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几年前,学校就有关于幽灵教室的传言了。传言有好几个版本,有人说幽灵教室会走路,刚刚在校园西边,一会又跑到东边去了。也有人说幽灵教室是不动的,就在操场中央,发出磷火一样的光来。不管哪一种版本,幽灵教室都是出现在雷雨天的夜里。据看门的张大爷说,他就亲眼看见过一回幽灵教室。 张大爷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都成了白色,还稀稀拉拉的,脸上长满了麻子,现在人老了,皱纹一堆一堆的,可能你们都不喜欢他。有一次我自行车坏了,眼看回不了家,是张大爷帮我修好的,所以我常常去张大爷那里,帮他做点什么。我就和张大爷胡侃瞎扯,久了就混熟了。有一次我们扯到幽灵教室上去了,我自然不相信有什么幽灵教室,可是张大爷说不但有,而且他还亲眼看见过。 那天,张大爷把十几斤生虫的大米晾到外面,晚上忘了收了。到了半夜,张大爷被一阵打雷声给惊醒了,就想起了那十几斤大米,想着赶紧收回来,别被大雨冲走了。 雨滴敲打着玻璃,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在这些雨滴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其它的声音,不过太弱了,听不清楚。 天黑的厉害,伸手不见五指。张大爷摸到开关的拉绳,一拉之下,灯闪了一闪,马上就灭了。灯泡烧了,张大爷这样想着,就起身去抽屉里一阵乱摸。记得上次还剩半截蜡烛,就放在这个抽屉里了。终于,张大爷摸出了蜡烛,又摸出一盒火柴。大概是火柴潮了,张大爷连擦了好几根,都没有着,好容易擦着一根,屋子里一下亮了起来。张大爷捏着火柴,缓缓地去点蜡烛,快要碰着烛芯时,一道霹雳闪过,耀得屋子里一片惨白,张大爷还没反应过来时,雷声已经接踵而来,震得张大爷耳朵嗡嗡响,手跟着抖了一下,火柴熄灭了,屋里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风雨声更急了。张大爷手忙脚乱,终于点燃了蜡烛。火苗跳跃着,照亮了室内方寸之地。张大爷披了件雨披,就推开门走了出去。一股微凉的雨星气扑面而来,让张大爷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幸好大米是放在走廊下的,除了溅进去一些水外,没有什么损失。张大爷收拾好大米后,正要回屋,忽然听见一阵读书声。不错,虽然若隐若现的,但张大爷听清楚了,的确是读书声。 如果是白天听到这个声音,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可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又下着大雨,校园里早就空无一人,怎么会有读书声,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 张大爷顿时脊背生寒,想要不听,可是那声音如水银一样,无孔不入,反而听得更加清晰了。张大爷一时害怕,一时想要弄明白声音从哪儿来的。最后,还是好奇占了上风。 张大爷重新披上雨披,拿起手电,仔细分辨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是从操场方向传来的。张大爷走进雨幕里,拐过一个屋角,一览无余就将整个操场收进了眼内,一下子恐惧得咬紧了牙齿,好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量,一动也不能动了。 透过雨幕,张大爷看见一个乳白色半透明的教室一样的房子,突兀地趴在操场的正中央,发着幽幽的白光。教室里有人影在晃动,讲台上有一个老师,是个女的。隔得太远,张大爷看不清楚有几个人。声音就是从那个教室传出来的。 惊怕过后,张大爷感到力气渐渐又回到了身上,可是他也不敢再靠近那间教室了。回到屋里,张大爷闩紧门闩,紧张地躺在床上,听着读书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张大爷一起来就是去操场,看看那间鬼教室还在不在。果然,操场上空空荡荡,除了水坑,什么也没有。 张大爷的经历虽然可怕,可是没什么危险。可是另一个人的经历不但可怕,而且还差点失去生命。 几年前吧,那个人叫什么哲,我记不清了,我们叫他阿哲吧。那时候,学校规定附近村子里的学生晚上必须上晚自习。阿哲住在学校隔壁的胡同里,更是每晚必到。 有一天晚上,做一道数学题,刚有一些眉目,下课铃声就响了。其他同学陆陆续续都回家了,阿哲就想做完这道题再回家,反正我家也没多远。 阿哲并不知道,外边已经起风了,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已经酝酿完成,正等着向地面宣泄他的无情的力量。这时,一道霹雳划破长空,好像天空被捅破了一个窟窿,密集的雨点倾盆而下。 阿哲被雷声惊醒,题已经做完了一半,可是外面这么大的雨,打伞也会被淋透的。阿哲就想等雨小一点再走。于是又花了十几分钟把题做完,才收拾好书本文具,准备雨一小就回家。 又过了十几分钟,雨终于小了一些,阿哲不顾会踩湿鞋子,撑开伞冲进了雨中。 外面一片漆黑,在不时的闪电照耀下,露出一颗颗狰狞恐怖的似欲择人而噬树木。阿哲有些心慌,只想快点离开学校,回到温暖的家里。阿哲打开随身携带的一支迷你手电,微弱的光线只能照亮前方两三米的范围。即使这样,阿哲已经很满足了,如果没有这点光的话,阿哲会被黑暗压得喘不过气来。 路过操场的时候,阿哲好像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当阿哲抬头顺声音看去的时候,就感觉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顺头顶而入,沿着脊背直达到后脚跟,一时全身僵直,无法动弹。以前阿哲就听到过关于幽灵教室的传说,只当是是鬼故事,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眼见到。只见一间乳白色半透明教室静静地坐落在操场中央,幽幽的发着微蓝的白光。雨滴落在教室屋顶上,好像真的教室一样顺着屋檐流下来。 度过了最初的恐惧后,阿哲竟然平静了下来。虽然还有些害怕,可是却没有拔腿就跑的念头。相反,阿哲倒有些好奇教室里都有些什么人了。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好像杂草一样疯长,阿哲像着了魔一样向幽灵教室一步步地靠近过去。平时只有短短几步路的距离,现在阿哲却走得艰难无比。每靠近一步,阿哲的心就会剧烈跳动一下,然后观察一下幽灵教室有什么异动。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阿哲终于走到了教室跟前。从结构上看,幽灵教室就好像是七八十年代的土坯房一样,非常低矮,窗户上挂着破烂的纸一样的东西,随风飘摆着。从窗户看进去,教室里坐着十来个学生,手里捧着课本。讲台上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教师,扎着一条马尾。 他们正在上课,老师读一句,学生们跟读一句。这回阿哲听清楚了,是一首古诗: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女教师的声音很好听,像是雨中的笛子一样带着水音,沁人肺腑。阿哲听得有些意醉神迷。 忽然,女教师开始提问了。第一个被叫起来的家伙叫王小虎,正好靠近窗边,离阿哲很近。王小虎长得虎头虎脑的,挺招人喜欢,就摇头晃脑的把这首诗背诵了一遍。女教师很高兴,又叫起来两个人,也都背下来了。女教师又问有谁知道这首诗的意思是什么,这次叫起来好几个人都没有回答上来。阿哲想,这太简单了。 忽然,虎头虎脑的王小虎站了起来,指着窗外说:“老师,他知道。”手指的方向正是窗外偷听的阿哲。 瞬间,二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射向阿哲。静,极度的安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不存在了一样,眼前白茫茫一片,恐惧紧紧地包围着阿哲,令阿哲无法思想,无法行动。 “这位同学,请进来给大家讲一下,好吗?”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好像珠落玉盘一样温润,幽幽地飘进阿哲的耳朵。 阿哲本能地想拒绝,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想要转身逃跑时,却骇然发现,自己正一步一步向教室门口方向走去。 雨水打湿了阿哲的裤脚,灌进了阿哲的鞋子,却无法阻止阿哲的脚步。风吹歪了阿哲的雨伞,抽打着阿哲的面颊,也无法让阿哲停下。 门就在眼前了! 阿哲发现,教室的墙壁裂开几条缝隙,最大的竟有二三厘米宽。缝隙里塞满了布条一样的东西,一些雨水顺着缝隙流进教室里去。教室门是木板钉的,已经破烂不堪。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开门的是刚刚正在讲课的女教师。女教师看起来有二十几岁,梳着两条辫子,上身穿一件花方格的却良衬衫,下身穿一条黑色长裤。白净的脸上一双灵动乌黑的眸子,一副邻家大姐姐的形象,正上下打量着阿哲。 阿哲呆了呆,总觉着这个漂亮的女教师的打扮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忽然,阿哲只觉得手腕一凉,就被一股力量扯进了教室之中。阿哲一惊之下,才发现手腕已被握在了女教师的手中。女教师的手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只有无尽的冰凉。 阿哲眼睁睁的看着女教师牵着木偶一样的自己走上讲台,却无法反抗。上了讲台以后,女教师把阿哲的伞也收了起来,立在门边。 教室里四壁漏风,还有几处漏雨,到处充满了阴森森的寒意。阿哲禁不住害怕,全身直发抖。 “这位同学,你别害怕。”也许是看出了阿哲内心的恐惧,女教师善解人意的安慰道,“我姓肖,是他们的老师。我们今天正在上语文课。能请同学介绍一下自己吗?” “我,我叫阿哲。”阿哲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声音颤抖着说道,“是三年级(1)班的学生。” “那么阿哲同学,你可以为大家讲一讲这首诗的意思吗?”肖老师还是用她那无比动听的声音问阿哲。讲台下所有的目光盯住阿哲,带着无尽的渴望。 “这是一首送别诗。讲的是作者在渭城送别姓元的友人时的情景。前两句写送别的时间,地点,环境气氛,都是极平常的眼前景,读来却风光如画,抒情气氛浓郁。三四两句是一个整体,这临行之际“劝君更尽一杯酒”,不只是让朋友多带走自己的一分情谊,而且有意无意地延宕分手的时间,好让对方再多留一刻,“西出阳关无故人”之感,又何尝只属于行者呢?临别依依……” 阿哲实在受不了那种目光,心里又害怕,就讲起了这首诗的意思。开始有些不习惯,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讲了一会竟然沉浸在诗的意境中去,忘记了周围的环境,越说越顺溜了,讲台下的同学也听得认真,还有人做起了笔记。 时间过得很快,阿哲正讲得入迷时,忽然响起了下课铃声。这种下课铃声不是阿哲听惯了的电铃声,而是一声声富有节奏的锤子击打云钟的声音。阿哲还记得,老家一所小学里还是用的这种人工撞钟的铃声。 铃声打断了阿哲的讲课,阿哲不得不停下来,看向一边站着的肖老师。 肖老师温和地一笑,说:“大家还是休息一下吧,下节课我们请阿哲同学接着讲,好不好?”大家纷纷鼓掌叫好。 一时间,大家好像解放了一样,一齐涌到讲台上,簇拥着阿哲回到教室中间坐下,好像众星捧月一样把阿哲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问着问题。 挤到最前的是一个女生,梳着一条麻花辫,很是好奇的说道:“阿哲,你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不等阿哲回答,面前忽然伸过来一颗脑袋,正是发现阿哲的王小虎,咧着嘴笑嘻嘻地说:“别理她,阿哲。她的记性最差了,这首诗她背了三十多遍才记住,就是见过你也早就忘了。你的伞真好看,能借我玩玩吗?” “够了,柳枝儿,小虎不要闹了。”一个严肃的声音打断了女生和王小虎的纠缠。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高个男生,看起来很强壮的样子。声音继续说道,“阿哲,你好。我叫王大力,是他们的班长。你是几年来第一个走进我们班的人,我们认识一下吧。”说着,王大力向阿哲伸出了粗壮的大手。 阿哲下意识握住那只手,果然还是没有一点温度,好在握了两下王大力就主动分开了。他们到底是谁,阿哲纵是有满肚子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王大力一一介绍了班里所有的同学给阿哲认识,阿哲记下他们名字的时候,心里却充满疑问。在农村,一般家里都是按辈分取名的,平辈的人中,一般都会有一个字是相同的。里面就有一个叫王明山的,属明字辈,正是住在阿哲村里的人,和阿哲父亲一个辈分。可是阿哲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村里有这么一个人。 最后介绍到老师,王大力声音有些激动。“肖老师是城里人,因为看到我们乡里教育落后,就放弃了城里优越的生活,提出到我们乡里来支教。肖老师来了以后,从没有喊过一声苦,说过一声累,待我们就像对弟弟一样,哪怕是我们做错了事,也从来来没有吵过我们,骂过我们。我们都从心里敬她,爱她,把她当作我们的亲姐姐。”阿哲听了,非常感动。开始就觉得这个老师有一种不寻常的气质,原来是城里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上课铃声又响了,大家都在各自位子上坐好。阿哲上讲台把上节课没来得及说的讲完,然后就在下面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座位旁边就是问阿哲话的女生柳枝儿。“坐在你身边好温暖喔!”柳枝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让阿哲一阵心惊肉跳。 肖老师走上讲台,指出阿哲讲课中的几点错误,然后又补充了几点阿哲没有讲到的,就让大家自习了。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肖老师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不时查看一下墙壁屋角。乡里毕竟太穷了,这座土坯房的教室还是乡里集资才建起来的,每到下雨天就成了危房。孩子们强烈的求知欲使他们忘记了危险,即使是下雨天还是坚持来上课。如果雨再不停的话,房子就有倒塌的可能。 肖老师终于停了下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这节课到此为止,大家赶快收拾东西回家。” 肖老师话音刚落,像是响应肖老师的话似的,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得教室里一片惨白,然后就陷入了昏暗之中。阿哲四下里扫了一眼,却骇然发现,一切都变了模样。 无论是可亲可敬的肖老师,严肃认真的班长王大力,还是可爱的王小虎,缠人的柳枝儿,班里所有人都变成了半透明的珍珠白色。每个人都是慌慌张张,一种危险的气息迅速蔓延。可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阿哲,好像阿哲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阿哲刚刚平复不久的恐惧感又一次降临,这一次是那样的猛烈,让阿哲生出一种在劫难逃的预感。 “大家快跑呀,不要收拾了!”肖老师大声喊道,一边快速冲到离门最近的柳枝儿面前,抓起柳枝儿的胳膊就往外跑。 “小心啊!”肖老师忽听一个声音喊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身后一声惨叫传来,接着手中的胳膊往下一沉。 阿哲看得清清楚楚,一团瓦块似的东西裹着泥土从屋顶落下,正好砸在柳枝儿头部,乳白色液体飞溅,可是看在阿哲眼里,那是殷红的血液。柳枝儿被肖老师抱住,血流不止。受伤的部位,渐渐变成了透明色,就连身体也变淡了许多。 可是危险才刚刚开始。又一大团砖瓦落下,正砸在肖老师旁边。肖老师不敢再往前走,抱着柳枝儿退回了教室之中。 “跳窗户,快。”班长王大力抡起一把凳子,狠狠地砸在一扇窗户上。咣当一声巨响,窗户颤了一下,泥沙簌簌落下,却没有破,而王大力手中的凳子却成了碎片。其他同学也醒悟过来,纷纷有样学样,拿起凳子去砸窗户。 可是这时候,钢筋做的窗户却成了困住学生们的牢笼,一连砸坏了几把凳子,也没砸坏一扇窗户。 屋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大块大块的砖瓦往下掉,随时都有塌下来的可能。 “快抬桌子撞啊。”肖老师抱着柳枝儿,焦急地喊道。王大力暗骂自己急疯了,忙召集来其他同学,合力抬起讲桌,向窗户冲去。嘭地一声,窗户向外飞出,同学们却被震倒在了地上。 “你们快出去,我去接肖老师。”王大力爬起来,甩下一句话就往教室里冲去。很快,王大力就到了肖老师面前,刚要开口说话,就见肖老师一下面色大变,绝望的喊了一句: “快闪开啊,危险!” 随后,王大力就听到一声低沉的轰隆声,然后就是一股暴风雨席卷而来。缓缓地转过身来,王大力就看到墙壁不见了,地上多了一堆泥土。半边屋顶也随之塌了下来。反应比较快的王小虎和另一名同学躲过了泥墙的拍击范围,却被塌落的屋顶掩埋。 王大力眼睁睁地看着相处多年的伙伴遇难,心中撕裂一般地疼痛,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了,大喊了一声,扑到泥瓦堆上,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挖起来。 在房屋倒塌的一刹那,阿哲以为自己死定了,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没有预期的疼痛感或陷入沉沉的黑暗,却传来了一声惨叫。阿哲睁开眼睛,乱飞的椽木穿过自己的身体,好像穿过空气一样,自己没有任何感觉。心中一喜,开始看向周围。 王大力挖了几下,手指疼痛,脑中也清醒了些,忽然想到什么,急忙向肖老师处看去。肖老师抱着柳枝儿,摔倒在地上,头部撞到桌腿上,血流如注,一时爬不起来。王大力的心再一次揪紧了,连滚带爬地向肖老师跑去。 阿哲是看着肖老师摔倒的,他想上去扶起肖老师,可是他的手却从肖老师身体里穿过了。阿哲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他清楚自己是无法阻止事情发生了。 王大力在离肖老师不远的地方,脚下一滑,摔倒了。另一半教室终于支撑不住,轰隆隆地倒下了。 “肖老师,你一定不要死啊,我一定会救你。你是我们的姐姐,是我们的希望,我一定会救你!”这是王大力最后的声音。 “肖老师。”阿哲闭上眼睛,喃喃了一句,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脸上,一时间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就这样不知站了有多久,阿哲感觉雨小了,周围没有任何别的声音,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周一片黑暗,倒塌的教室已经消失了,只在刚刚遇难的学生们之处,浮现出一个个淡淡的白色光影。他们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阿哲一一看过去,十个学生都在,肖老师却不见了。是消失了吗? 阿哲走到王小虎旁边。王小虎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样,嘴角挂着微笑。“王小虎,王小虎。”阿哲呼唤两声,却没有任何动静。阿哲不甘地又走到王大力面前,呼唤两声,依旧没有反应。又叫了柳枝儿几声,仍是如此。阿哲不得不放弃。 “肖老师,你在哪儿?快回答我啊。”阿哲正在想其他办法,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阿哲转头,就看见了焦急寻找肖老师的王大力。王小虎与柳枝儿也在寻找,其他人却都还是静悄悄地没动静。 “在哪里。”柳枝儿忽然指着一处喊道。王大力和小虎急忙跑过去。阿哲还在奇怪那里什么都没有啊,也跑了过去。离得近了,才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形光影,由于太暗淡了,如果不仔细看,黑夜里也很难发现。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先唤醒肖老师,肖老师就有机会活过来了。”柳枝儿忽然转过头来,对着阿哲恨恨地说道。 “愕,你能看得见我。”阿哲惊讶了,好像自从那个闪电过后,自己就从他们眼里消失了一样,为什么现在又能看见自己了? “在雷雨之夜,借助闪电的力量,只要重现当时我们死亡时的情景,我们的灵魂就可以短时间内回到刚死亡时的情形。这样我们就有把握在我们消失之前,让老师的灵魂和肉体融合,肖老师就能活过来。我们无法先告诉你怎么做,那样就不灵了。我们已经失败了两次,这是最后一次。你先唤醒肖老师,她把灵魂给了我们。又过了这么长时间你才唤醒我们,肖老师她就快永远消失了!”王大力向阿哲咆哮道。 阿哲呆住了,他倒是真的听过这种说法,没想到竟是真的。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喃喃了一句肖老师,就唤醒了她的灵魂? 忽然,王大力好像想到了什么,一咬牙,站了起来。 网站内容到此结束,看全文的鬼友请到鬼故事网QQ空间阅读:http://user.qzone.qq.com/1013286682/ 鬼故事QQ群:34356744 欢迎鬼友们加群交流,验证消息:鬼故事爱好者 ...
一 一个初夏夜,我迷迷糊糊地刚睡着,忽然被一阵热闹的喜乐声吵醒。窗外鞭炮齐鸣,锣鼓、唢呐声喧天,正忘我地营造着喜洋洋的气氛。我看了下表:23:46分! 这是谁家发神经!半夜三更娶亲! 我恨恨地骂了声,凑到窗前向外看。 月光下,一队娶亲的队伍正在林边不紧不慢地走着。四名轿夫抬着一顶轿子,轿前六七名鼓乐手,轿后走着媒婆、送嫁四五人,所有人都穿着古式的服装,而且步伐轻飘飘的,好像不着地似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眼睁睁地看着队伍吹吹打打着,慢悠悠地过了小桥,然后消失在树林中。 难道是这里山区的风俗? 神经病!我咕哝了一句,关上窗,便又倒头睡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声音再次响起。我看了一下钟:0:46分,距刚才那次整整一个小时。 我冲到窗子:还是同样的一支队伍,还是同样的方向,吹奏的曲目也一样,都是“龙凤呈祥”。 疯子!神经病! 我冲到二楼,敲开了同事赵强的门。 赵强懵懵懂懂地打了门:“陈松!干嘛?” “咦,你这家伙怎么睡得着?”我感到很奇怪。 “怎么了?”他也觉得很奇怪。 “你没听到鞭炮锣鼓声?娶亲的,那么大的声音!” “哪儿?在哪儿?” “来来来……”我冲进他家,跑到南窗前,掀开窗帘:奇怪!队伍没了!声音也没了! “你是不是做梦了?这么晚了谁家会娶亲?”他疑惑说。 是啊?真是见鬼了!这么晚了谁家还娶亲,而且还娶了两遍? 我皱着眉头回了屋。百思不得其解。 被这么一折腾,我睡意全无,便躺在床上,边抽着烟,边苦思冥想着。 绝对不是做梦!做梦与现实我怎么会分不清?我的头脑清醒得很!真是太奇怪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过了个把小时,窗外又传来了那种声音!01:46,离上一次又是整整一个小时! 我毫不犹豫地冲到窗前。月光下,依旧鞭炮锣鼓喧天,依旧乐调喜庆缠绵,依旧步伐飘忽,只是更近了些,距宿舍楼不到百米。 这样的声音,赵强他们会听不到? 夜空除了这喜庆的声音之外,出奇的寂静,越发衬出这声音的怪异,再加上行走着的人们的步伐,更让人觉得幽灵般的诡异! 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怖紧紧地攫着我的心。 我不敢大声叫唤,生怕惊动了他们。忽然我想起什么,立刻跑过去拨通了赵强房间的电话,谢天谢地,在响到第十声的时候,赵强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喂!是谁?” “是我,陈松!”我压低声音说着,“赵强,你听到那声音没有?” “什么声音啊?没听到啊?” “怎么会???!!!”我急了。 “确实没有听到啊!!!” “那你赶快到南窗,看看有没有一支娶亲的队伍!” 过了一分钟,赵强的声音又从电话那边传来:“什么都没有啊!陈松!你究竟怎么啦?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天啦!!!这究竟怎么回事??? 我不甘心,立刻又打电话询问住在另一单元的李海,得到了同样否定的回答。 我目瞪口呆地瘫坐在沙发上,周围的一切、我所熟悉的世界顿时变得陌生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我究竟怎么啦? 这是一支什么队伍? 沉寂的夜空象一张巨大的网,无声的恐怖弥漫在四周紧紧地包围了我,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我的头越来越沉,不时地打着寒颤。 彻夜未眠。 二 “陈松,你见鬼了?”早晨李海与赵强一见到我便问。 “见什么鬼?”吴玉玉好奇地问。 “昨晚我碰到一只恶鬼,脸色青白,满头乱发,长着一对獠牙,眼睛发着绿光,啊呜……”我装出凶狠的样子,向吴玉玉扑去。 “啊!”吴玉玉惨叫一声,不停地向后躲去,“你真坏!明知道我怕鬼!晚上害怕了你要负责!” “害怕还问!”我好笑地说。我的头仍有些沉。我仍未想明白。 “走吧!去吃早饭吧。”陈工招呼道。 我毕业于南京林业大学园林系,毕业后供职于淮安市园林局。1999~2000年,我与陈工、赵强、李海、吴玉玉五人,深入到盱眙铁山寺国家森林公园,搞物种调研和保护工作。 铁山寺是个非常迷人的地方。迷人,在于她处女般的纯洁,在于她保护完好的肌肤,在于她丰富的内心世界,在于她温婉多情的性格。 我从小就喜爱动植物,我始终坚信,花草鸟兽也有生命与灵魂。就是这种爱好,让我学了我的专业,让我远离都市,穿梭在茫茫林海,观察着各种植物的分布、生长,乐此不疲。也正因为这种爱好,让我最终与相恋三年的女友分手。 www.jintonghua.com 黄昏时分,一天的工作结束了。我照例又爬上杜鹃山,站在那棵我心爱的杜鹃前。 自从一年前,我发现了这棵杜鹃,便被它迷住了。 太美了!真是大自然的杰作!它的茎面有二、三米宽,不仅枝繁叶茂,而且花朵伫立的时间非常长,已经三个多月了,没有一朵花头有败落的迹象。即使是冬天,也会有数点花头绽放在枝头,真是一株奇花!在它面前,任何人都会由衷地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在它面前,我的心也变得纯洁起来。每次见到她,我便会产生无尽的爱怜。一有空,我便爬上杜鹃山,站在这棵杜鹃花前,伫立端详。烦恼的时候,我总会来到它面前,我的心情也会慢慢好起来。我什么事都告诉它,我与女朋友闹矛盾,最后分手,都说给它听,我已将它当作我的知心的朋友。它是个极好的听众,从不多嘴,也从不打断我。 三个月前,局园林公司的熊经理一行随局长来参观,看到这株杜鹃,大家都啧啧称奇。 熊经理向局长提议:“将它移回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不!”我厉声叫道,我的声音当时连我自己都吃惊。但我也顾不得了,我力陈自然蕴育奇葩的规律和保护物种资源的意义,义正辞严,最后局长同意了我的观点,花儿终于得以保护下来。 “陈松爱上她了!”李海打趣道。他们都知道我对这棵花的感情。 “如果花儿有灵,肯定会变成仙女来找你的!”吴玉玉酸溜溜地说。 “你快成花痴了!”赵强说道。 “狗嘴!”我骂道。 “花儿,你知道吗,昨晚我遇到怪事了。” 花儿默默地倾听着。 “我看到了一些,象是鬼怪。可是我没做过什么坏事,没什么好怕的,对不对?” 花儿用轻轻的摇摆来作答。 三 晚上,我担心的事终于又发生了。23:46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像前一晚一样,每隔一小时一次,一晚三次。 几天了。我已习惯了那个声音,习惯了那支队伍。有时我还会提前几分钟,默默地站到窗前,等待他们的来临。 我已不再害怕,既然他们没有伤害我的意思。 只是由于睡眠不足,我神思恍惚,精神不能集中。与别人说话,我的思想常会出差。 第六天夜里23:46分,队伍准时出现,喧嚣的声音仍然坚定地响着。 我再次默默地走向窗前,看着这幽灵般的一行。队伍已行至林边,将要进入林中。 忽然,凤鸾轿子的窗子被掀开了,从中露出了一张脸——此时轿子距我足有四五百米,而且是在月光下,但我竟清楚地看到了那张脸孔,这从常理来讲是说不通的,但此刻却仿佛有一只望远镜将这张脸一下子拉到了我的眼前,我看到了一张极其绝俗,一张让我倾尽词库也形容不尽其美的脸孔! 她蛾眉微蹙,似乎有心事。突然,她抬眼向我望来,似乎一道电光闪过,我的眼波与她的眼波相遇,她看到了我!我确信,她看到了我! 她似怨还嗔地瞟了我一眼,一道秋波从我的心田扫过,我象被雷击一样全身一震,顿时僵立当场,呼吸急促起来!我直直地盯着她,生怕错过了她的一个表情! 她叹息似地摇了摇头,忽然伸出玉手,轻轻向我招了招。 我丢了魂似的下了楼,队伍已经慢了下来,我迈开大步,向花轿跑去…… 四 队伍在靠近林子边缘的林中原地踏步,锣鼓声也小了些,似乎在等着我的到来。 美人仍从轿窗露出一张俏脸,拿一双美目深情地注视着我靠近。 我刚一进林子,立刻有一个媒婆和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给我披上红花绶带,给我戴上插着红花的帽子,分明是娶亲的行头!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想挣扎,我想大叫,但那双美目的注视令我不能大叫出声。 家丁将我扶上一匹白马,并牵着马走在队伍的前头,鞭炮锣鼓声重又喧嚣起来。 很快,队伍来到一座院落前,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 这林中我来过无数次,从未见过有屋子呀? 鬼! 我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些,从起初的激动中抽出神来。 鬼变成美人来诱惑我!这些都是鬼! 我联想起一些可怕的情节,我的腿忍不住瑟瑟抖动起来。 但现在跑已来不及了,我已经来到鬼窝了,只有走着瞧,看他们要干什么再作打算。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家丁将我们迎入院内。 www.jintonghua.com “来了!来了!”院内聚集着许多人,真的象古代人家娶亲一样排场。 轿内的美人披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在媒人的搀扶下出了花轿。 是让我与她拜堂成亲?我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的头脑昏沉沉的,只有任人摆布。 有人交给我一根系着大红花的红带,我与美人牵着它,缓缓向主屋走去。 主屋的正中央坐着一对老夫妇。 “一拜天地!”司仪大声叫道。 事已至此,我只有随着美人缓缓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高堂?我父母在离这里一百多里的一个县城。 但那对老夫妇很慈祥的样子,比我父母年岁高多了,而且美人已缓缓拜了下去,我只有硬着头皮跟着拜下去。 “三拜媒人!”那个替我披花戴帽的媒婆喜得嘴都合不拢地受了我们一拜。 “夫妻对拜!”这倒不会让我很难过。 “送入洞房!”大家“ou”地哄叫起来,争着向那对老夫妻道喜,然后陆续散去。 装扮得喜气洋洋的洞房中,我呆呆地坐在桌前,使劲地回想着这一切。我想到了《聊斋》中的狐仙、鬼怪,不禁阵阵发颤。 接下来她要干什么?要吸我的血,还是吸我的阳气? 我紧张地注视着披着头巾,坐在床边的美人。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掀开了红盖头。在大红服饰和凤冠的衬映下,她更显得美艳万分。 她娉婷地向我走来。 “陈生……”她的声音像春莺。 嗯?叫我? “你怕不怕?”她柔声问道。 “我,我不怕!你是谁?”我答道,我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你不认得我了么?” 嗯?怎么回事,难道是一熟人?可我熟人中没这么艳丽的。 “我是香儿。”她继续吟吟说道。 香儿?香儿是谁? “你常深情地站在我面前,称赞我的美丽,你还亲吻过我……”她羞涩地低下头去。 “我?”我张大嘴巴,离谱了吧? “是啊!就是你!” “你还常对我诉说你的心事,你说你的女朋友因为不喜欢你的工作,离你而去;你说花草是你的最爱,你决定一辈子从事这个职业;你说吴玉玉对你表示好感,但你觉得你们不适合……” “你!你……”我吃惊地瞪大眼睛,这些话,我只对一个人说过。 “是啊,那就是我,香儿!”她嫣然一笑。 “真的是你?你真的是她?”我仍然不敢相信。 七 我大病了一场。 病房中,赵强等人来看我。 “真是太怪了!陈松,你记不记得,那棵长得最茂盛的杜鹃,竟然被烧成灰了,而且只有那一棵被烧了,其它的都没有受损,象被雷击一样,你说怪不怪?你还记得吗?陈松?” 泪水在我眼中打转,我默默地闭上眼睛。 我怎么会不记得?香儿! 我的病快好了,只是身体还虚弱。 我拖着病体,登上杜鹃山。 香儿曾经千娇百媚、花枝招展的地方,如今空落落地现出一个近三米的空间。 “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何匆匆。携手梦寰,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想起苏轼的这首《江城子》,我怆然欲泣。 忽然,就在那片空地上,我发现了一株嫩绿的幼芽。 香儿?是你吗?香儿不语。 我知道的,一定是你,香儿! 我向局领导申请,愿意长期驻留铁山寺基地,专门从事植物物种研究与保护。局里很快便批准了。 从此,我便整天整天地在杜鹃山上流连。 同事和亲友都说我傻,我淡然不语。从事什么样的职业,追寻什么样的爱人,交什么样的朋友,过什么样的生活,谁能知道什么是自己真正需要的?我知道。 ……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香儿?好想再见你一面! 等你,香儿!也许,我会等你一百年…… ...
清明节,天刚麻麻亮,鬼市上就挤得肩挨肩脚碰脚的,也不知是人多还是鬼多。 陆嵩一眼就瞄着了那把电吉他:枫木前后板,桃花心木琴颈,透明红色琴身,气质非凡。凭着玩吉他多年的老到功夫,他知道这牌子叫GIBSON,地道的美国田纳西州原装货,中国一般很少见到,主要是太贵了。 卖主鬼鬼祟祟的,穿一件灰色冲锋衣,天又不冷,他却把防风帽拉得几乎把头都包上了,根本看不到脸。显然这东西有点来路不正。问了问价,果然平得让人眼热心跳。鬼市很少有聪明人懂乐器,趁黑掏摸古董旧货的粗汉倒是不少,所以他俩身边也没人伫足围观。陆嵩赶紧掏钱把吉他买下来,也不敢多呆,掉头就走。一路上,那卖主的眼珠子似乎就和粘在他的后背上一样。这家伙真是有几分古怪,而且样子好熟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似的。对了,就像电影《魔戒》里面那几个没脸的戒灵——可能小偷都是这样的吧?陆嵩不由得笑了:管它呢,反正吉他现在是我的了。 回到家,陆嵩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难以置信,GIBSON的音色纯净柔美,犹如天籁。这时天已经大亮,室外的各种噪音从窗户灌进来。陆嵩不想在这种环境下试琴,又兴奋得不行,就出门去和好友老董喝酒。老董是开琴行的,原来是个音乐制作人,后来不知为啥又不做了。他比陆嵩要大上十几岁,算是忘年交吧。 喝酒的时候,陆嵩却不说那件事,甚至他都不想说,因为他那把GIBSON拿到老董的店里可就是镇店之宝,要是自己说出来淘了件好宝贝,没准老董就会花心思挖过去。 但酒一喝高,人便忘形,嘴上也就把不住门:“哥,你知道GIBSON吗?”最后,陆嵩还是得意地拍着老董的头说了出来,然后醉醺醺地离开了。 同样神智不清又莫名其妙的老董,突然坐在椅子里傻笑起来。“GIBSON?”他居然听懂了这个英文词并且复述出来。 他们两个喝了足足半夜,没有一句话和音乐有关,除了最后的GIBSON。 半夜一点,整个小区都睡了,陆嵩才将GIBSON拿出来。 他小心地接上效果器,戴上耳机,这样就吵不到别人了。借着酒意,陆嵩随手弹了个曲子,是罗大佑的老歌。 不对,怎么会有杂音呢?难道耳机出了问题?还是自己看走眼了,买了把烂货? 那杂音也古怪,是一种哒哒声。陆嵩又弹了一下,还是有,不是错觉。他烦了,开玩笑似的问道:“这杂音是你弄的吗?是就一声,不是就两声……”结果GIB-SON就哒的一声。陆嵩吓了一跳,随口又问:“你只会哒哒哒,还会干嘛?来个有节拍的!……”话还没说完,他手里的吉他竟然颤动起来: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真有意思,这吉他。陆嵩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才笑到一半,他的表情就僵住了——好寒。 清明节的大半夜…… 这还没完呢,那吉他居然又唱起来歌来,仔细听,还是个柔美的女中音,曲调有些熟悉,却一时记不起来是什么曲子。陆嵩慌得把耳机摘了,这回听不到了,难道真是耳机的问题?他又打开了音箱,天啊,真的有一个女孩在唱! “……大家都这样说,你可明白? 尽管明知你对我撤了谎, 但是真是假我全不在意。” 陆嵩紧紧地捂住耳朵,可他还是连歌词都听清了,很多年前,他好像听过这首歌。问题是:他根本没有弹那把吉它,吉他怎么会自己奏曲,而且还有人在唱歌? 陆嵩抓起了电话,直接打给老董:“哥!快来救我,我见鬼了!”老董愣了一下,很生气地说:“见你个大头鬼!你丫还让不让我睡觉?”陆嵩直嚷:“哥,你听,你听啊!就是那把GIBSON,它自己在唱歌呢!”老董骂他一句:“听你个奶奶!”干脆把电话扔了。陆嵩又拔,显示忙音占线。 有鬼?陆嵩越想越怕,也不敢再动那把吉他,夺门而逃。 陆嵩半夜闯上门来,老董才感觉事态严重。不过他依然将信将疑。陆嵩就把那女声唱的曲子哼出来,“大家都这样说,你可明白?尽管明知你对我撒了谎……” 老董听到这个,脸色突然变了,觉也醒了七八分,他说:“老弟,你怎么会晓得这首歌,那时你还是个小屁孩儿吧?” “这是首什么歌?”陆嵩问,“我好像以前真的听过……” “《背叛》,石垒的成名曲。”老董说。 陆嵩想起来了,石垒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冰山明月”乐队主唱,十几年前,石垒在唱完这首《背叛》后,突然从两层楼高的表演台上跳下自杀。据说他是因情而死——他的女友,同样是乐队主唱的明月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石垒手中的那把吉他,也是红色透明的GIBSON,如狂野不羁的青春之火。石垒跳下台后,那把吉他被丢在了表演台中央。可是奇怪的是:当时乐队其他成员都惊呼着跑下台去救石垒,没有人弹那把吉他,但GIBSON的演奏还在继续,全场上万人都听到了它的声音。然后,表演台突然起火,又刮起了一阵奇怪的大风——结果一名观众被烧成重伤,而且“冰山明月”乐队的全部家当都被这把火烧光了。有人看得清清楚楚,这把火,就是从表演台中间的红色GIBSON烧起来的。 后来警方确定,石垒在自杀之前,杀死了自己的女友明月。 “如果你的描述是真实的,”老董说,“唱歌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明月。你看到的那把吉他,就是石垒的GIBSON,但这怎么可能,那把吉他,早就葬身火海了啊。” 老董也睡不着了,当下跟陆嵩去看个究竟。到了家门口,陆嵩发现自己走得慌张,竟然忘了关门。 那把吉他呢?吉他不见了!明明把它扔在了床上啊,当时吉他还在唱歌呢! 陆嵩呆呆地望着床里,效果器、耳机、音箱,甚至连线都在,就是那把红色透明的GIBSON,不见了。 老董安慰性地搂了陆嵩一下,表情复杂,那意思显然是:你丫喝多了出现幻觉还是在梦游呢?这不啥事没有吗? 陆嵩真想骂娘,可是又骂不出来,一脸尴尬的苦笑。老董亲切的说:“老弟好好休息吧,你这几天,真的可能累着了,别瞎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 老董走了。 陆嵩发了一会呆。他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去想冲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一下,进了浴室他又蓦然一惊:那把吉他好好地在卫生间的洗面台上呢。但是,上面好像少了些东西…… 陆嵩正疑惑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脖子一紧,有根很细很结实的东西勒了进去——他最后看到的影像,是镜子里面,有个没有脸的人…. 是卖吉他的那个“戒灵”!他想杀我!这是陆嵩最后的念头…-- 警方在一个月后也未能抓获案犯,不过在缜密的推理下,谋杀过程被复原了:凶手是一个入室盗窃惯犯,那天尾随喝多了的陆嵩准备盗窃,当他在外面找机会下手时,却惊喜地发现陆嵩慌慌张张跑了出去,而且门也没锁。 陆嵩家里都是他收集的乐器,没有什么钱。盗贼翻箱倒柜之后,气急败坏地拿了床上那把吉他,准备离开,这时陆嵩和老董回来了,盗贼慌不择路带着吉他躲入浴室。 后来老董走了,陆嵩想去冲凉,盗贼觉得浴室中没有趁手的家什可以对付随时会发现他的陆嵩,于是用刮胡刀片割断了琴弦,将几根连在一起作为武器,将陆嵩勒死…… 但那把吉他呢?老董很奇怪。警方也大惑不解,为什么盗贼还要拿走那把割断琴弦的吉他,也许因为它是GIBSON吧?必定是很少见的名牌吉他。 作为赃物当然很难出手,警方这一个月的工夫,全用来盯紧了乐器市场。 GIBSON没有再出现,老董和警方都非常想知道:是谁把GIBSON卖给了陆嵩的。那晚陆嵩在惊惶失措中告诉老董,卖吉他给他的人像一个“戒灵”,没有脸l “戒灵”?没有脸的人?这个世界上,谁又可以没有脸呢? 自从陆嵩死后,老董一下了衰老了许多,头发白了一大半,胡子常常几天一刮,显得非常落魄。他住在四楼,每天回来都要在楼下喘口气,吸支烟,否则他就实在没有力气上楼。吸烟的时候,他常常回忆年轻时的那些事,回忆石垒,回忆明月,他们都走了,他也老了。 这天回家上楼梯的时候,老董突然听到了熟悉的歌声。他不知道是不是幻听,这些天来他常常想起这首歌,他很熟悉,因为这首曲子就是他写的。 “尽管明知你对我撤了谎, 但是真是假我全不在意。” 这首《背叛》反反复复地唱,老董终于发现歌声就是从楼上传来的。怎么可能呢?楼上?自己的家里?他大声咳嗽了一声,把声控楼道灯咳亮了。电压似乎不稳,所以灯在一闪一闪。老董慢慢地往上走,歌声也越来越清晰。 他的家门口,居然立着那把红色透明电吉他——GIBSON。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那把吉他如着了火一样。 老董跪了下来——他已经站不住了。 门突然开了。 老董没有亲人,也许在十多年前,他可以想象有亲人和一大帮孩子。但这个梦被残忍地毁灭了,而造成这一恶果的正是他自己!老董一个人住,那么,是谁在里面呢? 老董抬起头来,先是一脸愕然,然后又轻松地笑了。他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无脸的“人”,也就是“戒灵”,也许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复仇的“魔戒”。 当年老董也是“冰山明月”乐队的成员,而明月的情人就是老董,《背叛》这首著名的歌,由老董作曲填词,他爱明月,爱得和石垒一样疯狂。 就在乐队即将演出的那天晚上,老董要明月和自己远走高飞,可明月最终发现自己的真爱还是石垒,拒绝了他。老董非常压抑,干脆将她困在宾馆里,不准她再见石垒。明月写了张求救的纸条,写在“冰山明月”乐队演唱会的票上,大意是请石垒原谅,她离不开他,请他马上来救自己。她偷偷委托宾馆老板的儿子、小男孩陆嵩去送信。但这事被老董发现了,他不动声色,用两张新票还有十块钱换回了那张纸条票。 后来石垒还是找到了明月,当时他带了一把刀,听不进明月的任何解释。他是把明月的头按在吉他上杀的,好多的血包括灵魂都浸淫进去。然后,石垒带了这把吉他上台演唱。老董却给吓跑了。 大火是怎么起来的,谁也不知道,也许是石垒早就放了,他要烧毁这一切,也许是那把愤怒的吉他引来恶灵,点燃了那场大火。 如果,陆嵩不被老董收买,把信送到,那么,结果完全可能不是这样吧。 老董死了,还是那根勒死陆嵩的琴弦,几乎勒断了他的脖子。 在警察还围着老董的尸体勘察的时候,凶手在体育场自焚——那里就是“冰山明月”乐队当年的演唱会会场。 凶手的名字没有意义,他是“冰山明月”的狂热粉丝。那天他有幸进到后台,准备获取一张偶像的亲笔签名。结果亲眼目睹了石垒自杀身亡。在大火燃起来时,他看到了台上的那把吉他,于是他疯狂地冲了过去,将GIBSON抢出来——他成了那场演唱会唯一受伤的观众。 他全身严重烧伤,特别是面部,他从此成了一个无脸的人。 他曾几次自杀,因为自己的伤,还因为知道了他的“神”——石垒杀死了另一个“神”——明月。他用了漫长的时间来让自己冷静,又用了漫长的时间来理清思绪。后来,他终于得知了真相。他决心为自己的“神”复仇。这种“崇高”的使命感支持着他活下去。他又用了漫长的时间来恢复体力,虽然不尽理想,但也足够了。 他了解陆嵩和老董的一切习性。知道陆嵩有收集乐器和逛鬼市的癖好。他把自己抢救出来的GIBSON卖给了陆嵩——那把吉他被他改装过。之所以会唱歌,是因为内部装了一部定时会自动播放的小型MP3,他希望陆嵩还能记得这首歌,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杀…… 那把GIBSON随着凶手一起自焚,但奇怪的是,这个城市传说这把GIBSON并没有被焚毁,它依然完好如初,遇到不平的事情,这把幽灵吉他还会出现。 ...
【序】 早晨,闹钟吵醒了睡梦中的徐锦辉,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苦笑道:“亲爱的,我又睡过头了,看来今天要迟到了。” 他闻了闻手中的那束玫瑰花甜蜜的一笑,喃喃的说“亲爱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今天要给你个惊喜。”说着,摸摸了口袋里的钻戒。 下午。墓碑上放着一个心形的红色的小盒子,一枚钻戒静静的躺在里面。墓碑前,他看着定格在黑白照片中的她,红着眼眶说:“亲爱的,你知道吗?我真的想你了~~~~” …… 【一年前】 “徐先生,关于幽灵基金的事情,董事会希望你能给予明确的答复。” 面对十几个董事充满疑问又略显愤怒的脸,徐锦辉淡定自若的用手轻点着桌子一言不发。 “徐先生,你的任何决策,我们在坐各位总为怀疑过,但是希望你做每一个决定的时候,能不能尊重我们一下,给个理由,毕竟大家都跟你打拼了这么多年,你总不能拿我们当外人是把。” 徐锦辉幽幽的站起身来,会议室里立刻静了下来“你们说够了吗?”屋子里的人都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好,首先各位在坐的论辈分我都应该叫声叔叔,我很尊重你们,其次,既然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们应该了解的是我徐锦辉从来没输过,如果有谁怀疑我能力的话,我大可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去海南享清福。谁来?”徐锦辉看着一旁的董事朱军“朱总,你来?”朱军不做声的转过头。徐锦辉转过身看着另一侧坐着的董事王恩宇“要不,王总你来?”王恩宇笑了笑“徐先生,你说笑了!” 徐锦辉直起身“既然大家每人愿意来坐这个位子,就都各守其职,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少来给我添麻烦!”他拿起面前的会议草案丢到一旁的文叔面前“文叔,下次除了我谁再要开董事会的,直接送他去见我父亲。”说完,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徐锦辉的父亲已经死了很久,而似乎每一个人一听到文叔两个字,都不自觉的心生一股寒意。 “徐先生,您的电话”秘书陈敏笑眯眯的把电话交给了刚从会议室走出来的徐锦辉,一脸的妩媚。 徐锦辉头也不回的接过电话,里面传来了他的妻子张美琪的声音“喂,老公啊,你忙嘛呢?” “哦,刚开完董事会,你今天有什么收获?” “收获可多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呵呵,好吧!”徐锦辉的老婆张美琪是个纯粹的女人,之所以说是纯粹,是因为所有女人的特点都可以在她身上体现出来,每天大购物之后,她都需要用四个小时的时间来选今天穿什么和化妆,每次都说要给徐锦辉一个惊喜。可惜每次四个小时之后出现在徐锦辉面前时徐锦辉都会惊喜的发现————其实,没什么好惊喜的。 “对了老公,今天我介绍一个新朋友给你认识。” “新朋友?呵呵,这次是服装设计师,还是和你一样的‘采购专家’?” “哎呀,讨厌!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中午,徐锦辉坐在亿业酒店的包房里喝着茶水,张美琪和另一个女人开门走了进来“老公,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个是我老公徐锦辉,你应该认识的,徐氏集团的总裁。这个,是我认识的新朋友,刘小叶,女强人哦。小叶,你的事情可以和我老公说,他会帮你的。” 刘小叶伸出手“你好,徐总。” 【文叔】 回到家里,文叔正在客厅喝茶“事情办妥了?” 徐锦辉笑了笑“嗯,女人到底还是女人!” 文叔诡异的笑了笑“是啊,信任投资,5000万什么手续都没有就到手了,换谁谁不动心呢?还是你小子有办法,这样,法国方面的线路就通了。” 徐锦辉得意的笑着,文叔又喝了口茶问到:“对了,你怎么知道刘小叶一定会去找美琪?” 徐锦辉仰头笑了一下“哈哈,刘小叶是一个非常要强的女人,可惜这些年她离了六次婚,最后索性不再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于是自己创业。短短三四年,就创立了东方时尚这个连锁服装销售体系,后来由于国内的市场规则,发展受到局限。这次和法国品牌的合作对她来讲,绝对是一个向前**的机会,以她的性格怎么会放弃呢?所以第一次驳回她的项目之后,我料定她不会干休的,因为国内只有我们的投资是最广泛也是最容易拿到的。女人,善于寻找男人的弱点下手,男人有什么弱点呢?呵呵,还是女人。” 文叔听着“所以你就设好了局,让她自己钻进来,看来都说女人是一种猫是有道理的,闻到了鱼腥味,总是耐不住诱惑的,这么聪明的女人,最终还是输在了贪心上。” 徐锦辉拿起茶杯走到客厅窗前,幽幽的说:”错了,她不是输在了贪欲上,而是她,过度的高估自己了,这才是所有女人的弱点。” 文叔点了点头:“我你小子现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哪里,我这点小把戏还不都是跟文叔学的,跟文叔比,我还差得远呢。” “就你小子会说话,对了,幽灵基金的事情都办妥了” “文叔” “嗯?” “很多人都对幽灵基金好奇,为什么偏偏你从来没问过我?” 文叔端着茶杯站起身“我知道如果你想说的话,早就和我说了,不想说,我问了不也是白问么!” “文叔,还是你了解我。” “我老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敢说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了。我只希望还能再帮你几年,想一想老朱和老王的结局,我还不想像他们那么早退休。” “谢谢你,文叔。有些时候,知道的太多,确实不是好事。” “是啊,不过锦辉啊,虽然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希望你有一天你真的做到放下过去的时候,你的那颗心啊,就不会看起来比我的白头发还老了……哎?我刚才说什么了?唉,年纪大,一阵阵犯糊涂,我上楼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徐锦辉苦笑着摇了摇头“呵,这个老滑头。” 【霍东】 很快,刘小叶的户头上就多数了徐氏集团打来的5000万,没有任何手续和法律文书,这如同天上掉馅饼的5000万令刘小叶欣喜若狂的同时,又令她奇怪的是,尽管5000万对于徐氏集团来说只是沧海一粟,但是凭她和张美琪才认识一天的关系,徐锦辉为何就这么放心的将5000万打进她的户头,而且是所谓的信任投资,没有任何手续,难道他不怕她是个骗子么? 由于法国方面催的紧,一时间刘小叶也顾不上那么多,安排好国内的事情之后,立刻就安排了去法国巴黎的飞机。 “又要走啊?”一个英俊的男人走出卧室,对客厅收拾着行李的刘小叶说。 刘小叶边收拾着行李边说着“嗯,我要去法国几天,大概一个礼拜之后回来,你没钱了就去公司财务去支,有什么事情就去找璐璐。还有公司你要经常去,每天在办公室里老老实实的坐着,这是你唯一的工作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刘小叶停下几秒钟来看了一下这个英俊的男人,然后继续边收拾好东西边说“算了,爱去不去吧。我走了!”说完,拉着旅行箱走到门口又停了一下,回头皱了一下眉头对屋子里那个不敢做声的英俊的男人说:”那个东西少吸,对身体不好。“说罢,开门离去。 刘小叶刚走,英俊的男人一边透过窗子看着走进车里的刘小叶,一边拿起了电话”喂,小敏,我老婆出国了……“ …… 这个男人就是霍东,拥有着一张可以令所有女人痴迷的脸,他是刘小叶第七任丈夫,表面上是东方时尚的老板,其实他只是个空架子,刘小叶才是真正的老板。东方时尚最初只是步行街一个很小的服装店,刘小叶接手后如鱼得水,这几天飞速发展成一家连锁品牌的经营体系,资产数千万。所以说,其实是刘小叶一直在养着霍东,刘小叶到底爱不爱霍东呢,谁也不知道,但是霍东一定不爱刘小叶。 璐璐是刘小叶很早的朋友,也是刘小叶最信任的人,也是刘小叶最得力的助手,刘小叶交代好璐璐公司的一切,就一个人飞去法国了。 璐璐在东方时尚准备新品牌的一切,包括市场企划案等等,就等着刘小叶回国带回好消息了。 【璐璐】 三天后,MSN上璐璐接通了刘小叶的视频。 刘小叶拿出一份外文协议在视频头前晃了晃”璐璐,你看这是什么?“ 璐璐尖叫起来”啊啊啊啊,你成功了!“ 刘小叶笑着摇了摇头“NONONO,是我们成功了!“然后两个人一起在视频里叫了起来,女人开心的时候,精神总是看起来不太正常。 ”璐璐你再看这是什么?“刘小叶拿着一个小瓶又在视频前晃了晃。 这回璐璐叫的更欢了,笑的嘴都合不拢嘴了”啊~~是夏奈尔!“ ”嗯,给你带的,我们一人一份哦!嘿嘿,国内的事情怎么样了?“刘小叶又问到正题 璐璐也调整下状态”嗯,小叶,国内我都搞定了,再怎么说,我也得对得起我的夏奈尔啊,对不?“ ”哈哈,爱死你了!璐璐“刘小叶笑着 ”我也爱死你了“看见刘小叶在视频了做了个鬼脸 “你臭美什么,我说的是夏奈尔“璐璐坏笑着 刘小叶一嘟嘴”你讨厌!“你可能不知道,这两个女人马上都快四十了,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是不能用年龄判断其成熟度的。 璐璐收起些笑脸问刘小叶”小叶,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们得庆祝一下!“ ”当然要庆祝啦,不过好不容易来一次浪漫之都巴黎,我得多溜达几天,三天后回去,你准备一下吧!“ ”好嘞~~~“ 一番闲扯之后,璐璐挂断了视频,回到卧室床上抱着一个躺在被子里一丝不挂的男人,那个男人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什么时候回来?“ 璐璐翻躺在床上”三天后,我们还能在一起两天了!“ 是的,这个男人就是霍东”璐璐,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我爱你!“ ”我也爱你!“璐璐紧紧的抱着霍东,在霍东的怀里,她觉得好温暖,在璐璐眼里,霍东才是真正的男人。 说完,璐璐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和霍东缠绵在一起。 …… 【张美琪】 刘小叶还是比较着急尽快把新品牌的事情办好,于是只在法国玩了一天就回国了。 ”喂,老公,我回来了,下午3点到机场接我“ 霍东惊出一身冷汗,故作淡定的说”嗯,我都想死你了,亲爱的。“ “对了,帮我通知璐璐,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刘小叶又说。 ”好的“霍东推醒了熟睡中的璐璐 璐璐迷迷糊糊的问”谁的电话啊?“ ”我老婆的回来了“ 璐璐瞬间就清醒了,连滚带爬的翻下床:”哪呢?在哪呢?“ 霍东无奈的垂下头”下午三天到机场,让我们一起去接她!“ 璐璐顿了一下“这个臭婊子,怎么这么快就飞回来了,不说三天么?草!“ 霍东急着说”别他妈说了,快准备一下吧,我得先回家了。“ 璐璐看了一下周围满地沾着自己体液的卫生纸,无奈的摇了摇头,回想起这几夜的翻翻云雨,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又躺进了这堆卫生纸里。 …… 下午,飞机场。看见刘小叶的身影,璐璐跑上去,两个人激动的拥抱在一起,刘小叶笑着拿出一个盒子”这个是奖励你的“ 璐璐接过盒子一看正是之前说的夏奈尔香水”小叶,你真好,说吧,想吃什么,我给你接风。“ 刘小叶眼睛一翻”呃~~~我们去吃海鲜吧。“ ”好呀!“然后三个人一起上了霍东的车。 …。… 一个月后,刘小叶再次和张美琪在商场逛着,张美琪对刘小叶说”小叶,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开心呢?“ ”我~~~算了,不想再麻烦你们了。“刘小叶一脸的为难。 张美琪拉过刘小叶的手“小叶,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不好说的,快说,要不我不理你了!“ 刘小叶看了一眼张美琪“上次我和你说我进新品牌的事你还记得吧?“ ”怎么,徐锦辉那个家伙还没有把钱给你啊?没事不用怕,我再去找他要。“ ”不是不是了,他早就给我了,我和法国那面的合同手续都办完了,偏偏在海关卡住了。货……根本进不来。“ “哈哈,就这点事啊,我老公很多生意都是和国外有来往的,海关的事他一定可以摆的平的,看我的。”说着,张美琪掏出电话,拨通了徐锦辉的号码。 “喂,美琪,干嘛,我在和文叔谈事呢。” “老公,你这怎么当半路菩萨啊?太让我没面子了!” “呵呵,什么半路菩萨啊?你是说你朋友小叶的事吧,钱我早就让张秘书打过去了。” “哎呀,钱钱钱,钱是有了,小叶说东西到海关进不来了,你说咋办吧?” “就这事啊?行了,我知道了,回头你把负责海运的谢先生介绍给刘小姐认识,他会帮你朋友搞定海关的。” “嘿嘿,老公,我就知道你厉害,你最好了,亲一个!” “嗯嗯呃,亲一个,放心玩去吧!” 【终局】 …… 刘小叶醒来,发现徐锦辉坐在身边,这并不像是医院的病房,这地方似曾相识”啊~~~“刘小叶心里一惊,这里不就是张美琪丈夫徐锦辉的实验室么?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徐锦辉过来抱住她说”美琪,你没事吧?“ 刘小叶看着对面镜子里自己的那张和张美琪一模一样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幽幽的回答”嗯,我没事。“ …… 半年后。 …… 早晨,闹钟吵醒了睡梦中的徐锦辉,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苦笑道:“亲爱的,我又睡过头了,看来今天要迟到了。” 他闻了闻手中的那束玫瑰花甜蜜的一笑,喃喃的说“亲爱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今天要给你个惊喜。”说着,摸摸了口袋里的钻戒。 下午。墓碑上放着一个心形的红色的小盒子,一枚钻戒静静的躺在里面。墓碑前,他看着定格在黑白照片中的她,红着眼眶说:“亲爱的,你知道吗?我真的想你了!不过……。过了今晚,明天你就能回到我身边了。” 墓碑上刻着”爱妻,张美琪之墓!“ …… ”老公,晚上回家吃饭吗?“ ”当然回去吃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刘小叶得意的笑着,看着镜子里那张本属于张美琪的脸。 【完】 ...
乌克兰惊现幽灵火车 2009年1月17日深夜,乌克兰东部城市波尔塔瓦市的警官舒斯特开车巡逻市郊时,发现一辆正在行驶的高级轿车正是一天前被报盗的,舒斯特立即开车追赶。被盗车很快驶出市区,舒斯特紧咬不放,偷车贼显然惊慌起来,在三番五次没有摆脱掉舒斯特后,竟然开向一条铁路岔道口想横过去,但车速太快,轮胎被钢轨硌得爆了胎,车卡在铁轨上怎么也开不动了。舒斯特见状大喜,立刻跳下车向偷车贼逼近。那家伙无处可逃,看来只有束手就擒了。 本来铁路上空荡荡的,一辆火车也没有,这也是偷车贼敢于横穿铁轨的原因之一。但突然间,一声火车的汽笛响起,离偷车贼不到十米处的铁轨上出现了一列火车,向卡在铁轨上的车冲了过来。 舒斯特和偷车贼都目瞪口呆。这列火车是从哪来的?短得只有三节车厢,像是临时拿来凑数的古董车,虽然不太旧,但样式太古老了,居然是早被淘汰的蒸汽机车。涂着怪异图案的车头上喷着浓浓的白烟,晃晃悠悠迎面而来,将铁轨上的高级轿车撞了出去。 舒斯特见被撞开的轿车打着旋向自己撞来,忙不迭向火车尾方向跑开。而在他躲闪的刹那工夫里,偷车贼却机灵地攀上了火车,钻进了第二节车厢里。当舒斯特追过去时,偷车贼得意洋洋地从车厢里伸出手臂向他挥了挥手。这时,第三节车厢的窗口出现一个中年女人的影子,穿着老式的碎花裙,惘然地看着窗外,似乎对窗外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舒斯特大怒,来不及思考,使出百米冲刺的劲头,快步跑向这列突然出现的火车尾部。火车速度并不快,舒斯特在几秒后手指就碰到了火车尾的栏杆。 手掌只要握住栏杆,舒斯特就可以登上火车了。但在那一瞬间,他突然猛地打了个寒战,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惧,与火车同步的速度竟慢了下来。 “别上去!”一声尖厉的叫声把舒斯特吓得一哆嗦,他彻底被火车甩下了数米远。他一回头,看到一名铁路工正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跑来,表情焦急。再一回头,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列火车像被什么吸了进去,瞬间不见了。 “它……不见了……”舒斯特对着刚跑过来的年近六十的铁路工博尔特结结巴巴地说。火车就像是开进了另一个世界一样,车头、车厢、车尾,都被吞噬掉了。 博尔特擦着头上的汗,气喘吁吁了好一阵方才一脸惊悸地说:“你真是幸运,你要是上了那列火车,就再也下不来了。那是‘果戈里幽灵火车’啊!” “果戈里幽灵火车?”舒斯特满脸都是疑问,他自幼都在西伯利亚生活,最近才搬到这里,所以根本不知道博尔特在说什么。博尔特叹了口气:“这列幽灵火车太出名了:1933年消失在前面不远处的隧道里,之后神出鬼没,算了,我说了你也不信,你回去自己查档案吧。” 舒斯特浑身冷汗,虽然不知道铁路工在说什么,但火车神秘消失在自己眼前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事件太过诡异了。回警局里他把事情一说,同事们都大吃一惊,虽然过后有人说他只是夜班工作太累导致产生幻觉,但也有许多同事表情诡异。头儿给他放了3天假让他回家休息,但头儿脸上的表情也让舒斯特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休假的3天里,舒斯特把调查幽灵火车当成了头等大事。他跑到铁路部门询问此事。但铁路部门或许不想让这些恐怖事件吓到乘客,所以拒绝回答任何关于幽灵火车的问题。舒斯特就一头钻进了图书馆和档案馆里,寻找所有与“果戈里幽灵火车”有关的新闻和档案。当他看到大量的资料后,被所看到的记载吓了一跳。 ...
1 学校的画室在教学楼的东南角,是一个不大的教室,画室在晚上的时候基本上是没有人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经常闹鬼。 管理画室的是一个姓李的老师,李老师在晚上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把门关上,但是每一次在第二天的早上,门都会被奇怪的打开,而且总是把画室里面弄得乱七八糟,但是只有一幅画竟然没有被弄坏。 这幅画已经放在这里很多年了,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也没人愿意知道,更加没有人管它,但是这幅画却是出奇的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画上画着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不大,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很可爱的蹲坐在石头上,后面是一个树林,前面是大海,风吹拂着连衣裙,和她黑色的发丝。 刘子杰是从外地转来的学生,在中美学院学习,也就是美术学院的简称,关于学校是怎么样的传说他并不知道,或许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七点钟学生陆陆续续的从画室走出来了,这是学校在晚自习下课的时间,也是特意给中美学院的人准备的,让他们早点回去。 李老师这个可爱的老头也拿着锁走了过来,虽然第二天早上门也会开的,但是,他还是要锁门,这可能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李老师拿着所走进了教室,他看到了微弱的灯光里似乎有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在不断的动弹着,真是奇怪了,难道这么早就过来了?李老师胆怯的走了过去,他拿起了身边的棍子走了进去。 他看到了一个人坐在画室里,手里拿着一支笔疯狂的画着什么。 “天呐,你在画什么!”李老师几乎是疯狂了,他赶紧的走了过去,一把抓起正在画画的刘子杰:“你为什么要画这幅画。” 刘子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赶紧的回过神:“我就是看着这个画很好,就想临摹一下,怎么有问题吗?”刘子杰画的正是那个小女孩的油画,画的很像。 “赶紧走,下课了,不能留在这里。”李老师说。 “为什么?”刘子杰不解。 “不为什么,下课了,就是应该马上走人,赶紧的。”李老师没有给刘子杰一个回应的时间,他赶紧的把刘子杰推了出去,然后把门锁上了。 刘子杰更加的疑惑了,为什么画室也要锁门。 李老师拿着木棍走了,当然他还不忘记看看刘子杰,,看了一眼,然后就走向了他的办公室,门被关上了。 刘子杰无奈的摊了摊手:“这是奇怪。” 于是他准备离开,但是刚刚走了一步,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是锁开了的声音,那个声音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是锁掉在了地上。 刘子杰赶紧的回过头,他看到了门果然开了,停顿了一会儿,里面的灯也亮了,只是拉着窗帘,没看见里面是谁。 “真是奇怪,这个李老师,不让我进去,他奶奶的,他自己倒进去了。”刘子杰愤恨走了过去,刚走到门口,一个画架竟然飞了出来,砸在了外面,差一点砸到了刘子杰的身上。 紧接着一些画纸开始漫天飞了,到处都是画纸。 刘子杰悄悄的探过了脑袋,他看到了里面一个人正在用自己的手不断的摧毁着这些画,那是一个中年的男子,他的手干枯无力的样子,却把整个的画室掉了个,但是就是留下了那张画,那张小女孩的画。 他拿起了自己的眼镜布,然后轻轻的擦着画上面的灰尘,突然他的眼睛一转,看到了身边的那张和这个画一样的画,这是刘子杰画的,一样的画作,是一样的,每一个都是一样的,而且似乎比这张原来的更要传神。 刘子杰有些得意自己的画了,他甚至想要笑起来了,但是还是憋了回去。 突然男人开始说话了:“你画的很好,似乎我我的还要更完美。” “啊,已经被发现了吗。”刘子杰很怀疑自己的耳朵,看来那个男人果然是在跟自己说话。于是刘子杰走了出去:“你画的很好,我只是临摹了一下。” “不,你画出了感情,我看的出来。”男人的声音有些冰冷。 “我,对啊,小女孩很可爱,我竟然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孩子,在画的时候我的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所以就画出了这个效果。”刘子杰笑着说。 “画画,就是要找到这个感觉,你已经画出这个感觉了。想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 “嗯。”刘子杰点点头。 “她是我的女儿。”男人默默地说。 “能猜到。”刘子杰说。 “但是她死了。” “死了” “对,死了。我是这个画室的老师,那年的秋天,我在画室里作画,可是……” 2 我非常喜欢画我的女儿,而这张画也是我最好的画作,可是我没想到,这竟然是我最后的一个画了。 那天我开着车子,带着自己的妻子女儿去野炊,道上我跟我的女儿在开着玩笑,就是因为我的疏忽,我没有看到对面过来的车。 我当时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上被灼伤了,我看到女儿正在火堆里挣扎,我想要救她,可是身体动不了了。 终于她还是被火吞没了,我……只有我活了下来,可是…… “爸爸。”突然一个声音叫了起来。 刘子杰赶紧看向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小女孩还是穿着像画里的那个女孩的衣服,她小跑着走到了男人的身边,抱着他,男人也是很高兴的抱起她。 “爸爸,妈妈在那里等着我们呢。”小女孩说。 “你们可真幸福。”刘子杰说:“看来你女儿恢复的不错,已经没有事情了。”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们要走了。”男人的笑容似乎是僵硬在脸上,但是很快的那一抹笑容就回去了,但是可以看出来,这个笑容来的那么努力。 “希望系会还会看到你。”刘子杰也努力的去笑。 “希望吧。”男人抱着孩子走出了画室,刘子杰也走了出来,当他走出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个男人真是奇怪,怎么刚才就没问他,他为什么砸那些画呢?” “你在干什么呢?”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吓得刘子杰一下回过了身子,后面站着的是李老师。 李老师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你怎么还没走。” 刘子杰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刚才有一个人进来砸东西来着,我就过来看看,是个男人。” “啊!!”李老师的表情僵住了,他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前面:“你……你见过他,你看见他了?” “对啊。”刘子杰说:“我看见他正在砸那些画,最后他闺女来了,他闺女长得很漂亮,是一个小姑娘,嗬,还穿着白色的裙……啊,白色的裙子。”刘子杰的声音突然停止了,他感觉到了身边的压抑的气氛,他看到面前的李老师正在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你现在知道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了吧。”李老师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 刘子杰点了点头,他知道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的小女孩果然不对劲,因为现在正是三九天,刘子杰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觉得身上很冷,但是那个小女孩的身上竟然只穿着一件连衣裙,她的皮肤很白,但是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冷,那种感觉就还像是在夏天的海边。 “那个男人的女儿出了车祸,这个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李老师缓缓地说。 刘子杰还是没有说话。 “那个孩子从此就失去了最好的面容,因为那个孩子的脸被火烧了,烧的就剩下了一堆灰迹,男人最喜欢他的女儿了,但是他的女儿生下来就是没有一张照片,于是他就想要画一张女儿的画像,于是他就每天就在这间画室里画,终于有一天他画成了这张油画,他的女儿在海边的样子,这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终于他还是因为思念过度,跳海自杀了,而这样油画就是最后的作品。”李老师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他的故事了。” “那他的妻子呢。” “疯了。” “疯了?” “对,她经受不住这样的双重打击,就这样,疯了。” “那他为什么要回来这样毁坏其他的画。” “因为他想让这间画室只有他女儿的画像。” “对,他想的只有他的女儿。” “他是个好父亲……” 在一个楼梯的夹角,一个孩子正在和他的父亲玩的很开心,父亲在笑,还是也在笑,孩子的手被冻得通红,父亲把孩子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里,用他的大手温暖他的小手…… ...
一、死者背上的女妖文身 “你的背上有文身!”她在浴室穿衣服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女孩说。 她转过身,对身后的那个高个子女孩笑了笑,“很明显吗?” “是的,可是,姐姐,为什么你背上的文身是个女人头像呢?” “哦,当时,那是按照我的脸形刺上去的,看看,像不像我?”她轻轻地用手向后背探去,试着摸着那个文身。 “不像,这个文身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哦,令人看了有点害怕!”女孩惊恐地说。 “为什么?” “有点像女鬼,呵呵,我只是说说而已。”女孩说完话马上就有点后悔了。 “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头像就是头像,怎么能说成是女鬼!”女孩的母亲怒斥道。 她还是淡淡一笑,但心里却感觉很不舒服,她拿出随身带的化妆盒,用里面的小镜子去照背上的文身。由于文身是刺在背上的,她费了好大气力才看到背上的文身,文身在浴室的水汽中显得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的头像,后来,她仔细看了看,突然,她发现背上的女人头像有点不一样,因为她看到女人头像的身体部分画着细细的条纹,而女人头像的眼睛很怪,给人的感觉像野兽,看到这里她突然感觉身体颤抖了一下。 突然,她听到身边传出“哐”的一声,吓得她“啊”的叫了一声,手中的化妆盒掉在了浴室的地板上。 弥漫着水汽的浴室静悄悄的,什么都看不清,她突然发现刚才站在自己身边的一对母女不见了。 “谁在里面?”她对着朦胧的水汽喊。 “我们,浴室快关门了。”说话间,一搓澡女工从雾气中走向了她,她是个很负责的人,边走还边关敞开的衣柜门,她说:“人都走光了,我也该下班了,应该不会再有客人了。” 原来,刚才的声音是衣柜发出的。 她叫桑桃,去年大学毕业,现在在一家邮局上班。虽然已经离开学校,但她仍然租住了一间离学校最近的房子,一来是为了参加考研辅导班,二来希望继续沉浸在学校良好的氛围中。 走出公共浴室,置身于无尽的黑夜,她又想起背后那个奇怪的文身,内心突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她独自一个人往家走,走着走着,她突然感觉自己背奇痒无比,大概就是有文身的那个地方,她伸手去抓后背,越抓越痒,没走几步,她就失去了知觉。 桑桃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边坐着她的男朋友简昕。 “我怎么会在这里?”桑桃说。 “刚才,我听到门外有声音,打开门一看,发现你晕倒在门口。”简昕说。 “晕倒在门口?怎么会,我明明记得自己是躺在大街上的。”桑桃感觉事情有点不妙。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有文身的地方不痒了。 第二天,她照常上班,处理邮件,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早晨9点的时候,一群警察冲了进来,一个女人痛哭地伸长手臂指着桑桃说:“就是她,我女儿昨天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她!” 桑桃抬头一看,那个女人正是昨晚在浴室碰到的那个女孩的母亲。 她感觉很吃惊,“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掏出一张女孩的照片,说:“昨天夜里你见过这个女孩吧?” 桑桃认出照片上的就是浴室碰到的女孩,便点点头。 警察说:“她死了,就在昨天夜里。” “死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这张照片!”警察说着又拿出另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是一个女孩的背,背上有一个女人头像文身,那个文身和桑桃身上的一模一样。 “可以问一下,她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我还不知道,死因不确定,她身上没有外伤,只是她的死状很恐怖。”警察说。 “很恐怖怎么讲?”桑桃脑海中突然掠过那个背上的女人头像。 “她的死很痛苦,她的背上有很多划痕,最初我们猜测那些划痕是她自己造成的,但后来发现我们只猜对了一部分,因为,那些划痕很像是动物留下的。”警察说。 “动物留下的?那会是什么?” “我们不确定,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她的背上居然刺有女人头像的文身,据死者母亲称这种女人头像文身曾在你的背上看到过,所以我们找到你。” “在浴室中,她就对我的文身非常好奇,原来是她也有的原因呀!”桑桃说。 “你错了,女孩身上根本就没有文身,她背上的文身是后来刺上去的!”警察替她拉开车门。 “凶手刺上去的?”桑桃说。 “这个我们不确定,因为女孩的母亲说女孩在洗澡的时候身上还没有文身呢!” “哦,能找出是当场刺文身的证据吗?” “不能,因为据鉴定文身已经刺上去有一段时间了,这也是这个案件最为蹊跷之处,还有,女孩死时的痛苦可以看出,她好像是在尽力抓挠背部文身,我们猜测当时她的背一定很痒。” “啊,很痒?”桑桃突然想到昨晚自己因背痒而晕倒的事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桑桃感觉全身发冷,她披了一件大衣,随警察走了出来,在快上警车的时候,身后传出一个警察的声音,“老人晕倒了!” 被害女孩的母亲被送到了医院,桑桃还想问一些女孩的情况,警察说:“到局里再细说吧,我们找到你的原因也是想保护你,我们怀疑案件与这种奇异的文身有关。” 二、永生不死的传说 桑桃在警察局待了三天,这三天里,按照警察的思路,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警察向她描述了发现女孩尸体的全过程。 那天夜里,女孩和母亲从公共浴室出来后,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据女孩的母亲说,女孩离开浴室后就总是念叨着背痒,她母亲以为是刚刚洗完澡的原因,就给她把大衣披上了,结果,她仍然是背痒不止。 经过一家药店时,母亲让女孩站在路边等,她独自己去药店为女孩买止痒的药物。 母亲买完药出来时,就发现女儿不见了,她找遍了整条街都没有找到女儿。 后来,母亲以为女儿独自回家了,就没有再找下去,回到家后,她才发现女儿根本就没有回来。 就在这天夜里12点,距离女孩家四条街以外的一个小区里,一个半夜回家的男人突然听到一阵女孩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啊!啊!啊——” 男人当时是在四楼的电梯出口,他听出喊叫声是从旁边的楼梯间传出的,就慢慢地向楼梯间的门走去,男人走到楼梯间门口时,女孩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他打开门,走进了楼梯,忽然,他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呼!呼!呼!” 声音是从他的头顶传来的,他用力地跺了两下脚,四下漆黑一片,声控灯坏掉了。 他摸着黑往楼梯上走… 他走到了第五层,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撕东西的声音,很脆,好像有人在撕布。 “谁?谁在那里,快说话!”男人说。 没有人答应他,他依然听到撕布的声音,“咝——咝——咝——” 他走上楼,这时声控灯亮了,他看到一个穿红夹克的女人正低着头,坐在楼梯里抽烟。 她的脸埋在头发里,双手环抱膝头。 烟头上的轻烟袅袅,弥漫在楼梯中,显得暧昧而朦胧。 男人走上前去问她:“刚才是你在撕布吗?” 女人低着头不理她,烟仍然悬在半空中,男人依然看不清女人的脸。 过了一会儿,女人突然背对男人站了起来,吓得男人后退了两步,身子触到冰冷的墙。 女人夹着烟推开楼梯间的门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男人觉得无味,想返回,却又有点不舍,就继续往楼上走。 男人走到六楼,声控灯又坏了,黑糊糊,他走了几步,突然感觉眼前好像有个白花花的东西,他划燃一支火柴,借着微弱的火光慢慢向前移动,他先是看到几块破碎的白色布条,接着,看到有一汪水正从楼梯上往下流… 他继续往前走,看到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子,再往前,他就看到了一个白花花的人体。 他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掉下去,他看到一个女孩上身赤裸地趴在地上,身边的衣服被撕得乱七八糟,女孩侧脸躺在地上,双眼圆睁,张大嘴巴,嘴唇流出几点血,她的后背上布满划痕,在划痕的中间有一个红色的女人头像文身… 警察叙述发现女孩的过程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桑桃背上的文身上,在警察的帮助下,关于文身的那段回忆慢慢地又浮现出来。 大三那年,不知从什么地方,刮来了一股文身风潮,无数男生女生把刺文身当作一种时尚,盲目追捧和效仿,特别是女生,总是以身上拥有一处美丽而神秘的文身而自豪。那些动物、植物以及看不懂的图腾标志总能给人带来无限的遐想,后来,甚至流传起一个传说,文身是护身符,它可以保护女孩不受侵犯,保护女孩找到真爱。 在这种潮流的驱使下,桑桃走进了校园后面的一家文身店,她清楚记得那是个午后。 她推开店门时,一缕阳光也随她溜进室内,阴暗的小店寂静而神秘,略带清冷的感觉。 她走进店里,没有人招呼她,她喊了一句:“有人吗?” 没有人答应她,她向前移动几步,听到里面的房间里传出短促的呼吸声。 她大着胆子走了进去,来到里面房间的门口,她轻轻地掀开门上的布。 突然,她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吃力地在一个女孩的背上刺文身,男人满头大汗,转过脸,瞪了桑桃一眼,恶狠狠地说:“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不敲门就进来了!” 桑桃连忙说了声对不起,她向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个女人,脸色惨白,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几把文身专用械具及药水瓶,桑桃撞到她的时候,托盘里的物品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好像小孩子时断时续的哭声。 桑桃感觉那个女人很诡秘,她走路姿态很轻盈,像风一样,无声无息地飘进了里面的房间。 桑桃坐在阴暗的文身店里,看到房间四壁都贴有千奇百怪的文身图案,空气中有一股轻微的药水气味。她坐了一会儿,一个女孩从里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戴着眼镜,围着白色围巾,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桑桃走进里间,发现只有那个女人坐在黑暗中深深地望着她,那种幽幽的目光不像人的,而更像是兽的,令她不寒而栗。 “那位文身师呢?”桑桃轻轻地说,似乎她的声音再大一些就会对她造成伤害。 “我就是文身师,他是我的助手。”女人说着站了起来。 桑桃突然发现她的个子好高啊,她直直地站起来,那瘦削的身子像一只螳螂。 “躺下吧,你想刺哪种文身,我们这里有很多独特的图案供你选择。”女人说。 “谢谢,都有哪些?” 女人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用纤长的手指翻开,她那透明见骨的食指慢慢地在图案上移动:“这种条纹图案代表智慧,这种流线的黑格代表死亡,这种花枝状的圆体代表生命,这种复样的曲线构成代表活力…” “有代表自我的吗?”桑桃说。 “没有,但是我可以推荐你做头像文身。” “什么是头像文身?有什么含义?” “就是用你的照片做样本,用抽象的手法处理文身,这种文身的寓意是永生不死。” “好的,我就要这种。”说着,桑桃把学生证递给了女人,“就按照这张照片做吧!” “文在哪里?” “背上。” … 这就是桑桃背上文身的来历。 “你还能找到那个文身店吗?”警察听完桑桃的回忆后问她。 “记得,我可以找到。” “那你就陪我们走一趟吧。”警察刚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听到电话后,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什么?在哪里看到的…你能确定吗…好的…我们马上就到。” “发生了什么事?”桑桃说。 “有人在学校附近看到了那个女孩。” “哪个?” “就是被害的那个女孩,据说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背上都有文身,和你背上的是同一种。” “啊?怎么可能?” “我们去了就知道了。”警察说。 三、文身杀人事件簿 桑桃和警察到达学校的时候,报警的人已经把女孩控制在了学校的保卫处。 还没等桑桃和警察走进门,桑桃就听到了女孩的说话声,不禁大惊失色,因为这个女孩的声音和死去的那个女孩声音是相同的。 “你们为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我要找我的老师,我要找校长!”女孩说。 桑桃的记忆回到那天晚上,回到了那个雾气朦胧的浴室,女孩的声音依然清晰透明: ——姐姐,为什么你背上的文身是个女人头像呢? ——不像,这个文身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哦,令人看了有点害怕! … 女孩的声音始终在桑桃的大脑里回旋着,突然,她想到了女孩的又一句话,吓得她脊背直冒冷汗:你的背上有文身! 她和警察走了进去,她看到女孩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双手抱肩,女孩上身穿吊带衫,她背上的文身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桑桃惊呆了,那文身居然和自己背上的一模一样,那个长发女人头像,女人的半个身上还布满条纹。 这时,女孩听到屋里有人进来,突然转过身,桑桃看到女孩脸的时候“啊”地大叫一声。 “啊,怎么会是她?”桑桃瞪圆眼睛看着那个戴着有色眼镜的女孩,她就是两年前,桑桃在文身店碰到的那个匆匆离去的女孩。 后来,警察问了女孩一些问题,女孩刚开始坐在那里很安静,过了一会儿,她的身子突然扭动起来,双手吃力地向身后的文身抓挠,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你怎么了?”桑桃问女孩。 “我痒,我痒!”女孩拼命地抓挠她的后背,她不仅抓后背,还抓自己的肚子、腰,还有腿,抓挠了好长时间,她才渐渐停了下来,此时,她已满头大汗。 “我可以和她单独待一会儿吗?”桑桃问警察。 “不行。”男警察摇了摇头,退出了房间,留下一名女警察,女警顺手关上了门。 桑桃拉下了窗帘,对女孩说:“把衣服脱掉行吗?” 女孩很生气,“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身体!”桑桃说。 女警察不明白桑桃的意图,但她一言不发。 房间里三个女人,呈三角形站立着。 过了一会儿,桑桃对女孩说:“你的身上共有几处这样的文身?” “一处,就是背上的那个,你问这个做什么?”女孩退到墙角。 “你真的确定只有一处吗?我想一定不只这些。”桑桃说。 “这是什么话?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有几处文身我还不知道吗?” “那好,如果你不想成为第二个被害的女孩,请你脱下衣服让我看一下。”说着,桑桃拿出了手中的被害女孩尸体照片。 女孩被震住了,她说:“好吧!” 之后,女孩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最后,她脱了身上所有的衣服。 当桑桃、女警察看清女孩身体时,她们都呆住,女孩惊叫了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女孩的身上布满了女人头像文身,桑桃简单查了一下,共有七处。 女孩苏醒后不停地哭,她说身上的七处文身中的六处根本就不是文上去的。 “不是文上去的?”桑桃问她。 “是的,昨天晚上,我的身上还没有这些文身,怎么一夜间就会变得这么多?”女孩说。 “这两天你都去哪儿了?” “我哪儿也没去,除了上学就是在寝室里睡觉,连图书馆都没有去过。” “有人摸过你的身体吗?在你没有穿衣服的时候?比如说你的室友。” 女孩不住地摇头。 “好像是一种传染,难道这种文身会传染吗?”桑桃自言自语道。 “你是说这种文身是一种细菌?”男警察走了进来。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男警察打开了门,保卫处的老师和几个神色慌张的女学生走了进来。 “文身,文身!可怕的文身!快救救我们!”一个女孩说。 “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男警察说。 “我们的身上都有文身,就是这种带有女人头像的文身。”一个高个子女孩伸出手臂给警察看。 她的手臂上果然刺有一个女人头像文身,和桑桃的一模一样。 “除了手臂,我的后背上也有这种文身。”女孩满头大汗地说。 “我身上也有,不止一块!”另一个女孩都已经哭了出来。 “这些文身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警察问她们。 “今天早晨,而且,我们寝室的一个女孩还失踪了。” “失踪了?什么时候?” “不知道,这是我们在她的床上发现的。”一个女孩打开一个小纸包,里面是一团黄色的毛。 “这是什么?”警察说。 “不知道,好像是猫身上的毛,但却比猫身上的硬,也许是其他动物身上的。” “女孩以前养宠物吗?她带宠物来过寝室吗?” 女孩们摇头。 “桑桃,你还记得那个文身店吗?带我们去一下。” “好的。”桑桃说。 “我也去!”身上有七个文身头像的女孩说。 桑桃和几个警察刚走出保卫处所在大楼的门,就看到远处的学校绿地中围了一群人。 桑桃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拼命地跑了过去,拨开人群,看到一个赤裸后背的女孩趴在草地上,女孩的背上满是划痕,血迹斑斑。 “她死了,死了,死了…”站在桑桃旁边的、有七个文身的女孩木木地说,她双手开始胡乱地抓着后背,痛苦地尖叫道:“好痒啊——” 谁也没有想到,又有一个人死了,警察拉起了警戒线… 六、你的皮肤好白哦 文身店的男人永远消失了。 公安局发出了全国通缉令,但始终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再发生女孩被杀事件,那种恐怖的女人头像文身也消失了,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桑桃依然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她成了邮局的正式职员,她每天处理大量邮件,尽管背部时常瘙痒难忍,她仍然乐此不疲地工作着。 她处理邮件的时候,从来不留意收件人寄件人那一栏,有一天,她处理一封邮件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头,直觉告诉她那封邮件上好像写了她的名字。 她又把那封扔到邮件堆里的邮件捡了出来,当然她看到邮件时,她愣住了,她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邮件上写着她的名字:桑桃 邮的地址正是她工作的邮局,这封邮件就是给她的。 “这是谁寄给我的信呢?”桑桃心里想,之后,她轻轻地撕开邮件。 邮件里有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几个大字:我想你了,你的皮肤好白哦! 谁?这是谁寄来的? 你的皮肤好白哦!这是谁?难道有人在偷窥自己吗? 桑桃打电话报警了,那个男警察把信拿走了,简单地安慰了她几句,说回去研究一下。 这天晚上,桑桃去公共浴室洗澡,那间浴室很大,离自己家很近,环境也好,服务也周到,那个搓澡的女人离过婚,她搓澡的时候总会和桑桃谈一些她的故事,她的丈夫。 那天,桑桃洗得很舒服,她让搓澡的女人把她的后背搓了好多遍,她希望可以弄掉那个可恶的文身。 她准备离开浴室的时候,她向回望了一下,透过雾气,她看到那个离过婚的女人正在认真地拖地,她突然发现那高大的背影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时,她刚走出浴室就打开了手机,开机后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那个男警察打来的,男警察在电话里急促地说:“我终于想到了,写这张纸条的人就是那个男人,他能看到你身体的唯一途径就是他在浴室里!” “什么?他在浴室里?”她转过身回望走廊尽头浴室的门,不禁大惊失色,浴室的门居然开了。 她终于想到,那个搓澡女工的背影就是那个文身店的男人,可是,桑桃不明白,搓澡女工明明是个女人啊?怎么是男人呢? 此时,她被自己的思路控制住了,她忘记了逃离,她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头被人重重一击,她倒在地上,她听到“啪”的一声,一颗子弹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 那个搓澡工倒在了她的面前。 她爬起来,模糊看到那个男警察跑了过来… 七、你的背上有文身 一切真相大白,凶手是那个搓澡工,一个女人。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变了性的女人。 “变性女人?”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桑桃吃惊地看着男警察。 “是的,他就是那个文身店里的男人,他是一个变性人,他白天是男人,是文身店的文身师,晚上是女人,是搓澡工,也给人文身。不同的是,白天的文身是在人意识清醒的时候进行的,而晚上却是在人麻醉时进行的,学校里那些女孩的文身都是他在浴室中的作品。有两个女孩是他杀的,被车撞死的女孩属于意外死亡。” “可是,他为什么杀人呢?”桑桃不解地问。 “因为他痛恨女人。他母亲从小就把他当女孩养,最初并不想成为女孩,他总是逃避父母对他的奇怪养育方式,后来,随着他的成长,他逐渐接受了这种趋向于女孩的生活,在他十八岁那年,他的父母花钱为他做了变性手术。手术后,他的父母就在一次空难中丧生了。虽然做了变性手术,但他的衣着打扮仍然是个男人。2012年,他和李明姬的相遇是浪漫的,他的讲述也都是真实的,在他们相遇的半年后,两个人相爱了,但此时他已经是一个变性人了。他一直隐瞒不让李明姬知道,可是,最终李明姬还是知道了,她当时很痛苦,也很失望,她决意离开他。他不同意,两个人就经常争吵,在一次争吵中,两人动起手来,结果,他误杀了李明姬,他把她放在了地下室里。从此,他变了,他痛恨自己的父母给自己变性,使他成为一个不男不女的人。站在两性边缘,最终,他选择自己向女人的方向发展,于是,他就去当搓澡工,刚开始他很快乐,因为每天都可以看到许多美丽的女人。后来,他很失望,因为他总把那些女人和自己做对比,他嫉妒她们,痛恨她们,特别是那些领着小男孩洗澡的母亲,这令他想到自己的母亲,于是,他下定决心报复女人。而方式就是文身,用李明姬留下的药物,去伤害那些无知的人,并在李明姬多年前去非洲的照片后面写上2012年日期,目的是为了制造假象,令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切都是李明姬做的。” “那个文身女人头到底是谁呢?” “是他自己意识中的母亲,是母亲错误的培养方式害了他的终生。”警察说。 “他是怎么弄死那些女孩的?那些女孩后背的抓痕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女孩是窒息死亡,女孩后背上的抓痕是他刻意制造出来的。” “他死了吗?” “没有,他在监狱中,监狱的人对他很头痛,不知道到底把他放在男监还是女监。”男警察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桑桃。 “这是什么?” “一名医学教授,他会治好你背上的痒疾!”男警察笑着说。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李明姬的老师,对于琳诺沙新和莎莎霜两种药物了如指掌,治好你的病自然不会有问题。”男警察自信地说。 “谢谢你!”桑桃感激地说,她坐了起来,宽大的病服露出她白皙的后颈。 突然,桑桃听到背后有人说:“你的背上有文身!” “啊!”她转过身,看到同病房另一个女人惊恐的目光。 她走到镜子前面,转过身,轻轻掀起病服,她看到自己的后背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色的女人头像文身,那些女人像半个身子上的条条纹路,使她的后背看起来更像是一张豹皮。 她感觉浑身发烫,后背奇痒无比,像烈焰在灼烧。 她拼命地用手去抓挠… 她听到男警察大声地喊:“医生!医生!桑桃头上的伤口到底用了多少酒精消毒?” 她闭上了眼睛。 ...
“姐,你应该来看看这个……”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一片枯黄的树叶被吹落在小巷深处的一具尸体上。尸体旁身穿着制服的女警察小心翼翼的从上拿掉了它。她挎着相机,正在给尸体拍照取证。 这是一具三十多岁的男性尸体,初步认为是自杀,他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自杀的刀就仍在墙角。他用自己的血在小巷墙壁上涂满了奇怪的花形。尸体躺在墙边的地面,眼睛盯着那些怪异的图形,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她对准尸体脖子上血肉外翻的刀口,拍了一张特写,闪光灯闪烁的同时,身后一个中年女人钻过警戒线进入了现场,她胸前挂着警员证件,头发凌乱面容憔悴,双眼灰蒙蒙的如涂了一层漆。 进来后,她就一直吃惊地盯着墙上死者涂的花纹。 周围办案人员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鸦雀无声地看着她。为尸体拍照的女警察觉到了周围人的异样,她转过身,见了女人后她稍稍吃了一惊,接着,她连忙把她拉到一边悄悄地说:“古姐,你怎么进来了。”女人跟本没有在听,灵魂出窍般盯着那些花纹。女警皱起眉,又把她拽到了更远的地方。 “我的大姐,你这不是给我惹麻烦吗。你现在被停职不能参与调查的,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偷偷看一眼,你怎么就进来了。” “对不起小李。我……我无法控制,你也看见了,那些花纹和小雨出事时的一样。”说着,她的眼睛涌出泪水,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像是一个脸颊沾满泪水的雕像。 小李见了心中一酸,她说:“古姐,小雨的事大家也都放在心上,我会帮你的,你放心。” “我就知道,小雨不会自杀……”女人凄凉地望向尸体的方向。 “古姐,尸体的住处我们查到了,我想你和他们去看看。但是,一定要冷静,不要再失控了。——还有,不要动任何东西,需要什么线索我会尽量提供给你。” “知道了……谢谢你小李。” 五年前,古清的丈夫因为车祸意外身亡,接着,她们十五岁的女儿也惨死在自己房间。经过调查定性为自杀。死亡方式和小巷里的尸体如出一辙,而且,墙上也涂满了那种花纹。五年来她接近疯狂的调查,始终一无所获,这次,这个一模一样的死者,也许可以解除缠绕她多年的梦魇。 她远远的把刑警队员甩在后面,自己一个人先来到了死者在市郊的房子。门上了锁,她按了按门铃没人开,也许死者是独自居住。钥匙在队员手里,她不会等他们来,那样调查时会有诸多麻烦,她也等不了。她后退两步一冲撞开了门,缓缓走了进去。 房子内部装修简单,但整洁干净,地面铺着老式的方格地板,踩上去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房子的陈设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都用了黑色,会让人觉得有一种压抑感。他的书房引起了古清的注意,里面凌乱不堪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似乎是他死前匆匆离开,没有整理。 古清踏入这个房间,流泪就立刻无声无息地流出,脸也因极度痛苦而抽搐起来。这个房间几乎和当年自己女儿的情况一模一样,地上摆着一个黄铜雕成的杯子,杯底还存着已经发黑的血,一面长方形的大铜镜立在墙边,上面正映着自己扭曲的影子。 这是某种仪式。多年来,她一直藏着女儿死时留下的这两样东西,她在报警前把它们搬离了房间,她怕别人认为女儿是个精神病或是个神棍,她不信女儿有病,也没发现过她在研究什么巫术,一切肯定另有原因。 现在,终于有机会接近真相了。 这房间里还有很多书和奇怪的金属器皿,书柜上放着整整齐齐的一摞笔记,上面都写着——“驱魔日记”。 古清抽出今年的,开始翻阅。 原来这死者叫黄尚,是一个驱魔师,这些笔记都是他平日的工作记录。她简单的翻阅了一遍,里面记录的事似乎非常关键。这时,几辆警车停在了外面,是刑警们到了,她慌乱地把笔记藏在衣服里,冲出了房子。她低着头,没理会跟她打招呼的警员们,径直上了汽车。 她把车开回家,停在门前,就在车里阅读起一篇日记的内容。 上面这样写着—— 新的一年对我来说不过是又一个轮回,对于看惯死亡的人来说,我已经不觉得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我只是混口饭吃,让自己活着。 我虽是驱魔师,可多年来我真正遇到的恶灵却很少。那些人,大多都是精神病或抑郁症患者,他们的自残是出于自身问题,我做的只是关起门虚张声势,做一些基本的心里辅导谎称驱魔来骗几个钱。 不过就在昨天,新年的第七天,我遇到了一个真正的恶灵。他的父亲找到我,说自己的儿子被鬼魂附身了。我们讲好价钱,于是我开始工作。 被附身的是一个十六岁少年,两天前开始,他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绝食并自残身体。 我推开门进去,里面屎尿的恶臭迎面而来让我险些吐了。三天,他从未出去过,什么都在屋里解决。房间的墙壁上到处都是他用自己的血画成的冥文,看见这些冥文我就知道,他的确被附身了。 附身的灵魂是无法写出人类字迹的,他们不能说话,甚至不能完全的控制被附身者的身体,因为它们是被那个地方阻隔着的。这孩子不是在自残身体,它只是在写字,只有人血才能写出冥文,而冥文是它们唯一能和人交流的方法。 我开了眼,翻译了冥文的意思。 附身的是,孩子的爷爷,他到死也没有受到应有的照顾,这种怨念太深导致他无法释怀,他在墙上留下字迹,意思是想好好体会一次被人照顾、关心的感觉。 我说了,可那一家人又怎么会对一个死去的人真心做那些事。于是我用了驱魔的方法,用铜镜连接那里,把它送到了它该去的地方。过程很简单,但钱要的是双倍,雇主不敢问为什么这么多,我也不会告诉他们因为这是我少有的真正的驱魔。 驱逐附身的灵魂很简单,起码比安抚那些病人要简单。 看到这,古清觉得墙上那些花纹可能就是日记里所说的冥文。笔记上并没有说那个男孩的地址,不然就可以去调查清楚。她又翻开了下一篇。 ——昨天我又接到了一个“活儿”。对象是一个女人,一个太美的女人,她住在花园区最大的那栋房子里。她并没有被附身,只是太爱死去的男友了。我进去时,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她的脸凄美、憔悴,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男士衬衫。 那一刻,我的心竟然动了一下,像是血都燃烧了起来,火山熔流般蔓延全身接着,炙热。刹那,我似乎找到了生活的意义,那就是情感。我是孤儿,那是我从来不曾感受过的东西。 我对她的家人说她很严重,我要多来几次,其实是她并不理我,我一时根本无法和她沟通。并不奇怪,她刚失去了自己生活里的那个“意义”。现在,工作已经不重要了,我也没期望自己能让她振作,我只是想多看看她。 古清连翻几篇,上面都是黄尚如何让她开口,她却无动于衷,直到最后一篇。 ——她伤的太深了,她们门当户对并深深相爱着,却被死亡阻隔了这一切。我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应该继续自己的生活寻找新的幸福。我决定做一件事,让她和那个叫周鹏的男人的灵魂见上一面,虽然只能是短暂的一夜,可我想那会让她清醒,他应该也会劝她振作起来。 招灵和附魔不同,从那被召回的灵魂会完全控制召唤者的身体,召唤者会怎样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也不知道有谁做过类似的事。仪式会在天黑时进行,被召回的灵魂会在破晓时自动回到那里,那个它该去的地方。 今晚,我会让它去找施玲,让她们短暂的相会,希望这能帮到她。 日记在这里结束,黄尚在当晚死了。古清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想知道真正的答案,还有日记中提到的那个开眼。她发动汽车来到花园区的施家豪宅。 ...
陈波在看房。 三层,两居室,五年的二手房,小区环境优雅,地理位置也不错。同等级的房子,基本都在四十万以上,而陈波正在看的这一套,却只卖三十五万,这让陈波在感觉捡了便宜的同时,不免有一丝丝疑惑,他担心这房子有问题,于是在看房过程中,千方百计地套房东的话。 张兵架不住陈波的连环攻势,只得吞吞吐吐说出实情:“是这样的,这间房子里吧,以前死过人。我也是买下房子后才听说的,这栋楼刚建成的时候,有个油漆工死在房间里了。其实咱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知道这世上没鬼,不过呢,我媳妇接受不了,一次没来住过,非要退房,开发商不给退,就这样一拖五年,实在烦了,干脆赔点钱卖掉算了。”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在这里住过好久,没事的,一点事都没有的。” 听完张兵的介绍,陈波的眼珠不被觉察地转了转,随后说:“我再考虑一下吧。”便离开了。 入夜,张兵独自一人待在空荡荡的两居室中,气氛冷清得有些疹人。可能是因为下午的时候又重新提及往事的缘故,今夜张兵隐隐感到有些心悸,这种感觉让他失眠。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敲门声骤然响起,让张兵的心猛地一揪。虽然他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但跟邻居都不太熟,谁会半夜来敲他家的门呢? “这么晚了,谁呀?”张兵问了一句,没有人回答,敲门声依然断断续续响着。张兵趿拉上鞋,战战兢兢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走廊里居然空无一人! 至此,敲门声夜夜响起,刺激着张兵的神经。张兵想到,人死后,灵魂往往会在死亡地点附近徘徊,难道五年前横死屋中的油漆工的灵魂又回来了?这一夜,敲门声响起时,张兵鼓起勇气打开门,刺骨的寒风吹进屋中,一个声音幽幽地说道:“我终于找到家了。” 第二天清晨,陈波打来电话,说可以考虑买这套房子,但价格是否能再便宜点。胆量已经完全崩溃的张兵忙应道:“行,三十二万,你先付十万元定金,我把房产证和房间钥匙都给你,过几天咱找个日子把过户手续办了就行了。” 交了定金,签了合同,张兵逃跑似地离开,留陈波自己在房间里。陈波从门外隐蔽的角落中掏出一台小录音机。几天来,敲门声就是它发出的。陈波暗自得意,稍稍玩了一点小把戏,就又省了三万块。毫无任何征兆,敲门声忽然响起,陈波心里咯噔一下,他一面走向门口,一面不停暗示自己:没有鬼没有鬼没有鬼…… 门开了,门外不是鬼,是人,这套房子的真正主人。 一家小酒馆中,张兵正悠闲地独自喝着小酒。刚刚白赚十万块,心情自然好。 张兵搞的是空手套,他只跟房东签了三个月的租期,房产证、身份证等等都是假的,所以他急于将房子卖出去,却又担心卖得太急引起买家怀疑。恰好陈波耍小聪明装鬼压低房价,张兵便将计就计,顺利将钱骗到手。 ...
妻子小秋是个善良的女人,在她生前我们感情很好。我的工作是给一个单位领导开车,这是个随时都会出现意外的差事。小秋整日担心我在路上的安全,专门在附近一家据说很灵验的寺庙,为我求了一个开光的玉菩萨。 对于神灵保佑一说,我自是不屑的,但为了不拒绝小秋的一番好意,还是装模作样地戴到了脖子上。小秋规定我时刻都要戴上,连洗澡的时候都不能取下,用她的话说,玉能通灵,时间长了会人玉一体,保佑我平平安安。 小秋是由于宫外孕误诊去世的,弥留之际,她还在嘱咐我,要照顾好自己,特别是要注意交通安全。当时我的心情很激动,大有随她而去的冲动,她的最后一句话还在说,罗成,你要好好生活,这样的话,我就是死了也会保佑你的。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能从低沉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我一直没有再婚,而脖子上戴的那个玉菩萨,成了我睹物思人的见证。经常在夜晚,我会把它托到手掌里,像面对小秋一样,低低诉说。甚至有时,当我深情地呼唤小秋的名字,会有片刻的恍惚,感觉玉菩萨有微微的振动,玉体有阵阵暖流传出。我笑自己,一定是过于思念,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一个阴雨绵绵的上午,我请好假去参加邻市一个朋友的婚礼,开车的时候,却怎么也发动不起来,只好借了同事的车赶了过去。 席间被劝酒无数,后来又去了酒吧狂欢,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一点。想到第二天还要上班,我咬咬牙定定神,还是决定开车回家。由于酒压得胸口闷得慌,我连安全带都没系。 车进入国道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我渐渐迷糊起来,眼皮开始打架,前方有一辆长途客车不紧不慢地开着。我不禁有些着急,一踩油门加到140迈,猛打方向盘准备超车。 当我刚刚超过客车猛一抬眼看左前方,一辆满载的大货车迎面急驰而来,我心里大叫一声糟糕,下意识地猛踩刹车,对方也开始减速并向他的右方偏移。可惜还是晚了,路上太湿,车随着惯性往前急滑,我整个人傻住了。就在这0.5秒的瞬间,我忽然感觉浑身被一种很温暖的气流所包围,没有系安全带的上半身被这种气流带动着不由自主地倒向右边的副驾驶座。 等车终于停住的时候,我才确定自己没有死,我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手脚,居然完好无损。左边的车灯已经熄灭了,我抬手推了推,才发现车门已经掉了,我艰难地把双腿从已经变形的车里抽出来,原来发动机整个都被撞得凹了进来,离我的腿不会超过1厘米。 我倒吸一口凉气,才发现和我相撞的货车早已不知去向。后面有车开过来,我看到身后5米远的地方,有我被刮掉的车门,和那个货车的一面车前镜。 这时候,我忽然感觉胸口靠近皮带的地方有个凉凉的东西,伸手摸进去,居然是小秋送的那个玉菩萨,上面用红线编织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齐刷刷地,像被人用剪刀剪断的一样。可是,从朋友家走的时候,我还记得它还好好戴在我脖子上的。 借着手机的亮光,我再次端详起那个玉菩萨,发现它忽然没有了往日的光泽,变得黯然无色,握在手里也没有暖暖的温度。 同事很快赶过来帮我处理好一切,并把我带回家。回到家里,我猛然想起,那天是小秋三周年的忌日。顿时,我泪如雨下,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我还是相信,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能穿越时空界限,牵动两个相爱之人的灵魂。 后来,我听说,人死后,肉体腐化,但精气会形成电波的形式,存在于世界上。如果生前有未了的事情,精气久久凝住不会散去。小秋生前一直都担心我的交通安全,如果真的有精气电波之说,那么,那个我贴身携带的玉菩萨,一定是小秋死后电波汇聚之地,她用最后的一点精气来保佑我的。 ...
漂亮的女孩艾雅为寻找失踪的未婚夫回到印度莫拉达巴德市,因为该市一个古老的旅馆是安萨里最后停留过的地方。为了帮艾雅找到恋人,当地的警员拉希德开始调查旅馆。然而,他却震惊地发现那古老的旅馆里魅影重重,似乎隐藏着可怕的幽灵…… 失踪的未婚夫 5月的一个傍晚,印度北方邦城市莫拉达巴德市的警局走进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她叫艾雅,虽是印度裔,但自小在英国长大。一年前,她认识了从印度到英国求学的安萨里。两人一见倾心,经过近一年的交往,两人决定结婚,婚礼定在今年7月。安萨里是个孤儿,11岁时,开始接受一位名叫拉图的老人的资助,这才一步步完成学业。 十几天前,安萨里接到电话说拉图先生去世了,便急匆匆赶回了印度,可是随后就音信全无了。艾雅等待了十天后,再也等不下去了,飞抵莫拉达巴德寻找未婚夫。 拉希德首先通过电脑查找拉图的住址,虽然整个莫拉达巴德叫这个名字的有数百人。不过,刚去世的仅有三位,可哪一位是艾雅要找的人呢?这时,艾雅指着其中一位“拉图·贝里”的名字叫道:“是他,安萨里曾经提到过,拉图先生开了一家小旅馆。”资料显示,拉图·贝里是一家名为“安蒂拉”的小旅店的店主。 拿到地址的艾雅谢过拉希德,马上就跑去安蒂拉找未婚夫了。没多久,拉希德就接到她的电话。艾雅说旅店门前竖着一块“暂停歇业”的牌子。她按了好一阵铃,才从门缝里探出颗脑袋。艾雅忙说明来意,那人恶声恶气地说:“我是刚去世拉图先生的侄子。我叔叔很穷,从来没听说他资助过什么人,你一定认错人了。”说着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直觉告诉我那人在撒谎。”艾雅焦急地说,“我怀疑,安萨里可能是被他们绑架了。帮帮我吧。”艾雅乞求地说。拉希德在她的温言软语中融化了,答应陪她走一趟。 诡异的旅馆 安蒂拉坐落在莫拉达巴德的西北部,是一幢仅有两层高的木制老房子。拉希德与艾雅并肩刚转过一幢大楼,艾雅突然一把拉住了他,轻声说:“看,最前面的就是给我开门的人。” 拉希德抬头一看,只见有三个男人正鬼鬼祟祟从安蒂拉的大门里走出来。他们个个阴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三个人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车,向东驶去。 拉希德围着房子绕了几圈,但所有窗子都拉着窗帘,看不见里面。这时艾雅递给他一根发卡,拉希德微一迟疑接过来,在老旧的门锁上摆弄了几下,门开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艾雅又神奇地掏出个手电筒来。手电的微光扫过面前阴暗的大厅,两个人都禁不住同时发出一声低呼。 在这间不大的厅堂里到处贴满了黄色的符纸。“天啊,这里该不会是闹鬼吧?”拉希德轻声嘟嚷。艾雅已经低低叫着“安萨里”的名字挨个房间寻找起来。 这时,寂静的房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啊,你听到了吗?一定是安萨里。”艾雅惊喜地叫道,循着声音找过去。声音是从挂着“杂物室”牌子的屋子里传出的,但这个房间的门上了锁打不开。此时门里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一定是被人堵住了嘴说不出话,快把门打开。”艾雅对拉希德叫道。话音未落,整个房子突然开始颤抖摇晃,四周不断传来物体掉落地面的声音。艾雅吓得花容失色,拉希德用力拉着她的手,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安蒂拉”。 奇怪的是,一走出大门,那种天崩地裂般的震颤就消失了。拉希德回过头,仔细端详着这幢二层小楼,发现它还在轻轻地颤动着,禁不住失声叫道:“不是地震,是里面闹鬼了!” “怪不得里面贴了那么多符咒。”艾雅顿时恍然,两人将大门锁好,回到了警局。拉希德调取了拉图的详细资料,得知拉图确实有个侄子,名叫沙马。拉图一生未婚,沙马是他唯一的亲人。不过,这个沙马的记录并不干净:酗酒、赌博、抢劫,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不止一次出入警局。 查看完资料,拉希德小心地对艾雅说:“我觉得安萨里可能欺骗了你,从资料看,拉图一辈子都守着这家小旅馆,勉强度日,并不是个有钱人,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资助别人。”可是艾雅根本听不进去,坚称安萨里一定是被沙马绑架了。 拉希德无奈,只有继续想办法。他查到为拉图办理丧事的是一个名叫纳希尔的老人后,带着艾雅一起去找他。 纳希尔是拉图多年的好友,他听了艾雅的介绍,眉头皱了皱,说拉图的确是资助过很多失学孩子。拉图有一件家传的古董玉佛,好赌的沙马曾多次上门找叔叔要,都被他拒绝了。十几年前,拉图偷偷把玉佛卖了,用这笔钱匿名成立了一个助学基金,帮助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继续学业。说完,纳希尔看着艾雅,用怀疑的口气问:“拉图资助那些孩子都用的是匿名,安萨里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又是谁给他打去电话报告拉图的死讯的?”艾雅含糊地说:“我不知道,这都是安萨里告诉我的。” 幽灵的真相 告别纳希尔,拉希德想同艾雅谈谈,艾雅却匆匆走了,一连几天都没再出现,电话也打不通。这让拉希德起了疑心。他去机场,调取了近一个月从伦敦来的旅客名单,可是,查遍了所有航班,都没有找到“安萨里”和“艾雅”的名字。 一个星期后,神秘失踪的艾雅突然主动找上门来。 “你骗了我!”拉希德怒声叱道。艾雅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一层泪光,乞求地说:“帮帮我,我确信安萨里出了事,我真的很为他担心……”原来,艾雅并不是在伦敦长大的,而是和安萨里一样是个孤儿。两人一起在孤儿院中长大。11岁时,安萨里幸运地获得赞助可以去上学。但是安萨里不喜欢读书,总是逃学。这让他的赞助人拉图很是担心,把安萨里找去进行了一沉推心置腹的谈话。就这样安萨里知道了赞助自己的人是谁。可是,安萨里还是让拉图失望了,终止了对他的赞助。安萨里辍了学。没有任何技能与学识的他在社会上混得很不好,连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 安萨里一天去找拉图,想求他帮帮自己。正赶上拉图的侄子沙马上门向叔叔讨要家传的玉佛。两人的争执被躲在一旁的安萨里听了个清清楚楚,他不禁动了贪念。此后,安萨里多次以客人的身份潜入安蒂拉,希望能探听到玉佛的藏身处,可是始终没有发现。前不久,安萨里再度潜入安蒂拉,不小心被拉图发现。拉图认出了安萨里,气愤地要打电话报警。安萨里情急下,一把推倒挡在面前的拉图夺路逃了出来。 心惊胆战的安萨里在外面躲了两天,并没有警察找上门来。他悄悄跑到安蒂拉探听消息,这才知道拉图去世的消息,听说是不小心摔倒在地后突发心脏病猝死的。安萨里愧疚之余想到了玉佛,他知道沙马也不知道玉佛的下落,所以自己还有机会,他决定冒险去一趟安蒂拉,因为上次潜入时,他发现杂物室的壁挂后有个暗橱,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拉图抓了个正着。哪知,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艾雅担心极了,却不敢报警。最后编了个故事骗取拉希德的信任,又不慎引起了他的怀疑。艾雅只好偷偷溜掉了。之后的几天她一直悄悄躲在安蒂拉附近观察里面的动静,但沙马和另外两个人平时都躲在旅馆里。不过每天早上8点到9点之间,这三个人都会准时外出,然后一脸愁容地坐在小酒馆里打发时间。终于,她再也忍耐不住决定报案了。 听了艾雅的陈述,拉希德感觉事态严重,连忙立案并申请搜查令。在杂物室的地板上,拉希德发现了被撬动过的痕迹,掀开地板,下面露出了新磨的水泥地面,刨开水泥,一具男子的尸体显露出来。一旁的艾雅看了大叫一声,哭着扑了上去。沙马则指着两名同伙中的一个狂乱地叫道:“人不是我杀的,是他,是皮莱杀的!自从他死了之后,他的魂魄就一直萦绕在房子里,每天早上8点都会准时出现。。要不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玉佛,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经过审讯,拉希德了解到,皮莱和另外一个人是放高利贷的,沙马借了他们的钱被逼得走投无路时,传来叔叔的死讯。沙马大喜,告诉两人,只要找到玉佛,就可以连本带利还上钱了。办完拉图的丧事,沙马迫不急待关停了旅馆,三人就在里面乱翻起来,可翻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有发现王佛的影子。 一天晚上,皮莱听到杂物室传来声响,悄悄走过去,结果发现了潜进旅馆的安萨里,他正准备打开一个十分隐蔽的暗橱。皮莱一棒子打晕了安萨里,兴冲冲打开暗橱,却失望地发现,里面只有一些无用的文件。就在这时,安萨里醒了过来,从后面袭击皮莱,两人扭打之际,皮莱用刀将安萨里刺死。皮莱逼着沙马在杂物室的地上挖了个坑将安萨里的尸体埋了进去。却不想此后每天8点到9点整个房子都会发生剧烈震颤和异响,而声音的源头便是从杂物室发出的。沙马吓坏了,认为是安萨里的冤魂要向他们索命,但没有找到玉佛,皮莱不准他们离开旅馆。沙马只好去寺庙求了好多符咒贴在房子里,但根本镇不住幽灵的怨气。无奈,他们只好每天8点到9点,在幽灵现身时躲到外面。 拉希德不相信什么闹鬼之说,可是他确实曾亲身经历过。而且说来奇怪,自从安萨里的尸体被挖出来,第二天旅馆就没再发生闹鬼现象了。难道真是安萨里的冤魂在作怪吗?拉希德仍不愿接受这样的解释,他到处找人求教。最后,一位物理学教授为他揭开了这个谜团。 教授通过查看老地图发现,安蒂拉的正下方有一个老的升降口,这个升降口连接着地下的下水管道,还连接着附近一家工厂。而这家工厂每天早点8点到9点间排放热水,热水产生的蒸气在安蒂拉的升降口里产生了振动。这种轻微的振动本来不会被人觉察到,但皮莱杀死安萨里后,恰好将他的尸体埋在了升降口上方,从而改变了升降口周围的环境,使升降口的振动和房子固有的振动频率达到了一致,于是引起了共振。安萨里的尸体被挖出后,共振也就随之消失了。 得知真相的拉希德感慨不已,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如果说有,它们也只隐藏在人类阴暗的内心。如果安萨里知道拉图早已把玉佛变卖,以资助像他一样失学的孩子,不知会不会后悔自己的行为?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当贪念启动的时候,命运就已经暗中布下死亡的符咒。 ...
你别无选择 深夜,明秋一个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现在的她,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之外。其它所有的记忆都是一片浑沌,她完全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在这之前做过什么,该有的知识都还有,但是对于其它的事情就完全不复记忆。 突然。她看见远处有一间亮光的’小房子,她心中大喜,正欲向前,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不能进去。” 明秋回头一看,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怀中抱着一只小狗,对她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但明秋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一急之下,便要硬闯进去,少女竟然一个箭步挡在她前面,目露凶光地说:“既然你选择死,我就成全你。” 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面带诧异地瞪着明秋,开口道:“第七个!今晚是怎么回事?” 明秋回头一看,发现那名少女早已失去踪影,便跟着这男子进到屋里。她讶异地发现,这间房子,除了她之外,还坐着好几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 明秋涩涩地说:“请问,这里到底是哪里?” 年轻男子露出惊讶的神色,忙说道:“怎么今天来的每一个人都问这个问题?难道你也像他们一样,都失去记忆了?” “为什么我们都会失去记忆,又会在这里巧遇?我们根本不认识对方啊!” 一个男人插嘴道:“既然我们都失去记忆了,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不认识?” “既然这样,那我们互相介绍一下吧!”一个红衣女子笑道, “我叫丽瑜,很抱歉我也只能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因为其它的我都不记得了。” 接着明秋认识了爱哭的小艾,斯文的男生俊熙,矮胖的伟志,说话阴沉的立恩和脸色苍白的幽雪。 年轻老板给他们倒上茶以后,也介绍说,“我叫岳鸿,这间旅店是我家的祖业,从我有记忆以来,就帮着打理这间店,不过像今天这种怪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真是奇闻啊!” 明秋想起了一件刚刚差点淡忘的事,急切地问:“刚才你们要进屋之前,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 其它人都对着她摇摇头,只有小艾尖声说道,“我看到的不是女孩子,而是一个怪物,它的身体是狗,可是它的脸是人!” 丽瑜也哑声道:“我想起来了,刚才我来的时候,我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在走路,我就快步想追上他,可是不管我速度多快,他永远都离我那么远,追着追着我就找到了这儿。现在想想,好像那个人是故意引我到这里来的。” 丽瑜的话音刚落,伟志便急切地说:“我也是,刚才我每走一段路,路上就会有一些我跨不过去的障碍物,逼得我只好绕路,好像在走迷宫一样,结果就这么巧,我也走到了这里。” 俊熙连忙点头,说他是被一阵风从身后慢慢推着走,其它人也纷纷说出类似的经验。所以,他们得出结论,他们都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被引到这家旅店的。 这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岳鸿一听见,就拔足冲了出去。等客厅里的众人赶到走廊最尽头的一间小房间时,岳鸿正跪在床边,柔声安慰着一个不断尖叫的女子,而那名女子竟然就是明秋在门口遇见的那位。在岳鸿的安抚下,少女的尖叫声好不容易才止息,岳鸿替她盖上被子,静静退出房间,对众人说:“真抱歉,那是我妹妹婷婷,她病了好几年了,每次一发作就会这样,希望各位不要见怪。” 俊熙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也十点多了,不如请老板帮忙分分房间,我们也可以早点休息。” 岳鸿闻言,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指指二楼的楼梯说:“二楼总共有四间客房,你们有七个人……”他还没说完,立恩便冷不防从他手中夺走一把钥匙,沉声道:“我要自己住一间。”然后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时径自走上二楼。 俊熙盯着大家,无奈地耸耸肩说:“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啦!只好委屈伟志跟我同一间啦!” 明秋接着说道:“那么我和幽雪小姐住,而小艾就拜托丽瑜你照顾了!” 岳鸿将房间钥匙一一交到他们手上就独自走开了。 丽瑜跌坐在地上,喘着大气指着话筒,明秋和小艾急忙过去扶起她,丽瑜尖声说道:“电话里有一个女人,她一直在笑,一直在笑,笑得我毛骨悚然,她还说……” “你要和我作伴吗?”站在角落里的幽雪悠悠地说道,“so,thegame is beginning!” 幽雪说完后,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脚步轻快地上楼回房,小艾已经不知所措地哭了出来,丽瑜则是一脸茫然,嘴里喃喃说着:“她怎么会知道呢?她为什么会知道?” 明秋抢上前去拿起话筒,可是话筒里只有通话中断的嘟嘟声,她不顾小艾的哀求阻止,也拨了110,但并没有接通,更没有女人的笑声,一切虚幻得好像刚才丽瑜说的全是假话一样,幽雪的行为更令她百思不解,刚才所有人都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有机会拿电话分机恶作剧吓人,刚才所有人明明都在……不,她漏算了伟志,可是丽瑜斩钉截铁地说是女人的声音……女人!明秋心里又浮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刚才不在场的女人只有一个——岳鸿的妹妹! 说也奇怪,每个人都心慌意乱又不知所措时,白天却过得特别快,一下子天就黑了,浓雾让空气变得湿冷,整个空气好像黏滞不动一样,旅店里惟一在动的,只剩下时间。明秋感到一种窒息的不快,好像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一样。 客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明秋接起电话,并按下了语音键,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好寂寞啊!来啊!来和我作伴,嘻嘻……” 丽瑜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吓得脸色惨白,尖声叫道:“你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是你自己管不住他的,不要怪我!”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丽瑜就已经狂奔上楼,把自己紧紧锁在房间里,用力喘着气。在听见那女人恐怖的笑声时,她失落的记忆拼图正一块块拼凑出来…… 一个中年女人用哀求的姿态对丽瑜说:“天下男人那么多。你年轻有本钱,为什么非要缠着我老公做第三者?你放过我们吧!” “我最喜欢玩游戏了,有人抢才好玩,我怕你是抢不过我了,半老徐娘。”丽瑜轻蔑地笑着。 那女人的双眼充满了怒火,恨恨地说:“你破坏别人家庭,一定会有报应的,你等着,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嗯,我会等着你的。”丽瑜丝毫不以为意地大笑着。 失落的记忆一下子全都回到脑海里,丽瑜茫然地坐在床上,回想自己大学时期曾经和一个有妇之夫来往,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就为所欲为,那男人叫什么来着?后来好像听说他被他太太杀了,还上了报纸头版…… 丽瑜想起了那女人最后说的话,还有那凄厉可怖的笑声,恐惧淹没了理智,只有一句话冲击着她的意识,“她要来杀我了!” 这时,担心丽瑜的众人来到了门前,正欲敲门,房间里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不要怪我!对不起,我知道是我错了,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救命啊……” 丽瑜的尖叫声一声惨过一声,当俊熙将门踹开后,惨叫声也同时停止了。 房间内没有凶手,没有血迹,没有丽瑜,没有任何他们想象中的东西,刚才明明听见房内凄厉惨叫的众人面面相觑,没人能为这种情形做出解释。 这时幽雪无声无息地走到他们身后,心情愉快地低声哼唱着:“你要找什么,找不到……” 明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往楼下壁炉的方向跑去,其它人不明就里跟在后面,明秋想,就算花一辈子,她也无法忘掉眼前的景象。 丽瑜在壁炉里,血红的双眼死瞪着他们,但那仅仅是一颗头而已,剩下的丽瑜,散落在壁炉的四处,她的左手掉出了壁炉,把旁边的地毯染成一片血红,屋里充满了令人欲呕的血腥味。 看着这恐怖骇人的一幕,众人都恶心地呕吐起来,只有明秋和立恩上前接近丽瑜七零八落的尸体,仔细查看。 过了大约五分钟,立恩对众人说道,“毫无疑问,丽瑜是被谋杀的,但是惟一不同的是,她是在死前就被肢解,并不是死后才被分尸,这点从出血状况可以看出来。凶手把她的手脚一根根扯断,最后才一把扯下她的头,她应该死了不到十分钟,因为她的体温跟我们相差不太多。” “扯断?我有没有听错?是扯断还是砍断?”俊熙好不容易止住呕吐,胆怯地问道。 立恩继续解说:“丽瑜的四肢断面都非常凌乱,皮肉和神经都被完全破坏,有的骨头还没有完全脱离她的躯干。如果用刀斧之类的利器砍断,造成的伤口断面应该十分平整,所以我估计,她的四肢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而且绝对是在她还有意识的时候。” “你该不会想要说,丽瑜是被某种怪物杀死的吧?不然有那一种人会有这种力量可以扯断人的手脚?” 立恩抬起头,“我想我们已经被某种不怀好意的东西盯上了,它正待在房子的某处伺机而动,我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我只希望最糟的情况不会发生。” 储藏室里的秘密 半夜,明秋被一阵悲伤的哭声惊醒,她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想查出哭声的来源。 岳鸿的房门开着,他坐在床上哭得悲不可抑,明秋走进房间,轻声安慰他:“丽瑜死得那么惨,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也很难过。” “不,”岳鸿将脸埋在手里,“我不是因为她死掉而哭,我很希望她死掉!从昨晚她一进这里,我就知道了,丽瑜就是害死我爸妈的凶手。” “什么?”明秋吃了一惊,“你是说丽瑜她杀人?” 岳鸿解释道,“三年前,我爸在那个女人的学校当教授,丽瑜主动勾引我爸,我妈去求她,她还厚颜无耻地羞辱我妈,弄得我家家无宁日。最后逼疯了我妈,杀了我爸,把他分尸丢到壁炉里烧了,然后自己割喉自杀,那一年,我二十岁,婷婷才十二岁。婷婷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精神失常的。”他停了一下,流下泪说:“我见过她和我爸的合影,昨晚她来到这里时,唤醒了我心中的恶魔,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撒旦把她送到我面前,要让我手刃仇人,我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个机会……” 明秋愈听愈怕,追问:“不会的,你不会这么做,你不可能杀丽瑜的!” “我的确想过杀了她,我一直在思考要怎么下手,直到今晚那通电话才阻止了我。”岳鸿眼神空茫地望着明秋,“电话里的声音是我爸我妈,那声音告诉我,他们要亲自血刃仇人,所以我不动手,让我妈自己报仇。我看到那女人的尸体后,一切好像回到了三年前,我想起了我爸妈,想起以前全家和乐的样子,才忍不住哭了,但是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希望她死,我真的很抱歉没告诉你们,我家的旅店真的不单纯。” 他深深看了明秋一眼,“我认为我爸妈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他们和我一样,都被困在这间旅店里,你们来到这里并非偶然,你们是为了见证我爸妈的复仇剧而来的,现在那女人死了,一切都该结束,我想明天早上雾就会散了,你们也就可以离开了。” 岳鸿接着说:“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拥有最高贵的灵魂,我很喜欢你,但是我的灵魂和这家旅店同样污秽,只有到过地狱的人才会懂得这种感觉。”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温柔。“你是适合天堂的人,无论我多么想望,也是遥不可及,请你忘记我今天说的话,回去过你的生活。” 明秋站起身,准备离开岳鸿的房间,站起来一瞬间突然觉得有点头晕,不自觉地往旁边倒下,岳鸿连忙上前扶住她,慌忙之中撞上了衣柜,衣柜里的衣服就像山洪倾泄一样掉出来,明秋看见了随着衣服一起掉出来的那件事物。她甚至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们两个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看清楚那是什么,因为那就像是一个超大型的傀儡娃娃——伟志四肢关节都被扭转成不同的方向,尤其是头部,更是被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诡异地直勾勾从背后看着他们,可是它的表情没有傀儡娃娃那般逗趣可爱,而是凄惨至极,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瞪着在场的两人。 当两人恢复意识时,发现除了幽雪以外,其他人都齐聚了过来。立恩主动上前检查尸体,他皱着眉说:“他已经死了超过二十四小时,尸体已经僵硬,而且尸斑也不再移动,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死的,至于被谁塞到这个房间,这就要问问大家有没有人知道了。” 俊熙忽然爆发:“不可能!昨晚小艾尖叫时,大概是凌晨三点,我很清楚地记得,在她尖叫前十五分钟,伟志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还忍不住骂了他几句,如果他十点就死了,那当时谁在我房间里?我在睡前明明就锁上了房门!” 小艾现在已经失去神志,只是不断呻吟:“是鬼,是鬼先杀了伟志,又杀了丽瑜,下一个是谁?下一个是谁?它们真的要把我们都杀光才高兴吗?” 除了幽雪,大家都不愿意再回房去睡,宁可在客厅紧靠着对方。不知道过了多久,每个人才因为心力交瘁慢慢沉睡。等到他们再次醒来,竟然已经是翌日中午了,雾,还是一样没有散。只是今日,又会有什么遭遇等着这群人? 立恩一直在看手表,后来明秋才发现他频频看表的原因——白天过得太快了! 到了中午一点多,小艾指着窗外发出惊呼声:“你们看!怎么会这样的?”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原本应该隐隐透着白天阳光的浓雾中,竟然像是夕阳一样,染成一片血红,然后天就慢慢暗了下来,如同黑夜一般。 立恩缓缓地说:“昨天天亮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天黑的时间是下午四点,我算过,昨天白天的时间一共有八个小时,今天早上十点天才亮,现在才下午两点,天就黑了,也就是说,今天比昨天白天的时间整整少了四小时。如果一天比前一天少四个小时的话。你们认为,明天白天的时间会有几小时?” 明秋颤抖着说:“答案是零!你的意思是说,天不会再亮了吗?我们再也看不到太阳了?” “正确来说,是只要我们继续待在这间旅店的话,就再也看不见太阳了。” 俊熙猛地站起来,怒道:“这是什么烂房子,别想困住我!”然后他发了狂似的把桌椅往门窗上砸,但玻璃窗却如铜墙铁壁一般固若金汤。他突然想起,上次他们把丽瑜的尸体搬到储藏室的时候,那里有一扇天窗,也许那里可以逃出去,于是他拔足往储藏室狂奔而去,众人也尾随而去,但到了储藏室之后。这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天窗。 俊熙气得把储藏室的东西摔得乱七八糟,疯狂地想要寻找有什么秘密地道,他一边用力地踹着墙壁一边发出悲愤的怒吼。突然,他停止了踹墙的动作。一脸疑惑地用手指轻击着一面好像是重新粉刷过的墙,因为这块墙的颜色明显比其它墙都新,他仔细敲了几下,忽然欣喜若狂地大声狂笑:“找到啦!找到啦!这面墙是空心的,里面一定有出路,我们可以出去了!”说完他就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把铁锹,用力向那块墙击下! 用力敲了几下后,墙真的裂出了一个空洞,俊熙更卖力地敲,希望可以敲出一条生路来,眼见墙的裂缝愈来愈大。众人的欣喜也愈来愈高。 “成了!”俊熙快乐地大吼。 可是瞬间就有一样东西压在他身上,让他一下子爬不起来。他挣扎着推开那样东西,才看清那东西的样貌。那是一具骸骨,一具完整却烧焦了的骸骨。 小艾看到尸体,忽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我们只是开玩笑,我们真的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啊!”她惊恐地蹲在地上,涕泗纵横地对着那具烧焦的骸骨哭诉, 众人全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有俊熙似乎也想起了同一件事,因为他也在剧烈发着抖,两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是那个女人怂恿我的!如果不是她说要跟你开个玩笑,我们也不会听她的话,去捉弄你,你要报仇就去找她,放过我吧!”俊熙拼命解释着为自己脱罪。 “你敢说!”小艾尖声道:“是你自己喜欢明秋,才说要整他的!现在又都赖到我头上?你是不是男人?”她愤怒地冲上前去和俊熙扭打成一团。 正当两人还在争论不休时,一个僵硬的声音说道:“所以,是你们一起杀了我的。”旅店老板岳鸿整个人都僵硬了,而且脸色变得像死人一样白,口中喃喃发出声音:“是你们杀了我的。” 一瞬间,岳鸿脸上与全身的肌肉都开始腐烂生虫,然后一块块掉了下来,他原本憨厚的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怖,他的眼珠此时也脱离了他的眼眶垂在脸上,一步步往正吓得在地上爬行的小艾和俊熙两人走去。小艾已经吓得没有行动能力,张大的嘴巴,连求饶都忘了,她脑中飞快地闪过过去的记忆,她想起了四年前她和其它人演出的一出荒谬残忍的剧本…… 四年前的夏天,在同样的一间旅店。当小艾、俊熙、伟志得知旅店老板岳鸿向医学系的高材生明秋告白时,他们一个个都觉得岳鸿是自不量力,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于是他们决定好好捉弄岳鸿一下。他们让小艾给岳鸿假传口信,明秋想约他晚上十二点在后山石阶上见面。而他们几个要装鬼吓一吓岳鸿。 夏天的深夜,岳鸿站在台阶上,心情既兴奋又紧张,他不晓得明秋会不会答应他的追求? 树丛中的小艾故意尖着声音装出女鬼声:“我好惨啊……” 岳鸿被吓了一大跳,回头张望着,有点害怕地问:“是谁?不要闹了!”当然没有人回答。 就在岳鸿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俊熙、伟志和小艾披着白床单一起冲了出去。并大吼大叫。岳鸿大惊失色,脚步踉跄地连连后退,却一个不留神,就从石阶上摔了下去! 三人只听见岳鸿一声惨叫,就再也无声无息。等他们冲下台阶查看时,岳鸿的头整个被一百八十度扭转,整个颈骨看来也断了,根本不可能还活着。 小艾带着哭腔说:“他死了,现在怎么办?” “烧了他吧!”伟志提议道,俊熙倒也不表示反对,他思索着该把尸体藏在那里。 小艾依稀记得后来他们三个人是如何在旅店的墙里挖了一个洞,如何把岳鸿埋进去又涂上油漆,这么多年了,在她刻意的努力下,早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但为什么她又回到这间旅店呢?而且被她害死的那个人,竟然就站在她的眼前。 明秋和立恩,只是傻了般站在原地不动,好一会儿,两人才清醒过来要赶紧逃命。 可是小艾已经吓得动不了了,她只能看着岳鸿一步步向她逼近…… 俊熙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粗声道:“你要找替身是不是?好!”他忽然拎起还趴在地上的小艾,往岳鸿面前掷过去,“带她走!这一切都是她提起的,不关我的事!”说完,他一个箭步冲出了储藏室,企图一个人逃过一劫。 小艾没想到他会卑劣至此,她感到绝望地大声哭嚎着,岳鸿黏湿和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后颈…… 明秋大声惨叫着,看着眼前显然已变成恶鬼的岳鸿正在残忍地杀害小艾,立恩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急速低声说:“快走!”可是他们走不了了。刚才俊熙在跑出储藏室时,把储藏室的门从外面反锁了! 没一会儿,岳鸿就已经结束料理小艾的动作,现在他把脸转向在门口的两人,随着他每一次动作,身上的肉就会掉下一块,现在的岳鸿只剩下上面还连着一些血肉的枯骨了。 立恩突然想起,储藏室的阁楼里也许会有出路,于是他拉着明秋的手赶紧往阁楼上狂奔。在阁楼里竟然真的给他找到了一扇小窗户,透过肮脏的玻璃窗可以看见他们居住的旅店二楼,他连忙推开窗户,示意明秋先爬过去,然后自己先确定僵尸岳鸿还没上来,再跟着爬回旅店中,把窗户紧紧锁上,两个人好像从鬼门关逃出来一样坐在二楼的地上。 半晌,明秋才颤抖着声音说:“谢谢你。”立恩没说什么,只是凝视着她,忽然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半天都不说话。部分记忆回到两人的脑海中,原来两人曾经是情侣。 正当两人在旅店中战战兢兢地寻找出路又怕被偷袭时,俊熙正把自己反锁在房里,喃喃念着:“不是我害死你的,放过我……”他也记起了过去的事,原来自己曾经暗恋明秋,所以当自己得知岳鸿向明秋表白时,心中的怒火燃烧了理智,结果酿成大错。 当他正发着抖思考逃亡计划时,他忽然听见一阵啜泣声。身穿白衣的幽雪正蹲在角落里哭泣,“我好怕……死了好多人,我真的好怕……”她忽然跑过来抱住俊熙,“你可不可以保护我?我好怕他等下会来杀我……” 俊熙忍不住对怀中的美女起了怜爱之心,拍拍她的肩膀说:“别傻了,我当然会和你在一起。” 幽雪忽然抬起头来。美丽的脸上挂着一抹阴寒的微笑,“我就是等你这句话。” 俊熙觉得怀里的幽雪变得愈来愈烫,他惊恐地想抽手,却发现全身都已经黏在上面而动不了——他怀里抱的根本不是幽雪,而他其实也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身处的地方,在客厅的壁炉里,而他自以为怀抱着的幽雪,其实只不过是一块烧红的炭火,俊熙无力地惨叫着,空气里充满了皮肉烧灼的臭味,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皮肤变成焦黑一片,其实也不能说是眼睁睁,他的眼睛早就被高温灼瞎了,但是在极度的痛楚中,他眼前竟然浮现出幽雪阴森冷笑的模样。 “还没完,这游戏还没完。”幽雪轻轻地笑着,但那笑容已经一点也不美了,她微笑着说:“你们全都会死在这里,无人幸免。” 旅店的秘密 立恩和明秋对于俊熙的惨死一点也不知情,这时他们正在二楼走廊快步走着,但是二楼走廊却好像怎么也走不完似的,明秋记得二楼只有四个房间的。可是现在房间一间连着一间,不论他们走了多久,两侧的景色都不会变,仍然是一间连着一间的房间。 “一百零五号房?你觉得……我们要不要进房间去看看?”明秋看着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的走廊说道。 立恩点了点头,说不定房间里才有正确的出路,于是轻轻地打开105号房的门。天花板上是一张熟识的脸孔。四分五裂的丽瑜浮在天花板上,用无神的双眼盯着他们。早已死亡的丽瑜竟开口对他们说:“你们来和我作伴吧!我好寂寞啊!你们看,我的手啊脚啊都不跟我在一起了……” 立恩赶紧拉着明秋的手往门口冲去,离开105号房后把房间门用力摔上,两人又回到空荡的走廊死命地奔跑,直到再也听不见丽瑜的笑声才停下来。 立恩抓了抓头,看到眼前的房门,对明秋说“我们要不要再开一次房门?说不定这间房可以找到出路。” 明秋微微颤抖着,她猜想,这些诡异的房间,总有一间会是出路,于是他们开始一间一间地开门。 128号房间的正中央,悬挂着一个超大型的傀儡娃娃,扭曲着四肢的伟志,缓缓转过头来对他们露出一个空洞的狞笑:“嘿嘿……你们要不要也来玩啊?很好玩的啊!” 146号房,四分五裂,浑身是血的小艾倒在地上哭喊:“明秋,你为什么不救我?你来陪我,来陪我……” 214号房,一个全身焦黑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走过来,面目全非,身型也完全变了样,但他们能猜出这就是俊熙。 立恩赶在那焦黑人影走过来之前,就把房门关上,两人颓然坐在走廊的地上。甚至连奔跑的力气都已经失去。 正当两人在走廊上相拥着低泣时,忽然传来一阵歌声,“你们等着,我马上就到你们身边,再也不用忧愁和烦恼,因为你们将会什么也看不到……”歌声刚落,他们就看到幽雪笑吟吟地站在眼前,那笑中充满了令人胆寒的邪气,更让人感到可怕的是幽雪浮在空中的双脚。 幽雪甜甜地笑着问,“我知道逃出这间旅店的方法!你们要不要听啊?” 立恩按捺住性子,“是什么方法呢?不妨说来听听。” “要知道的话,我们就来玩个游戏吧!” “小姐,我们现在没有心情……”立恩有点不耐烦地说,幽雪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要知道逃出的方法,就跟我玩一个游戏,赢了,我就告诉你们逃离的方法,输了……就任我处置,这个交易不错吧!更何况,你们觉得……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明秋冷冷地道:“你快说游戏规则吧。” “很简单。”幽雪推开216号房的房门,这间房跟之前他们所推开过的房门都不一样。那是一间非常宽广的房间,好像没有尽头,只在很远的地方看见一个小光点,但是明秋隐隐觉得,那里就是出口。 “规则很简单,那个光点就是出口,只要你们两个人有一个先到了出口,就算你们赢,但如果我先到的话……我就会把你们都杀光,如何?如果你们决定不玩,那我现在就把你们杀光,你们自己选吧!”说完就好整以暇地待在一旁低声轻笑。 立恩把明秋拉到一旁,急切地说:“明秋,等下她一说开始,我就拖住她,你只管跑就好。” 明秋压低声音说:“这怎么行?幽雪根本就不是人,她会杀了你的,我怎么能不管你?” 立恩只是凄然一笑道:“这是惟一的办法,你先到了出口,就先离开,出去以后再找人来救我,我会活着等你的。” 明秋忽然有种生离死别之感,两行泪滑下面颊,频频摇头,但幽雪的声音传来:“你们到底玩不玩?” “当然玩。”立恩把明秋的手甩开,冷酷地说。 幽雪见两人同意玩游戏,满意地笑了笑,轻声道:“那么,就让游戏开始吧!” 她刚说完这句话。立恩便将幽雪扑倒在地,而明秋拔腿就往光点的地方冲去,她听见幽雪在身后并不是发出愤怒的呼喊。而是咯咯轻笑:“大情圣,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做啊!我真是算漏了……不过。你有胆来拦住我,想必,你对死亡也有接受的准备了吧!” 幽雪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无比,两只白皙的手臂用力掐住立恩的脖子,立恩只觉得好像被两根铁条箍住一样,顿时就喘不过气来,思绪开始变得模糊,在他意识即将消失之时,他终于想起来了。是的,他曾经来过这家旅店。 “为什么?你说要跟我在一起的……”立恩睁大了血红的双眼,看着心薇,她只是阴冷地笑一笑说:“十年了,我被困在这里十年,你知道我遇上多少痛苦的事吗?我本来有美好的人生,全被你给毁了!不过,很快就结束了,它说只要收集满九百九十九个灵魂,就会让我们的灵魂解放,从此以后就不再有痛苦,哥哥,你知道现在还差几个吗?” 立恩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白骨岳鸿从他身体里拿走的那个红红的东西,好像还在跳动着,心薇自顾自地说:“只要你一死,我就自由了。哥哥,一命赔一命,你那么爱我,我想你一定不会介意为我而死吧?” 岳鸿把手上的东西举高,立恩终于看清楚那是什么了,“还给我,那是我的……心脏……还给我……” 岳鸿的手指一用力,就把它捏碎了,血肉碎片散落在地上。与此同时,旅店开始剧烈摇晃,心薇仰天大笑,立恩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没想到最后他也要死在这里。 明秋看着这一切,感到无比的心痛,眼泪就像决堤一样滴落在地上,她知道这一切都将结束,再过一会儿。旅店就会吸收他们所有人的灵魂,大家都不会再有意志了。 附在明秋肉身上的心薇,正愉快地大笑着,忽然全身一震,倒了下来,岳鸿的白骨也倒了下来,一缕缕的青烟从他们身上拼命窜出,立恩的身上也冒出同样的烟,心薇瞪大了眼睛,十分不可置信地说:“不……不可能,它说要放我自由的,不可能的!”她还没有说完,明秋的身体就倒下不动了。他们的灵魂全都被抽取出来,纷纷被吸进刚才吸收了立恩心脏的地板里。明秋看着眼前有一大堆的灵魂被极大的力量拉入地板中,有很多张熟悉的面孔,小艾和丽瑜他们所有的人,全都一脸痛苦至极的表情被吸入,她掩上脸不愿看,忽然一阵冰冷的声音道:“这是真的吗?” 明秋和婷婷转头一看,幽雪咬着牙关低声说:“它当初制造出我时,告诉我,只要我帮它杀了那些该死的人,就会让我离开这里,我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束缚,我可以去投胎转世,当一个真正的人。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从来没有真正活过,即使是一天也好。我想要拥有回忆,想要有活着的感觉,可是它制造出我,只是为了利用我吗?” 婷婷点点头,表情十分无奈且悲伤。她上前拥抱着幽雪说:“我知道,其实最无辜的人是你,你本来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它却为了利用你。强行把你分离出来,你比我们都要可怜,现在所有的灵魂都正在被吸收,我们俩也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幽雪美丽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柔和的表情,她开口:“你是因为我把力量都分走了才会如此,只要我回到你的身上,你一定有办法拯救大家,是不是?” “我不确定,它的力量现在已经变得太强了……而且如果你回到我身上,你的人格将会消失,这样你永远都不会有思想有意识了!”婷婷怜悯地看着她。 幽雪淡淡一笑,“我本来就是从虚无中生出来的。现在只不过再回归虚无,我杀了太多人,只有这么做才能赎罪,请你逃出去后,下辈子让我们俩的灵魂都好好过。”说完,幽雪就化为一道光芒冲进婷婷的身体内,婷婷好一会儿才睁开眼,轻声说:“我答应你。” 旅店好像知道她们的企图,开始加速吸收灵魂,剧烈的天摇地动下,整间旅店的灵魂差不多都被吸收光了,婷婷转向明秋,急切地说:“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请你帮我!握着我的手!” 明秋闻言立刻握住婷婷的手道:“我该怎么做?” “专心想着,你要让这间旅店再也不能为害人间就行了,我们一定能成功的!”婷婷和明秋闭起眼,专心默念着,而旅店也用巨大的能量抗拒着,明秋感觉身旁的空气好像都要烧起来一样,她不敢睁开眼,用尽全部的心力默念着,忽然婷婷的声音传到她的脑海里:“明秋姐姐,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我知道我们的力量还是不足以阻止它,我跟幽雪都决定,这次一定要跟它做个了结。我得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明秋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握在手上的双手松开,她咬着牙,不敢停下默祷的动作,心里祈求着婷婷能平安。 耳边传来一阵轰然巨响,然后所有的声响和摇动忽然停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归于平静,明秋过了好久,才敢慢慢睁开眼,发现旅店近乎全毁,她正浮在瓦砾堆上,她听见婷婷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明秋姐姐,我们终于做到了,你看,大家的灵魂都自由了。” 明秋抬头一看,果然,数以百计的灵魂纷纷飞出。他们脸上已经不再是苦闷的表情,而都充满了幸福和悦,她看见许多认识的灵魂跟她挥着手,她这才想起,自己也已经死了,该跟着他们一起去,婷婷的声音继续说:“可惜的是,人间的恶是永远不会停止循环的,只要人心有恶,旅店永远会不断再生,明秋姐姐,我只求你一件事,把我们的故事传承下去,让人知道,让旅店永远也不能害人,好吗?” “可是我……我已经……”明秋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子,感到欲振乏力,婷婷的声音说:“看看你的身后吧!这是我跟幽雪送你最后的礼物。” 明秋转身,看见自己的身体,完整无缺地倒在毁损的旅店中,甚至还有余温,她闭起眼,感觉自己的灵魂又慢慢回到身体里。她睁开眼,看见婷婷的灵魂若隐若现地在空中向她挥手,微笑着说:“请你连我们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然后她的身影就慢慢淡化在空中,直到消失不见。 ...
1、抓到一只鸟 李云云是一个善良孝顺的姑娘。 秋日的田野里一片金黄,丰收的喜悦在大地上洋溢着。一群贪吃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在地里偷吃着。这些调皮的麻雀啊,有时候真的很叫人烦,有时会把农人播种下去的菜籽给吃的个精光,为了驱赶它们,智慧的人类发明出了一种捕鸟神器——捕鸟网。捕鸟网像头发丝一样交织,打开网放在播种菜籽的地里,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不过鸟儿只要飞到这上面,就像黏住了一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挣脱了。 这天早晨,李云云正在院子里晒谷子。父亲手里捧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兴高采烈的跑到她身边说:“云儿,快看,这只鸟儿漂亮吧!”从父亲手里接过那只鸟儿,云儿可以看到它眼里满是惊慌和害怕。它试图拍打着翅膀,想要逃脱,不过它似乎知道那是无济于事。“云儿,快找个笼子把它放进去,养着。这尾巴长长的,每根羽毛都是不一样的颜色,像凤凰似的,嘿嘿,说不定是个宝贝。”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就转身去田里了。云儿手里抓着这只鸟,眼里满是新鲜和好奇,真漂亮啊!不过,她并不想把这只鸟儿放在笼子里养着。因为之前父亲逮过一只大黑鸟,听他的话,关进了笼子里,以为能够养得活,可是大黑鸟不吃不喝,最后活活饿死了,为此云儿惭愧了好几天。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做那样的事情了。她温柔的对鸟儿说:“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祝福你,记住啊,以后不要再偷吃了。” 云儿手里捧着鸟儿,来到院子的空旷地方,一松手,鸟儿呼啦一下拍拍翅膀飞上了天空。它尾巴上长长的彩色的羽毛拖在后面,真像神话里的凤凰啊!那只鸟在云儿的头顶盘旋了几圈后就朝太阳的方向飞走了。放走了鸟儿,云儿的心情十分的好。不过当父亲回来,看见鸟儿不在笼子里,不禁皱着眉头问:“咦?鸟儿呢?” 云儿吐了吐舌头,说:“那只鸟儿多漂亮啊,我把它放了。不然在笼子里,它就会死掉。” 父亲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说:“你这丫头,那些贪吃的鸟儿多可恶啊,它们偷吃了菜籽,庄稼就会颗粒无收,到时候我们人吃什么。把它们关起来,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活该。” 云儿撒娇的说:“哎呀,别生气了。再说了,你生气,鸟儿也不会飞回来了。我就是不喜欢看着小鸟饿死啊~~~~~” 父亲看着她,摇头叹气的说:“唉,你这丫头,就是心太慈悲了,有什么用呢?那只鸟儿会记得你,感谢你啊?” 云儿听了,眼睛飘向远方。她说:“爸爸,我放了那只鸟儿我就很开心了。做个好人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做个好人到底有多快乐!”父亲没心情理会她,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2、遭遇水鬼 11月23号是云儿外婆的生日,父亲母亲忙,所以准备了一些好吃的和一些钱让她去看望外婆。去外婆家要渡船到河对岸去。 早上云儿吃过早饭,换了一身新衣服,扎两个长长的麻花辫拎着一篮子的好吃的,就去了渡口。船正好停泊在那里,船舱里有约莫五六个人。云儿小心翼翼的上了船,等船舱里坐满了人,船家便开始划桨。等到了河中心的时候,一位中年的大叔忽然惊慌的大喊起来:“哎呀,这船漏水,船在漏水啊。”云儿低头看向脚,发现船板湿了,有水咕咚咕咚的往上冒。大家纷纷跑向船头,你推我搡,竟然将人推向了河里。船夫大声喊:“别慌,别慌啊!” 可是哪有人听,早已经如受伤的小鹿不知如何是好。“啊!”好几个人竟被挤到河里,哇啦哇啦的喝水。云儿也掉进了河里,已经是冬天的喝水冰冷刺骨,她不会游泳,手忙脚乱的乱划,一连呛了好几口水。船夫把船桨递给她,她伸手抓住了,正被往上拽的时候,她的脚下突然被一只手狠狠的往水下拖。那股力量十分的强大,她抓着船桨的手一滑,身体往河底沉去。 她睁着眼,看见那个拽她的东西满身的红毛,嘴很大,眼睛圆圆的很是凶恶,一条长长的尾巴,很像……很像一只猴子。她用残存的力气和意识挣扎着,可是越挣扎,那东西的力量就越大,拽着她游向了远方。云儿感觉自己似乎要死了。 突然,她头顶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而来,身边的水卷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慢慢的托举着向水面浮去。水底下拉着它的怪物也没有这个力气大,不得已松了手,沉入了水底。她被那股力量推到了岸上,阳光暖暖的照着,一点也不冷。等她意识逐渐变得清晰的时候,一只尾巴长长的彩色的鸟儿就在她身边,眼神柔和的看着它。这只鸟尾巴上的羽毛还发着一种耀眼的光芒,真的好漂亮。她想起来了,这只鸟是她那日放走的,它是来报恩的。刚刚救了自己。 云儿起身,对着这只鸟儿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说:“谢谢你救了我。祝福你永远快乐的生活。如果没有你,我今天肯定死了,也不可能去看外婆了。”那只鸟拍拍翅膀飞走了,很快又飞回来,它嘴里叼着一个篮子,是云儿早晨出门的时候提的,里面的东西都还在。云儿感动的摸摸这只鸟,突然一束耀眼的光芒亮起,这只鸟突然变得好大,它看着云儿拍拍翅膀,示意她坐上去,要送送她。 云儿爬到它的翅膀上,它带着她飞上云端。云儿高兴地笑,玩的十分的开心。等玩的尽兴了,鸟儿带着云儿飞向她的外婆家。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云儿来了,外婆十分的高兴。云儿把这一路上的前前后后跟外婆说了一遍,外婆激动地走到家门外,对着天空双手合十做感谢状。当她拉着云儿的手回屋,跟她说:“孩子,你知道你遇到的鸟是什么鸟吗?” 云儿茫然的摇摇头,但她猜外婆这么说就一定是知道的。 “那叫幽冥鸟,这种鸟是神鸟。你落水,抓着你的是水鬼。水鬼是个祸害,它们世世代代只和人为敌,只要人落入水中,想尽一切办法也会杀死落水的人。” “外婆,那动物落水呢?” “动物落水,它们是不会伤害的。亏得你心地善良,平时多行善事,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啊!”外婆说着,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后来,云儿从外婆家回来,得知那日落水的人全部被淹死了,包括船夫。只有云儿一人侥幸逃过一劫。云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父亲才似有所悟。他说:“虽然我活了这么多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不过有些做人的道理爸爸还得向你学习啊!” 利人的品德就是——善! ...
为了一个秘密,我和蓓儿、晓梅、莉莉四人来到了二十年前被烧为灰烬的房子——传说中的“幽灵之家”。二十年前,一场火灾,烧死了这栋房子的一家三口,可是,当火扑灭后,从废墟中人们只抬出了两具被火烧焦的尸体,至今,关于那具丢失的尸体还流传着各种说法。 幽灵之家,在半山中。现在的这栋房子,是被烧死那一家的亲戚重建的,白色的外墙上布满了绿色的爬墙虎,花园里还种满了蔷薇、芍药,香气扑鼻,却不见一只飞舞的蝴蝶,弥漫着一股阴凉的寒气。这栋房子已经空了好几年了,因为流传着各种各样恐怖的谣言,在这里住的一户户人家都搬走了,留下如今依旧漂亮的房子。我们决定,进去看看。 推开生锈的铁门,发出的一阵声音划破了半山的寂静。我们都摒住了呼吸,生怕惊醒了长眠于此的灵魂。一楼以前应该是一家小小的杂货铺,琳琅满目的商品依旧放得整整齐齐。 “嘿,你看,这房子好干净了,好像刚刚打扫干净了。”晓梅惊奇的发现。 “可是,这里已经好几年没人住了,怎么......”蓓儿说出了我的疑惑,不禁感到一股寒气袭来。 我和蓓儿在这里转了几圈,好大的房子!几乎一尘不染,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快看啊,那里有楼梯!”莉莉大叫道。 是哦,我们都忘了这栋房子有四层呢。可我感到,二楼肯定有什么秘密,心有股寒意,所以我说;“大家还是别上去吧,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我们不上去看看,不就白来了?”晓梅说,“还是去看看吧,别做胆小鬼。” 没办法,她们都不听我的劝告,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踏上楼梯,脚步声在耳边回响,蓓儿拉着我的袖子,低声的说:“上天保佑,千万别有鬼。” 哎,怎么门锁了?我们面面相觑,这锁门终止了我们的探险之旅。 “快看,这里有个小门,开着呢。”莉莉又发现了新机。 与其说是小门,不如说是一个洞。里面很暗,看不到一点光。于是,莉莉和晓梅便去一楼找手电筒。我和蓓儿就在这里等。 “砰——”直觉告诉我,是大门被锁了。我和蓓儿赶紧跑下一楼,莉莉和晓梅呢?我们绕了一圈,还是不见她们。难道……她们跑了。我走到门边,用力拉门,门却一丝不动。看来,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 “我们去二楼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窗户,爬出去也好啊。”蓓儿说。 “嗯,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我们找到了两个手电筒,踏上了幽暗的楼梯。 手电筒发出的凄暗的灯光,加剧了我们心中的恐惧。我趴在小门那,用灯往里面照了照,发现里面是一个客厅:有电视机、有桌子沙发。 “我们进去吧。”我对蓓儿说。 我们从小门那钻了过去,打开了灯。这里好漂亮:悬挂的水晶灯,玻璃的茶几,淡黄色的窗帘,还有阳台上的一株凤仙花。我走过去,发现桌子上有本书,是高二的数学,翻开第一页,看到了这本书主人的名字。哦,是他。我偷偷喘了口气。我和蓓儿在这“参观”了好久,这里比我们想象中的还漂亮,同样,还是一尘不染,像刚被打扫完一样。我不敢去打开那些柜子,生怕会在里面发现,二十年前丢失的那具焦尸。 “这里好漂亮哟,如果是我家就好了。”蓓儿由衷地发出感慨。 “呵呵,没什么特别的,我们走吧。” 就在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似乎有个人影从身边飘过。 “ 好像,好像有人。”蓓儿胆战心惊的说,“是我眼花吧?” 不是,我也看到了。于是。我们呆在那,害怕的一动不动。该不会是……鬼吧? 一眨眼,她从房间出来了,快吓死我们了。原来,是一位年轻漂亮的阿姨,身上穿着旗袍,肩披下的长发,感觉就像《天涯歌女》的翻版。 “你们是小高的同学吧?”那位阿姨问道。 小高?我想起了,是那本数学书上的名字。也就是…… “真不巧,他和他爸爸去奶奶家了,还没回来呢。”阿姨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要不,坐坐。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突然,窗外下起了雨,越来越大,树叶被吹的哗哗响,好像是千万只手在摇晃。我们和阿姨聊了很久,我们也不在害怕了。 “下这么大的雨,还是别回去了,今晚就在这住下吧。” “嗯,阿姨,你会不伤害我们的吧?”我小心翼翼的问。 “傻孩子,当然不会啦。你们放心吧。”阿姨笑了。 嗯,我相信,她不会伤害我们的,因为直觉告诉我,她是一个……好鬼。她好像失去了记忆,灵魂在这里飘荡。 晚上,我和蓓儿睡在一间房里,因为害怕阿姨会听见,我用一张纸写下来,告诉蓓儿我的猜测:这位阿姨,已经死了。二十年前,他们一家三口已经被烧死。你想啊,这里怎么还会有人住?蓓儿看到了,吓得直打哆嗦,小声的问:“那你还答应在这睡,不怕她杀了我们?” “反正我们也出不去,与其被雷劈死,不如被鬼吓死更好。更何况,直觉告诉我,她不会伤害我们的。” “但愿如此。”蓓儿祈祷中。 “嗯,别想了,快睡吧。” 第二天起来,空气似乎特别清新,我闻到了一股香气。出门一看,阿姨已经煮好早餐了。 “起来了,快吃早餐吧。”阿姨亲切的说。 她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已经死亡的灵魂,亲切到像母亲一样。二十年前,如果没有这场火灾,那么阿姨或许就不会命丧火海,也不会靠着记忆灵魂在这里游荡。心里,不禁有些惋惜。 吃完早餐,阿姨带我们小花园里赏花。真奇怪,昨天还是一只蝴蝶、一只鸟也不见,今天到时一番鸟语花香的景象。 “这里四季如春,每天都有好多麻雀在这里嬉戏,蜜蜂在这里采蜜,蝴蝶在这里飞舞的。真漂亮。”可是,明明昨天就…… “知道吗?我在这里已经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都没有人来过。我凭着一丝记忆,留念在这里,直到昨天,我看到了你写下的那张纸条。” 啊?她看见了。 “谢谢你们,让我这个失去记忆的灵魂找回了过去,我是时候该去找他们了。” “阿姨——”我和蓓儿叫道。她,已经走了。 走回那栋房子,里面已经没有了一尘不染的干净,墙角上布满了蜘蛛网,桌子、地面全是灰尘。一切,就像遗失了二十年。 回到一楼,我尝试推开门,门已经打开了,我和蓓儿下了山。可是,莉莉和晓梅又在哪里? ...
喜欢鬼故事的朋友来论坛啊~恒创论坛~ 四年大学毕业在即,选择到哪里做六个月的实习成了学院对最后分配的第一项不言自明的考查。出身东北小城的我没有多大考虑便决定去城市外最南边的一个小村落实习,我希望这种有些自我牺牲的作法可以为毫无背影的我留在这个大城市打下基础。 火车开的一刹那,相恋三年的女友依依不舍。可我何尝不是在为我们美好的将来在努力呢。女友说她有种不祥的感觉,我摸着她的头发笑她傻,但心里却掠过一丝不安。 到那个村子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事先联系过所以村长派了一辆牛车来接我。原本只需要开车半小时的路程却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赶车的是村长的儿子叫狗儿,一路上除了骂了几句“败家的牛犊子”之外,根本没出过声,一直阴沉着脸。路上的劳累,再加上宽大的车板和绝对安全的行进速度让我昏头昏脑的睡着了。直到有人推了我一把,险些从车上翻下来我才知已经到了。村长还算热情的招待我在村边的一座小泥屋里住下了,并送来了几斤米菜和灶具。草草的吃完饭,我决定到村里逛逛,奇怪了明明是大热天的却没有一个人在外面乘凉,这和我看过电视上的农村不一样啊。转了一圈,没有几家亮着灯,我便无趣的准备回去睡觉,坏了,我发现我找不着我的屋子了。夜色中黑漆漆的泥房子个个都一样,我又转了一圈,决定找一家问问吧。正要敲门,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问了我一句:“你是那个新来的大学生吧。”我吓了一大跳转过头一看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啊……对……我叫王东。你是?”男人看都没看我,只是盯着我手里的电筒,“我是这个村儿的大夫,不是啥大学生,就是祖上传下来的。”“啊,是吗,我们是同行啊,这几个月要靠您帮忙了。”我满脸堆笑的像个卖国的汉奸,这是课外学的,先要和“地方势力”打好关系。男人只是干笑了几声便转身走了。我这才想起没问我屋怎么走,“哎……哪个、哪个谁啊村边的空屋怎么走啊。”男人转身指指我的身后。我一扭头才发现刚才准备要问的那户人家就是了~笨啊~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和那个男人就来了。男人说,他姓刘,要我和他上山采草药。“不会吧,我刚来就……”当然这话我并没说出口。刘伯摸着我的电筒说:“一定带上这个,这个亮。”我这才想起这个村还没有通电。带了足够的干粮,我们便上路了。送行的人竟来了一大堆,个个脸色凝重。刘伯也沉着脸,就我一个人为能进这座深山探险而兴奋。 随着我们越走越深,天气也越来越不好,第三天开始下雨。雨越来越大,刘伯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后来干脆不走了,刘伯说雨太大会迷路。我在一个土坡上滑了一下,电筒和干粮都掉了下去。可是我们俩顾不了这个了,只是要先找个地方躲雨不然一不小心会滑下山涧里。好不容易找了个小山洞,两人躲好了,我这才开始害怕起来了,什么探险,什么兴奋都滚蛋了。刘伯从衣袋里掏出几块水泡着的大饼递给我:“你在这儿猫着,我得去把你的东西找回来,要不咱俩谁也甭想回去了。”看着刘伯转身跑进雨里,心里这个怕啊,只有等了。 刘伯第二天晚上才回来,手里提着我的包,满身的泥,皮肤被大雨泡得发白发胀。他什么都没说就睡下了。我却挺不好意思的,都是我闹的。 早上我醒得时候,刘伯已经在洞外等了。“咱们得试着走了,好像迷路了。”刘伯低头往前走,我一听就傻了,只好在后边踉踉跄跄的跟着。 走了大约有两个小时左右,林子上的鸟声都听不见了,看来已经是尽头,但我一点都不怕,因为在我面前出现了一趟土墙。我高兴坏了,仿佛那一间间破旧的屋子就是我阔别以久的家。看来这是一座偏僻的小镇,墙上写着幽林镇三个大字,可能是因为和山林太近才起这个名字吧,我的心情也好起来,要不是看到街上人来人往我还真要被这个名字吓一跳。刘伯不声不响的领我走进一家小旅店,老板是个笑容满面的老大爷,看了我半天,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老人给我们开了两间房,就在他一转身下楼的霎间我仿佛看到他嘴角冷冷的笑,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一睡到了大天亮。去找刘伯他却已经不在房里了。下楼看到老大爷笑呵呵的让我坐下吃早餐,我问他刘伯呢,他指指街上,却没说什么。原来他是个哑巴。想起昨晚那一霎间的感觉我只当是错觉罢了,一个这么可怜的老头又会做什么呢。吃完饭,我到街上走了走,这个镇不大但人却不少,没有太高的楼,平房却很多,一座连着一座象是没有尽头的延伸到远处。街上有卖米的,卖菜的,甚至还有卖杂志的。人们看到我,似乎都特别的友好,都主动向我打招呼,我想一定是这个小镇离城市远,所以民风淳朴吧。前面是一家卖布料的小店,一个清清秀秀的姑娘在整理布料。正好贴身放着女朋友走时让我收好的钱,给她买点布料高兴高兴。我走上前去,刚要问那种蓝布什么价钱,女孩子却把蓝布拿到我的面前。“你想要这个是吗?”“你怎么知道?”女孩子脸红红的笑了,不作声。我买了布回到旅店,刘伯已经回来了,他好像和谁吵架气得脸色很难看,一句话也不说吃完饭上楼睡觉去了。没想到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刘伯总是很晚回来,然后睡觉,从来不说走的事。我一个人也不敢再走那片林子,还好房钱老大爷一直没向我们催,还是那么笑咪咪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卖布的女孩子是这个老大爷的女儿,我们的每顿饭都是她过来做,慢慢我们之间开始交谈,她叫小花,似乎没念过什么书,但非常朴实可爱,一和我说话就脸红得象个苹果。我教她认字,她在我新买的布上绣上漂亮的花边。老大爷的笑容更深了,我却越来越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 这天和往常一样我刚送走小花要睡下,刘伯突然闯进来,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外跑。“刘伯,你干嘛啊”“你快走吧,这不是你呆的地方”。刘伯拉着我的手突然放开了,我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小镇的出口处站满了人,每个人都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而且还挂着怪怪的笑。一个小孩跑过来竟拿着一把柴刀往我的胳膊上砍,刘伯用他的手一挡。我大叫了一声,“你们……你们干什么!”刘伯又拉起我往外跑,人们一下子扑了上来。我的身上多了不少伤口,“你们……你们……我和你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要这样……”可是没有人回答我,每个人都似乎要致我于死地。“你们不要这样,他不是这里的人,你们能害他。”刘伯也在人群中努力的想把我拉出来,可是却无济于事。我的疼痛越来越让我神志不清,昏倒的那一霎间,我好象听见花儿的叫声,人们似乎停下了。接着的一切,就象是在电影里看到的,每个人的脸变成了青色,老大爷是,连花儿也是。花儿好像在说什么不能害我她不会嫁给我之类的,人们不见了,只有花儿的不再红红的脸上流下的泪水让我觉得这一切好像是真的…… 醒来时,刘伯站在我的身边。“刘伯,我是不是作梦了”,我揉着酸痛的身子。“不是梦,这一个多月怎么是梦呢,你已经安全了。”“那个幽林镇倒底是什么鬼地方啊,一群疯子。”我收拾着身上挂着的包。“那本来就是鬼地方,那里面的全是些死了却不甘心走的怨魂,昨天正好是七月十四日,他们想让你娶小花。”“什么”我的头皮一下子炸了起来,“鬼?开什么玩笑,那么大一个地方全是鬼!”“信不信由你,要不是小花来阻止你早就……”刘伯并不象我这么激动。“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快走吧”我起身要走。“再往前,就是林子边了,到村子里替我给村长捎个信,说村里人的药都配好了,有名子的。”“捎个信,那你呢?”我奇怪的问刘伯。“我”刘伯转过身,脸色白得吓人,“我是属于那个地方的”。“那怎么行,我们一起走吧,快走吧,离开这儿,”我拉起刘伯的胳膊,头指却感到一阵凉意,昨夜我记得刘伯用这条手臂替我挡了一刀,可是现在我只看到一条长长的刀痕,却没留一点血。我一下子瘫在地上,我可经不起任何刺激了,还是晕吧。 等我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我连滚带爬的回到了村子里,向村长说了这些经过。天啊,身为当事人的我都认为如此离奇,不可思议的事,却没有一个人表示不信的。没等到他们在村里给刘伯立上碑,我就连夜回到了学校,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实习。我托一个到那附近的朋友送到村里许多药品,听朋友回来说,我走后不久,他们村子所有人上山去找刘伯的尸体,最后在一个很深的山谷里找到了。因为是非正常死亡,县里还派法医来验尸,结果是已经死了快两个月了,死因有可能是大雨时滑到了山涧里,当场死亡。我的后背一阵发麻,除了刘伯取包时,我们就没分开过,莫非那时回来的并不是刘伯而是……我不敢再想了。 后来我又送过几次药到那个小村子,可是没多久,一次大雨山体不稳,整个村子被压在泥水底下。从此,这件事和这个村子一样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