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感觉不太对,老是觉得头昏,而且昏起来是那种感到四周一片漆黑的那种。大概是榕树下的鬼故事看多了吧!这只是一种自嘲,或者是自我安慰。这头昏还是照样发作。听隔壁王大妈说,某某医院有个韩医生,是中医科的,看了效果特别好,而且,人人都愿意去那里看病,西医科倒反而被冷落了呢。也罢,没办法,既然说得这么“神”哪,为了自己的健康,我就去那儿看看吧。 进了医院,挂了号,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中医科,原来在一楼的一个角落,地方倒是挺大的,一看,天呐,门前还坐着长长的一队人,可都是些老头子老太太之类的。奇怪!我心里想着,可那时没在意呀,只是想到底要等多长时间才轮到我呢?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等呀,等呀,不知不觉中,我居然睡着了…… “喂,喂,小姑娘,到你了!”“啊,啊?到我了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旁边的一位老婆婆推醒了。赶紧回过神来,踏进了中医科,顿时,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环视四周,简简单单的,占了一面墙的药柜,一张老旧的褐色桌子,很正常啊,哪里不对呢?突然,我的视线停留在窗边的一扇门上。这门奇怪得很,因为它似乎是用铁造的,而且上面还挂了一把锁。中医科有必要用这种门吗?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心中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小姑娘!”一个刺耳尖锐的声音冲进我的耳膜,头晕再次发作。原来是医生在叫我。医生是个大约四十几岁的女人,穿着白大褂,脸色苍白的样子。“小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刺耳的声音再度想起。(我听见你的声音就不舒服了),我心下暗暗想道,并把病历卡递了过去:“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头昏。”那个怪怪的医生站了起来,走到药柜面前(哇!真是吓我一跳,没想到这女医生站起来居然那么高!怪吓人的),打开门拿了三包药给我:“熬三小时,每天一次。但是要在晚上十二点熬。你的病历卡先放在我这儿,等药吃完了再回来拿。”“哦,哦。”我接过药,心头那奇怪的感觉又再次涌上。为什么要在晚上十二点熬?为什么又要“扣压”我的病历卡?不管了,听医生的话总是没错。 走出医院,我越来越感觉奇怪。心里很清楚地明白是那门带给我的奇怪感觉。又围着医院绕了一圈,发现中医科的外面是一面高高的围墙。“也就是说,那门,打开后,就应该是这个院子了!”我自言自语,突然眼前又感到一片漆黑,“哎……又发作了,赶紧回家休息去……” 深夜十二点,万籁俱静,只有我在阳台上煎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药罐中升出的烟雾让我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了三点,把药小心翼翼地倒出,再喝下,倒在床上就睡……第二天如此,第三天也是如此,三包药都喝完了,可是我觉得我的病没有好多少,反而倒是加重了,头整天昏昏沉沉的。到了第五天,我终于想明白,一定是那药有古怪,我一定要去弄个明白。当天晚上十二点,我硬撑着身子来到中医科外面的围墙边,天助我也!一辆小轿车正好停在边上。我好不容易用爬了上去,看到的景象让我终身难忘!偌大的院子,当中放了一个像香炉似的东西,而靠墙的地方,也就是我正趴着的围墙的下文,整整齐齐地用钉子钉着一张张的病历卡!病历卡上冒出一阵阵的烟雾,那情景就如同熬药时的一样,只见冒出的烟雾全被那香炉吸了去,那高大的女医生正站在边上,等烟雾全吸尽后,她从香炉中拿出一个小瓶子,瓶中有一股绿盈盈的气体,她张开嘴,全数吸了进去……我终于明白,这女医生利用所谓的“药”和病历卡来获取病人的元气,怪不得……她要我每天晚上十二点熬药……突然,我发现自己趴在墙上的手满是皱纹,那女医生吸完了精气,抬起头,诡异地朝我一笑,我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第二天,报纸上登出一条消息:昨夜一无名老太太死于某某医院外…… ...
最近感觉不太对,老是觉得头昏,而且昏起来是那种感到四周一片漆黑的那种。大概是榕树下的鬼故事看多了吧!这只是一种自嘲,或者是自我安慰。这头昏还是照样发作。听隔壁王大妈说,某某医院有个韩医生,是中医科的,看了效果特别好,而且,人人都愿意去那里看病,西医科倒反而被冷落了呢。也罢,没办法,既然说得这么“神”哪,为了自己的健康,我就去那儿看看吧。 进了医院,挂了号,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中医科,原来在一楼的一个角落,地方倒是挺大的,一看,天呐,门前还坐着长长的一队人,可都是些老头子老太太之类的。奇怪!我心里想着,可那时没在意呀,只是想到底要等多长时间才轮到我呢?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等呀,等呀,不知不觉中,我居然睡着了…… “喂,喂,小姑娘,到你了!”“啊,啊?到我了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旁边的一位老婆婆推醒了。赶紧回过神来,踏进了中医科,顿时,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环视四周,简简单单的,占了一面墙的药柜,一张老旧的褐色桌子,很正常啊,哪里不对呢?突然,我的视线停留在窗边的一扇门上。这门奇怪得很,因为它似乎是用铁造的,而且上面还挂了一把锁。中医科有必要用这种门吗?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心中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小姑娘!”一个刺耳尖锐的声音冲进我的耳膜,头晕再次发作。原来是医生在叫我。医生是个大约四十几岁的女人,穿着白大褂,脸色苍白的样子。“小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刺耳的声音再度想起。(我听见你的声音就不舒服了),我心下暗暗想道,并把病历卡递了过去:“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头昏。”那个怪怪的医生站了起来,走到药柜面前(哇!真是吓我一跳,没想到这女医生站起来居然那么高!怪吓人的),打开门拿了三包药给我:“熬三小时,每天一次。但是要在晚上十二点熬。你的病历卡先放在我这儿,等药吃完了再回来拿。”“哦,哦。”我接过药,心头那奇怪的感觉又再次涌上。为什么要在晚上十二点熬?为什么又要“扣压”我的病历卡?不管了,听医生的话总是没错。 走出医院,我越来越感觉奇怪。心里很清楚地明白是那门带给我的奇怪感觉。又围着医院绕了一圈,发现中医科的外面是一面高高的围墙。“也就是说,那门,打开后,就应该是这个院子了!”我自言自语,突然眼前又感到一片漆黑,“哎……又发作了,赶紧回家休息去……” 深夜十二点,万籁俱静,只有我在阳台上煎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药罐中升出的烟雾让我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了三点,把药小心翼翼地倒出,再喝下,倒在床上就睡……第二天如此,第三天也是如此,三包药都喝完了,可是我觉得我的病没有好多少,反而倒是加重了,头整天昏昏沉沉的。到了第五天,我终于想明白,一定是那药有古怪,我一定要去弄个明白。当天晚上十二点,我硬撑着身子来到中医科外面的围墙边,天助我也!一辆小轿车正好停在边上。我好不容易用爬了上去,看到的景象让我终身难忘!偌大的院子,当中放了一个像香炉似的东西,而靠墙的地方,也就是我正趴着的围墙的下文,整整齐齐地用钉子钉着一张张的病历卡!病历卡上冒出一阵阵的烟雾,那情景就如同熬药时的一样,只见冒出的烟雾全被那香炉吸了去,那高大的女医生正站在边上,等烟雾全吸尽后,她从香炉中拿出一个小瓶子,瓶中有一股绿盈盈的气体,她张开嘴,全数吸了进去……我终于明白,这女医生利用所谓的“药”和病历卡来获取病人的元气,怪不得……她要我每天晚上十二点熬药……突然,我发现自己趴在墙上的手满是皱纹,那女医生吸完了精气,抬起头,诡异地朝我一笑,我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第二天,报纸上登出一条消息:昨夜一无名老太太死于某某医院外…… ...
有一家报社,环境很仙风道骨,专门报道一些诡异事件。 我22岁,在这里做实习记者。这一天,我被主编派到中心医院停尸间做卧底,因为那里经常有诈尸现象。 半夜时分,我装成刚刚死亡的患者,平平地躺在轮床上,身上盖着白布,被大夫推进了停尸间。为了便于我观察,大夫没有把我的脸蒙上。这就考验我的表演才能了,我细细地呼吸,眼皮纹丝不动,真的跟尸体一样。 大夫离开之后,把停尸间的灯关了,四周一下陷入了黑暗中。静静聆听,停尸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一股彻底的冷气。这里是死人世界,我来自活人世界,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嗅到某种陌生的气味。 停尸间里一直死寂无声,我始终不敢动弹,也不敢咳嗽。我害怕有人突然坐起来,又盼望有人突然会坐起来——抓不到新闻,拿什么向主编交差?我可不想白受一夜罪。我的盼望渐渐超过了害怕,凌晨两点了,估计今夜没戏了。我放松下来,轻轻挪了挪麻木的胳臂,四周一片冰冷的寂静。我又移了移没有知觉的大腿,四周依然一片寂静的冰冷…… 如果尸体有感知,肯定听得见,但是他们毫无反应。我开始考虑要离开了,就在这时候,我冷不丁听到了一个阴冷的男人声音:“你真死了吗?” 我胆子虽大,闻听此言,还是全身直哆嗦,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一说话,那就露馅了 ;若果我不说话,那也露馅。既然你是尸体,另一具尸体问你话了,你为什么不敢回答?面对这种突发事件,我立即觉得我的职业素质有待提高。 阴冷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在问你呢,刚刚送来那位。” 我只好硬着头皮小声说道:“我也不清楚,反正大夫说我死了。我们还能交谈,这是不是诈尸啊?” 那个阴冷的声音说:“人死了,依然会说话,会走动,只是这个世界比那个世界冷,因此我们的动作有些僵硬。活人不了解这些,不小心撞到了,他们就说这是诈尸。” 我心里暗暗高兴,这下我抓到了一个伟大的新闻素材! 我故作悲伤地说:“看来我是真死了……” 说话的尸体从轮床上下来了,他的脚步慢慢地走向我,嘴里叨叨咕咕地说:“你知道吗?这里还有两具尸体,他们是来做卧底的,不过,我把他们变成了真正的尸体。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卧底,为了保险起见,我要杀你一次。如果你不是卧底,那么就不会在乎我的做法,不是吗?” 黑暗中,我看不见他,他却能看见我,我感觉到一双冰冷的大手准确地卡在了我细弱的脖子上。我再也坚持不住了,悲惨地大叫一声,掀开身上的白布,蒙在了这具尸体的身上,跳下轮床,发疯地朝门外冲去:“救命啊!——” 旁边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好像相机的闪光灯。 第二天,报社刊登了这样一则新闻:《又一年轻的尸体在中心医院停尸间诈尸,下落至今不明》。旁边配发的是一张我狂奔的照片。 这一天报纸的销量陡然增加了一倍。 ...
中心广场里的音乐喷泉,大白天里并没有那么壮观,肖隐端着可乐拿着汉堡走到远处花池的边沿坐下,看着远处围着音乐喷泉拍照的群众。他从记事开始就刻意的不去凑那些热闹,其实是因为体质的原因刻意去远离人群,所以会时常感到孤独,经常会一个人喝酒打发寂寞。 天生可以通灵的体质使他异于常人,父母也因此把他视为异类,从小失去父母关怀,他却从来不肯和别人抱怨过,但也再没见过父母,就连面孔都已忘记了,何况是什么怨恨呢。 他喝着可乐眼睛盯着旁边的女孩,女孩却目不转睛的瞧着远处推着婴儿车的一对夫妻,那对夫妻听着音乐瞧着喷泉。 肖隐丢到了垃圾,然后回到花池坐下,比刚刚距离小女孩更近了些,小女孩没瞧他一眼。 “那是你的爸爸妈妈么?” 女孩被肖隐突然的问话吓了一大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你能看见我?” 肖隐笑了,“当然,不但能瞧见你,我还能和你沟通呢。” 女孩看得出很兴奋的样子,“太好了,不过你怎么能瞧见我呢?难道哥哥也是死人么?” 肖隐摇摇头,“我是可以通灵的占卜师。” 女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问:“占卜师?是个很刺激的工作咯?” 肖隐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抚摸着女孩的脑袋说:“在外人看来,的确很刺激,你能跟哥哥讲讲关于你的故事吗?” 女孩点点头,已经有好多年没人和她聊天了,好不容易有个可以沟通的,她自然很开心,“我叫小欣,那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女孩手指着那对推着婴儿车的夫妻,讲起了关于自己生前的记忆。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总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也正因如此,家里的经济负担更是雪上加霜。生前最后的记忆就是早上妈妈喂药开始的。 “总之,钱的事情还是再想办法吧——” 从卧室出来,刚好听到爸爸、妈妈在争吵着什么。瞧见我走出来,妈妈脸色立刻缓和许多,“欣欣,你醒啦,快点来吃饭。” 我早已不记得上次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吃饭的场景是什么时候了,我想大概是在梦中了。 “来,只要欣欣乖乖吃药,就可以有糖吃哦!” “好!” 比起爸爸,妈妈对我更温柔些,每次为我吃药的时候都会给我一颗糖。然而尽管努力吃药,却还是没能敌过病魔的侵袭。那天的糖还没吃完,我就重病昏了过去,醒来时就已经在医院了。 “医生,求求您救救欣欣吧。”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已经没有心跳了,您还是节哀顺变吧。” 这些都被我瞧在眼里,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我的灵魂出了窍,却无法投胎,灵魂在人间徘徊,一直围绕着爸妈身旁。但因为我已经死了的原因吧,身上的病痛完全消失了,这样一来反倒可以开开心心的和最爱的妈妈住在一起了。 随着一天天过去,妈妈渐渐从失意中恢复过来,而且靠我的保险金也改善了家里的经济条件,一年后又生了弟弟。虽然他们见不到我,但对于我来说,一家四口这样生活真的很幸福。 那对夫妇推着婴儿车在肖隐面前经过,女孩仍然目不转睛的瞧着他(她)们。 “那辆婴儿车就是我当年水果的。”女孩笑的甜甜的说道。 肖隐也瞧着那婴儿车,里面的小孩儿不知从哪里翻出一颗包着彩色糖纸的糖果,那是小欣说的糖果? “这个糖果不能吃哦。”妈妈见到了赶忙从婴儿手里夺过糖去,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嘴里喃喃道:“这个家已经不需要再喂小孩子吃糖了。” 肖隐心头一紧,心脏像是被某只手用力抓了一把,他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女孩,小女孩面无表情的呆在那里,再没朝那对夫妇瞧上一眼。 “好了。”肖隐微笑着拍拍女孩后背,“你跟我走吧。” 正黄昏,肖隐沿着江边貌似踱着步子,影子拉得长长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女孩,低着头,旁人却瞧不见她的影子—— “叮咚——”门铃声响起,里面传来女主人清亮的声音:“亲爱的,快去开门啊!” 一个戴眼镜阳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打开门,见肖隐站在门外,他不认识肖隐,问道:“先生,请问您找谁?” 肖隐文质彬彬一笑,“没什么,只是有个小女孩托我给您送样东西。” 说着,肖隐递过手中的那颗糖果,那个包着彩色糖纸的糖果托在肖隐的掌心,就那样停在半空中…… 女孩每天吃着妈妈喂的糖果从此病情越来越重直到最后病死,夫妇俩通过女儿的保险,原本拮据的生活渐渐富裕起来,在女儿死后不久转年来又有了一个儿子。遇到肖隐后,女儿小欣的亡魂便消失了,他(她)们一家人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完) ...
你有过这样的情况吗?不管你是不是一个人,你都感觉世界只剩下了你一个人,其他人都像是被隔在另一个空间,也许是我们进入了一个空间…… 因为最近即将参加一个考试,我留在了淮阴,白天在工学院看书,晚上住在我哥家。有段时间我起的玩,哥哥家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我总会听到传说中的玻璃球的声音,不止一次地听到这样的声音。玻璃球滑过楼板,曾今儿时最普通的玩物却在如此安静的空间里让人头皮发麻……传说,楼板上的玻璃球声是眼珠滚动的声音,是死神对楼上即将死去的人的召唤。我特地去查了百度百科,百度解释是犹豫霉菌进入了混凝土管道,将钢筋与混凝土分开,钢筋由于受应力作用,会与混领土摩擦发出玻璃球滚动的声音。可是这样一个新房子真的会这样吗?隔壁房间,侄子的小闹钟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声像要贯穿进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肯定是我神经质了,连刷牙都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总有门把扳动的身影,洗脸抬起的那一刻,镜子里总会有黑影略过,也许这都是我很不切实际的胆小产生的幻觉吧。 中午的图书馆安静的让人眼皮累倒极点,又是这种如此安静的感觉,太阳光照的我眼发晕,后背却冷的流冷汗。我转头看看一位女生站在书架中将捧着一本书《何必把爱情当成命》,我头皮一嘛。阅读区的阳光充足,图书室里却是开着灯不见阳光的地方。微弱残冷的灯光静谧地打在她身上。 她朝我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眼神深邃,却报以微笑的清纯姑娘。她放下书,往图书室更里面的地方走去。我抬起头看看太阳,舒了一口气,对自己说这是一个没有鬼的世界,是我脑子想太多,胆子太小了。我嘲笑自己一定是小时候鬼片看多了。 我现在都记得小时候看的那些鬼片,那些在今天看来很虚假的影向却像是被刻在脑子里一样,如此地清晰。从油锅里走出来还转到眼珠僵尸,让老鼠啃食发出嗷嗷叫的腐尸,各种青面獠牙的僵尸……这些影像总会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 有一个电影叫《你身边每个角落里的鬼》,当然我是没看过的,以我现在胆量来说我是不敢看的,光听名字够我怕的了。淮工同学的宿舍不在校内,我每次晚上都会送他回去,再自己骑车回家。宿舍的门口是学院路,路上是高大浓密的法国梧桐。傍晚的阳光照落,树荫覆盖着正个马路,光线穿过树荫照在我的墨镜上,一秒钟,不,是0.5秒的闪现。我左眼的眼镜上出现过一张支牙阴笑的脸,眼睛被刀从上而下划了一个血淋淋的刀口,眼珠都被划开的脸。是停下等红绿灯的那一瞬间,我的目光是停住在路边一个老式小区的阳台上的,阳台上挂着吊兰,长长的叶茎几乎掩盖了整个阳台。我浑身麻到忘记了动弹,心脏被吓到了要炸开般地跳动。怎么呢?这是怎么呢?我问自己,红灯亮起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明明只有那红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是因为处于放空状态,胡思乱想了吗? 真是越怕什么,越有什么事会来。二嫂跟我在小区里莫名讲起灵异的事件,说外甥的奶奶一日早上醒来猛的坐起对媳妇吼到:“哎呀,你要死啊,干嘛把个人头放在桌子上啊”,可桌子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大家当是玩笑,我听了却是各种不安。 人神经涣散的时候,脑电波会进入异次元空间,让自己的眼睛收集来自不同世界的东西吗?听说的三岁前的小孩是可以看见鬼的,即将糜世的老人也会看到,二者的共同点在于神经的集中点都不只在于这个世界,涣散的精神状态会让人的脑电波自然地进入了异次元空间?小孩小时候经常会莫名地不停哭泣,生病,一些很奇妙的土方法,比如帮孩子驱鬼,喊魂,给老祖宗烧纸,这些方法看来是可笑的,却又真的会有奇效,很多人说这是心理效果,然而未明世事的孩子知道什么叫心理效果吗?几年前外公即将去世的时候,呕血,喊痛。儿女们很是心疼,一些懂异事的人说是索命的鬼来带外公走,外公不愿意被打了,让母亲和姨娘烧纸请求他们好好地外公走。几张纸一烧,外公真的走了。三百多米里外的田野路上,两个穿着军大衣的人拖着一个老人往坡上的坟地里走,至少我真的感觉我看见了。火花的时候,大家看外公最后一眼,灵布翻开的那一刻,我瞎的半死,外公竟然睁着眼。 故事还在发生,我想的越多越不安,过去的事情让我对这几天的奇怪现象产生了怀疑,这真的是我幻觉吗?晚上的小区也出奇地安静,一幢幢高楼为在一起,中心的绿化场没开灯,黑的不行。我骑着电动车,高高楼房耸立于月光之下,被残冷的月光照出来阵阵钢筋混凝土的寒气。3号楼的楼顶上,有人站在楼顶上,她就一动不动,高楼的风吹起的她的长发,长裙。我推车迅速地跑向电梯,我不敢看,不敢多想,不管她是不是想轻生的女人,也许我再多看一眼,我自己都会被吓死。电梯开来,速度很快,瞬间到了3楼,崩的一声停在了3楼,电梯门开了,没有人,我按的是11楼。电梯门好像卡住了,一大半的门在3楼打开,却有一小部分是卡在3楼电梯口的下部的。难道这是非正常的式的打开?我犹豫到底要不要关门继续上去。我无法思考,脑子像被电击了一样晕乎乎的,我抖着手按下关门键,电梯摇摇晃晃跑到了十一楼。我迅速放下包去洗个热水澡,我一定是神志不清了。热水冲洗着,包围着整个身体,后面却一直发冷。 第二天的晚上,我在图书馆待的晚,图书馆晚间10点关门,9点10分,我准备离开回家。图书馆的地砖是那种红红绿绿的小岩石体做成的,大厅上方是铁架撑起的玻璃。“滴答,滴答,滴答”,又是这种声音,可这不是钟声,更像是从高度低落的水声。滴答,滴答……我摇了摇头,声音还是存在,也许是水龙头没关好吧,我也不敢多想,迅速地往前走,只往前多走了7步,水滴在了我头上,手一摸,是红色的液体,我整个人懵了,眼前的地砖瞬间开始变红,是血水,血水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大。我不敢抬头,我只感觉,这一刻我的心脏已经快停止了跳动,生命快停止了呼吸。头顶的玻璃哐当一声破碎了砸了下来。 那个读书的女生,手里还拿着那本《何必把爱情当成命》。“同学,麻烦你帮我把书还回去好吗?”我整个人继续崩溃到了极点,我想哭,我想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的心在问自己,我是不是要死呢?她这就么躺在地上,满脸是血,还用那牙齿已脱落的嘴对我笑。“为什么你可以看见我?”她问我。我如何回答,我只想能动一下我的腿,让我逃离这地方。“看来你是由传说中的阴阳眼,也就是有特殊的脑电波,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深吸一口气,你就可以动力,可以说话了,你现在脑子脱离了真实世界,没有氧气进去了。”我深吸一口气,果然我身体有感觉了,我狂喊了一声,可坐在图书馆的阿姨却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你放了我吧……”我祈求她。她从地板上上飘起来,身上的血都自然消失了,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衣裙子。对我说,只要你愿意帮我,我会帮你带走你身上特有的脑电波。“她对我说。”我,我,我怎么帮你,你放过我吧“我对她说。”你掉头看看,你今年刚好23周岁,是阴气最好沾上你的时候,你最近一定看到很多东西了吧,今晚是这个月的十五,你能看到会更多,不信你看看外面“她对我说。我转头看向们门外,我的天,好多人,大人,小孩,老人,他们都齐刷刷地阴冷地看着我。我脑子要炸开了一样,他们的眼神锋利到要刺进我的脑子一样。”我不信,这世界上哪有鬼!“我怒吼。”你不信,你今年是23岁,今天是你出生月的第十五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明天5月16号是你的生日吧,等到你出生的那天你来到这个世界那一时刻,外面那些所有的无法投胎的灵魂都会来抢夺的你的肉体,寻求重生,因为你可以在阴阳界自由来回,这样他们拥有了你,等于有了重生,我现在只想投胎,离开这个地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从上面摔下来吗?因为我就是在从上面跳下来死的,他伤害了我,我刚考上大学,就做了他的女朋友,我怀孕了他不但不想承担责任,还说我是野婊子,小孩肯定不是他的,说我这种女生应该去死。我极度伤心,就跳了下来,我这一死,怨气太重,根本无法投胎。我只能去投阴阳炉,可是我不甘心,所以我必须每年每天的今来跳楼,增加自己的阴气,不至于太虚弱,被他们勾走。“我似乎已经没有理由不相信她的话。”你要我怎么帮你?“我胆战地问。:”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见找一样东西,你再带我去见一个人,只要怨气没有,我就可以去投胎了“。我不敢往外面走。:”没事,鬼是无法接近人的,因为他们碰触不到人,你是个体,不到明天晚上他们是碰不你的“。她对我说。这一切难道是梦吗?我问自己。我隋她离开了图书馆,图书馆楼梯下的小女孩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右腿残缺。朋友跟我说过,不久前,一位小女孩在他们学校玩耍被汽车压死了。 她带我来到学校一个弃用的老房子前,跟我说这是她以前住的地方,她无法碰触到实体。我问她那本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可以拿。她说那是她跳楼时拿着的书,是图书馆的书,她不知看来多少边编了,因为沾了她的怨气,所以她可以拿着,却无法还回去了,因为那本书书对于阳界来说成了虚体,希望事后我帮她还回去。旧宿舍也是因为她的死无人敢住,211也成了这个学校的一个传说中的鬼屋。我本是胆小的人,破击的宿舍早已经没有了照明设备,我根本不敢进去。宿舍前的池杉树枯死在门口,明明是春夏时节。大门早已经生理绣,一条大铁链将门锁着。我硬着头皮,听她的从一个破了的窗户爬了进去。刚进去就吓了半死,一为老奶奶坐在地上,满脸凸起其的皱纹,两个大鼻孔夸张的可以塞下一个小孩的手,支着一口大黄牙,突然把她那张脸申到我眼前,我吓到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出来了。宿舍里多年没打扫的重重的灰土味扑打着我的鼻子。一脚下去都是一个重重的脚印。 ”她是这个学校一个老师的老母亲。前年刚刚去世的。这位老奶奶是个寡妇,收录一辈子破烂,供儿子上了大学,儿媳妇嫌弃她脏,没文化,赶她到了小区楼下的车库里,没人知道老太太在那,也不许她儿子看她,结果她饿死在了里面。老奶奶今年的7月初七就可以去投胎了“白衣女学生对我说。:”我下辈子啊,我要投胎做我儿子的女儿,我要继续跟我儿子在一起,我要去折磨死那个女人,世间的人啊,比鬼还叫人害怕!“ 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撒在宿舍的旧桌子身上。:”你帮我看看3号床铺的床板下有没有一封信“她说。我搬起床板,果然有一封已经破旧不尬叠成爱心形状的信。”那是我怀孕后为他表下的决心,我说我愿意辍学回家,为他生下这个孩子,跟他好好过一辈子,可惜他是那样的人,你帮我去交给他,这样我就可以了了我最后的心愿,解去怨气,去投胎了。“ 车水马龙的小城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故事。去她前男友家的路上,一路看到太多鬼魂:奔跑的汽车顶上的女郎,骑在红绿灯的小孩,站在周总理石像前的老兵……也许那个女郎是开豪车意外去世的,也许那个小孩真等着闯红灯装死他的人,也许那个老兵死了也不愿意离去,要继续守护着伟大的总理…… 我按她跟我说的门铃。:”请问你是谁啊?“一个非常稚嫩的声音。:”哦,我找你爸爸,请问你爸爸在吗?让他下来拿个东西。“5分钟后,一位戴着眼镜,挺着啤酒肚,满脸油光的男人走了出来。:”什么快递啊?“他肯不耐烦地问我。那副恶心的嘴脸,让我为她感到惋惜。:”你前女友的一封信“我交给他。:”什么啊,哪个前女友啊?“男人问道,他接过信。:”真是幼稚,什么玩意,还搞个爱心状的,哦是她啊,你干嘛啊?什么意思啊?把这个给我,你想干嘛啊?找打啊?“男子激动地要打我。她对我说:”走吧,我也没什么好怨的,呵呵,这样的一个男人的爱情真的值得我付出生命的代价吗?哈哈…“她哈哈大笑。好了我们走吧,等到7月初7,我一定会去投胎的。”小区路上的灯光打在我们三个人身上,不,是两个人的身上。两个背拉的很长很长,我转头离去。 我跟她说起我哥小区那个站在楼顶的女人,她说那女人是找替死鬼,如果能看得见那个女人上去救他了,会被那女人退下楼,替那个女人去死,而死的人的阳寿会转移到那个女人的身上。她把书给我,让我明天替他还了,今晚她会把我脑子多余常人的脑电波带走。这样我就再也不会看见鬼。她一直跟随我到我住的小区,那个女人还站在楼上。那个女人似乎看到了站在我旁边的白衣女生,显出来绝望,无奈。她跟我说那个女人一定是买通了勾魂鬼,今晚估计是期限了。果然,两个黑衣鬼飘向了天台,硬生生地将那个女人推了下来。女人唉叫一声,更像是哭声,摔在我面前,血水溅起,在地上形成了大血花,脑浆崩了白衣女生一身,却一点没打到我身上。摔死的女人,吐着舌头,眼镜绝望地看着我,两个索命鬼飘落过来,用链子将女子的头颅扣在上面,吐了吐长舌,将地上的血水、脑浆舔的干干净净后离去。我在想小区里一直说的电梯情况不好是不是就是这个女人捣的鬼。 第二天,我的生日。我去图书管帮她还书,阿姨表示很惊讶,说这本书已经丢失二十多年来,问我从哪找来的,我说是在那个废弃的宿舍门口捡到的,阿姨满脸恐惧地将书放回了二十多年没回的那个书架。 我出去找她,大厅玻璃顶上满是阳光,我看不见她。一阵欢快的笑声滑过我的耳朵。她对我说:“阳光下你是看不见我的,我们的身体在这个世界都是虚幻的,谢谢你,一双阴冷的手放在我脸上,还有一个请求,帮我去二楼窗户外的阳台上找一个牙齿,然后埋在那颗死去的池杉树下,它会把我的牙齿还给我,28年,我在这跳了28次,就为等看到他看到信时的反应,我以为他会感动,会后悔,结局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不过我读了28年那本书,相信爱情时,我们会为爱情死,爱情背叛我们时,我们让爱成很,这就是爱情吗?再见,谢谢你,我要带着你的脑电波了。”我头皮一麻,第一次感觉校园如此的温暖。我帮她找到了那颗牙齿,那颗枯黄的牙,埋在了死去的池杉树下。校园的树林郁郁葱葱,几只大喜鹊欢快地叫着,那个废弃的宿舍窗户哗哗想,一身轻脆的关门声,也许她和那个老婆婆都厉害了,只留下了一阵风,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故事就这么结束了,此刻写下这个故事的我在想,我的背后,有鬼在看吗?记住,不要在困的时候,在中午十二点去看书……我放下电脑去厕所,没有一丝风的厕所里,水声滴滴答答,蹲位的们慢慢地开了,又慢慢地关上。我看看手表,中午十二点,也许故事还未结束…… ...
当我躺在精神病院的时候,非常想告诉大家一个故事,每个人都认为这是我的幻觉,可是每当我闭上眼,中山医院那淡黄山壁上血色的大字,斑驳的招牌,以及每夜里凄厉的惨叫,都给我一种说不出的真实感。 1984年我从一所医科大专毕业,那时我一心想去美丽的乡村生活,淳朴的民风和新鲜的空气一直被我所向往。一天我从报纸上看到一则广告,说是有一医院招聘一名医生。这所医院傍山而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乡村医院。另外其景色相当秀美,村民热情好客。我看后大喜,第二天便动身前往。 火车呼啸着穿过浓密的森林在,一个简陋的小站前停下,我下了车。月台上一块被高高举起的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非常显眼。走近一看,“周定国”我的名字。 手持牌子的是医院的院长,也是医院唯一的医生——孙小兰。她很年轻,也很漂亮。毕业于北京的一所医科大学,当初抱着支援山区的理想,来这里当医生。谁知这儿连医院也没有,在当地人的帮助下盖了几间瓦房。 路不远,翻过个山头便到了。中山医院建在村庄的西南角,几间屋子紧挨着大山,山岩上刻着“中山医院”四个大字。 我被安置在最靠山的一间屋,屋里很暗。却收拾的十分整洁。唯一不好的是空气中总有一种异味。就象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第二天,我去院长的房间请示工作。她带我参观了那几间简陋不堪的房间。用一种希望的口气要我好好工作。我严肃的点点头。说实话我来这儿并不是抱着拯救万民,支援山区的志向来的。只是想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来逃避世俗的困扰。可是她又跟我说了许多,说山区的贫困,山区人的苦难等等。这些激发了我的强烈同情,登时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一抬眼,就发现小兰娇美的面貌又清丽了几分。 一个星期过去了,倒没有几个病人。有几个也无非是一些感冒伤风。我很闷!这里的工作并不多呀,一个人总也忙地过来。为何还要请人呢。空闲的时候我就出去溜达,享受大自然的美貌。除了伙食,住宿的问题,到也过的十分舒畅。我以为自己作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来到了这么一个人间仙境。可是不久我才知道这儿并非仙境,乃是地狱中的地狱。 一天,我找到小兰。因为想要回去几天,不得不向这位美丽的领导请个假。开始,我蛮以为请个假当然没有问题。谁知小兰断然拒绝了,并严肃地说了一些大道理。然后她顿了一顿,用一种异常的声音说:“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月亮会很亮。”她说完这些,便看着窗外发起呆来。 下午,当我正在睡午觉时,又闻到了那股怪异的味道。我开始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在山脚腐烂了而发出的味儿,也没有注意。 一直到那天晚上…… 我每天都睡的很晚,当我关上对着山的窗户,并一口吹灭了暗黄色闪烁的油灯时,从大山的内部传来一种叫声,凄厉万分。那好象是某种生物临死时的惨叫。我忽然想到了那每天都会闻到的腐尸味,我觉得这二者间会有一点联系,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第二天,我找到小兰,对她说了我昨晚所听到的声音以及屋里的怪味,她告诉我说这是很正常的,那味道是每处山野里的共性,是山的味道。至于那叫声则可能是一些野兽碰上的山上的捕兽夹而发出的。 说完又对我微微一笑:“你想的太多了”。当我陶醉在这春风般的笑容里的时候,我却忽然觉得她的笑容里隐藏着什么,我同时也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美丽的笑容。 又是夜晚,又是腐烂的味道,又是凄厉的叫声。我失眠了,一整夜,都在听那种所谓的野兽的声音,听着听着我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我在这个黑色的夜晚把那个声音听的一清二楚,那哪里是野兽的声音,那是,那是人啊!那是人遭遇了世间从没有过的恐怖时,所发出的最后的声音。那种气味无疑是人的味道,是死人的味道。啊!原来我每一天都呼吸着尸体的气息而入睡。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小兰那诡异的微笑,她与这种恐怖必然有着一定的关系——我痛苦地想着。 月光无声无息地从微微打开的窗子里,悄悄爬了进来,我走到窗外看着月亮那金黄色的脸,不久我就发现那张脸上也挂着同小兰一样奇怪的笑容。它很亮,因为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恐怖也就这样开始了…… 八月十五。 我悄悄的从山的另一边上山去看看。我知道了这里一定被一种神秘的力量诅咒过。因为在山上,在那荒凉的了无人烟的山上我看到了一些东西,那是世间最为骇人的物体。我实在不能准确的把它描述出来。在山顶上,也就是靠近我的住所的那一片寸草不生的山地上。 我真的看到了一些东西,那好象是一张脸,但我却看不见脸上的五官,那不是一张人类的脸,那上面写满了怨恨。那物体好象会移动,那是一种飘渺的力量,从那里我感到四周的怪异的植物都渗出了诅咒,是万分可怕的诅咒。 我体会到了那种早已被我了解到的世上从未有过的恐怖。我发疯般地跑下山去,我不敢回头,我知道后面的那种力量在追我。可我在将要逃离那片森林时,又听到了每日萦绕在耳边的熟悉的惨叫声。我不自觉地回了头,我看见了那神秘的物体,又清晰了几分,那奇怪的形状更象是死亡的外表——我只能这样来形容那个神秘物体。我对着世界上从未有过的恐怖,一点也不能动弹。 这种状态只维持了几秒,但我感觉我的一生也不过是如此之长了。我一发觉自己的手脚又能动了,就不假思索的向外跑去。眼看就要跑出那片阴森森的世界。可是奔了好久仍然看不到森林的边缘。我害怕了,感到自己的生命就要被这种恐怖所吞噬。可仍是拼命地跑着。 我的后颈感到一阵凉,我知道自己甩不掉那诅咒,我不去回头。而后我的后颈又感到一种湿润,我对着地下依稀的影子,看见我的背后又多了一个东西。 我回头一看那,那竟是一张扭曲的脸,苍白的吓人,是一张神秘的脸,它正在伸着它长长的舌头舔着,我一回头那舌头便舔在我的苍白的脸上。我闻到了,就是那种味道,是死亡的味道。我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便不醒人世了。 醒来时,已是夜晚。我仍睡在自己那间充满着死亡味道的屋里。 月亮把她那长长的舌头从靠山的窗口伸进来。我对上午的事情记得十分清楚。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山村,这也不是普通的医院。这是地狱,而小兰则是地狱里最美丽的也是最恐怖的那个物体。这个医院,一定还隐藏着什么。强烈的好奇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勇气。这时,小兰带着那诡异的微笑,缓缓踩着月光——那太亮的月光走进来。我不禁脸上露出了恐慌,但我却张不开嘴。用手一摸自己的脸被一些东西包裹着,随即我便用力扯,妄想摆脱那些禁锢我大脑的封条。小兰一把拽住我的手,我知道她是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的。 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对我说:“你疯了!干吗扯绷带!”我的眼神里一定露出了疑惑,“我怎么了?”不禁自言自语道,虽然我明知她不会告诉我真相。果然她又对我说:“你在山上被狼抓伤了,幸好有一位猎人路过,打死了狼才把你从鬼门关救了回来。”我挣扎着坐起来,小兰赶忙走上来扶助我,在她的手碰住我的一刹那我感到了她的颤抖,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而且我竟在那一刻感到了一阵甜蜜。我走到窗前,看着亮的异乎寻常的月光,对小兰说:“我一点也想不起上午的事了。”她微笑着:“不用担心,这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了。” 晚上十点半,月光更亮了。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小兰和我一起走到医院里。这是两间非常简陋的瓦房,破破烂烂的蹲在山脚下。月光又带来了那种叫声,凄厉的,恐怖的叫声。这时我正在她的搀扶下站在窗前。我听见后,竭力压抑我颤抖的身体与灵魂。我向她看去,见她正望着月光发呆,那种表情给我十分熟悉的感觉,就象是上午那恐怖山顶的那张神秘的脸。我忽然有一种想要带小兰去看那张脸的冲动。 我忽然说:“我想去上午去的那座山,陪我去好吗?”她的脸上随即出现了惊恐的表情,用力摇了摇头“不去!都这么晚了。你去干吗?” “没什么,就想去看看!”我急忙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咚!咚!有人敲门。小兰走出去开门,是孙二来看病。等他们进了后屋,我就走到了小兰的房间去找寻我的恐怖。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那种死亡的味道。这间房虽也是简陋万分,可布置的非常精美。我的目光在这屋里不停的搜索,忽然我的眼神停在一张匾额上。那上面写的是“中山医院”四个血红的大字。这与屋里的布置非常的不协调,我感到奇怪。我想把它拿下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用力也不能把它摘下来,我试着把它象两边转,我忽然听见一种声音。是什么机关被打开的声音。我打开了,打开了的却是地狱的门。 那里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也不敢乱动,努力回想自己是怎么掉下来的,谁知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正当我迷惑不解时,有一种声音从前方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微侧着头,倾听那种怪异的声音。 那声音很奇怪,好象是用刀把卷心菜嗤啦嗤啦切断的声音。我很好奇,开始移动我颤抖的双腿,没走几步便被一样东西拌了一下,我伸出手想去摸那个软绵绵的东西,忽然我闪电般地缩回了手——我知道那,那是,是尸体呀!是尸体!我的病态的大脑飞快的思索:小兰的屋里怎么会有尸体?我想起每晚凄厉的叫声,想起山顶上的神秘物体,莫非这里有什么联系。我的心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在这尸体的气味里剧烈的跳着。 远方又传来了那卷心菜被切开的声音,那异常的声音虽十分微弱,但却在恐怖里无情的冲撞我的心。我的脚又触到了那尸体,我发现那尸体只有半具,我再一次听着那微弱的声音:嗤啦…嗤啦,我的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那种异常的声音一定是尸体被撕裂的声音,也就是说在我的前方,正有什么东西在哪儿撕着尸体。我耳边又响起凄厉的叫声,很响,真的很响,我的耳膜几乎要破了,可我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被一种力量驱使着向前面走去!我明知前面就是地狱,可是我脚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带我奔向地狱!走了大约十分钟,我发现地下躺着的都是尸体,走上几步就要被那些一半的肉体绊一下。 我虽看不见却可以想象,这是一座地狱里的坟墓。到处都是尸体,尸体都被残忍的撕裂,地下都是内脏。而我此时就在这个地狱中的地狱里,并向着恶魔走去。走到了一块墙壁面前,我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叫起来。那声音十分熟悉,是我每晚听到的声音。原来有过许多人都是和我一样经受着如此的恐怖,放声大叫起来的。 我向前望去,那堵墙的后面是一片被月光笼罩着的屠宰场,很小很小,一眼就能望遍。我在这个几乎堆满了尸体的地方——喘息着。 我没有看见什么,这一点更让我感到诡异,我不明白刚刚那种撕裂我内心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它不会凭空而来,我想象着。也许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就在我的身边,而且随时都会把我的生命从这世俗中带走。耳边又有了那种声音,嗤啦,嗤啦。我把头微侧听到它就在我的身后,我慢慢回过头去,却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我把自己的目光停在了月光下的一块阴影上,我发觉那东西好象会动。 我的四肢又开始麻木了,我移动不了自己的眼神,只能盯着那万分可怕的物体,看着它一点一点从那阴影中现出它那神秘的诡异的身影来,它的嘴里(如果那东西可以称作嘴的话)衔着一条腿。呼哧呼哧地允吸着那腿里的血,鲜血还不时地从嘴里缓缓滴出。我对着它竟仿佛感到一种莫名的平静,虽然平静后面蓄满了世上所有的恐惧。 这时那物体后面的石墙慢慢开了一个口子,小兰从那里带着那份常有的微笑,用一种同那微笑同样诡异的步伐无声地走出来。并用一种奇怪的声音告诉我一件事情:@#$@%#^$^$@$@。我什么也没能听见,就只看见那物体的舌头,伸了上来,缠住我的脖子。我窒息了,休克了,恐怖从食道一直通过我的全身并在我的五脏六腑间游走…… 我睁开眼后,看见在自己的房里,小兰坐在我的床边向我投出那令我终生难忘的微笑,我怒吼着,又是那种声音我向那个美丽的恐怖扑过去,虽然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上述文字,是我的一个朋友向我口述的。他躺在精神病院里,患上了精神病。具体我并不知道他的病情,只是医生告诉我,他所看见的都是他的幻觉。他每天都喋喋不休地向每位去看他的朋友讲这个诡异的故事。几个月后,我很好奇于是去了他所说的那个山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位美丽的小兰,据当地人说那姑娘自从被我朋友用硫酸泼在脸上毁了容之后就在也没回来。 我又由当地人带着去了那片树林,我的耳边真的好象出现了那种凄厉的叫声,在那片特别阴冷的森林里我真的仿佛看到了什么,回头看着那个带路人,真的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在看我。我感觉到这个地方真的有些异样。到了晚上月也出奇的亮,在月光下我不禁地想为什么小兰莫名的不知去向,为什么这里的空气都有一种怪味就象定国说的那样有一种尸体腐烂的味道。 难道定国说的会是真的,他是经过了那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才疯的,还是先疯了才看到那一系列的怪异呢?我想真真假假在这个荒谬的地球是很难说清的。我不知道什么会是真的,也不知道什么是假的,当然也不知道是定国疯了,还是我们大家都疯了。我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走到门外,月光更亮了,照亮在山壁上的血色的字——中山医院。这时一股气味扑鼻而来,是那种尸体腐烂的味道,我竟然也在恐怖里听到了那凄厉的叫声。真的听到了,它确实很可怕。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回头看见便一张脸在空中微笑着向我慢慢飘来… ...
一:舅舅 我舅舅生活在南方的一个城市里。因为那里的房子价格低廉,所以他在城郊的待开发地区买了一套房子。原以为这里很快就能发展成繁华地段,但是几年过去了,那几栋楼依然是孤零零的矗立在荒郊野外。而那房子舅舅他一家也很少去住。我去过那里一次,门前几乎没有路,要穿过大片的农田,房内冷森森的没有一点儿人气。有一天舅舅独自在那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就对我的大姨说他看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并且说小孩子们不能听,就把我们小的全赶出去了。后来大姨告诉我们说舅舅那天半夜醒来后,看见衣柜前有一个白衣服的女子,披着头发,不停的在那原地跳,跳啊跳的……舅舅赶紧闭上可眼睛,等到再睁开时,就什么都没有了。 二:表妹 有次半夜表妹在家里醒来时,看到一个戴着高高的帽子的男人,正坐在她的写字台前,上身大幅度的一仰一合的前后摇晃。 三:还是表妹 有次周末的晚上,表妹把她自己的吉他放在了宿舍里的一张空床上。而等她放好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看到背后双层床的中间有着一张人脸,与她对视了大约一秒钟后。她大声的尖叫,而那人脸则消失了。 四:表妹的高中同学。 他小时侯和外婆一起住在农村的一座老式的大房子里。他清楚的记得:有次,他忽然的看到许多人,有男有女的,而切还有老有少,全都进入到他们家里来,坐坐站站,说话行走。他开始还觉得很新鲜,后来就烦躁起来。于是问他的外婆: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都跑到咱们家来了?而他的外婆奇怪的说:咱家里不就咱俩吗?哪儿来其他人?后来他回忆起这段经历,认为自己应该是看到鬼了。而且据说只有小孩子和老人这种比较纯净的人才能见得到鬼。 五:我的高中同学。 一天晚上她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有人在她耳边清楚的说:嘿,你压住我东西了!嘿,你压住我东西了!她翻了一个身,那声音就没有了。 六:我大学时的下铺。 有一年寒假她有事耽搁了几天没回家。当时宿舍整整一层楼就只剩了她一个人住。她晚上经常能听到清晰的“塔塔”的脚步声。还听到一个女孩子温柔的声音:把你的手给我,把你的手给我…… 七:表妹的同学。 他们家住五层。楼下四层的一个年轻女子刚刚因肺癌去世。不久的一个晚上,他和四层的另一个阿姨(年轻女子的对门)一起往家走。忽然他想去嘘嘘,就编了一个理由说他要系鞋带,让那个阿姨先走。于是那个阿姨独自前行。他则找了个角落嘘嘘。突然听到前面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赶紧跑过去一看,那个阿姨坐在地上,两眼发直,万分惊惧的样子。那个阿姨说她走到楼前就看到死去的年轻女子站在楼门口向她笑(她们生前关系很好,绝不可能看错)。整个人是那样真实,以至于那个阿姨一开始竟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才想起:哎,那不是XX吗?她是死人啊!…… 表妹的同学事后想起来心有余悸。他认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他如果不是突然想嘘嘘,势必就和那个阿姨一起看到鬼了。谢天谢地,总算逃过一劫。 八:表妹的大学同学。 一个周日,她们宿舍的一个女孩子有事外出,关照其他人说她晚一点回来,但是一定会回来,给她留个门。可是那个女孩子一直到熄灯都没有回来,她们便锁门先睡了。睡梦中表妹的同学听到那个女孩子在叫门。好象有人把门打开了。那个女孩子进屋折腾了一阵才睡下了(那个女孩子是表妹同学的下铺,所以她尤其有明显的感觉下铺确实睡了一个人)。第二天早上那个女孩子的床铺已经空了,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说起来大家都有她昨晚回来的印象。因为那天大家选的课不同,都以为她早早上课去了。中午她们的辅导员把她们宿舍的人都留下来了,说那个女孩子已于昨天出车祸死了…… 她们当时就傻了,因为所有的人都听到那个女孩子昨晚回宿舍了(但没有人承认是自己去开的门)。分析都是因为“一定会回来”那句话,那个女孩子心里惦记着它,所以即便变成了鬼也要完成。 ...
大地干裂,河底一览无余,热风卷着黄土铺面而来。白天,沉闷的烈日炙烤着人们,这就像一个大火炉一样。到了夜晚,天空黑暗,只听得雷声轰轰,却不见一滴雨点。所有人都很烦躁。 秀抬头看了看天,无奈摇了摇头。是啊,又是大旱半年,寸草不生,尸横遍野。村民只好请了道士。道士让每年贡献一对童男童女,之后便会天降大雨,五谷丰登。今年轮到了秀的一双儿女。 “秀啊,准备好了么。”村长带着几个年强力壮的后生来了。 “村长,能不能放过我的孩子啊。”秀哀求村长。 村长也是无奈“秀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为了乡亲们,只好牺牲他们了。”说罢,吩咐几个后生抬起熟睡的秀的一双儿女。 秀只是大哭“可是,为什么今年都要我的儿女啊。” “哎,没办法。道长得到的指令就是你的儿女,躲不掉的。” “我的男人当年就是为了修水坝死掉的。现在又要我的儿女。我怎么这么不幸啊。”秀哭的更加的狠了。 秀开始闹了起来,村长只好吩咐几个后生把秀关了起来。 外面,一个道士正在开设祭坛,嘴里不断的念着什么,下面跪着一群虔诚的村民。 “无量天尊,这对童男童女请神兽大王慢慢享用,保佑我们风调雨顺。”道士拂尘一挥。 秀的一双儿女被绑在柱子上,柱子下面摆满了稻草,道士吩咐手下点燃稻草,火光四射。 上面秀的儿女哭喊起来,下面的村民却是一脸兴奋,他们欢呼雀跃,提前庆祝来年好收成。 秀还是冲了出来,不顾众人拉扯,冲向火海。 “孩子们啊,我对不起你们。” 村长大喊道:“拦住她啊。” 然而,秀却早已经与火海融为一体了。 村长把负责看管秀的人大骂了一顿:“你怎么搞得,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那人只是低头,没有吱声。 村长还是生气:“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了。” “嗤嗤嗤”那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看着我说清楚点。” 那人一抬头,村长冷汗立马下来了,这张脸竟然是秀的丈夫——王生。王生此时突然大叫一声,模样竟然变了。凸起的眼睛大又圆,嘴变成了类似于鱼类的唇,露出尖利的牙齿,满身被鳞片包裹着,张牙舞爪的冲着村民奔去。 村民死伤无数,王生看见了道长便冲着道长奔来,道长逃跑不成,跪地求饶。 “不管我事啊,你修水坝被害死是村长的主意啊,这每年供奉童男童女也是村长啊。我只是个小人物,不管我事啊。”道长磕头磕的满脸是血,王生还是结果了他。 “呵呵,想不到啊。王生,你居然还没死。”村长此时大笑道。 “你,为什么要害我,还有要吃童男童女。”王生质问道。 “说实话,我还得感谢你。自从我发现了你是远古妖兽旱魃,让我兴奋了好久。因为只有你的血能让我拥有不死之身。可惜的是修水坝害你,却没有找到尸体。于是我也只好吃点童男童女的心来保持我不死之身了。这一切都怪你。” “我,呵呵,我。你害人众将会害己。只可惜我在水坝被你害了以后,意识没有清醒,要不然你也不会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王生眼睛瞪着村长,“我没有早点醒来,但是现在你要受到惩罚。”说罢王生冲向村长,村长被瞬间撕成两半,血肉横飞。 王生用自己的血液洒向了死去的村民,秀先活了过来,看到王生,声泪俱下。 “不要哭了,秀。你们要好好活下去。还有,你找人编造一个传说。要把我描写的越坏越好,这样的旱魃会令人心生恐惧,就再也没有人要捉旱魃了。”说完,王生化作一团白色气体,消失了。 此后传说中的旱魃大多是妖物。旱魃,传说中能引起旱灾的怪物,乡村中认为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旱魃为虐,如惔如焚。” 孔颖达疏:“《神异经》曰:‘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一名旱母。 ...
农历的七月十五,传说在这一天里,阴间的大门会打开,所有的鬼魂都可以到世上来走走,运气好的,还可以把家人烧给自己的东西带回底下享受。也有人说,如果你在这一天把两片绿色的树叶放在眼睛上的话,就可以看到自己已故的亲人。 我要讲的故事,就是发生在多年以前的一个鬼节。 一九九八年的夏天,我高考落了榜,只好去找补习班再来一年,可恶的是当年考的成绩实在是太对不起国家的培养,连重点高中的补习线都没到,只好到郊区的一个普通高中“进修”,我在学校的附近租了一间平房,骑单车上学只要20分钟。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写字台,如果我回来把单车放进房子的话,那基本就没什么空间了。 由于是在郊区,我这里经常停电,还好学校要求每天都要上晚自习,晚上停电的时候也可以和其他人聊聊天。 这一天,天气特别的闷,晚自习的教室里好象人特别的多,而且似乎有不少的陌生人,这并不奇怪,我们学校管理并不是很严格,有些人把自己的男女朋友带来一起“探讨学习”,所以经常有不认识的人在教室里。 诶?平时一起神侃的几个哥们都没来啊,那有够无聊了。我象征性的翻了一会书,就开始发呆。怪了,今天的自习室好象没什么人讲话,这些家伙要是早这么用功学习的话,还用得着跑到这里来多受一年罪吗?真是想不开。 “热死了,到晚上肯定会下雨”我找了个大体看上去还挺顺眼的女生搭讪,哦?没反应,奇怪,我一贯都对自己的声音颇有自信的,这个美女也太不给面子了,“呵呵,我原来没见过你啊,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我坐到她的对面,她还是低着头,看来和美女打交道都是不怎么容易,她没回答我的话,静静的做着历史习题。 “同学,这个年代填错了”我拿笔在她的习题集上划了个勾。“谢谢”她终于抬起了头。哇!好美的女生。我终于真正看清了她的脸,用任何华丽的词语来形容我面前的这个美人都不过分,薄薄的嘴唇,小巧的鼻子,弯弯的眉毛,眼睛……虽然很漂亮,但看上去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过还好,这样已经够完美了。我正发呆一样的看着她,她似乎有些心慌,手一震,橡皮掉在了地上,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去拾那块橡皮,不经意我碰到了他的手,好冷,她缩回了手,我把橡皮放在了桌上,我才发现到这个女孩的皮肤很白,甚至是看不到什么血色,可能是教室里日光灯的关系吧,我没有仔细想很多,对她笑了笑,她终于对我的努力有了回报,给了我一个淡淡的笑。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刺骨,甚至叫我觉得全身毛孔都张开了。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我发现了这阵寒冷的来源,前排的一个男生正在看着我,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当时他的眼神,怨恨而狠毒,我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一样,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但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我拼命的想摆脱他的眼神,但不知怎么回事,我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把自己的眼光从他的眼睛上拿开。 “她是我的!”他用一种缓慢而无力的语气说了这句话。我张大嘴巴想说些什么,可是说出的话自己都听不见,“算了,放过他吧”那个女孩淡淡的说,男生的眼光终于离开了我的视线,顿时我有中如释重负的感觉,迅速的离开了这张桌子,在旁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我回头看了一眼女孩,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坐到了教室的最后,再也没敢抬头看那个男生,再看了几本漫画以后,我看表已经11点多了,陆续有人离开了自习室,剩下用功的学生已经不多了,我注意到那个男生已经不见了,女孩的座位也是空的,估计已经回家了,想起刚才的情景,我不禁嘟囔着:“见鬼了”,收拾了一下东西,我背着包离开教室下了楼。 在我去车棚取单车的时候,我习惯的跟看门的大爷打了个招呼,奇怪了,平常天天见的那位和善的大爷今天没来,帮我开门的这个我从来没见过,我满怀疑虑的推了车,蹬了几步就上路了。 外面果然已经开始下起了雨,我是从来不带雨伞的,我把衬衫脱下来,缠在单车的把手上,冰冷的雨点打在身上很舒服。今天晚上格外的宁静,路上没什么车辆,我索性离开了人行道,把单车骑到了马路中央,路灯有些昏暗,忽然远远的我看到前方有两个人影,是一男一女,共用一把白色的雨伞,看起来挺亲热。 慢慢的近了些,我认出他们就是刚才在教室碰到的男生和女生,“哼,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走在大路中间,不怕被车撞啊。”想起来刚才狼狈的样子,我不禁有些恼火,于是想到了一个报复的办法。 我狠踩了几下踏板,在经过他们旁边的时候突然伸手打掉了男生手中的雨伞,然后一阵狂笑而去。我一边骑车一边回头看着男生慌忙的拣雨伞替女孩遮雨,心里得意万分。 就在那个男生拣雨伞的时候,突然一辆卡车从后面疾驰而来,强烈的车灯照在我的眼睛上,我急忙将车往旁边一拐,卡车呼的一声开了过去,我赶忙回头看他们,只看到路边的白色雨伞,而男生和女生都不见了“奇怪,一定是走在旁边的人行道上了,我返回刚才恶作剧的地方,还是没发现他们,我从地上拾起了雨伞,”下次见面再还给他们吧,差点害人家被车撞“我心里有些内疚。 我家的附近有个商店,每天晚上路过的时候我总要买一些东西回去做夜宵,虽然今天下雨,我还是照例走进了这家商店,随便买了些东西,我发现商店的电视正在放刘德华演唱会,于是我饶有兴致的边看电视边和卖东西的小姑娘聊天,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快0点了。 我哼着歌走出商店,发现我的单车居然不见了,“靠,今天是怎么了,碰到这么多倒霉事!”我骂骂咧咧的回到我的小屋里,妈的,又停电了,摸黑洗漱完毕,我关好门准备睡觉。 外面还在下雨,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突然,一声巨响,狂风把门吹开了,我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看到那个自习室里的男生正站在我的面前,闪电照进了小屋,他的脸雪白雪白的,他伸出手抓住我,我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感觉浑身都是力气但却无能为力。 他仍然用那种恐怖的眼神看着我,我感到心在狂跳,心脏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意识也渐渐模糊……慢慢的,我清醒过来,是做了个梦吗?门还是开着,天已经亮了,好象已经过了上课的时间,我看了一下表,桌上的闹钟停在了凌晨0点。 我满怀疑虑的来到了学校,课间的时候派出所的人过来说找到了我的单车,他们从车牌号上找到了我,我去领车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偷车贼死在了路边,并给我看了现场的照片,奇怪的是所有的照片都照不出来死者的样子。 回去以后我把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了我的几个哥们,他们却说昨天晚上自习室根本没有开门,我看了传达室的黑板,上面清楚的写着:“今天晚上,由于学校停电,自习取消。”我和他们说起我见过的男生和女生,也没人对他们有印象。 故事本来就该到此结束了,一年过去了,我考上了一所大学,临走的那天,我和学校看门的老大爷聊起一年前发生的事情,老大爷告诉我,前些年,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谈恋爱并且在外同居,学校发现以后,就在高考的前两个月开除了他们,可是他们仍然在别的地方报名参加了考试,并且双双考上了名牌大学,在那年的今天,他们出了车祸,都死了。那个男生的家就住在学校旁边。听完这段话,我确定我的经历不是这么简单,于是我决定去拜访一下那个男生的家人,还要带上那把雨伞。 没花什么工夫我就找到了我要找的地方,给我开门的是位四十上下的女士,没等我对她说明我的来意,她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告诉我,他的儿子和那个女生是被卡车撞死在学校旁边的马路上,那天晚上下着雨,他们打着一顶白色的雨伞。 “雨伞?”我突然发现我身旁的雨伞居然不见了!“是,白色的雨伞,在这里”她从旁边拿过一把雨伞,盯着我,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然后慢慢的说:“就是这把,我儿子每年鬼节回家探亲的时候都要来拿这把雨伞。” 我突然感到背后一股刺骨的寒冷,就和一年前的自习教室里的一样,身后东西慢慢靠近,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看到对面墙上有本日历,上面用鲜红的字写着:七月十五…… ...
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时候人们的思想还不像现在这么成熟。各种迷信思想汇聚在一起导致发生了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 我姑父年轻的时候是个泥瓦匠走南闯北的见过不少离奇的事情。 有一年春天姑父来到一个陕西西南山区的一个小镇建佛修庙。恰逢遇到庙会,姑父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于是就来集市上溜达。庙会可是真热闹,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舞刀的弄剑的练武的耍猴的,各种小吃应有尽有。 在这各种热闹的人群中,有那么一队比较扎眼的队伍,是一队妇女各个岁数的都有,她们手里都拿着种地挖土的工具。姑父就纳闷了过年过节的拿这些工具干嘛?于是就跟在后面打算去看看有什么新鲜的事儿。 姑父跟着她们东拐西拐的,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这地方是离姑父所要修的佛庙的地方不远的一个山头,远远的看到树林里面有个道观余烟袅袅。这群妇女进了道观之后姑父就没法跟了,瞅着道观的附近有棵歪脖子树,姑父就立刻爬了上去。只见一个老道在一个空旷的校场给每个妇女分配一些花草种子,嘴里还念念有词。领到种子的人就开始默默的找地方开始播种了。 看到这姑父失望之极啊。姑父想估计是许愿祈福的,没啥意思。正要走却发现那些翻开的土有些不对劲儿了。颜色有些暗红而且还伴随着一股腐烂发臭的味道,姑父想难不成她们用了啥邪门歪道来许愿,这样容易实现?姑父忍住好奇继续看了下去。可是后来的事姑父这辈子都不愿回想。每次想起的时候就不住的冒冷汗。 原来有的妇女翻土动静大了,里面漏出了人体的某些部分,有的甚至直接向外喷着黑红的血。姑父想:乖乖啊,合着老道院子里有一大堆的死人啊。看着那一片一片的花草姑父不寒而栗。那得有多少死人啊?他们又是怎么死的?姑父不敢看下去了。从树下跳了下去,头也不会的径直跑下山去了。 回到工棚姑父就睡不着了,反复的在想这个事情。恰巧离他们工棚不远的地方,有个卖凉茶的老婆婆。老婆婆一直一个人,看起来也比较和蔼。于是姑父就过去问这婆婆,谁知老婆婆一脸的不悦,只字不谈。姑父也没辙,只能回工棚睡觉。这事就暂且放下了。 后来的某一天姑父在火车上跟一个人聊天,恰巧这个人就是姑父之前去过陕西的那个地方的人,姑父又把这事提了一下。那人叹了口气讲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土里埋的都是那些妇女的汉子。在解放以前大山里封闭与外界交通不便利。老道就造谣说,凡是把家里的汉子种在他那块地里的都会光宗耀祖封王拜相当大官发大财。那个时候家里穷啊!女人又大多数没文化。老道的几句谣言,就把那些封建的妇女说的心服口服。有的男人甚至在睡梦中就被自己的妻子杀死了!她们觉得如果将来家里光宗耀祖的,这点小小的牺牲不算什么。她们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又怕说了以后祈愿不灵所以对外人只字不谈,后来由于一个估计是跟姑父有着相同嗜好的外来游客,把这种尸的过程拍了下来卖给了报社。才引起了当地政府的注意,然后政府彻查道观,拉了足足两大车的尸体。老道也被秘密枪毙了。这件事儿算是一个圆满的结束。 ...
引子 巷口镇已经很老了。 就像湖边上那座钟楼,不知兴起于何年何月。我的好朋友高兴说,他老爷爷活着时,都不能说出巷口镇和钟楼的年岁。 如此说来,和它相比,有着60年历史的鼎新高中,还算是新生事物。但学校已年久失修,各种设施显然跟不上时代了。置身其中,会闻到怪怪的气味。对了,那是一种常年阴暗潮湿所散发出的霉味。特别是靠近钟楼的地方,那种腐味更重。这与学校一旁建筑豪华的旅游公司极不协调。那个瘦瘦的旅游公司项目部经理却开玩笑说,鼎新高中真是块风水宝地。 鼎新高中近年来的升学率很低,但因为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全日制学校,所以仍苦苦支撑着。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2008年,一个叫柳影的女孩子考上了全国著名的Q大。这无形中就为鼎新高中做了软广告,家长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某天也能鱼跃龙门。 但是,你听说过没有,年岁古旧的场所容易积聚冲天的怨气。你又想到没有,死亡,已站在身后。 1 整个学校陷入无边的恐惧,还得从那晚的钟声说起。 矗立湖边的钟楼是用白色砖块堆砌而成,顶上尖尖的,是那种哥特式建筑。钟楼的墙壁很厚,所以在历经风雨后依然坚固如初。听校工老杜说,钟楼由一个美国传教士筹款兴建,抗日时期,包括学校所在这块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地形曾一度被日军控制。后来一夜之间被新四军占领,至于他们一夜之间怎样把这易守难攻的地形拿下,便成了谜。 我们再来说说钟楼顶上那口大钟。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铜制钟,没有人听过它的声音。楼顶四面墙皆是大开,从距楼顶10米的地面向上望去,可以清楚看到大钟的一部分。楼顶放钟的地方是一处平台,听人说,一个大人可以在上面跑开。总之,那口钟从未发出过声响。 大钟的下面没有系绳子,也就是说它没有一个物件可以使人站在楼下使其发出鸣声。而钟楼的稀奇也在于它没有任何可使人攀爬的设施。换言之,楼体是中空的,没有楼梯。 那晚,因为白日里连续做了6套试卷,我感觉疲累,一沾枕头便呼呼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我和高兴还有许嫣然三个人走在学校里。我之所以说那是学校,是因为我们置身在那片三面环山一面临湖的环境里,而奇怪的是周围一个建筑物都没有,我们踩在一片庄稼里。高兴突然笑了,笑得让我陌生。他不看我和许嫣然,径直走向前。我和许嫣然还没缓过神来,高兴便消失不见了…… “白羽,你醒醒!”上铺的高兴拿长柄雨伞把我捅醒。 “不是说了吗?睡觉的时候不要烦我。”我掀过被子,继续睡觉。 “不是啊,白羽,你听!”高兴又拿雨伞捅了我一下。 “咚——咚——咚……” 瞬间,那声音像针一样插在大脑皮层上,我睡意全无。 “钟声!”我和高兴异口同声地说,然后翻身下床,从宿舍门口望向钟楼。 钟楼建在湖边,这我是说过的。钟楼还是鼎新高中男女生宿舍的分界线。钟楼以南是男生宿舍,以北是女生宿舍,清一色的平房便把很大的湖给围了起来。这也成了巷口镇一个很奇特的存在,因为从水平方向望去,根本想象不到那圈弧形的围墙里竟然有一座巨大无比的天然湖。 “咚——咚——咚——” 奇异的钟声又振聋发聩地响了九下,好像打拍子一样,三下一个停顿。 几百人偷偷溜出宿舍,围在钟楼下想要看个究竟,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我和高兴抬头望向钟楼顶端。昏暗中,钟楼像一只粗壮的手,直直地耸入天际。 “白羽,不会是风吹的吧?又或者是一只大鸟什么的……”高兴转头问我。我看见许嫣然也挤在人群里,她跑过来,狠狠地敲了高兴的头一下。 “你是猪头啊,那个敲钟的木杵少说也有一百斤,那得刮多大的风啊!再说啦,什么样的鸟有那么大的力气?高兴,我看你是《神雕侠侣》看多了!”许嫣然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嘲笑高兴的智商。 “宁白羽,你在想什么呢?”许嫣然问我,我没回话。既然钟楼没有楼梯,如果是人,他是如何上去的? 怪异的情况又出现了。 只见那根粗壮的木杵从楼顶镂空的墙壁里荡出来,又迅速荡进去。 “咚——咚——咚——” 铜制大钟又发出三声厚实的鸣响,从楼下望去,却看不见是什么东西使木杵如此大幅度地运动。 人群里一阵骚动,几个穿睡衣的女生尖叫着跑回宿舍。许嫣然有点紧张地抓着我T恤的袖口。刚刚的钟声使我耳畔嗡嗡作响。 我突然感觉有点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周围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天上没有。左边没有。右边没有。后边也没有。 一只眼睛恶毒地盯着我!就在我前面钟楼的墙体上,一个阴鸷的眼睛,在恶狠狠地瞪着我。 2 “白羽,你怎么了?该不会是见鬼了吧?”高兴在我身后喊。 我摸着钟楼厚实的墙壁,愣愣地出神。被岁月侵蚀得有些发黑的墙壁上什么也没有。 “他是见鬼了!”一个苍老而呼吸浑浊的声音说。 我猛地回头,校工老杜站在高处的台阶上,表情僵硬地看着我。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回宿舍,都给我回宿舍!”老杜并不看我,他扯着嘶哑的嗓子怪声怪气地吼着。 人群动了动,但是都没有想回去的意思。 “回去!”老杜拿起他巡夜时随身带的木棍,狠狠地砸在地上。“咔嚓——”棍子像一只胳膊一样断成了两截。 大家惶恐地陆续走回宿舍,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断开的棍子。断口上赤裸裸的木刺暴露在清冷的夜里,令人担心它会突然流出血,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比如黏稠的骨髓。 我刚张口想问什么,老杜转脸用他的独眼瞪了我一下。脸上花白的胡茬使他更显苍老和古怪。 是的,老杜只有一只独眼。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鼎新高中的,没人知道。他有多大岁数,也没人知道。或许是四十多岁,又或者是六十岁。白天大家绝少见到他,有人说他在宿舍里休息,他的门总是紧紧地关着,关了一世又一世的样子。 他从来不会主动和别人搭话,闲下来便像僵尸一样直愣愣地盯着雪白的墙壁,长时间一动不动。你若是问话,他也不看你,只是低头做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听懂了你的话。 回宿舍前,许嫣然看着老杜,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下。 第二天我和高兴破例起了个大清早。因为昨晚的事,我们的神经仍高度兴奋着。我在心里把昨晚的事当成有人在恶作剧,但这显然不能成立,那样的高空如何上去?即便上去了,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去自如? “白羽,这两天我总觉得心里发慌,好像……就好像……”高兴沉重地说。 “好像什么?”我问他。 “好像我离死不远了!”高兴说着竟有些伤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别胡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搂了一下高兴的肩膀,让他振作起来。高兴的爸爸原本是鼎新高中的年级主任,但在去年去外地学校参观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惨死。高兴精神受了很大打击,经常没理由地胡思乱想。 “是啊,我想我会好好地活着。”高兴对我笑了一下,那些笑容里多少有些无奈和苦闷。 我们向湖对面的建筑群走去,那些高大古旧的楼房在新升的旭日下依旧没有半点生气,一副病入膏肓苦大仇深的模样。用许嫣然的话就是,我们学校到处都是汉江怪物。我望着远处清一色暗红建筑的校区,也开始郁闷起来。 在湖边的空地上,我们又见到了老杜。他正用一个巨大的扫帚清扫着地面。我和高兴经过时,他突然停下,侧过头来看着我们。与其说他用一只独眼望着我们,不如说他正用那只坏掉的眼睛审视着我们。那只眼睛很容易让人恐惧,它暗淡得没有一丝光泽,像颗千疮百孔的石头。 高兴很害怕,他扯着我的袖子示意赶紧走开。我不住地回头望着老杜。 “我来生做牛马当报还……”老杜怪里怪气地唱起了《苏三起解》,我们听得浑身不适。 老杜又低头清扫,“唰——唰——唰——”在这个天气晴好的早晨,我依然不能自已地感受到渐渐袭来又渐渐弥漫的怪异。 “唰——唰——唰——” 学校里开始有了种种怪异的传说。有人说钟楼上常年住着一个怪人,他不吃不喝已经几十年了。这种传说的依据是钟楼没有任何可供攀爬的工具,人下不来。既然不能下来,又怎么上去?显然这种说法站不住脚。也有人说钟楼里面中空的部分在夜里产生了强大的气流,推动悬挂的木杵,从而发出声响。但是钟楼下面没有任何通风口,强烈气流的产生也便无从说起。最弱智的一种说法是,那晚我们全校师生集体产生了幻听。后来我多方打听,发现此种说法的原始传播者居然又是高兴。许嫣然说:“等着瞧吧,ET外星人看来也要登场了!” 不稳定的情绪波及了各个年级。大家嘴里饶有兴致地讨论着那晚的怪事,心里却难免恐慌,晚自习一结束,都乖乖地回宿舍休息。如此一来,影响了正常的教学氛围和秩序。 鼎新高中的校长许安为了安定人心,发表了讲话。许校长是个有威望的人,大家的情绪果然稳定了许多。 许校长是个有些中年发福的男人,一副眼镜架在鼻端,待人永远是和善的微笑。他的宝贝女儿许嫣然与她的榜样父亲无半点相似之处:行事泼辣,乖张任性,平时最爱打抱不平,一出状况便让我和高兴顶着,自己则溜之大吉。还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太漂亮了,超像TWINS里的阿娇。跟她在一起时我常常不敢看她的眼睛,万一我喜欢上她怎么办?我知道高兴也是喜欢许嫣然的,从小便喜欢。只是许嫣然似乎不在意高兴,和他总是打打闹闹。可能是两人家长的同事关系,他们从小在一起养成的习惯吧。 一天,两天,皆是平安无事。 在第三天的夜里,令人发狂的歌声遽然响起。 这次没等高兴把我叫醒,睁开眼后我一个侧翻便从床上下来。 毫无疑问,歌声是从钟楼顶上传来的。我和高兴靠近钟楼的时候,却又听不清楼上唱的是什么。但能确定那是个女子的声音,她断断续续地唱着: 楼台一别整三载, 柳琴乍停声不响。 可怜匆匆一席舞, 化作余恨永痴缠。 声音缠绵悱恻,却不难听出里面的刻骨仇恨。我突然想起,刚刚在宿舍里为什么能听得清清楚楚,现在走近了却如此模糊?我开始相信,冥冥中有种力量在牵引着我们,引导着我们迎接未卜的命运,又或者是去面对未知的恐怖? 这时,我发现许嫣然也来了,听着那凄凄的歌声,她忍不住哭了。很奇怪,钟楼之下,只有我、高兴和许嫣然三个人,难道其他人都没听到刚才的歌声? 正想着,那幽幽的好似从古代传来的歌声停了。我们三人呆呆地望向楼顶,却不知那女子何样的容貌。高兴显然是害怕了,远远地站在我和许嫣然身后。许嫣然此刻再没有心情揶揄他了。 突然,两条白绫从楼顶一侧镂空的墙里飞出!借着月光,一个女子的倩影露出来。那女子无比轻盈地一个弯腰转身,又把两条白绫优雅地收回。这时我才明白,那女子穿着宽松的戏服,刚刚探出来的是两条三米多长的水袖。 女子的面容看不清楚,她以水袖遮面,却有着无比婀娜的身段。她好像踩着鼓点,碎步频移,竟围着大铜钟走将起来。在月光下,那是一副多么梦幻而诡异的画面。 女子突然停下来不动了,从水袖里探出手直直地指向下面! 许嫣然跌坐在地上,我赶忙把她扶起,又看看后面的高兴,他也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许嫣然“哇”地哭出声来,抱住我再也不肯松开。 “她回来了……”许嫣然幽幽地说,“她回来了……” “谁?”我轻轻摇晃许嫣然。 “柳——影——”许嫣然一顿一顿地说。月光打在她淡紫的眼影上,让我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恐。 “我听人说她死了!” 3 吃早饭的时候,我看到许嫣然的眼睛又红又肿,一定是没睡好。许嫣然闷闷地喝着那杯永和豆浆。 高兴的精神更差,自从那晚的事后,他一直闷不吭声,眼神长时间地呆滞,整个人几乎要废掉了。我心中难免自责,当初要是把他留在宿舍里,也不会出这样的状况了。许嫣然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到高兴跟前,“吃点东西吧。”声音从未有过的轻柔。 中午放学后我把许嫣然叫住,故意支开了高兴。在办公室门口,我们碰到了旅游公司的周经理。那个瘦瘦的男人穿着优雅,很和气地对我们笑笑,于是我们从心里开始欣赏这个人。 许校长的办公室里。 有着滇西风情的蜡染落地窗帘,窗台上成排的小巧盆栽以及款式古老的留声机,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感到惬意和宁静。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桂花香。 许校长拿出柳影的演出照让我们看。柳影果然很漂亮,似笑非笑的眉眼,止不住的风华。 “柳影没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许校长表情凝重地说。 我和许嫣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柳影是我们鼎新高中的骄傲,不但长得漂亮,人品和成绩一样好,而且能歌善舞。我曾在小型师生会上见过她的水袖舞,真是太美了。” 水袖舞?我的心突然怦怦乱跳。 许校长接着说:“后来她考上了Q大,去了外地,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后来我亲自和柳影的父母去了Q大,发现她根本没有登记报名。” “爸,那柳影到底去了哪里?”许嫣然问。 “不知道。但是她那样热爱生活,绝不会寻死的。除非……”许校长往上托一下眼镜,静静地看着我。 “除非是他杀。”我脱口而出,因为我知道她已死。 许校长没再说什么,并安慰我们别再胡思乱想。他把我和许嫣然送到门口,温和地笑着并再三叮嘱:“千万不要把我刚才说的话传出去,那将不利于学校人心的稳定。” “宁白羽,我想我们昨天晚上真的见到鬼啦!”许嫣然颤颤地说。 “别胡说,柳影没死,你连你爸的话也不相信?”我安慰她说。紧接着我便感到毛骨悚然。 我感到一只眼睛正恶毒地盯着我,奇怪的是,我找不到它的存在。 一天两天,高兴的精神更差了,甚至出现了幻视和幻听。与此同时,班里转来了一个叫丁力的男生。见丁力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似曾相识,他的样子好熟悉。那也是个奇怪的家伙,兴趣并不在课本上,没事睁着一双眼睛四处打量。他尤其喜欢在墙上或地上敲敲打打,尽管他做这些事时很谨慎,却依然被我尽收眼底。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高兴的精神好转了,一连吃了两笼小笼包。 “就是啊,这才像个男人!”我笑呵呵地鼓励他。 高兴突然把头垂了下去,任我怎么摇晃都不肯抬起头。我正打算明天把他送回家去,高兴却又把头抬起来看着我。他带着满脸的泪水看着我,我惊讶无比。 “白羽,还记得那晚的女人吧?”高兴出奇的平静。 “记得。”我说。 “她把手伸出来,然后指向下面,”高兴继续说,“她指的那个人就是我!因为你和许嫣然都站在前面钟楼的阴影里,她不可能看到你们。”高兴很诡异地笑了。他继续说道:“我就要死了,哈哈,我就要死了!” 那晚折腾了许久高兴才安静下来,慢慢入睡。 …… “咚——咚——咚——”恐怖的钟声再次响起。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高兴跟着去了,我回头看一眼上铺,却发现高兴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我冲着钟楼跑去。 到底是之前出了事,因此半夜跑出宿舍的人也少得可怜,但这有利于我寻找高兴。我大声喊着却没有回应。黑暗中,有人摸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头,却见丁力直勾勾地看着我。这时许嫣然也跑了过来。 “高兴不见了!”我说。 丁力指指上面,依旧不说话。我和许俨然顺着丁力所指的方向望去。 天啊!高兴正坐在钟楼平台的边缘上!两条小腿就这样在空中下垂着。 包括许嫣然在内的几个女生吓得哭出声来。我一把抓起丁力的紧身T恤,恶狠狠问他:“是不是你把高兴弄到上面去的?我早就发现你怪怪的!” 丁力一把推开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把比我还重的高兴送到钟楼顶?如果是我干的,为什么还要告诉你我刚才的发现!” 就在这时,那夜的歌声再次响起: 楼台一别整三载, 柳琴乍停声不响。 可怜匆匆一席舞, 化作余恨永痴缠。 底下一片惊呼。 那女子又出现了。长袖善舞,长歌当哭。一段精湛的舞姿后,女子轻轻蹲在高兴身后。依稀能辨出那女子上了妆,粉红白皙的油彩,让她的侧面更显诡异怪诞。 我永生都忘不了那一刻。 女子轻轻一推,高兴从钟楼上飞落。他在空中飞翔的姿态是那样无助而绝望。 尸体几秒钟后在地上开出了浓艳的血花。一汩汩细流从高兴身下流出,交汇聚集。 我发出了沉闷的惨叫。 4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学校卫生室的床上。这里虽然破旧,却收拾得非常干净。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突然想起高兴死时的惨状,便流下了眼泪。许嫣然赶忙把我扶起来,说:“你醒啦。” 垂死的高兴,怪异的女鬼,鬼魅的钟楼,神秘的老杜以及那些徘徊旋转的水袖,像海底浓密的水草一样缠绕住我的神经。我感到天旋地转。 “高兴他,他已经死了。”许嫣然的声音很小,但我终于明白了她的话:我的好朋友高兴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没人像他那样问我一些傻乎乎的问题了。再看许嫣然,也是泪流不止,我知道她心里有多么难过。 我几乎要崩溃了。 “柳影,你这个恶鬼,我一定要给高兴报仇!”我一拳砸在床上,恨不得要把那个女人撕碎。 “你们都很可怜啊。”卫生室的阿姨说,她穿着白大褂,面容倒是和蔼可亲。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外面走去。 下雨了,天色出奇的阴沉,云层压得很低。校道两旁的树上流下淋漓的液体,滴在脖子上,冰凉。瘦小的许嫣然在一旁努力为我撑伞,头发湿成一绺一绺。我本能地把她揽进怀里,一只手撑伞继续走。 一辆黑色奥迪A6在我们不远处停下来。打开车窗,看到一位同班同学向这边打招呼。 “宁白羽,我要转学啦,你保重啊!”那个同学说。 “转学?为什么?”我不解。 “学校出了那么怪的事,我家长问卜了,说鼎新高中鬼气太重!”同学又说,“好多人都转学了!” “孩子,有些事不是科学能解释的!”那位同学的父亲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 黑色的车子消失在即将暗下来的暮色里。 许嫣然抬头看了看我,说:“那个东西太怪了,什么都以三为单位。敲钟三下一个停顿,隔三天杀一个人,甚至是水袖都甩三下。” “咚——咚——咚——”我脑中回响着那个令人发狂的声音,“咚——咚——咚——” “唰——唰——唰——”老杜扫地的声音。 我浑身一个机灵!“走,我们去找老杜,他肯定知道什么!”我拉着许嫣然的手在雨里狂奔。 老杜的门紧闭着,任凭外面雨打风吹。他住的宿舍紧挨着钟楼,或许夜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那只独眼看到了。 我要伸手敲门时,突然感到了恐惧。我甚至担心进去之后还能否再出来。许嫣然紧紧地贴在我身后,她在默默为我打气。 我知道怪人老杜就在里面,或许他正贴着门板窥视着我们。但我不能让高兴白白地死去,这样一想,手就把门砸得哐哐响。 门开了。 老杜的一只眼露出来,像猫眼一样散发着警惕而骇人的光。他缓慢地转身进屋,并没把门关上。看得出来,他没有拒绝我们的到访。 屋里一片漆黑,横七竖八地堆放着些杂物。只有床角的台灯微微泻下一点橘红的光亮。老杜背对着灯光,我们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们想了解一些关于柳影的事。” 老杜不说话。 “她为什么要装神弄鬼来吓唬人呢?还杀死了高兴!”许嫣然不知哪来的胆量大声问了一句。 “胡说!”老杜大声吼道。我们都被吓了一跳。他痛苦的面部表情开始扭曲,直至狰狞。 “胡说!”老杜再次吼道,“柳影已经死了!” 这话把不明就里的许嫣然吓得脸色惨白。 5 “什么?柳影已经死了?”许嫣然急于听到老杜接下来的话。 “柳影已经死了整整三年,三年一个轮回,她要回来报仇了,哈哈!她会一个一个把你们全杀死!”老杜的话越来越语无伦次,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我和许嫣然逃命般跑了出来,却一下撞到了丁力身上。 “你在这干什么?”我冷冷地问丁力。 “保护你们的安全。”丁力依旧面无表情地说。 “保护我们?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许嫣然在一旁帮腔。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又问。 丁力不说话。 “你先回教室上课,我去一趟公安局,了解一下情况。”我回头对许嫣然说。在老杜那里我没有发现任何新的蛛丝马迹。 “别去了,我刚从那儿回来。”丁力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你昏睡的时候,警察已经来学校做了调查。钟楼果然没有任何可供攀爬的东西,刑侦组动用了一辆十米的云梯,奇怪的是,那晚很多人看到了有女子在楼顶跳舞,现场却没有任何脚印留下。” “你是说真的有鬼?”许嫣然不禁愕然。 丁力看着我,点了点头。那一刻我感受到他目光里的坦诚。 “我还是打算把从老杜那里听来的情况报告给公安局。”我对丁力说。 “那倒没必要,刚刚你们在里面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老杜应该没有坏心,他只是情绪有些失控。” “既然死去的柳影要报仇,为什么要害死可怜的高兴?”许嫣然又伤心地哭了。 “冤死鬼的报仇一般都是盲目的,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害死的。我们只有帮柳影的冤魂找到凶手,才能使其安息。不然那冲天的怨气会迅速积聚,到时候我们谁都逃不掉!”丁力表情沉重。 帮冤魂找杀害她的凶手?我和许嫣然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帮杀害自己好朋友的鬼魂。可是我们想活下去,把事情的真相弄明白,我们只能这样。 “我总有种奇怪的错觉。”丁力警惕地看看周围,继续说道,“好像总有只眼睛在我周围不怀好意地盯着我。有时感觉它就在不远处,等走近了才发现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冷冰冰的墙。” 我没有回答丁力的话,因为就在刚才,我又感觉到那只眼睛在窥视我!可是转眼又不见了踪迹。我回头恐慌地望着丁力和许嫣然,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三天后,许校长就高兴的死因向全体师生作了报告,无非是掩饰高兴的非正常死亡,以达到安定人心的目的。周经理也在场,许诺会加大对鼎新高中的投资。底下一片掌声响起。 放学后,我和徐嫣然决定去一趟高兴的家。因为是教师家属,高兴的家就住在山对面的小区里。要不是怕走夜路,高兴完全可以不住校的。 那是一片平房住宅区,房舍破旧不堪。一条较宽的胡同进去,又延伸出无数条细小的分支,就像蜈蚣的脚。好在高兴的家在最外面的一排房子,以前我常来这儿的。 高兴的妈妈给我们开了门。才几天的工夫,她的头发全白了,额上平添了几道皱纹,眼睛也肿胀了。 屋里有高家的几个亲戚,还有一个是特地来照顾高兴妈妈的,她是高兴的小姨。 许嫣然拉拉我的衣服,朝里屋指了指,我看见丁力正站在那里向这边面无表情地看着。 “那也是高兴的同学,你们应该认识吧?”高阿姨哑着嗓子说。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点头,然后各自心领神会。 高兴的遗像摆在客厅正中央。高兴正快乐地看着我们,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高兴他爸去年刚出车祸死了,儿子又撇下我走了,我呢,也没活着的心了。”高阿姨眼神木木地说,神色悲恸。丁力竟然掉下了眼泪,好像高阿姨的哭诉勾起了他什么伤心的回忆。 “这两天总是梦到高兴,他看见我也不说话,总是哭啊哭……哭得好伤心。”高阿姨继续哭诉。 “你在想什么?”我对一旁的丁力说。 “我在想,他们父子的死会不会是种巧合?”丁力若有所思地说。 “巧合?”高阿姨止住哭泣,“我也是当过教师的,本来不该迷信,但他们父子的死的确有些奇怪。” 徐嫣然轻轻握住高阿姨的手。高阿姨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他们死前都遇到了鬼!” 我感到不大的灵堂突然剧烈摇晃。 “他爸死前说他看到了一个穿戏服的女人。” 穿戏服的女人?我感到灵堂再次剧烈摇晃。 “阿姨,叔叔生前见到鬼是谁告诉你的?是叔叔吗?”我急切地问。 “不是。是作为司机陪同前往外地的马老师。” “马老师现在在哪儿?”丁力追问。 “不,你们不要去打扰他了!”高阿姨像是在恳求我们。 “为什么?” “因为他疯了!” 6 “你们等一下!”高兴的小姨从屋里追出来。我们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我接过照片,上面是高兴和他爸爸,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照?的背景是北戴河,三个人快乐地笑着。年轻男人的样子很好看,牙齿很白很亮。 “这个人就是马老师,他叫马琴书。”高兴的小姨指给我们。 这时丁力的手机响了,他转身去接电话。 “其实,我姐说她梦到高兴的哭声是真的!那不是梦,我也听到了!”高兴的小姨又说。 “你听到了高兴的哭声?”我惊愕地问道。 “是啊,起初以为是在做梦,后来我睁眼,还是能听到高兴委屈的哭声。第二天便看到这张照片放在床头上。我敢保证家里从没有过这张照片的。” 这一切都是高兴的冤魂做的。他留下这张照片是什么意?呢?他也希望我们能够尽快找出杀死柳影的凶手吗? 高兴的小姨指给我马老师的住处。我们正要赶过去,却被丁力叫住了。 “我们立刻回学校。”丁力的语气有些疲惫,“我刚刚接到电话,老杜死了。” 老杜的宿舍被警察封锁起来。我们没有办法知道里面的情况。 还是丁力有门路,从公安局里弄清楚了状况。 “老杜是自杀的。”丁力继续嚼口香糖,“而且柳影真的死了。警方在现场发现了柳影三年前惨死的照片。”丁力的眼神突然很悲伤。 “这么说老杜没有骗我们。柳影真的死了,我们见到的是她的鬼魂?”许?然在一旁自言自语。 “那老杜为什么要杀死柳影?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吗?”我问。 “不,柳影不是老杜杀死的,凶手另有其人。老杜是在极度矛盾和痛苦中选择自杀的。从他写的遗嘱里,好像老杜知道谁是凶手,却又不愿说出来。老杜和凶手关系似乎非同一般。”丁力求助般把目光转向我。 “会是谁呢?老杜苦苦为他守了三年的惊天秘密。老杜宁肯去死,也不把秘密说出来。难道是老杜的亲人或者挚友?”我自言自语,“那会是谁呢?” “马老师,马琴书!”许嫣然惊叫道。 ...
一、鬼戏 宛宗古刚刚在画院里洗完了画笔,后蜀国皇帝孟昶就派太监急宣他进宫。宛宗古和黄荃号称是后蜀国画院的双璧,黄荃善画花鸟翎毛,而宛宗古却善画人物。 宛宗古跟着小太监一路急走,他一边小心地问:“不知道皇帝宣我,有何要紧的事儿呀?” 小太监连连摇头,低声说:“宛画师,圣上找您何事我还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圣上躲在绘天阁中,已经一天没有出来了!” 宛宗古被小太监领进了宫门,他直奔绘天阁而去,孟昶是个风雅的皇帝,他不仅成立了画院,让画师给他做画,他一高兴,还会到绘天阁中,亲自涂上几笔。但孟昶躲在绘天阁中,一天都没有出来,这样专心做画的情形,可真是不多见。 宛宗古刚刚走进绘天阁,身穿便装,衣襟上还粘着几点墨迹的孟昶就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你帮朕看一眼这幅《钟馗捉鬼图》。” 宛宗古来到了绘天阁中,他往宽大的红木画桌上一看,只见一幅新画《钟馗捉鬼图》被摆在了桌子上。画作上只有两个人物,一个钟馗,一个小鬼,钟馗圆睁双目,一手抓住小鬼,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挖小鬼的眼睛,而那个小鬼一脸惊悸,已经被钟馗凌厉的神态吓蒙了。 孟昶不无得意地说:“朕的《钟馗捉鬼图》画得如何?” 宛宗古围着这张画转了几圈,他说:“这张画画得不错,只是……” 孟昶之所以找宛宗古,就是因为他天生耿介,从不谄媚,每一次都是直言不讳。宛宗古告诉孟昶,他画的《钟馗捉鬼图》虽然笔法上无可挑剔,但钟馗的表情却画得不对。 钟馗捉鬼,表情为怒,那是一股悲悯苍生,除恶务尽的怒气。而孟昶所画的钟馗,虽然钟馗神态威猛,但它脸上的神情却为一副恶相……孟昶有个妃子名叫花蕊夫人,最近花蕊夫人噩梦连连,梦中经常有鬼魅相扰,孟昶画这幅《钟馗捉鬼图》,就是为花蕊夫人辟邪之用。 宛宗古讲完了孟昶画作的毛病,孟昶也是连连点头,他问:“如何能画出钟馗为苍生捉鬼的怒气呢?” 宛宗古虽然善画人物,但画神仙鬼魅,却非所长。他想了想说:“皇上,您看过鬼戏吗?” 鬼戏是后蜀国的一种野戏,流行于市井民间,不仅需要演员唱念做打俱精,而且还得会喷云吐火的手段,其中唱鬼戏最有名的就是佘家班,他们现正在成都府的四福戏园中演出,佘家班班主最擅长演钟馗,看完了佘班主的演出,估计孟昶就能画出合格的钟馗来了! 孟昶听完宛宗古的提议,点头说善,他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然后领着两名武功高强的侍卫和宛宗古,四个人从偏门出了皇宫,直奔四福戏园而去。 三、不悟 成都府的衙门根本就没给宛宗古和孟昶讲话的机会,衙门的师爷拿着两张供状,强行让宛孟两个人签字画押,随后这对“飞天双盗”就被押到了死囚牢。 孟昶一辈子养尊处优,哪里遭过这么大的罪,他和宛宗古来到了死囚牢中,一个名叫张三的狱头将硕大的木枷和重重的铁脚镣“咣啷”一声,丢到了地上,然后将二人嘴里的破布撕掉,张三瞪目拧眉地叫道:“后蜀国的人都讲究靠山吃山,你们可有好东西孝敬爷,要是有的话,就不让你们披枷戴锁受罪,要是没有的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孟昶喘了一阵长气,正要说自己是皇帝,宛宗古为了不吃眼前亏,他上前一把捂住了孟昶的嘴巴,说:“有。我们真的有好东西!” 宛宗古取出了一个翡翠的鼻烟壶,交给了狱头张三,张三就免了他们的枷锁刑具之苦,宛宗古又将孟昶腰间的一块羊脂玉牌取了出来,他用这块玉牌,换来了一桌上等的酒席。 君臣二人坐在一间灯光昏暗的死囚牢中,宛宗古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向孟昶请罪。 孟昶叹了一口气,连说这场祸事不怪他,都是因为自己压不住火,用茶盘砸了那个奸商引起。宛宗古一见孟昶赦免了自己的罪过,他忙殷勤地劝皇上饮酒,孟昶说:“朕哪有心思饮酒,咱们还是想个办法脱离险境吧!” 宛宗古捧着酒碗说道:“皇上,羊脂玉牌可是您的信物,张三一旦拿出去贩卖,还愁文武百官找不到您吗?” 孟昶这才知道宛宗古那么痛快地对狱头行贿的原因。他端起了酒碗,一边喝酒,一边咬牙切齿地道:“等我出去,我一定要灭了这帮恶人的九族!” 孟昶手下的两名侍卫摆脱掉刘富商手下保镖的纠缠后,他们急忙开始寻找皇帝孟昶的下落,一番寻找无果后,当即吓得三魂七魄尽丢,他们惊恐万状地跑到成都府的衙门报案。 孟昶可是一国之君,他下落不明,那还了得,朝中的文臣武将急忙连夜紧急出动,大家找了两天,最后一个捕头从张三卖到当铺的羊脂玉牌入手,经过顺藤摸瓜,终于将深陷死囚的孟昶和宛宗古救了出来。 孟昶出了死囚牢,他站在牢门前,对迎接他的文武大臣们声嘶力竭地叫道:“替朕将为非作歹的奸商,无法无天的贪官,还有狗仗人势的狱卒,全都给我杀掉!” 孟昶和宛宗古上车后,宛宗古指着车厢内的一面铜镜,说:“皇上,看镜中您的面相,那就是体恤苍生除恶务尽的表情呀!” 孟昶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愤怒神态,他终于找准了钟馗抓鬼,应该有的那种怒发冲冠的表情,花蕊夫人的夜惊梦鬼之病,终于有得救了! 果然孟昶的《钟馗捉鬼图》画好后,挂到了花蕊夫人的床头,花蕊夫人夜里噩梦连连的毛病终于不药而愈了! 孟昶万分得意的同时,却没有好好想一想,为何他的治下,会出现如此的奸邪商人、可恶狱头和一众贪官……果然孟昶在画出了《钟馗捉鬼图》的三年后,北宋大将王全斌指挥两路人马攻打后蜀国,两军经过剑门关一场大战后,蜀军全军覆灭,宋军包围成都府,孟昶投降后被赵光义毒死,后蜀国就好像空气中一道不真实的彩虹,转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不仅对凡人管用,神仙也是如此,自古以来多少英雄好汉冲冠一怒为红颜,千里骠骑跨越千山万水,只为给美人打下一寸寸的江山。 钟馗,在人们眼中那是正义的化身,鬼魅的克星,是世界上消除一切邪恶污秽之物的神,但是……神仙就不会犯错么,凡人六根难净,心中恶念丛生,难以控制自己的贪、嗔、痴、怨。 其实神仙也是如此,神仙都是从凡人走过来的,可以说凡人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神仙也都一一经历过,不过他们的修为比凡人高一些,所以克制住了那些欲念。 偶尔神仙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因为他们法术比凡人强大,所以神仙一旦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就会酿成很大的悲剧。 他从小出生在普通的一个山野家庭,爸爸从他小的时候就卧病在床,所以从小他就担负起了养活一家人的重任。 到了十四岁的时候他进了学堂,像普通的学子一样,在先生的私塾里读着书,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金榜题名。 到了十七岁的时候他去参见科举考试。 伴随着朦胧的细雨慢慢的从天空飘下,他来到一座看起来杂乱不看的小寺庙门前,深红色的大门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出…… 其实那时候他还是个凡夫俗子,还不是众人眼中的“打鬼专属大神”,遇到这种事他也会害怕…… 他静静的矗立在庙门口,此时已是黑夜,方圆十里之内再没有人家,过了一会他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进了庙以后他看见了一个“不知名的菩萨像”他对着菩萨拜了一拜,就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衣服,靠在最墙角,缓缓地睡了过去。 梦里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由于声音太过模糊,他分不清声音是从哪传来的,“我死的好惨呐……我死的好惨呐”……他只听到女人凄厉的叫喊声,却分不清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因为在梦里,也不觉得害怕。 过来一会他慢悠悠的醒了,醒来的瞬间全身出了一身冷汗……突然才意识到,这大概就是老人跟自己说的鬼托梦了吧。 一晚上他都吓得没敢再睡,第二天想要离开这里,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这座山了……哪来的鬼魅敢在这放肆……他彻底怒了……男儿一怒,鬼魅不近,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这时候突然从天边飘来一阵很大的雾……雾里渐渐的走出来一个人形……那是一个女人,长得还算秀丽,全身也没有任何地方好挑剔,一看就是一个极美的美人胚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她不是人……这是种感觉,自己也说不清…… “喂,你别,你别过来,我头上有聚顶三花你敢靠近我,我一定叫你魂飞魄散”他浑身抖着身子…… 女子轻笑了一阵,“如果是平时那我一定是接近不了你的,可惜你最近生出了一些邪念,所以,我用尽了我全部的法力”靠近你一时半刻,就是想让你替我伸冤呐…… 说起来女子掩袖哭了起来……声音像蚊子一样,慢慢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停停。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就是,我一定尽力而为,你别再哭了……” 听到这里女子才停止了哭泣。 “我从小出生在贫苦人家,自小就没见过爸爸一面,是妈妈含辛茹苦的把我拉扯大,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可是有一天我去集市上买东西,当地大官的儿子看上了我,让我做他的十八房小妾,我不肯,他就抓起了我的母亲,逼我就范,可怜我的母亲竟被他活活打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伤心万分,尾随着母亲一起去了,我不甘心,化为了厉鬼,准备取他性命可是他居然找来了道士在胸口贴了一些符咒……我近不了他的身……别的我也不要求你,我想求你去揭掉他身上的符咒。” 如果是一般的凡人揭掉他身上的符咒,一定会损伤阳气,从而折寿,受到天谴,可你不一样,你头上生来便有仙人的三花聚顶,将来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即使你揭掉了他的符咒,也不会有事的。 “他思索片刻,想着女鬼话里的真假,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在女鬼的帮助下他顺利的进入了大官的家里,趁着那个人熟睡,揭掉了他胸口的符咒。 女鬼化作原形,活活掐死了他……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在做天在看。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最近生了一些邪念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平时你的阳气非常旺盛,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旺盛十倍,但是最近你看到一个达官显贵从你身旁走过,你是不是产生了一丝丝想要拿走他身上钱包的年头呢?钟馗想了一会红了脸,真的是这样的” 看来就算是神仙,起了凡人的贪念,也会破掉聚顶三花。但是他是正义的化身,鬼魅的克星。任何邪鬼别说近他身,就是近他画像五米之内都会灰飞烟灭。 后来女鬼就投胎去了,而钟馗也慢慢踏上了进京赶考的路,从那以后他始终都牢记,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人在做天在看……遇到不公平的事他也会出手管,虽然那时候他的力量还很薄弱。但是他一路从凡人时代斩杀鬼魅到成仙之后从此三界扬名~万古流芳。成为一代又一代老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神话,跟拜祭的神,谁家有个小病小难,也会去拜他 在中国历史上有很多打鬼天师,深深地存在人们的心里,像钟馗 闻仲……(嘻嘻,不好意思本人才疏学浅暂时就知道这两个。) 其实不论是神仙还是凡人都会犯错但是只要知错能改,放下屠刀,就能回头是岸,很多人做了错事错就错在不知悔改。一路走到黑才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留下那么多的骂名,有错只要真心悔过,相信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算太晚。 作者的话:钟馗篇完结,小舞下次可能还会写闻仲篇,亲们敬请期待吧! ...
田螺姑娘 为了准备注册会计师的考试,孙逸、宋宇平还有任敏三人在校外合租了一间房,搬出来住。 九十平米的面积,有宽带有浴室,而且还留着之前房客的全套家具,月租却只要三百块。以为捡了大便宜的三人兴奋不已,对房东开出的一次付清全年的条件想都没想就接受了。 如果当时稍微清醒点,他们早该猜到……这房子不正常! 第一次异象出现在8月18号,那天孙逸和任敏回到租屋时,发现宋宇平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屋里干净整齐,散发着清洁剂的淡香。 “老宋,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勤快,打扫起卫生了?”孙逸笑嘻嘻地说。 两人往沙发上一倒,点烟,抓桌上的苹果,任敏还挑剔地抹了一下桌子:“灰没擦干净!” 宋宇平一言不发,直到孙逸一掌拍在他背后,才恍恍惚惚吐出一句话:“我什么也没做,这屋子里好像有人来过。” “啥?”任敏的苹果掉到地上。 “我靠,少东西没?” 宋宇平面色苍白地摇着头:“怪就怪在这,屋里什么都没少,而且变得这么干净。我仔细检查了门锁和窗户,确实没人动过……但确实有人在我回来前收拾了卫生。” 任敏拾起地上的苹果接着啃:“那就是田螺姑娘。” “田你妹……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世界上哪有贼跑到别人家里不偷东西还打扫卫生?” 宋宇平提出自己的看法:“这里的房租便宜到不像话,会不会是屋里有鬼啊?” 寂静中,四周的空气像凝固了似的。 孙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也许真是田螺姑娘吧!” 为了弄清楚这件离奇的事情,第二天下午三人一起跷了课在屋里蹲点,任敏兴奋地一个劲谈克格勃的灵异录相,遭到孙逸的大声喝止。 三人一直等到黄昏,当房东屋里那老式座钟敲了六下时,孙逸无聊地抻了个懒腰,打起哈欠来。 这时他突然僵住了,保持着张嘴抻腰的动作,直盯盯地看着门厅的方向。放在门边的扫把竟然倾斜着移动过来,并且不断地前后移动,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抓在手里,拖洗地板一般。 三人吓得缩成一团,牙齿打着冷战,眼睛随着拖把移动。当拖把经过灯光下时,一个几乎无法看见的模糊人影出现在拖把后面,这诡异的一幕仿佛定格在眼前,那是一个女人的形体,透明得几乎要融近空气中一般,正抓着拖把在拖地。 “鬼……是鬼!真的是鬼!”宋宇平的双手紧紧抓在孙逸的肩膀上,孙逸没想到五大三粗的他对这种东西防御力如此之低。 与他相比,任敏竟然偷偷摸出手机,对准那个虚影拍起照片。但是他只拍到了一块悬在半空的抹布。 他们战战兢兢又极度兴奋地渡过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两小时,看着眼前的东西像复活了一般自己移动,偶尔能在灯光的正下方一睹那个女鬼的模样。 这感觉就像待在几万伏特电流经过的法拉第笼里一样,既战栗又亢奋,既刺激又恐怖。 座钟响了! 当房东家的座钟鸣响八下的时候,灯光下那面色苍白的虚影慢慢淡出,消失无踪。像在水里憋闷了两小时的三人同时大口喘息,四周的环境亦随之回到日常的气氛。 “她生前肯定是一个……”孙逸推测道。 “田螺姑娘!”任敏接着他的话说。 “去死!”孙逸一脚把他从沙发上踹了下去。 女鬼生前是钟点工的结论是显而易见的,三人没去吃饭,自打艳照门之后从来没这么热烈地讨论过某件事。 孙逸提出“缚地灵”的看法,所谓缚地灵就是死后被束缚在某地,不断重复死前经历的幽灵。 “哇!那岂不是她的尸体就藏在这屋子里,太惊悚了!”任敏像中了奖似地大叫。 任敏摇摇头:“不一定吧!尸体在哪儿鬼就在哪儿,那基地岂不‘人山人海’了!” 孙逸“嗯”了一声:“小任你别丢人现眼了,鬼被束缚的地方应该是她死的地方……”他停下话,意味深长地环顾四周。 一阵冷场之后,宋宇平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报警!” “报警?”任敏挑着眉毛,“就因为你们这些当代大学生思想觉悟太低,中国的推理事业才发展不起来,遇见点事就报警,我真鄙视你们。!” 孙逸指着宋宇平:“他说的,我可没说!我觉得咱报不了警,一不知道是谁,二不知道时间,三没有靠谱的证据。” “等等,我有一个绝妙的点子。”任敏突然站到沙发上高声宣布。 十点钟的时候,任敏拎着一个超市袋子回来,一件件往外拿东西,有蔬菜,有肉,有调料。孙逸翻了翻白眼:“这是你的好主意?” “等明天晚上回来看吧!”他自信地一笑。 第二天他们刻意等到八点之后才回屋,毕竟面对面接触太过惊心动魄,对方再怎样也是鬼嘛!打开屋门时,他们闻见喷香的味道,桌子上霍然放着几盘炒菜和米饭,还有一副碗筷! “就一副?”孙逸惊讶。 “管这些干什么,开吃!”任敏从厨房取了碗筷放桌上。 三人围坐桌边,宋宇平很担心地说了句:“鬼做的饭菜,能吃吗?”孙逸摇头表示不知道。 “吃!” “豁出去,吃!” 两人嘴上这样说,却是等任敏低头猛扒了几口饭菜并仰天长啸“好好吃!”之后,才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始夹菜。 宋宇平思索着:“这个鬼明明连菜饭都做好了,为什么桌上只有一副碗筷?” 孙逸笑笑:“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是说鬼魂是在不断重复生前的动作吗,一副碗筷就意味着在她生前这里住的只有一个人!” 得了便宜之后,三个男生渐渐露出了理所当然的无耻态度,每天八点之后推开门,必然是一派回家般的温暖详和,剩下的只有享受了。 这般舒适快乐的生活持续了几天,8月25号晚上,当孙逸和任敏饥肠碌碌地奔回租屋时,却看见一副悲惨的景象。 先回来的宋宇平站在门边,手抓着门把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屋子里一片狼籍,东西摔得到处都是,杯碗的碎片散落一地,简直像有个缺德的家伙把十只野猫点着了尾巴扔进来似的。 孙逸站了半天,问了句:“有人来收保护费?” 宋宇平摇头:“门窗完好,没有任何人进来过!” 任敏走进去,突然叫了一声,两人冲进去,看见他正指着沙发。沙发上有一个人形的压痕,压得很深很深,此时正在慢慢恢复。 孙逸来回踱步,思考着这反常的现象。每天都坚持打扫的幽灵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如果说鬼魂不过是在重复着生前最后几天发生的事,那眼下的情形就是一个再清楚不过的暗示。 “这是个信息!”他说,“这个女人死于8月25日晚上!” 伴随着这个死亡信息,突然爆发出的诡异在空气中弥漫…… 迷局 次日醒来已经是九点,两人问起昨晚的事,孙逸说:“你们晕倒了!”这件事他感觉很奇怪,明明他俩身体都很健康的。 宋宇平惊恐地说:“我们必须得搬走……人长期住在阴宅里,阴魂会像负磁极一样带走活人身上的阳气。” 任敏害怕地看他俩,孙逸叹口气:“三天吧,三天之后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们都搬。就当是我们为这个鬼魂最后做的事情了!” 他们分头行动,孙逸和汪一舟在约定的地方见面,孙逸提出想看一看身份证,证件上确实是本人。随后他说起发生在那间屋子里的灵异事件,问他之前雇过钟点工没有。 “我去年住的时候没请过钟点工,也没遇见过你说的灵异事件!”他说话时孙逸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不像是在撒谎,汪一舟补充一句:“我在图书馆兼了一份职,一星期有五天都是在外面吃,晚上十点才回来。你不信可以问房东!” “别介意,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们还得谢谢你呢,屋里的家具全是你留下来的吧!”孙逸不动声色地试探,因为这也是个疑点,明明他不是有钱人,为什么会抛下一屋子家具和电器就走呢。 “家具?你误会了吧,那些家具啊什么的都是我之前房客留下的,我住满一年就走了,不是自己的东西,所以我一件也没带走。” “敢情我们用的是三手货啊。”孙逸笑笑。 临告别时孙逸注意到一个细节,汪一舟左手的小指残了一截,好奇地问起这件事。汪一舟笑笑:“同学,你还真有侦探的范儿,这都给你注意了。小时候淘气,逗狗的时候被咬掉的,你不信我可以拿残疾证给你看。” 眼前这个人显然不是他要找的人,俩人告别,孙逸径直回了租屋。 任敏在桌上摊了很多报纸,孙逸问他有什么发现没有,任敏说:“符合条件的新闻不过是一些造假案,车祸什么的,跟杀人都差得很远……等等!”他捏着一份报纸念着,“卡车意外撞进珠宝店,路人混水摸鱼。” “什么时候的事情?” “09年3月份!嘿,太牛了,我们什么时候能摊上这种好事!”他把报道念了一遍,两年前有一辆卡车撞进了珠宝店,刚好有个过路的家伙,趁乱冲了进去,借机抄走了价值百万的钻石珠宝,逃之天天。 孙逸说:“这种事想都别想,值这么多钱,逮住了也能判几十年。别管它了,三月份的消息,太远,而且和杀人扯不着边。” 这时宋宇平回来了,跟俩人说起今天的调查结果。 “09年和10年这两个住户的姓名是假的,嗨!你们猜我怎么查到身份证真实姓名的?” “你有亲戚是警察?” “费那个神干吗?你们知道网吧是有身份证识别系统的,连着公安局的数据库。我去说了几句好话,求人家帮着查的。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孙逸说。 “身份证上的两个人我们仨都认识!” 两人的身体向前倾斜,激动地说:“快说是谁?” “这个问题就是坏消息了。因为这两个我们都认识的人……”他停了下,看着满含期待的两人说,“一个是章子怡,一个是崔永元。” “靠!”两人像泄了气一样重重坐回沙发,任敏抱怨一句:“这人太鬼了,怎么弄到明星的身份证的。” 宋字平说:“这不奇怪,09年不是出了一起明星身份证被人曝光的事件,你知道吗?” “真的啊?我想要刘德华的。”任敏说。 宋宇平摇头:“当时就被删除了,现在怎么可能找到!” 孙逸抬起手:“等等,你说09年曝光的时候就被删除了……这么说,这两年住的明显是同一个人,而且在09年就开始刻意造假,这说明……”他陷入沉思。 任敏激动地说:“我懂了!他是在09年杀的人,然后登记了假的信息,后来为了防止被发现,在2010年又换了一个。” “不!逻辑上说不通!登记是在入住前,请钟点工是在入住后,如果他在人住前就预谋造假,那么这就是一起长期筹划的谋杀……” “长期筹划?”任敏惊讶地说。 这时钟敲了六下,已经是六点了,昏黄的灯光下,那个半透明的虚影慢慢呈现了出来,孙逸盯着她若有所思:“如果真是长期筹划,8月25日的谋杀现场就不会这么凌乱,所以……凶手刻意造假想隐藏的是另一件事情。” 杀人灭口 孙逸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问宋宇平,后者正胆战心惊地看着从背后走过的幽灵。 “2010年住户的号码你查了吗?” “查了,没有名字,是网上买的无证电话卡。” 孙逸挠着脑袋坐倒在沙发里:“娘的,这人隐藏的太好了!这叫人怎么查下去!” 任敏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比如说凶手暗恋这个钟点工,所以用假名登记人住,请她来工作,其实是图谋不轨,结果发展成了凶杀。” “这个女人生前漂亮吗?”三人转头去看,那个半透明的虚影勉强能看出她的长相,虽然她没有瞳孔,一副阴森可怖的样子,但依然能看出她姣好的身材和清丽的外表,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孙逸说:“啊,有道理!从这个女人切入,也许就能摸清凶手的身份,能拍下照片吗?” 任敏摇头:“不能……对了,宋宇平,你不是会画画吗?” “我靠,这种事别找我……” 十分钟后,终于被说服的宋宇平坐在沙发里手拿着纸和笔颤抖不已,两人拍拍他的肩:“千斤重担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出去吃饭。” “我也去。”宋宇平想站起来。 孙逸摁下他:“我们会给你带回来,安心画吧。” 两人吃了往回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对杀人案的种种猜测。孙逸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寒意,像被什么人的目光扫过背脊一样,转过身他看见一个身影消失在路口。 孙逸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租屋的窗子,不知什么时候,灯已经熄灭了!猛然间他想到了什么:“我们快回去,有人来过!” 两人急忙赶回去,当孙逸去开门时发现钥匙孔被人堵死了,从上面的缝隙里漏出的空气带着煤气特有的臭味。 “撞!”他俩侧着身子拼命地撞门,声音太响,惊得房东都来了,当房东远远看见并破口大骂时,门的内侧已经发出一声脆响,他们破门而入了。 屋里是极浓的煤气味,任敏伸手要去开灯,孙逸制止了他:“别,一开灯就会爆炸!”他暗想凶手实在是太狠了,要杀人灭口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黑暗中,他们摸到宋宇平的脚,他已经昏迷了,拖到门口时才发现他的脑袋上流着血,吓了一跳。孙逸摸了摸他的鼻子,还有呼吸。 “谢天谢地!”孙逸长出口气。 十分钟后,当医生冲进去收拾残局的时候,借着门口的光线孙逸发现一件特别的事。这些白大褂径直地穿过幽灵的身体,像走过一团雾似的。 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看得见这个幽灵,或者这个幽灵因为力量太弱,所以只能显现在他们三人面前,目的当然是希望他们能帮她。 宋宇平被送去了医院,脑袋上的伤不严重,有点轻微脑震荡。他头绑着绷带被俩人扶出来时,说起刚刚那惊魂一幕。 当时他正在低头画画,这时有人敲门,他打开门甚至没看清面孔时,一个酒瓶出其不意地砸过来,当时他就失去了意识。谁会上门来袭击他们呢?答案不言自明,当然是那个租住了两年的凶手,但这人又是怎么掌握到他们的动向,知道他们在调查命案的呢? 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一个大夫走过来,建议他们报警。 “报警吧,现在真是太危险了。”宋宇平也对孙逸说。 他摇摇头:“不,还差一步。我已经想到最可能的嫌疑人了。” “不,你换一个角度去想,那次袭击反而更像是他一个人导演的!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胜券在握的汪一舟会想不开跑来杀人灭口,其实,那天他什么都没做!而是宋宇平自己打破了自己的脑袋,又打开了煤气躺在那,目的当然是让我们害怕而不再调查下去!你说他这一招危险,不,一点也不,那天他关了灯一直从窗户在看我们,等我们快要回来的时候他才采取行动,装成昏倒的样子倒在地上,这样反而不会因煤气中毒,而且看上去又那么自然。” “有点道理。不过你怎么好好地怀疑到宋宇平的……” “三年前我们大一的时候,宋宇平喜欢过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家里很穷,听说在外面打工,但我不记得是打什么工。后来有一天他带着一脸的抓伤回来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提过这姑娘,这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是8月18日。” “哝,矛盾来了吧!鬼魂之前暗示给我们的受害日明明是8月25日,这么说宋宇平是清白的。” “错,我们从头到尾都被他愚弄了!你回忆一下,这月的18日和25日,先回来的人都是宋宇平!其实18日那天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屋子里一片狼籍,亲手杀过这个女人的他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在我们回来之前匆忙收拾好了,你应该记得那天的桌子擦得并不干净。然后在25日晚上,他先一步回来,把屋子弄乱,这么做只要花五分钟就够了,意义却是非常重大的。” 电话里,任敏叫起来:“我明白了!” “是的,他一手导演,把鬼魂给我们的暗示从18日移植到了25日,这样就彻底转移了我们的视线,用惯性思维愚弄了所有人!这样谁也不会把三年前8月18日的事情联想到命案上去!其实三年前的8月18日,正是宋宇平冲进来杀了人,至于理由,我猜想是他的表白遭到了拒绝而恼羞成怒,或者是觉得自己被女人骗才杀了她!” 任敏说:“没错,所有细节都对得上!但还有一点疑问,如果三年前是宋宇平杀了人,为什么汪一舟要花那么大的精力处理掉尸体?他们应该不认识吧!” “是,他们不认识!这件事对于宋宇平本人来说恐怕也是意外至极,他杀了人把尸体丢下就跑了,后来汪一舟回到屋里,发现屋子一片狼籍,还倒着钟点工的尸体,自然吓坏了!但他不敢报案,如果这里被当成命案现场调查,警察一定会对他进行调查,对他而言是非常不利的!为了钱,为了不被捕,汪一舟只好忍气吞声,把尸体藏起来再处理掉!这场完美隐匿了三年的谋杀说到头完全是一个巧合的连锁反应!” 电话里任敏长长地叹息一声:“想不到,真想不到!” “你快点回来,我们……”孙逸还在通话,完全没注意到背后站着一个人,正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那个人正是宋宇平,他一点点从背后接近过来,伸手抓起了一个很重的台灯,眼里闪烁着特别的光芒,这光芒在三年前的这里出现过,现在它又回到这里,回到他眼中。 其实宋宇平进来时已经发出了一些声响,但打电话的孙逸完全没有注意,他已经习惯了钟点幽灵打扫房间里的轻微声响,所以毫无防备。 习惯,有时候是会害死人的…… ...
“薇,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哦……你觉得这个头骨怎么样,很漂亮,是不是?”顾尘寰优雅地托着一枚白森森的头盖骨向我走来。我不停地后退,战栗地尖叫,“不,我不要!” 午夜,轰隆隆的雷声将我从梦魇中唤醒。我连忙跳下床再次检查了锁得严丝合缝的房门。身上的真丝睡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使我在夜间薄凉的空气里,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壁灯投射出暖金色的光辉将房间晕染得如梦似幻:复古花纹的壁纸、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巴洛克风格的古董家具、土耳其羊毛地毯,这间像十七世纪欧洲贵族起居室里的所有物品,都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但现在看来它们不过是这华丽囚笼里的附属品,散发着奢华且腐朽的香气。 (1)塔罗牌的预示…… 我是一枚骨灰级的宅女。每天除了上课之外,就窝在宿舍里研究欧洲史,而且对于十七世纪繁琐华丽的巴洛克风格的古董尤其着迷。由于买不起珍品。我只好在淘宝网上寻觅一些巴洛克风格的物品:大到座钟、挂毯,小到水杯、别针,通通不放过。用闺蜜邹茉莉的话说,“叶薇蘼,你一天到晚见得最多的,除了欧洲史教授,就是送包裹的小弟了。” 今天是2月14号。可惜和大多数宅女一样,我没有男朋友。好在前天在淘宝上拍到的仿古帛坠今天送到了,可以当做送给自己的情人节礼物:纤细的葡萄藤花纹缠绕的银质鸡心吊坠,打开来还可以嵌入一枚小小的照片,甚是精致。 我正把玩着吊坠。邹茉莉旋风一样转进宿舍里,刚做过的卷发像弹簧般跳跃着。“你看怎么样,漂亮吧,”她指着发问橘色的蝴蝶结问我。 “嗯,真不错。”我点点头。当然,我不会傻到告诉她,这个发型看起来糟透了:就像海鲜意粉间点缀了朵胡萝卜花,因为生活告诉我们说:善意的谎言是朋友之间的润滑剂,可以让相处更融洽。 “啊,我的老天!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茉莉一边把自己塞进一条玫瑰色的小礼服里,一边说,“我出门前给你留了一张字条,告诉你今天陶丽丝邀请假期留校的单身男女参加她在魅颜举办的单身派对。” “我没兴趣。”我摇摇头,跳上床抱起电脑,继续淘宝。 “就当是陪我去,好不好?”茉莉蹭到我床上来。 “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在魅颜哦,那里只招待会员,平时想去都去不了的。对了,我听人说,那里的老板娘可是从意大利回来的,带回来不少古董什么的放在酒吧里当陈设。”茉莉继续诱惑我。 我一听到意大利、古董之类的名词就热血沸腾,“真的妈?那我去。” 我跳下床,把长发随便一绾,将平日里穿的黑色风衣穿在身上,对正在考虑用哪条披肩的茉莉说,“走吧。” “啊,亲爱的,我们是去参加派对,你穿这个可不行哦。”茉莉撅着嘴,准备将她用不上的行头用在我身上。 “不……不……你要是让我穿这个,我就不去了。”我连忙拒绝。 “好吧,就一条丝巾。”茉莉将一条银色的丝巾绕在我脖子上,我勉强接受了。 在入口处,正好看到今天的主角陶丽丝从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上走下来,宝蓝色的礼服上缀着流光溢彩的珍珠,最新款的Dior时装鞋敲得大理石地面哒哒响。 “哎呀,叶薇蘼同学居然肯赏光,我真是面子大啊!”陶丽丝笑着摆弄着手里的名牌皮包。看来我的确已经宅到一定程度了,让这位一向用鼻孔看人的大小姐刮目相看了。 “哇,丽丝,你的裙子可真漂亮,在哪儿买的?”茉莉看着陶丽丝的礼服两眼放光。 “哦,不。”陶丽丝小心地避开茉莉伸向她礼服的手,“茉莉同学,这可是在巴黎高级成衣店里定制的,非常贵。先失陪了,我要去休息室补一下妆。”说着,陶丽丝风情万种地朝休息室走去。 “有钱就了不起吗,”茉莉轻轻哼了一声。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相信陶丽丝同学已经死掉一百次了。 好在随着同学的陆续到来,大家玩起了游戏。茉莉很快忘记了这点不愉快。哎,真心话大冒险居然是这么经久不衰的游戏。由于一直在欣赏俱乐部里的装饰,并没有在意,所以我被这群无良的同学这个正着。 “哈哈……叶薇蘼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班长的眼镜反着光,像TVB剧里的黑心律师。 由于他们连向邻桌陌生人索吻这么劲爆的戏码都上演了,我只好小心翼翼地说,“真心话吧。” “问你个简单的吧,我们冰山美人叶薇蘼小姐选男朋友的标准是什么?” “哈哈,班长是替自己问的吧。”大家开始起哄。 我觉得不过是个游戏,就套用了《河东狮吼》里的台词说,“从成为我男朋友开始,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 我说完之后大家一笑一闹也就过去了。我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低声对茉莉说,“我们回去吧。” “别走嘛。这个俱乐部的老板娘,会算塔罗牌,据说超准呢。”茉莉继续转过头跟其他人玩色子,我也不好意思独自离开,只好一边喝着蜜桃香槟,一边看着他们玩儿。 “今晚的第一次惊喜是:我亲自为一桌客人算塔罗牌。现在开始抽号喽。”在我都有点昏昏欲睡时,一个清脆,却略带神秘感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看到说话的女子穿着暗紫色的缎子长裙,一双浅碧色的眸子衬得她更加妩媚动人。 “我抽到的是……7号桌。”她微微一笑,向我们这桌走来。“ ”哦,太好了。“连骄傲的陶丽丝同学都有些激动。 ”先从这位美女开始吧。“紫衣女子坐到我的对面。 ”你想算什么呢?“她一边洗牌一边问我。 ”薇蘼,算爱情。“茉莉给我出主意。 ”嗯,就算爱情吧。“我点点头。 ”好,请选一张牌。“她将切好的牌摆在桌子上。 我随便指了一张牌,”哦,是逆位的月亮。月亮这张牌本身代表着幻境,梦境,不安和动荡,还暗藏着危机。而逆位的月亮则是迷茫,动荡。小姐,你的爱情很特别哦。“她说完之后,笑了一下,接着给茉莉算。 我现在跟爱情绝缘,所以又开始打瞌睡,恍惚间,听到她对陶丽丝说,”不要染指不属于你的东西,否则会危及生命。“她换来的当然是陶丽丝轻蔑的冷哼。 笑闹间不知是谁打碎了一只酒杯。破碎声彻底让我清醒过来。我转过身想对茉莉说该回去了,刚好看到一个男子就站在我的椅子后面。他穿着深咖色的修身衬衫,系同色系的领带,在衬衫与领带之间古董领带夹上的蓝钻熠熠生辉。不难看出他在着装方面尽量保持低调,但丝毫无法掩盖他散发出的贵族气质。 我注视了他的领带夹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这么做很不礼貌,所以立即移开视线。他却走上前来,”你可以做我的来婚妻吗?“ 此时吵闹的同学们都安静下来。纷纷注视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我的大脑处于死机状态: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向陌生人求婚的?转念一想。他肯定是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的受害者,所以也没当真,就微笑着点了下头。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总不好叫人下不来台。 他旋即一笑,琥珀色的眼睛像融化冬雪的阳光,澄澈又温暖,使我有些眩晕。然后,他回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下来。 ”接下来,是今晚的第二次惊喜:我选到的客人可以得到这把——曾属于意大利皇室的红宝石发梳。“穿紫色长裙的女子手里捧着一只打开的锦盒,黑色的天鹅绒底衬上,插着一把银质发梳,镶嵌其上的红宝石在灯光的映衬下十分夺目。”请大家拿出进门时发给大家的号牌。“ 发梳曾是最受欧洲贵妇青睐的物品之一,在贵金属制成的梳子上镶嵌珍珠宝石等装饰,既可以当梳子用,又可以像发卡一样插在盘好的发髻上。这把古董发梳起码也值几万块吧。我才不相信她会真的送给客人,一定有托儿。 ”我选到的是……“大家都安静下来,注视若自己的号牌,那女子故意拖长了音,”二十……一号。“她微笑着说,”请拿21号号牌的客人上台领取您的奖品。“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手中的号牌,心脏怦怦地撞击着胸膛,上面鲜红的数字正是21。只听茉莉失望地说,”我是20号,呜……呜……“ 我刚要起身上台,却被陶丽丝撞了一下,号牌随即落到了地上,陶丽丝捡起来还给我,我再看时:号牌已经变成了22号。而陶丽丝已经摇曳生姿地走上台去,接过了那只装古董发梳的锦盒。 ”哎?不对吧?我是20号,薇蘼你应该是21号才对啊,进门时我们明朗是挨着的。“茉莉疑惑地对我说。 陶丽丝刚好拿着发梳坐回位于上,她冲我笑了一下,眼角眉梢满是挑衅。我知道就算我说是陶丽丝抢了我的号牌也没人相信。况且我现在也拿不出证据。我只好笑了一下说,”许是发号牌的人把顺序弄乱了。“ ”好可惜啊。“茉莉嘟囔着,看起来比我还遗憾。 午夜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踏实。就这么与自己喜欢的古董饰品失之交臂了,要说不愤懑那才虚伪呢。 (2)觊觎者的救赎……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一对熊猫眼去考研补习班上政治课。由于教授所讲的内容实在乏味,致使本就昏昏欲睡的我直接睡得不省人事。下课时阶梯教室凳子噼里啪啦合上的声音才将我惊醒。实在睡得沉了,连脖子都僵了。我顺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件灰色的舅式风衣从我肩头滑落到地上。 谁的衣服啊?我心里还在嘀咕,捡起来一看,我欲哭无泪了,居然是一件Armani。拿去干洗一下,都够我买件衣服了。 ”你睡醒了?“身后响起的声音温柔中透着懒散,却一点也不熟悉。 呃?我惊诧地转过身。看到一个很英俊的男子,如果在头顶上顶个天使环,他就是拉斐尔笔下的大天使了。人都走光了的阶梯教室格外安静,”谢谢,这是你的风衣。“我将风衣递给他,他接过衣服折了一下,搭在手臂上,然后冲我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倒是让我觉得有几分眼熟。 ”走吧,我们去吃午餐。“他随手拎起我的包包,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我不认识你啊。“我跟在他身后,想拿回我的包。 ”我叫顾尘寰,24岁,未婚,宝石鉴定师,喜欢收藏古董和做西餐,这下认识了吧?“他向我示意上车。 ”我为什么要跟你吃饭?“人长得帅就可以这么自以为是?我离花痴的境界还远呢。 ”昨天向你求婚。你也答应了,跟自己的未婚夫去吃饭需要理由吗?“顾尘寰把我塞进车里。 ”那不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吗?“我嗫嚅,终于记起来昨天晚上在魅颜确实是他。我认定顾尘寰精神有问题,也不敢刺激他,万一他一失控,搞个车毁人亡我多冤枉啊。 ”我一会儿会送你回学校的,并且这些菜里没下毒哦。“顾尘寰看我对着一桌菜不动筷子无比委屈地说。 虽然饭菜很精致,但是相信任何人面对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也不会有什么胃口。我吃了几口就说吃好了。顾尘寰还算守信誉,他确实把我送回了学校。 车子停到女生宿舍楼时,一大群人围在楼外面。我走近一看才发现,宿舍楼周围居然拉起了警戒线。 我正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茉莉向我跑过来,”薇蘼,陶丽丝死了!“茉莉走近了我才发现她的脸色特别苍白,”太可怕了,我今天上午路过陶丽丝的宿舍时发现有水从门里面流出来,还以为是水管坏了。就去找宿管……宿管打开门后发现水是从浴室里流出来的,我们推开浴室的门,陶丽丝居然坐在浴缸里。水已经没到了她的脖子……“茉莉打了个寒战,似乎接下来她看到的才是最令人害怕的事情,”那把红宝石发梳从头顶插进了她的脑袋,她脸上居然没有痛苦的表情……“茉莉使劲儿晃了晃头,好像想把可怕的画面从她的头脑里清除掉一样。 前面的人群忽然让开了一条路,两名警察抬着担架从楼里出来了,雪白的床单覆盖在陶丽丝身上,但隐约可以看到浸过水的礼服像腐烂的水草一样黏在她身上。担架路过我面前时,风吹起了床单的一角,刚好可以看到陶丽丝的头部——那把发梳的梳齿真的贯穿了陶丽丝的头骨,只留下镶满红宝石的梳柄裸露在外,而最令人费解地是陶丽丝的嘴角居然绽出一抹诡谲的微笑。 直到警车开走了,我都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因为任何正常人应该都无法将并不锋利的发梳直接穿透坚硬的头骨吧。难道说那把发梳有什么诡异的能力,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这么想相当迷信,但是我相信每个古董背后都有一个尘封的故事。如果这个发梳真有什么蹊跷,若不是陶丽丝跟我掉换了号牌,那么今天躺在担架上的人 ”你看起来吓得不轻。先喝杯热饮吧。“顾尘寰手上捧着热红茶对我说。 ”哦,谢谢。“我接过红茶,温暖从指尖慢慢传遍全身,突然发现顾尘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你们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顾尘寰把电话拨到我手机上,”这是我的号码,要存起来哦。“ 看着顾尘寰渐渐走远了,我和茉莉回到宿舍,她突然摇着我的胳膊说,”这个帅哥姓甚名谁年方几何有无婚配啊?“ ”呃……“茉莉的八卦精神正如日中天,看来陶丽丝的死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阴影,”你对他这么感兴趣,刚才怎不问他?“ 茉莉晃了一下她的意大利面卷发。”我要在每一个帅哥面前维护我的淑女形象……“ ”他还没有婚配,你还有机会哈。“我拿起床头的《欧洲史》翻到昨天读到的那一章,继续看下去…… (3)未曾开演已落幕…… 漆黑的房间里,我顺着门边的墙壁摸索着电灯开关,手指触摸到的是一片冰凉。还有些许黏腻。灯”啪“的一声亮了。我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殷红的鲜血。我从小就是晕血的,所以跑到洗手间开始干呕,然后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拍脸。血腥味儿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了。睁开眼睛,看到水管里汩汩流出的也是殷红的血液。太可怕了,我想赶快离开这里,这时才发现门从外面反锁住了。 ”呵呵……你要去唧儿,你不是喜欢这个吗,我还给你啊……“陶丽丝将那把红宝石发梳举到我面前,鲜血从陶丽丝拔出发梳的地方流下来,划过她泛青的脸颊、挂着笑的嘴角……”来,我帮你戴上……“尖锐的疼痛感从头顶扩散到全身,我的身体却像断了线的木偶,丝毫无法躲闪。 耳边响起班得瑞的钢琴曲《初雪》。这是我的手机铃声,对啊,我需要打电话求救,挣扎间猛然张开眼睛,落日的余晖打在窗棂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正响得惊天动地。 原来又做噩梦了,自从陶丽丝死后。类似的梦魇就一直缠绕着我。”喂,尘寰?“ ”嗯,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刚才睡着了。“ ”呵呵,看来是我扰人清梦了。“ ”还好你吵醒我,那绝对不是清梦。“ ”做噩梦了?我做了提拉米苏,现在给你送过去,等着我。“我听到尘寰在电话那边发动车子的声音。 ”嗯,开车注意安全啊。“我倒了杯水,安抚一下惊魂未定的自己。 ”遵命,一会儿见哦。“尘寰挂断了电话。 自从陶丽丝出事后,我的心里总是慌慌的,唯有跟尘寰在一起才觉得安稳,这种熨帖中透着莫名地熟稔,好像我们是失散多年的恋人。 ”你的脸色还真难看,过来吃蛋糕吧。“尘寰将盛蛋糕的盒子打开。心形的蛋糕上撒了一层厚厚的可可粉,还用樱桃做了装饰。 ”好漂亮啊,都舍不得吃了。“我尝了一口蛋糕,非常好吃。 ”看这个你喜欢吗?“尘寰将一个精美的掐丝珐琅小盒放在我面前,我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枚戒指,金质的指环上镶嵌着一颗琢成蔷薇花的粉钻。 ”这个是我祖母的婚戒,祖母又送给了我母亲……蔷薇花是我们家族的纹章……如果你觉得它不够时尚,我可以……“尘寰看我一直不做声,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不,戒指很漂亮。“我微笑了一下,看到这个戒指的那一瞬间我就喜欢上了它。 尘寰把戒指戴到我左手的无名指上,”呵呵。正合适哦。“ ”你这算是求婚吗?我好像还没答应呢。“我故意作再他。 ”你在魅颜已经答应过了,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尘寰将我轻轻揽在怀里。”从现在开始,我只疼你一个人,宠你,爱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会真心,不会欺负你,不会骂你,别人欺负你,我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你,永远都觉得你是最漂亮的,梦里面也会见到你,我的心里面,只有你。“ 尘寰居然记住了我们上次在魅颜玩真心话大冒险时我删减过的台词,我真的是很感动。时间似乎停在了这一秒,晚风里都溢满了幸福的味道。 ”哎呀,我忘了七点钟要去小剧场彩排的。“看到墙角的座钟已经指向了七点,我猛然想起彩排的事。 ”是那个根据你的梦写出的吸血鬼伯爵的剧本,“尘寰饶有兴趣地问。 ”嗯,非常感人哦。“ ”我可以进去当第一观众吗?“ ”明天就公演了,你今天看了。明天赫会觉得乏味的。哦,对了,这是邀请卡,雕天必须来看。“我从包里翻出指导老师给我的邀请卡。 ”遵命。“尘寰帮我理了理头发。 ”其实你是怕我今天看了,明天给你挑错吧。“ ”呃……全世界就属你最聪明了。“我下了车冲尘寰挥了挥手。 当我赶到后台时,大家都已经到位了。指导老师看到我来了轻轻舒了口气,”快点,我们马上开始了。“ 由于已经排练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最后一幕是人类女孩为了保护吸血鬼伯爵,挡住了圣天使刺向伯爵的盒剑:整个舞台的灯都熄了,只留正上方的一盏强光打在两位主人公的身上。 ”我愿成为你的妻子,见你所见,爱你所爱,至死不渝…“我轻轻合上双眼,拿着鸡心吊坠的手慢慢垂落下来…… ”好。非常好!“指导老师带头鼓起掌来,”这次带妆彩排非常棒,明天的公演一定会成功的。“ 我在试衣间换好衣服,来到后台,发现这里安静得有些蹊跷,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我。”叶薇蘼同学,你过来一下。“指导老师朝我招招手。 ”老师,什么事儿,“走到跟前才发现中途不肯继续参演的女主角齐朵倨傲地坐在那里。 ”薇蘼啊……事情有点变动……那个……“指导老师努力选择着措辞。 ”还是我来说好了,“齐朵微微冲指导老师点了一下头,”学校最终决定还是由我来演薇薇安这个角色,女主角本来就是我的,只不过我前段时间比较忙。没时间排练。所以,叶薇蘼同学,请把演出服还给我。“ 我看着指导老师。希望他可以作出公平的决断,但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好吧,我退出。“我将装薇薇安蔷薇色纱裙的手提袋放在齐朵面前的椅子上。 ”我还要回去强化一下台词。“齐朵拎起纸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那么,叶同学,再见哦。“齐朵离开了剧场。 ”薇蘼,对不起……这是校董的指示,我也没有办法……“指导老师欲言又止。 ”没关系,当时我同意出演也是因为齐朵突然退出,短时间内找不到比我更熟悉剧本的人。我想知道她为什么又决定出演了呢?“我看着指导老师。 ”我们也是刚得到消息说明天公演邀请的嘉宾里有知名导演,作为表演系的学生,这个机会很难得……“ ”哦,明白了。“我点点头,离开了小剧场。 其实写这个剧本我并没有花费多少心思。我只是如实记录了我的梦。那些梦境很鲜活:哥特式的尖顶城堡、怒放的蔷薇花、月光下吸血鬼伯爵挺拔的背影、薇薇安蔷薇色的裙裾、圣天使金剑落下时震颤灵魂的疼痛,还有薇薇安和伯爵之间坚贞的誓言……我之所以要把它记录下来,是想更多的人明白真正的爱情里:施与胜于索取、自由胜于苑周、信任胜于厮守、心灵的契合胜于世俗的华居。 (4)傲慢者的惩罚…… ”什么?齐朵抢回了女主角,还让你去演女仆,“茉莉摇晃着我的肩膀,”这种事你怎么能答应呢?“ ”齐朵说的也有道理,我对薇薇安的台词很熟悉,如果她记不起来,只有我可以提醒她……“我嗫嚅着。 ”我真是服了你,你不觉得她是在挑衅吗?“茉莉手叉着腰,做茶壶状。 ”可是我真的不想我写的剧本演砸了啊。“我收拾着东西准备去剧场。 ”反正这口气我是咽不下,一会儿不去看!“茉莉愤愤地倒在床上。 ”哦。“我知趣地悄悄离开。 公演的气氛果然很不同,我换好女仆穿的服装后,刚好看到齐朵穿着那条蔷薇色纱裙从更衣间出来。”叶薇蘼,你的戒指跟薇薇安这个角色很合拍,给我戴一下吧。“齐朵的目光落在尘寰给我的戒指上。 ”对不起,这个是婚戒,不能随便拿下来。“尘寰手上捧着一束大马士革玫瑰优雅地走过来,将我与齐朵隔开,”预祝你演出成功。“尘寰将花放进我的怀里。 齐朵轻蔑地笑了一下,”她一定会成功的,女仆的台词屈指可数,其他时间安静地站在那里就行了。“齐朵提着裙裾高傲地离开了。 ”我……现在……不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尘寰解释。 ”嘘……“尘寰轻轻环住我的肩,”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唯一的女主角。“ 公演开始后,一直进展得很顺利,齐朵的表现也很出色,我现在明白茉莉说得对,齐朵一定要我来演女仆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戏剧的尾声,人类女孩薇薇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幕布缓缓合上,我听到台下潮水一般的掌声……伴随着巨大的破碎声,突然舞台上完全黑了,飞溅起来的玻璃划伤我的手臂,尖锐的疼痛呼啸而来,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黑暗中尖叫…… ”薇蘼,我来了,你怎么样,“黑暗中听到尘寰焦急的声音,我顿时不那么害怕了。 ”我没事儿,只是手臂被划伤了。“我颤抖地说。 ”来,我带你去医院。“尘寰将我抱起来。 舞台上其它的灯终于都亮了起来,我才看清,原来是女主角正上方那盏强光灯掉了下来,正好砸在齐朵的腿上,蔷薇色的纱裙:被鲜血染得殷红…… ”快救救她。“我看到齐朵在痛苦地抽搐。 ”救护车应该马上就到了,她现在的情况还是由专业的医护人员来救援比较好。“尘寰并没有看齐朵,只是抱着我往车子那边跑去。 经过简单的包扎,医生说我已经可以回家了,只需要每天来医院换药就可以了。但尘寰说他不能进女生宿舍照顾我,坚持要我住院治疗,我只好留在医院。 伤口一直隐隐作痛,我根本睡不着, ”尘寰。当时舞台上那么黑,你怎么一下就找到我了?“ ”呵呵,大家都在看戏,我只看你。“尘寰帮我把被角掖好,”快睡吧。“ 我渐渐入睡,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走廊里嘈杂地吵闹声惊醒了。睁开眼睛看到茉莉,正站在门口朝走廊上张望。 ”茉莉,发生什么事了?“我坐起来,想要下去看看。 ”啧啧,齐朵在发疯呢。“茉莉将门关好,走过来。”好像说是粉碎性骨折,以后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未知数。“ ”这么严重啊……“我陷入了沉思,似乎每次我都与危险擦肩而过。 ”嗯,幸亏你没有跟齐朵争演薇薇安这个角色,要不那个强光灯就砸你身上了,真是傻人有傻福啊。“茉莉手抚着胸口。 ”嗯。“我点点头,先是陶丽丝,现在是齐朵。如果这些噩运都是冲我来的,那么伤害她们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我吧。 ”尘寰,我不想住在医院里了。“我恳求地望着尘寰,我想或许像以前一样把自己宅起来,大家才是安全的。 ”好,我们今天就出院。“尘寰点点头。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向着幸福朝着希望在奔跑,可是却没有停下脚步看一看,其实脚下的跑道是一个完满的圆,无论多么努力,其实都是徒劳。 (5)地下室的纪念…… 转眼已是盛夏,学院的宿管正式将我们这些毕业生扫地出门,我只好暂住在尘寰的别墅里,等待研究生的入学通知。庭院里的蔷薇肆意地盛开着,我坐在蔷薇架下打电话给茉莉。 ”茉莉,你在干什么?一起去逛街吧?“我待在这里实在闷得慌。 ”我正在赶公车,一会儿有个面试,下午还得去找房子……我的大少奶奶,我可没你那么好命……“我听到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 ”哦,你先忙吧,有时间再联系我。“我失望地挂断了电话,打开今天的早报。 ”我们这里活儿不多,先生人很好的。就是记住两点:没经过先生同意千万别到地下室去,还有就是千万不能惹叶小姐生气。“我听到管家对新来的女仆吩咐道。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惹我生气又会怎样?地下室……刚搬进来那天尘寰带我参观过别墅的,连作为收藏室的阁楼我都去了,却没去过什么地下室。 地下室里究竟有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去?难道收藏着更加珍贵的古董?这对我的诱惑太大了。 午餐时。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地下室的入口应该就在储藏室里。在大家午休时,我换了一双轻便的鞋子,拿着手机溜到储藏室门口。 我轻轻地转动了一下门把手,咔哒一声门开了。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很容易就找到餐具柜后面有一扇小门。推开小门,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就呈现在面前了。 由于手机屏幕的光很微弱,我小心翼翼摸索着往下走。楼梯的尽头,矗立着一扇铁门,好在门锁是一只密码锁。如果我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打开。我想了一下,输入了尘寰的生日,但是打不开。我试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将锁把一转,锁居然开了。 推开门。明亮的灯光使我一直在黑暗中的眼睛无法适应。等到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之后,我发现这是一间小小的展室。里面陈列的物品虽说看起来很古老,但是都是一些日常用品:梳子、发带、别针…… 天哪,我居然看到了那把插进陶丽丝脑袋的发梳,还有……由于演出那天发生事故早已不知所踪的鸡心吊坠。我的心猛烈地跳着,往展室尽头的那扇矮矮的门走去。 这扇门很沉,推开的一瞬间,寒气扑面而来…这个房间可以说是一间装修豪华的冷库,室内的陈设延续了巴洛克风格的华丽。我颤颤巍巍地走进去,颤抖不光是因为冷,而是我发现靠在墙角的书桌前坐着一个女孩儿。 我慢慢走过去,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是冰冷的。我转到她的面前,她微微台着眼睛,脸很美。我将手指伸到她的鼻子下方——没有呼吸。我连忙收回手,手指却不小心钩到了她的蕾丝披肩,她像一尊蜡像一样倒在地上——原本被卷发覆盖住位于额角的弹孔暴露在我面前。我连忙往后退,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慌乱中差点绊倒,为了稳住身体,我揪住了悬在床前的帷幔,随着尖锐的裂帛声,我看到失去帷幔遮挡的雕花木床上,躺着另一具年轻女孩的尸体…… 我在黑暗中奔跑,那些女孩对我喊,”快跑,快啊!“走廊尽头有微弱的光亮,我奋力地朝着光亮跑去。可是光亮的尽头没有出口,只有陶丽丝举着昏暗的烛台,”来啊,跟我走……“ ”不,我要回家!“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她。 ”薇,你怎么了?“是尘寰低柔的声音,我猛然张开眼睛,看到尘寰焦虑的脸。 ”尘寰,地下室……“不对,是尘寰不许仆人进地下室的,对于里面的一切他应该都是清楚的……想到这里,我不禁颤抖起来。 ”薇,你病了,高烧到40度,你需要休息。“尘寰帮我更换了敷在额头上的冰袋。 我默默地合上眼睛,在地下室看到的一切却像默剧一样,不停地在我头脑里循环放映。 第二天早晨管家来给我送早餐时,我不经意地问道,”昨天是谁在地下室找到我的?“ 她的手哆嗦了一下,牛奶洒了出来,”叶小姐,您没去过地下室啊……您一直在房间里,先生下班回来发现您病了。烧得很厉害,就找医生过来给您看了病……“ ”哦。“我点了点头,想要让我认为地下室的一切是发烧产生的幻觉吗,那我被冻伤的脚怎么解释? 吃过早餐后,我去了魅颜。上午这里并不营业,大厅里只亮着几盏昏暗的壁灯,整个空间显得光怪陆离。 ”对不起,我们下午6点以后才营业。“上次帮我算塔罗牌的女子坐在吧台后面,几束光在她背后的酒杯间来回折射,使她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不……我想让你帮我再算一次塔罗牌。“我着急地说。 ”好,过来坐吧。“她笑盈盈地冲我点点头。”你想算什么?“她将牌切好摆在我面前,端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 ”算恋人,可以吗?“我嗫嚅着。 ”可以,选牌吧。“她的手拂过那些塔罗牌,我犹豫着翻开了其中的一张,”啊,是10号——命运之轮。“她又喝了一口酒,”命运之轮代表着不停运转的命运,是一种轮回,你就接受命运的安排吧,你跟你的恋人是注定在一起的。“ ”哦,谢谢你。“我转身离开了魅颜。 午后,我坐在院子里的花荫下,微微眯着眼睛。刚才来了两个警察,他们正在搜查地下室,没错,我用去魅颜时顺便买的SIM卡报了警,我想改变命运,我不想像那些女孩一样,永远待在冰冷的地下室里…… ”真是不好意思,影响您休息了。“两个警察唯唯诺诺地返回了庭院。 ”没关系,配合你们的工作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尘寰保持着惯有的绅士风度。 我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哦,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说地下室有无名女尸。不过请您放心,经过我们勘查是一场误会。“其中一个警察说。 ”可能是有人恶作剧。“尘寰轻轻地拍拍我的肩,”没事的。“ 看着警察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的心情无比低落,我应该想到尘寰会将尸体转移才对。命运之轮,难道说命运真的是不可抗拒的吗? (6)真相的背后…… 被噩梦惊醒的午夜,我又一次无法入睡。与其这样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将一切弄个明白。 我跳下床,在睡衣外面罩了一件外套,走出房间,来到尘寰的房间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尘寰将门打开,看到是我,似乎并不意外,”薇,睡不着吗?“他将我迎进房间,拿了一条毯子搭在我的腿上。 ”我想你如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紧紧地咬着嘴唇,”不管之后你会怎样处置我。“ ”薇,你要相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的。“我可以从尘寰眼中捕捉到那么多伤感。 ”陶丽丝的死、齐朵受伤是不是都与你有关?地下室真的有两具女尸,那不是我的幻觉没错吧?“我看着尘寰的眼睛,不想泄露出一丝的怯懦。 ”陶丽丝和齐朵只不过是受到应有的惩罚,地下室…确实不是幻觉……她们是我曾经的恋人。我不想她们孤孤单单地待在暗无天日的墓穴里……我很自私地不想她们离开……“尘寰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泪水。 ”可是陶丽丝和齐朵……为什么要被那样惩罚?“我想不通谁有瓷格用夺去别人的生命和双腿这种方式作为惩罚。 ”我承诺过,别人欺负你。我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你,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遗憾。“尘寰凝视着我,将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身体顿时绷得紧紧的。对于尘寰如此漠视别人的健康与生命,使我感到震惊。 ”我明天要搬去和茉莉一起住,她说一个人住会害怕,让我陪陪她。“无论如何,我想尽快离开这里。 尘寰迅速按住我颈部的动脉,我瞬间昏睡过去,”薇,你向来不会说谎,茉莉还没找到房子,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住在哪里你是想要离开我了吗?“ 尘寰将我轻轻抱起来,”薇薇安,圣天使的金剑不但割裂了你的灵魂,还斩断了我们之间的情愫——你永远都不会真正爱上我了……但是。我会一直爱着你。给你希望得到的一切,惩罚所有伤害你的人。“ ”薇薇安,你看这些快要枯萎了的大马士革玫瑰,它们是我最喜欢的花朵。就算它们根本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会慢慢死去。我还是会不断地精心种植,因为只要我喜欢的东西,即使是死,也要死在我的身边。“ 薄凉的夜风穿过窗棂,吹起桌上的纸页,像是悲哀的叹息……月光还是那样清冽,但它像四百年前无法照亮伯爵与薇薇安的幸福一样,现在也不能。 (7)尾声…… ”叶小姐真的有精神病啊?那先生可真是好人。对她那么好……“ ”可不是嘛,可叶小姐对先生的态度哦,啧啧……“ ”背后议论主人家的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再让我发现一次,你们都走人!“管家轻声呵斥着女仆。 这就是我每天都会听到的议论,做为佐证的还有尘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本病例。我向每个人解释我没有病,什么妄想症,那都是顾尘寰为了掩盖他犯下的罪编造的,可所有人都像经过培训一般,微笑着拍拍我的肩说,”嗯,薇蘼你没有病。“那一脸同情的模样,分明在说,”精神病人都说自己是正常的。“ 这种压抑的气氛使我透不过气来,致使我的情绪很容易失控,所以他们就会一脸了然地相视一笑。”你瞧,她犯病了……“ 或许有一天,我真的会被他们逼疯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