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漏雨吗 午夜时分,蕉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刚刚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梦里就是这栋房子,可是屋顶上伏了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具女尸。那尸体惨白地瘫软在屋顶上,长长的头发乌黑地缠绕在突起的瓦片上。最可怕的是女尸流出的血,那些血已经发黑发滞,顺着房子的缝隙一滴一滴地渗下来,然后“吧嗒”一声,正落在蕉兰的眼睛上。 “天啊……”蕉兰全身颤抖。 打雷了,要下雨了。 蕉兰突然记起,房东说过:“这房子是漏雨的,就在卧室的右角。所以,下雨的时候最好在那里放个盆子。” 蕉兰急忙起身去找了一个盆子摆在那里。抬起头,可以看见天花板上有一片灰色的水渍,以及几道淡淡的裂痕。这裂痕让蕉兰想起了房东讲的那个故事—— 以前,这里的房租并不是那么便宜的。后来降价,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叫“杜诗妮”的女人。杜诗妮是一个单身的漂亮女人,她有许多不同的男朋友。私生活的放荡让楼道里的人都不太理她。再加上她住的是顶楼,更没有人关0她的行踪了,所以她出事之后并没有被及时发现。 是一个钟点工发现了已经死在卧室里的杜诗妮。这个钟点工常常来杜诗妮家里干活,一周来一次。所以,杜诗妮给了她一把钥匙。方便她进出。 那天,钟点工像往常一样打开门,她闻到了屋子里的怪味道。钟点工循着味道一找,就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杜诗妮死时的样子非常诡异——她半蹲在墙角处,额头死死地抵着墙壁,双手紧紧地扼着自己的喉咙。她的脸色发青,面部表情僵硬而扭曲,嘴唇已经紫黑。法医断定她是五天前中毒而死的。 那么,是谁下的毒呢?小区的保安调来了五天前的录像,录像显示:在杜诗妮出事的前后十天内,一个来找杜诗妮的人都没有。所以,警察断定,杜诗妮是自杀的。不过,在杜诗妮的家里并没有发现任何毒药的痕迹,杜诗妮也没有购买过毒药的记录。说杜诗妮是自杀,也是非常勉强的。 自从杜诗妮死之后,这房子就降价出租了。蕉兰是个刚刚毕业的穷大学生,这房子对她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吧嗒——”一滴雨轻轻地落进了蕉兰放好的盆子里。 漏雨了。 “吧嗒,吧嗒……”声音越来越密。她壮着胆子走近了盆子,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看到:在那青色的塑料盆子里,一层发黑的血液正在积累着。 漏下来的,居然是血! 你的房顶上有一个人 “姐姐,姐姐……”伴随着声音,一只小手搭上了蕉兰的腰。 蕉兰低下头:那是一只惨白的小手,指尖有淡淡的青色,骨节很瘦削。蕉兰犹豫着回头,她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女孩披散着头发,额前的乱发挡住了一半眼睛,幽幽的光从瞳孔里射出来,像是野兽。女孩咧开嘴,其他五官却一动不动。虽然她在笑,可是更像是戴了一张面具。 “姐姐,昨晚你的房子上,趴着一个女鬼。”那个小女孩说,“她趴在房顶上,头发好长好黑,把脸都遮住了。”小女孩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蕉兰,透出一种诡异的光。 蕉兰感觉全身涌起了一阵寒气。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晓墨,你又在这里吓人了吧?” 小女孩瞪着大眼睛对着蕉兰傻傻地笑着。 中年女人抱歉地对蕉兰说:“真是对不起。我们家这个孩子精神不太好,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没事没事。”蕉兰挤出了一丝笑,心里的战栗却无法抑制。 中年妇女又对蕉兰说:“你是刚刚住进来的吧?我看着你面生呢。你住哪间?” 蕉兰报出了房间号。 “哎呀!”中年妇女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那个房子可吓人了!前不久,我女儿晓墨,在一个下雨的晚上看见一个女鬼趴在那家房顶上。那个女鬼脸色惨白惨白,嘴角挂着一丝血!唉……我的女儿就这样被吓出病来了。一到雨天,她就犯病……” 蕉兰越听越害怕。 不一会儿,中年妇女拉着晓墨要走。晓墨刚刚走出几步,突然转过头来:“姐姐!我看见了,昨晚你的房顶上有人!” 蕉兰呆住了,冷汗一点点地流下来,思量再三,蕉兰决定把房东找来。房东叫“方环”,是一个很风情的少妇。她说:“蕉兰,这个房子其实真的不适合你这样的单身女孩子住,如果你想要换房子,我可以把钱退给你。” “不,我只是想知道有关于房顶上的事情。”蕉兰一咬牙,“有人看见房顶上有女鬼。” “是的。”方环点点头,“有个孩子说,在杜诗妮死前的三五天,她在房顶上看见了一个女鬼。” “除了晓墨,没有别人看见?” “当然还有别人。只是,成年人都不会随便说出去的,怕不吉利。” “这些,与杜诗妮的死有关系吗?警察没有调查吗?”蕉兰急忙问。 “警察才不管这些昵。警察只管活人,管不了鬼。”方环说,“再说,杜诗妮这样的女人没有任何亲友,没有人关心她的死因。” “她不是有很多的男朋友吗?” “是的,”方环的脸上显出了不屑的样子,“她是很放荡的女人。她同时和许多男人交往,和妓女没有什么两样。这些男人供给她吃喝,甚至还送给她非常贵重的礼物。我听说,她一年前傍上一个香港的古董商人,那个男人给了她许多好东西。” 你看到房顶上的人了吗 八月,连雨天。雨哗哗地下着,不顾一切地敲打着蕉兰的玻璃。而卧室上方的那片水渍,随着雨量的增多而不断地扩散着。一点点,一点点,那水渍的印子呈现淡红色,弥漫开来。在某一个傍晚,蕉兰突然发现:那片水渍渲成了一张鬼脸! 一个淡红发紫的鬼脸,看上去很抽象,但是狰狞可怖。只要蕉兰躺在床上,都会看到那片天花板上的鬼脸。更可怕的是,雨大的时候,房顶上漏下的雨水会落进蕉兰的盆子里,那些水依旧是血红的,浓浓的血腥气充斥着整个房间。蕉兰不敢去看那个盆子,因为盆子里的水会让她联想到自己的房顶。 如果,在下着雨的晚上,你家的房顶上伏着一个女鬼。你看不见她,可是你知道:她披着长发,身上流淌着不尽的血,而且这些血会顺着天花板的缝隙渗进你的屋子呈,滴滴答答昼夜不息。你会不会害怕?终于,蕉兰忍不住了。她想在这个夜晚,真真切切地看一看自己的房顶。 外面的雨很大,路上只有蕉兰一个人。蕉兰的手电在雨里开了一条明晃晃的路,刷刷的雨映在这条路上,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蕉兰努力地让手电不要照得太远。因为,她怕在黑暗里突然看见什么。 终于到了能够清楚看见房顶的地方了。蕉兰缓缓地举起手电,光束猛地照到了房顶上,光太弱,不能够看得太清。可是蕉兰依旧可以注意到那个黑影。那是一个人的形状。看曲线更像是一个女人。 此刻,她正伏在蕉兰的房顶上,黑黑的剪影一动不动,蕉兰努力地把手电晃了几下,微弱的光让她看到那个女人的发丝,像夜一样黑。原来,房顶上真的有鬼!蕉兰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踏在了水坑里。她尖叫起来,转身就跑。 “呵呵……呵呵……”一阵奇怪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蕉兰小心地转过头去,手电正照到了一张白花花的脸,蕉兰差点把手电丢到地上。 “姐姐,你也看到了吧……”原来是晓墨。此时的她保持着那咧开的嘴形,诡异依旧。 “我……我看到了……”蕉兰颤抖着说。 “你看得太晚了。”晓墨笑道,“如果你早一点来看,你会看见那个女鬼在动呢。真的,一两个小时以前,她还在房顶上动呢。” 蕉兰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你看清她的样子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她头发好长好长啊,嘻嘻……”晓墨笑着说。 蕉兰受不了,她转身要走。 突然,晓墨抓住了蕉兰的手臂,一种冰冷的触感蔓延到蕉兰的全身。晓墨一字一顿地说:“姐姐,如果你快要天亮的时候来,你也可以看见她在动……” “天亮以前,女鬼也会动?你确定吗?” “确定。”晓墨笑着说,“我总是看见她……” 雨还在沙沙地下着,可是蕉兰的心里已经换了另外的打算了。她觉得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为什么找不到 这是一个两室两厅的房子,一共九十三坪。前后阳台都很大,贴着淡蓝色的瓷砖,在这样的房间里,想要藏件东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想要藏得好,最老套也最保险的地方,应当是——墙壁。所以,蕉兰蹲下身来,顺着墙壁一点点地敲击。在许多的电影里,人们往往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墙壁之中,比如宝贝,比如尸体。这样的墙壁在敲击之后会发出声响,很空洞的声音。 蕉兰学着电影里的样子一点点地敲击着,从白天到黄昏,可是这里的墙壁都非常的坚硬而结实,根本没有任何异样。蕉兰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蕉兰之所以要住进这间房子,不仅仅是因为便宜,而是因为一样东西。这一切都是有缘故的。 杜诗妮的确是一个很放荡的女人,她出卖身体去换取自己想要的物质生活。在日复一日的纠缠里,她已经厌倦了。于是,她想要找到一个真正有实力的男人,捞一笔钱然后离开。 杜诗妮终于找到了这样的男人,他叫“谭驹豪”,五十二岁,是一个香港着名的古董商。他不计代价地讨好杜诗妮。甚至还送给杜诗妮一件非常贵重的礼物——那是他与妻子定情时候的青玉胭脂扣。 杜诗妮得到这件物品之后,就想要离开谭驹豪。她向谭驹豪提出这个要求,谭驹豪大发雷霆。此后,谭驹豪再也没有找过杜诗妮,而杜诗妮就是在这段日子里死去了。 杜诗妮死去之后,那青玉胭脂扣下落不明。最大的可能就是,它还在这间房子里。 蕉兰颓然地坐在地上,她再也想不到什么地方能够藏好这青玉胭脂扣了。眼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下来,沥沥的雨轻轻地拍打着黄昏的灯光。蕉兰决定:先搞定另外一件事情。 这个晚上,雨格外的大。蕉兰顺着管道向上爬,好几次险些摔下去。终于,她来到了房顶上。一道闪电突然劈过,她看到了! 在她的房顶上,伏着一个女鬼。她的身体很瘦长,但是姿态僵硬,像是死去了很久的干尸。乌黑的头发铺天盖地地蒙住了她的脸,蕉兰用手电照过去,看到了那已经失去了光泽的发丝。 突然,一阵强风吹过,女鬼脸上的发丝全都被吹了起来,一张惨白的脸呈现出来!那张脸像纸张一样白,没有血色也没有表情,甚至没有肌肉的感觉,像是纸扎的人偶。在她的脸上,睁着两只空洞的大眼睛,乌黑的颜色深不见底,眼睛底下没有鼻子,一张猩红的嘴巴明晰可见…… “啊——”蕉兰尖叫了一声,差点从房顶上摔下去。 风止了,头发再次密密地盖住了女鬼的脸,一切归于平寂,只有雨的声音:“沙沙,沙沙……” 蕉兰用了好长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弯下了腰,向着女鬼靠近。近一点,再近一点……终于,蕉兰伸开手,掀开了那片头发:是一个塑料模特,商场里最常见的那种。蕉兰翻开了模特的身体,其下有一个很大的薄膜血袋,里面盛装着一些已经不太新鲜的血液。血袋上开了一个很小的口子,血液顺着口子流出来,然后渗进房顶的缝隙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楼下。楼里,细密的雨丝里,呆呆地立着一个人。那人正仰着头看着蕉兰。 借着微弱的光,蕉兰看清了——那正是晓墨。 此时的晓墨,正用一种诡异的表情盯着蕉兰,她的嘴角抿着一丝冷笑。 都是你安排的 天明时分,又有一个人顺着管道爬了上来,她爬得很快,看上去对这条路线已经非常熟悉了。看看四周无人,她走向了伏在房顶的“女鬼”。 天空已经开始泛蓝,借着天光,能够看清这个女人的脸。来人正是房东方环。方环用手抚了一下“女鬼”的头发。突然,她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并且发出了一声低呼:现在伏在房顶上的女鬼和她之前放在这里的塑料模特不一样! 与此同时,方环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紧紧地勒了一下,然后她的脚下一滑,直直地顺着房檐跌了下去。 “啊——”方环惊恐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她并没有坠下去。她的脚被一个绳套勒住了,而她的身体被吊在了半空中。 “这样是不是很好玩?”房顶上的“女鬼”活动了,她用力地擦了几下脸,然后拂了拂身上的雨水。 “蕉兰,居然是你。”方环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塑料模特是你放的?血袋也是你安排的?你为什么要害我?”蕉兰皱着眉头问。 方环转过头去,不想要回答。 蕉兰冷笑了一下,然后作势要去解那栓在房顶上的绳子。方环吓得尖叫起来,她急忙道:“我说!我说!” 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局。 方环,是谭驹豪的第一个情人。她本来以为谭驹豪会给自己一个非常好的待遇,可是没有想到,自从谭驹豪爱上杜诗妮之后,方环完全失宠了。 杜诗妮住在这间房子里,是谭驹豪安排的。谭驹豪让方环监视着杜诗妮,以防杜诗妮和其他男人来往。谭驹豪对杜诗妮那幺好,妒忌让方环心有不甘。 当谭驹豪把那个珍贵的青玉胭脂扣送给杜诗妮之后,方环更加愤怒了。她发誓一定要得到那个青玉胭脂扣。 所以,当杜诗妮死了之后,方环无数次地搜索着这房子,却一无所获。直到蕉兰出现的那一天,方环才觉得:机会真正地来了。 “我觉得,你更有可能找到杜诗妮藏起来的青玉胭脂扣。所以,我一直在等着你行动。”方环说。“我之所以吓你,也是为了逼迫你早一点开始寻找青玉胭脂扣。只要你能够找到它,我就有把握夺走它。” 蕉兰冷笑道:“你的算盘打得真好,只可惜我也没有找到它。你夜夜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蕉兰起身去解绳索了,方环吓得尖叫起来:“蕉兰,你不能够杀我!我也很可怜啊!你爸爸对我不公平!你爸爸不应当什么都不留给我!” 绳索松开了,方环惨叫着,像一片叶子般坠落在雨中。 蕉兰说:“我爸爸没有错,错的是你们这些贪婪的女人。” 窗外的女人是谁 天气预报说,雨季即将过去。这是今夏的最后一场雨。蕉兰把身体蜷起来,双手紧紧地拢着膝盖。妈妈临死之前一再嘱咐她:“蕉兰,你一定要把那个青玉胭脂扣找回来,那是我和你爸爸的定情信物啊。你爸爸没有良心,居然把它送给了杜诗妮那个小狐狸精,我死都不瞑目啊……” 蕉兰的眼泪掉下来了。自从父亲把胭脂扣送给母亲之后,母亲一直都在贴身佩戴。可是,父亲居然忍心把它从母亲那里夺走,根本不顾母亲那已经病弱的身体。现在,这个房子已经被翻了个遍,青玉胭脂扣到底在哪儿呢? 蕉兰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风雨交加。 不知道过了多久,蕉兰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了,她翻了个身,却再也睡不着。于是,她拍了拍额头,睁开了眼睛——目光正落在卧室的窗子上。在那透明的玻璃上,一个女人的脸紧紧地贴在上面。她的头发也是披散着的,脸白得像纸一样。而且,她也有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以及一张猩红的嘴唇。 “啊——”蕉兰叫了起来。她住的是顶楼,没有人能够在趴在窗台上。一道闪电划过,惨白的光映在了女人的脸上,那呆呆的表情诡异极了。难道又有人把模特放在了窗台上? 蕉兰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窗台之外根本就没有可以让模特立足的地方。除非,那个模特是薄薄的一小片。突然,蕉兰想起了什么。她站起身来,壮着胆子向着玻璃走去。那张狰狞的女鬼的脸,离蕉兰越来越近了。 “哗——”蕉兰打开了窗户,雨一下子扑了进来。在那里,她摸到了格外滑腻的东西。 那是一张玻璃贴,就是主妇们非常喜欢贴在厨房的窗子或者瓷砖上的那种透明的画贴。这类东西的好处就在于逼真,它们没有底色,能够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而且画面像照片一样栩栩如生。蕉兰把那玻璃贴撕了下来,那是一张女鬼脸的图案。蕉兰疑惑极了:难道有人偷偷潜进了房子,然后在窗户上贴了这个? “滴答,滴答……”这声音打断了蕉兰的思绪。蕉兰身后的盆子里,再次发出了漏雨的声音。 蕉兰转过身去,她吃惊地发现:那些漏进盆子里的液体,居然还是红红的!方环明明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放血袋于房顶上了。为什么漏下来的还是血? 你的房子漏雨吗?如果漏,而且它漏下来的并不是雨,你应当怎么办呢?这一次,蕉兰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了。一直以来,她相信一切灵异的事件不过是人为造成的,可是这一次,蕉兰觉得: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找到解释的。 比如,蕉兰可能是遭到报应了。 杜诗妮根本就不是自杀。 虽然,在杜诗妮死前的五天之内都没有人来过杜诗妮的家;虽然在杜诗妮的家里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虽然,杜诗妮的房间里也没有毒药的痕迹。可是,杜诗妮不是自杀。 是蕉兰,用一种巧妙的方法杀死了杜诗妮。因为只有杀死杜诗妮,才能够除掉母亲最大的情敌,才能够顺利地住进这房子并且拿到青玉胭脂扣。 方法其实很简单。蕉兰爬上了杜诗妮的房顶,在那里放置了一个装有挥发性毒药的漏斗。雨天的时候。漏斗里的毒药会顺着雨水一起渗进杜诗妮的家里,正好滴落在杜诗妮的卧室里。睡梦里的杜诗妮根本不会觉察到,雨水里含有着无色无味的剧毒。当她发现自己中毒的时候,也依旧不知道毒药的来源。 而当她死去之后,那些毒药可以在三天之内就挥发干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蕉兰知道那个固定的清洁工会在五天以后才发现杜诗妮的尸体。而在这期间,杜诗妮不会和任何人接触的。 由于蕉兰没有走进杜诗妮家的楼道,所以录像没有记录下蕉兰的样子。而警察们也不会想到,房顶上一个小小的缝隙,就足够杀死一个人。 现在,难道是杜诗妮来索命了吗?雨还在沙沙地下着,蕉兰却昕到了清晰的脚步声。那声音很缓很缓,这让蕉兰想起了生前的杜诗妮。杜诗妮走起路来就是很慢的,因为她要在每一步的间隙里摇摆自己纤细的腰肢。如今,这脚步这么慢,会不会是……蕉兰不敢想下去了。她爬起来要去关卧室的门,就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瞬间,她突然看到了一个影子! 一个洁白的影子,纤细而矮小。她的头发长长的,与白袍子相衬,黑白分明。夜色里,看不清她的样子,可是她真实的存在着。 蕉兰“咣”地关上了门。然后背贴在门上不停地喘息着。 “嘶,嘶……”有抓门的声音,就在蕉兰的背后传过来。那声音没有间断,耐心地抓着,抓着。每一声都仿佛在拉扯着蕉兰的心。 “滴答,滴答……”房顶上那红红的液体还在不断地外渗着。蕉兰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她看着盆子里那些红红的液体,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她说不清…… 带来死亡的胭脂扣 “死亡的原因是中毒。”法医说,“就是这种毒。”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法医面前的桌子上。那里有一个青玉的小盒子,盒盖微微地打开,露出了一点鲜红。 “这是一种掺在胭脂里的慢性毒药,如果人长年佩戴,就会在二十年左右中毒身亡。如果这种胭脂遇见了水,毒性就会快速地挥发,几小时内就会致人死亡。” 一位警官接着说道:“这位叫蕉兰的姑娘比较不幸,她不知道头顶上居然放了这样一盒毒胭脂。由于雨季,雨水浸泡了胭脂然后顺着天花板流下,那些红红的液体让她很快就中毒身亡了。” 此时,蕉兰静静地躺在冷冻室里。她再也不会知道:她一直努力寻找的青玉胭脂扣,其实就被杜诗妮放在卧室的天花板上。正是因为杜诗妮把它放在了那里,所以这么坚实的房子才会漏雨。 一切都是环环相扣,只是蕉兰再也不会知道了。此外,蕉兰的母亲也不会知道:她心爱的“定情信物”其实只是一盒子毒药。谭驹豪在娶她的时候就已经预谋好了,他想让自己的妻子在年老色衰的时候适时地死去,这样他可以顺利地娶新妻子。 而杜诗妮也不会知道,谭驹豪之所以把青玉胭脂扣给她,并不是因为爱。因为谭驹豪比杜诗妮年纪大很多,他怕自己死后杜诗妮再嫁给别人,所以他把毒药送给杜诗妮,好让杜诗妮陪着自己一起死。 一个男人的阴谋里,前前后后断送了四个女人。 不,不止四个女人。其实,还有一个女性与此事有关。 凄凉的尾声 在后来的日子里,那间漏雨的房子再也没有人敢住。可是,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有人出现在房间里,轻轻地踱步。 那是小小的晓墨。 杜诗妮死前,晓墨在房顶上看见了“女鬼”——其实,那只是在房顶布置毒药的蕉兰。 杜诗妮死后,晓墨在房顶上看见了“女鬼”——其实,那只是方环放在房顶上的塑料模特。 方环死时,晓墨在房顶上看见了“女鬼”——其实,那只是设计摔死方环的蕉兰。 晓墨太小了,她什么都不懂。可是无辜的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惊吓里精神越来越崩溃,最后完全疯癫。 直到现在,晓墨还会出现在蕉兰的房子里。她在窗户上贴一张“女鬼”的脸,然后像一个真正的女鬼那样,缓缓地走着,走着…… ...
陆永从老家出来,到城里打工。老爸说,住的地方已经给他找好了,那个人是他的远方叔叔,专门租房给别人的。问了很多人,终于找到了叔叔住的地方。一徘老旧的楼房,满面斑驳的墙壁向过往的人们诉说着它的古老。陆永顿时觉得失望。这样的老房子,还不如老家里那些外出打工的人们回去修的小洋楼呢! 但是既然来了,断没有回去的道理。还好,远方叔叔是个看上去不错的老人。看到陆永来,非常热情,做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像番茄排骨汤、还有爆炒的心舌,那味道真是棒极了。 至于住的地方,由于叔叔的房子大多已经租了出去,陆永只能委曲在地下一层的那个小房间里。屋子有点小,门打开的时候,里面窜出一股子霉味,叔叔有点尴尬,说:“这房子很久没住过人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等楼上的那个中年人搬走后,马上让大侄子你去楼上住。” 陆永反而没什么,不就是一个房间嘛,在哪里住都一样,打扫干净就好了。 晚上,陆永一个人躺在房间的木板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辗转难眠。也许是环境的原因,让他忍不住想起一些鬼怪之说来,越是那样想,他越觉得毛毛的。 半夜的时候,房间里好像有什么声音,陆永伸手去开灯,可是灯好像坏了,一闪一闪的就是不能完整地亮起来。依稀中,陆永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陆永想起了白天碰到的那个中年男人,听说他要住在楼下时的那种乖乖的表情,莫非这房子不干净。那个女人究竟是人是鬼?陆永想起来,可是他已经吓得动弹不得。那个女人在角落里摸索了一会儿,好像发现了陆永正看着她,她慢慢地转过头来,对,只是转头,就像机器人一般,身子和脖子一点也没动,只是头缓缓地转过来。啊!陆永吓得惊叫,突然坐了起来,屋子里漆黑一片。原来只是一场梦,他舒了口气。他伸手摸到了电灯的开关,按了下去,屋子里顿时明亮起来。陆永看向墙角,没有女人,还好。他摸了摸胸口,心还在剧烈地跳动。一定是自己才搬进来不适应环境,胡思乱想,才做这样的梦。 第二天,叔叔很关心地问陆永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陆永说没有,本来他想说自己做了个噩梦,可是怕他们笑他胆子小,叔叔便放心地出去了。 叔叔给陆永在一个小区找了个活,就是当保安,一个月工资1500,对于陆永来说,很不错了。陆永很感激这个远房叔叔。 因为保安的工作实行轮班倒,陆永是新人,经常上夜班,白天在屋子里睡觉,所以一直没再做那晚的梦。 今天陆永和同事小高一起去喝了点酒,回到叔叔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叔叔已经睡了,楼上的租客也都睡了,屋子里特别的安静。 陆永拿出钥匙开了门,屋子里很暗,他伸手去开灯,突然,他感觉他的手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好像是人的手,可是那手也太冷了,就像今天吃的那个冰冻的鸡爪,刺骨的冷。 陆永吓得腿直哆嗦,想喊又喊不出声来。 “你看的我的身体没有?你看到我的身体没有?”黑暗中,陆永只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反复地响着。 “你——你是谁啊——”陆永颤抖着问,可能今天喝了点酒,他的胆子比平时大了许多。 “我是小娟——小娟——小娟——”那个声音依然幽幽地,不远不又不见,感觉就在陆永的面前,可是他感觉不到有人的呼吸。 陆永使劲地按下开关,灯亮了,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不过陆永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反复地看了看,发现屋子被人动过了,因为他的床被换了个方向。 第二天,陆永跟叔叔说了屋子的事,不过他没提闹鬼的事,只说觉得楼下太潮湿了,想搬上来,叔叔说正好那个中年男人要搬走了,叫陆永搬到楼上。 下午的时候,中年男人来搬东西,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警察,陆永正奇怪中年人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警察却带走了他的远方叔叔。原来,叔叔强奸并杀害了这里的一个租客,更残忍地肢解了那个女人,放在冰箱里慢慢地吃了。那个中年男人就是死者的父亲。他就是到这里来寻找他的女儿的。 陆永问中年男人: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他说:小娟。 ...
搬进这所房子的当天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儿。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个一室一厅,因为我在网上发的求租信息就是这个要求,我这人性格有些孤僻,又有轻微的失眠症状,所以最受不得与人合租一个房子。 所以在接到房东的电话时,我再三询问,确定是一室一厅,只有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我才过来看的房子。 看房子的时候是在晚上,柠檬色的灯光衬托得一室一厅的房子格外温馨,南向还有一个小阳台,我非常满意。 交了定金要出门的时候,房东告诉我,阳台和客厅之间还有一个小库房,他放了一些家具,希望我不要介意。 我瞥了一眼那个上锁的门,朦朦胧胧的看得不是很清楚,心想不过是个库房,也就没太在意。 可是,现在让我觉得不对劲儿的正是这个小库房。 收拾完东西后时间还早,我索性搬了把椅子打算在阳台上看书,经过库房时,一道阳光打过来,明晃晃的。 我这才发现,库房的门虽然上了锁,可是门却没有关严,裂开很大一条缝,阳光就是从门缝里射出来的。 出于好奇,我趴在门缝上偷偷往里看,这一看就种下了心病。 房间里的确有家具,一张大床,整齐的被褥,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一个书架,书架上的书满满的,写字台上纤尘不染,阳光溢满整个房间,看起来比我的房间还要温暖整洁。 这哪里是什么库房! 晚上躺在床上,我久久无法入睡,明明是两室一厅的房子,房东为什么只出租一室,闲置另一室?难道闲置的那个房间里面有什么古怪? 我越想越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打算给房东打个电话,问个清楚。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声音,椅子在木地板上挪动的声音,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 我顿时毛骨悚然,缩在被子里,大气也不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打透了,在被子里闷得喘不过气来,我悄悄探出头,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我喘了口气,当场给房东打电话,房东坦言那间所谓的库房以前是他女儿的房间,女儿出国留学后,他们夫妻就搬进郊区的老房子照顾年迈的老父亲,而把城里的房子出租,可是女儿的房间他们实在舍不得动,于是就以库房做借口,不对外出租。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看来刚才的声音可能是我精神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罢了。 挂掉电话,放松下来之后,我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夜再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我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起床后,经过那个房间时,我又忍不住顺着门缝往里看,里面的一切都跟昨天一样,只是……我记得昨天椅子是放在写字台下面的,可是现在怎么拖出来了,看椅子倾斜的角度,以及它与写字台的距离,我不由自主的想象着一个人看完书后,往后靠了靠,拖动椅子离开写字台,然后转身上床…… 难道昨晚的声音是真的? 可是,大床上的被褥还是整整齐齐,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人动过,或许,是我记错了? 我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我决心查个清楚。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的捧着笔记本坐在床上,一边上网,一边竖起耳朵留心周围的一切动静。 周围一直静悄悄的,我坚持到了凌晨,实在撑不下去了,一头栽到床上,立刻睡着了。 接连几天,鬼没捉到,我失眠的毛病倒是给治好了。 我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我的疑神疑鬼罢了,世界上哪来什么鬼怪,而放松心态之后,我开始享受这个房子带给我的温暖。 楼下有个小市场,我常常买一些蔬菜丸子回来煮一锅小火锅,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有一天,我吃完火锅后,东西也懒得收拾,看着电视竟然睡着了。 睡得正香,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醒醒,醒醒,快醒醒呀!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正狠狠的推着我,一边推一边继续大声叫喊着,我吓了一跳,一下子清醒过来,眼前哪有什么女人,可是刚刚的声音那么清晰…… 我想爬起来看看,这一动才发现我身体软的几乎动不了,周围有浓烈的煤气味,我吃力的拿起电话…… 从医院出来后,我就接到房东的电话,他很抱歉的告诉我女儿就要回国了,他们要搬回来住,所以房子不能租给我了。 他感到很抱歉,啰啰唆唆的解释了一堆,说是女儿在国外出了车祸,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前几天女儿醒过来才告诉家里,女儿说昏迷这阵子一直梦见自己在以前的房间里看书,学习,女儿说她想爸爸妈妈,想家了…… 房东说到这里就哽咽了! 我回来的当天就收拾好了东西,临走之前,我又看了一眼那个房间,椅子还是摆在写字台外面,可是,桌子上却多了一本书,摊开着…… 或许灵魂会脱离肉体,回到她想去的地方吧,不然,该如何解释我忘记关掉煤气阀门的那个晚上,那个拼命把我从死神手里拖出来的神秘女人呢? ...
昨天,住我楼下的小胡也成了植物人。之所以用了“也”,是因为在他之前已经有三个人遭遇了相同的情况。我租住的是一栋小居民房,楼上楼下,刚好6层,我住在5楼,小胡在我楼下。这栋楼已经造成四个人变植物人,要不是我没钱支付其他地方昂贵的房租,早搬出这种晦气弥漫的楼了,特别是上楼路过一二三四楼的房门时,我都会忍不住全身发冷。 这一晚,睡到半夜的我听到了声音,一个人咀嚼的声音。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声音是从楼下发出来的。小胡已经走了,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被睡意笼罩的我没有去深究,倒头继续睡了下去。 由于昨晚的咀嚼声响了一夜,起床的时候我感觉头晕脑胀的。这种状态一直伴随我上完班,晚上回来后,我摇晃着上楼,走到4楼时,一不小心头就撞上了围栏,头上开了个汤圆大小的洞。我在小区的诊所简单包扎了一下后,连衣服都没脱倒床就睡了下去。 半夜的时候,咀嚼声又来了。听得比昨晚更清楚,仿佛对方就在我耳边吃东西。头脑眩晕的我依然没深究,又眯着眼睛睡下了。咀嚼声响了一夜,早晨起床时头晕症状似乎有所好转,但眼睛却带上了大大的黑圆圈,看东西总觉得有些模糊。 这种状态又持续了一天。这晚的午夜时分,咀嚼声准时响起。这已经是咀嚼声第三次出现了,但睡意朦胧的我依然没有追究这声音的由来。 我第二天起来时,耳朵似乎不再响了,但鼻子每吸一口空气,都有一股肉香。我以为那气味来自我屋里,却不想,大街上,公车上,办公室……这天我去过的每一处,只要用鼻子吸气,都有那肉香。 这一晚的我,更加疲惫了。我把这种疲惫归咎于晚上没有休息好。而我睡不好就因为那咀嚼声,这晚我没睡觉,而是躺在床上等着,等着声音的出现。 午夜时分,声音如约而至。我坐了起来,确定声源就在楼下。难道小胡变植物人的原因是因为他住的屋子里有鬼?我突然间变得神经质了。随着声音,我伏在地板上,眼睛居然像透视一般,闪出一幕恐怖的画面,一个鬼正在不断地啃食着小胡的身体。我脑袋突然“嗡”的响了一声,原来,那些咀嚼声是这么发出来的啊。 这一夜,我没敢合眼。第二天,和肉香一样,脑袋里嗡嗡声一直萦绕在耳朵里,一整天都不肯消失。 不过才四天,我的眼睛看东西模模糊糊,鼻子只闻得到那股肉香。现在,连耳朵也只能听到嗡嗡声了。我觉得,我的身体可能会越来越坏的。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我在楼梯间摔倒过;在马路上和汽车摩擦过;在厨房做饭被喷出的火焰熏黑过…… 这天,当我再次因为在阳台晒被子滑下来被抬进诊所后。开诊所的小林叹了口气,说,“第十天了,你也死了。” “啊?”现在的我,全身只有头可以转动了,“什么第十天……”话还没说完,我突然就想起来了,一楼小年被推走的那天恰好是40天前,然后二楼的小言,三楼的小苏,加上10天前的小胡,他们变植物人的日子都恰好间隔了十天,所以,我现在也…… “不对啊,他们都只变成植物人,没死啊,我怎么会……”我冲小林问道。 “是啊,他们是变植物人了,你也一样。”小林继续说道,“我说的死,是指你灵魂的死。” “灵魂?!”我又叫了一声。鬼故事 “你的身体现在还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呢,但明早你就会被人发现成了植物人。现在这个你呢,其实是自己的灵魂。你是不是每晚听到咀嚼声后,就感觉身体器官衰退了?开始是头,然后是眼睛,鼻子,耳朵……” “是啊,是啊。” “你每晚听到的咀嚼声,其实就是有人在啃食你的灵魂发出来的。” “啊?”我惊呆了,“那是谁在吃我的灵魂?” “当然是你楼下的小胡啦。”小林答道,“一楼的小年灵魂被吃了,变成了植物人,他就吃了二楼小言的灵魂变正常了;然后变成植物人的小言继续吃三楼小苏的灵魂变正常;然后以此类推……如果你要变正常,就去吃住你楼上的小阳的灵魂吧。” “哦。”我叹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前几天在公交车上,我居然看到了小年他们,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我从病床上飘了出来,打算奔上6楼咀嚼小阳的灵魂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又折回了小林的诊所,“你说最开始是住一楼的小年成了植物人,然后他开始吃楼上的灵魂,才造成这个链条的。那一楼的小年怎么会变成植物人呢?” 没想到小林居然笑了一下,“当然是当时被埋在一楼地下的我咀嚼了他的灵魂啊。” ...
这么快就能找到新房子,运气真不错!价格便宜,小区绿化也不错,最关键的是:房间里有一大一小两个冰箱,这下不用总是跑超市了,就是楼层高了点,六楼,又没电梯……想那么多干嘛,就这个价钱,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情?吕菲一边拖着黑黑的大行李箱爬着楼梯,一边想着。 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旧式开放型楼梯里阳光通透,很像儿时生活小区的红砖楼房,弥漫着一种让人极有归属感的气息。 累了。吕菲放下箱子,伸了个懒腰。 刚把胳膊放下来,就看到身边站着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目光浑浊,稀稀拉拉的胡渣爬满下巴。 吕菲着实吓了一跳。他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小姐你是刚搬来的吧,我住六楼二十七号,姓周。”中年男子语气温和,彬彬有礼,削弱了突然出现的古怪感觉,“要我帮忙提箱子吗?” 吕菲看他没什么恶意,出于礼貌报以微笑道:“这么巧,我住六楼二十八号,刚好在你隔壁呢。对了,我姓吕,名菲,刚到这边工作,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关照。”吕菲伸出右手与周先生礼貌地握了一下,被一手老茧摩挲的怪难受。 周先生眯着眼睛,牵强地把嘴角拉向两边,感觉像是在微笑,但明明就只是牵动了那张老朽的脸皮,笑得让吕菲很不自在。“我叫周军,你叫我老周也可以。”也不容吕菲推辞,周军直接拎起她的箱子上了楼。 这是吕菲第一次见到周军,也是印象最好的一次。 后来吕菲一直很困惑的是:为什么那天完全没有听到周军的脚步声? 住了一个多月,吕菲开始觉得这栋楼有些怪怪的。比如,很少看到人在楼里走动,偶尔看到几个大妈大婶在半掩着门做家务,一看到吕菲走过,也赶紧把门关上。又比如,楼道里时常会飘动着纸灰,仔细辨认一下,竟然是给死人烧的冥币。又不是清明、鬼节,谁平时烧这个玩意儿?这个发现让吕菲浑身不舒服,连最开始觉得惬意的阳光也变得像白生生的锥子般刺眼。 哎……这是因为心境变了。 至于六楼的邻居,吕菲自从搬来之后就只见过周军一个人。偶尔会听到隔壁传来砰砰的声音,至少说明周军不是一个人住,但他的另一半始终没有露过脸。而另外三户人家,则从来不见踪迹。只有门口的报箱奶箱空了满、满了空,说明还有人在这里生活。 这天,吕菲上夜班,十二点才到家,上了五楼才发现六楼的走廊灯坏了。她没在意,继续往上走。走了两步才注意到,楼梯上方尽头有一双脚——一双光着的脚站在那里。借助五楼的灯光只能看到那人的脚和脚踝,看上去是个女人,但不确定。 吕菲不禁放慢了脚步,带着犹豫轻轻、慢慢地往上走。 那双脚一动不动,似乎静静地等待吕菲一步一步靠近。像是挑衅,又像是邀请。 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长时间感受不到声音的声控灯,灭了。 整个楼道沉浸在黑夜的潮水中。 吕菲一惊之下尖叫一声,灯应声而亮。 那双赤裸的脚,不见了。 这时,六楼有光线透了出来。是周军家的门开了。 只见周军从楼梯扶手上探了个头出来:“吕小姐这么晚才回来啊,有什么事吗?” “周先生,还没睡啊。”虽然接触不多,但就像溺水时抓住的救命稻草一样,在这时候看到认识的人,令吕菲比较安心。 “睡下了,刚去厕所,突然听到你尖叫,就出来看看你有什么事。” “谢谢!”吕菲上了楼,借助着周家的灯光开了自家门,“这灯什么时候坏的?明天我买个灯泡,劳烦周先生给换上好吗?” “没问题!明天见。” 就在周军掩上门的一瞬间,吕菲觉得周军背后有黑影闪过,但来不及看真切,周军家的灯光就被关上的门吞没了。 惊魂未定的吕菲坐下来,直觉告诉她刚才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想不明白。 直到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时候,吕菲突然灵光一闪。 在她尖叫之后,周军家的灯光是突然一下亮起来,而不是藉由门缝的开合,像扇面一样慢慢打开。那说明什么?周军家的门原本就是开着的——只是在那时候突然开了灯? 想到这里,吕菲感到一股寒气从后背弥漫开来,把她层层笼罩,好像躺进了冰棺。 为什么……大半夜开着门,难道在等我?但那双脚又不像是男人的…… 他到底开着门做什么呢? 也许是太累了,虽然受了惊吓,吕菲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夜班,不过下班回家的时候,六楼的灯已经修好了。这让吕菲多少觉得放心一些。 她掏出钥匙开门,正低下头找钥匙孔的时候,突然发现地上的影子……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被拖得长长的。 吕菲连忙回头,却不见人影,眼角余光扫视到一个黑影往楼顶而去。 那动作不紧不慢,竟像是在飘。 不会是贼吧?吕菲也不是胆小的小姑娘,她随手操起地上的一根木条,悄悄地跟了上去。 通往天台的这截楼梯是没有路灯的,但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门旁堆放着废弃的一些纸箱。晚风吹着天台的木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墙体,砰,砰…… ...
一、 两个月前,我的一篇推理小说开始在杂志上连载,为了文章能顺利连载完结,我不得不迫使自己的生活变得简单而忙碌下来。 为了专心写作,我辞退了手上仅够填饱肚皮的一份商务销售工作,挑三拣四几经周折好几天,终于找到一间自认为能让自己安心写作的公寓,不出意外情况下,我准备在这栋公寓里蜗居,直到我的小说安全生产为止。 这栋公寓拥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吉祥公寓”,它距离商业街有一段距离,地处幽静而少去了大街上的车鸣马喧,看来极度适合用来写写作,养养身什么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啦。 四层公寓的外表看起来略显老旧,仿佛散发着陈糜气息,但这对于我来说,几乎毫无什么大碍,唯一不足之处是公寓楼的采光不够好,艳阳天气下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只怕遇到阴雨节气,整栋公寓楼就会隐匿在一片鼠灰色暗影下,让人觉得心情不够舒畅。不管怎么样,只要价格实惠,环境幽静,这两点优势就足够好了。 我决定搬进这家吉祥公寓。 “怎么会这样,三楼以下的房间都住满了吗,一间空房也没有?” 我俯下身,将两手肘支在柜台上,看了看眼前的女士,不,应该称其为阿婆更为贴切,她的头发已经斑白显而易见,年龄大概接近六旬。阿婆带着金框老花镜,脸色苍白得让人看着不舒服,她放下手中报纸,用手整了整镜框后抬起眼睑,歉意地笑了笑,那种笑脸好阴沉哦。 “没有了,”阿婆慢慢摇晃起头来,“四楼还有好几间房,你是年轻人,多爬一层楼没有什么关系呀!” 我点点头,“好吧,不过您这里没住着什么小偷小摸的人吧,我可不想刚搬进来,就被盗得个精光。” 我故意调侃道,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了摸肩上的背包,我的联想笔记本电脑放在背包里呢。 “小伙子你就放心了,走道楼道都装有监控,那些强盗哪里能逃得掉啊!” “那可不一定了,现在的小偷比侦探还聪明。”我笑了笑。 我说着把身份证放在柜台上,阿婆眯着眼笑开来,她用手把身份证摆正一些,埋下眼光一边瞅着上面的信息慢腾腾用笔记录着,看着她那蜗牛般的速度,我真想一把夺过笔来替他填写那些表格,可她又开始说话了,声音低沉, “你先上去看一下房间情况,靠楼梯口右边的两间已经有人住了,左边的四间单人房都空着,喜欢哪间下来跟我说下就行了。” “好啊!” 趁着阿婆慢腾腾填写表格的时间,我拔脚径直往四楼走去。很快的,我来到了四楼,照理说,四楼透光度要比楼下几层亮堂许多才对,可整个四楼给我的感觉却是阴森沉闷,过道间散发着阵阵凉意。我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四处看了看,正如阿婆所说那样,左边相对的两间房门都紧闭着,门外墙上贴有新年过节留下的春联字帖,奇怪的是,房门梁上还贴有辟邪用的咒符,两间房门都贴着。 看到屋主们这些老旧迷信观念,我不免咧嘴一笑,想都什么年代了还疑神疑鬼的,真不知道那些人脑袋是不是被门夹过。 走廊往右,走出去是一个公共阳台。我将视线投到外面阳台去,外面疏落晾着些小孩和女人的衣物,那些衣物在轻风捉弄下,左右微微飘动。 我转身往楼梯口左边走廊走了过去,我看到,这边的四间房都是单人间,房门两两左右对称,即使走廊尽头开有扇小窗,整条走廊依然显得光线昏暗,空气浑浊。我一间一间走进房间瞧了瞧,因为公寓楼后边是快空地,没有建筑物,自然朝里的两间房采光要鲜明些。 不过,靠尽头那间房门却打不开,我再次用力推了推门,还是打不开。 就在我寻思着要不要再用力推一下时,仿佛在那一瞬间,我嗅到了一股臭鸡蛋般难闻的恶心气味,我怀疑,这种气味是从这间406号房里散发出来的,怎么都觉看都觉得这间房不太正常。 我只得反身下楼。 “阿婆,406号房怎么打不开呀,是你上锁了吗?”我问 阿婆还在表格上填写那些资料,她抬起头来, “那间房就不要住了,小伙子,一个人还是不要住的好!” 看着阿婆那张苍白的脸,我身子倒是颤了颤,忙问,“怎么就不要住呀,里面藏有野鬼么,我担心以后会有新客人搬进来,怕那些人吵到我学习,还是靠尽头那间安静点。” 阿婆忽然瞪了我一眼,好一会才吞吐道,“那间房很久没人住了,还没来得及打扫,灰尘应该很多了吧,你一定不会喜欢的。” 我一听,反而打量起眼前这个房东来,她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她刚才说一个人就别住,意思是说,那间房给我住太过浪费了? “406房比其他单间要宽敞吗?”我忍不住问。 “没有这回事,你住405吧,那间房我刚刚打扫过,干净又通风,很适合你这种独居的年轻人。” 我虽然不知道这老太婆心里卖着什么药,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我便也懒得多费口舌。405房间我刚才看过,打扫得是挺干净的,物柜俱全,我决定搬进住。 交过押金房租后,我随口问了句,“阿婆您一个人管理这栋公寓吗,您的儿女呢,他们没有来帮帮忙呀?” “儿女呀,他们都忙自己的事,没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咯。” 阿婆这时候已经拿起报纸,埋头专心阅读着。我撇下眼光看了看那张报刊,纸张发黄,似乎是很久以前的老报纸了。 搬进来后的第一天,相安无事。 我很快把心思放在写作中去了,为了赶稿子我会加班很晚,挑灯夜写,常常加班到凌晨一点才匆匆睡下。时间默默走到了第三天,那天晚上,我一如往常熬夜写作,不知不觉间,时间又到凌晨了,我疲倦地从写字桌上站起身来,走到洗溯台用冷水洗了把脸,用热水泡了杯茶后回到电脑前,坐下来继续我的写作。 “,呜,呜,呜,” 就是这样,极其细腻而又朦胧的声音,这时候忽然灌进了我的耳朵。我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侧耳倾听,哭声消失了,什么声音也没有。我用手抹了把脸,可能是太过疲劳产生的听力幻觉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可不一会儿,那种声音再次出现了,在耳畔回旋不去,我停下手指,是哭泣的声音,对,真真确确是有人在哭泣,哭声带着颤音,模糊不清,我的脊背已经冰凉一片了。 会不会是走廊又端传来的哭声呢,如今这第四层楼除了我以外,就是那两家老住客了。可是,我房间到楼梯口已有一段距离,他们的房间还在楼梯口右边去,那边的哭声应该传不到我房间里来吧,不管是还是不是,我寻思片刻,决定开门前去一听究竟。 房门打开了,过道上没有半点光晕,从我房间里溢出去的灯光打在走廊对面房门和墙壁上,墙壁的灯光反射回来,微微照亮了近处的走廊,即使如此,整个长长的右边走廊依然昏暗无光,延伸到走廊尽头更是暗无天日了,黑黢黢的,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刚才隐隐的哭声也湮没下去了,周遭的一切生命都沉睡在在梦中。我将身子缩回房间,关上门,全身上下凉意嗖嗖。 我抛开心里的一切胡思乱想,静下心来继续写作。时间快走到凌晨一点的时候,哭声再次响了起来,我仔细一听,这次的哭声清脆而幼稚,似乎有猫在叫CHUN,我长舒一口气,什么可怕的事也没有发生。 二, 走廊里开始出现脚步声,是在我搬进405房一个星期以后的事。 星期三,整个下午我都在房间里写小说,大概三点左右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是那种高跟鞋与地板碰撞发出的清冽脚步声。三点到五点时间段里,脚步声来来回回响起来过好几次,还听见有人用钥匙打开门锁的窸窣响声。 我猜测,隔壁房有新主人搬进去了。 周四早上八点,我打开房门的时候,隔壁恰巧也在这时候打开了房门。从406房里走出来一个桃李年华的女孩,女孩非常漂亮,一身白裙,不涂口红,就连那张清秀的脸庞都显得太过苍白,仿佛没有血色一般,咋看之下会让人有些触目之惊。 我从没见过谁的脸庞有眼前这张精致绝伦,她的容貌如同绽开在雪域冰山上的白莲花,找不到丝毫瑕疵。我被她吓了一跳,手扶住门愣在地上。 “你好,我叫雪灵,刚搬到隔壁的,还请多多关照!” 女孩对我笑了笑,那种笑容简直太过迷人,让我恍如置身梦境,我竟有些支撑不住,神魂颠倒了。 “额,我叫,云端!”我吞吐着回答,局促地回她一个微笑。 “嗯,云端是吧,”她笑道,那张脸依旧苍白,但不乏迷人,“你住在这里多久了,一个人吗?” “是呀,我一个人住,平常都窝在家里不出门。”我呆板地回答。 “这样呀!” “你,怎么,”算了,我就此住了口。 雪灵微微笑着,我偷偷瞄了瞄她那张漂亮的脸,始终觉得她的脸苍白得不同寻常。我本想问她为什么要住进406房间的,因为一个星期前我想住进去,楼下那死老太婆就是不让,现在让这么个漂亮的女孩住进去了,我觉得非常不公平。 我想了想,终于没有向她开口,这是有原因的。就在昨天,我又一次听见了那种让人心头发麻的哭声,而且我敢肯定,那种哭声是从隔壁406号房传出来的,是个女人的哭泣声。我没有勇气将这件事告诉雪灵,她一定会接受不了的,任谁也接受不了这种恐吓语言。 我决定,至始至终都不向她提房里传出恐怖哭声的事情。 雪灵锁上房门,微笑着,姿态优美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这时,我却隐隐感到一阵冷风正从走廊里吹过,随着她的身影款款而去。 我除了去超市买生活用品的时间外,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房间里写作,甚至连房门也很少去打开它。 雪灵搬进406的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左右,寂静走廊外,我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咯噔咯噔”高跟鞋底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撞击着走廊的瓷砖地板。听着高跟鞋远去的声音,我知道雪灵大概是上班去了,我真后悔昨天没有问她在哪儿上班,就连她年龄,学历,男友什么的,一概不知。想了想,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把她的资料信息统统搞到手。 可似乎,我并没有这个机会。 晚上十二点,我依然专心在电脑前写作,为了进入氛围,我习惯把房间电灯关掉,只有电脑荧幕发出幽蓝的光。我保持正襟姿势坐在电脑前,除了十只手指不停敲击键盘,全身几乎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偶。 终于,我听到走廊里传来了高跟鞋的脚步声,声音空洞而附有节凑,一下一下在走廊里回荡着。我已经探访过了,整层四楼只有雪灵一人穿高跟鞋,楼梯口右边两户人家虽然都有女人,可始终没看到她们有穿高跟鞋的习惯。所以只要听到脚步在走廊里回荡,我立刻肯定,雪灵下班回来了。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雪灵那女孩到底是在哪儿上班,都上些什么班呢,怎么会深夜才回来,我觉得不可解释。如果上班地点距离公寓比较远,她踽踽一人独自在深夜的街上走,那该有多危险呀,这么漂亮的女孩手无缚鸡之力,万一撞上恶棍怎么办。咦,我这样一寻思,停下手指动作,不免为她感到担心。 脚步声在门外销声匿迹,我知道雪灵已经打开房门进屋去了。整个走廊一丝声响都没有,静悄悄的,一切归于平静。 其实我很想开门去隔壁敲门,但这怎么能行呢,深更半夜的,咋咋忽忽去敲一个独居女孩的房门,她不把你当成色狼才怪。我的心绪慢慢变得不平静了,脑子发胀堵得慌,于是停下写作,把心思都放到隔壁的雪灵那里去。我得找一个机会跟她谈谈,得问她到底在哪里工作,为什么会这样晚才回家,半路上遇见色狼了怎么办,这些问题我都要跟她敞开了说;我的意思是,如果她不介意的话,我会去接送他下班,她在深夜踽踽独行太危险了,隔壁邻居嘛,这个忙还是我力所能及的。 决定了,明天我要早起,在雪灵开门去上班的时候,把藏在心里的这些事情大胆地说给她听,征求她的意见,如果被拒绝那也没什么关系吧,毕竟她不相信我的为人也很正常,我心里先得有被拒绝的准备。 三, 晚上十一点,我照常在电脑前写作,不过现在我把灯打开起来了,说实在话,我很害怕再次听到那种阴森恐怖的哭泣声。我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杯,正要开始喝的时候,哭泣声再次响了起来, “,呜,呜,呜,” 哭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不清,我将茶杯杵在嘴唇上,仔细听了听,哭声不是所谓的猫叫,确实是从隔壁房间传出来的,我的汗毛不觉间全都竖了起来,脊梁骨溢出冷汗。 难道是雪灵在房间里吗?不,不,她现在根本还没有回来,我看了看时间,十一点零八分。 一分钟后,哭声戛然而止,一切归于静默。茶杯还杵在嘴唇上,我保持这样的姿势像个木偶一样坐在椅子上,全身冷汗。 我的心里忽然跳出一个可怕的臆想。 难道隔壁房间里闹过鬼吗?哦,天哪,我想起了楼下阿婆曾对我说的忠告,叫我一个人不要住进隔壁房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隔壁房间闹过鬼。不对,阿婆不给我住,为什么偏要给雪灵那样的小姑娘独住呢? 真是越想越糊涂,现在只有一种解释,阿婆抵挡不住雪灵那姑娘的执拗,非要住进406方不可。真是这样的话,雪灵岂不是危险了,她可完全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啊! 我害怕地从椅子跳将起来,该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雪灵呢,抓耳挠腮,无所适从。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二十八,雪灵还未下班回来,我真不敢相信她会在406房间泰然自若地睡上一个晚上。 时间走向凌晨,楼梯口那边准时传来空洞的脚步声,高跟鞋底撞击在走廊地板上,一下,一下,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我屏住呼吸,眼光注视着电脑屏幕上某一个字体,字体在我眼里慢慢变大,变大,然后模糊得看不清字体的真正面目。不觉间,脚步声已来到房门外,她似乎停顿片刻,我想雪灵一定是看到了我门缝溢出去的灯光,知道我还没入睡而驻足吧。 我很想开门出去,才发现自己害怕得根本动弹不得,几秒钟过去了,清冷的脚步声终于在隔壁房门口停下,戛然而止。 接着我听见雪灵用钥匙打开房门的声响,窸窸窣窣,很弱,很弱, 次日醒来,忙不迭翻出床头下的手机看时间。我勒个去,已经九点整,我又一次睡过头了。我瞬间想起了雪灵,赶忙下床,披上外套就往门外走,却发现雪灵的房间再次紧锁着,她早早又去上班去了,我无奈地戳着自己脸庞,狠狠地垂下头。 现在才想起来,我似乎就见过雪灵一次面,想想都觉得有些惊讶。不过确实也是这样吧,雪灵每天都会早早外出上班,直到深夜才回来,这样我跟她自然就很难碰过面了,难怪王姐都说没有见过她。 我决定了,今晚雪灵回来一定要见上她一面,我觉得自己忽然喜欢上她了,那样漂亮而又努力工作的女孩,只要是男生都会砰然心动吧! 中午我去附近超市买了些油盐罐头,置身于宽敞街道看着人头攒动的行人,这时才醒悟自己好些时日不曾出过门了,每天对着电脑从日出到日落,仿佛遗忘了窗外的大千世界。我从商业街一家超市出来,绕过超市楼后面的街道,径直往公园方向走去,没走几步我就来到了公园,今天公园里人真多呀,院内有个人工湖,很多人拿鱼饵料往湖里扔洒进去,无计其数的金色鲤鱼浮出水面抢食饵料,湖面溅起珍珠般的水花。 此情此景,我猛然间醒悟今天原来是周六,难怪公园里人影如潮水。我不免再次想起了自己的隔壁邻居,雪灵真是难得女孩,周六都这样卖命地工作。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万里晴空,难得天气这样好,今晚我决定把雪灵约到公园来。 夜幕来临,黑暗从远处鬼魅般悄无声息灌进房间,我慌忙打开灯,把黑暗拒之窗外。今天去超市买来了鸡肉和加工过的猪蹄,已经很久没开过荤的我势必要大显身手,犒劳犒劳自己一直以来的辛勤工作。 晚间八点,我总算吃饱喝足,今晚打算不写作了,打开电脑,最近刚好有曼联的足球比赛,我打算一边看球赛等着雪灵下班。今天是星期六,她应该不会加班太晚才对。球赛真的很精彩,一连看了几场,时间一晃就是十点半了,我慢慢显得焦急起来。 关掉电脑,静静坐在椅子上等待雪灵的到来,我寻思着,等会儿该如何对她启齿,甚至考虑过她以怎样委婉的口气拒绝我,而我又以怎样的尴尬心态,红着脸欣然于现实,几乎所有的所有都考虑过了,唯等雪灵的出现。 王姐一家今天都外出了,隔壁的褚先生家房门也紧锁着,不见里面半点灯光,他们家有周末举家外出的习惯,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整条走廊黑咕隆咚的,我知道,此刻的四楼只有我一个人,一切都显得空空荡荡。 我期盼着雪灵尽早下班回来。 果然,脚步声从楼梯口那边慢慢传了过来,一下,一下,听到脚步声响起那一刻,我感到全世界都静默了,清脆的脚步声把走廊渲染得更加空旷,静谧,仿佛鬼魅就盘桓在我周遭,我竟然有些害怕去打开房门。脚步声越来越近,“咯噔”一声,余音在门外戛然而止。 我走到小心翼翼踱到门边,轻轻扭开门闩,我知道雪灵就在门外,所以我把房门拉开一条缝,房间里的光线立刻溢出走廊,打到对面墙壁上。昏暗的走廊里,我看见了雪灵,她静静站在门前,仿佛在身上找着钥匙,光线太暗我不能看清她的脸,身上又是一袭白色裙子,高跟鞋隐藏在裙摆下隐约可见。她见到我开门,慢慢将头转了过来,我跟她四目相对。 “那个,雪灵,好久不见,你今天下班可真早呀!”我傻瓜似的摸了摸自己脑袋,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笑。 “是好久不见了呀!”雪灵回我一笑,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细腻,仿佛直接从喉咙里发出来一样。 我将房门大开,径直走了出去,走廊里漆黑一片,想这人怎么连灯也不开一下呢,于是略带疑惑地问道, “对了,你上楼怎么不把走廊的灯打开,我看你也没带手电呀,这样多不安全。” “我已经习惯黑暗了,没有关系!” 雪灵又是微微一笑,从她脸上显示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我注意看了看,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半丝血色,像个大病初愈的柔弱女子。 “啊,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到公园去走走,虽然现在是有些迟了。”我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窘迫使得我频繁低下头去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雪灵似乎毫无犹豫的迹象,她很快点头答应了我的请求。 “可以呀,闲着也是闲着,我也想去公园里走一走,每天上班可真是让人受不了。” “你需要进屋准备些什么东西吗?”我大喜,兴奋地问。 “用不着,我从来不喜欢准备东西,我们直接走吧!” “也不用换双鞋子?” “我就这双鞋子,没换的!” “唔,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我一边点着头,反身把房门锁上,两个人直接下了楼。我走在雪灵前面,在楼道里碰见了外出归来的褚先生一家人,经过他们身边时,褚太太将她的小女儿抱在怀里,然后她一直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着我。我觉得很奇怪,为何用那种让人费解的眼光看着我呢,仿佛要从我身上瞅出什么东西来似的。 “杨姐,你们回来啦!” 我对褚太太打了声招呼,又看了旁边的褚先生一眼,发现他也在用同样的眼光盯住我看着,今天他们真是奇了怪,夫妻俩是吵架了?怪里怪气的,见到我像见到鬼一样。 这时候,杨姐怀里的女儿忽然“哇”一声大哭起来,我觉得更奇怪了,杨姐赶忙低下头去哄小女孩,抱在胸前轻轻摇晃起来。 “小云,”杨太太终于喊了我一声,又顿住,继而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这么晚了,你,你还要出去吗?” 我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雪灵,又折回来看了看杨姐,似乎知道她一副吃惊表情的理由了,她一定是看到我跟雪灵这么快就搞到一起,一时感到意外吧!这样一寻思,我竟然有些面红耳赤,赶忙说道, “就去公园走走而已,杨姐今天看起来气色不怎么好呀!”我打起了哈哈。 “不是杨姐气色不好,小云,是你气色不好才对,我看你今晚还是不要出去了。”杨姐的眼光颤了颤,嘴唇有些发抖眼光依旧诡异不解。 “没有吧,没有,我气色好得很,杨姐我先出去啦!” 我不想在这跟他们消耗时间,侧过脸去示意雪灵赶紧走,见到她一脸苍白,局促地站着不动,我只好向她招了招手,两人径直走下楼来。 出了公寓楼,我们漫步往公园那边徜徉而去。深夜的街上褪去了热闹和喧嚣,几个人影在街上低着头走路,车从马路中间疾驰而过,留下一路燃油的恶臭味。公园里倒还有不少人,有情侣坐在树林石凳下窃窃私语,不时响起女生的尖叫和狂笑声。我跟雪灵走上人工湖面的拱形桥,在那坐了一会儿, “我们到树林那边去吧!”雪灵忽然站起身来,眼睛无神地望着我。 “这里很好呀,”我看了看她的脸,疑惑笑道,“拱桥上的灯光这么绚烂漂亮,我以为你会喜欢呢。” “不,我喜欢黑暗一些的地方,你陪我过树林那边去吧!” “这样哦!” 我站起身,一边还不忘调侃, “你真是跟其她女孩有些不一样哦,居然喜欢黑夜,难怪你从不开走廊电灯呢。” “在黑夜里呆久了,自然就喜欢上它了呀,我不害怕黑夜。”她微微一笑。 “你可真大胆!” 走下湖面拱桥,我们慢慢钻进了树林里。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雪灵忽然转过身来,怔怔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我第一次觉得那双眼睛没有焦距感。 “我跟你说一件事情,想不想听听?”雪灵忽然问我 “什么事呀,你说。” “其实,”她顿了顿,“我们住的那栋公寓楼一点也不干净呢,有脏东西在里面。” 看着雪灵那双没有焦距感的眼眸,我心里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什么脏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疑惑地问。 “就是那种看不见的脏东西,你晚上听见了没有,女鬼的哭泣,”雪灵说得漫不经心,像在跟我开玩笑。 不过,我知道她的话不是玩笑,瞬间,我的脊背冰凉一片,鸡皮疙瘩在全身上下肆意泛滥。 “我当然听见了,可是雪灵,”我忽然顿住,吓得都不敢说话了,“哭声好像是从你房间传出来的,你在里面一点也不曾害怕吗?” “我不会害怕,”雪灵说着笑起来,那种笑容惨淡地没有表情,“实话跟你说,406房间曾经死过一个女生,她是被杀害的,深夜的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哦!” “你说什么,她是怎么被人杀害的?”我心惊肉跳,透不过气来。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听说那女孩长得太漂亮,遭人嫉妒而被杀死了,死前还被玷污过身体。” “凶手抓到了吗?”_http:/// “没有,似乎警方不太重视那起案子,慢慢就淡化了。”雪灵眼里隐隐闪烁着泪光。 “真是可恨!”我皱了皱眉,“那女孩的家人没有上诉吗,警方不管,却让凶手逍遥法外。” “女孩是外地人,父母早就过世了,她独自一人出来打工,听说在超市里工作。” “就是街头那家润生超市吧?”我问 她似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我又问道, “你明知道里面死过人,就一点也不害怕呀?” “我都跟你说过啦,我不害怕黑暗,更不害怕什么鬼怪,我觉得住在里面反而安全。” “安什么全呀,”我颤抖嘴唇,说道,“整天住在一个怨气冲天的房间里,哭声此起彼伏,你真就一点也不害怕吗,我看你还是尽快搬出去,别说你,我都要尽快搬走了。” “搬不走了,我就喜欢那里,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吗?” 雪灵那双无神的眼睛忽然盯住我,等待回答似的。 “你是不是疯了呀,一个小女生竟然喜欢住鬼屋,太不可思议了。” 雪灵呵呵一笑,她没有说话。 我又试着问她一句,她只顾笑着,往树林里去了。 四, 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那死去的女孩来找我了。 次日是星期天,大早我就被噩梦惊醒过来,看了看时间,六点半,但如论如何让也睡不着。我猛然发现自己的鞋还穿在脚上,鞋上沾满了泥土,转头一看,床单被弄脏得不成样子,我吓了一跳,立马从床上跳将下来。 我慢慢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头痛欲裂,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回到公寓的。 对了,雪灵呢,昨晚我是跟她一起回来的吗,不知道,什么也记不清了。现在还没有听见走廊的脚步声,明说她还在房间里。今天周日,大概她不用上班吧!我寻思着,走到写字桌打开电脑,却忽觉全身无力,头脑一阵眩晕,一丝写作的头绪都没有。 时间走到早上九点,我发现自己还坐在电脑前,发着呆,神情恍惚。 走廊那头传来了王姐的声音,我回过神,终于想起晾在阳台上的衣物还没收回呢,于是打开房门,穿过走廊,往公共阳台那边走过去。 我在天台上看见了王姐,同在的还有杨姐,两人凑在一块,埋头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两位姐姐,你们在偷偷说着什么呀?”我走进去,笑了笑。 她们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来,不约而同用诡异的眼光打量我一番,我疑惑地看着他们,抬了抬眉, “好奇怪呀,你们干嘛用这种眼光瞅着我?” “小云,你昨晚是怎么啦,一个人躺到在走廊里,当时真是吓了我们 一跳!”说话的是王姐,她睁大眼睛看着我。 “什么,你们说我昨晚倒在走廊了,这怎么可能?”我摸着脑袋,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 “可不是,哎呀,当时要不是你褚大哥看见,昨晚你就露宿走廊了,”杨姐接口说道,“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对了,昨晚我在楼道里见你一个人傻愣愣地出去,那么迟了你还去哪里啊?” 我想起是有在楼道见过杨姐的事,于是说道, “昨晚我就跟隔壁的雪灵姑娘去了趟公园呀,可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了,醒来发先自己躺在床上,头痛得跟炸掉了似的。” “咿呀呀,哪门子的雪灵姑娘,你明明是自己走出去了,凌晨你褚哥发现你躺在走廊,是他把你扶进屋的,你不记得啦?” 我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可是有一点还是清楚的,我明明是跟雪灵出去的啊! “不对啊,杨姐,昨晚你们回来在楼道里不是见过那个雪灵姑娘么,她当时就在我身后不是吗,穿白裙,脚下是双高跟鞋?” 杨姐像见到了什么可怕事情似的,嘴唇颤得发抖,她往地下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说道,“你隔壁那间房好久没人住了,一直空在那里,哪来的姑娘啊,我在楼道明明就见你一人出去。” 我仿佛预感到什么似的,心里猛然一颤,不过我始终不相信杨姐的话,楼道这么窄她是不可能看不见雪灵的。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我隔壁不是刚搬进去一个漂亮姑娘呀,长得很漂亮的一位姑娘,我见过她两次了,昨天我还约她去了公园,所以杨姐,你们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啦。” 我狠狠地反驳着,头昏脑涨,胡言乱语。 杨姐忽然向我走进几步,她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变了形状,用那双颤抖的眼神看着我。 “小云呀,你是被那女孩的鬼魂缠住了,你还不知道,”杨姐咽了一口口水,睁大眼睛说道,“你说那个叫雪灵的女孩,她生前是一直住在你隔壁,可都已经死去三个过月了,被人残忍杀害的,那间房直到现在都没人住进去。” 我浑身一颤,几乎喘不过起来,“哗啦”一下坐在地上。 “我看你还是买张辟邪符,尽早拿去门上贴一贴吧,不然她以后还会找上门的,”王姐在一旁安慰道。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 这瞬间,我终于想起她们门上贴有咒符的事来,原来她们早就知道雪灵的鬼魂阴魂不散,所以才会贴咒辟邪。 我收回天台上的衣服,回到门前时,特意到隔壁房门看了看。406房间里静悄悄的,门把手已经锈迹斑斑,锁孔里也沾上灰尘,里面的雪灵根本就不存在。 望着锈迹斑驳的房门,我忽然全身冷汗,隐隐中,房间里的东西似乎又传出了凄惨的哭泣声,那种声音,仿佛雪灵在对我无声地呼唤…… ...
诡异的房客 搬进来的那一瞬间,曲晓涵就后悔了。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在如此恶劣的天气情况下来到这荒僻的山村,为什么太阳落山才想起寻找投宿的旅店,为什么店家说没有空房只能与别人合住时自己还急忙点头。 曲晓涵看了一眼那个睡在旁边的女人,心里一阵阵发毛。 那是一个身体瘦长的女人,她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裹着一条大红色的披肩。她面向墙壁躺着,身体蜷成了婴儿在子宫里的样子。 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曲晓涵叹了一口气。她想起了同学曾经对她说的话:“曲晓涵,你不要去那里旅游,就算是去了,也要找一个节假日人多的时候去。那个地方平时人很少,旅店大多都不开。开着的一两家也多是黑店,住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你一个花季女孩,去那里冒险真是不值得。” 当时的曲晓涵很不屑地皱皱眉头:“那都是为了增加旅游吸引力而故意造的谣言。” 听了曲晓涵的话,同学们的劝说声更高了,还有人给曲晓涵讲了一个故事: 三个月前,正是秋风萧瑟的时候,一个爱好摄影的女生只身来到了“风天堂”自然村里,当时的旅店只有一家开着,店面小得可怜,她只能和另外一个女人合住。 当天晚上,她听到同住的女人发出了很可怕的声音──类似于野兽的那种呼吸声。 她坐起身来悄悄地看那个女人,谁知道,那个女人蜷成婴儿的睡姿,脸色苍白,而且她的眼睛居然是睁着的,一眨也不眨! 这个女生吓坏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非常惊悚的一幕:苍白的墙壁上缓缓地走出了一个女人,穿着长袍子披着长发的女人。那个女人从自己的肚子里掏出了内脏,然后一口口地吃掉。之后,那个女人向着女生靠近了…… 女生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风天堂”气候更加恶劣,而那个女生无法下山。想起昨晚可怕的情景,她预感自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于是把这些经历都写了下来。 “然后呢?然后呢?”同学们都追问。 “后来那个女生当然死了,她记录的东西都被发现了。可是她死的时候是在荒野里,没有人知道她住的是哪家店。而且灵异事件,也没有警察愿意去查。” 曲晓涵没有听从同学们善意的劝告,她还是来到了“风天堂”。可是,现在的曲晓涵真后悔了。因为她看到自己对床的那个女人正蜷成一团睡着,与故事里的一模一样。看不见她的脸,曲晓涵也不敢去看──怕她的眼睛是睁着的。 夜晚就在呼呼的风声里渐渐地来临了。 在西方,夜晚可能是众神降临之时;可是在东方,夜晚更有可能是众鬼出没。 曲晓涵害怕得在床上不停地颤抖…… 墙壁上的影子 深夜,曲晓涵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她揉了揉眼睛,静静地听着。 那声音像是野兽的嘶叫,尖厉而充满杀气。曲晓涵全身一个激灵,完全没了睡意。她颤抖着喝了一口茶──这茶是店老板送来的。那个老板叫作桅香,是一个半老徐娘。她说:“风天堂的晚上风声很响,而这茶是安神的。如果你睡不着,喝点儿这茶就很容易睡了。” 曲晓涵现在确实睡不着,却不是因为窗外的风声。她急急地喝下了一大杯茶。 曲晓涵完全清醒过来了,她听到,这声音来自隔壁床上的女人。 那个红披肩的女人还保持着婴儿般的睡姿,面向墙壁。她的鼾声很可怕,像是一只兽在耳旁咻咻地叫。曲晓涵想起了同学给她讲的那个故事,一种掺杂恐惧的好奇心,在她的心里油然而生。 于是,曲晓涵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绕过去仔细端详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脸色非常白,白得像是个瓷娃娃。这让曲晓涵心里一惊,“假人”这个词第一个冲进她的脑海。 曲晓涵又向她靠近了一些,她看到:在那惨白的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定定地睁着,眨也不眨! 曲晓涵急忙捂住嘴,险些叫出声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与她同寝的女人还是活人吗? 曲晓涵的心跳得非常厉害,她想要找人求助,却根本不敢叫出声。因为,如果自己身边是一个女鬼,会不会惹怒她?况且,曲晓涵根本不知道旅店里其他的客人是什么样的,如果和这个女人一样呢? 曲晓涵不敢再想了,她返回身,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 可是,曲晓涵感觉到对面的墙壁晃过了一条影子。曲晓涵急忙坐起来,直直地看着对面。 在那片光洁的墙壁上,确实有一条影子。那是个女人的身影,瘦长身材,披着一头长发。长发几乎盖住了她的脸,惟露猩红的嘴唇,还龇着惨白尖厉的牙齿。那个身体在墙壁上晃动着,仿佛一个竹竿,马上就要倒下来了。 可是墙上的影子并没有倒。那个影子向着曲晓涵伸出了一只手,一只鲜红而枯瘦的手。曲晓涵几乎可以看到影子的指尖滴下了点点的血。 那个影子向她靠了过来…… 心跳急剧加速,曲晓涵感觉到了一种晕眩。当那个披着长发的影子越来越近的时候,曲晓涵晕了过去。 在昏迷里,曲晓涵仿佛还能感觉到一些事情。她感觉到那个影子确实靠近了自己,可是影子披上了一件大红色的披肩。影子贴近了自己的脸,仔细地看了看。那睁大的乌溜溜的眼睛像是嵌在白瓷上的黑玻璃珠,黑白分明,格外可怕。 曲晓涵想动一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完全不听使唤。她只能这样半睡半醒着…… 你知道毒王吗 清晨的阳光映在了曲晓涵的脸上,她终于从一夜的噩梦中脱离出来。 那个披着红披肩的女人也已经醒了过来,她已经换掉了昨天那苍白的脸色,在清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常人。她说:“你醒了啊,你睡得真好。” “呵呵,是啊……”曲晓涵很小心地说。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曲晓涵觉得她很面熟。 “我叫倪梦缘,是来这里拍照的。你呢?”女人脱下了红披肩。 “我叫曲晓涵,我也是来拍照的。”曲晓涵说,“你今天要回去吗?” “不回去,我觉得这里很好。”倪梦缘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曲晓涵一眼,“你要回去吗?” 曲晓涵来了一股勇气,她说:“我也觉得这里很好!我也不想回去!” 阳光下的风天堂并不是那么可怕。 曲晓涵和倪梦缘一起下楼去吃饭,店主人桅香笑着给她们端来了早点,温和地说:“自从我们店里死过一个女游客,就很少见到你们这样单独前来的女孩子了。” 果然是这家店!曲晓涵心里暗暗地说。 这个时候,曲晓涵注意到,桅香很小心地看着倪梦缘的脸色──似乎,桅香很害怕倪梦缘。 倪梦缘的表情很平静,她静静地喝了一杯茶,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东西。曲晓涵虽然学着她的样子,但是心里很明白:这个叫倪梦缘的女人绝对不简单。 曲晓涵的推断是:倪梦缘就是游荡在这一带的杀手,或者她根本就是一个女鬼。她潜入风天堂的旅店中,与这些店老板一起害人。而因为倪梦缘的能力超群,所以这些店老板很害怕她。 曲晓涵确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这个叫倪梦缘的女人,现在要对我下手了。”曲晓涵暗暗地说。 这个时候,有一个男生出现在饭桌前,他用很爽朗的语气道:“各位美女,你们好!”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男生很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胡凯,是来这里玩的。多多关照啊。” 倪梦缘冷冷地回了一句:“自己一个人,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胡凯的脸红了一下,他低下头道:“我……其实前段时间我失恋了,我想找个地方静一静,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 失恋的人最容易引起他人的同情了,于是曲晓涵和胡凯谈起话来。而倪梦缘很快就吃完了饭,匆匆地离开。 “喂,你知道毒王吗?”胡凯突然低下头,悄悄地对曲晓涵说了这样一句话。 曲晓涵全身一激灵,她马上恢复了茫然的样子:“什么啊?” “唉……看来你不知道。”胡凯皱起了眉头,“听说他有一种药,可以控制人的心灵。也就是说,如果我给我的女友吃了这种药,她就不会再离开我了,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哪有这样的东西。”曲晓涵嘲弄地说。 胡凯的脸上明显不快:“你不信算了!反正我要去找。” 曲晓涵突然没有了胃口,她也放下了筷子。 出去拍照的时候,曲晓涵遇见了倪梦缘。倪梦缘很热情地请曲晓涵和自己同行,她有点害怕,但还是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曲晓涵故意把倪梦缘置于自己的镜头之中。因为,鬼是不能够在镜头里显形的。可是,曲晓涵从镜头里清楚地看到了倪梦缘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时候,倪梦缘转过头来笑着说:“曾经在这里死去一个女孩,你听说过吗?” 曲晓涵故意摇了摇头。 “那个女孩和我们一样,年纪轻轻迷上了摄影,然后在这里寻找一些独特的景观。她到了这里以后,很快就死了。” “哦,真可怕。”曲晓涵说。 “不过,女孩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在荒野里了,而且她死得非常惨,全身都是黑血,身体扭曲得非常厉害。我觉得是桅香店里的人把她弄到荒野里去的,大约是怕连累店里的生意吧。” “那她是怎么死的呢?”曲晓涵小心地问。 “我想……”倪梦缘转过眼来,对着曲晓涵诡异地一笑,“死成那个样子,恐怕是遇见什么鬼魅了吧?” 这话语这眼神,让曲晓涵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战。 “我想去那边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倪梦缘突然说,然后她不等曲晓涵同意,就背着相机离开了。 曲晓涵只能站在原地。风突然瑟瑟而起,掠过了丛林。 顺着风,曲晓涵突然听到了一声惨叫。这声音非常凄厉,非男非女,非人非鬼,然而这声音也非常真实,细而高、尖而锐,仿佛有人在风中抽动皮鞭。 曲晓涵吓坏了,她匆匆环顾四周,只有那阴森森的树木在风里东摇西摆,洒下的巴掌大的叶子,像一张张的纸钱。 “天啊……”曲晓涵吓得快要哭了出来。 这个时候,从密林里晃出了一个人影,轻飘飘地。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正好盖住了脸,乌黑的包围下,那个身影如此可怖。 曲晓涵急忙向后退了一步,然而,她认出来了:那是倪梦缘。 这个鬼魅般的倪梦缘。或者,她根本就是一个鬼魅。 可怕的死状 黄昏时分,曲晓涵和倪梦缘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倪梦缘的身影在酡红的夕阳里扭动着,像是一条蛇。 曲晓涵的心头涌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桅香的店里出事了。 桅香的脸色惨白,全身都在颤抖。她看到了倪梦缘和曲晓涵,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猛扑过去:“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怎么了?”曲晓涵问道。 “死人了。”桅香哭了起来,“那个和你们一起住店的胡凯,死在外面了。” “你别哭别哭,你仔细点说。”曲晓涵着急地问。 桅香没有再说,她拉着曲晓涵和倪梦缘向着店外的树林里走去。走了不一会儿,就看到胡凯躺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 曲晓涵走过去看了一下,几乎要吓得晕过去。胡凯的死状太可怕了:他全身的肌肉不仅扭曲,而且分泌出黑血,整个人血肉模糊,还散发出了一种怪异的臭味儿。 “两位姑娘,我求求你们,你们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桅香拉住了曲晓涵的手,“如果说出去,警察找上门来,我根本就说不清!你们看看胡凯的死法,他肯定不能是我害死的,我一个女人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曲晓涵觉得桅香很可怜,就点了点头。而倪梦缘,她冷冷地看了看桅香,又看了看曲晓涵,也没有多说什么。 曲晓涵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很眼熟。她环顾四周,吃惊地发现,这里离自己和倪梦缘一起拍照的地方并不远,就差着几百米。然而丛林里树木太密集,彼此之间看不到。 曲晓涵想起来,在拍照的时候,倪梦缘曾经离开了一会儿。那段时间,足够她来到这里,杀死胡凯之后再回去。 曲晓涵感觉到全身冰冷,她知道这回处境危险了。 夕阳里,倪梦缘的脸发出了骇人的、惨白的光。 影子的来源 夜晚再次来临,曲晓涵喝了一些安神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夜晚,曲晓涵感觉到有个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晃动,并且在自己的床头翻了翻东西。曲晓涵很想看清那到底是谁,可是她似乎被魇住了,动弹不得。 黑暗里,曲晓涵听到了一声冷笑,是那种带着恨意的、近乎绝望的冷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晓涵醒了过来。黑漆漆的夜色里,曲晓涵再次听到了那种可怕的野兽般的呼吸声,这声音依旧是从倪梦缘那里传来的。 继而,一束白光在墙壁上晃动,有一团黑影扭曲着,渐渐地伸展开。一只手从影子里探出来,是一只长长的手臂,然后是披着长发的肩膀,一张苍白的脸……是的,那个女鬼的影子又出现了。她晃动着身体,无声地看着曲晓涵。 曲晓涵呆住了! 这种恐惧让她几乎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她多希望再一次晕过去。可是,她没有那么幸运了。女鬼摇摆着,一点点地向她靠近。 突然,曲晓涵发现了一个现象:那个女鬼看似在向自己走来,可是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移动。只是影子越变越大了——根据近大远小的原理,曲晓涵很容易就以为那女鬼是靠近了。 “那只是一个影子,一个会渐渐放大的影子!”曲晓涵渐渐清醒过来,她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那个影子还在大角度地摆动着,但是曲晓涵已经不害怕了。突然,曲晓涵坐起来了,她翻身下床,朝着倪梦缘的床头扑去。在这一瞬间,墙壁上的影子不见了,有一道细细的光。 曲晓涵颤抖,伸出右手向着那束光摸去。 那是一个正在运转的小机器,是它发出的那道细光。 曲晓涵把它拿到了手里,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只是一个投影仪。” 没错,那出现在墙壁上的影子,不过是一个微型投影仪的功劳。 曲晓涵拿着这个从倪梦缘床头搜出来的小东西,用不屑的目光扫了一眼正在呼呼睡着的倪梦缘:“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曲晓涵把投影仪放到了自己的床头,然后睡着了。 在入睡的时候,曲晓涵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破解了这个秘密,如果不除掉倪梦缘,一定不能够活着走出风天堂了。 取得信任的方式 其实关于风天堂。曲晓涵还知道另外一个故事。不过,这个故事知道的人很少。 在风天堂里,有一个著名的老人,人称“毒王”。在风天堂这个林木森然的地方,各种奇花异草都在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而毒王正是依靠这些,制成了各种各样的毒药。 来风天堂的人,有一半以上是奔着毒王来的。他们都以观光的名义前来,其实都是希望能在这里找到毒王而买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需要的东西也许可以致人死亡,也许可以使人丧失神志,也许可能使人完全听从下毒者的吩咐。无论是谁,买到药以后,都会被迫发下毒誓:“决不说出关于毒王的任何事情。” 所以,很少有人能够找到毒王。 可是,曲晓涵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因为她的好友,一个叫鲁婧的女生,曾经来过这里向毒王买药,她希望用这种药拴住自己所爱的男人的心。买完药后,鲁婧把这一切都记录在了日记里,从此这不再是一个秘密。 没错,鲁婧就是当年死在了风天堂的那个女孩。 而曲晓涵此行来到风天堂,就是为了查出鲁婧的死因。 不过,为了除掉可怕的倪梦缘,曲晓涵也必须向毒王买药。 毒王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他留着很长很长的胡须,脸上有一大块红色的疤痕,像被撕去了一块皮。曲晓涵想:这可怕的疤痕也许就是被毒药所伤吧? 毒王给了曲晓涵一个小小的纸包:“洒在床上,只要人的皮肤接触了这种药,就会全身发痒,并且流出黑血,不一会儿就毒发身亡了。” 曲晓涵点点头,小心地接过了纸包。 毒王的脸上显出了很诡异的神情,他说:“小姑娘,你得发个毒誓,如果你说出了关于我的任何事情,你就必死无疑。” 曲晓涵很听话地发了誓。 毒王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可是,当曲晓涵的背影远去的时候,毒王冷冷地笑了:“其实,我才不相信你们发的誓呢。如果要我相信你,得用另外一种方式。” 那是什么方式呢? 谁在为谁报仇? 曲晓涵已经把药洒在了倪梦缘的床上。这种药果然很好,无色无味,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异样。 之后,曲晓涵故作平静地躺在了床上,她等待着倪梦缘的到来,等着倪梦缘被毒死的那一时刻。 曲晓涵心里想:鲁婧,你真冤,居然被一个装神弄鬼的女人害死。自从你死之后,我再也没有朋友了。所以,我一定要给你报仇! 倪梦缘走进来了,她没有对曲晓涵说任何话,就躺在了床上。 曲跷涵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一种焦急的等待烧灼着她的心。 可是,这种焦急很快就被恐惧所取代了。因为,曲晓涵感觉到全身发痒。 没错,曲晓涵觉得自己全身都痒得厉害,是那种深入到骨髓的奇痒。曲晓涵去抓了一把,却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都渗上了黑黑的血。 曲晓涵的脑海里浮现了毒王当时说过的话:“洒在床上,只要人的皮肤接触了这种药,就会全身发痒,不一会儿就毒发身亡了。” 难道,自己也中毒了? 曲晓涵绝望极了,她转过身去看着倪梦缘。只见倪梦缘也在床上痛苦地翻滚着,然后她向曲晓涵投来了仇恨的目光。 倪梦缘说:“你这个杀人犯!你也用了这招!没想到啊!” 曲晓涵拼命地抓着痒,她的头已经开始觉得晕了,她用力地吼道:“你才是杀人犯呢!你害死过人,你罪有应得!” “你难道不是一样吗?”倪梦缘冷笑道:“你用小小的投影仪就想吓死我?门儿都没有!” “什么?”曲晓涵愣了一下,“投影仪难道不是你放的?” “当然不是我放的!”倪梦缘还在挣扎着,“我被那个东西射出来的影子吓了个半死!” 曲晓涵突然有些明白了,她觉得目己和倪梦缘都陷在了一个圈套里。 可是,时间已经不容曲晓涵再去思考了。她躺下的比较早,现在,毒药已经浸入到她的全身了。 曲晓涵吐出了一口黑血,全身痉挛。 倪梦缘看到了曲晓涵的样子,发出了阵阵绝望而痛苦的冷笑,说:“鲁婧,我亲爱的姐姐,我终于给你报仇了!” 曲晓涵用最后一丝力气看向了倪梦缘,原来她是鲁婧的妹妹。 曲晓涵和倪梦缘一样,都是来给鲁婧报仇的,可是她们却互相残杀。 眼泪成为最后的祭奠,曲晓涵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倪梦缘还在狂叫:“姐姐!我给你报仇了!” ...
人,总有很多好奇,他们总是关心着其他人的故事,甚至于他人的隐私,所以很多人是变态的,他们虚伪的外表总隐藏着一只偷窥的猫,似在等待一只老鼠的出现,然后捉住它,最后把它玩弄于鼓掌之间。那种玩弄的感觉总会让猫喵喵叫不停。那种叫声总让我产生一种幻觉,猫在笑。 我很喜欢看国外的一些恐怖片,尤其是涉及到针孔摄像头或偷窥的电影,可惜我总记不住他们的片名,不过我对《楚门的世界》总记忆犹新,它不是恐怖片却让我感觉到比恐怖片更恐怖的微妙感觉。一个被设计了的人生,一个被无数微小摄像头包围的世界,多么恐怖。 当我三十岁那年,我照顾的一个没有孩子的老人死了,他在单身前是一个谍报工作人员,他跟我讲了很多谍报工作的故事,我总是被吸引,那种娓娓道来,然后听到自己心跳的砰砰声,这样的感觉是多么的奇妙。他说他监视过很多人,那种监视他人的感觉让他终身难忘。他还经常提起他和一个外号“黄皮子”的战友监听日本某一处军事基地的故事。我也对此深感趣味。可他终究老去了,他不再做谍报工作是因他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偷窥了他妻子,结果发现妻子有外遇。他终究老去了,成了历史,成了我记忆里的东西,但他在郊区留给我一套房子。我开始并不知道他有这样一套房子,当律师找到我并交给我一串钥匙和一句“孩子,路在自己的脚下,黄金就在眼前。”的遗言后,我呆了将近一分钟。但当我看到那房子,我几乎傻了。 这是一套独门独院的房子,一共两层,但内部有一个小阁楼,算是三层吧。房子里一共有五个单间,其中不包括那个小阁楼。第一层两个房间,第二层两个,四个房间都是在一边,我觉得那个楼道以前应该是个阳台,但现在封闭着,几个大大的方口像要吃人一样开着,我想那以前应该是窗子,只是现在没玻璃和架子了。那个小阁楼在那幢房子的背面看就像是一面墙,在墙内有一个楼梯到阁楼,阁楼分出四个通道到四个房间,更形象的说,四个房间被一面的楼道和阁楼这边伪装的墙给包在中间。设计得很巧妙。若不是老人在遗书上说这是一套要好好打理的房子,我是不会注意到这个的。 这栋房子的院子不大,却有一颗很粗壮的老树,开始我不知道这树叫什么,但当我知道为什么有这树的时候,我给他起了个名字“窥者”。因为我在院子里发现了一个通道,整个房子和院子的地底全是通道,他们互相纠缠,像个蜘蛛网,每个地方都可以观察到地上的情况,而那棵树其实是棵假树,做的非常逼真,中间是空洞,可以直接从那中间空的地方出来。我猛然感叹,真是了不起的遗产。我忽然有了个好主意,我决定把房子出租,因为我在回程的路上发现房子不远的地方总有一些学生摸样的人来往,他们是这附近的一所军校的学生。 于是,我把房子装修了一下,三个房间住人,二层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被我用来当做浴房。我把那个阁楼也弄了下,完整的监听设备,二十八个全美国制造军用针孔摄像头和一整面墙壁的屏幕。我把那些微小的玩意放到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并且还把窃听器安装在一块地板里。我很满意,因为我很快把房子出租出去了,我知道他们是为了那便宜到不可想象的房租而来的,我让他们住进来了。 一层的外间住着一对大学生情侣,男孩叫黄平,女孩叫菲菲。他们来的时候看到房间很满意,房间够大,采光也不错,我看着他们手牵着手,但女孩有些腼腆,一看就知道她是涉世未深的女孩。男孩很健谈,和我聊谍报,侦探,他应该是一个对此很有兴趣的人。一层里面的那个房间住着一个叫小倩的女人,她不是学生,三十岁左右,很漂亮,很时尚。她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很大的木箱子,她自己吃力地拖进去了,不是我不愿意帮她,是她拒绝了我的好意。二楼的那个房间住着一个男生,长的很胖,人白嫩的很,他的名字很有诗意,叫欧阳花月。他似乎有断袖之癖,因为我看到他满屋子型男照片,施瓦辛格,泰山,贝克汉姆,竟然还有陈小春,这到底是什么爱好!太多了,很多我都不认识,但我很佩服他能搞到这些照片。他很干净,屋子整整齐齐的,每周不同的男人来到他这里都会说他的屋子很温馨。就这样,我们相处起了,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房东和他们几乎天天住一起。 第一周,一切很正常,那对情侣很保守,他们来这从未有过越界的行为,我很好奇那个男生为何不采取一些积极的动作。他们的聊天也很有趣,他们总是在讨论学习,女孩说书上的知识,男孩却总说军队或一些机构的谍报。我很喜欢他这样,让我回忆起我那个纯真的年代,不过我记得那时候我总是有过多的经历,总是充满各种过多的想法,但可悲的是我的处男生涯是在一个风尘女子的床上结束的,因为我太过孤僻,一直没女孩子喜欢我。看着他们在房间里的行为,我都会微笑。而那个漂亮的女人总是很晚回到房间,她走路总是很轻,每次她都会忽然出现在摄像头前,我会被吓着,但倒带的时候总会看到她从进院子和房间都留下了身影,否则,我会以为她是个女鬼。她目前还是很神秘的,总孤单地进出,没有表情,板着脸的样子和一些鬼片里的冤鬼一样,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但她很美。二楼的那个胖子也很守规矩,他从不让其他男人留夜,我觉得他应该是把自己当女主角的,我以前并不了解这个群体,自从观察了欧阳后,我才明白他们也和普通情侣一样,也有爱恨情仇,也有各自的喜好,也会为一点小小的事情吵架。他们让我对这个独特的群体的生活方式有了深刻印象。他虽然是个军校学生,但他和那些他的爱人说起话来就像一个成年人那样,若是一个不知道他有断袖之癖的人,和他相处就会发现他温文尔雅,对人很热情,有时候不说话,总倾听他人的故事,而且我还发现他总会帮人保守秘密。 一切的不同来自于一个小小的误会。那天下着雨。黄平回来的时候看见了早早归来的小倩,当时小倩被雨淋湿了,那些时尚的衣服变得有些透明,我看到黄平眼睛都看直了,而小倩似乎没注意到,还对着黄平一笑,我也呆了,这是第一次看到小倩微笑,那微笑太有杀伤力了。只是不美的是黄平的女友菲菲看到后很生气地先走进了房间,黄平就急忙跟上。那夜他们生了很久的闷气,黄平还对天发誓只爱菲菲一个女子。但可笑的是就在同时,一声闷雷响起来,菲菲害怕地躲进黄平的被窝里。我看到黄平很兴奋,被窝里的菲菲不停的扭动身体,我想今夜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呢,但菲菲对黄平说了句“你答应过我的”后黄平不再动,但我看见他眼睛里的欲望一直在燃烧。我不住地鼓励着黄平要努力,但他一直把欲望关在眼睛里。我骂了句“没种”,后就不再看他,把屏幕切换到小倩的房间,看看她在做什么呢? 屏幕里,小倩刚洗好回到自己房间。哦,对了,我忘记说我在浴室里安装了摄像头,但没在淋浴间安装,主要是我对这方面的故事已经没有年轻时候那样兴致勃勃了,但这个有意的安排却在日后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此刻的小倩正坐在床前发呆,她一直看着那个木箱子,我把镜头拉近到小倩的脸上,我还是对刚才那张笑着的脸记忆深刻。她的嘴唇有些发白,但樱桃小口紧闭的时候有一种异样的魅,她的鼻子很高,就像外国人那样,当我看到她的眼睛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她正用一种恶毒的眼看着我,似乎她真的看到我了,有那一瞬,我真的有些害怕,急忙切换屏幕到其他地方。 等我狂跳的心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我看到黄平正把他熟睡女友的被子掀开,黄平的眼睛里还是很多欲望在燃烧,接着他用颤抖的手解开菲菲的睡衣……我看到了他有些微微的兴奋,心中暗暗赞叹黄平这小子真行。黄平盯着眼前诱人的菲菲一动不动,最后他自己帮自己解决了。我有些失望,心中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放大一个人内心欲望的怪兽。然后我把镜头切换到欧阳花月那里。我实在不敢小看他了。 此刻,欧阳花月正和一个人打电话,他慵懒的躺在自己粉红色的床单上,他一个手拿着电话,一手在床单上画着圈圈,他聊得很开心,和那个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他与那人还说了这里房客的情况,他特别提到了黄平,我看到他提到黄平的时候显得十分亢奋,一种莫名的笑在他的脸上绽放。我忽然有了个主意,我要让黄平和他发生点什么,于是我关闭了屏幕,躺在暗房里的那个小小的床上构思起来。 这是礼拜天,我光明正大地来到房子里,然后我开始打扫卫生,我故意弄得很大声,黄平和菲菲被我吵醒了,他出来看到我很惊讶,问我为何来这做卫生。我胡乱地解释了下,并说让他保持屋子的干净,我会时常来看看的。我故意打翻了水桶,二楼的欧阳花月也下来了,他很疲惫,我心中对此有数,因为我昨晚看到他的伴侣到很晚才离去。他们见我一个人做卫生,都不好意思了,于是他们也一起打扫起来。 “房东先生,我想,你是不是可以把淋浴室里的那个门修理下,前两天忽然坏了。我们使用起来有点不方便。”菲菲小声的说。 “哦,好的。等会就去。”我很随便的说。其实那个锁是我弄坏的,在一次黄平洗澡的时候,因为我发现他们总是黄平先洗澡,然后是欧阳花月,最后是菲菲。这次坏锁事件让黄平对欧阳花月很有意见。 我故意等黄平和欧阳花月不在旁边的时候与菲菲说:“锁坏是什么时候?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啊。” 菲菲有些脸红地说:“在一次我男朋友洗澡后,他说他洗的时候还是好的,等他出来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坏了。” 我看见菲菲偷偷看了欧阳花月一眼,心中暗笑,嘴里却说:“有这事?”然后我压低声音说,“欧阳他有特殊爱好,你和你男朋友要当心点。” 我故意把她和她男朋友分开说,她显然中套了,很不安的说:“我也当心他偷窥我洗澡。” 我故意一惊,用很关心和微微带有唏嘘的语气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欧阳有断袖之癖。” 菲菲有些惊讶,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不确定地说:“房东先生,是不是搞错了?” 我一笑,让她自己观察。此刻,欧阳正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在擦窗户的黄平,因为出汗,黄平脱去了上衣,军校里锻炼的肌肉在阳光下显得那么有活力,随着黄平的动作展示出深深地爆发力。我想欧阳也在这么想。欧阳随着黄平的动作左右摇动,他简直要像狼一样扑上去了。我心中真想帮欧阳一把,但这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喂,你是欧阳吗?我是房东啊。” “恩。什么事情?” 我听出他有些紧张,但他却装的很镇定。 “没什么事情啊。我想问你今晚有空吗?我一个和你有同样爱好的朋友想和你聊聊。”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快速地说:“不用了,最近要考试,我需要复习。” “哦,那太可惜了,就等你考试好了再说吧,那我先挂了。” 然后我看到欧阳怀一种忐忑的心里去洗澡了。我暗自佩服这样的巧妙。今晚我想让欧阳有更大的惊喜。同时我需要让菲菲把她的情绪发泄出来。 而白天我需要把小倩的问题解决了,她目前是我最大的麻烦。我用找屠宰场的方法找了殡仪馆,却还是不知道小倩的消息。我更加疑惑了。我想我需要把她的箱子打开。我已经把她设计到我的局里了,我不想最后让她失去控制。 我偷偷潜入暗房,来到欧阳的门外把我准备好的钥匙放在他的门口,然后我来到黄平的房间,在他没开过的可乐里注射了大量的兴奋剂,然后我把他们用来切水果的刀子放在明显的地方。当我想去小倩的屋子的时候我接到了小倩的电话,她说她在郊区的殡仪馆不远的一个车站台,她弄丢了身份证了,她希望我带着出租合同和她给我的复印件和她去公安局办理临时身份证。我满口答应了,因为我觉得这是了解她的一个机会。 当我见到小倩的时候,她坐在公安局的审讯室,做着笔录。在我的证明后,她顺利的拿到了临时证件。回家的路上,我开始有目的的问她一些事情。 “小倩,你一直一个人吗?” “恩。” 我瞥了她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问道:“嗯,你为何不用你工作单位的证件?我是说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她迟疑了一会,我看到她的眼睛向左右转动,这是编制谎言的征兆。 “我在屠宰场和这附近的那个殡仪馆都有工作。” 我听后,心中一惊,她不是说谎,那么,她需要掩饰什么呢? “但我没有工作证,因为我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单位,我只是有时候去帮忙,大多在很晚的时候。” 我一怔,她在掩饰工作证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呢?我有些不理解。 “那么,小倩,你这样工作生活能得到保障吗?”我希望得到更多的信息。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很自然地说:“还行,一般很晚的工作是没人愿意去的,尤其是殡仪馆,你可以想象的。所以我得到的报酬都很多。但我还是不属于他们的员工,就比如你如果打电话去他们人事部门找我的资料是找不到的。” 我明显感觉到她在那句找她资料的句子上加重了语调。她在笑,我不知道她是得意的笑,还是就是单纯的笑。我对她更加不理解了。她知道我在调查她,但是这不大可能啊,我几乎不和她接触,她不应该对我有什么防备或吓唬我。 “呵呵,谁会无聊去找你的资料呢。小倩啊,你这么漂亮,没男朋友吗?” 她一阵颤抖,的确,我看到了颤抖。然后她不理睬我,看着窗外已经变暗的天色。我不追问,心中已经知道这个问题是我了解她的一个切入口,我需要策划一下。 把她送到屋子后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对我说:“我感觉我在这屋子里总有人在监视我。房东先生,我希望你有空的时候来我屋子里帮我把日光灯管换一下,我那个我刚住进来就坏了。” 我点头表示明天就可以,她和我约定在下午三点,这女人还真着急。不过当我开车离开的时候我心中嘀咕,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新的,她的日光灯怎么会坏了呢?虽然我好几次想她为何不在黑暗中开灯,但一直没想过是因为灯坏了。 晚上八点的时候我又悄悄来到暗房,小倩不在,她是去殡仪馆了还是屠宰场呢?我想着,也等待着其他人的回归。这次,是欧阳先回来的,我看到他疲惫的很,而且一直在低声嘀咕,我想他还在为白天的问题而费脑子。他在房间里走了一会就去洗澡了,当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我放在地上的钥匙,他看了一会,在自己的房门锁上试验了几下,显然不是他的,然后他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也许在想谁丢了钥匙一定会来找他的。然后他在房间里找被我藏起来的内裤,看他边思索边着急的样子我就很开心。他找累了,就又喝起可乐。不一会就开始迷糊,我大笑起来,欧阳你这个傻子,让我来把你从深渊拯救吧! 九点的时候黄平和菲菲回来了,他们开心的说着,但我看到菲菲在进自己房间前哀怨得看了小倩的房门,这丫头一定策划了什么,不然怎么会如此镇定呢,但我依旧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黄平一进门就去拿了饮料,他喝下了一小口,过了一会,他的脸开始红了。这家伙,一定在忍受,来吧,黄平,让我们亲爱的菲菲得到你的爱。但黄平急急忙忙去洗澡了,菲菲问他话也不回答。胆小鬼黄平,得不到菲菲真是活该。我恶狠狠地骂着。 我来到欧阳的房间,他睡觉的样子真可爱,但我需要让他发疯,真是得罪了,我又重复了上一次的行为,同时把被剪成碎布条的内裤扔得满地都是。我还把他的笔记本登陆到一个征婚网站,用他的QQ名字注册了账号,把登陆界面打开,输入好用户名,光标停在密码口,我想若他在学校里学到点什么的话一定会知道密码的,因为就是他的QQ密码。然后我回到暗房,看到菲菲去洗澡了,而黄平似乎还在反应中,他不停地喝可乐,我却热切的盼望故事往我所设计的方向发展。 “来吧,黄平,告诉我你是男人,告诉菲菲你爱她。” 我不断重复这句话。 果然,黄平成了野兽,他失去了对自己最本真的控制,或者说他是释放了自己的最本真。我不停为黄平加油,黄平没让我失望,菲菲哭个不停,开始还在发愣,但当她一时到发生什么了后就立刻反抗,但是她如何抵挡黄平呢。黄平就要成功了,就差一点点,我现在开始为菲菲担忧,为她祈祷。 “可爱的菲菲,你注意到了吗?那把刀就在你旁边,你只要一步就拿到了。快,快点,为你的纯洁而战。” 我歇斯底里,比菲菲叫的还大声。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喘息,快要窒息,快拿起刀子自卫啊!我又想刀子到底该扎到哪里呢?心脏?大腿?或者直接给脑袋来一刀……就在那一秒,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黄平不动了,菲菲呆了,我也僵立在那。眼前,菲菲把那把水果刀刺进了黄平的肚子里,血不停的流,菲菲的手颤抖着,而黄平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菲菲,又看了自己的肚子。在五秒后,黄平立马扶住刀子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当救护车把黄平弄上车后菲菲也跟上去了,但她还有点惊恐。我祈祷黄平不要死掉,菲菲这刀真狠,我觉得若是我被刺上一定想不到打电话就会晕过去。现在的屏幕一直锁定在一层的楼道,静悄悄的,地上的血还没干,我一直发呆,难道我的故事就要这么结束了。我讨厌自己安排了这个情节。当我不断地懊恼时候,我又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屏幕上小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她一进门就显得有些激动,眼睛里全是一种疯狂和执着。她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我用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她跪倒在地上,用自己的鼻子不断地闻着还没干透的血,她用手轻轻地碰了下,然后她兴奋的用舌头去舔。我又一次呆了,小倩在做什么?她疯了吗?我感觉到自己颤动的手和冰冷的汗水,小倩真像个怪物,或者是个女鬼,一个嗜血的女鬼。半小时后小倩满足的站起来,嘴角还有腥红的血,她摇摇晃晃来到自己房间,躺倒在床上,不停地笑,不停地笑,一直笑到我内心里,我甚至感觉到我的骨头,连同骨髓也在发抖。我一直没敢睡觉,我害怕看到那一幕。 早上七点的时候,欧阳醒来,他看到自己的样子和四周的碎片,忽然就哭起来,我现在根本没心思去欣赏我的杰作,只是麻木地看着欧阳发疯似地看着电脑上的密码输入框,他一直哭着,最后还是尝试的去输入了自己的QQ密码,然后他进入了个人资料,他翻看着,直到那个个人情况说明,他停下来,也不哭了,只见上面写着,“我现在是正常的,我有一半是同性恋,他只出现在白天,而我出现在晚上。我和他公用一个身体,我爱女人,他却爱男人,虽然我才苏醒没几天,但我想要夺回我的身体……”。 欧阳看了好几遍,忽然他笑起来,脸上还有刚才没抹干净的眼泪和鼻涕,他笑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他把笔记本砸了,稀巴烂的,他也弄坏了我的地板,但我现在没心思。当我再去看看那个让我再次恐惧的小倩时,她不见了,刚才还在房间睡觉的她不见了,我急忙四处查看,都没她的影子,最后我倒带才发现她出门了。我的心稍微定下来些,她离开了,我现在感觉我是一个猎物。我正要嘲笑自己却收到一条短信:“房东先生,别忘记今天下午来我这修理日光灯。我等你。哈哈。” 我忽然寒毛直竖,不只是因为下午要去她的房间,还因为她在最后的“我等你。哈哈。”,我觉得这是故意的,她要对我做什么,我想推辞,这时候又来了个电话,是菲菲的。 “喂,你好,我是菲菲。” “哦,菲菲啊,怎么了?” “昨晚黄平出意外了,被刀子扎了,不过现在没事了,他中午会回到房子那,我需要离开半天,希望你有空。” 她最后说的很没底气,我听到黄平没事就舒了口气,于是说道:“没事,我今天要去帮小倩换日光灯,我正好帮你照看他一会。” 我觉得这很好,我希望黄平身上还有血,这样我期望看到小倩对血的渴望是什么,但是我不敢这么去做,我怕小倩真的发疯,她是一个嗜血的人,若真的遇到了血,会发生什么?不,我决定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我还是有一点点的失望。事后我回忆自己的这个心理,觉得这时候的我应该已经慢慢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等我想通的时候我发现欧阳也不在了,他看到那段文字后显得正常了许多,我不敢相信他就这么不在乎吗?看来我还是要等待一些机会。于是我悄悄离开暗房去外面买一些需要的道具。 中午,当我来到房子的时候黄平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他有些落寞,显然他还在耿耿于怀,我决定帮她一下。 “黄平啊,现在还好吗?” “还好,就是有点疼。谢谢你来看我。” “没事,我还要给小倩换日光灯呢。你昨晚怎么了?” 他叹息着,看了我好几眼,然后对我撒谎道:“没事,就是不小心被水果刀划拉了一下。” 我沉默了一会,其实我在想他既然骗我,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我感觉到自己的恐怖心理加重了,但是还是执迷不悟。我在黄平不注意的时候给他的水里加了点迷药,他一会就呼呼睡觉了。然后我等小倩回来,三点的时候,小倩的门开了,我一吃惊,她什么时候在自己房间里的?我开始胆怯了,小倩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看着我的眼睛,我退缩了,就转移了视线,就这样过了十几秒,我确定是十几秒,因为我在数数。 “房东先生,来帮我修吧。” 我没吭声,我开始后悔把黄平迷晕,小倩的房间有点黑,我站在日光灯下把灯管换了个新的,在向下一瞥,正好看到小倩那恶毒的眼神,我一分神,把灯管打坏了,此刻,我的心也开始碎了,一道道的裂痕,我在流汗,在发抖,我害怕小倩! “房东先生,你打坏了灯管了。” 声音冰冷,像一把刀子,我觉得她在通过她那恶毒的眼睛看着我,我急忙从凳子上下来, “不好意思,小倩,我打坏的是那个坏了的灯管,你去开一下开关,看这个灯管好用吗?” 她走到一边,我看着她,她忽然转过脸来,同时那个开关被按下,日光灯不停的闪动,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我看到小倩在笑,那样的扭曲的笑,她在用她鲜红的舌头舔弄她的嘴唇,她太恐怖了,我心跳得几乎要爆裂了,我确信小倩听到我的心跳了,那几秒钟我窒息得无法想象,若这个时候她忽然扑到我面前,然后一刀刺死我,吮吸我的新鲜热乎的血液,我也无力去反抗,我忽然觉得我偷窥他们是多么愚蠢。就在我肺部的氧气将要完全失去时,灯亮了,我一口气马上喘过来了,那种得到氧气的感觉和又一次新生没什么两样。 “房东先生,你好像生病了吧?” 小倩依然在笑,但没有那种恐怖的笑,我有些错觉,认为她是在伪装,但是此刻的她如此真实,我不敢相信哪个才是我可以相信的。 “不,没事。小倩,灯修好了,我帮你把碎片打扫了吧,真不好意思。” “可以。” 我多么希望他拒绝我,但是她如此说了,我只好扫起来。我一边扫地一边不停的想小倩在做什么,因为此刻她正站在我背后,我感觉是我一移动她就也移动,总保持在我背后视觉的盲点上,我想着想着就感觉背后压力好大,于是我猛然回头,却把我吓倒在地上,我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却不能集中心思想是什么,因为小倩在我转身的时候正弯着腰,双手形成一个奇怪的手势,我大叫了一声,浑身发抖,小倩还在笑,日光灯下,很晃眼。我只看到一片白和她黑色的头。 “你的背后有一只蜘蛛,我想帮你拿下来。” 她说着,从还在僵硬的我的背后抓出一只拇指大的蜘蛛,蜘蛛还在摆动,乌黑的身体在灯光下散发出一种寒意,她就那么一用力,就在我眼前,那只蜘蛛被她两只手指挤成肉泥,那些汁液飞溅开来,我感觉有些弄到我脸上了。她没说什么,直起腰,然后对我说去洗手了,就出门了。 我还没醒悟过来怎么回事,就那么无神的打扫,我的魂被她杀死了,就像那只蜘蛛。我忽然发现,我刚才撞到的东西是那只箱子,刚才那么坚硬,根本不像是木箱子,我迟疑着要不要打开,最后我决定开一点点看一下,就在我伸手的那一秒一个声音传来, “你不觉得应该得到我的允许吗?” 我的手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疼,一直疼到我的心里。 “对,对,对不起。小倩,我只是看到上面有个碎片。” 她不再说话,我也匆忙整理好了来到黄平的房间。我关上门,背靠着门,不停地呼吸,但还是觉得空气不够。黄平依旧在睡觉,他的伤口处流出一些血,我把他叫醒,帮他换了纱布。我觉得有个人陪着我会比较安全。就在我帮黄平把消炎药涂抹在伤口的地方时,门被大声的敲打着,我一惊,手中的药掉落下来,砰的一声。 “开门,是我菲菲。” 我舒了口气,打开门,菲菲见了我很热情地打招呼。她看到黄平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问寒问暖地说了许久。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我都不知道这几个小时是怎么流失的,最后我在菲菲的送别中离开房子。当然,我在九点钟的时候又秘密到了暗房。此时一切都很正常,小倩不在,这让我很安心,我翻看倒带,看到自己在小倩房间里的事情,一切似乎没我经历的那样恐怖,没有恶毒的眼神,也没特别的动作或表情。蜘蛛似乎也是在更换灯管的时候落到背后的,看到我去开箱子的镜头我忽然觉得好笑,自己为何要去开那个箱子,我总会知道那里是什么,何必自己去冒险。于是,我把一个摄像头专门调到那个角度,好记录下我不在或不注意的时候箱子被打开的影像。欧阳今天也回来了,他还是很镇定,似乎对自己睡着了会有另外的自己跑出来漠不关心。对他的这个表现我很不满意,明晚我会让他受到惩罚,而今晚,哼,他先要接受一点改变,我这么计算着。 十点钟的时候,黄平没去洗澡,是菲菲去了。令我以外的是欧阳似乎决定去偷看菲菲洗澡,而我认为他以为在洗澡的是黄平。有意思了,我要如何让欧阳的故事发生意外呢?我笑起来,今天买的不记名电话卡可以上场了。我笑着,等欧阳打开浴室的门。 欧阳很小心地看了楼道里是否有他人,然后他蹑手蹑脚地去开浴室的门,这小子一定开过其他人的门,他有一把万能钥匙,我在想我给他那一把钥匙是多余的了。他开了门后就闪身进去,关好门。我急忙从通道到欧阳的房间里把门反锁起来,然后到暗房看到欧阳正选角度如何去偷看淋浴房里的菲菲。我用那张黑卡打了黄平的电话,跟他说我要找菲菲,我装作很着急,黄平也没多问,就急忙出门。然后我打了菲菲的电话,她听见了,欧阳也听见了,欧阳愣了一秒,他立刻转身去开门准备离开,却发出了一些声音,他把菲菲的手机弄到地上去了,他没去捡,继续出门,我确定菲菲知道有人在浴室里,因为她大声问是谁,欧阳这时候已经到自己房间门口,而黄平也到了二层楼梯的最后一节,欧阳开门,却开不开了,我看到他在流汗,他着急了,他在找钥匙,但没找到,那些万能钥匙,他已经拿起,可是这时候黄平出现在二楼,欧阳看到了黄平,他没反应过来,眼神里满是疑惑,我知道他在想浴室里的是谁,十点钟不是黄平在浴室,那么是谁呢?欧阳这个白痴,我开心的想着。浴室的门也开了,是菲菲穿着浴衣出来了,三个人都不声不响的站立在那里,菲菲此刻脸色很难看,而黄平有点不知所措,欧阳更是汗流浃背,他惊异,他紧张。菲菲走向前,在欧阳身边停下,用力的甩了欧阳一个巴掌,然后走到黄平面前,什么也不说,几滴眼泪流出来,黄平想问怎么回事,但已经来不及,菲菲穿着浴衣离开了房子。黄平去追菲菲,而欧阳还在发愣,他有太多疑问了,为何不是黄平,为何门锁上了,好多的为何让欧阳一直站立在那里好久,然后他才用力的把门踹开。欧阳进屋后喝了很多可乐,所以他很快睡着了。一点钟的时候小倩和黄平,菲菲都没回来,于是我来到欧阳的房间,握着他的手用他的纸和笔写下一行字,“今天我必须偷看菲菲,你这个玻璃,我讨厌我的身体被你占用,总有一天我会纠正你的思想!” 我回到暗房,正好看到小倩回来,她很轻得开门,很轻得走进去,很轻得关门,但她没开灯,就站立在那个箱子前,一会后躺倒在床上睡着了。 “为什么不开灯?为什么?我已经帮你修好了啊!你这个疯子,女鬼。”我骂着,心里很不舒服,我觉得小倩是我心中的魔鬼。我站起来,不安的走动,就这样,到天明的时候我才休息了会。 当欧阳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他一丝表情都没有,他把纸条叠起来,放在口袋里,整理好衣服就出门了。他根本没理会锁坏了或菲菲留在他脸上的五指山。欧阳在想什么呢?我问着自己。等小倩出门后我也出去了,这次我的目的是买一张本市的地图,然后是会见我的一些朋友,参与一些他们的活动或聊天,因为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不存在或某天警察找到他们询问我的情况时他们无法提供我的不在场证明。 当我晚上到暗房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黄平和菲菲没回来,小倩也不再,倒是欧阳坐在自己的床上,拿着一本讲人格分裂的书看着,我觉得很好笑,这小子一定开始相信了,他之前的平静应该是在打翻自己的信仰,我想今晚既然黄平不在,就让欧阳更加相信自己现在的判断。不过今晚欧阳还没喝可乐,这有点不太配合,可我也没办法,只好像猫一样等待着。 十二点零二分的时候,小倩回来了,她到自己的房间后依然没开灯,依然在木箱子前站立了一会,然后就睡觉了。我拿起手中的地图,找到小倩老家的位置,然后用学到的关于计算距离的方法计算了从这里到她的老家的距离,不是很远,我估计着一天就能来回了。当我计算好的时候发现欧阳睡着了,他喝了半瓶可乐,睡前吃甜食,早晚得糖尿病。我心中想着,然后我尝试打了他的电话,响了三次,他都没反应,于是我来到他的房间,当我把他的被子掀开的时候发现他只把自己裹的很严实,而且他很费劲的把自己捆绑在了床上,我很佩服他这种能力,至少大多数人是办不到的,我觉得很恶心或很不舒服。我背起他,来到黄平和菲菲的屋子,我把他藏在床底,还把上次故意让他捡取的钥匙握在手里,我还故意把菲菲的内衣给欧阳穿上,不过欧阳的身材太胖了,那些东西在他身上就有说不来的好笑,我想你们是可以想象的。我回到暗房,有些期待黄平他们回来看到躺在床底的欧阳,但又希望他们现在看不到,我还只想让欧阳自己认为他的精神分裂越来越严重,不想让他太过于急躁,怕他受不了,万一死了或离开了,那我不是缺少了个优秀演员。但有不确定性才好玩,不是吗? 第二天当欧阳醒来的时候他惊呆了,我给他来了个特写,我太喜欢他这样的表情了,我甚至不自觉地跳起舞来,我记得我是不会跳舞的,是什么改变了我,我自己都不明白。欧阳迟疑了半分钟后立马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一动不动,确定屋子里没人后他急忙走到房门口,开了一道缝,然后急忙往二层跑去。我笑的都直不起腰了,他还穿着菲菲的内衣,我大声的笑起来。欧阳似乎很不走运,他被小倩看到了,小倩刚从屋子里出来就遇到了欧阳,欧阳没理会她,急急忙忙上楼了。小倩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而且小倩对着欧阳的背影啐了一声,然后她就出门了。欧阳回到自己房间后靠着门站了许久后拨打了学校的请假电话,然后他到自己的床上,拿着钥匙和菲菲的内衣发呆,他把可乐拿起又放下,然后猛地喝起来。他需要释放一点情感,但我觉得应该给他再加一点压力,然后再让他在学校放假期间彻底的解脱。所以这次他睡过去后我把他藏到了小倩的衣橱里。小倩的衣橱里只有几件衣服,但我发现了她一张年轻时候的照片,在她旁边有个年轻人,只是那个年轻人下半身的位置被刀划的支离破碎。这女人真变态,我想着。 弄完这些后我就准备按照地图和小倩身份证上的信息去找她的老家,我需要了解这个女人,。 一路上我没有停车,速度也很快,那张从小倩衣橱里找到的照片放在车前挡风玻璃上,我会时常看着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太美了。三小时的车程,我找到那个县城了,然后我依照当地人的指导去找那个村子了。 在我离开县城十分钟后我的手机没信号了,我觉得有些不太妙的事情要发生,心里忽然压力很大。过了半小时不到我找到了那个村子的地点。但在我眼前的只有破败的房子和一些房子的残垣断壁,杂草已经把道路完全覆盖,风吹过的时候那些沙沙的声音像是无线的哀叹和一个痛苦的叙述。 我站立了好久,一个长的瘦瘦的男人来到我身边,他牵着一头驴,驴无精打采,那年轻人却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 “你好,我是从城里过来的,要找一个人,她叫小倩。”我还在拿照片的时候那个男人就退后了好几部,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他很紧张,在发抖。 “我没有恶意的。她发生了一些事故,我要找到她的家人。” 那个男人还在发抖,我急忙拿出一支烟递给他,他看着我把烟拿过去了,然后他背对着我,我感觉他在哭泣,他的肩头不停的耸动。我觉得他和小倩一定有关系。我等了他好久,他才转身,然后他带着我来到一处墙角坐下,接着,他告诉了我一个恐怖的故事。 八年前这个地方还是一个和睦的村子,住着二十八户人,一共一百一十三人,其中男人六十三人,包括未成年和已经成年,还有老人,女性五十人,其中一个女孩那年十八岁去了外地读书,单纯的她认识了很多男孩,她也爱上了一个她认为可靠的男人,但在他们回到村子后,男孩无意间露出的一个胎记被一个老人发现,原来这个男孩是这个老人年轻时候被领养走的孩子,他们相认了,然后村里很热闹地欢迎他,男孩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但他的弟弟是村里的流氓,那个流氓弟弟也喜欢女孩,于是他们争风吃醋,那个流氓弟弟一次趁男孩不在就约女孩把事情说明了,女孩独自去赴约,然后那个禽兽就把女孩给玷污了,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是爱女孩,他让他的那些兄弟……女孩哭的很伤心,村里人指指点点,当晚就发生了一件恐怖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惨案,女孩用砍柴刀在深夜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把村里的男男女女,甚至连一条狗一只鸡都没放过,都被她杀死,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把所有男人的那玩意都割下来了。当男孩回到村里的时候就看到一百十二具尸体堆在那,女孩不知所踪,男孩一下子被那血腥所冲晕过去,直到第二天男孩醒来,他摇摇晃晃来到县城报警了。当警察找到女孩的时候她在一个农村人家的粪坑里吃着粪便,傻乎乎,脏兮兮的。最后人们还是没找到那六十三个男人的那玩意。而那个女孩就是小倩。 我听完故事恍然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个男孩了,我提出疑问,他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那毛驴说:“这是我离开的原因,那年女孩说在县城里看到过一只毛色很好看的毛驴,她很想养着,于是我就去县城里找人家买,但是当我回去的时候……” 他哭了,但我看不出悲伤,这个男人我仔细的看了会,果然他还有那张照片里男孩的影子。但当我想到小倩是如何憎恨男人的时候我忽然脸色比刚才还白,我急忙掏出手机拨打小倩的电话,可是该死的我忘记了这里没信号,于是我丢下一包烟,那个男人和那头驴急忙开车到县城。我不停的看着手机界面上信号的图标,也激动的数着数,那个该死的欧阳千万不要遇到小倩啊,小倩你也千万现在别回家啊,信号,信号快点,我觉得时间都在快速流失,我开的速度已经是极限了,二十分钟后信号开始有了,我急忙拨打小倩的电话,那一声一声的嘟嘟似乎是一把刀子,它在不断地跳动,挑动我的神经,我快要死了。 小倩果然搬走了,当晚我睡了个好觉,不过因为睡太早,我凌晨三点醒来了。随便打开了监控,意外的发现小倩房间的灯亮着,但屋子里并没有人,我记得之前是关闭的,倒带看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什么,那灯就是自己亮起来的,我想可能是开关搭线了。我刚想等白天再去弄却意外的发现小倩床上居中摆放着一个蛋糕盒。 都说好奇害死猫,此刻我的心情就是这样的,当我打开那个蛋糕盒后,早上胃中翻涌的感觉再次浮现,而且愈加强烈。你可以想象当你打开蛋糕盒,里面雪白的奶油上爬满白乎乎的蛆虫的感觉吗?尤其是你早上还吃过那个蛋糕!虽然我不断地回忆早上是否就存在那些白色恶心的家伙,但可惜的是我努力了半天却依然不确定,更恐怖的是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提醒我的不是没有而是有,只是那时候它们还没孵化或者还在那些美味的奶油里! 我饿了整整一天,人也没有精神,到了晚上才和朋友出去喝了点啤酒,其他什么都没吃,任何白色细长或者带有奶油甚至是类似东西的食物都会让我恶心。午夜时分我稀里糊涂的就又来到了暗房。坐在监控前,看到欧阳正在电脑桌上写着什么,心中就有个声音对自己说别让自己空下来,别去想小倩,不如找点乐子,欧阳就是个好对象! 有时候魔鬼就住在心中。所以当我从再次被迷晕的欧阳手中拿过他所写的纸条的时候,当我看到他在纸上写着“你是另一个我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们能谈一谈吗?”的时候,我模仿着他的笔记写了一句话。 黄平和菲菲最近越来越怪了,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总是沉默。我一直很好奇,但是他们是在太能保守秘密,我想欧阳已经被我玩的差不多了,或许该换主角了,到底该怎么办,我却还没想好,或许会有突发的灵感,我十分期待。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一切会来的那么快,我甚至有些猝不及防,不过还好我是个好导演,虽然结果和我想的不一样,但我却十分满意这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结果! “我就是我。我讨厌你。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谈判。最后告诉你再过两天我就会彻底苏醒,好好珍惜这两天吧!”“我觉得我写下这些话只是玩笑,其实我本人对同性恋并没有多大的偏见,通过我对欧阳的观察,我觉得他们和我们普通人都一样,他们也有爱恨情仇,虽然他们灵魂进错了身体,但那能怪谁呢!所以我并没有对欧阳太多的恶意,虽然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我可能做的有那么点过分,但也只是过分,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一切后果都是他人自己的选择,我可没逼着他们那么去做。 第二天的天有些阴沉,欧阳很早就出门了,这一天也很普通,到了晚上的时候,黄平和欧阳回到了这所充满秘密的房子里,当然除了小倩和菲菲,我很奇怪为什么菲菲今天没回来。我白天给黄平和菲菲编排了很多有意思的剧情,可是都不满意,我觉得普通的剧情已经无法体现我高超的导演能力,我要想个好点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欧阳房间里发生着最荒诞的事情。 欧阳回来后的半小时后,有五个男人同时来到欧阳房间。他们临走的时候都带着满足和畅快的微笑,而最后一个男人离开后欧阳已经累趴在了床上,那粉色的床单上一片污秽,他的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我不知道该如何评论此时此景,欧阳的行为让我目瞪口呆,是他疯了还是我的错觉?更让我吃惊的是欧阳从被弄得一塌糊涂的被子下拿出一把刀! 天啊!我竟然认识那把刀,那是那次菲菲刺伤黄平的那把,那次黄平从医院里回来并没有丢弃那把刀子,反而带回来放的好好的,欧阳是怎么得到那把刀的?我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看到欧阳举起了刀子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我窒息了,但我马上反应过来,我必须阻止,我拿出手机,正要拨打过去,突然地,脑海里有了一个计划,于是我放下了手机,带着淡淡微笑看着欧阳把刀子刺入他自己的太阳穴!我想象着那种痛楚,如果换做是我,我是根本没有勇气自己扎下去的吧!我幻想了很多,但我绝对没有为欧阳可惜或者想去救他,只是几个小小的把戏就放弃了,这样的演宁可不要,我也承认还因为他怀疑到了我,所以我根本没有理由去救他,对吗? 欧阳的身体早已经冰冷,喷溅在墙壁上的血浆也凝结,我站在欧阳的床边,俯视着他圆睁的眼睛。或许他是死不瞑目又或者他是想看看这样子了另一个他是否还能得意,可惜他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了,虽然他死了,但他却成了一个好的道具! 我先用欧阳的手机给黄平发了很多骚扰短信,无非是说今天知道他女朋友不在问他是否可以到他房间里讨论一下人生什么的,开始时候黄平并没有理睬,但是随着短信越来越多,内容越来越暧昧,黄平逐渐有了火气,他似乎是忍了许久后,他气冲冲的上了楼,用力的敲打欧阳的房门,当然被我塞到床底的欧阳是无法给他开门的,黄平敲打了一会后得不到任何回应只好垂头丧气的往楼下走去,可是当他走了一半的时候,欧阳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我看到黄平慢慢转过身,刚平息一点的怒气勃然而发,全然不顾为什么房门会突然打开,为什么屋子里漆黑一片,我想发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吧!所以当黄平走进屋子的瞬间,站在门后的我给他一闷棍,他晕死了过去…… 第二天当黄平发现自己衣服被撕碎,他趴在陌生的床上的时候他呆了几分钟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他猛地坐起,四下环顾发现没别人才舒了一口气,可是他突然觉得某个部位很痒很疼,不由得摸了一下,他一下子愣住了!那种表情让我很快慰,于是我赶紧定格截图保存了起来。与此同时我拨打了黄平的电话,连续三次挂断后我在拨打他无奈的接听了。 ”是黄平吗?我是房东啊!你们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有人报警说你们那边扰民,我打欧阳电话半天都没人接听,你赶紧帮我喊他起床,我一会就到!真是的,麻烦!“我假装很生气。 ”哦,对、对不起,没什么的,昨天晚上可能是我把音箱开太大声了,您不用来了……“黄平慌忙解释道。 ”没事,我已经快到了,还有三分钟,你等我!“看着监控里黄平慌慌张张的从欧阳的床上爬起快速离开我邪恶地笑了。 过了一会我从正门出现,敲开黄平房门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他的站姿很奇怪,我想也许是我昨晚上用木棍捅的太狠了,心理微微有些过意不去。我故意问他怎么不见菲菲,他赶紧解释说菲菲回老家了,我也没多问上楼就去敲打欧阳的房门,自然地没人开门,所以我抱怨了几句。 ”TMD这个变态去哪里了,早知道不租房子给他了,黄平你给我听好了,不管昨天是谁,你见到欧阳给我转达我的意思,下不为例!“我气呼呼地甩门而去。 我走后黄平迫不及待上楼洗澡去了,我在暗房里听着淋浴室里黄平破口大骂,奸计得逞的感觉让我极其舒爽,不过这还只是第一步,一切才刚开始。我又拿出欧阳的手机,给黄平发了很多短信,大概意思就是问他感觉疼不疼,下次就会好很多的之类的话,所以当黄平洗澡回来看到短信后他暴怒的把手机摔了,我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狰狞,没错就是狰狞,这正是我想要的。 所以当白天黄平出去后我马上来到他的房间给他的水壶里加入了迷药。第二天的一大早,我用力的敲打黄平的房门。屋子里一直沉默,我知道黄平已经醒来,所以我猛地用脚踹开门,十分暴怒的吼道:”你们有完没完,又有人报警了!你……“我的话嘎然而止,惊恐的后退了好几部,多躲哆嗦的说道,”黄平,你杀了欧阳!“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在我床上了,不是我,一定是他,是他自己……“黄平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 我一看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早看欧阳不爽了,我早看出来他对你有那么点想法,依我看他一定是趁你睡着了来到你房间对你做那个,结果你在睡梦中自然的反抗,一下子就杀死了他,你别怕,我不会报警的,不如我们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我刚说完,菲菲突然出现在门口,我和黄平都很吃惊,当然我是假装的,因为菲菲正是我喊来的,我告诉他黄平出事了,她拨打了黄平的手机,自然是没人接听,所以她火急火燎地回来了!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黄平想再次解释,但他开了几次口都没说出一个字。 ”表哥!你怎么可以!房东先生,我们……“菲菲眼里有些无助有些忧伤还有一些我也看不懂的阴狠。 瞬间我知道了菲菲的想法,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菲菲和黄平总是给我怪怪的感觉,原来他们是表兄妹!心中一颤,看来我必须给她想要的回复才行,虽然我早已经策划好,但我依然很为难的说道:”将人冷冻后切成块是不会流血的,人体骨骼在高温两千度的环境下能轻易成粉末,比较好的高压锅也值不了几个钱,或许你们该到楼上卫生间里给马桶做做卫生了!对了,还有就是我觉得你们挺配的,真心话。“我说完后就离开了房子。当我从监控里看到黄平和菲菲买来冰柜大烤箱等工具的时候,我笑了,同时也将他们怎么肢解欧阳,怎么把他的肉炖烂,怎么把他的骨头磨成粉,直到所有的东西全部冲入下水道,突然觉得世界真美妙,这才是我最好的演员,没有意外,表演出色,配合默契,我想也许下半年的房租可以给他们减免一些。 ”这么说你并没有杀死任何人?“ ”是的,我只是一个导演。那么,律师先生,我能判无罪吗?“ ”也许吧,我会尽力的,你放心吧!“ 监狱大门缓缓关上,一个穿白裙的女孩子对一旁的中年男人说道:”王律师,真的要帮这样的人辩护吗?“ ”哈哈,傻姑娘啊,辩护不辩护其实都一样,这样的人渣谁也救不了了,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杀了人,但是这件案子有几个疑点,第一就是那个小倩到现在都没找到;第二就是在所谓小倩的房间床底下一个装扮成女人的男尸被割去头颅安了个驴脑袋,具体还在调查阶段;第三点就是到目前为止黄平和菲菲的自杀本身就有问题,更别说在黄平日记里提到这所房子的秘密就是藏着的金块去哪里了;其实还有个地方你注意到没有,房东所说的那个相机警方找到了,底片里的日期也对,可是除了一个模糊的女人影子,哪里像是在自拍?这件案子还有很多问题,但是不管怎么样,房东的精神鉴定已经出来,他这一辈子也别想从精神病院出来了。“王律师兴致勃勃给女秘书讲着,女秘书两眼冒桃花的看着,他们谁都没注意到就在他们不远处的街角处,一个拖着沉重行李箱的女孩缓缓走远…… ...
隔壁的男孩考上大学后就搬走了,他的房间空了下来,没过几天房东就招来了新的房客。那是一位中年男子,油腻腻的鸭舌帽下是一张苍白的脸。 本就少言寡语的我并不打算与那男子发生什么交集,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每天早晨五点,隔壁手机剧烈振动的“嗡嗡”声透过薄薄的墙壁传至我耳际,让本就睡眠不好的我早早惊醒了,再也睡不着。我打算找个机会说一说他,让他把早晨的闹钟振动关掉,换一个舒缓点儿的音乐做闹铃。然而一连五天我都没有堵到这个早出晚归的家伙。 气急败坏的我从房东那里要来了他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你是哪位?”声音冷冷的。 我毫不示弱地说:“先生,我是你隔壁的房客,你能不能把你早晨手机的闹钟振动关掉?自从你搬过来我每天早晨都被你吵醒。” 那边略微顿了顿,说:“闹铃不管用。” 这样苍白的狡辩让我更加火大:“我告诉你,房东是我的舅舅,你要是再打扰我睡觉,我就让我舅舅把你赶出去!”然后,我就狠狠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已经九点,看来隔壁的房客还算识时务,我躺在床上乐不可支。两天过去了,隔壁的手机振动声再也没有响起过,连闹铃都没有,那间屋子从早至晚都安静得诡异。更诡异的是每当路过他的门口和他房间的小窗子时,我都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 渐渐地,这味道越来越大,熏人欲呕。 我再一次被隔壁男人给惹毛了,冲到他的门口狠狠砸门,但是没有人开门。许是不在家吧,我掏出手机翻出他的号码打过去…… “嗡……嗡……嗡……”手机振动声从屋内传来。感情跟我装不在家呢!我用尽力气砸门的手还没伸出,门就自己开了。 一股恶臭味儿扑面而来,一具腐烂到面目全非的尸体立在门口,它爬满蛆虫的手从心窝处掏出一个正在振动的手机,在我的脸前晃了晃。 它烂掉半边的嘴唇一张一合:“你看,不振动根本醒不来,多亏你打来,否则我就烂透了。”一只蛆虫从手机上被震下来掉在我的脸上…… ...
我独自来到这个城市,面对这个陌生的城市,我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恐惧,还好有我的好朋友在这,当务之急就是要在这个城市落脚。于是我通过中介找到了一个房子,今天就是要去看房子的日子。 “先生,你好,我是XX房产公司的小杨,我们这就去看房子去吧。”这个中介给我的感觉不是那么的靠谱,但是之所以答应来看房子是因为那个价位十分的吸引我。 “好啊,但是我先说好了,房子必须要干净啊,不可以给我安排一个破房子就算了。”我这个人就是爱干净,也喜欢僻静的环境。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今天要看的房子里,这个小区是个十分僻静的房子,这正和我意。 房子里的设施很齐全,是个干净的公寓,对于我这个北漂来说还是不错的住处,我四处在这个房间看了看,发现这个房间是朝北的房间,由于没有阳光照射进来,所以房子里显得有点阴冷的感觉。 “咦,这个房子怎么没有镜子啊?”我发现设施齐全的卫生间里竟然没有镜子,屋子上下一股霉味,似乎好久都没人住了。 “额,这个镜子原来是有的,可能是被上一个住户拿走了吧。”那个中介说话的时候似乎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好吧,这个房子我要了,钱等下我打给你吧。”最后我还是决定住下来了,不为别的,就因为房租便宜。我感觉这个房子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出来。 “阿天啊,我房子找到了,你今晚就过来吧,跟我收拾收拾房间,房间里还算不错,设施挺齐全的。”我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我朋友,我自己可不想忙活到大半夜。 我放下行李,看着这个没有阳光的房间,似乎感觉一切不是看上去的这样,虽然没有阳光有点发霉是正常的,可是为什么在卫生间的墙角那里有一个深深的印记,难道是漏水?我伸手摸着那片痕迹,风干了?看来也不是经常漏水啊,我突然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寻着气味我来到了床边,似乎是床底发出的味道,我慢慢的趴下,伸头看向床下。 “你在里面吗?我来了,给我开门。”就当我胆战心惊的以为床底会突然蹿出来一个怪物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我朋友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吓我一跳,话说你怎么来这么快啊。”我起身去开门。 我朋友进门之后就四处打量着这个房子,似乎有点疑惑,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我朋友是个阴阳先生,可以说是另一个身份,因为他家祖传的就是茅山术,就是电视上那种身穿黄衣服,手里拿着符咒,铜钱剑的人。 “我说,你这房子我看着有点不对劲啊,你怎么会想租这个房子的?”我朋友看着墙上的印记似乎感觉有点怪怪的感觉。 “还不是便宜,再说了,这里也安静,就是时间长没人住了。” 我朋友没说话,四处转完之后,帮我收拾收拾就准备离开了。我送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他突然看着门外那里出神,然后就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什么就转身看向屋子里。 “怎么了?”我看着朋友有点异常,于是就问道。 “没事,暂时我说不出什么问题,你最好搬家吧,这个房子我感觉不是那么好。”朋友说完就走了。 我心里正纳闷呢,朋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了,先住下来再说吧。 晚上,我洗好澡躺在床上正在看着手机,突然,我看到手机的屏幕反光中有一个人影,我转过头发现并没有人,奇怪,刚才明明有个人影的。 这时候,我发现墙上的那个印记,正在慢慢的变深,不一会居然有东西从那个印记上面流了下来。我起身走到那个墙下,伸手摸着留下的液体,由于我没开灯,我看不出是什么液体,随着液体越来越多,我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我好像想起了什么,这个味道我有点熟悉,不会是!想到这里我赶紧开灯,当灯打开的一刹那,我看到我满手的鲜血,地上也是一地的鲜血。我吓得连连后退,墙上的印记慢慢的闪现出一个人,我看着那个从墙上慢慢走下来的人影,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要停止了,就在我紧张的看着那个诡异的人影的时候,眼前的影像突然就消失了,我伸手看着手上,刚才的鲜血也消失了。难道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感觉事情有点诡异,于是我就打电话给我好朋友。 “你来一下,我感觉房间里似乎有点不干净。” “好的,我马上就到,你说的我早就意料到了。” 我紧张的看着那面墙壁,生怕再有一个可怕的人影走出来,不一会,我好朋友就来了。他进门之后看到我紧张的表情也感觉事情似乎有点严重。 于是我就跟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听完之后深思一会,然后跟我说:“你知道我刚才出门的时候为什么停留了一下吗?因为我看到门口有一束花,不是鲜花,是纸花,可是当我回头的时候就不见了,当时我以为没事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房子里曾经死过人,而且尸体就在这个房间里。” 我害怕了,我居然跟一个尸体在房间里呆了一天!想想我就害怕。 只见我朋友走到那面墙壁下,伸手摸了摸墙壁,又敲了敲,然后跟我说:“去哦,原先以为尸体是藏在这面墙里的,可是我猜错了,只能说曾经是藏在墙里的,这片印记就是人体流出的油,时间久了就形成了这片印记。” 就在我跟朋友说着话的时候,突然房子里的温度下降了,我朋友警惕的看着我的背后,我猛地转身,赫然看到一个面目全非的鬼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他没动,我也不敢动。 “不要动,这个鬼不会害人的,他应该是之前死在这个房间里的,我们离开就好了。” 随后我就跟我朋友离开了那件恐怖的房间,我想这个冤魂似乎是想告诉我什么,可是我却不敢去听,因为我害怕! ...
一 由于工作的调整,我被派到Q市,来接替那里原经理的职位。初来Q市,一切既陌生又新鲜。为了解决我的生活问题,公司特意在职工宿舍给我腾出一个套间,供我居住。那里的环境虽然很好,却离我的办公室很远,为了工作上的便利,我放弃了公司安排的公寓,在办公室附近租了一套房子。 这是一套将近八十平米的楼房。一楼,楼内有两间卧室,一间方厅,一个厨房,一间洗浴室,一个卫生间,一个饭厅。整个房屋经过精心的装修,方厅、饭厅和卧室铺的是实木地板,厨房和洗浴间是大理石地面。方厅的三面墙壁上都镶嵌着两米高、通墙长的大镜子,使方厅显得宽敞明亮。卧室是落地的碎花玻璃门,玻璃的四边包有实木,门上面是球形锁。我很满意房子的格局与装修,简洁,宁重,却又不失时尚气息。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到显得有些空旷,但租金却便宜得惊人,一年才三千元钱,还包括取暖费。这要是在我原来住居的城市,最少也得八千元不止。简单的买了床、沙发,还有一些生活用具,我就搬了进去。 公司刚交接那阶段,每天忙的不可开交,迎来送往,请客招待,帐目交接,结识新客户等等,每天都要喝到深夜才能回租住的房子休息。 二十几天后,一切都履顺了,不用每天应酬了。此后下班我便回到家里,一个人怡然自得的享受单身生活。看看书,上上网,写点东西,这种安静的生活到也蛮适合我。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我搬来一个月左右以后发生的一系列怪异的事,却让我心惊肉跳,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那一日晚上约了客户吃饭,席间喝了很多酒,九点钟宴会结束,回到家后倒在床上便睡着了。也不知睡了有多久,大概是半夜吧,迷迷糊糊间听到门铃响。我以为是在做梦,就没在意,翻过身接着睡。可隔了一会,又听到一声清晰的门铃声。这次我知道绝不是做梦,是真的有人那铃。于是我张开眼睛。坐起了身子。 室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泛这月色的银辉。窗外的风很大,吹动着窗棂呼呼做响。树枝被风吹得摇荡着,不时的张牙舞爪扑向卧室的窗户。我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打开一看,已是午夜1点钟了。室内很静。 就在这时候,屋外的门铃又响了起来。我不知道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于是连忙下床打开灯,披上衣服走出卧室来到方厅的房门前。沉默了一下,我轻轻的问了一声:‘谁呀’。门外没有人回答。我又侧耳听了听,门外除了楼道里有些风声以外,没有人的动静。但我还是又大声的问了一遍:‘谁在外面?’……还是没有人回答。 我以为是按别人家的门铃,我听成自家的了,就要回去接着睡觉。可刚一转身,门铃又响了一声。这一声‘玎玲’在寂静的深夜中格外清晰,分明就是我家的门铃响。 我生气的大声对着门外喊道:‘谁呀?大半夜的,别闹了。’可门外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开始觉得奇怪了,就趴在门镜上向外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我用脚使劲的踢了一下门,门的响声把楼道里面的感应灯震亮了。我再从门镜向外看,外面除了寂寞的楼梯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很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趴在门镜上向外张望时,门铃又响了。我努力的向门外左边门铃按钮的位置看,可门镜的可视范围有限,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我开始紧张起来。莫非来贼了?等我开门就冲近来抢劫? 我跑进厨房取出一把水果刀又返身回到门口。本想打开门到屋外看看,可手握住门把手几次,都没敢开门出去。 门铃接连不断的响着,我开始烦躁不安。于是拿起电话,拨打了110。就在我与110通话的过程中,电话那边也清晰的听到了门铃的响声。接线员对我说:‘保持冷静,千万不要开门,民警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我点燃一根烟,坐在方厅的沙发上面焦急的等待着。大约过了5分钟,我看到楼外闪着警灯的汽车驶了过来,随即,楼道响起了脚步声。 在门镜中看到确实是着装的警察,我便放心的打开门。民警进到屋里询问了一下情况,一个民警又从一楼到六楼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人。另一个民警帮我检查了门铃,发现原来门铃中心的按钮是向里面凹陷的,没有完全弹出来。最后民警们认定是风吹动了凹进去的按钮,弄响了门铃。他们帮我把门铃里面的电池卸下来后,就开车走了。 折腾了大半夜,虚惊了一场。弄的我啼笑皆非。送走民警,关上房门。我准备关掉方厅的灯进卧室睡觉,可就在我关掉方厅灯的一刹那,我猛然发现方厅墙壁上的大镜子中有一道白影闪过,是一个人形的白影,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连忙打开灯,再向镜子看去,什么都没有。莫非是我眼花了? 我又把卧室,厨房,卫生间统统都检查了一遍,未发现有任何异常。我想肯定是我眼花了,刚才那门铃把我闹的有点疑神疑鬼的。我又回到方厅,来到灯开关的旁边,想了想,然后伸手按了下去。同时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又向镜子中望去。可就在灯灭的一刹那,我从镜子里突然看到,就在黑暗中,紧帖着我的后背,果真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正伸手抓向我。我恐怖的大叫了一声,随手又按下开关,当灯光乍起,镜子中的一切又都消失了,我慢慢的战战兢兢的转过身,身后空荡荡的,只有一扇门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我惊恐的站在方厅的地板上,感觉今晚怎么怪异的事情一件接连一件的发生,莫非这屋子里面有鬼……想到鬼我激灵打了个冷战,全身的寒毛孔发乍,心底发毛,再也没有了睡意。 打开所有屋子里面的灯,又打开卧室的电视。我就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上午我都精神恍惚,吃过中饭在单位睡了一觉,状态这才好了些。下午税务局的人来检查,陪他们又忙了一个下午,晚饭的时候留他们,没想到他们却很清廉,说什么也不肯在我这吃饭,买烟也不要。还没等我客气完就一股脑的都走了。 由于昨晚没休息好,又忙了一下午,我也累了。等他们一走我也锁上门拿着皮包回家了。 家里面依旧四壁冷清。一个人生活的屋子就是缺少生气。我打开音响,希望音乐给我的房间带来欢快。听着动听的音乐我又拿起浴巾走进洗浴间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看了看时间,还不到7点。感觉肚子不饿,想了想不吃了,就冲了杯绿茶。捧起一本书,躺到床上,看了起来。不知不觉中,我竟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惊醒的。起先我以为歌声是音响里面发出来的,可音响不知什么时候关掉了。又一想,音响里不可能有这样的歌声。那是一种似哭似泣的女子的声音,时远时近,时断时续。深夜里听到这样的歌声有些吓人。 卧室的灯开着,卧室的门也开着。方厅的音响中还发出’呜呜‘的声音。我连忙起身走下床,可刚走到卧室的门口,我忽然想起来,在我睡觉之前,卧室的门是被我关上的,现在怎么是开着的那? 方厅很暗,音响发出空洞的’呜呜‘声。就在我走入方厅转身面对镜子的一瞬间,借着卧室的光亮,我清楚的看到一条白色的人影从镜子的一头飘到另一头,然后消失不见了。 我顿时毛骨悚然。我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在镜子中漂浮的女人的身影。我还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白的没有一点生气。还有一双幽幽的眼睛,幽幽的发出绿光。 我害怕极了,慌张的转身逃回卧室,并锁上了卧室的门。室内变的异常的安静,安静得我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那如诉如泣的歌声忽然又响起在卧室外面,就在我的方厅里。而且,我卧室碎花的玻璃门上出现了一条身影,一个人形消瘦的身影。 我恐惧到了极点,身体不停的哆嗦。瞪大着眼睛盯着卧室的门。这时,门上的球形锁竟慢慢的自动转了起来,转到一半的时候,只听’卡‘的一声,锁中心的锁扣弹了出来,房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我屏住呼吸,死死的盯住门口。似乎有一阵风吹了进来,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紧张的都快要蹦出来了。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我忍不住大声的喊道:’你是谁?你是鬼魂吗?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来找我?‘ 我听到我自己恐怖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面回响,却没有听到其他的半点声息。 见没有回音,我又大声说道:’我知道你在,为什么不说话?我可是好人,我知道鬼是不捉弄好人的。如果是我打扰了你的安宁,我道歉。求你放过我吧。‘ 说完这句话,我侧耳倾听,还是不见回音,但似乎有风在房间内流动。 半天没有动静,我胆子渐渐开始大了起来。我颤颤巍巍的走下床,拿起床头柜上面的饮料对着空旷的屋子说道:’你渴吗?这里有饮料,你喝吧‘。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想乐,却又不敢乐,随口又道:’瞧你把我吓的,说话都磕巴了,你们应该是不喝水的吧。‘ 说完这句话,忽然我有种异样的感觉。我感觉室内的气氛变的明快起来,不似刚才那样恐怖。随即我听到一声叹息,幽怨而深长的叹息。 又是一片寂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虚无中我感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当我想要再次张口说话的时候,门忽然’啪‘的一声自动关上了。一阵风也随着关上的门飘出了卧室。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身体疲惫的瘫软到了床上。又一个漫长而可怕的夜晚。 躺在床上,我脑子里面不停的回想,虽然种种怪异的事情很可怕,但我感觉这个幽灵似乎对我没有恶意,而是带着某种哀怨…… 二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在哈市,总公司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开完会我又忙着处理了点个人私事。我是在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回到这套房子的。 说实话一路上我在考虑该不该回去住。幽灵在镜子中的影子始终萦绕在我脑海里面。我本是个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鬼怪一说,可最近发生的怪异而又真实的事情,却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一事实的存在。我没有同任何人讲过,现在是21世纪,这样的故事如果说出去,不被当成笑话,也得被认为是神经有问题。出差的这两天,面对高楼林立的现代化都市,面对霓虹闪烁的户外电子显示屏,面对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火车,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梦中的景象。莫非我的神经真的有问题? 回到家中,屋里的一切都静静地伫立在原来的位置。深褐色的皮沙发在灯光下发出柔和的光泽,米黄色的地板清新洁净并透露出暖意,摆放在门口的红色的拖鞋一下子就映入我的眼帘,象是在刻意迎接我的归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温馨。突然觉得有家的感觉真好,虽然只是租的房子,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虽然室内的摆设很简单。但给我带来的是漂泊中的安定,繁忙中的悠憩。如果那些事不是真的该有多好…… 我脱掉外衣,换好拖鞋。放下沉重的外事旅行皮箱,把自己平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发着柔和的褐色光泽的沙发轻轻的托着我疲惫的身子,让我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得到了全身心的放松。这种臃懒的全身困顿的四肢的舒展,使得眼皮都懒得睁开一下。 “你回来了?”一个幽幽的带着哀怨的声音乍然在我耳边想起。我连忙睁开眼睛,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在耳边吹过的风一样的气息。 我坐直了身子,抬眼望向镜子中空无的我的旁边。除了惊讶的我以外,我看不到任何可以扑捉的活着的生命。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是想躲避我?我很可怕吗?”那个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这一次我听的很仔细。声音仿佛柔和了许多,象是多情的女人在嗔怪晚归的情人。 “你是谁?为什么你还没走?为什么老是缠着我?我怎么看不到你?”我只是有点紧张地说,但没有害怕。我相信我的感觉,我相信她对我没有恶意。我的第六感觉通常很准。 “想看到我吗?不怕我吓到你?如果真的不怕,你把灯光关掉就能见到我了。”她咯咯地笑起来,听着有些阴森,细品味又象是捉弄着我开心。 说实话那一分钟的犹豫让我的心灵承受了一万次的敲击。开灯-不开,开、不开。开、不开。每一次选择都被另一个声音呵退,两种声音交替在我的心中撞击,撞击所产生的波动使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并不断加快,不断提升。但我的腿却在潜意识的支配下不自觉的支撑起我的身体,艰难的迈向墙壁上的开关。 那个声音又’咯咯‘的笑,似乎更好听了。“怎么了?害怕了?腿怎么在发抖?要不要我扶你呀?” 我的腰板突然挺直起来,手已经触摸到了开关,眼睛望向镜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了下去。 我的眼睛没有感觉到灯关掉后那片刻的黑暗。因为我在镜子中骤然看到了我身体的前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确切地说是一长发高挑的年轻女子。我一转身,我的鼻子就差点碰到了那张盈盈的笑脸。我这样用盈盈来形容她的笑脸,您可能很意外。但您没见到过幽灵,我也是有生第一次见到。所以看到她以后我只能这样来描述她那副我第一眼时看到带着微笑的表情。 我承认我没有恐惧而是感到意外的欣喜。站在我眼前的确实是一位美丽的女子。那种朦胧而神秘的美如果不是带着盈盈的笑意,一定会让我感觉她离我很遥远很虚幻。可这笑容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让我的鼻息可以呼吸到她贴近我时所散发的感觉中的温暖。我也知道是感觉中的。 “没有吓到你吧?”就在我冷愣愣的眼睛看着她心里却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又对我说:“怎么还看,我很丑吗?” “不,不,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就出现了,我以为你们都是……” “都是什么?我们?还有谁?”她对我说话的时候,我想我闻到了她的呼吸。 “不是你们,是你。我想象中你的样子应该是可怕的,可我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美丽。”我带着惊喜的语气诚恳地说道。 奇怪,此刻我真的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反倒因为她的美丽而有一种喜悦,一种心动。如果幽灵都是这个样子就好了。为什么在电影中要拍的那样恐怖? 她又笑了,浅浅的,羞涩的,神秘地笑了。那真是一种生活中我所苦苦寻觅苦苦期待的笑容。我曾无数次在无数个夜里白天想象未来闪烁在我生命里的女人的样子,想象她的笑容,今天、今晚、我终于找到了,就是她,就是她这个样子。 月亮半睁半闭着弯弯的眼睛,把一层纱一样的银辉铺满我的房间,而她就站在薄纱一样的氤氲里。我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轻柔,轻柔的让我差点忘记了我和幽灵站在一起。 半晌我才呐呐的说了一句话“你怎么会在这间屋子里?” “这是我的家呀。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张大,在这里……”突然她闭上了嘴,残留在眼角的微笑也被一抹淡淡的忧伤所带走。 我明白她想要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一个活着的人是不会只出现在黑暗中的。 我不想让她的美丽带给我的亲切变成凄美后的诡异,于是我连忙说:“这么说来,我是客人了。是我的到来打扰了你的安静。但我很喜欢你的屋子,住了有一个月,感觉还蛮舒适的,要不是你前几天把我吓了一跳……” 她的脸颊又挂上了微笑。“谁让你闯入了我的世界。本应该把你撵出去的,可是……” “可是什么?”我忙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第一眼见到你就有好感吧,在你之前有过两个房客,都被我赶走了。”她幽幽地说道。 我感觉自己还是幸运的,生活中我对自己的形象对自己的举止还算自信。也许就是这个缘故吧才没被捉弄。前面的两位老兄肯定是被吓的够戗。我能想象得到他们连滚带爬跑出去的样子。因为人们对于传说中的鬼魂虽然不以为然,但是如果真正遇到了,那真是寒彻心底的恐惧。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还以为被我吓跑了那。”她这句低低的,带着关切的问话让我心底砰然一动。连忙收回望着她的目光,一边朝着沙发的方向走一边回答道:“这两天出差去外地了。”坐下后我又接着说道:“我怎么会被吓跑?我可是有名的大胆,远近闻名的金大胆。” “你姓金?你也姓金?”她突然睁大眼睛问道。我刚才只注意到她脸部整体的完美,没有注意到分开来看局部的美丽。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才发现原来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澈,似一汪泉水。 “是啊。我姓金,怎么了?” “没怎么,随便问问。”她匆忙的掩饰了刚才的惊鄂,换成一副微笑对我说道:“既然你是大胆,为什么我出现的第一天晚上还吓的哆嗦了,说话也磕巴了。” “哪里是吓的,那是冷的。”我也笑着说道。 在现实生活中摸爬了几十年,总觉得人与人之间在交往中,笑容背后隐藏的是冷漠,亲切的背后往往暗藏算计。可我却在这个夜晚对一个所有人都恐惧的幽灵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难道鬼比人更容易接近?难道鬼比人更容易相处? 她也轻轻地走到我身边坐下来。我这次看清了,她是走过来的,而不是以前我看到的飘着的。她走路的时候白色的裙子微微向后飘动,满屋轻纱一样的月光衬托着她的轻盈她的婀娜。我感觉叫她幽灵或者鬼魂什么的实在是浊污了她,应该叫她月光仙子才对。美丽的东西往往会让人产生遐想,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幽灵。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我叫秦月,你可以叫我月儿。” 多么好听的名字,和我刚才想象的仙子的名字一样。美丽的女人要有美丽的名字才动人才更完美。 “你、你…多久了?”我不知道怎样不带’死‘字来表达我完整的意思,但我想她应该能听明白的。起码我的眼神里面写满了疑问。 果然,我从她渐渐迷蒙的眼神中读到了应该是接下来的一段哀伤。 三 秦月是在这套房子里长大的。家里面就她这么一个女儿,父母对她特别疼爱。秦月的父亲是一名军官,母亲是军区医院内科的主治医师。军人的家庭环境使她养成了比较内向的性格。 在她读高三的那一年,父母双双被派往刚果-金执行维和与救援任务。这项光荣而神圣的使命对于军人来说,是在和平年代报效祖国的不可多得的机会。也是赋予军人的无限崇高的荣誉。接到命令后,父母简单的对秦月交代了一下,就把她托付给她的姥姥,三天后她的父母便踏上了异国的土地。 一直在父母身边被精心的呵护照顾,突然远离了亲人,让秦月开始的那一段时间很难适应。姥姥毕竟年岁大了,三岁就一个带沟,何况相差几十岁。她觉得很孤独,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就在这时候,一个叫金伟的男孩子闯入了她的生活。 金伟是秦月的同班同学,人长得高大帅气。是许多女孩子喜欢的目标。由于秦月是比较内向的性格,人虽然长的漂亮,但在学校里总是和男同学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但刻意回避男同学的目光,而且对于想亲近自己的人都敬而远之。可是这个金伟,总是想方设法的讨她的欢心,但她不喜欢金伟,她觉得金伟帅气的外表太招摇,她不喜欢太招摇的男孩子,她觉得这样的男孩子容易虚浮,她又觉得这样的男孩子不塌实,没有安全感。何况自己还小,正应该努力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才是自己的目标。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她改变了对金伟的看法。 那是在一次晚自习补完课后放学回家。刚走出校门不远,秦月便被几个醉酒的无赖纠缠住,正在她惊慌无助的时候,金伟从后面赶了上来。见到这种情形,二话没说,便和几个无赖打了起来,怎奈双拳难敌四手,民警赶到时,几个无赖已经跑了,金伟的脑袋却被打破。秦月陪他去的医院,结果在他的头皮上缝了7针。也许自古美女都喜欢英雄吧,从那以后,秦月对金伟产生了好感。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出于感激吧。可渐渐的秦月发现自己真的开始喜欢上他了。也是的,哪个少女不怀春。尤其是对于父母远在国外不在身边的她,这一段时间还正是她孤单寂寞的时候。何况金伟还救过自己。接触久了她发现这个帅气的男孩子性格并不浮躁,而且人真诚善良,并能给自己以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爱护,那种被呵护的感觉是在姥姥那里得不到的。就这样两个青年人相恋了。 初恋的感觉是甜蜜的。两个人一起上学、放学,逛街。还经常去秦月家做功课。姥姥总把秦月当成孩子,所以看到她和金伟交往,只当是同学间相互学习相互帮助,也不过问。那一段时间秦月是充实的快乐的。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只要看不到金伟的影子,便会心烦意乱。只有金伟在身边,她才会塌实才会安心。 高考结束了,秦月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大学。可金伟却没有那么幸运,成绩发表以后,他知道自己落榜了。在青春期感情朦胧的阶段,女孩子恋爱,往往会把这种幸福当做动力,在快乐中努力学习。而男孩子却只想着恋爱的甜蜜,想着如何讨身边的女孩子开心,往往忽略了学习,这样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正在读书阶段的同学,后果就是很难考取理想的成绩。 这是个最轻松的假期,没有了功课作业的重荷,没有了升学考试的压力,秦月准备好好玩一玩。可一想到自己的恋人没能考上大学,心里就一阵难过。于是她对姥姥说要利用这个假期想出去旅游,姥姥也赞成她的想法,毕竟孩子累了几年了,该好好放松放松。自己也好回老家去看看,毕竟在老家还有其他的儿女。其实姥姥是个蛮开明的老太太,只不过平时秦月很少和她沟通罢了。 姥姥走后,这间房子便成了她和金伟的天地。金伟每天都来陪她。其实她根本没有打算出门旅游,只是以此借口支开姥姥。那阶段是她短暂的一生中最快乐的时期。每天与恋人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腻不完的情,化不开的缠绵。两个人忘却了年龄,忘记了时间。终于有一天晚上,秦月把自己完全彻底的交给了金伟。那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她们就像花一样绽放了。从此两个人就象一对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这座房子便是他们生活的见证,便是他们温馨的港湾。 可好景不长,一个假期转眼就过去了。金伟要重读,而秦月也要去遥远的另一座城市念书。分离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是最痛苦的,尤其是初恋。那种滋味就像生与死一样让人承受痛苦的选择与煎熬。性格内向的女孩子内心往往是更执着的。为了自己心爱的男友,秦月考虑了两个晚上,最后决定放弃升学的机会,陪金伟重读。她与远方的父母通了电话,谎称考取的那所大学不理想,自己想重读一年,以便能考上更理想的学校。父母同意了她的想法,于是秦月留了下来。为了恋人留了下来,为了爱情留了下来。 她又给姥姥打了电话,对姥姥说自己要住校,不用姥姥那么远跑来照顾自己了。因为金伟本身定的就是住校猛功一年,以便来年高考能中第。就这样两个人又生活在一起。那种温馨幸福自不言而喻。 为期一年的维和救援行动任务了。秦月的父母圆满的完成了祖国和人们交给的任务,带着荣誉带着刚果人民的感激与祝福返回了祖国。秦月接到父母回来的消息,又是高兴又是失落。高兴的是和亲人的团聚,失落的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和恋人一起生活了,这令她很苦恼。于是生活又恢复了正常。 可是有一天,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那是一个周末,金伟独自去书店为秦月买一本最新的高考复习资料,在书店的那个站点走下公交车后,金伟饶过车头准备横穿马路,结果被公交车后面疾驶过来的一辆小汽车当场撞出十几米。还没等到医院,就因颅内出血过多而死在救护车上。 接到这一消息,秦月像疯了一样。赶到医院抱着自己的恋人,泪水瓢泼暴雨般洒落到恋人的身上。嗓子喊哑了,眼睛红肿了,到最后眼泪都哭干了,整个人呈现出短暂的呆滞的状态后便昏厥过去。周围的人都非常惊讶,金伟的父母只知道他们是同学,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哭的这样伤心。 和秦月一起来的同学们把她扶回家。她的父母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吓坏了,不知道女儿这是怎么了,同学只是简单的对他们说班级的一名同学因车祸死了,秦月因伤心过度才这样。母亲本身就是医生,检查了女儿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由于伤心虚弱导致的短暂昏迷,把她放到床上盖好毛毯让她安静的休息后,便让同学们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秦月醒过来,就看到爸爸妈妈关心的目光,她一下子扑到妈妈怀里,又一次哭的几乎休克。父母已经预感到她和这名出车祸的男同学关系绝对不一般,待她情绪稍微稳定后,便试探着问她发生了什么。秦月就把和自己金伟相恋前前后后的经过都与父母说了,包括为了金伟放弃了上大学,包括他们住在一起时的幸福时光,包括两个人打算大学毕业后就结婚,还包括打掉了他们的孩子等等所有的这一年中所发生在两个人身上的种种恋情。 原本以为说出这些能宣泄自己的痛苦,也是希望能得到父母的安慰与理解。哪成想父亲听后气得嘴唇发青,浑身哆嗦。父亲是军人,一向以严格的军纪来管理自己的士兵。他一向反对青年人早恋。而且以前也多次告戒过女儿。没想到女儿在自己离开家这一年时间竟做出这么多有辱家风的事情。他一向认为女儿是个乖孩子,可就这个乖孩子却做出这样让他认为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严重不要脸的事。还没等秦月说完,就挨了父亲一记重重的耳光。 这一记耳光把秦月打的象掉进冰窖里一样,浑身冰冷,双手发抖。她呆呆的看着父亲,父亲面色铁青,表情愤怒。她看了看母亲,母亲的眼神中也全部都是责备的目光。她想仔细看看母亲的表情,她看到母亲的嘴唇在动,象是在说什么,可说什么她听不见。恋人的离去已让她伤心欲绝,父母的态度更让她的心都碎了。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变的空洞,身体坐在那里就是一具躯壳,甚至连躯壳都没有,只剩下空气中悲伤的意识,虚无中绝望的自我毁灭。她感到灵魂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带着自己那颗破碎的心,飞出屋子,飞向恋人的身边。 三天后,她自杀了。 “你看看,这是我割腕时留下的疤痕。”结束了痛苦的回忆,她抬起左手来给我看。在她的左手腕上有一条细长的疤。我想,这条疤痕见证了他们的爱情。初恋是刻骨铭心的,是可以生可以死的。我不敢说秦月是殉情而死,但肯定是因情而死。望着眼前这个满脸泪水的女孩,我竟忘记了她只是一个鬼一个前几天还吓得我浑身发抖的幽灵。但她确确实实就坐在我面前,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鬼是会流泪的。而且鬼也有欢乐也有痛苦。 后来她的父母就把装载着她全部欢乐与痛苦的房子租了出去。可笑的是她把前两位房客给吓跑了,而我是幸运的第三个。怪不得租金这么便宜,现在我明白了。 从那天以后,我几乎每天下班都准时回家,而天一黑,秦月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客厅与卧室的灯我再也没有开过。只是在自己弄饭和去卫生间时才把厨房和洗手间的灯打开。吃饭的时候,我会在餐桌上摆两副碗筷,给她一份,尽管她不会吃。但她会静静的坐在餐桌旁看着我吃。饭后我们会在一起聊天,我对她讲述我的过去,我的现在,我的感情。当我说哪个女孩漂亮时,她会不高兴,当我说喜欢她时,她会非常开心。她会每天精心的打扮自己,似乎就是为了给我看,尽管我不知道她穿的那些衣服是哪儿来的。当我工作上遇到烦心的事,她便会伏到我怀里,很温顺很温顺的样子。我们还会’假装‘亲吻,甚至在睡觉的时候,我们都睡在一张床上,她枕着我的胳膊,让我搂着她。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她也习惯了有我的生活,我们就象情侣一样呵护着彼此,并精心的维护着我们这种特殊的感情。 可最让我恼火、也最让我无奈的是,我却不能……不能……不能接触到她的身体。 记得有一次我用手去抚摸她的脸,没想到我的手竟从她的脑袋里面穿了过去,当时吓了我一大跳。原来我看到的她是正常人一样的身体,可我触摸到的却是空气。这令我大为居丧。一个活色靓丽的女人,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那种失落的心情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很难理解。我是一个实实在在活生生的人,我有欲望,我需要抚摸,需要亲吻,需要快感。可她却只是有形的空气。她只能给我精神上的依恋,却不能给我肉体上的抚慰。我知道我们之间类似于这样的问题永远也得不到解决。我的困顿也无法为外人所知。但我们就是这样在虚幻与真实中一起开心、一起快乐、一起生活。 现在我们的国家正在努力建造一个和谐社会。而我却在我所居住的狭小空间内与一个幽灵建立起了一个有趣和谐社会。一个是鬼一个是人。人鬼疏途,而我们却共同生活在一起。我们建立了一种很复杂的关系。朋友?情人?知己?夫妻?都不是。那到底我们属于哪种关系那?我希望读者能给我一个答案。 ...
我是外地来到浙江打工的,事情发生在清明节的前一天。自己一个人租了间小房子。 那天,我下班回家都一点多了。跟平时一样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刚躺下没多久我口渴想喝水,于是我就起来倒了一杯水。但是水太烫了喝不下,我就放在床头柜上等凉了再喝。 等我熄灯躺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你们知道我听到什么吗? 我听到有一个人在喝水,那水从喉咙吞下去的声音好清楚。 我都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只觉得全身发麻,动都不敢动一下,也不敢呼吸,心想会不会是小偷啊。但那是很烫的开水啊。 我当时想把灯打开看个究竟,但是我不敢,我怕看到可怕的东西。 没过一会儿,那喝水的声音就没有了。我下了好大的勇气才把灯打开,一看,什么都没有,但是杯子里的水也没有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去到网吧的。第二天早上我就回去搬家了。 ...
华太是一名大二的学生,家境差的他读书很勤奋。 今天,他刚从学校宿舍搬出来,为了学好英语,华太决定住外校一个月努力补习。 这天夜里,华太看书比较晚,将近十二点了才睡,刚躺下,就听见玻璃窗被风啪的一声吹得开了,敲砸在一起啪啪作响,十分刺耳。 华太赶紧爬起来把窗户关上,然后自言自语道:“六楼晚上的风可真大呀!” 关上窗后他上床继续睡觉了,可才睡了一会儿,嘭的一声,窗户又被吹开了,风呼呼吹进来冷得华太直起疙瘩。 华太再次爬起来,闷闷地把窗户重新关上,这次他把插销插上以后认真检查了好几遍,确认牢固以后,华太长呼一口气,去睡觉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上楼声吵醒,听起来那是高跟鞋的脚步声,一步一阶梯,走得很慢。 嗒嗒嗒… “会是个美女吗?”华太躺在床上幻想。 那脚步声从一楼一直走到六楼,最后停在华太住的这一层,这层一共三个房间,是一个天台,露天的。 “竟然住在我隔壁,应该是刚下班回来吧,附近到酒吧工作的女孩子很多…”华太想着想着睡着了,到了第二天早晨,华太去学校时,无意瞄了一眼挂在走廊的衣服,有女装,款式是略带小性感那种。 可能是昨晚那女孩的衣服,华太心想。 “哦,糟糕,要迟到了。”华太看了一眼手机连忙往学校赶去。 回到出租房时已经九点多了,华太洗了澡,接着看书,不知不觉又到了十二点,但是他还是没有困意。突然,从一楼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依然很慢,很有节奏的往上走。 嗒嗒嗒… “嗯,没法看书了呢,真好奇她长什么样子。”跟昨晚一样,声音到六楼就消失了。 “到家了么?”华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了。 “还是睡觉吧。”华太把手机扔一旁说。 第三天早上,华太刚出门,就遇到了一女孩,看起来大约十八十九年纪,瓜子脸,长得很漂亮,那女孩正在收衣服,看见华太从屋里出来,一脸惊愕,但随后还是笑了笑,主动打了个招呼。 “你好!”女孩说。 华太见眼前如此甜美的女生跟他主动打招呼,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说:“你好,你好,呃,我是新搬来的。” “很高兴认识你,我住你隔壁,我叫小凌,你呢?”女孩笑着说。 “我…我叫华太,呵呵。”华太现在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你这是赶着上课吗?”女孩指了指华太手里的课本。 华太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又要迟到了,赶紧跟女孩道了个别,急匆匆往楼下跑。 华太走后,女孩盯着华太住的屋子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就回自己房里了。 今晚,华太回来以后书一点也看不进,满脑子都是早上见到那女孩的情景,华太痴痴的说:“那女孩长得真美…” 华太捧着书幻想着,时间就慢慢过去了,后来觉得自己肚子很饿,于是便下楼买了点夜宵打包,回到租房楼下开了门,进去就听到了往常十二点响起的高跟鞋上楼脚步声,嗒嗒嗒…听声音像走到了三楼。 华太心想,那么巧,赶上去跟她打个招呼吧!于是华太加快了上楼的脚步,可是华太爬上五楼转角处时,那上楼的脚步声消失了,而且华太也没有看见那女孩的身影。 华太迅速走上六楼,奇怪的是也没有看见女孩开门或者亮灯。 “咦?怎么就不见了,走得那么快?”华太奇怪的说。 嗒嗒嗒…这时脚步声从华太身后传来。 华太惊喜的回头往后看,可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双高跟鞋在往上走,就好像有人穿着它一样… 嗒嗒嗒…看到这个画面,华太整个人都麻木了,惊恐的看着那双高跟鞋一步一步上来,朦胧间似乎还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最后停留在租房门口,也就是他住那一间。 第二天,华太搬走了,他了解道,原来这间房子曾经住着一个酒吧女,每天都是这个点回来,就在前不久下班路上遇到了歹徒,被几个男人给强了,最后还分了尸装垃圾袋扔了,死的凄惨… 所以每到夜晚,酒吧女的鬼魂依然徘徊在曾经住过的地方。 ...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至今想起来,还令我心悸。 那时,我一个人住在一套租来的房子里,对面是另一幢同样颜色的旧楼房。每天晚上,我都拿着望远镜窥视对面各色人等的生活,打发漫长而无聊的夜晚。 楼里有间屋子一直空着。可是有一天,那里搬来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长得很丑,却在阳台上养了许多花,姹紫嫣红,煞是好看。她喜欢穿一件暗淡的紫色衣服,不过,这衣服与她不怎么相配。因为她皮肤漆黑,两只眼睛分得很开,身材又过分肥胖,实在是没有什么吸引力——即使是对于我这样空虚无聊的男人来说,也是如此。有时,她在阳台上做操,碰见我也出现在阳台上,便立刻退回屋去把门关上,性格显然比较封闭。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拿起望远镜向她的房间内窥视。房间布置得很精致。一张漂亮的双人床占据了房间大半的地方,床上铺着色彩鲜艳的床罩。奇怪的是,床上居然放着两个枕头,枕头上都绣着很美艳的图案。女人每天都会躺在床上,用手拍打自己的脸,一遍又一遍,似乎在做面膜,屋中并没有男人的痕迹和气息。我觉得无聊和失望,便放下了望远镜。她的这种单调乏味的生活,有一天忽然被打破了。 这一天,我惊讶地看见一个男人的影子出现在她的窗子上。我急忙举起望远镜。那是一个看起来比较体面的男人,穿着干净整齐的浅色衣服,带着温暖的微笑。他们坐在一起喝茶说话。那个丑女人似乎很激动,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但脸上神采飞扬。 男人告辞走了。女人关上门,她捂着胸口,好像那里面有什么膨胀的东西要跳跃出来。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女人像表演似的,站起来,扑在门上。她的两只手臂做出空荡荡的环抱动作,好像在拥抱着什么。接着,她把嘴唇凑在门上,做亲吻状。她闭着眼睛,神情陶醉。好半天,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有点想笑,又觉得说不清楚的心酸。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经常看见她做这个动作,每一次都激情饱满,像一簇带着露水的野火。有一次,她睡在床上,把身边的被子叠成长条形状,竟然抱着被子亲吻。她的神情逼真投入,仿佛与她肌肤相亲的,不是一条冷冰冰的被子,而是她所热恋着的爱人。我记得在希区柯克的电影里见过类似的镜头,但我无论如何想象不到,生活中也会有如此清晰、生动的画面。 一天夜里,我正在屋里看一本流行杂志,杂志上妖艳的美女让我躁动不安。忽然,我听到一阵哭声。那哭泣起初是压抑的,低沉的,渐渐变成了汹涌的浪涛。我很快拿起望远镜,向对面的楼房望去。 那个单身女人正趴在床上哭泣。她死死抓着被子,把她的鼻涕、眼泪往被子上抹。她把枕边的镜子抓下来,摔在地上。镜子落在地上的声音,远远地传到我的心脏里,震得我的心脏虚弱不堪。后来,她又滚到床下的地板上哭,用手捂着脸,贴在了地板上。我想,她的眼泪一定浸湿了薄薄的棕黑色地板。 从这天以后,我对面的这个丑女人消失了,那里搬来一个时髦的女人。她唇红齿白,美目盼兮,非常美丽,几乎可以与我在画报上看到的女人相媲美。她也像那个丑女人那样,每天早上到阳台上浇花,做早操。让我奇怪的是,屋子仍是原来丑女人住在里面时的样子,原有的家具陈设没有变,也没有搬走。或许,她是那个丑女人的亲戚或者朋友吧。 我得承认,自从这个漂亮女人住在我对面以后,我端起望远镜的频率空前地增大了。每天,我都在兴奋与欲念中挣扎,直看得眼睛胀痛、胳膊酸疼也乐此不疲。在望远镜中,我看见我对面这个漂亮女人的屋子中,断断续续地,开始出现了一些男人的身影。他们看样子都是一些举止斯文、穿着体面的男人。显然,都是她的追求者。 她周旋于他们中间,就像一条岸上的鱼,游入了湿润的海洋,很是欢畅愉悦。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脸上的表情,是那种被忽视的小女孩忽然被大人夸奖后呈现的天真与陶醉。这种受宠若惊的笑容有些新鲜,有些不自然,也有一些无力承担的力量。 呵,我看见了那个男人!那个从前在丑女人屋中出现过的男人!他在同她说笑,用自己的酒杯向她致意。他们碰了杯。后来,其他的男人都走了,剩下他和她。哎哟,他要吻她了!立刻,她把手环住他的脖子,仰起脸,闭上眼睛。这一刹那,我的大脑起了一片闪电。我觉得,漂亮女人的动作是那么熟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个男人每天都来她的小屋,他们似乎已经是亲密的男女朋友关系了。我看见他们在一起吃饭,跳舞,说说笑笑。有一天,那个男人躺在她的床上,她卧在他的旁边,抱着他,吻他的脸。不知为什么,这个动作也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她是那么投入、激动,充分显示了她对这个男人真实、狂热的爱情。 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每当男人们离去,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会把窗帘紧紧拉上,一副神秘的样子。每天深夜,我端着望远镜,看见透着灯光的窗帘后影影绰绰,不知她在做什么。 那灯光往往会微弱地亮很久,直至半夜。她在干什么呢? 终于有一天,那是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晚,风很大。因为是炎热的酷暑,她没有关窗子,只是把窗帘密密地拉上了。我举起望远镜,紧张地向她的窗口望去。已经是午夜,风一阵阵如海潮涌来。忽然,她的窗帘被风卷开了一角,呈现出了室内的景象。 我屏息观看。她坐在灯下的镜子前,在脸上撕扯着什么。她缓慢、费力地撕着。不一会儿,一张完整的纸一样的东西被拽下来了。啊,她的脸是原来那丑女人的脸!那张撕下的唇红齿白模样,是一张精致的人皮!我差点儿吓昏,赶忙闭上眼睛……我缓过劲来,凝神再看,看见她,不,那个丑女人对着镜子,脸上露出神秘幽深的表情,那表情似乎含有悲伤。不过,我看不大清楚。她的神情像风中的云一样模糊…… 后来的事情我记不大清楚了。我只记得,我神色恍惚地扔下望远镜,跑回屋中,跌在床上。我在一种又惧又忧的情绪中,吸了一夜的烟。然后,我迅速收拾行囊,在天明之前,离开了那套房子,再也没有回去。 ...
在外地上学最麻烦的就是居住问题,高中的宿舍还不错,但确实有点贵,所以我只能出来找房子住,绕了好几个胡同,大部分都住满了,看来和我一样的学生也很多啊。不过最后我还是找到一个二层的小楼,房东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十岁的青年,从外表看起来他很瘦,身体好像不是很好,也没有工作,说是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我住在2楼,同层还有两个小房间,房东说是仓库,不住人,我住在靠近楼梯的那间房里,房间不乱,东西也不多,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墙上还有一幅山水画,一间很小的厕所,其实我认为这个房间不大,房东可以把厕所建在走廊里,为什么非要挤在这个小房间里,看起来不是很舒服,更奇怪的是厕所有一面从中间裂开的镜子,真不知道房东要干什么,不过也没办法,这里还是很便宜的,也算安静吧,我整了整行李,就住了进来。 但我还是猜错了,晚上8点,我下了晚自习回家,因为高一功课没有高三那么重,我学习到10点就准备睡觉了,可是我刚上床,竟然慢慢地传出怪声了,那声音像是在凿酒瓶,一声一声的很刺耳。我记得房东说其余两间房是空的,应该不是从那里发出来的,这附近应该也没有什么工厂,那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我捂着耳朵,虽然耳朵里灌着凿子的声音,但我还是慢慢睡着了,声音也慢慢变淡。 第二天,我找到了房东,我想问问为什么会有怪声,明明知道我是学生,需要好好休息,即使是工厂也应该在我住进来的时候告诉我。可是房东没有理我,冷笑了一下就走开了,真奇怪,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人,要是天天响的话,我连书也读不成了,看来还是得再找个房子,现在只能暂时住在这里。 又到晚上了,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回来一看已经9点了,放了书包先去洗了把脸,洗完脸才发现,那镜子好像又裂了,我记得昨天才裂了几道,现在裂纹更密了,把我的脸撕成了蜘蛛网,加上黑红色的镜框让我想快点离开这里。 转眼又到11点了,我该睡觉了,看来今天要把耳朵堵上才行,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声音,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昨天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我开始迷糊了,渐渐地我睡着了,梦里,有一个穿着黑色睡衣的人,那是个女人,四周是灰白的,那个背影看起来很年轻,像是个20岁出头的小姑娘,我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我看到了她的手,那手是黑色的,很老的一只手,手上还拿着一把充满铁锈的凿子,渐渐地消失…… 我醒了,台灯的光照得房间有点阴森,我的背已经湿透了,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响起来了,今晚的声音比昨天的还要大,震得我的头痛死了,感觉全身都在晃,这时声音突然变成了一声巨响,这次我听出来了,声音在厕所,是镜子碎了,声音也消失了,我开始害怕了,后悔我怎么会住进这里,虽然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吱——厕所的木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昏黄的台灯中我看到了,厕所的门缝里有东西伸了出来,那是一只手,黑黑的,很苍老,手里抓着一把凿子…… 灯突然灭了。 是谁在凿我的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