他之后,视频一定会被销毁的……” 她却不知,“被侮辱的视频”这几个字已经刺激到了李素素。李素素不懂,为什么那几个字被自己说出来没什么,但一旦被徐晓星说出来,自己就像瞬间被打回到了魔鬼拍摄视频的当时一样,从灵魂到身体都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毫无征兆地,她瞬间从冷漠平静变得歇斯底里起来:“闭嘴!闭嘴!闭嘴……” 徐晓星在李素素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里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试图劝说她了。 过了好久,李素素才平静下来,她的眼睛已经红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自己已经做到这一步,那么不如索性多做一些,更进一步去讨好魔鬼,让自己的被释放也更增加一些筹码。 李素素知道,魔鬼折磨人的地方就在这栋楼下那个隐蔽的地下室。她决定先把徐晓星带到地下室,在那里等待着魔鬼的到来。 找了一只手套,李素素把它塞进了徐晓星的嘴巴,然后又用胶带把她的嘴巴封住。趁着黑夜,李素素把徐晓星拖进了充满浓烈腐败和血腥气的地下室。 尽管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被迫,这次是主动为之,但是进入这间地下室,依旧让李素素感到寒冷和恐惧。 地下室的光源是一盏老式的灯泡,透过脏兮兮的玻璃散发出来的光暗哑昏黄,犹如鳄鱼皮一般铺在地上,充满死亡的味道。 地下室的地砖已经无法分辨原来的花纹,到处都是暗红色的泥垢,看起来绝对是血的功劳。 地下室中心放着一张巨大的案子,看起来像恐怖电影里那种杀人魔肢解活人使用的粗陋的手术台,就是在那上面,李素素被魔鬼夺去了贞洁。 地下室的四壁上悬挂着锈迹斑斑的砍刀和钩子,仿佛都在无声地冷笑着,表达它们对生人血肉的渴望。 刚刚进入这个所有骇人元素都齐备的地下室,徐晓星的腿就软了。 她颤抖得就像一条被扔在热铁板上的毛毛虫,被堵住的嘴里发出恐惧的呜呜声。 李素素在徐晓星身边蹲了下来,轻轻地抱住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给以安慰,也期冀那份安慰的反馈,给她自己一些继续停留在这恐怖地下室的勇气。 “晓星,别闹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就认命吧。放心,他不会杀死你的……” 徐晓星的嘴巴被堵着,无法用语言回应李素素,于是徐晓星就用狠狠的一撞做了回应。 猝不及防,李素素被狠狠撞倒,后脑重重地磕在了墙上,徐晓星趁机挣扎爬起,仓惶地向地下室入口的楼梯跑去。 “该死!”李素素顾不得脑后的疼痛,惊慌地爬起来,凶恶地扑过去,狠狠地把徐晓星扑倒在了楼梯上。 3 等待 一整夜,魔鬼竟然都没有出现。 李素素鼓起勇气最后一次拨打魔鬼的电话时,已经过了午夜,但魔鬼依旧漠视了她。 这种始料未及的情况彻底搅乱了李素素的脑子。魔鬼到底要我做什么?到底要我做到哪一步? 当时对我,魔鬼第一步做的是什么?当她对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时,她几乎瞬问便找到了答案——魔鬼对她虐待的每一个细节都已经烙印在她的骨骼灵魂,清晰深刻,永世难忘。 我该按照魔鬼虐待我的程序,来对待徐晓星吗?这个问题,李素素纠结了一阵,然后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晓星,晓星?”李素素轻轻唤了唤怀里安静了的徐晓星,徐晓星除了微弱的颤抖,声息皆无。 “对不起晓星,我可能要对你做一些不好的事了。”李素素也不需要得到徐晓星的回应,她只是在通知她。 说完这句话,李素素站起来,拖着徐晓星,费力地把她弄到了那可怖的案子上。 似乎已经昏迷的徐晓星瞬间睁大了眼睛,之前仿佛已经没了力气的身体再次开始了剧烈的挣扎。 “晓星,别闹,别闹。”李素素听到自己像个精神病人_样,一边无奈地规劝着,一边又用一根绳子,牢牢地把徐晓星捆在了案子上。 终于,徐晓星又只会呜呜地哭了。一丝心疼从李素素的心底划过,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命! 咬着牙,强迫自己凶狠起来,李素素从墙壁上摘下了一把锈迹斑斑,不知道切割过多少身体的刀,割裂徐晓星的羽绒服,又小心地一枚枚挑掉了徐晓星粉色衬衣的扣子。 做到这一步,李素素感觉已经到了自己的极致。她终于扔下那把刀,想了想,又试探着撕掉了徐晓星嘴巴上的胶带,然后,她靠着案子的腿,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在徐晓星无力的嘤嘤啜泣中,李素素听到了地下室楼梯之上,那扇沉重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忙乱地站起来,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等待老师一样,紧张地站在了案子旁。 李素素偷眼看看徐晓星,她已经沉沉睡去。也好,这样至少能让她得到短暂的安宁。 然后,那一瘸一拐的魔鬼的腿便在楼梯上出现了,一步一步,走进了地下室之中。 看到地下室里的情形,魔鬼丑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李素素从那微笑里得知,自己猜测着魔鬼心意去做的事,至少部分得到了魔鬼的肯定。 “你做得不错。”魔鬼开口To他的声音很普通,却有着让李素素颤栗的力量。 “我打了很多次你的电话,你都没有接。”李素素低着头,小声地说。 “我就想看看你的忠心和诚意,要想让我放心地放掉你,你免不了也要做一些足够对你形成约束力的恶事,你应该会理解我的意思。”魔鬼说。 “是的,我理解,我……我做的还行吗?”李素素不敢抬头。 “已经很好,但是还不够。”魔鬼说,“你既然已经割开了她的衣服,为什么不顺便也割开她的身体呢?”魔鬼笑道。 “不,我不敢!”李素素剧烈地颤抖—下,脱口说。 “那怎么可以?去做吧,我会给你勇气。”魔鬼的目光笼罩着李素素。 李素素不敢抬头,但不管她的眼睛瞟向怎么偏的角度,目光都仿佛迎上了魔鬼的目光。在魔鬼面前,她根本无处可逃,也没有拒绝的权利。魔鬼走到墙边,摘下一把刀,“咣当”一声扔到了李素素的脚下。 李素素筛糠一般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但她不敢违逆魔鬼的命令,只能颤抖着去捡起了那把刀,然后,她转身,把刀锋贴上了依旧沉睡着的徐晓星的胸口。 “切吧,切下去。”在李素素犹豫的时刻,魔鬼骤然闪到李素素身边,把她的手猛力一按…… 血光飞溅,溅了李素素一脸一身,在魔鬼的大笑声中,徐晓星发出了刺耳的惨叫。 “啊!”李素素大叫一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4 结局 “做噩梦了?别着急,你会一辈子都在噩梦的折磨中的。” 冷汗涔涔地流下来,李素素听到的是徐晓星讥诮的讽刺。 李素素知道她说的其实是事实,她也无力反驳,只是说:“我梦到那个魔鬼让我切开了你的胸口。” 徐晓星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语气里的讥诮立刻不敢表露出来了:“你……你不会真的那么做吧?” “我也不知道……”李素素陷入一种梦游般的状态,“我想,我的梦也许是魔鬼对我的指令,以虐待为乐趣的他居然不肯出现,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不会!怎么会?”徐晓星惊慌大叫,“你不要胡思乱想,如果那么做了,你就和魔鬼一样了!” “呵呵,我已经和魔鬼一样了吧?”李素素冷笑一声,“我的未来已经毁了,注定一辈子活在阴影里。如果你有机会报警,你会排除我吗?肯定不会的。” “不,我会的,我一定会把你排除的!你……你怎么说也只是被逼的,是我的朋友,你并不是有意的,我怎么会把你当成魔鬼一样的人呢?”徐晓星赶紧表白。 她那急切的样子让李素素感到好笑:“你看,我欺骗了你,我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会相信你呢?只有让你也成为和我们一样处境的人,你才能真正不威胁到我们。” 不知不觉,她已经把自己和魔鬼说成了“我们”。 “不,不是的,我说的真的是真心的……”徐晓星绝望地哭起来。 “对不起。”在徐晓星的哭声里,李素素微不可闻地说了三个字。然后,她拖着脚步走到墙边,摘下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刀。 李素素把刀锋抵在了徐晓星的胸口,这一次,她的手居然稳了好多。 徐晓星感到了剧烈的疼痛,但是她连哭泣的勇气都失去了。李素素真的已经成了一个魔鬼,她不敢给她以任何一点微弱的刺激。 李素素闭上了眼睛,把一只手压在了自己握着刀的另一只手上。 徐晓星从李素素闭着眼睛的脸上看到了巨大而可怕的决绝,她嘶声尖叫起来,在她如噩梦重演一般的尖叫声里,李素素狠狠地按下了那一刀。 一如噩梦,徐晓星的血溅了李素素一脸一身,李素素仿佛魔怔了一般笑着,与此同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来电的是魔鬼的号码,看起来,他果然一直俯视着自己。 “你好,你是不是一个叫黄同鑫的人的亲戚或者朋友?他出车祸了,死在了江华路,我看到他的手机上有好多你打来的未接来电,就打给你了……” 手机听筒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李素素的耳边大声说。 ...
引子:那栋房子里面有一具尸体,一个凶手,一位巫师和一个灵魂。我要你去找那个灵魂出来,按我说的做,而只有找到它才能救我…… 一,来自表哥的包裹 时间还没到考试,大多数人都很轻松。我委拒和胖子他们一起去打CS的邀请,打算留在寝室里面睡一个好觉。这种淅沥下着雨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了,美美的闭上眼睛,我竟然就梦见表哥了。 我表哥是个怪人,我二姨和姨父去了外国以后,他总是来去匆匆。我们这些亲戚全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兄弟几个里面就属我和他的关系最好,小时候我们经常玩一些幻想中的灵异游戏。现在我还能经常收到他邮寄的一些奇怪的名信片什么的,来自的地址是各种地方,有的地方我听也没听说过。上个月我接到一封夹着他近照的信。同寝室那帮哥们儿全都说他很像我,无论是面貌还是身材。 梦里的表哥比那张照片里脸色还要苍白消瘦,虽然他比我高很多,但和我面对面站着,他就像属于我的一个苍白的影子。“表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你……怎么了?”他张了张口,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最后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就这样。 随后我就浑身冷汗的醒来,仿佛是做了个噩梦。寝室里面没有人,我只听到窗外的雨声,静的可怕。忽然一阵敲门声吓了我一跳,那同学是取信的,他给我一张单子,说是要我去邮局取包裹。 去就去吧,反正醒了也睡不着,我起身随便穿了件衣服打算去邮局。眼睛的余光扫到有个影子在窗外一晃。 我过去看,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吧?这里可是四楼。 我什么也没看见。 那包裹是表哥寄来的。表哥的包裹很简单,有一封信和一套衣服。那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的一个地址和两句话。信封里面还有一把小小的铜钥匙。 但是我吓了一大跳,因为表哥在信上写的那句话是:“那栋房子里有一具尸体,一个凶手,一位巫师和一个灵魂。我要你去找那个灵魂出来,按我说的做,只有找到它才能救我。” 然后什么都没写。 我把衣服找出来穿上,很合身,想起表哥的上一封信,我发现两封信的地址是一样的。表哥让我去的就是他上回寄给我信,并且在那里拍了照片的房子。而那套寄给我的黑色衣服跟他照片里穿的一摸一样。 回来的胖子说:“那个是你表哥的衣服吧?”我说:“不会的,表哥比我高,他的衣服我穿着不会这么合适。” 子强比较擅于分析,就说会不会是你表哥在那房子里出了事,叫你穿这套衣服去救他? “救人还要有制服吗?还要说灵魂,凶手什么的?”我们的东北大汉黑子不以为然的说:“这一定是个恶作剧,你们哥俩闹着玩的。反正那个地址就在市里,明天周六,你去看看不就得了?” 最后大虾说:“这个事情透着诡异!咱们都陪你去好了。” 我说:“一点小事犯不着!我自己去看一下得了,大不了发现不妙,再打电话回来。你们可要去敢死救我!”哥们儿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应和,我上铺的阿彪还递过来一块玉佩,说是缅甸玉佛,开过光的。我挺感动,随手挂在脖子上。 二,灰楼 我按照地址找到那里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那是一栋灰色的小楼,二层。由楼下可以看到楼上是些没有窗帘的灰色房间。好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住过。 我试着敲了敲门,意料之外,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给我开了门。 她看见我,大吃了一惊,哆嗦着说:“你……你……怎么回来了?”我不解,说:“我没来过啊!我是来找我表哥的。”我把表哥那张照片给她看并且解释说我们长得很像,恰巧穿着同样的衣服而已。她信了,让我进来。 门里面是挤满灰尘的楼道和挂着蜘蛛网的屋顶。那女孩指指窄窄的楼梯让我上去。我看见楼梯下面黑洞洞的门,问她这里是不是有地下室。这个问题简直是废话,她点了头告诉我那就是门。 “不过早就不用了,我们住在这里的都没有钥匙的。”她说完快速的走在前边,直到把我带到二楼第一间屋子,她的房间。 那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干净,桌椅摆放的十分整齐,明显主人是个爱整洁的人。但相反窗户上的玻璃非常脏,而且屋顶的墙角活跃着跟楼下一样的蜘蛛网。窗户上灰尘累累,锈迹斑斑,显然很久没有开过窗。 那女孩不曾留意我的眼光,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就松了一口气,让我随便坐,告诉我她叫阿霞。 “阿霞,你认识我表哥吧?”我问,她点点头,然后带着惊慌和害怕的神色问我怎么知道他来过这里。“他自己告诉我的,叫我来这里找他。”我说,心想“救”那个字太夸张,还是不提为妙。阿霞更吃惊了,她几乎是跳起来说:“他还在?他还在!他还能告诉你他在?” 我不解,就问她表哥出了什么事。 但是阿霞扭捏的不说了,我正要追问,楼道里的电话铃响起来,她马上开门去接电话,我只好站在门口等她。 这时有人从后面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那是个中年男人,我几乎不敢直接去看他,因为他实在太瘦,简直是皮包着的一副骷髅。他用非常沙哑的声音说:“你……你跟姓林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我尽量礼貌的告诉他,那是我表哥,然后我问他表哥出了什么事。 “他……呵呵呵,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被那个丫头吃掉了。”那人用干瘪的手指指着正在讲电话的阿霞,凑近我说:“你不要相信那个丫头,她最喜欢吃活人的心脏了,她是一个凶手!”那声音震的我耳朵嗡嗡作响,而且还没等我明白过点什么来,他竟然转身自顾自的走了,进了第二间屋子。 我发现二楼一共有四间屋子,并且每个门上都用鲜红的油漆涂上了号码。 “好了,我们回房间谈吧?”阿霞不知什么时候讲完了电话,在我身边乖巧的说。 “这里一共住了几个人?”我问她。 她说:“这里只有二楼住了人,一楼是库房,不出租的。喏,二,三,四,加上我的房间,一号,一共住了四个。” 我试图从她的窗户看街景,但是玻璃简直太脏,看过去外面一片灰茫茫,几乎什么也看不到。窗户上只有我自己脸色苍白的影子还依稀可辨。 我问她那三间屋子都住了谁。 “二号住的是李伯伯,退休在这里养老的。三号住着个跟我一样的女学生,姓白,听说身体不好,很少出门。四号住的是莫先生,他真真正正是个怪人。” 我问她房主是什么人。 “不知道啦,我们每个月把房租放到门口的信箱里,他就会自己把钱拿走的了。这里的房租非常便宜,我们何必要知道谁是房主呢?没人来赶我们就得了。对了,其实我一直怀疑,那个房主就住在这个楼里!”我顺着阿霞的思路,问她房主最可能是什么人,她又摇头说:“不清楚啦,我也是瞎猜的。” 我接着问她表哥的事,这回她说:“你表哥,就是林先生是一个月以前来到这里的。那一阵他就住在楼里,我白天经常看到他在楼道走来走去。后来要不是他破坏了规矩,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问:“什么规矩?”阿霞说:“就是当初租这房子的和约上写着的,绝对不能窥探这里的地下室的规矩啊!你表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那一天我从学校回来,一进楼道就闻到一股子臭味。我发现地下室的门半开着,以为是房主自己开的,这时林先生脸色苍白的由里面探出一张脸来,差点把我吓死。他说:‘别叫!我在干正经事。’我告诉他说那地下室是不让住客进的,如果房主发现他这么做,一定会赶他出去。他不以为然的摇了一下头就消失在门里面了。过一会那门竟然自己‘怦’一声关上了。” 我焦急的问:“那门是自己关上的?怎么会?”阿霞说:“我也很奇怪,不过那时候林先生已经下到地下室的深处去,那门确确实实是自己关上的。我开始有点担心,不过等我回到楼上放下书包又下来,看见那门竟然大敞着。嗯,一定是林先生自己打开门,出去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看见过林先生,我以为他搬走了呢。”阿霞说。 “我是来找表哥的,据我所知他还在这里。”我说,“他在这里的时候住的是几号房间呢?”阿霞皱眉说:“我不知道!我曾经看到他从其他三个门都走出来过。” “那么其他三个人当时是不是有出去旅行或者不在这里住的?” 阿霞坚定的说:“没有,我都看到过他们了。他们当时都住在这里,我想林先生一定是和他们之中的一个人合住的。” 我起身说:“那我去问问他们三个人吧!”阿霞说:“也对,你问问他们吧,除了莫先生,都是很友好的。”我想起刚才的中年人,说:“二号房间的大叔怎么样?” “李伯伯吗?他人挺好的,就是有点胖,经常担心他的血压高。”阿霞笑着说。 三,地下室 我敲了半天二号房间的门都没有反应,最后三号房间的门开了,一个赢弱的女孩出来说:“你找李伯伯?他很久没出来了。” 我过去跟她说话,她头也不抬,我说:“我是来打听关于林志强的事的。” 我看到她长发下的脸似乎动了一动,她邀请我进了她的屋子。 “我姓白,”她坐在自己的床铺上说,“叫我白洁。” 她人是干干静静的,穿着雪白的裙子,全然不像她的屋子里一样乱七八糟。我看看地板脏的没法下脚,她不以为意的说:“没关系,踩吧,都是垃圾。” 她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穿衣镜,那大概是除了她以外唯一整洁的了。我走过去看,有几秒钟那镜子里没有我的形象,我诧异的用手去摸,白洁叫住了我。“那镜子很珍贵……你小心。” 白洁在打量我。“你是他的亲戚,你很像他,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他的弟弟。”我点头,问:“你和我表哥很熟吗?那么他那几天……是跟你合住的?”白洁做个荒谬的手势说:“怎么可能!他住在莫灵那里。” 我还想问,她却示意我住口,看了我好久才说:“没错,你们像得很,只不过你表哥脸色苍白,而你不同,你脸色很好。” 她这间屋子的窗户同样没有窗帘,但比起阿霞的来要好的多。显然她经常开窗通风。我看到窗外天色已经很晚,说要回去了。看来今天是找不到表哥了。 “你现在要走?”她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不行,你现在不能下楼去。” “为什么?” 她回答说:“因为天黑了,你必须等到莫灵回来才能下去。” 莫名其妙,我要求她解释给我听,她说她也不清楚,但是拜托我一定不要一个人下楼。我打开门,楼道里没有人,看看表已经晚上九点。这么晚了,得赶回学校去。 我坚持要走,白洁居然伸手拉住了我。“别走!”她抬起头来恳切的说。我被打动,刚要跟她回屋,隔壁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年轻人出来快步下楼。 白洁和我都吃了一惊,从背影看那人确实是失踪了的表哥,我高兴的追过去。 一楼是没有灯的,我追下来之后才发现。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我发现这里跟白天上来时有些不同。地下室的门敞开着,凉气扑面而来,有什么东西在门里深邃的楼梯下蠢动,我有点害怕,想打开大门出去。 但那门好像锁住了。 我想到了包裹里的钥匙,拿出来摸索着插进去,打开大门。外面一片漆黑,不过那也要比地下室里的腐臭味好很多,我不顾一切冲出去。 等待我的却是脚下一绊,向下一栽。 我错了,那时候我想,只顾着开门,竟然没想到楼梯和大门的方向。 我打开的是地下室的门。 等我恢复力气爬起来,四周黑蒙蒙,分辨不出哪里是上楼梯的路。为了避免走错,我原地不动了很久,最后终于被心里的恐惧打动,大声的喊起来:“有人吗?” 我的声音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地下室里旋转,再旋转。周围都是墙壁,让我窒息。终于,我想起自己带着打火机。哆嗦着掏出那个小东西,啪的一声打着它,我看见面前是另一个我。那似乎是一面很大的镜子,我很奇怪地下室里有这样的东西。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我开始奇怪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动作,后来想到表哥。 “哥!”我拍打那面镜子,镜子里的我也冲上来,疯狂的在另一面拍打。 或许那就是我吧,我正想着,镜子里的人离开了镜面,慢慢倒退着走了。 我回过身,手里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在亮光消失的一霎那,我看到一个女孩。 她在黑暗中一下子靠近我,我似乎闻到她发稍上奇怪的香味。 “我很冷,抱抱我。”她说,然后扑进我怀里。 她真是瘦的可以,抱着她我想起在美国的女朋友阿梅,她也这么瘦。女孩子是要有一点丰满抱着才舒服的,正寻思这不合时宜的念头,那女孩冰冷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抱紧我。”她说,我感到她嘴里吐出的气息,冰凉彻骨。“你是谁?”我问。 “别拒绝我。”她用冰凉的唇亲吻我的脖子,我很想挣开,但动也动不了一下。 接着我觉得她张开了嘴,两颗尖利的牙齿咬进我肉里。 四,奇怪的房客 醒过来的时候我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被从没有窗帘的窗户上穿过来的阳光晃着眼。 床边一个奇怪的人正目不转睛的瞅我。 看那样子,他年纪应该和我相仿,一对大大的黑眼睛占据了他半个脸,下面尖尖的小下巴上挑着,露出不自觉的笑容。我从来没见到过长得如此精致的家伙,不由得多看几眼。“看我做什么?”他忽然问,然后轻轻一蹦,坐到屋子中间的凳子上去了。 “我是莫灵,你好!”他在那凳子上也是来回晃,这俏皮的样子让我对他立即有了好感,我说:“你好!我姓周,叫我小狼。” 我问他:“是你救了我?” 莫灵点点头说:“我恰好那时候回来,救了你了。”我问他那个女孩是什么人,他愣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啊!她被我吓跑了。你怎么会在地下室里?” 我对莫灵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把知道的都告诉他,希望他能给我答案。可是他说:“哦,我知道了。其实我是你表哥的朋友,他失踪我也很奇怪,既然他把东西寄给你,就是希望你把真相找出来。你可以住在我这里,除此以外,你要靠自己。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白洁是可信的。你好自为之,我一般都回来的很晚。”他说完出去了。 我觉得这里真的很诡异。 难道真如表哥所写,这里有一具尸体,一个凶手,一位巫师和一个灵魂?可是据我所知这里只有四个人。我在屋里踱步,希望能理出个头绪来。莫灵有能力救我,一定是巫师了,灵魂,难道是表哥吗?我又到哪里去找呢? 还有就是在剩下的三个人里,有一个就是凶手了。 昨天晚上那个女孩子,我忽然想到,她是很瘦的。 阿霞身材匀称,李伯更不可能。那么……有人敲门。我去打开,是白洁,她问:“你有什么线索吗?找到你表哥了吗?”我怀疑的说:“没有,昨天晚上你看见什么没有?” 她马上说没有:“你下楼以后我就回房间了。”我说,我想到她房间里去呆一会儿。 她房间还是那么乱,不过白洁一点不介意:“楼道里有暖壶,我去给你倒水。”趁她出门,我急匆匆的察看了她房间里的东西,她的被子下面,我发现了我的小打火机。 “啊!”是白洁的尖叫声,我快步出去,她面前扔着打碎的茶杯。杯子的四周是一片猩红。“我……我倒了水,刚要拿来给你,一下子看到……水,红的!”我拿起暖壶问:“你是从这里倒出来的?”她点头。 我拔下壶塞,又盖上,放下它。 那里面是猩红的一壶血水。 “这水是哪里来的?”白洁摇头说:“我不清楚,本来我们是轮流烧开水的。不过最近有点乱,我只知道今天不是轮到我和莫灵。” 我不能判断这情况,忽然想起一个念头。“白洁,你觉得莫灵是可信的吗?”她想了想然后说:“是的……我想他是好人。”我接着问:“你觉的这栋房子里的人有人会说谎吗?”她怀疑的看了看二号和一号的房门:“我不清楚他们两个。” 我让白洁在自己房间休息,自己去找阿霞,她刚好在。“你又来了?”她微笑着招呼我,“你找到林先生了吗?”我坐在她为我搬的椅子上,说:“没有,不过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你问啊。”她好脾气的说。 我深吸一口气,问她:“你对白洁了解多少?”阿霞说:“她身体不好,我们没什么深交。不过……”她欲言又止,在我再三追问下才说:“她有时候怪怪的,我能看到她三更半夜在楼道里走,而且偷偷的喝鲜红色的液体。”我惊讶:“你是说,难道她喝血吗?”阿霞说:“我没那么说,不过她那样做的确很奇怪嘛,你没有发现什么吗?”我说没有,接着我问她是不是跟隔壁的李伯很熟。“还可以了,怎么?” “我一直没见过他,你能不能陪我去隔壁拜访一下?”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同意。我们敲了隔壁的门很久都没有回应。“他一定是出去了。”阿霞说,我失望的想走,但是忽然那一刻,我确定听到了来自屋里的声音。“屋里有人!”我大声说,接着用自己都没有料到的力量撞开了门。 恶臭,一股恶臭中人欲呕,正对房门的椅子上直挺挺靠着那个昨天跟我说话的中年男人。他还是那样干巴巴的,脸是青绿色,许多小虫子从他腐败的眼窝爬进爬出。他明显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 ...
李小琳是本市电台《揭秘》栏目的主持人。 这天,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找到了李小琳。他叫宋磊,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商,去年在郊区开发了一座15层的“金鼎大厦”。但自从大楼开工,就和鬼的故事纠缠不清,先是起地基时,围墙莫名倒塌,后来塔吊又三番五次地倒下,之后又有工人神秘地失踪,然后就总有人在大楼附近听到女鬼的哭泣声。 宋磊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但仅凭他一家之言说服不了顾客。大楼还未建成,闹鬼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弄得房子竣工之后无人问津。他想让李小琳在大楼里住上几天,以亲身经历来让谣言不攻自破。 李小琳爽快地答应了宋磊的请求。当天晚上,李小琳就住进了“金鼎大厦”的10层1001号房间。由于大楼还没有卖出去,所以除了在一楼有一个保安,整栋楼再无一人。 午夜12点,李小琳迷迷糊糊地刚睡着,电梯上升的声音就把她惊醒了,过了一会儿,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在她的房门前停下了,接着是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李小琳小心地趴在猫眼上向外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低着头正站在门外。 李小琳惊呆了,但她马上清醒过来,这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于是她打开门,大喝一声:“干什么的?”那女人转身便顺着楼梯往下跑,李小琳立刻追了上去,可是那个白衣女人跑得很快,当李小琳追到一楼时,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李小琳进到保安室,保安正在看电视。 李小琳急急地问:“你看没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保安木然地摇摇头:“没有。不信你可以看监控录像。”录像显示,12点整,电梯确实上了楼,但是电梯里却空无一人。李小琳倒吸一口凉气,今天这事还真有点邪!她决定到大楼四周转转,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转着转着,没发现什么,她就在楼前的一座假山水池边坐下来,刚休息了一会儿,她突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掐着脖子按进了水里,李小琳拼命挣扎着,却猛然看见水里有一个蜷缩着的人,正伸着双手仿佛要抓住她!她吓呆了,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喊,那双按住她的手瞬间消失了,李小琳从水中抬起头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喊叫声是赶来的保安发出的,他告诉李小琳,他看到她一个人把头浸在水中,不停地挣扎,直到他大喊一声,她才把头从水里抬起来! 第二天,李小琳的男友李德安知道昨晚的事后,无论如何也要陪在李小琳身边。李小琳很感动,便同意了。当天晚上,两人一起住进了上次的房间。两人检查了所有的门窗,在确定万无一失后,才上床睡觉。 也许是有人陪在身边的原因,李小琳精神很放松,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到了半夜,她好像听见有个声音在叫自己:“小琳,小琳……”她猛然睁开双眼,旁边的床上是空的,李德安不见了!同时一个恐怖的声音在叫着:“小琳,救救我!” 这声音竟然是李德安的。李小琳打开灯,眼前的情景把她惊呆了,只见地上一串血脚印,从大门开始一直延伸到客厅窗台上,而李德安正趴在窗台上,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窗外!李小琳赶紧扑上去,抓住李德安往回拽,两人一起跌倒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好久才稍稍稳定下来。 李小琳问李德安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德安惊恐地回答:“我也不知道,睡着睡着就被什么东西拖到了窗户边。”两人检查了房间,门窗都锁得好好的,根本进不来人,可那串血脚印,却清清楚楚地印在那儿。李小琳颤抖着说:“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说不定这世上真的有鬼!” 周末,本市的电台没有李小琳的节目。她请了长假躲在家里,这次经历让她几近崩溃,她觉得自己恐怕很难再将《揭秘》栏目做下去了。同样绝望的还有宋磊,他本来想借节目证明自己的楼盘不闹鬼,没想到适得其反,走投无路的宋磊只得开始考虑将大楼赔钱出手。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李小琳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去金鼎大厦1501房间看看吧,你要找的鬼就在那里。”李小琳不明白这女人是什么意思,她来到大厦15楼,重重地敲响了1501号房间的门。房门开了,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开门的竟是李德安! 李德安一见到李小琳,也变了脸色:“你这么快就全知道了?”李小琳故意使诈:“没错,我全都知道了,但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 李德安点上一支烟说:“我想和你结婚,但没钱买房子。在你答应帮宋磊澄清闹鬼谣言后,一个炒房团的老板找到了我,他早就盯上了这个楼盘,他说只要我能让你相信这楼闹鬼,就送我一套房子,我同意了。那两个晚上发生的事都是我导演的,保安是事先跟我串通好了的,白衣女人也是我安排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俩的将来……” 李小琳重重地扇了李德安一记耳光:“你失去的不仅仅是房子,还有我的心!”说完便扭头离开了。 第二天,李小琳在电台里向市民公布了“金鼎大厦”闹鬼的真相,她在节目的结尾告诉大家:世界上没有鬼,真正的鬼在人的心里。宋磊兴冲冲地来找李小琳,把厚厚一沓人民币放在李小琳面前,说是给她的酬谢。但李小琳看都没看,冷冷地说:“宋老板,别高兴得太早了,事情还没有结束。” 原来李小琳知道真相后,把整个闹鬼事件回想了一遍,唯有当自己的头被按进水中时,看到的那个蜷着身体的人得不到合理的解释,联系到大楼之前出现的怪异情形,她猛然想到了神秘失踪的民工…… 警察果然在假山水池底下找到了一具尸体,经过确认,这个男子正是那个失踪的民工。由于建筑工地安全措施不到位,这个民工死于事故,但是宋磊为了逃避责任,用水泥把他砌入了水池中的假山底,并制造了工人失踪的假象。但由于施工使用的水泥质量不过关,加上被水浸泡,假山底的尸体渐渐露出了上半身,李小琳被人按进水中,正好看到了这个人。 不久以后,一个女人来电台找李小琳,给她带来了一包农村的土特产,女人说自己是那个死去民工的妻子,特意来感谢李小琳的。那女人丢下东西就走了,李小琳没有追出去,因为她在想一件事情:这女人的声音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
长期以来,关于南大西洋魔鬼幽灵船的传说不断,然而南大西洋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幽灵船?谁人见过?答案是肯定的。这不,巴西海洋科学家威尔逊就亲身经历并且还在幽灵船上生活了好几天呢。 故事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 威尔逊是一名海洋科学家,多年来一直工作在海洋科学考察船上。不久前,他与三名船员度假,结伴去了马尔维纳斯群岛,租船出游,想借机去一海域考察一个海藻项目,不料遭遇风浪,船被打翻,他们全部落水,绝望中巧遇一艘漂流船,也就是人们传说中的南大西洋幽灵船。不知是幽灵作祟还是咋的,那三个人相继神秘地死在了这艘幽灵船上,唯有威尔逊命不该绝,幸遇一艘过路货船,将他救起。然而就在他脱险回来后,不知是被恐怖的幽灵船幽灵附了体,还是被幽灵所魔化,在他身上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 威尔逊的妻子名叫萌格玛丽,非常的漂亮。当地警察局局长卡斯特罗看上了她的美貌,趁着威尔逊出海考察长期不在家的时机,将萌格玛丽哄骗上了床,成为了他的情妇。后来威尔逊知道了,狠狠地打了萌格玛丽一顿,然后去找卡斯特罗算账,结果反倒被卡斯特罗暴打一顿,还被关了五天的看守所。威尔逊发誓要报仇!威尔逊回来后,提出要和卡斯特罗局长好好谈谈。二人在一家小酒馆里喝起酒来,不知威尔逊施展了什么魔法,卡斯特罗给他写下了甘愿赔偿500万雷亚尔的欠条,然后开枪自杀了!之后,妻子萌格玛丽也写下了一纸遗书,承认与卡斯特罗的奸情,说自己对不起威尔逊,投海自尽了。 卡斯特罗和萌格玛丽的相继自杀,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人们不相信手握生杀大权的警察局长会心甘情愿的给威尔逊写下500万赔偿巨款然后开枪自杀!人们也不相信萌格玛丽会因为一个“对不起”而自杀!当地警方对此展开了深入的调查,然而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时下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原因就是威尔逊从幽灵船上下来后,或许他也成了一个恐怖的幽灵,他的躯体只是一个躯壳,在他身上附着什么超自然的魔力,让谁死,谁就不能活!一时间,威尔逊被称为“恐怖的幽灵”!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不可思议。巴西有一位著名电影明星,名叫詹博丽,才华横溢,貌倾巴西国,被誉为“美丽天神”。追求这位美丽天神的富豪帅男不计其数。一位官商为此害起了相思病,不惜出价100万美元欲与良宵一度。詹博丽并不为之所动,还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脸上。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超凡的美丽天神,威尔逊向她施展了魔力,詹博丽竟然真的就睡在了他的床上,以致后来嫁给了他! 不可思议的事情还不止这些,当地富豪詹姆斯与他接触一次后,出手就送给了他500万美金;房地产大亨罗纳尔多仅仅与他喝了一次酒,大笔一挥,就给了他一栋300平方米的别墅……还有,他的一位朋友在一家大公司任副总经理,总经理退休后,三个副总都想谋这个位子。谁能升迁,董事长是个关键。这位朋友找到威尔逊,请他帮忙,许诺事成之后愿酬谢美金100万。威尔逊再施魔手,董事长果然签署了任命书…… 威尔逊的事情由此越传越远,越传越神,一时间成了巴西一个最为神奇、最为不可思议的活着的幽神! 发生在威尔逊身上一系列超乎寻常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引起了巴西国家异常现象科学研究会(ASZAP)研究员劳尔威廉斯的兴趣。劳尔威廉斯是一位博士,在异常现象科学研究方面卓有建树。现实中确实存在着的南大西洋幽灵船,一直是他重点研究的课题。如今有人历险了幽灵船,而且在他身上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决心要探个究竟。 劳尔威廉斯来到了威尔逊所在的城市。他以一个记者的身份找到了威尔逊,以采访他成功脱险为名,想尽可能的了解幽灵船的情况以及其他情况,借此发现些蛛丝马迹。岂料威尔逊并不配合,只是拿出了当初刊发他幽灵船脱险的一张报纸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上面都有!”拒绝了他的采访。 劳尔威廉斯回去仔细研究了这篇报道,并没有发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为了破解“幽灵之手”的谜团,他决定直接找一下相关人员。已成为威尔逊妻子的电影明星詹博丽明确表示不接受他的采访;他又找到了相送巨款给威尔逊的富豪詹姆斯,岂料詹姆斯对他的询问很反感,硬邦邦地说出了这样的话:“我有钱,愿意送谁就送谁,谁也管不着!” 劳尔威廉斯深感意外,又找到了相送威尔逊别墅的房地产大亨罗纳尔多。罗纳尔多说自己与威尔逊是朋友,送他房子,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过罗纳尔多介绍了一个情况: 那天威尔逊来找他,带来了一个造型十分优美的熏香盒子,里面散发着一种奇特的异香。威尔逊告诉说,这个精美的熏香盒子原产于中国,是他在漂流船上获得的宝物。他想让罗纳尔多见识见识这个宝贝,罗纳尔多非常感兴趣,拿过这只盒子反复仔细地欣赏起来,之后便给他签发了赠房的法律文书…… 对于罗纳尔多介绍的这个情况,引起了劳尔威廉斯的注意:那个从幽灵船上获得的熏香盒子是个什么东西?莫非有什么魔法?他听说过希腊神话“潘多拉魔盒”的故事,莫非这个盒子沐浴幽灵之气,成为当今的“潘多拉魔盒”? 带着这个问题,劳尔威廉斯又找到了詹姆斯,问他是否见过威尔逊那只奇特的盒子?詹姆斯这回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接下来,劳尔威廉斯又找到了那位签署总经理任命书的董事长,请他介绍一下威尔逊找他的情况。这位董事长似有难言之隐,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证实威尔逊的确有一个非常精美的盒子。由此可以看出,威尔逊的神秘之处,莫非就出在那只从幽灵船上获得的盒子上?警察局长卡斯特罗和萌格玛丽的死因,会不会也与这个神秘的盒子有关?那么,那只神秘的盒子是个什么东西?缘何能够如此神秘地迷惑一个又一个的人? 眼下要想破解这个谜团,亲眼看看那个神秘的熏香盒子是个关键!他听人说,威尔逊视这只宝盒如性命,一般是不会轻易展现的。劳尔威廉斯想了个“钓鱼”的办法。他告诉威尔逊说,自己在里约热内卢有一位收藏家朋友,家中文物很多,件件都是价值连城,建议他去见见这位朋友,顺便让朋友也见识见识那只来自幽灵船上的神奇宝盒。威尔逊想了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很快二人去了里约热内卢,见到了那位收藏家。威尔逊将那只神秘的宝盒拿了出来,劳尔威廉斯这才得以一睹为快。这是一只用红铜打造的精美香炉盒,上面雕着两条造型逼真的飞龙,盒壁上镂空的祥云飘飘欲动,整个造型雍容华贵,大气磅礴,一般为皇家和大户人家所用。劳尔威廉斯借机看了个仔仔细细,还捧起来闻了闻:盒子似有一种奇特的香味,但就这个盒子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劳尔威廉斯从一开始就注意二人谈话的一举一动,想象着威尔逊当初与詹姆斯、罗纳尔多等人接触的情景,以期找到与这个神奇盒子相关的证据,然而一切都徒劳。待威尔逊走后,劳尔威廉斯与朋友相告了实情,说威尔逊一定还会来找他,目的就是获取他的无价文物。提出给他安装一个摄像头,待威尔逊相约来访时,用电话告诉他,他会躲在暗处监看。时间不长,威尔逊果然电话相约来访。收藏家朋友立即告诉了劳尔威廉斯,劳尔威廉斯如约作了周密安排,但见威尔逊兴冲冲拿着那只盒子而来,进门后发现他飞快地向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二人见面,自然要有一番寒暄,然后将盒子放在了收藏家的写字台上,这回盒子中似乎飘出缕缕烟雾。威尔逊在盒子上指指点点,不住地说着什么,收藏家朋友不住地点头,不时地凑上去用鼻子嗅着。一会儿,收藏家朋友兴奋起来,脸颊潮红,比比划划,大声说着什么。这时威尔逊从旅行包中掏出一块水果糖模样的东西,递给了收藏家,收藏家立即剥开,一口塞进了嘴里。一会儿,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收藏家朋友按照威尔逊的指令,打开了高大的保险柜,拿出了一件件珍贵文物,一一交到威尔逊的手里…… 客厅中发生的这一切,劳尔威廉斯通过监控录像看得清清楚楚。“幽灵之手”的秘密原来就在这里!他一挥手,带领着两个助手迅速出击,将正欲离开的威尔逊堵在了屋里。 “尊敬的威尔逊先生,这回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别误会,我不是警察,我是专门研究超自然科学的。请你告诉我,刚才你让我的朋友吃的是什么东西?你的盒子里飘出的是什么烟雾?缘何如此神奇,使人听凭你的摆布?”说着,他已将这只熏香盒子抓在了手里,同时闻到了一种奇香。 威尔逊显然对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一时反倒被弄呆了。待他反应过来后,急忙来夺那只盒子,两人撕撕扯扯地争夺起来。这时助手报了警,警察赶来,将他们都带去了警察局审问。 威尔逊拒不说出熏香盒子的物质和让收藏家吃下的是什么。劳尔威廉斯毫无办法。他只好取出熏香盒子里面尚未烧尽的物质,仔细观看,发现盒子里尽是一粒粒鱼子酱之类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他决定带回实验室做化验研究。 化验结果很快出来了,燃烧物中除了几种助燃物质外,的的确确都是鱼子。这种鱼子含有一种叫“古柯硷”的有毒物质,人只要闻上就会中毒,麻痹神经系统,能产生奇妙的幻觉。那么,威尔逊让收藏家吃下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这种“鱼子酱”? 劳尔威廉斯回来再找威尔逊,向他求证。威尔逊什么都不承认,只说这是一种香料,带在身上除异味的。他的回答无懈可击,劳尔威廉斯无可奈何,由于威尔逊的罪名无法确认,警察只好把他放了。 眼下虽然初步了解一些“幽灵之手”的秘密,但要彻底破解它,还有许多谜底尚待揭开。最为关键的就是这些“鱼子酱”是从哪里来的?这些鱼子是哪种鱼身上的东西?威尔逊又是怎么知道这种东西可以使人致幻的?它与幽灵船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件事一时在巴西国引起不小的轰动。 转眼半年多过去了。这天劳尔威廉斯突然接到警方的电话,说有人来警察局控告威尔逊杀人害命,让他马上赶过来。劳尔威廉斯急急赶了过去,控告威尔逊的人,原来是当初与威尔逊一同海上落难的吉尔逊!吉尔逊向他们述说了那惊心动魄的海上劫难。 “我们几个人落水后,幸亏每人抱上了一个救生圈,就这么在风浪中漂着。几乎就在绝望之时,一条船从远处漂了过来。我们拼命呼救并奋力向船游去,船上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我们顺着绳梯爬上了船,原来船上一个人都没有!这就怪了,我们四下寻找,在驾驶室找到了一本完好的《航海日志》,另外还有一个精美的熏香盒子。从日志上得知,这艘船叫‘杰克逊’号,1978年4月1日出海,28日后就再也没记载了。据此我们才知道这是一艘漂流船,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幽灵船!我们此时肚子饿得咕咕叫,就在船上寻找吃的。当时船上的冰柜虽然没坏,可里面的食物早已腐烂变质,我们只好向大海要吃的,寻找鱼饵钓鱼。在船舱的底部,发现了不少紫色的蚁类,我们认得这是南美洲食腐大飞蚁。我们就用它来钓鱼,很快便钓上了不少的鱼。这种鱼不算大,眼睛蓝蓝的,样子怪怪的,我们从未见过。好在船上的液化气还能用,我们便煮起鱼来,鱼味飘出,奇特的香! 我们吃下这种从未吃过的香鱼后,不久身上生出了一种美妙的快感。我们四个人分两个舱室睡下,我和威尔逊一室。第二天醒来,发现那两个人不见了,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我们害怕极了,会不会幽灵船上的幽灵将他们吞吃了? 为了生存,我们还得钓鱼吃。威尔逊不喜欢吃鱼卵,我也不喜欢吃,那两个人特别喜欢吃,可惜他们都不在了。为了填饱肚子,我将不爱吃的鱼卵吃了不少。工夫不大,我的体内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难以言状的美妙感觉:大海变成了一片草原,上面开满了各种各样的奇丽鲜花,蜂飞蝶舞,鸟儿飞翔,似乎还有人在歌唱。我忍不住呼喊着,张开双臂,向着眼前的大草原跑去……威尔逊一把抓住了我,将我拖进船舱里关了起来。待我平静了后,我向他讲述了奇妙的感受,他忽然意识到可能吃的鱼卵有问题。为了证明他的猜测,他决定也吃一些试试。不久他便出现了与我一样的幻觉,我们这才知道了这种鱼卵就是致幻源!突然失踪的那两个人肯定就是吃下了这种鱼卵产生了幻觉跌向大海的!我们又试验了两次,结果一模一样!这天我在船舷边上钓鱼,不知为何,威尔逊一把将我推向了大海。幸亏一群海豚救了我,将我拖到了一个小岛上。但岛上荒无一人,怪石嶙峋,为了活命,我历尽磨难,九死一生,后来被一艘船搭救,辗转数月,这才回来报案…… 威尔逊被“请”进了警察局。铁证面前,威尔逊不得不和盘托出了自己杀害吉尔逊的动机。 原来,威尔逊是一个极端自私狠毒的人。自从知道了那种蓝眼鱼卵的秘密后,他便决定利用这种鲜为人知的东西找警察局长报仇,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所有东西!这个秘密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于是便动了杀机,残忍地将知道的人吉尔逊推下了大海,从此便精心储备这种鱼卵。获救后,他将这些鱼卵带回家,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精心在这种鱼卵上做文章,反复试验,以致发明出了先通过烟雾使人麻痹,然后再吃下鱼卵丸使人致幻的招术,竟然是百试百灵!为了不使自己中毒,他通过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又发明了一种解药,实施之前吃了下去。 接下来,警察赶到他的家中,从冰箱中起获了一坨尚未用完的鱼卵和一条蓝眼鱼。劳尔威廉斯如获至宝,即刻带回大本营总部进行研究。确认这种蓝眼鱼是南大西洋特有的一种珍稀鱼种——欧文小星鲽的变种。它的鱼卵能让人产生强烈的“诱导性幻觉”。通过吉尔逊吃鱼卵的亲身感受和威尔逊导演的这一切,劳尔威廉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断:那艘“杰克逊”号的船员神奇失踪,很可能是他们集体吃下了这种好吃的鱼和鱼卵后,产生了美妙绝伦的幻觉,一个个投入了大海!他们的船也就成了漂流船。 至于说船为什么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几十年漂流不沉,劳尔威廉斯想从他们遇险之处的海域、洋流、海藻等方面再做进一步研究,他相信不久之后会有一个解开谜团、令人震惊的结果的。 ...
一 这是发生在好几年前的事了。 那年夏天,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到靠近南海滨的一个小岛渔村里玩耍消夏。纷扰的游人很少踏足这个绝非什么游览胜地的小三家村,但是我们都喜爱这里的幽静,远离烦嚣的都市。我们几个都是在大城市里面的打工一族,对于那种无论是灯红酒绿的城市生活,还是游人纷沓,扰乱不堪的所谓旅游景区都感到非常的厌倦;因为同伴里头唯一的女孩子何雅韵的父母在当年当知青时,在这里插队,所以她就很热情地向我们推荐此处。 我们由海边的陈家渡坐上租来的小轮船,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到达了这个世外桃源。在小岛北面的大石铺成的小码头上岸时,已经是黄昏。孤悬天边的夕阳,照得微波粼粼的海面一片金色,仿佛深海龙宫开放了宝库,映出宝气珠光。三三两两的小渔船靠在码头旁,在海面上轻轻漂泛。带着浓重咸味的海风拂面而来,沙滩后面的一排红树在风里喁喁细语。何雅韵他们几个一下船就像回巢的海鸟般叽叽喳喳地雀跃着往渔村跑去。而我,却沉醉在这海天之间,忘乎身外了。 渔村很小,约莫三四十户人家。这里大多数的人家还保留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风貌,甚至还有六十年代特有的痕迹。房子都是一两层的平房,不少人家的墙上还看得出白垩下面诸如“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等的标语,字迹还不甚剥落,很让我们这些自小就在大城市里面长大的“80后”感到新鲜。我们借宿在何雅韵父母曾经“三同”的那户人家。那里,现在只有一位老婆婆跟她的长子一起居住。他们家的其他人都进城了,因此空房间倒有几间,虽然房子很旧,但足以安顿我们几个了。 吃过简单的晚饭,我们几个围在院子里,商量着接下来如何安排。何雅韵他们几个嚷嚷着天一亮就要去海里游泳。而我,却想到岛上其他各处走走,因为我是搞美术设计的,这个地方应该可以给我带来不少的灵感——我来的时候,还带着绘画板,准备找地方写生。就在我们兴奋地吵闹个不停的时候,杨叔叔——老婆婆的儿子,收渔回来了。 “啊,小韵你们到了。这小娃娃,出落得越来越俊俏了!你爸爸妈妈身体好吗?他们可老不放心你哦,老早就打电话跟我说了,要我好好照顾你,”杨叔叔一边从肩膀上卸下鱼网,晾到竹架子上,一边乐呵呵地跟我们打招呼。 “杨叔叔,我爸我妈老惦记着你们呢。上次你到我们家也不多住几天。爸妈也是的,我老早就要到你们这儿来玩了,以前,他们老说忙,没空。现在好了,我不用他们带着,自个儿也能来。” “好哇,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多玩几天。明天,我带你们到山上去逮山鼠。” “逮老鼠干吗?那老鼠又脏又丑,怪怕人的,我可不敢去。” “逮来吃呗!”同伴中最能闹腾的林鸿飞咂吧着最说道,一脸馋涎欲滴的样子:“你不知道,山鼠又肥又大,那滋味,啧啧……” “哇呕——”何雅韵听了,马上别过脸去。 三 接下来几天,我们几个人或者跟着杨叔叔出海看捕鱼,或者到别的海边游泳。虽然,这里四周的海同样十分迷人;而我却总惦挂着美丽非常的东岸海滩。同时,我隐隐觉得当天杨叔叔还有什么瞒着我们——蒙在面纱后的神秘感,更加让人对那里念念不忘:那里,在满月的晚上,会更加美吧。 “对,我得在满月的晚上到那里去感受那种我从来都想象不到的美;不然,这趟我真算白来了。” 这晚,我在床上透过窗子望着天上将圆的月亮,展转不已。 翌日,我留在杨叔叔家,整理那天的速写跟画稿。而阿嬷(现在我们都跟着何雅韵这样称呼老婆婆)就在院子里太阳下修补鱼网。后来,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跑过去跟阿嬷闲扯起来。 “阿嬷,杨叔叔怎么不要我们到东边那里的海里去玩啊?那里那么美,是整个岛上最漂亮的地方了,如果要被旅游公司开发了,真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呢!” “那里啊——”阿嬷停下手中的活儿,拉了拉身下的小板凳,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可真不能去。以前在那儿闹过鬼。” “什么,真闹鬼了?这可被林鸿飞这小子给说中了。不过,我可不大相信,这么美丽宁静的地方,会闹鬼——一点都不像。我也不相信什么鬼神之类的东西。” “你们城里人,有文化。不过,有很多东西,你们年轻人没见过,也难怪,”阿嬷一脸的不以为然:“本来,那里一直平平静静,我们的船以前也靠那里。后来,自从那里死过人,就不安宁了。村南头的三叔公就在夜里见过,一艘鬼船啊……” “那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们村里头的一个疯子,带着女儿到海里去找她老公了,找不到,就回来闹——唉,可怜……城里人,靠不住——你别怪阿嬷,阿嬷不是说你们——唉,反正,那年头……唉,不说了,不利市。我们靠海神爷爷过日子的,不能不信,忌讳也多。” 阿嬷不愿再把这个话题说下去,只喃喃地念着“菩萨保佑,大吉大利”。 “哦……”我越听越摸不着头脑,而好奇心却越来越重了。 四 满月的夜晚。 明亮的月色遍洒在这个偏僻的鱼村,到处都是一种与世无争的宁静,只有隐隐的浪涛声,和一两声低低的狗吠偶尔从窗外传进来。 如此宁静的夜晚,何雅韵他们早就听周公讲道去了,但我却难以入睡——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一直怂恿着我。 悄悄地,我披上外套,起床走出门口,绕过后村望东边而去。 海水如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地洗刷珍珠般的沙子。这时的海面,已不像日间那般色彩纷呈,满眼都是深沉的蓝色,与同样深蓝的天空一起,仿佛合奏着一阕舒缓而轻柔的夜曲。而我,和恬然的月亮,就是两个着迷的听众。 夜色,在天籁里更浓了。薄薄的夜雾,从红树丛里偷偷升起。 一点小小的黑影,仿如乐曲里一声变奏,从海那边黑暗的深处驶往岸边,打断了原来的和谐。起初,模模糊糊,不易让人察觉,后来,越来越变得清晰。 那是一艘小船,早就被轮船淘汰了的划桨的木船,穿过海面上的雾,靠近那个废弃了的码头,停下了。 我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叹息,和哭泣声。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让我站起来,走近了那艘在渔村传说中来自奈河的幽灵之船。 五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慢慢地从那艘小木船上走了下来。 一身渔家的普通衣服,虽然很旧,但依然整齐干净。在她清秀,却苍白的脸上,依稀带着两道泪痕。 我呆呆地站在岸上,手足无措。 当那个女子骤然看到我时,一刹那,她的眼里仿佛闪过一线的惊喜;但走到我跟前时,眼里的惊喜随即被失望所掩盖。然后,她转过身,向沙滩走去。 我突然地大声向她喊道:“你——你是谁?你为什么不让别人来这里?你就是村子里说的那个疯——那个……”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无法判断眼见的情景,是梦,还是真。 良久,我才梦呓般地向那个站在一棵高大的椰子树下,朝着大海凝望的女子问道:“你知道你们村子里的人都被你吓怕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否有什么委屈?” “我只是在等一个人,”那个女子仍然痴痴地望着大海,头也不回地喃喃说道。 “但他们都怕你……” “他说过,会回来的,”女子并不理会我的责问。 “他是谁?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进城了。他说,他对她不是真心的,但她的爸爸能够帮他的忙,在城里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工作。等他把一切都办好了,就会离开他,回来带我走的。但我等了这么些年,他还不回来。我只好带着孩子去找他,去问他……” 女子喃喃地自言自语。 “他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我替你去找他,”一股热血陡然涌上我心口。 “你的心地真好,”女子回过头,苍白的脸上掠过惨然的一笑:“我的孩子要醒了,他要醒了……” 她不再理会我,离开了海滩,走回船中。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天地间,只剩下大海、黑夜、月亮,和不知所措的我。 六 天亮了。 杨叔叔找到了睡在沙滩上的我。他对我半夜到这里来这种行动感到不可思议,并且非常地不满。 “这个地方,半夜三更地,有什么好待的。你们城里人的想法,真是奇怪……” 而我,不知道半夜里的一切,是否真地发生过,抑或是在我潜意识下产生的一个奇异的梦境。 回去村子前,我留意到那个从幽灵船上下来的女子所站之处的那棵树上,模模糊糊地有两个用刀子刻上去的简陋的小人儿。在它们下面,还有些字迹,写的,依稀能够辨认出是两个名字:阿明,和阿娣…… 七 在小轮船“突突突”的轮机声中,我们离开了这个小岛和这个宁静的渔村。一路上,何雅韵几个老是追问我那天晚上干什么去了,碰到什么了。我无法回答他们。而林鸿飞在一旁揶揄着,说我被鬼迷了,回到家要请神赶鬼。我对之置之一笑。 在我的画稿中,有一幅画,画面是满月之夜下的海岸,海与天美得仿佛一阕行进中的夜曲。在岸边,有一艘破旧的小木船,和一名伫立着的年轻的女子。在女子的身后,有一株高大的椰子树。椰子树的树干上,刻着两个手拉手的小人,下面写着两个名字:阿明,和阿娣…… 几年后,那个小岛果然被开发成为旅游区。然而,却再也听不到有谁说过关于“幽灵船”的事…… 后来,我开办了个人的画展。我根据那幅画稿创作了一幅油画,名字就叫《幽灵船》…… 后来,我听人说,在我的画展中,曾经有一个五十开外,红光满面的男人来过。他在《幽灵船》前面突然失惊跌到;然后,面无人色地匆匆离开了…… ...
一篇听来恐怖的故事,牵出一起啼笑皆非的车祸,但最终也迎来了一段美好感人的姻缘。小说用符合主人公身份阶层的语言,写出一个平凡人的民间传奇,读来却也不凡——题记。 【一】 我是一名货车司机,在离农村老家一百多公里,县城里的一家私企送货。年近四十的我,还是光棍一杆。人家有钱人叫“砖石王老五”,俺这种乡巴佬只能叫“大龄剩男”。 我很少回家,主要因为工作实在太忙。但家里还有个风烛残年,腿脚不太利索的老母需要人照顾,所以只要一能抽得开身,我都会带点中药和筒子骨,让老娘补上一补。 【二】 我农村的老家,在一个道路崎岖蜿蜒的山洼里,村里满打满算也就百十来口人。 其实我不常回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回家的山路旁,要经过一片坟场。这片坟场在村里老人的口中流传太多恐怖,灵异的故事。所以每次走过坟场,我都鸡皮疙瘩掉落一地,急踩油门,恨不得直接飞回家。 连续三个月的忙碌,我快累的腰都挺不直了。庆幸的是,今天下午,终于接到上面通知,我可以休假两天。 得知这个消息的我,就像干瘪的四季豆上淋了甘露,顿时精神焕发,全身来劲。我立马,上街买了补品准备带回家给老娘,可是猛然一想到坟场,心中一下子空洞洞得,不过,为了俺老娘,思虑半天,我还是硬着头皮踏上回家的征程。 【三】 我开的货车虽然破,但是音响还是进口的“缩尼”。这段时间不是有一则大新闻嘛,就是世界一流大明星“麦克儿姐克迅”嘎嘣了,所以我也买了他的一张CD,听着他的什么“太空漫步曲”,俺一路极品飞车向老家奔去。 不想,一路哼着小曲,时间过得飞快。 傍晚,也不知道今天天气咋地了,刚刚才过六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才刚刚倒我老家大山的路口,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静谧的夜空,只有点点星斗点缀。 我无奈打开车前灯,在朦胧的山路上前行,此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我真在接近那座传说中的坟场。 因为山路太过崎岖,我目光如炬的盯着前路,缓缓前行。突然,就那一刹那,我差点背过气,心掉到了肚脐眼。一个人影在迷蒙的车灯灯光直射下,不远的前方一闪而过。妈呀,差点没把我直接吓死。 我立即一脚刹车,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这不看还好,一看没把我小胆吓破,只见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应该是个女的,再向我这个方向招手。 为了确认是不是再向我招手,我回头,四面看了看。 妈呀,没错啊,这四下里除了我和这辆货车,没有其他任何能动的物体了。 阵阵恐惧的阴影涌上心头,我开始胡思乱想。 这离坟场还有两公里地才到呢,咋这么快就出来个女鬼咧,我想的冷汗直冒,踩在刹车和油门上的两腿不停打抖。 【四】 总不能就这样坐在车上,看着前面,不走啊!没办法,我倒吸一口凉气,发动货车,一脚油门踩下去,准备直接冲过这个白衣女子。 你们如果觉得我这个光棍几十年的剩男就这样走了,那你们就太小看我了。因为当我接近那个女子时,只见他寒风中白衣翩翩,其实这个时候她飘渺的身影,我也觉得就像传说中的女鬼,但是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因为她长的实在太漂亮了,基本上可以用“精致”来形容。当然这不完全是我停车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说话了,话音有点奇怪,应该怎样形容呢,对,应该是“寒风中的颤音”。 我停下车,歇斯底里的打开副驾驶车门,只因她跟我说“载我一程”。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们一样,就是这么漂亮的女子怎么会是鬼呢。 她说她家就在前面不远,我为了抓紧短暂的时间和她套近乎,于是东拉西扯起来。虽然最终也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但起码我知道她今年35岁。 【五】 边和她絮叨,边开着车,时间真他娘的快。一会功夫,她说她家到了,要下车了,我有点依依不舍,不过我清楚的记得她的神情也有些留恋顾盼的感觉。这下,我的心跟抹了蜂蜜一样,暗自窃喜。直到发生下面的事,让我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所说的到家的地方,正是一直让我毛骨悚然的坟场。 临下车时,白衣女子硬要给我路费,我死活不要,但她执意塞在我裤兜里,无奈,我只好作罢。 抱着太多的好奇,我继续踏上回家的路途。 这女的家难道真的在这片坟场?难道她真的是鬼?诸多的问题疑惑涌上心头。直到第二天,我恍然大悟,心中唏嘘不已。 【六】 回到家,伺候完老娘。 第二天一大早,我来到隔壁王老汉家开的面馆,叫了一碗“大肠面”,可别小看了王老汉的手艺,起码在我们村百十来口人中还是有口皆碑的。 吃完面,我满足的喊着王老汉“王老汉,收钱”,我顺手从裤袋里掏出钱往桌上一贯,头也没抬的拿起牙签剃牙。 王老汉走过来,拿起钱,半天没人说话。 我继续剔牙,问道“王老汉,找钱啊?” 谁知王老汉一拍桌子,气势汹汹的冲我喊道“你这个张麻子,你什么意思啊?” 我莫名其妙的抬头,看见王老汉脸都气歪了,再一看他手上,一张花花绿绿的,刚开始没看清,站起身一看,没把我吓死,原来是一张面值“一亿”的冥币。 我赶紧解释,仔细一想,我裤袋里根本没装钱,那这钱不就是,妈呀,这一想,把我吓得脸色唰一下就青了。回过神来,我把昨晚的事和在场的村里人说了。你猜怎么着,他们说“我撞鬼了,这钱就是鬼用的钱!” 听完,我当场倒地昏迷。 【七】 躺在床上休息的我,灰头土脸。被村里老人一说,感觉真的是阴气太重。心中惊慌失措。这女的不会趁我半夜熟睡,咬死我吧?类似的问题脑中不停萦绕。我的脑袋都要炸了。 两天的休息时间到了,太过紧张,我疲惫不堪。不过,班还得上啊,拖着软软的身体,上了货车,向县城驶去。 你说这老天怎么偏偏和我作对啊,刚刚走到村路口,本来还明晃晃的太阳,一下子没了,紧接着阴云密布,黑布隆冬的,看来要下雨了。 我又开始恐惧,颤抖了,没错,原因你们都猜到了,就是快到坟场了。 我加足马力,准备冲过这段令我胆战心惊的坟场。 所以说人霉运来了,挡也挡不住啊,刚走到坟场,我就快要窒息了,因为女鬼来找我了,只见远处又是那个白衣女子向我招手,这次她直接站在路中央,还带着一脸阴笑,她招手的动作之慢就像幽灵一样。看来这次她是想要我命了。 人到绝路的时候,身体爆发的能量是疯狂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直接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禁闭双眼,嗖的一下过去了。 当货车驶到白衣女子的位置时,我当时感觉到一种撞在物体上的碰撞感,但我没有时间多想了,因为我的货车撞到了前面的山体上侧翻了。 【八】 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以后,我只觉得浑身无力,脑袋上缠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妈呀,这不是医院病房嘛。我的头上缠的全是绷带。医生告诉我,我腿部骨折,要休息一段时间。哎呀,休息就休息吧,这算不了什么,起码逃过了女鬼索命了,我心中还一阵窃喜。不过接下来的事,让我彻底崩溃。 只见两名警察进来,身边还跟着捧着摄像机的记者,我还在想,是不是来采访有关坟场女鬼的事。谁知,警察一开口,我差点又昏过去。 “你叫张麻子,是吧?”警察严肃的说道。我点点头,感觉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你知道你做过什么事嘛?警察又问道。我一摸脑袋,一头绷带,“我——我知道什么啊,知道。”我一脸疑惑的说道。我这受伤住院,警察跑来乱问一通,这不是莫名其妙嘛。 但是,马上,我就知道,我做了一件天大的事,就是我撞人了。对,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白衣女鬼”。原来白衣女子叫李露,她家就在我们隔壁村,那天她从坟场下俺车,是去拜祭她死了十多年的婆婆,至于为什么给我冥币,我听后,差点想去撞墙,因为她错把拜祭婆婆的冥币当成人民币塞我裤兜了。至于,车祸那天,为什么又拦我车,那纯属巧合,刚好赶上,至于她为什么一脸“阴笑”,原来是因为,她认出是我,感觉碰到老熟人,高兴过头了。 听完警察的话,我真的撞墙了,不骗你们,我疯了似地撞墙。幸好警察拦住,不然就出人命了。 【九】 看到这里,大家是不是觉得结局有点“杯具”。绝对不要这样认为,因为当我得知李露因为车祸下半身瘫痪以后。我康复后,每天去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也许因为我的善心,打动了她,结果我不但没赔她一分钱,还平白无故多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从此,我告别了“光棍节”,告别了“剩男”的称号,虽然生活艰苦,但我非常满足。 ...
今天是阳光幼儿园秋学期报名的最后一天。傍晚时分,林方红正要下班,就见门口进来一个女子。林方红看她面熟,那女子也在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说是带儿子来报名的。说着就将一只布偶放在林方红面前的桌子上。林方红莫名其妙。那女子随手从身后拉过一个小男孩,说:“小虎,叫老师!”小男孩抬起头来,怯怯地叫了一声“老师好”,就将桌上的布偶拿在手中。 林方红帮他们登记完毕,那女子才告诉她,说他们没有本市户口。林方红说:“要不明早待园长上班我再帮你说说!”那女子高兴地答应了,临走时留下一张纸条,说是家里电话。又说她叫刘茵,住在东郊。说这话时,刘茵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林方红的脸,林方红不由打了个寒战。 女子走后,林方红在那里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会叫刘茵?怎么像极了那个人?难道她没死?林方红不敢想下去。再看手中的那个电话号码,只有七位数。而据他所知,本市号码前不久已经升级了,一定是她写漏了一个数。林方红追出门外,早已不见人影。去问门岗老朱,老朱言之凿凿地说,这都半天了,根本就没见有人进出。林方红在那里直发愣。她知道老朱家在东郊,就拿纸条给他看。老朱看了看说:“现在电信系统混乱,是不是那一带的电话还真难说,不过前面你加个‘8’字试试!” 林方红就拿出手机拨出这个号码,语音提示说这个号码不存在。正在疑惑,一回头,见一个布偶躺在门角边。林方红想起应该是刚才小虎手中的那只布偶,便捡了起来。原来这布偶是一个小男孩,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处明显有烟火熏燎的焦痕。看着看着,林方红不由诧异起来,这布偶怎么有点像小虎?林方红把布偶放进教室的讲台上,等小虎来时再给他。http:/// 第二天一直忙到傍晚,老朱来找林方红,问她小虎上学的事。林方红一愣,问他哪个小虎。老朱的脸色极不自然,嗫嚅了半天,才说就是昨天下午来找你的那一对母子。林方红听了更吃惊,心想昨天问你,明明说没见着人的,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来了?想了想,便不动声色地说:“那个女人精神不正常,她的话你也信?”老朱一脸尴尬,怔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那个电话八位数不通,你就拨七位试试!” 林方红在那里直犯迷糊,心想老朱今天这是怎么了?听他提到电话的事,就找出昨天的那张纸条,照着上面的号码打过去。果然通了,可好久没人接。林方红的心直往下沉。考虑了半天,她决定亲自跑一趟东郊,做些预后的处理。 林方红到东郊时已是暮色四合,天上又下起雨来。她拿出手机再拨刘茵那个七位数的号码,电话刚通,刘茵就接了。林芳红告诉她,她是专程为小虎的事来的,人在东郊的公交站台,让她过来接一下。 没过多久,刘茵蹬着一辆破旧的小三轮来了。见林方红不解地看着自己,刘茵凄然一笑说:“我们住得偏,还没通车呢。您上来吧,我载你。”坐在小三轮上,林方红告诉刘茵,幼儿园不收没有本市户口的孩子,她虽然帮着说了不少好话也没用。刘茵听了这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林老师,让你费心了!”林方红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叠大钞递到刘茵面前,说:“还是带孩子回家去吧,外面生活不容易!”话音刚落,随着路边行人的惊呼,一辆失控的大货车迎面撞了过来。一阵刺耳的倾轧声过后,林方红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林方红才从昏迷中醒来。睁眼一看,竟不知置身何处。爬起来愣了好一会,才想起刚才遭遇车祸的事来。起来一看,只擦破了一点儿皮。再四处去找刘茵和她的小三轮,哪里还有?刚一转头,就见路边是一片墓园,靠路边那座墓碑上嵌着的照片很是眼熟。上前一看,那人竟是刘茵,一双失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林方红吓得魂飞魄散。 林方红转身刚要走,就见身后站着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太,正用怪异的目光在打量自己。老太指着墓碑上的照片问她:“你们是同学?”林方红大吃一惊。老太一笑说:“夜里我梦见她了,说有一个老同学要来看她,让我帮着招呼呢!” 老太把林方红带到前面不远处自己的那座小院里。从老太那里,林方红大概了解到这个叫刘茵的女人的一些事情。 刘茵是去年才来到这座城市的,就住在老太这里,靠一辆小三轮捡破烂度日。老太告诉她,刘茵曾有过一段婚姻,生过一个男孩,叫小虎。四岁那年,小虎的一只玩具布偶不慎落水。孩子不懂事,就下水去捞,结果溺水死了。刘茵后来被婆家赶了出来,只带出了小虎的那只玩具布偶,一直就放在自己的身边。 那天晚上,刘茵从前面的街口经过时,不小心丢了布偶。就在她发了疯似地回去寻找时,迎头撞上一辆大货车。老太说,找到刘茵时,她已经不行了。弥留之际,刘茵意外地清醒过来,她把自己的后事托付给了老太。老太用刘茵的积蓄,再加上卖小三轮的钱为她修了一座墓。老太说,刘茵入土后,她专门请冥器店里的人帮着扎了一辆纸三轮和一台电话,烧给了她。老太说,刘茵到了那边也离不开它们。只可惜了那只布偶,刚点着就下起了雨,后来就不见了。老太在说这些话时,那怪异的眼神一直就没离开过林方红的脸。 林方红听了这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当晚回到家里就发起了高烧。先生有事半夜才回,见状赶紧送她去医院。直到第二天下午,林方红才醒过来。睁眼一看,先生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只布偶。见她醒来,先生将布偶放在她手里,激动地说:“我本来还想为你转院呢,没想到真的醒了!” 林方红莫名其妙。先生说:“你高烧一直未退,中午还和医院商量转院的事。刚才你的一个女同学来看你,说是没事,一会儿就醒。然后放下这只布偶就走了!” 林方红一愣,问那人模样,竟是刘茵。便挣扎着坐起来,拿过布偶一看,正是幼儿园里的那一只。林方红记得是放在教室的讲台上的,怎么会到了她的手里? 几天后,林方红出院,买了纸烛来到刘茵墓前祭奠。烟火未尽,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那只布偶,轻轻地投进烟火之中。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的大学毕业文凭,慢慢地展开,仔细地看着。泪水洇湿了林方红的双眼,文凭上的那张照片幻化成了刘茵的模样,蓬头垢面,形容枯槁。林方红的内心一阵颤栗。其实,照片上的刘茵才叫林方红,而她自己才是刘茵。当年她们是高中同桌。那年高考,自己名落孙山,林方红则榜上有名。后来几经周折,自己顶着林方红的名字上了大学。那天在幼儿园的第一次见面,就让她心生疑窦。但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些年她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后来听说她死了,心里虽然难过,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刘茵将文凭投进火中,直到它和那只布偶一起化为灰烬,才站起来。刚要离开,就听身后有动静。刘茵回头一看,竟是前面小院里的那位老太。只见她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说:“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老太向身后一撅嘴说:“你看谁来了!”刘茵抬头一看,老太身后,刘茵——不,林方红正泪流满面地站在那里。刘茵吓得脸都变了色。老太说:“她可不是什么鬼魂,她还活着!” 老太把她们俩拉回自己的住处,为刘茵解开了一个谜底。 原来,当年刘茵冒名顶替林方红上大学的事,林方红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后来她知道这事时已结婚几年,并且已经有了小虎。林方红要去举报,被爹娘死活拦住。娘说:“这事我们都知道,人家当年是给了钱的。那时你爹生病,花了不少钱,家里根本就没办法再供你读大学。后来拿到了钱,你爹才捡回一条命。你现在要去举报,我们怎么去还人家那笔钱?” 就在这时,小虎又出了事。林方红最后被婆家赶出来,流落到了这座城市,被老太收留下来。那天老太的外甥来看老人,闲聊中,林方红得知他姓朱,在阳光幼儿园做保安。老朱听了林方红的名字,说他们园里有一位老师和她同名。林方红赶紧打听对方长相,知道应该就是刘茵,当时就痛哭流涕。老朱得知这事也气愤,但又吃不准就是。回到园里就用手机偷拍了刘茵的照片带给她看。尽管已经过去了几年,但林方红第一眼还是认出了这个自己昔日的同窗。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林方红决定去见她。http:/// 那天邻居家的小男孩来玩,林方红灵机一动,就仿着小虎的那只布偶买了一顶棒球帽给他戴上,带他去幼儿园。当着刘茵的面,林方红几次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这事万一被戳穿,她将无法面对刘茵的尴尬和绝望。老朱事先得知他们要去,就积极配合,假事真做。那只布偶其实就是老朱后来带给林方红的。电话号码是老太的,这里属铁通,还没升级。老朱那天去问林方红小虎上学的事,就是受林方红所托,就是想探探刘茵的态度。没想到刘茵在这事上撒了谎,让林方红进一步看清了她的自私与冷酷。老太在其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正是她的善良的谎言,才最终让刘茵良心发现,幡然悔悟。至于后来的那场车祸,纯属巧合。车祸发生后,林方红赶紧去叫老太到现场照看刘茵,自己则去附近的一家医院请医生来救人。林方红后来拿着那只布偶去医院看望刘茵,用她自己的话说,她也吃不准刘茵真的会醒过来。 刘茵再问那座墓的事,老太告诉她,林方红怕自己万一有个闪失没有安身之所,就提前给自己修的生人墓。刘茵听到这里,泣不成声。 当天晚上,她们就住在老太的小屋里。睡到半夜,刘茵不见了,只在桌子上留下一封信。林方红拿过一看,大惊失色,赶紧拨打110报警。 ...
高小雪跟随姐姐在哈尔滨打工。这天,她带男朋友孙庆春回家看望父母,发现所有的屋门都从外面锁上了。高小雪挺纳闷,这么早,爸妈去哪儿了呢?高小雪就给母亲发了条短信,母亲却回信息说:把锁头撬开,自己进屋吧。 在寂静的屋里,高小雪忍不住又拨打父母的手机,父亲的电话关机了,母亲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过了一会儿,高小雪又收到了一条短信,还是母亲发来的:家里现在没人了,别发了,我不回了。什么叫家里没人了?高小雪正疑惑,突然,床脚的一样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分明是一滴血。门框上也有,就连屋顶上都有。高小雪心里更没底了,因为母亲始终不接电话,她只好继续发短信询问。过了很久,母亲才回短信:丫头啊,没啥事儿,是别人家羊跑咱屋了,让你爸给杀了。 为了安抚高小雪,同行的男友孙庆春一遍遍拨打着老两口儿的手机。过了好一阵子,高小雪的手机又有短信进来了,还是老妈发的:我和你爸上外边打工了,我们要上深圳去,你先别找我们俩了,我不接电话,是因为正在漫游呢。这样的解释明显有些牵强,高小雪核计来核计去,还是报了警。 被疑惑、担忧、恐惧、焦躁煎熬的高小雪刚回到哈尔滨,男朋友孙庆春就打来了电话,说刚才跟她妈妈联系上了,妈接电话了,在那边还哭呢。听孙庆春这么一说,高小雪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断,一定是母亲不堪忍受父亲酒后家暴,失手杀死了父亲。高小雪苦闷到了极点,为了安抚女友的情绪,孙庆春决定,第二天去哈尔滨找高小雪。 孙庆春出发后不久,高小雪的姐姐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竟然是那个一直无声无息的父亲发来的。意思是小春明天到哈尔滨,让她去接,要不接他就不认这个女儿了。短信内容挺让人费解,明明是小女儿的男朋友,为什么一直无声无息的父亲突然冒出来把接站的短信发给大女儿呢?警方越琢磨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决定先仔细勘察勘察老两口儿的家。 一进屋,侦查员就发现房间里有被粉刷过的痕迹,残存的血迹也不是羊血,而是人血!西仓房地上的泥土好像很疏松,挖开一看,两具尸体赫然呈现在眼前。经过辨认,这两具尸体,正是失踪多日的高家老两口儿。老两口儿啥时遇害的?什么人干的?当两位老人的手机通话清单摆在侦查员面前的时候,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就显现出来了。 11日凌晨两点,这两部手机在距离死者家二十多里的地方同时拨打了10086查询话费,说明老两口当时已经遇害了。可奇怪的是,这之后,女儿还是不断接到母亲的短信,这不出鬼了么?毫无疑问,这时的短信,明显是有人冒充两位老人发送的。谁呢?这可闹鬼了。 警方断定嫌疑人以手机持有者的身份跟两个女儿联系,就是为证明她们的父母还活着。看着倒是挺聪明,其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多久,犯罪嫌疑人就浮出水面了。估计不少朋友猜到了,没错儿,正是高小雪的男朋友孙庆春。警方又是如何怀疑到他的呢?首先,很少人知道这个未婚的姑爷叫什么,犯罪嫌疑人称呼他“小春”,多半是和高家关系非常密切的人。警方分析,孙庆春去哈尔滨谁知道呢?就算他知道,为什么要替孙庆春说话呢?孙庆春明显是怕不接他,以她父亲的名义命令她去接。其次,孙庆春告诉过高小雪,自己和未来的岳母通过话了。再次,警方现场勘查的时候,警方一系列问话他对答如流,特别是警方挖出第一具尸体时问他是谁,他没怎么看就脱口而出:“我岳父,我老丈人。”一具套着塑料袋儿,而且腐烂严重的尸体,他看都没看,咋就知道是谁呢?答案只有一个,他就是埋尸体的那个人。 那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呢?很简单,高家老两口儿从来就没相中这个女婿,沮丧的他得知高小雪怀孕,便硬着头皮上门儿提亲,可人家二老说了,行,拿八万彩礼钱吧,少一子儿也不行。最后,两个老人干脆来硬的,把二女儿赶走了,赶到她大姐那去了。 孙庆春觉得自己这个未来的老丈人不光语气坚决,态度也恶劣,联想到以前在高家受到的侮辱,孙庆春的内心慢慢发生了变化,一笔笔“前仇旧恨”让孙庆春越想越憋屈,走火入魔的他挥刀将两个老人砍死了。 事后,他自以为一切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警方破案迅速。事实上,所谓天衣无缝根本就不可能,只能说是贼喊捉贼,掩耳盗铃。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是过错,可要是不择手段,等待他的,只能是深渊! (根据辽宁电视台《王刚讲故事》节目改编) ...
丁科长在电梯门前站了很久,那一的按钮老是亮着。电梯就是不上来,他心里开始骂娘了。操,地下那一层在搞什么鬼!他焦急地看看表,不停地将那个上升按钮按了又按。 终于,电梯上来了,可门又迟迟不打开。丁科长急火攻心,用脚去踢那个电梯门。好不容量,门开了,他走了进去,正想将一肚子火发在那个他熟悉的电梯工身上。一看,换人了,难怪今天的电梯这么发神经。 新的电梯工是个男的,不知为什么,丁科长一看他就觉得有点儿不舒服。这倒不是因为他长着一对斗鸡眼,而是因为斗鸡眼所附着的那张脸。愣是一点儿表情也没有,这也能叫脸吗?丁科长想。 "上还是下"电梯木木地问,丁科长莫名其妙,"当然上了,我又不是维修工,下去干嘛?" "下去有下去的好处。"那人头也不回,这是什么话?丁科长最怕的就是一个下字,他奶奶的,"科"了这么多年了,没工劳也有苦劳了吧。哪能说下就下!他刚想说话,那人又问:"几楼?""十六楼。""上那么高干嘛?当心上得高摔得重。"丁科长忍无可忍,"你呀的怎么这么废话?你管你的电梯就行了,管我上上下下干嘛?" 那人阴笑一声,不再说话。 电梯上一楼停一下,上一楼停一下,也不见有人进来。丁科长好几次都想再发火,又都忍住了。无意间,他看了一下镜子,不禁毛骨悚然。平常能克隆出无数个丁科长的两面镜子,现在竟看不到他的一根毫毛!"停___"他大喊一声"让我出去!" 那电梯工回过头,一双斗鸡眼对着丁科长"你看看你的脚下,停得下来吗?" 丁科长望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的脚下,竟是黑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救命啊!"他发出最后一声惨叫,便跌了下去!只见他人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铃……"一阵闹钟声把丁科长救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还好,是个梦!被子都被他的汗水濡湿了,一看闹钟,上班时间已到了。今天要讨论他的升隆问题,事关重大,可一能迟到了。 惊魂未定的丁科长到了单位,电梯门刚好停在一楼等他,门开了,他走了进去,"上还是下?"丁科长心里一颤,回过头来,往日熟悉的电梯工不见了,梦里那双斗鸡眼正对着他…… 电梯里传来一声惨叫。 ...
风肆虐的刮着,像是对人诉说着什么,雨渐渐蔓延开来,没有一点想停的意思,天空也变得昏暗起来,犹如末日般的恐惧,令这个本是炎热的酷暑充满了一丝凄凉。香港国际机场,从里面走出一个靓丽的女孩,一米六的个头,身材匀称,秀丽的长发批在肩上,清丽脱俗。 “小菲。”一个男人向她走过来,看他眉宇间透着正气,英伟不凡。 “姐夫,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女孩急切的问到,眼神里透露着哀伤。 “边走边说。”男人低沉的说道。 男人叫方有生,是一家广告公司职员,今年三十三岁,前天晚上九点回家,发现老婆死在家里。方有生称自己回家时,看见房门虚掩,家里也没开灯,觉得很奇怪,当他开门进来时闻到一股血腥味,透着月光隐约看见一个黑影躺在地上,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立马开灯,发现老婆倒在血泊中。根据法证搜查,现场并没发现任何打斗痕迹,除了死者和方有生的指纹,找不到第三者的指纹。也找不到凶器。然而屋里也并无任何财产损失,初步推测死者死亡时间为晚上六点左右。死者胸口有两道深浅一致的伤口,长约三公分左右,是致命伤。相信是由剪刀或其它利器造成。行凶原因不明。 “姐姐与人无怨无仇,到底是什么人对她下如此毒手。”女孩哭泣的说道,声音也渐渐沙哑。女孩叫罗玉菲,是死者的妹妹,接到姐夫的消息立马从美国赶过来。 “小菲,别太难过了,先回家歇会吧。”方有生说道。 回到家已是下午五点,小菲望着家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只不过却多了份忧伤。平时回到家姐姐都会做她最喜欢的酒酿汤圆,可这次,想到这,她不禁留下泪水。 “吃点东西吧。”方有生走了过来,正是她最爱吃的酒酿汤圆。 “姐姐的身后事什么时候办。”小菲说道,她并没有什么胃口。 “警方说你姐姐是属于他杀,在未找到凶手之前,不可以办理领尸手续。”方有生说道。 “我想明天去看看她。”小菲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 “好的。” 太平间里显得特别的阴凉,一种莫名的恐惧。小菲望着姐姐的尸体,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姐姐,我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的。”她强忍着眼泪说道。 姐夫已经上班去了,小菲向警方借了姐姐案子的有关资料来看。由于小区的闭路电视在维修所以并没有拍到什么。根据保安的供词,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而姐夫的供词说他晚上九点才回,“姐夫平时不都是五点多就回到家了吗?可为什么偏偏姐姐出事这晚,他就回来这么晚,他干嘛去了。”小菲心里充满着疑问。已是晚上六点,方有生跟平常一样,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来了,小菲早已做好了饭菜。 “姐夫,姐姐出事的那晚你去哪了?”方有生正吃着饭,小菲突然问到。 只见他神情慌张,不小心将筷子掉落在地上。眼神闪过一丝躲避,羞愧的说道:“都是我不好,要是那晚我早点回来,或许你姐姐就不会出事了。其实那天我跟客户闹了点矛盾,心情不好,我就去找小姐去了。” “找小姐?”要是换了别人或许早就开口大骂起来,而小菲却很镇定的问到:“是吗?哪家的小姐,我也去光顾下。” 这话听起来是那么的不舒服。方有生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就是隔壁街的那家,满色春香。” 小菲生气的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不吃了,你自己吃个够吧。”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就这样又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当方有生起来时,小菲早已不见身影,电话也转去留言了。小菲到底去哪了,方有生也没有多想,还是像往常一样,上班去了。两人一天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吃过饭后方有生也就歇息去了。夜静的出奇,方有生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他看了看时间,已是零点了,奇怪的是来电居然没有号码显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他谨慎的接通了电话,“喂。”方有生说到。可那一头没有人回答。难道是谁在恶作剧,这时一个熟悉而又恐怖的声音传来,“老公,是我啊,我在下面好冷啊。”这个仿佛来自地府的声音,是那么的凄凉,他听出来正是他老婆的声音,吓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将手机也掉落在地,关了机。他回想着刚才那个声音吓的直打哆嗦,口里不停说着;“老婆,我对不起你。” 这时睡在里屋的小菲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看到一旁的姐夫,急忙问到:“怎么了。” 方有生指了指地上的手机,胆怯的说到:“你姐姐,你姐姐打来的。” “姐姐”小菲捡起了手机,疑问的问到:“你是说姐姐打电话给你。”她打开了手机,除了一些姐夫的朋友,根本就没有其它的号码。“姐夫你一定是这几天压力太大,做恶梦了,早点歇着吧。”说着走出了房间。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姐姐的案子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姐夫由于昨晚的惊吓也有点精神恍惚,呆在家里没有上班。而小菲一早又出门了。吃过晚饭后,两人看了会电视就各自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有生的手机响了,他神经似的坐了起来,望了望时间,他一下呆住了,又是十二点,同样是没有号码显示。他吓得不敢接电话,躲在一旁哆嗦,就在这时,更恐怖的事发生了,电话居然自己接通了。“老公,是我啊,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在下面好冷啊,你来陪我吧。”这声音是那么的恐怖。方有生吓得躲在了床角,“老婆,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杀你的,对不起啊。”等他刚说完,那边却挂断了电话。这时他的房门突然开了,“原来姐姐真是你杀的”是小菲,可奇怪的是她身边却还有个男人,原来是王Sir。“方有生,现在有理由怀疑你谋杀中国籍女子罗小玉,还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警局口供室,方有生在录口供,罗小菲也在场。“姐姐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杀她。”小菲生气的问到。 “我不是有心要杀她的。”方有生显得很内疚。“那天我回到家里,你姐姐莫名其妙跟我吵起来,问我为什么拿钱帮助村尾的阿芳,问我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你知道自从我跟你姐姐结婚之后就一直循规蹈矩,从来就没做过越轨的事,她居然不相信我,我就跟她吵起来了,谁知道越吵越凶,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还拿起剪刀要刺我,我一时情急就抢夺起来,谁知道不小心刺到了她胸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难怪在现场找不到第三者的指纹,原来凶手就是你,居然还贼喊捉贼。”王SIR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自首。”小菲情绪显得很激动。“其实我当时心里很矛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坐牢,没想到最后,还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怀疑是我。”方有生双手按压着脑袋,声音变得沙哑。 “其实我怎么都不会怀疑到你,但我又不得不怀疑你,我看过你给警方的口供,你说你九点钟才回来,可我对你的了解,你从来都没有试过超过七点回家。而姐姐偏偏却在这个时候出事,其实这都没什么,不足以怀疑你,姐姐从不与人结怨,到底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可听了你晚归的解释后,你更加变得可疑,你说你晚归是因为你去找小姐了,可你知不知道姐姐生前跟我提过说你最痛恨那些做鸡的,恨她们只顾利益拆散他人家庭,碰到鸡店也会绕道走,起初我还不信,后来亲眼看到才相信,还有你说的那家满色春香早在半年前就不在了,现在那里只是一片废墟,你说你去那找小姐,除非你是碰到鬼了,其实最大的疑点就是保安亲口告诉我说你在六点钟就回来了,之后一直没见你出去过,如果真如保安所说你六点就回来,那你一定目睹案发经过,可为什么一直等到九点才报警。不要说你在小区里溜达了几个小时,所有的疑点都告诉我,你就是杀人凶手,你杀了我姐姐后就很镇定的清理案发现场,最后来个賊喊捉贼,想逃过法律的制裁。” “既然你一早就怀疑我,为什么不拆穿我。”方有生说到。 “虽然我怀疑你,但一方面又希望不是你,因为我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我找了王SIR帮忙,决定试探你。” “可那晚的电话为什么没有号码显示。”方有生惊恐的说到。 “其实这个很简单,某个特殊执法部门或网络电话都可以做到,其实最难的是人声处理,只有做出姐姐真实的声音你才会上当,幸好我有保存以前和姐姐的电话录音,截取我俩的音频进行分析,然后再利用音频软件将我的声音调整成和姐姐一样的频率,导入软件中,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看见你那晚慌张的表现,我就很肯定凶手一定是你。”小菲很生气的用手指指向他,并激动的站了起来。 “那为什么第二次电话会自己接通,一定是你姐姐,是她阴魂不散。”说到这方有生越发变得害怕起来。 “如果姐姐真的阴魂不散的话我就不用做那么多事了,经过第一次的试验,我知道你一定不敢再接电话,所以我把惊悚升级,让你露出马脚,要是我指证你是凶手,搞不好你也会杀我灭口,所以我才找了王SIR帮忙,当场逮捕你。” “一定是你姐姐,一定是她……”方有生有些不相信。小菲拨通了他的手机,方有生看了看手机,没有号码显示,却奇迹般的自己接通了,“老公,是我啊,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在下面好冷啊……”听到这段声音,方有生吓得连忙后退。“这,这不可能……”他结巴的说不话来。 “这个很简单,我趁你早上睡觉的时候,偷偷在你手机安装了一个自动接听电话的软件,设定对指定号码进行接听,然后将软件进行隐藏,这样想什么时候接听都可以,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小菲说到。 方有生摇了摇头,接着说到:“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安排你姐姐的身后事。” 小菲望了望一旁的王Sir,他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嗯。”小菲说到。 自从姐姐出事到现在也有一些日子了,小菲这几天终日奔波,也终于有了个结果。将姐姐的尸体火化后已是九点多了,而姐夫也被送往了警署。这时小菲的手机响了,只见屏幕上显示着姐姐两个字,她一下子惊呆了,手机自己接通了:“小菲,是姐姐阿,谢谢你。希望你不要怪你姐夫,爱情最需要的是信任,我已经原谅她了。姐姐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说完电话已经挂线了,而小菲却整个人都呆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