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头女尸 秋天的大学校园是美丽的,这个时候在我要向你描述的校园里应该是金黄色梧桐叶子弥漫的地方,这里确实很美丽,我曾经在这里待过四年,现在还无休止的对它进行怀念。 九月份是大学开学的时候,很多稚嫩的娃娃脸在这里将会变得坚毅或者狡诈,善良或者丑恶。当然现在我们无可厚非他们,因为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扛着铺盖卷随着拥挤的人群来到这个空旷的大院子。然后晚上我就看到这里在一个个白球灯的照射下显出绰约的风姿。那郁郁葱葱的中心花园是有情人约会的地方,当然也可能是无情人撒野的地方。田家炳后面那条幽静的路两边长满了高大的杨树,我们在楼里面上课的时候打开窗子,一阵清风就会徐徐吹来,春风惹人闹,这里实在是个好地方。 然而在冬至前一周的那天早上,这里却出现了惊天的事情。学校里炸了锅一样风传在这个幽静的教学楼的地下室发现了无头女尸。 我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的,当我飞奔过去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当然我不得不坦诚的说,很多人其实就是在看热闹。他们笑着互相打闹,没有人愿意为这件事情伤心,因为无头女尸不是他们的朋友或者亲人。只有几个小女生傻傻呆呆的向警察哭诉着什么。 我拥挤过去向保卫科的包科长打招呼,他楞了我一眼,责备我这么晚才赶到。包科长正在指挥保卫科的人把整个楼清空封闭。很快在离楼很远的地方拉上了警戒线。我跟着王斑进楼向地下室走去。王斑是我大学同学,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地下室的楼梯口站着几个市局的同志,抽烟交谈,看到我们到来,打了个招呼就继续抽烟交谈。他们当然可以这么悠闲,像这样的案子每个大学每年都要发生,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他们还要问学校领导的意见,如果私了,他们就可以走人,下班喝茶,接孩子放学。 我们走进地下室,在离楼梯口大约二十米的地方有两个被白布盖着的尸体,我想这就是无头女尸吧!我走进那两具盖着的无头女尸,一股阴森的空气向我袭来,很奇怪,这里地方很干净,没有丝毫血迹。我蹲下来要去揭开看看尸体,王斑拍了拍我的肩旁,示意我先去前面房间和里面的同志打个招呼再说。 这个地下室只有三个房间,其余的除了梁柱就剩下一个大的旷野了。我不知道当时修建这个地下室时候为这么留下这么多的空白地方,或许是想当车库,但这里只有楼梯,车子无法下来。以前这里堆积了很多学校撤换下来的破旧桌子板凳什么的,现在这里除了灰尘和头顶亮着的四十瓦的灯泡以外空无一物。 我们走进三个房间的其中一个房间,这里老远就能看到从门口冒出来的袅袅烟气。我的同事们在里面谈论的声音从门口跑出来,在空旷灰暗的地下室飘荡,隐隐有些回音。我们走进房间,大家围着旧桌子坐在旧椅子上正谈论着要不要直接立案。多数同志是不同意立案的,如果立案,他们就不得不把十天甚更长的时间花在审问排查上面,这确实不能和他们平时在办公室上网玩游戏相比。但是这次是一下子两具尸体,而且还是无头女尸,案件性质和作案手法似乎有些过分。 这样的会议往往会在插科打诨中度过,然后在聚餐中结束。没有丝毫线索,没有丝毫解决方案,晚上把楼门一锁就陪市局的同志去吃饭。反正左右也要等学校领导开会决定,这样的事情怎么得也要领导凑齐才能开始,按照以往经验起码半个月才能把这些日理万机的领导聚在一起。 尽管他们都说我不安分,我依旧不想就此罢休,强大的好奇心让我想去揭开谜底,到底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作案的。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王斑,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我知道这孩子新交了女朋友,怕没时间陪女朋友,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一口答应。 自从发生无头女尸以来,这所楼就被保卫科封了,我和王斑从包科长那里要过来钥匙,包科长不耐烦的问我是不是又想找事,我告诉他这次我们想立功,他说这次案件特殊,钥匙每天都要上交,给你们一周时间,上午领钥匙下午归还钥匙,每次都要签名。 王斑把盖着尸体的白布揭开,吓了我一跳。妈呀,这不是无头女尸,而是头颅被人用什么东西敲得稀烂,看上去就像一个掉在地上的西瓜。另一具尸体也是这样,只不过脖子的部分确实被人用刀子割过,只剩下一点皮肉链接着那个破烂的脑袋。我戴上口罩弯着腰看。这东西看多了蜇眼,王斑似乎很享受这种场面,饶有兴趣的去观察那个破碎的脑袋。 “看这血管,”王斑指着那个可怜脑袋对我说,“明显是先被人弄死之后才砸脑袋割脖子的." 我点点头说道,"这不是废话吗,你看这尸体这么干净利索,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 "你看这脑袋会是用什么东西砸烂的,还有这脖子的割痕是不是很奇怪?" 我不能确定脑袋是用什么东西砸碎的,但是脖子上面的刀痕确实很奇怪,都是从左往右砍的。 "这家伙是个左撇子?" 王斑点点头,然后又仔细查看了整个尸体。 这确实不是个什么好地方,特别是对于我这个非刑侦人员来说。我们很快看完尸体,用照片把尸体和尸体四周都拍了照,然后就准备上楼。王斑突然拉着我指着地下室里的三间房子示意。说实话我也没有进去过剩下的两间房子,只听人说过里面很邪门,几年前有位警察就死在里面,看来王斑也听说此事,显然对他的同行产生极大兴趣。 我们走向那两间挨着的房子。一件房子上面挂着牌子,上面写着"生研"。据说这是生物系姜教授的实验室。姜教授算是学校最德高望重的老师,但他脾气古怪,做事神神秘秘,这间屋子据说是校长亲批的,所以也没有人过问什么。自从发生无头女尸案以后,姜教授再也没出现过。 “以前他多久来这里一次?”王斑问我. “听人说是一个月来一次,每次都很准时。” “那他这次什么时候会来这里?” “算起来差不多是后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那时候他在这个楼里面带研究生的课。” “我不想知道差不多,秋培。” “恩,确实是明天下午三点多,这个我可以打赌。” “那么说来,姜教授这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也不奇怪。” 王斑用手电照了照门上面那把锁,然后去看另一个房间。 另一个房间的锁早已锈成铁渣,最近是不可能有人进去过。旁边窗子上面布满厚厚的灰尘。手电的光束从斑驳的玻璃上刚照进去,一道很强的灯光马上从屋子里面射出来照在我们脸上。王斑也吓了一跳。马上看清那时一面安放在正对着窗户的墙壁上的镜子。光线射在镜子上,从镜子上面又反射出来。仔细看镜子里面,能影影绰绰的看到王斑和我在窗户上面的脸。整间房子除了那面镜子之外空无一物。地上有老鼠爬过的痕迹,昨天那只大老鼠就是爬进这屋子的。王斑过去推了推门,门框的两个合页已经生锈坏掉。王斑退后两步然后一个冲刺,一脚把门给踹开。门板砸在地上惊起一片尘土,呛得他咳嗽。幸好我戴了口罩。等尘埃落定,进去之后感觉这间房子比我们预想的要大。 就在窗子下面的角落里有一个小书柜样子的东西,在外面根本看不到。王斑用手电仔细的查看墙壁,上面有一些钉子,应该是以前上面挂了些装饰画或者日历之类的东西。在小书柜上方的墙壁上画着模糊的铅笔画。从头看,先是有一个柜子模样的东西;第二幅画是柜子打开着,里面有一堆杂乱认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墙上画线条流畅,画画的人显然是有一定功底的。第三幅是一个人倒在地上,脑袋血肉模糊。最后一幅是两个人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其中一个人手里拿枪,拿枪的人似乎就是上一幅画倒在地上死掉的那个人。王斑沉默不语,看完之后用相机把墙上的画都拍下来。然后蹲下来研究那只柜子。王斑用手拉开柜子,里面"飕"跑出来一只老鼠。差点撞进王斑怀里,王斑连忙向后跃去.那只老鼠认识路一样,飞快跑出了房间,我们连忙追过去。这只怪脾气的老相识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王斑和我回到屋子里看那柜子。柜子里面空空如也,每一个小隔层都干干净净的,莫非是这是老鼠在打扫? 我们退出房间,王斑又用电灯仔细查看了下那个挂着"生研"牌子的房间。这个屋子窗户的玻璃和门上面的玻璃全部被人用黑布在里面贴上。王斑仔细看了看,然后我们就出了地下室。两具尸体被白布盖着只有在地下室休息了。 外面阳光普照,学生正在上课。一楼由于没有人上课,显得冷清。王姐已经不在楼梯口,换成赵楼长的老婆。赵楼长给我们递烟,问我们进展情况,王斑笑着说这是机密。 (二)3、线索确认 室外温度不低,这样的温度穿件毛衣足以过冬。政客们都说气候变暖,看来他们终于说了一次实话。外面雪已经开始融化,有阳光照射的地方雪已消失,留下湿润的地面,像春天一样。王斑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教学楼后面。 “这里应该是正对着放尸体的位置吧?”王斑指着楼后面的空地对我说。 “是的”我仔细比照了一下,这里确实是正对着地下室尸体的位置。在这个楼的下面有一排通往地下室的小窗。窗子上的玻璃已经和杂草混在一起,上面落满尘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这排窗户,在地下室里面也仅仅能透进去一排萤火虫般的光亮,使地下室显得更是阴森。 “从外面很难看出有这排窗户,除非哪个家伙把钱从上面教室不小心掉下来,不然你根本找不到这排窗户。” “但是这排窗户看起来似乎是从建好这座楼以后就没有动过,这和女尸有关吗?” 王斑趴在地上,仔细的观察这片还有残雪的潮湿土地,像一条警犬在地上嗅毒品一样。王斑把那些杂草轻轻挑起,然后放下。 “秋培,你去观察下前面那些还没有化掉的雪。”王斑指着西边贴墙边的一些散乱的残雪对我说。 “是不是能隐隐约约看出脚印?”王斑突然问我。 “是”那些变成土色的零星雪正是在一些脚印上落着。 “看来事情有进展了,”王斑笑起来,“你看,走在这样杂乱的泥土上面,如果泥土是干燥的,你根本看不出来,但是下了雪之后,那些细小的凹痕里面落的雪就会比周围多一些,而且湿润的泥土更能显示出它的本来面目。” “你是说这脚印是凶手的脚印?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也有可能是别人的脚印,就算是凶手的脚印,他为什么要沿着墙边走路?况且他在这走来走去到底想干什么,这里进不了地下室的。” “恩,你说的不错,但是既然这脚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我们就宁可信其是凶手的。他不从旁边的水泥路走,偏偏喜欢沿着墙边走,我想可能是这家伙做贼心虚,你想,除非是心理素质很强,没有哪个凶手作案之后会光明正大走大路的,虽然这样更能逃得过人的眼睛,但是逃不脱他自己的内心,他总得想着不被人知道,他需要个依靠,需要个掩护,墙很好的充当了这个角色。” “你看这里”王斑指着他刚才趴着嗅的地方,“脚印到这里就消失了,除非他真的能上天入地,不然不会这么凭空没有痕迹,上天我看是难,入地却不难。” “我们得再回地下室看看”王斑思考了片刻说道。 我们又折回楼里,走进赵楼长的办公室,老赵正在抽烟,只穿了件褐色的衬衫,室内开着暖气和电暖扇,温度起码有二十度。王斑夸赵楼长身强力壮,然后让他把地下室的灯再重新打开。赵楼长的老婆在离楼梯不远的地方坐着,一边嗑瓜子一边隔着三十米的走廊和人聊天。王斑过去对赵楼长的老婆说道,还是你们家老赵厉害,这么冷的天只穿衬衫,你这算是捞着了。赵楼长的媳妇笑着骂道,捞什么捞啊,前几天这老家伙骑电动车还栽牧野西边的沟里,身上挂了好几道血印子。赵楼长的老婆是三十多岁的外地女人,听人说是从云南买来的,王斑说她总是缺根弦,家里的什么事情都敢在外面嚷嚷,所以每次王斑见了她总要和她扯两句。 我们进入地下室,直奔尸体正北面的那排窗户。王斑用手电仔细照了照窗户,就算窗户卸下来,这么狭小的空间,人也很难能钻过去的。 王斑用手敲了敲窗子,然后打着火机用火去烤窗子周围。很快窗子周围的墙壁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下面干燥的墙壁,靠近窗子的那部分确实湿润的,界限分明,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就算外面雪融化渗进来的湿气也不可能是这么笔直。 王斑又用手电照了照地面。地面落了一层破旧的灰尘。 “秋培,你仔细看这段地面。”王斑用手电指着尸体,强烈的光线照在并排的两具尸体上面,尸体好像在漂浮着,动了起来。 “地面是被人伪装过的,很明显,这样阴暗的环境中,用扫帚轻轻一扫就不容易看出来原来的痕迹了。但是你看整个地下室也只有这个地方有血滴子连着尸体,尸体显然是从这里弄下来的。” 我仔细看下面的地面,果然有几滴干渴的血印子。 “我不明白的是凶手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把尸体搬到地下室?” “难道是因为死亡传说?”我突然想到大学时候听说的一些事情。 “什么死亡传说?” “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听人说这个楼很邪门,在这座楼刚建成的那一年,一群女生在其中一个教室上形体课,结果有两个女生跳楼了,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传下来都说是一场阴谋,那两个女生是被其他十几个女生合谋推下楼的,之后几乎每个一年都有一个女生死在楼里或者是楼的附近,学校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和家长私了,直到你那位不安分的警察同事离奇死在这里,就在我们进去的那件房里,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就是在那一年,学校把这楼后面的一个小花园改成一个大的八卦图,还真邪门,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类事情了。” “难道这次真的成了不解之谜?我可不大相信迷信的。”王斑正说着,手机突然响起来,王斑拿出手机,是他女朋友的信息,叫他回去。 “看来只有明天再说了,”王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回去好好睡一觉,这种地方待多了会做梦的。” 我们走出地下室。在楼前面分手。 晚上我正在看欧冠的一场比赛,王斑打来电话。 “有了新发现,我们得总结一下今天的发现,要不你来我这里吧!” 我挂了电话,穿上大衣。外面有些冷,起了些微风。校园里面路灯亮着,没有几个人在外面转悠,我只看到一对大胆热情的情侣在墙角约会。剩下的只有天上的月亮与我为伴了。 王斑住在学校的教师家属院。这是他老子给他留下的,老王以前是学校的一个领导,在家属院有两处房子,把六楼的一间房子给了儿子。这间两居室很空旷,除了床和桌子,你实在找不到其他任何物件。王斑正坐在桌子旁写着什么,旁边放着相机,王斑领我进去之后递给我他刚才写的东西。上面就是我们今天的收获。 上面显示这个家伙可能是一个左撇子,穿42号的皮鞋,胆小但是残忍。 “我猜测这家伙可能是个左撇子变态狂,他有杀人碎尸的喜好,其中一个尸体脖子被用刀子之类的利器割断,刀子痕迹从左之右,很可能是个左撇子,还有你仔细看照片上面的尸体,这家伙明显是奔着眼睛去的,你看照片上面的脑袋,脑袋的其他地方都被砸的几乎稀烂,但是眼睛部位是被用刀子之类的利器割的,显然,眼睛是被用刀子剜出来的,这家伙要人的眼睛干么?” “不会是吃来治病的吧,我听人说吃人血痂可以治病的,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吃眼睛治病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我想明天去找一下姜教授。” “你怀疑是这老头?” “不知道,算起来地下室只有他一个人经常出入,如果聪明的话,他犯不着把尸体留在那里,除非他在故弄玄虚。” “不过这老头可不是那么容易接触的,这家伙奇怪得很,他在这个学校里面的朋友应该不会超过十个。” “恩,你再看看这些照片,在那间屋子里面拍到的奇怪涂鸦,如果从后面往前面看的话,这几幅画正好组成一个小故事,一个警察和另外一个人进入房间,然后警察似乎是自己把自己打死,之后被放在一个不可能装下的小柜子里面,而那一个陪警察一起进入房间的人却只在开头出现了一次。” “这个画画的人似乎清楚的知道整个故事,在有意暗示我们,但是看这些模糊的画似乎不是近来画上去的,起码有三五年了,他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哈,你忘记了另一个故事,地下室在以前不是神秘死过一个警察吗?这就是那个警察死亡的来龙去脉,我猜想那个不安分的警察一定在查找以前离奇死亡女生的案子,应该也找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但并没有找到幕后的凶手,最后还是被凶手杀死。” (五)凶手浮现 一夜无事。 早上老赵开开门,问我们收获如何?王斑说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说完我们离开教学楼,回家睡觉。 然而在第二天下午却出事了,地下室的两具尸体不翼而飞。 我问王斑是否要去地下室看一看,王斑说不必了,如果去我们下要去必须准备好再去。 当天傍晚的时候赵楼长突然来找我,说有学生在地下室发现另一具新的尸体,他已经封锁消息。我赶忙给王斑打电话,王斑很快赶到,让赵楼长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凶手终于出现了,”王斑笑着说,“秋培,你想想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之间谁的嫌疑最大?谁的嫌疑最小?” “赵楼长?!”我恍然大悟。 王斑点了点头,说到:“他有教学楼钥匙,他要作案真是太简单了,他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这么干,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人们就会立马排除对他的嫌疑,所以他始终是安全的;而他对他手臂上伤痕的解释和他老婆的完全不一样,说明至少有一个人在撒谎;另外他眼睛一直通红,绝对是吃了人肉的征兆;昨天晚上我们在地下室待了一晚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如果不是他,那么凶手一定会出现;尸体将要移交给市局的消息一传开,尸体就消失,有能力在白天作案的人只有是看守楼梯口的工作人员,呵呵我是不相信鬼神的。” “哦,对的,赵楼长的老婆是管理这个楼卫生的,那他们为什么把尸体藏在地下室?又为什么杀害这两个女生?第一现场又在哪呢?”我不解的问道。 “尸体藏在家里终究不好,万一有人串门碰到的话就麻烦了,但是为什么尸体要藏在地下室里,我也不明白了,按理说凶手应该知道地下室会被人发现的——” “姜教授?!”我兴奋的打断道。 “恩,”王斑点点头,“他为什么不怕姜教授发现?姜教授真是个奇怪的人。”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凶手不会真的是姜教授吧,或者是姜教授他们俩?” “按照姜教授的傲慢脾气,他应该不会和这个凶手合作,我想姜教授如果不是凶手的话,一定知道十年前那起警察离奇死在地下室的真相,但是他显然不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和权力,我们不能勉强,但我想他就是那四幅图的作者,十年前他就提醒过那时的人们,但是那些人一直没有发现,我想姜教授是在享受这种捉谜藏一样发现答案的过程。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也不会让尸体放在地下室,更何况他绝对扛不动这两具尸体。” “那姜教授和凶手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真让人头疼!” “别头疼了,今晚上我们去捉到凶手就真相大白了,但愿我们的命运不会像以前那个警察的命运一样悲惨。” (六)真假凶手 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言语无法叙述,正如看官你想像到的一样,我们走进地下室,并没有什么尸体。和我们一起进入地下室的还有赵楼长,但是我们没有像之前那个可怜的警察一样毫无防备的在前面走,被人家背后捅刀子。我们刚到地下室就把赵楼长按倒在地,从他怀里搜出了剔骨短刀。他愤怒的双眼像血一样通红。当晚,警察在他家的冰箱和床下分别发现了失踪的那两具无头女尸,赵楼长的年轻媳妇正在厨房煮着两只年轻的手。 经过审讯,赵楼长交代了在他家杀死两个女生后又把尸体抗到地下室,然后又让他老婆用运垃圾的大麻袋把两具尸体装起来运回家的经过。但是始终没有问出来十年前警察离奇死亡的事件和他为什么要把放在地下室?赵楼长和媳妇在局子里只待了两天就都变得神经失常,医生说是吃人肉吃的。 为什么他们两个老实巴交的人变得这么丧心病狂?十年前那个警察到底是怎么死的?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王斑笑笑说,这个谁知道,只有慢慢活着走一步算一步了! ...
没有房子的人羡慕有房子的人,有房子的人羡慕有大房子的人,而有大房子的人反到是羡慕有房子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的家是住的一套复合式的商品房,有三层主屋,另外再加一层地下室。面积大概有260多平方米,怎么样?很大吧? 其实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但是像我这样住在这么大的一套大房子里,而爸妈又经常不在家,总是一个人独处,所以就算是在白天,一有动静心里也是觉得毛毛的。 今晚一开始的时候很热,所以我把房子里的温度调到了25℃,但现在却冷的要死。 这个温控装置就是这儿有毛病,因为它控制着整幢房子的温度,所以温度稍微低一点就好冷好冷。想去再调高点吧,可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菲佣们也都回家了,这意味着现在这栋大房子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想到这我就觉得毛骨悚然。何况,温控偏偏是设在地下室,刚才还有菲佣帮我,但是现在叫我独自一人怎么敢去? 只好拿条棉被出来将就将就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觉得很好笑,居然会盖着棉被吹空调?唉—— 今天晚上的天色相当的好,天空很明朗,北斗七星在天边明暗可见。 只是天空泛着微微的橘红色,而月亮更是鲜红的…… 望见这一红色的月亮我就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好象会有什么事发生。不过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我就是这么觉得。 我家的这套房子虽然大,地段却很不好。 周围有很多的小型民营企业,有时的晚上会工作通宵,相当的吵。而且,正因为这里有一些小公司,所以附近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吃店,经常会有人在这里吃宵夜,不知这些人是他妈养的不好还是什么的,素质都极差,不仅吃宵夜,还喝酒、划拳、挑衅、打架、斗殴、孳生诸多事端。叫骂声从来都不断,有时还会闹到天明。 住在这附近的人很多次的向有关部门提出意见,可从不见解决,也只好每夜每夜的失眠。终于,住在这里的人家大多都般走了,只剩下几家像我家一样的。反正父母经常不在家也就听不到这些了,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了。 我望着天花板,心里想着想着不由得悲从中来。 我现年14岁,大约活了5110多天,可与父母在一起的日子能有多少天呢?连这5110天的十四分之一都没有罢。 从小我便是由奶妈带大的,从来没有享受过任何的亲情…… 最悲哀的是我连指责他们的勇气也没有——因为他们也是为了让我能够得到比同龄人更优越的物质,是为了弥补我——弥补我有病的事实:我……得了重症肌无力。或者不能说“得了”,因为我是带着这种病出生的,这种病目前世界上也只有一万例,而且没有找到完全根治的方法。 这种病发病时手脚会感到无力,想拿任何东西都拿不住……到最后……任何营养都无法吸收,人也会慢慢干瘦下去……生命就像花一样凋零…… 算了,越想越心烦。 我走下床,来到窗边向外望去——今天倒是出奇的安静,外面没有一点点的嘈杂。怎么?人都死光了吗?那些平时在这里肆虐的人呢?真是奇怪啊——不仅那些吃宵夜的人不在了,而且那些小企业也好像商量好的,今晚全都停工。 哈!偏偏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又这么静,上帝啊,你为什么连我偶尔消遣的方式都剥夺? 其实有时无聊的时候,看看那些作乱的人也是很有趣的。至少,比起我一个人无聊好的多。 想到老哥以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无聊称为无聊,而两个人无聊就称为恋爱了。 一抹笑容浮现于嘴角。 还是上床躺着好了! 半夜,我迷迷糊糊的被一阵噪声吵醒了,随后又听见一声惨叫。 恩——TMD,刚才不来供我消遣,偏偏好死不死现在来吵我睡觉!?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肯定又是某人和某人打起来了,好耶——有好戏看了,刚才听那个人叫得那么惨,一定被扁得不象样了。呵呵—— 走到窗边,我看——咦?外面什么都没有啊?不要说打架的人了,连条狗都看不到。 可我刚才明明有听到人声啊?还有那声惨叫,是那么的清晰,仿佛现在还在我的心中回荡。 可这里的确一个人都没有——耶?难道我睡得秀豆掉了? 或许吧——算算,我不管了!回去睡吧! ——第二天—— “王姨!王姨!王姨?”我一边下楼梯,一边呼唤着菲佣。 咦?怎么不在呢?现在已经是10:00了,王姨的上班时间应该是8:00啊?可是她怎么到现在还不来?难道生病了?不太可能啊——每次王姨要是不能来的话都会打电话通知的呀!好怪哦~呜,还是好冷哦,去地下室调温度罢,现在是白天至少可以给我壮壮胆。 我小心地打开地下室的门,一股怪怪的味道扑面而来。这个地下室只不过是美名其曰的罢,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杂物室另有一间,那么这间地下室到底用来做什么?就是放这个温控的吗?那干吗不放上面,害我每次来调温度都心惊胆颤的。 耶?我不是叫王姨调到25℃的吗?怎么现在却是20℃咧?怪不得昨晚好冷。王姨真是的,老了,眼睛都不中用了。 “好了。”我很快的调好温度,准备离开。转身,却看见对面的墙上有一道痕迹,地下室的灯光太暗,我看不清楚,便走近去看——“吓!”居、居然——是血!是一道血痕! 我逃也似的离开地下室,心中布满了恐惧…… 当天晚上,外面又是出奇的安静,静得仿佛这里没有活物一样—— 于是,我守侯到夜半时分…… 忽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伴随着鼎沸的人声。而后,又寂静得了无生气。 我按捺住心中的害怕,走进了地下室—— 一切都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血痕仍是那道血痕。 我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看来是我想太多了,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血痕,只不过是什么污渍罢了。 我转过身,正准备离开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我颤抖着转过身去——又是一道血痕! 两道血痕交叉在一起,成为一个“X”状…… 我惊叫着逃离,身后仿佛响起一阵狂啸…… 那之后,已经过了11天了,王姨也是有11天没有来了。 每一天我都会在半夜听到一声惨叫,而后,墙上就会多出一道可怕的血痕。 有几次,我会走到外面去,可是街上总好象大屠杀过后的没有人烟,不仅小吃店不见开门。连那些公司都…… 我试着想逃离这里,可房子周围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一般,不论我怎么走都出不去。 我开始绝望了,我觉得我快要疯掉了! 今天是第14个夜晚了……第14道血痕! 哈哈哈哈——我——我觉得自己仅存的一点点理智正在瓦解…… 我想我是疯了,疯狂地趴在墙上舔拭着那道道血痕…… 忽然,我觉得脚下粘粘的,腿开始下陷——呜,地上全都是令人恶心的鲜血,粘粘稠稠的,好象沼泽一样…… 我一点点地陷下去、陷下去,直到我只剩半个身子还在外面时,我才想起挣扎。 可是已经…… 那些血一点一点的淹没我,已经到我的头顶了…… 我想,我已经死了。 或许,几天后,王姨会发现我浸着血的尸体…… 希望如此。 ...
【01】 刚开学不久,陈柏的学校便有一条轰动性新闻出现。事件最早始于网上的一个虐狗帖子。最近几年,虐待动物新闻引起了网民们很大的讨论,一旦有人敢发布类似的消息,网民看了必定群起攻之。就在暑假期间,一家大型论坛网站里出现了一条帖子,上面公布了几个中学生蒙面虐狗的照片,帖子一出,群情激奋。 那条帖子的发帖人是一个游客账号,帖子详细地发布了几个中学生虐狗的画面,惨不忍睹。那几个学生全部都蒙面,手上拿着烙铁和刺钩,不断地伤害地上那只小狗。当他们将小狗的眼睛弄瞎鼻子弄伤之后,又将狗绑住,剪断了它的尾巴。最后,几个蒙面的学生竟然活活地将那只狗烧死,而且从脸上仅露出的眼睛看出表情是痛快而喜悦的,很为自己所做的事而自豪。从头到尾的画面令人不寒而栗,尽管只是照片,但所有浏览该帖的人似乎都能听见画面中那只小狗的哀号。虐狗画面当中,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孩子全部都蒙着头套,而他们身上则穿着陈柏学校的校服。通过这一点,网络上开始了大面积的人肉搜索,网民们纷纷呐喊,说一定要将这几个人渣搜出来,好好替他们爹娘教育教育孩子。 开学之后,陈柏学校里几乎所有师生都在议论这件事。有的人坚持说那几个孩子就是本校的,通过画面上他们的局部表情和笑容可以辨认出来,那些人说自己还见过,可一旦谁让他们指认,他们又无话可说。而相当一部分的人都说,这一定是个阴谋,在这个阴谋论横行的时代,阴谋实在司空见惯。为什么要蒙面?蒙面之后还穿着本校校服?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栽赃!纯粹是为了搞臭我们学校的名声!那些人振振有词地反问:“如果真是我们本校的人,那只能说这些人不但是人渣,而且脑残弱智,都蒙面了你还穿着校服出来晃悠?” 陈柏和张昆是在翻墙出校上网后详细浏览了这张帖子的,两人一边看一边咒骂,将几个孩子以及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看完那张帖子,两人又去了本校的贴吧,果不其然,每个帖子都围绕着虐狗帖展开讨论,吧主还发了一个召集令,发起了一个“寻凶护狗”的活动,希望大家能够找到照片中的学生,还事情以真相,并且号召大家爱护动物。至于如何爱护动物,跟帖里倒是没有多少人提及,大家的愤怒都集中在虐狗本身上,差不多每个网民都以义愤填膺的语气说要抓住这几个孩子。 贴吧里藏龙卧虎的人一下子都出现了,有什么技术分析帖,分析那个游客账号的IP地址。还有真相,说自己花了大量时间确定那个帖子就是原帖,并非转发,那么该发帖人的照片来源则是事情的关键。当然其中不乏许多的水楼帖,什么排队咒骂人家全家虐狗不得好死。更多的帖子,则是本校与外界之间的争论、对骂以及各种各样的人身攻击。许多人特意跑来挑衅,骂该校为垃圾学校,骂学校只能培养垃圾人才。 如果说发帖人是为了搞臭学校,那么,目前,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二天回学校,陈柏和张昆睡了三节课的觉,直到体育课才去上。学校管理严格作息紧凑,体育课是唯一的喘息机会。去排队的路上。张昆对陈柏抱怨说:“昨晚看帖子看得我都有阴影了,刚才上课时做梦梦见的全是虐狗的画面。” 陈柏笑说:“看来你心灵很脆弱嘛。” “我小时候养过一条狗的,很可爱,通人性,每次我放学回家它都在门口等着,有时候我走了,它就像孩子一样趴在门口看着我,又爱卖萌又爱闯祸,可惜后来死了,记得那是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次我相当难过。”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陈柏问,“是有人利用这几个孩子想栽赃我们学校,还是说虐狗人还真是我们学校的?昨天看帖子时我都在想,这几个人现在看到所有人都在咒骂自己是个什么心情,痛快吗?感觉很变态。” “我倒觉得发帖的目的是其次,我觉得可怕的是那几个孩子的笑容。”张昆说:“我看画面上几个孩子应该是初中部的吧,最大不过十五六岁,怎么虐起狗来居然那么开心,而且一点也不手软,他们虐狗时那个兴奋的样子,我看了觉得恶心。” “是啊,怎么那么残忍,稍微有点人性的也干不出来。” “所以说他们是脑残型人渣。” 全班人到齐后,开始做准备活动,然后列队慢跑两圈。慢跑时,还有人在议论虐狗的事。陈柏都觉得有些烦了,回头看那几个人几眼,差点儿踩到前面同学的脚。就在陈柏低下头的一瞬间,他看到地面上有一张手机SD卡。陈柏平时很爱听音乐,专门买了一个音乐手机,消耗掉半年的私房钱。可就在上个月,手机的SD卡突然读不出来了。陈柏郁闷得都想把手机卖了。刚才那惊鸿一瞥,陈柏记住了那张卡的位置。两圈跑完之后,陈柏赶紧沿着刚才跑步的路径往前找,生怕别人抢先把那张卡拾走了。 陈柏跑到发现SD卡的地方,在地上搜索了一圈,幸好卡身很小,不容易被人发现。陈柏庆幸地将卡拾起,回头一看,张昆正朝自己走来,赶紧将卡揣进了兜里。 当时陈柏绝不可能意识到,他的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地狱的大门。 【02】 晚自习下课后,陈柏跟同学回到寝室,一上床便将SD卡装进了手机。与以往不同的是,开机时屏幕上忽然显现出“正在下载程序……”的字样。陈柏觉得很奇怪,当他试图退出这个下载,程序却已经自动安装了。很快,手机的界面发生了一些变化,在手机的菜单程序多出了一个黑色骷髅的标志。陈柏好奇地点了进去。 进入之后,是一个注册程序。需要注册使用者的真实姓名和基本资料,陈柏的好奇心越发浓厚,笑着将张昆的名字输入进去。没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大红叉,提示“注册姓名不正确,请用你本人的真实姓名注册。”陈柏皱了一下眉头,将自己的名字输入进去。令其惊讶的是,程序居然识别了他的名字,并提示:恭喜你,注册成功。 陈柏握着手机的手忽然抖了一下,他想不通这个程序怎么可能识别他这个真人。 就在这时,张昆过来拍他一下:“嘿!干吗呢你,还不去洗漱,要熄灯了!” 陈柏心里一抖,表情故作轻松:“马上,马上。” 其他人都上床了,陈柏最后一个站在盥洗台前洗漱,还惦记着刚才那个程序。人们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会被某种东西吸引住,越是抵抗这种吸引力,却越是会越陷越深。陈柏现在对那个程序就是这种心理。他魂不守舍地刷牙,就在吐掉嘴里泡沫抬起脸时,陈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怔了一下。他看到自己眼袋处有一丝青色的阴影。 陈柏用手摸了摸那条阴影,对着镜子打量。啪,就在这时,寝室熄灯了。 陈柏钻进被窝,等到查房老师的脚步声消失,偷偷从被窝下拿出了手机。打开那个程序,屏幕上一个“载入”提示,接着,出现了一个“第一应用”。陈柏将这个第一应用打开,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后背发麻,兴奋而又恐惧。 少顷,应用主程序出现:第一应用——死亡搜索。 陈柏怔了一下,搜索界面十分简洁,整个屏幕上只有一个放大镜符号。陈柏摁了一下那个符号,程序立即开始了大面积搜索。不一会儿,手机上出现了一系列的名单。名单下面标明了人名所处的位置。陈柏一面往下滑一面看着那些名字,就在名单中部,他看到了“张昆”二字,而张昆后面,则是整个寝室中的每个同学的名字。陈柏心跳陡然加速,屏幕上又出现提示“请定位”,陈柏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一会儿,一个窗口弹了出来,上面提示说:“对不起,因为你一分钟内没有定位,我们将为你随机定位。” 陈柏刚将窗口关闭,随着一声怪响,手机居然自动关机了。 这天夜里,陈柏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够将手机打开,一晚上也都没睡好。 【03】 第二天一早上,手机仍旧无法开机,中午陈柏谎称感冒,去开了张请假条出校。 陈柏所在的这所学校是市里的一所省重点,但是位置相对来说比较偏僻,半军事化管理,周边的商铺和网吧并不多,学校外面首先是一大片古旧的居民区,可谓穷街陋巷。经常有些闲散的人在巷子口打台球,据说也都是当地的无业游民。陈柏坐了十分钟的三轮车到一条商业街,好容易才找到一家手机修理店。 看店内装饰就知道这家生意还不错,陈柏径直走到那个正在看视频的中年男人跟前将手机丢在玻璃柜台上:“老板,帮我看一下吧。” “出什么问题了?”老板拿起陈柏的手机摁了两下。 “开不了机了,而且昨晚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程序。” 老板皱皱眉头,自言自语念着什么,将电板拿下来又装回去,摁下开机键,“这不是开起来了吗?”陈柏奇怪地将手机拿过来,一切完好,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为什么他开机的时候偏偏开不起来呢?陈柏调着手机,寻找昨晚那个带骷髅头的程序,可是找了半天,手机上根本没有那个程序。老板也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他,最后陈柏不得不放弃。因为他感觉老板已经很不耐烦,扭头去看他的清宫剧去了。 “算了。”陈柏说,“就这样吧。”说完就走了,他听见老板低低地骂了一声“神经病”。 回去的路上,陈柏感到心事重重。他关掉了手机,然后试图再次开机。然而这一次又不灵了,手机毫无反应。一个念头飞快地闪过陈柏的脑海:难道现在手机别人可以打开而只有我自己无法打开?而且别人打开之后,那个程序会自动隐藏? 陈柏环顾了一下四周,恍惚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盯上了自己。他魂不守舍地往回走,估计回寝室已经晚了,干脆慢慢地走。回到巷子口,陈柏仍不停地摁着开机键,希望手机能尽快复原。就在这时,巷口几个打台球的男子冲到了对面发廊门口站着,笑吟吟地望着里面刚出来的一个学生,将那个学生拦住了。陈柏马上意识到这是要劫财,自己低下头默默地往前走,他知道谁也不是那些男子的对手。果然,被劫的学生挣扎了一下,仍旧被掏走了身上的钱。看到这一幕,陈柏有些憎恨自己的懦弱,可是他没办法。 如果他上去,他会跟那个学生一样下场。 就在陈柏逃离般地进校时,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手机自动开机,陈柏一看,屏幕上出现了那个骷髅标志,然后程序自动运行起来。 接着,一个陌生号码打了电话过来,陈柏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死亡搜索结束,根据您选择的随机定位,目标已清除。” “什么?你说什么?”陈柏“喂喂”两声,那边已经挂断了。 刚踏进校园住宿区,陈柏便听见住宿楼上传来一阵哄乱的人声。那种声音只在高三毕业之际毕业生打扫寝室时出现过,陈柏迅速赶过去,还没到楼下,便听见了各个楼层的惊呼。陈柏火速跑到楼前,仰脸看到楼上的学生都站在阳台上往斜下方看。宿舍楼的斜对面是一片工地,学校正在那里修建新食堂。陈柏回头看一眼被围起来的栅栏,里面几个工人在大叫呼救,陈柏贴在栅栏外一看,里面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抬走了。 下午上课,好几个人都在议论那个建筑工人的死。 “死得太吓人了,居然摔下来直接掉在竖立的钢筋上,整个肚皮被三条钢筋插穿了。” “是啊,我一听见声音就跑出寝室了,只看到尸体被抬了出来。” “好恶心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死的。” 张昆来到陈柏的座位前:“你中午干什么去了,怎么没回寝室?” “出去修手机去了。”陈柏笑着掩饰心里的不安,他刚才正浮想联翩,觉得那个工人的死如此蹊跷。陈柏抬起脸:“中午那个工人死你看到了?” “看到了啊。”张昆的表情很夸张,“很震撼,而且我估计我都有阴影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因为死的是不熟悉的人,大家似乎都并不在意这样的死亡。没多久,整个教室的气氛便活跃起来,又有人在谈论虐狗事件的最新进展。 “据说公安局开始调查了。”张昆告诉陈柏。 “你说虐狗事件?” “嗯,连续好几天有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在网上呼吁,还有一些人到当地派出所闹腾。” “这下是闹大了。” “可我觉得奇怪,闹得再大,至于连公安局都介入吗?动物保护协会谴责还说得过去。”张昆敏锐地问:“难不成这背后还另有玄机?” “你的意思是,这个事件是有人故意策划的。”尽管网上现在各种炒作层出不穷,但目的是为了引起关注,我想,没有人会专为引起公愤而炒作吧。 “我一直觉得那些学生是受雇于人的,至今学校里也没查到什么蛛丝马迹,贴吧每天都有更新,实在看不出那几个学生是我们学校的。” 陈柏摆摆手,不愿意再聊了,“管他的,交给公安局去办吧。” 【04】 夜里洗漱过后,陈柏第一时间摸出手机,打开了那个骷髅头应用程序。 手机屏幕光照在陈柏脸上,显得阴森可怖。进入程序后,陈柏点按了第一应用,和昨天一样的画面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名字排列在屏幕上,而排在第一个的是一个灰色名字。名字下面标注着“读取”二字,当陈柏读取之后,整个人吓了一大跳。读取出来的死亡时间和死亡身份完全和今天那个建筑工人相吻合。最后,程序发出“滴”的声音,提示问:“是否需要载入详细视频信息?”陈柏屏住呼吸,摁了一个“是”。 屏幕上出现了一块块的杂斑,像是电视信号卡住之后出现的那种图纹。一条红线从屏幕上方一直扫下来,将一块块杂斑修复了。接着,陈柏戴上了耳机,他盯着画面感觉自己每一根毛发都竖了起来。屏幕上的视频是今天那个工人的死状,他错过的那一幕。当时工人正站在高处,往另一处攀爬,忽然身体像被人推了一把斜着倒往脚下的钢筋架。陈柏耳边响起明晰的血肉被钢筋穿破的声音,画面中的工人就这么死了。 陈柏吓得将手机丢在了一边,这是他有生以来碰到过的最诡异的事情。 睡了一会儿,陈柏猛然想起什么,赶紧找出手机的文件控制版面,打开SD卡信息,果然刚才那个视频就下载在里面。陈柏找到删除键,迅速将视频删除了。 这天夜里过后,陈柏的神经明显变得虚弱了不少,上课时经常走神,夜里睡觉心神不宁。他试图不再碰那个手机,可是每天睡觉前他都将手机紧紧抓住。当陈柏逐渐适应了这种状态,并且发现那个工人之死并没有在学校里引起什么巨大的骚动时,他的心平静下来。那天夜里,陈柏再一次打开了死亡搜索,他开始有目的地寻找一个对象。陈柏花了半个小时弄明白了名单的排列顺序,然后逐一查看名单人物的资料,终于找到了那天出校时遇见的那几个打台球的青年的名字,调用其照片,将他们选择成了目标。 紧接着那几天,陈柏既兴奋又害怕地等待着消息。就在那周周末,晚自习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听说了一个消息,下午巷口那边发生了群架事件,有几个经常劫财爱打台球的男子跟社会上的一帮人打架,过程中动了刀子,其中三人被砍成了重伤,生命垂危。班上人窃窃私语,聊起这件事都觉得很过瘾,长期以来,那几个男子总爱在校外堵截,公安局撵了一次又一次,可他们一点也不怕。这下好了,恶人还须恶人治。 陈柏当然不会告诉别人是自己惩治了那几个男人,回寝室的路上,他心里有一种愉悦的成就感。当看到周围同学因几个男人的死而眉飞色舞,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成了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英雄,甚至可以说,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上帝。 熄灯之后,陈柏进入那个程序。这时,屏幕上出现了第二应用——地狱催眠。 刚将程序打开,忽然,外面手电筒的灯光照射进来扫过陈柏的脸。查房的老师用力将门推开,走过来直接将陈柏从床上拎了起来:“我说嘛,陈柏,一天上课打瞌睡,搞了半天是晚上在玩儿手机,交出来!学校明文规定手机上交,不想学趁早滚回去!” 陈柏半身赤裸地站在床边,眼睁睁看着手机被老师收走。其他同学纷纷望来,怜悯地开起陈柏的玩笑。陈柏表面上厚脸皮地笑,心里却慌乱无比。他害怕老师发现手机的秘密,一旦那个程序被老师发现,他就完了。 【05】 上数学课时,陈柏一直委靡不振地盯着张老师。中午放学后,陈柏直接赶到了办公室,要求张老师放自己一马,将手机还给自己。 张老师整理着桌面上的卷子,陈柏说:“这个手机是我借别人的,我以后肯定认真听讲了,麻烦了张老师。”张老师一句话就把陈柏堵了回去,“手机想要回去可以,期中考试考到全班前二十名,我就还给你。”陈柏软磨硬泡,张老师不为所动,收拾了东西离开办公室:“你努力嘛,你又不笨,考前二十名很有希望的。” 说完,张老师将陈柏的手机丢进了自己的口袋。 陈柏哪有心情念书,手机被张老师收去之后,陈柏感觉自己像个行尸走肉。张昆每天都在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只是说自己心情不好。那些日子,陈柏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懒惰,作业不交,头也不洗,每天臭烘烘地坐在教室角落里。最后还是张昆强迫他去洗了澡修剪了头发。从发廊回来的路上,张昆问陈柏:“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感觉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有事瞒着我。” 陈柏扬扬手:“没什么,就是手机被收了,郁闷。” “不就是一个手机嘛,至于把你搞得死去活来的?”张昆说:“你那手机SD卡都读不出来了,看不了电子书听不了音乐,你拿着也没什么用。” 陈柏想到那张SD卡,心里更加不安。他装做若无其事地问张昆:“你知道张老师住哪儿吗?”张昆是走读生,老师的住处他基本都熟悉,“干吗,你想偷回手机啊?” 张昆这句话不过是开玩笑而已,而陈柏听后一想,为什么不能偷呢?当然可以! 打听到张老师的住处后,周末下午放假,陈柏一下课便出校,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片居民楼前。陈柏准备了一本练习册,还准备了一系列的问题,都是他平时没有搞懂的。敲门后,张老师诧异地看着陈柏,陈柏笑着说:“张老师,我想问你几道问题。” 张老师目光诡异地扫过陈柏一眼:“进来吧。” 进门之后,陈柏没有换鞋,张老师带着他进入书房,陈柏贼眉鼠眼地扫视着家里的陈设。张老师坐在书桌前,正在批阅几本试卷,陈柏将试题拿出来,其中特意准备了一道很难的,以便张老师花费思考时间。当张老师读阅那道题时,陈柏以上厕所为由借机离开了。 来到客厅,陈柏上下翻找,目光四掠,以最快的速度扫视。就在视线落到电视柜下面时,他惊讶地看到自己的手机被放在一台笔记本电脑上,而数据线已经接上了。 陈柏将笔记本搬出来,电脑是开启的,屏幕上是一个视频,那天夜里他已经删除的视频,那个工人当天死去时的画面,它再次被提取出来了! “说实话我很奇怪,陈柏,你怎么会得到这段视频的?”张老师已经站在了书房门口,脸上是阴冷的神色:“当天你出去了,进校时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从画面上来看,整个死亡过程简直是近距离拍摄的,那是突发事件,理论上不可能会有人特意去拍摄那个工人。” 陈柏抽下手机,紧紧攥在手里:“你听我解释,张老师……” “我当然要听。” 张老师话音刚落,陈柏猛地朝门口奔去,撞开客厅大门,迅速下楼。一边下楼陈柏一边打开程序,迅速进入第一应用,搜索到张老师的个人信息,设成了目标。 摁下确定键的时候陈柏呆住了,感觉整个世界凝固了。他那一刻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可怕的事,他故意杀掉了张老师。 走在大街上,陈柏感到头晕目眩。他打开程序,点击了视频载入。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观看,画面中,张老师冲到门外,试图抓住刚才逃跑的他,却失足摔下了楼梯。就在摔到楼梯拐角处时,张老师身体往前翻转了一下,径直撞到了一颗翘起的钢钉上。血液从后脑勺上流淌下来,张老师抽搐了一下,然后死了。看完视频,陈柏恐惧地差点儿吐出来,整个死亡过程完全是一场意外,而陈柏不能相信,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操控这场意外。他迅速拆开后盖,取下了那张SD卡揣在兜里。再次开机后,程序消失了。 第二天上午第三节课下课,学校外面忽然响起了警笛声。学生们纷纷来到阳台上,看到警察带走了初中部的两个学生。大家顿时热议起来,“不会是虐狗的吧。” “说不准哦,关键是公安局怎么来了,这事情越来越蹊跷了。” “这下完了,说不是本校的,结果还是本校的。” 张昆和陈柏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两个学生被带走。陈柏心里惴惴不安,建筑工人的死可以被定为意外,有在场证人,而张老师的死则很难证明。陈柏看着远处警察的背影,张昆忽然问:“你去过张老师家里了吗?” “啊?去过了。” “我中午听说张老师出事了。” “他出什么事了?”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你手机拿回来了?”张昆目光锐利地看着陈柏。 这时,上课铃响了。陈柏敷衍了几句,跟张昆进了教室。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一个面容坚毅的男人敲了敲教室门,大声打断老师:“请问陈柏是在这个班上吧?”陈柏在众人的目光中站起来,男人用手勾了一下:“出来一下,我问些情况。” 陈柏咽了一口口水,尽量气息平稳地来到男人跟前。男人笑了笑:“张天华是你的数学老师吧?”陈柏点点头,“是的。”男人又问:“上周你去过他的家?”陈柏继续点头,男人问:“他已经死了,你知道不知道?”陈柏故作惊愕:“死了?什么时候死的?”男人冷酷地看着陈柏:“这就要问你了,我向小区的保安打听过,当时你去他家的那个时间里,他死掉了。”陈柏往教室里看了一眼,觉得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当场被捕。他镇定了一下,问:“你是警察吗?你有什么权利问我这些?”男人瞪大了眼睛:“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没穿制服是怕找你给你带来不便,在案子还没定性之前,我是在为你着想!” 说完,男人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对陈柏说:“好吧,你先回去上课,哪天有空详谈。” 陈柏坐立不安地上完这天的课,回到寝室后。他站在盥洗室面前,对着镜子打量自己,他发现自己眼睛下面的青色阴影更重了,像是一缕暗败的魂魄黏附在那里。他看到自己的脸色诡异,目光中带着深深的不安。当他想起初中部学生被带走的样子,整个人便像溺水了一样难以呼吸。他摸出口袋里的SD卡,再一次安装在了手机上。 程序打开,载入第一应用。 搜索,陈柏寻找着名单上男人的信息,但是一个相吻合的也没找到。 上床之后,陈柏反复搜索,但的确没有那个男人的信息。 陈柏刚把手机放下,忽然,上次那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陈柏拿起手机溜进厕所,那头传来上次那个女人的声音:“您好,您已经获得了第二应用的使用权,在第二应用里您可以查看您的使用权限,如果您想获得更高的使用权限,请您通过使用第一应用提高您的积分以此获得更多信息……”女人的声音柔弱平和,陈柏反复冲她叫着,可是对方没有反应。 陈柏想打回去,可是信号挂断后手机并没有显示女人的号码。 陈柏这一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06】 第二天中午下课,陈柏正往寝室走,一个同学叫他去年级组办公室一趟。陈柏一脸疑虑地来到办公室,两个穿着警服的男子站在年级组长面前,微笑着让他坐下。陈柏觉得奇怪,但是又不好多问。警察笑着问:“张天华老师的死你知道吧?” “知道。” “周末你去过他家,找他补习功课对不对?” “是的,我数学成绩不好,他经常说要我努力,当时我手机被他收了,他说我要考上全班前二十名就还给我。”陈柏像个无辜的学生,“那天我找他问了几道题目,他觉得我态度不错当场就将手机给我了,说只要好好学,随时可以找他问问题。” 问完这些问题后,警察还问了他当时的一些细节,陈柏一一作答,然后他们便让他离开了。回寝室的路上,陈柏心里一阵轻松,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有了那个手机的缘故,陈柏忽然觉得没什么可以难住他。但仔细一想,陈柏随即怔住了,如果说今天来问他的警察是特意调查张天华之死的,那么那天那个男人是谁?陈柏打开手机,进入程序再一次搜索,上面还是没有那个男人的信息。这时候,陈柏注意到了第二个应用,地狱催眠。 午睡时间,陈柏进入了第二个应用,进入之后,应用首先提示:您现在的使用权限为三级,即是说你将通过三次第一应用换取一次第二应用。 接着,画面变为了一个左右两边,在左边标注着一系列灰色的头像,右边则标注着一系列彩色头像。陈柏立即明白了刚才提示的意思,当他点取右边三个头像时,将获得点亮左边一个头像的使用权。也就是说,杀掉三个人,可以催眠一个人。 陈柏似乎听见了自己身体里一个邪恶的声音在提醒他:试一试,试一试。 陈柏点击了右边三个头像,使其颜色一一黯淡下去,然后,左边出现了一个选取光标。陈柏激动地在头像中搜寻自己熟悉的人,最后,他看到了“王娇”两个字。王娇是陈柏一直暗恋的对象,在学校可谓是校花级的人物,而且成绩出类拔萃。正因为如此,王娇对一般的男生几乎看也不看,自然也不会将陈柏放在眼里。陈柏冷笑了一声,迅速点亮了王娇的头像。手机随即震动起来,陈柏再一次接到了那个电话。 “您好,您已经选择催眠王娇,请您把您需要的催眠效果告诉我们,我们尽快帮你完成催眠项目。”女人的声音还是那么甘甜柔软。 “我要让王娇喜欢我!”陈柏果断地告诉了女人。 电话挂断后,陈柏欣喜而期待地睡了一觉。下午来到教室,陈柏一直偷偷地瞄看王娇。就在第三节课陈柏上完厕所回教室后,发现自己的书本里夹着一封信。 上课后,陈柏打开信一看,难以置信,居然是王娇写给自己的情书。 陈柏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将手伸进抽屉,用力地握住手机,这是他的宝藏,是他最强大的武器。陈柏花了一节课给王娇回信,下课后,偷偷塞给了王娇。王娇看着陈柏时脸上飞了两抹绯红,陈柏激动得几乎战栗。 【07】 那一周,随着陈柏和王娇关系的亲密。虐狗事件也渐渐接近了尾声,公安局的对外网页上公布了虐狗事件的结果:初中部的那几个学生集体虐狗,并拍摄照片,最后还发布到网上,照片中发帖人拍照人均供认不讳。 帖子中的几名中学生系陈柏所在学校初中部的学生,因为虐狗事件对学校乃至整个社会造成的恶劣影响巨大,公安局决定给这几个学生半个月的思想教育。事件一公布,网上漫骂声讨论声更加汹涌,更多的人加入到了嘲笑和诅咒陈柏母校的阵营当中,连本校的很多学生也开始骂这所学校。也有人觉得这不是学校的错,而是整代教育的道德人性缺失,但这丝毫无法影响那些酷爱谩骂的网民在学校贴吧里骂人。 学校的贴吧多次被爆,集成在首页的都是谩骂帖。不久后,很多学生家长前来办理退学,因为不想孩子走在街上遭人嘲笑。 当然,陈柏对这些事已经毫不关心,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跟王娇之间的关系可以如何发展下去。快到周末时,陈柏给王娇发了一个信息,想周末约会出去吃饭。王娇答应了他。周天下午,陈柏穿了一件整洁的休闲外套,好好收拾了一番,在女生宿舍楼下面等候王娇。但是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王娇还不见下来,陈柏一着急打了电话过去:“喂?” “有事吗?”王娇在那头问。 陈柏一脸困惑:“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吃饭吗?” “你是说我跟你?”王娇的口气很怪。 “那不然你跟谁?”陈柏半开玩笑问。 王娇似乎带着不屑:“对不起,我没空!” 王娇挂断了电话,陈柏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在陈柏回转身后,他一抬脸就看到了那个男人:“是你?”男人笑了笑,“是我,怎么,你女朋友变脸了?” 陈柏不客气地笑:“不用你管,你冒充警察来盘问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陈柏大步走开,男人站在原地冷笑:“催眠只能管一周的时间,笨蛋。” 陈柏惊愕地回头,望着男人的脸:“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扬起来:“跟你一样,我也是持卡人。” 一家中餐馆里,陈柏和男人冷静地对视。陈柏看一眼男人的手机:“这么说,你的手机上也有跟我一样的程序?”男人笑了一下:“我拾到了一张SD卡,好奇就装进了自己的手机,本想看看卡上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当卡装上去之后,那个程序就自动安装了,于是乎,我就做了一些,嗯,怎么说呢,类似于你现在正在做的事。” “感觉如何?”陈柏阴冷地笑:“很爽吧,有种控制世界的感觉?” “我记不清了。”男人变得沉郁,“最后,我越来越不满足,觉得杀一两个人所造成的影响太小了,所以我策划了一件事,用催眠功能策划了——虐狗事件。” “是你……” “是我,那些孩子是被我催眠的,而且我还催眠了公安局的立案部门,使他们介入这件事,以扩大影响面积,你知道吗,我曾是这所学校的学生。”男人笑起来:“可是我的成绩并不好,而且老师也讨厌我,就像你一样,可是我并非不上进,我只是希望按照我自己的学习方法进步,但是老师总是找我的茬儿。读完高中,我就辍学了,以前我的班主任正是现在的校长,所以我拥有足够的把这所学校搞臭的动机。” “就为了这个?”陈柏问:“那你杀了多少人?” “数不清。”男人望着陈柏:“你知道这个程序是需要权限的,我现在是八级权限,而你是三级权限,十级则是最高权限,你不过刚刚入门。” “那权限越高,是不是得到的应用会越丰富?” “我现在只觉得,权限越高,死在我手上的人就越多。”男人尖锐地问陈柏:“你杀掉张天华的时候,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和恐惧吗?” 陈柏直截了当地说,而且有些洋洋得意:“杀的那一刻有些害怕,当那两个警察来盘问我的时候我就不怕了,大不了,我把他们也杀了。” “你那天是不是还想过要杀我?”男人敏锐地问。 陈柏没有作答。 “你杀不了我,我的持卡权限比你高,而且只有十级持卡者才能杀掉持卡人。” 陈柏脸上闪过一丝冷漠,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你已经走上不归路了。” “什么不归路,你还不是一样,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开始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拥有这张卡,但后来我获得了八级权限,我可以搜索持卡人了,于是我搜索到了你,而且下载到了你杀人的视频,也就是那个工人和张天华死的视频。张天华死的当天,我还帮你去他家擦掉了你留下的脚印,你这才减轻了嫌疑。” “还有别的持卡人吗?” “不知道,我只搜索到了你。” “怎么,你来找我,是想跟我联手的吧?”陈柏激动不已,“如果我们这些持卡人联起手来,就可以通过催眠应用控制多少人,甚至……征服世界?”陈柏像个疯狂的看多了超能英雄电影的孩子做梦般地笑着,男人则一脸平静。 “不,我来找你,是劝你收手的。”男人坚定地看着陈柏。 “收手?你疯了?王娇刚喜欢上我!” “她今天已经不喜欢你了,除非你继续催眠她,继续催眠,就意味着继续杀人。”男人说:“不管你想得到什么,财也好,色也好,名也好,你都不得不杀人,我现在都开始后悔我策划了虐狗事件,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这张SD卡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律。” 陈柏攥了攥拳头,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放弃。 “听着,陈柏,这张卡是死神的物品,是死神手机才能用的SD卡,只是不小心被我们拾到了,死神最大的乐趣就是剥夺人的生命,你在卡的程序中陷得越深,你所必须奉献给死神的生命也就越多,如果你不及时放弃,你会永远得不到安宁的!持卡人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操控者,而是死神的玩偶,死神所养的狗的身上的一只微不足道的跳蚤!” “你就这么懦弱吗?” “我懦弱,哼,等你跟我一样你就知道了!” 男人起身时差点儿打翻了盘子,留下一脸惊怒的陈柏坐在那儿。 【08】 半年后,陈柏死了,他从市中心一幢高楼上跳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当地的网页新闻一带而过地提到了这件事,但是没有找到陈柏自杀的原因。人们知道这个少年死的时候身上满是奇怪的疮疤,皮肤像是要蜕皮一样溃烂。另外,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手机,手机居然没有摔碎,真是奇迹。 没有人知道,这半年里,陈柏从三级权限上升到九级权限,是如何痛苦。 为了让王娇保持喜欢自己,陈柏几乎每一周都要杀掉三个不相干的人。杀到最后,他的心已经麻木。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一个多月后他的权限上升到五级。而就在达到五级那天夜里,第二应用的催眠时间相对提升了,但是一次性要杀的人数也提升了,需要一次杀掉五个人来换取十天的催眠时间。一天夜里,陈柏对着镜子照看自己的脸,他几乎不认识自己了。他想起男人的话,我们不过是死神养的狗的身上的一只跳蚤,不过是死神的玩偶,而不是他的代言人。陈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出现了一条条青色条纹,他觉得离死不远了。可是他始终舍不得扔掉那张SD卡,第二个月中旬,他换了手机,仍旧装上了那张地狱之卡。 而升到七级权限时,催眠时间可以更长,催眠功效也可以大大提升。陈柏几乎不再愁钱,这时候他已经开始使用催眠来获取不义之财,而且大把大把地挥霍。只是他付出了一个昂贵的代价,从六级权限到七级权限,必须要牺牲一个亲密的人,杀掉他。那天风很大,陈柏站在实验室的楼上,远远地看着一辆车将张昆碾碎了。陈柏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如果有另一个陈柏看到他,一定会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等到陈柏获得跟那个男人一样的八级权限时,一天夜里,陈柏摁下了持卡人搜索,他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小红点。陈柏意识到,一定还有跟他一样的人,一定还有更多的持卡人,所以他必须更快地升到十级,这样他就能够杀掉那些持卡人,拥有更多的卡。可是陈柏发现,从八级权限升到九级权限,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简直比网游里升入最高级所需要的经验值还多。而且程序每天都提出一些更加苛刻的要求,规定了杀人的数量,以不断地杀人手段来换取升级。终于,在一天夜里,陈柏收到了女人的电话,女人甜美地说:“恭喜您,现在您只需要杀掉王娇,就能顺利升入九级权限。” 陈柏感到如此讽刺,他从三级权限升到八级权限,不过就是为了催眠王娇跟她在一起。而现在却要杀掉王娇,才能升入九级权限。可是,陈柏的心已经彻底麻木了,杀人对他来说只需要点一点手机屏幕,摁一个确定键,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最终,陈柏让王娇死在了河里。 看到王娇尸体的一瞬间,陈柏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八级权限之后,陈柏照镜子时,镜子里那个人脸上的青色阴影已经密布了整张脸,他本身的皮肤也开始有了一定程度的溃烂,夏天身上莫名其妙地长疮,轻轻一挠就会流脓。陈柏每天拿着手机,像一个被吸走了魂魄的干尸走在路上。而且每到夜里,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有无数人的死状从眼前闪过,从第一个被钢筋插死的工人到最近他杀死的那一个人,每个人死去的详细过程都在他的梦境中反复呈现。 作为一个人,他的所有感情都被掏空了。 庆幸的是,就在要升入十级权限的头一周,他选择了自杀。 假如他没死,他心里的声音一定会告诉他:试一试,试一试。 而获得十级权限,他必须献出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男人说得很对,他们不是死神的代言人,他们不过是一个个死神玩偶罢了。 ...
你相信世上有鬼,人能活见鬼吗?不信?曾家住东北棋盘镇的陆四就活生生地撞见过。 陆四撞鬼这档子事,大约发生在二十多年前。那时,他好赌成性,天天撺掇一帮闲散赌客往田间窝棚里一扎,直赌得天昏地暗。老话说,十赌九输,陆四也不例外。没几年,原本还算宽绰的小家就被他折腾得只剩下了四面破墙,连窗框门板都叫人拆去抵了赌债。这天后半夜,他又输得精光,骂骂咧咧往家走,前脚刚拐进所住的曲曲弯弯的棋盘巷,就瞄见前方不远处有个黑影。 那黑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走得很小心,看样子是怕惊动了街坊四邻。陆四溜墙根紧追几步,很快认出了对方。 是住在隔壁的酒鬼兼老光棍冯老六。这家伙,平素见了酒比见了爹都亲,整日灌得醉眼马哈东摇西晃。但让陆四心生纳闷的是,今晚,他居然没喝迷瞪,走路没闪脚。 民间古来就有这样一种说法:一更人,二更锣,三更鬼,四更贼,他这时候出来转悠,非鬼即贼啊。我得盯紧点,陆四心下嘀咕着。忙猫腰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巷口,冯老六站住了。扭头四望,见周遭没人,一个箭步就奔到了一扇窗户下。 嘿,这冯老六还真是胆肥,竟敢敲唐翠花的后窗!陆四暗暗咋舌。要知道,唐翠花的男人是个包工头,绰号陈炮仗,长得五大三粗,兜里也有钱,在棋盘镇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记得前年夏天,唐翠花穿得少了点,扭臀摆胯地从巷子里走,陆四被撩得心痒,直勾勾多瞅了两眼。哪成想,陈炮仗噌地冲来,先将几张钞票扔到他脸上,哼声“我揍你一百块钱的”,随之巴掌撇子一起上,嘁里喀喳,差点儿打掉他的门牙。从那以后,只要瞥见唐翠花,陆四就觉得牙疼,赶紧耷拉脑袋。 “吱呀”,窗子开了。只见唐翠花伸出头,低声骂道:“你瞎敲啥?作死啊?” “我知道炮仗去工地了,没在家。”冯老六边说边欠脚,“翠花,让我瞧一眼大宝呗。听说他生病了,可把我急够呛。” “闭上你的臭嘴,快走。”唐翠花硬邦邦回道,“我再警告你一回,大宝和你没关系!” 没错,大伙都知道,大宝是唐翠花和陈炮仗的儿子。再者,冯老六长得其貌不扬,小鼻子小眼,嘴巴还有点歪,唐翠花却是镇上百里挑一的美人坯子,就算月老喝昏了头,也不会把他俩往一块儿扯。可陆四分明听到,冯老六咕哝了句“有没有关系,我心里有数”,接着掏出一把钱塞给唐翠花,叮嘱她给大宝买点好吃的后,才掉头隐进了黑黢黢的墙角。这说明啥?说明他们有猫腻!机会来了!心念及此,陆四抄近道,冷不丁蹿到了冯老六面前。 “谁?”冯老六吓得浑身一哆嗦,定住了。 陆四咧嘴一乐,几乎贴上了冯老六的脸:“六哥,你和唐翠花给陈炮仗戴了绿帽子,对吧?”不等冯老六答话,陆四又咄咄进逼:“千万别抵赖,孩子也是你俩的。如果我告诉陈炮仗,你觉得你吃饭的家什还能在肩膀上站着吗?” 冯老六怕了,胆突突地问:“你想干啥?” “废话,这还用问吗?”陆四甚是得意,冲冯老六撮了撮手指头。 当夜,陆四带上冯老六给的一百元钱,乐颠颠重返赌场。可他的手气简直背到了家,不大的工夫便又输得分文不剩。天色蒙蒙亮,他回了家。闩上门,双手往墙头上一搭,人便跳进了冯老六家的院子。明摆着,讹钱来了。冯老六倒也识相,翻箱倒柜找出了二百块。 “陆四,这可是我最后一点家底了。乡里乡亲的住着,你别逼人太甚,把事做绝了。”冯老六说。 “放心吧六哥,兄弟不是那种人。”陆四嘿嘿笑着拍了胸脯,“算我借的,翻本就还,连本带利绝不少你一分。” 天下的赌鬼,大概都是一个德行:手里有了钱,如同馋猫搂着鱼,根本睡不着。陆四顾不上喂肚子,撒丫子又凑局去了。 一转眼,两天过去,陆四再次翻墙进了冯老六家。听到声响,冯老六迎出查看,见是陆四,当场冷了脸:“又来讹我是吧?你真够贪的。哼,要钱没有,要命你拿走!” “说啥呢?提钱多见外。”陆四举起拎在手中的两瓶老白干,乐滋滋回道,“这两天手气还行,赢了几个小钱。来,咱俩喝两杯。” “真不要钱?”冯老六将信将疑。 “咣”,陆四把酒瓶上了桌:“你以为我真就那么不讲究,只认钱?今儿个谁再提钱,谁是王八蛋。拿杯,喝酒!” 听陆四撂下了这话,冯老六放了心。切碟咸菜,又炒了盘花生米,两人便你一杯我一杯,滋溜滋溜地喝上了。一瓶见底,酒酣耳热,陆四硬着舌根问冯老六,是咋勾搭上的唐翠花?冯老六打个酒嗝说,几年前,他跟在陈炮仗的工地出大力。一天,唐翠花进城去看陈炮仗,说来也真够寸的,恰巧撞见陈炮仗在瞎扯淡。唐翠花气得发疯,大闹了一通跑了。陈炮仗担心她出事,就派冯老六跟着,送她回棋盘镇。路上,唐翠花扎进酒店,喝得又哭又笑,六亲不认,愣把冯老六当成了她的初恋。呵呵,没辙,冯老六便扭扭捏捏,半推半就开了房。 “哼,少得便宜卖乖,你这是趁人之危。”陆四将酒杯一掼,抬屁股就走。 “喂,你干啥去?”冯老六问道。陆四头也不回地说道:“找陈炮仗去。我给他说段评书,赚几个钱花。对了,这两瓶酒还是赊的,欠着账呢。” 冯老六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没法,只得帮陆四还了酒钱,又卖掉电视,供他继续赌。第二天,陆四又来了,催逼冯老六卖农用三轮车。这下,冯老六炸了庙,抄起挡门棍就要抡。哪知陆四脖子一梗,直接把脑袋送了上去:“瞅准喽,照这兒打。打死了,你得吃枪子;打不死,你得进东圈!” 东圈,可不是个好去处。在棋盘镇东,多说也就二里地,有座老监狱。据说,是日本鬼子全面侵占东北的时候建的,1949年后改成了劳改队,现在叫监狱。监狱四周,高墙林立,电网密密匝匝,武警荷枪警戒,瞅着就叫人肝颤。而监狱是圈人的地方,又在棋盘镇东面,当地百姓都它叫东圈。陆四接着嘲讽说,要是他把丑事抖搂出去,唐翠花要脸,指定会反咬一口,告你冯老六强暴。你呐,还得进东圈! 冯老六听罢,恨恨收了手。当然,农用车也没了。就这样,短短半个月,冯老六的家底已被陆四败坏得没剩几样。情知陆四不敲碎他的骨头吸出骨髓绝不会罢休,冯老六索性心一横,决定来狠的,送陆四这尊瘟神前去阎王爷那儿报到,永远闭嘴! 说做就做。这日半夜,隔着门缝瞄到陆四回了家,冯老六将铁榔头往腰里一别,也学陆四翻墙入院。孰料落地时不慎踩翻了尿桶,“扑通”,摔趴在地。 万幸,陆四没出来。冯老六急忙爬起,蹑手蹑脚摸向了屋门。推门,进屋,摸到床前,抡圆锤头“咣咣”就是两下子。 “打死了吧?”蓦地,身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应该死了。”冯老六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劲。是谁在和我说话?仓皇回头,一张布满阴笑的脸忽地撞入了眼底。与此同时,一根牛皮绳也飞快地套上了他的脖颈。 次日,冯老六从棋盘镇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约一周后,他的侄子登门,隐隐感觉不祥,眼皮也嘭嘭跳个不停,于是报了警。警察来查,自然要进左邻右舍了解情况。陆四倒也配合,前屋后院统统四敞大开:“警察同志,随便查随便找,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嘛。” “你不做亏心事?这段日子没赌?”警察随口问。 “早戒了。嘿嘿,我跟你发过誓的,再赌剁爪子。”陆四赔笑着说,“屋里没有吧?对了,能藏住人的,墙根前还有个地窨子。” 地窨子,赫哲语称“胡日布”,跟地窖差不多。古时用来住人,冬暖夏凉,如今只储存冬菜。不待警察靠前,陆四已屁颠屁颠奔去,手脚麻利地揭开了窨子盖。警察蹲下身瞅了瞅,没发现异常,走了。想到警察进镇办案,陆四没敢再去赌,从早到晚蹲在门口,和街坊们胡侃乱侃,还招呼人进屋喝茶。而他这么做,明摆着是在告诉大伙儿:冯老六失踪案,和我陆四没关系。 难不成,冯老六真的人间蒸发了? 话说这天傍晚,陆四和几个街坊正聚在院门口闲聊,突然,几丈远处的地窨子里传出了的声响。陆四一听,那颗心“嗖”的一下子提溜到了嗓子眼里。 别人不知道,可他心里清楚,那夜,勒死冯老六后,他就把他拖进地窨子,挖深坑埋了,并恢复原样堆上了一堆烂土豆。当时,冯老六的脖子都被勒断了,即便灌下回魂汤也难活转。那闹出动静的,应该是耗子。心下正惴惴猜测,一个街坊开了口:“陆四,你家窨子里叽里咕噜的,是啥玩意?” “耗子,耗子。”陆四边支吾边取了手电筒,壮胆走向地窨子。只一照,陆四顿觉头皮发,魂飞大半,手电筒也脱手落了进去。 地窨子里,冯老六正破土而出,已拱出了整颗脑袋! “陆四,咋了?”一街坊问道。 咋了?活见鬼了哇! 绝非幻觉,陆四看得真真切切,冯老六的手也慢慢从土豆堆下钻出,摸索着抓起手电筒照向上面。此时,街坊们也凑了来,伸头一瞅,禁不住叫出了声:“是老六!老六,警察找你呢,你藏下面干吗?” 冯老六没接茬,肩膀往上一蹿,又探出了半截身子! 也就是这一蹿,直惊骇得陆四裤裆里一热,双腿一软,“咕咚”,大头冲下扎了进去:“妈呀,鬼啊—” 这,就是棋盘镇陆四撞鬼的故事。当夜,陆四被吓破胆,彻底疯了,最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赶上神志稍稍清醒的时候,他就绘声绘色、惊乍乍地给同室病友讲这桩诡异事。听说,有几个行将出院的病友,又被他吓严重了,晚上睡觉宁可尿被窝也不去卫生间。而没过多久,当地报纸上便刊出了这样一则简短消息: 近日,×××监狱成功破获一起罪犯脱逃案。监狱原修建于伪满时期,地下暗道情况复杂。该名罪犯正是潜入一条未被完全填埋、直通獄外棋盘镇的暗道,试图脱逃。当刨开出口、抵达一户居民家的地窨子时,罪犯发现了一具尸体,并将尸体顶出了地面。而陆姓户主误以为是鬼,吓得失足跌下,砸晕了逃犯。目前,此案正在深入调查中。 ...
青衣是一只修炼了1500年后幻化成人形的香獐子,她的家住在千里之外的农拓山,来到这座繁华的城市,她只为一件事:见一个名叫虚掩的道人,向他要一粒能起死回生的药丸,医治她生命垂危的母亲。而母亲陷入这个境地,是因为她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起车祸,她拼命救下了那个少年,但疾驰的车却一下子把她撞翻在地。母亲命悬一线,垂危在旦夕之间,青衣来到这座繁华的城市,是为救自己的母亲而来。 道人虚掩是市长的保镖,他不仅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还有一身卓绝的武功以及令世人惊叹的法术。虚掩本来就认识青衣,六年前,在农拓山上两个人曾经交过手,最终以青衣落败告终。那时候虚掩对落败的青衣说,我现在放了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在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必须做到呼之即来。青衣答应了虚掩,她在想,虚掩如此厉害,怎么可能还要自己帮忙。 没想到,六年后,虚掩没有找青衣,青衣反而主动来找虚掩了,不是来帮他的忙,而是让虚掩来帮自己的忙。虚掩听完青衣来找自己的原因后,沉吟了良久,说,药是有的,但是你必须帮我完成一件事,我才能帮你! 哦,青衣没有感到诧异,因为虚掩是不可能做亏本买卖的,她点了点头问,你说,什么事,我要判断一下,我能不能做到。 你能做到!虚掩大声说,他似乎十分肯定,我让你去陪一个人喝酒。 这样啊,青衣本来悬着的心放下来,说道,那人是谁?我想这问题不大。 听了青衣的话,虚掩呵呵地笑起来,确实问题不大,至于哪个人吗?是省政法委书记张胡宪,他需要你陪他喝酒。 什么?青衣内心里还是吃了一惊,她不由问道,怎么是省政法委书记?这样的一个大人物怎么需要我陪他喝酒呢? 虚掩望着青衣脸上惊讶的表情,在听过她的问话后,就一字一顿地说道,张胡宪是个好色之徒,而姑娘你生的国色天香,花容月貌,乃是人、妖两界的绝色,他怎么能不喜欢你陪他喝酒呢? 可是,青衣芙蓉一般清艳的脸上依然布满了疑惑,不单单是为了陪他喝一场酒吧?青衣说,她说这话的时候春月一般的眸子凝视着虚掩,仿佛要看到虚掩的心里去。 虚掩脸上突然浮起了不满的神情,斥道,姑娘还要不要救命的丹药?如要的话就不要再问了! 青衣看虚掩脸上恼怒的表情,就不再追究下去,只是问道,那什么时候安排与张胡宪的见面,我母亲的命可是等不了的。 听青衣应承了,虚掩的脸上便又重新浮现出了微笑,说道,很快,咱就安排到明天的晚上吧。 好的,青衣说,那就明晚,但我需要注意什么吗?青衣的美丽眼睛里注满了疑问。 听了青衣的话,虚掩哈哈地笑起来,他大声地说,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的人,注意,姑娘从明晚起便不再是青衣,而是市政府副秘书长赵艳姝,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来看!虚掩说着话,伸手就打开了电视,电视里那个叫赵艳姝的女子正在发表讲话,青衣望着那女子,突然发现,那女子竟然与自己生得至少有七分相像,同样是年轻貌美,如同花朵一般美丽的人儿,只是自己的容貌多了几分妖的气质,而那人美丽中流露着一些风骚。 青衣看完了那电视中的人,一瞬间便明白了许多,说道,看来我是要扮演这人了,只是那真的赵艳姝要去哪里,露了马脚如何处理? 虚掩脸上再度流露出不悦的神情,说,姑娘不用管那些,只管做应做的事情就是了。青衣看虚掩不让自己问,也就不问了,说道,好吧,我明天再稍微变化一下自己的容貌,便能做到与那人万分相似了。 虚掩点头,说,姑娘真是聪明,我要的就是这样,只要姑娘做成了这事儿,我明天便把那药交于姑娘。 青衣点头,心里却在怦怦地敲着鼓,思虑着明天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场景,自己又会处于什么样的境地?不管怎样,为了拿到那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拼死也要赌上一回了。 第二天晚上,时间是7点,在春江路76号的包厢里,省政法委书记张胡宪坐在上宾的位置,市长邱应仁坐在主陪的位置,青衣就被安排在了张胡宪的右侧。剩下的人全是市委、市政府的一些官员,中间有两个是张胡宪和邱应仁的秘书。而此时的青衣已经不是青衣,她是市政府副秘书长赵艳姝,她穿着虚掩为她特意购置的紧身的西装西裤,一头乌黑的长发剪成了职业短发,再加上略施妖术变化了一点儿的容貌,根本无法看出她与真正的赵艳姝有什么区别,同样的风华绝代,一样的风情万种。唯一奇异的是,赵艳姝今天身上散发着一种特别的香气,而这香气不但没有引起张胡宪的猜疑,反而让他变得更加的兴奋。 酒过三巡,邱应仁向张胡宪敬过酒后,市政法委书记陈默也向张胡宪敬了酒,随后就轮到了赵艳姝。她轻轻地端起杯子,向张胡宪致意,张胡宪看见她敬酒,脸上堆起兴奋的笑容,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张口说道,赵秘书长,咱们算有缘分啊,你看,你紧靠着我坐着,你说,咱们喝几杯啊? 张胡宪的话一落地,还没等赵艳姝说话,就听陈默大声地说,赵秘书长,一定要和张书记多喝几杯,你看,你们俩,一个是才子,一个是佳人,才子佳人相聚当然就是有缘了,怎么也得三杯,最后一杯还得是交杯酒!他的话一说出口,所有的人都起哄,弄得赵艳姝因喝酒而本就升起红霞的雪白俏脸更添了几分羞涩,让她越发显得娇媚动人! 张胡宪端着酒杯望望众人,再望望面前娇艳若花的美人儿,看她有些羞涩又有些期待的可人模样,顿然被勾去了魂魄,大声说道,好的,三杯就三杯!说着抬手与赵艳姝举着的酒杯碰了一下,碰杯的刹那,他的手竟然在不经意间碰到了她柔滑若丝的纤纤十指,他的心猛然一动,似乎被电流电着了,有种酥麻的感觉。他一口喝了那杯酒,旁边的服务员再给他倒上,等她也把那杯酒喝了,两人又碰杯。这次在碰杯的时候,他故意靠近她,手与她的手碰触到一起,身子也几乎贴到了一块。他明显地能感觉到她的身子绵软而温热,似乎有些激烈的情绪正从那青春诱人的身体里喷薄而出。第三杯酒是交杯酒,这一次两个人勾手而饮。在喝酒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她敞开的领口下浑圆结实若隐若现雪白的胸部,这让他热血沸腾,再加上她身上那奇异的香气,萦绕着,恰似柔柔靡靡的丝线捆住他的心,他迷醉了,竟然在与她分开的时刻,用手碰到了她娇媚滑腻的脸腮。她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用意,但众人故作没看见,依然面对着他甜美的笑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就这样,酒从晚上7点一直喝到了11点,众人终于都有了散场的意思。而赵艳姝是有八分醉意了,张胡宪时不时用手摸她的大腿,她竟然没有了反抗的力度,有时候轻轻地拿开,有时候就由他抚摸自己。其实作为青衣的她是明白的,但是赵艳姝真的已是有了八分醉意了。 离开会所的时候,赵艳姝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上的张胡宪的车,她的朦朦胧胧的记忆是,张胡宪给大家说,他住的宾馆顺路可以捎带她,让大家放心。而那个时候,作为妖族的青衣是清楚的,张胡宪对自己不怀好意。并且她也清楚,在酒桌上的所有人都没有怀什么好意,包括酒桌之外的道人虚掩在内,也是满怀鬼胎,自己走上今天这个饭局,本来都是设计好的。为了救母亲,青衣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张胡宪把青衣假扮的赵艳姝抱上了他的床,侵犯了她,这对青衣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或许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已。作为妖族,她好像对这种事没有多少概念,让她不舒服的不是这些,是她被他人设计着成了他的玩物,人类啊!竟然是比妖类还肮脏。 第二天早晨,青衣早早地起床,她站在窗子前往外看,太阳正要从云层里爬出来,清风拂过,院子里的花朵轻轻地落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看着外面的世界,青衣本以为一切都将会随着夜晚的消失而逝去,她将拿着解药离开这座城市,但没有想到的是后面的事情却越发变得让她头痛。 虚掩竟然只给了她一半分量的丹药,这一半分量的丹药只能让母亲在一段时间内保住生命,过了既定时间,依然是陷于频死之境。而此时,张胡宪就来要挟她做他长久的情人,青衣敏感地意识到自己已钻进了别人的圈套,虚掩之所以只给自己一半丹药,目的就是让自己向张胡宪屈服。 无可奈何,青衣答应了张胡宪的要求,成了他的情妇,而正因为这样,青衣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那个晚上,青衣伺候完张胡宪,在他酣然睡去的时候,青衣拿起他的手机把玩,突然间就有人通过微信给他发来了消息,发微信的不是别人,正是邱应仁,他发的不是文字,而是几张图片,图片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青衣一张张地读着那文字,大概意思是,邱应仁希望张胡宪给省公安厅长、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以及省高级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打招呼,放过一个叫王老虎的人。而这个王老虎是谁,邱应仁也交代的清楚,是他磕头拜把子的兄弟,因为做生意纠集了一帮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垄断了当地运输业、建筑业,还发生了一些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案件,包括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等,中间还杀了人,可以说这王老虎犯了死罪。邱应仁竟让张胡宪放了这样的一个人,也是为虎作伥,触犯了国家法律法规。青衣看过那几张图片,全身只感觉发冷,想不到这人间的世界竟是这样阴暗。她正想把那图片一张张地存下,却突然发现,不知怎地它们正在快速地在屏幕上消失。情急之下,青衣只好动用了妖术,她手一伸,一片光华突现,时间竟蓦然向后倒退了几分钟,在时光倒流的刹那,她飞快地把那些照片全部复制了下来,然后保存在了张宪胡的手机中。回头再看手机,相片的原件已经在屏幕上无影无踪,微信的最后只留下一句让她感觉恶心的话:赵秘书长好玩吗? 青衣看到那句话,气愤地把手机扔到一边,一个人抱了被子径直到客厅里睡了,那一夜她竟然睡得特别香,她好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而这一次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8点多钟。 过了几天,青衣听人说,王老虎被放出来了。王老虎出来的那天,黑社会的人排了长队在看守所门口接他。 而这时,青衣就拿了那几张照片以及自己陪张胡宪睡觉的录像向国家有关部门反映问题。过不了多久,市长邱应仁就被有关部门人员带走了。据说,带走他的时候,他与赵艳姝竟然睡在一张床上,于是两人就双双被双规了。这时,青衣突然地明白,原来赵艳姝是邱应仁的情妇,怪不得真的赵艳姝不出来与张胡宪过招,而是让自己这个妖族装扮,这分明是邱应仁舍不得把自己的情妇送人啊! 随后,张胡宪也同样地被国家有关部门人员突然地带走,那时他还在开会,在会场,两个身穿黑衣的人直接控制住了他。 再后来,青衣找到了虚掩,这个道人此时已经离开了那座城市,回到了他自己应该呆的道观。他最终没有把那半份丹药给青衣,青衣的母亲因此死了。 但是,有一天虚掩也死了,他死的很惨,眼睛被两颗子弹洞穿,舌头被人割了去,心也被人掏了出来,至于是谁杀的他,并没有人知道。 而青衣,她没有回农拓山居住,她住进了繁华的城市。有传说,她用妖术害死了不少该死的人,其中有富豪也有贪官。 ...
第一部 深夜,滂沱的大雨“哗啦啦”地下着,从漆黑晚空中铺天盖地卷扫下来,把整个香港大摇山沐浴入一片猛烈雨网迷雾中。 “轰隆”随着一声可怕尖厉的震耳雷响和瞬间惨白电光照耀下,一辆黑色的奔驰车驶到了大摇山北面半山腰的新康利医院门前。 只见这座闪烁着五层灯光的医院大楼在隆隆黑夜暴雨电光中显屹出来,在一片连绵迷蒙雨雾中十分刺眼,医院大楼正门前闪光的挂牌闪烁着“新康利医院” 五个大字,而大楼四面外围铁栏栅墙中保安亭和铁栏大门在夜雨中附近灯光闪照下反闪出一股冷冰冰令人莫名心寒的光弧圈,阴森异常。 奔驰车缓缓穿过铁栏门,驶入到医院大楼大门前空地上,车内的司机李中边驶边抬头望了望大楼上一排排闪着白光的窗户,不知为何,他感觉它们好象眼睛一样,正盯着他开车进来。 “中仔,快停下。”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从车后座发出,发出声音的是一个肥胖身材,身穿名贵西装,手上戴着巨型钻石戒指的秃头中年人,只见他那滚园的脸上长着一双贪婪凶狠的小眼睛,一看便知是精明生意人,他正是中仔的老板——地产公司主席兼董事长王天盛。 “刷”一声车子应声停在大楼左侧空地上,保安亭里的龙伯连忙从亭里冲出来,不顾烈雨冲到车前,“刷”一声为车打开车门。当然了,龙伯从车子的外形一下便认出这是医院最大股东老板王天盛的车子,所以不敢怠慢。 “王老板,请”被雨淋个落汤鸡的龙伯拉开车门后大声道。 坐在后面的王天盛“哼”了一声,拿起座位上的公文包和雨伞,得意洋洋地要从座位上起身。 “老板,会不会太大雨了?”中仔回头。 为打发时间,他从胸衣中抽出一枝香烟。吞云吐雾起来,在阵阵微微的冷气声中,他无意中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是深夜十一点了。 “当哪”一声,不知为何,挂在他头上方的上个护身铃符突然莫名其妙地自动晃动了一下,并发出这下清脆的铃声。 这铃声竟令李中莫名其妙地心跳了一下,并不由自主抬头望了一下这个由金属铃,铜钱币和一个三角形折叠纸符结成的护身符。但这时护身符却已停了下来,回复原状。 李中不由觉得奇怪,这护身符怎么会自动晃响,车里虽然有冷气,但它是在下面是吹不到铃符所在上方。 不知为何,他本能感到,这次护身符发出的铃声和他平时开车时晃动时听到的铃声很不同,这次铃声并不大声,但李中却觉得十分刺耳心跳,怎么怎么听上去有点象地狱里的惨叫呻吟,在咚咚轰响的车外雨声淹没中也显得十分突出。 李中看着这回复原状的铃符,张开口,对着其吐了口烟“也许刚才是我的幻觉吧!” 还未等他想完,“叮”一声,车内照明灯竟突然自动亮了起来,一下子把车内沐浴入一片亮亮橙光中,还未等李中反应过来,“扑”一声,橙色灯又自动熄灭,车内又回复到原来的黑暗中。 李中不由整个人呆住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奇怪,他压根儿没开过电灯开关,怎么这车内灯会突然自动开熄。 同时,他感到刚才灯光亮得可怕怪异,和平时昏黄光度完全不同,给他一种莫名的心慌感。 当王天盛和龙伯冲进医院大堂后,他指着门外东面问询问台的护士“那门外的空地上的白色奔驰是谁的?” “是院长白的文的座驾,是公司专为他配的,王老板,”见是老板来到,这护士连忙起身道。 “是啊,王老板,你对院长真是大方啊!”龙伯也在一旁道。 “去、去”王天盛不耐妨地挥手让龙伯离开,并自言自语道“这个臭老东西,居然用公司款项来为自己卖座驾,我迟早要他吃屡。”他怒气冲冲地转头反问护士“白院长走了没有?” “没有,他在五楼办公室里。” “正好,我正要找他算帐!”王天盛恶狠狠道。 原来,这医院地皮是王天盛的地产公司趁两年前大摇山地价大跌时买入,这是块位于山腰弃置多年的一幢破旧别墅院子及旁山壁一防空洞,据说是当年日军一指挥部留下的。王天盛只花了二千万却买下了这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地皮,可谓极之精明。 接着在一个自称认识很多高官大富的医学博士白的文教授的鼓吹下,王天盛连同几个地产好友,一齐投资兴建这座疗养医院。 但想不到建院开始,事故不断,麻妨多多,预算一超再超,投入资金已近八亿,而当前金融风暴令王天盛在股、地市场上损手烂脚,资金周转碰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而这医院竟成了可怕的无底洞。 不过,最令他怒火还是他知道了另一件事,两年前他之所以如此落力建院,皆因他一向十分迷信,相信了一位来自大陆的算命风水大师,这个自称为上面大官指点风水的大师声称,只要王在这里建一医院,就会和他的本命相辅相成,王就会在生意上大发特发,所以无敌。由十亿富豪变成百亿富豪。一向不信科学只信玄学的王天盛自然不遗余力,全力疯狂筹建新康利医院。 但建成后,他通过一些朋友,得知那个所谓的风水大师,原来和白的文关系十分密切,是十几年的老朋友。如此推来,凭他敏锐生意意识,已明白到这个风水大师是和白的文一齐合作,装他入局建院的。 自此,他恨透了白的文,要不是建这医院,他目前至少有笔钱应付当前困境。 还可恨的是,这家伙居然在上星期趁他不在时在医院董事会上提出要扩大医院面积增加设备人手,还要把院长的年薪增加五成,这简直是要王天盛的命。 “妈的,当我是水鱼,死老头,我迟早要把你踢出去!”王天盛怒气冲冲地走过大堂地面,来到西面电梯前。 正当他在等电梯时,突然,“刷”“快快快,啊!”一阵阵刺人心肝尖叫声和推车声在他身后急急响起,当下听得王天盛不由一阵心跳,并感到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息迅速从空气中向他涌来,淹没他全身,他在本能下不由顺声转头一看。 天啊,他看见七、八个浑身湿透的白衣医务人员正叫喊着推着一辆病床车从大堂门外夜雨中冲进来。 王天盛定神向病床车上一看,不由一阵毛骨恍然,头皮发麻,天啊,床上是一个全身血淋淋的中年女子,昏迷的脸上身上的鲜血如涟漪般在白色床单上扩散,一只血淋淋的手臂垂在床边。鲜血如滴水般顺臂沿着手指流下,落到地上,所过之处,留下一条无数星花血滴铺成的血路,令人不由自主起鸡皮,显然,这是一起紧急医疗抢救行动。 “快,进2号手术室。”随着一个中年医生的指挥,众人把这推车快带推转入东面的一条长长的走廊中,走廊的尽头,急诊手术室灯光已亮起,一条转弯的可怕血路,也随着车的尾部转弯进入到冷冰冰的走廊中。令王天盛不由感受到阵阵发抖的害怕。 他不由叫住一个跟在车后的护士,问“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护士停下来,面带恐惧地看着那已推入手术室内的病床车,用手拨了一下湿漉的头发“我也不是太清楚,听说这个女人是带儿子来探朋友的,她突然发现她的儿子失踪了,她就和医院保安一齐去找,不知怎么找到外面的防空洞那里去了,她还说听到洞里好象有她儿子的声音,她和保安一齐到洞里面找遍了都找不到,可当他们一出来后,突然这女人在门口不见了,接着保安听到防空洞里有惨叫声,那保安吓得等到几个经过的护工才一齐冲进里面去,在洞里发现这女人全身血淋淋地昏迷在地下,可怕恐惧极了,我们便一齐把她从里面抢救出来,实在太可怕太不可思议了……”那护士说完转身冲向手术室了。 “该死!”王天盛不由心痛捶胸道“急救这个女人一定要花很多钱,我真是个傻瓜,怎么会开医院?” 陆满林是新康利医院最出色的外科大夫,无论在什么时候,医院的员工都这么认为。刚才指挥众人的医生正是他。 此刻,他已消沉并换上绿色的手术服和三个护士正在全力抢救这位昏迷女人,护士们正在迅速用酒精清洗和消毒女伤者的全身,手术台灯、呼吸辅助器、输血设备、心电图显示器、心脏起博器等已准备完毕。 “打灯,心脏起博器准备。”戴着口罩手套的陆满林举着双手大声道“心跳、血压如何?” “没有心跳,血压很低,不过,脑电图还有反应!”护士指着心波脑波显示器回应。 “大师!……大师……”看着悟云法师的惨死,张文不由伤心地哭泣了起来,一阵阵阴风从医院外吹进来,一大片树叶和烧焦黑色的死蜘蛛随风乱飘,吹进医院可怖大堂里四舞,仿似为这一片巨大恐怖坟场哭泣一样!一片凄惨茫然,地狱也不会比这里更显得凄凉、可怕了,外面,开始下雨了…… 伤心后的张文迅速驾车离开这可怕的医院,在大雨中沿着公路向警局方向驶去,由于他的手机在今晚斗法中已跌掉,他只能开车赶回警局报案。 在刚刚离开大摇山山底后,在下着夜雨中,“轰隆”一声闪电电光照耀下,张文看到路边有一座公厕,在闪电下一片惨白中反闪出来! 正感到尿急的张文连忙把车急刹停下,然后打开车门,不顾一大片一大片飞落下来的雨点,飞身冲进厕所里。 厕所里在阴白光管照明下一片怪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张文小完便后来到洗手盘前洗手,洗完后,他无意中抬起头,刚好在洗手盘上方长长大镜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孔和身影。 这时,他忽然想起悟云法师临死前那句话“今晚千万不要照……”难道是照镜子? 可惜已太迟了,很快,张文象被无形的魔力控制了一样,一下子已忘掉了这一切,他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变得十分奇怪!他连自己是谁也记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他突然发出一阵阴森森可怕的笑声望着镜中自己,一大团一大团妖异闪光白烟,从他脚下升起,刹间把他淹没在迷烟中。 他脸色变得惨白无比,双眼竟闪出可怕的刺眼绿光,他哈哈哈狞笑着,天啊,全身竟在白烟中如纸片般,不可思议地缓缓进入到镜子里,和镜子里的自己合二为一,过了一会儿,镜子里升起了一团白烟,张文那可怕的脸竟阴森森笑着在镜中显露出来,他和镜中自己重合在镜子里了! 但镜子外的洗手盘现实空间中却一个人也没有,镜内却映着可怕的张文形象,他在镜子里望着外面,发出一阵阵可怕有回音的笑声,然后在镜内升起一团白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同时“扑”一声厕所里所有灯光全部自动熄灭,一下子陷入黑暗中,但镜子里外却恢复到原来一片空荡荡中,已回到正常!但张文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幸可怕的事终于发生,由于魔光返照的原因,张文无意中在今晚照了镜子,已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妖精,本来只要过了今晚……可惜……一个新的妖精诞生了,一个新的魔灵降临了。 一旦它出现,它将重新带来一场死亡和血腥的可怕灾难! ...
上 我初中前面二年是在刘仁八镇中学读过的,那时叫前进中学,住的宿舍是现在的红三军团纪念馆。 这个纪念馆的房子,是过去刘仁八大地主客屋的,现在光遗留下来的房间,大大小小大概有百十来间,连七,一进五重,光是天井就有八个,还有客屋太太小姐住的阁楼,前后就有六个套间。 听说原来时还要大得多,日本人进攻这里时,把刘仁八当着是大冶县城,派飞机一番狂轰滥炸,炸垮了不少房子。 那些房子高大雄峻,雕梁画栋,真是气派,光是大梁、柱子,得几个人都抱不过来。听说大地主的后人,早年之前就已搬到县城省城去住去了。 后来,六七十年代设立前进中学时,学校没有宿舍,当时的乡政府,就把这个大宅院安排给学校做宿舍,于是,就这样,一个学校几百号师生员工,就这么住进去了。 大家住进来后,渐渐就发现,这里面不干净。可能是屋大院深,年久一长,又多年没有人居住,所以就有一些狐类,毛狗类,就钻进来以此为栖息之地。据当时的不少人都见过,说这里面至少住着一只黑毛的毛狗精和一只白毛的狐狸精。我们大冶有一种说法,说毛狗精是专门迷惑年轻漂亮的女人的,而狐狸精是专门迷惑高大帅气的男人的。 我后来在这里读书的经历告诉我,这种说法并不妥,它们在这里,实际是专门迷惑那些已经情窦初开的男生女生的。听说当时学校门卫室,有一个专门给学生教师理发的小师傅,因为到了谈对象的年龄,每天思慕那些进进出出的女生,结果被那个狐狸精迷惑得神魂颠倒,最后被迷不过,跳到后面的十一水库去做了冤魂。 现在的红三军团纪念馆,原来在七八十年代时,并没有设立这个纪念馆,而是给当时的前进中学做宿舍。我现在还记得,里面的阁楼基本都是住满了女生,而那些非常大的房间就给我们男生做寝室。不大不小的单间就给教师们做宿舍。 我当时读初一二时,就是住在现在进纪念馆大门洞上面楼的一间大房间里。一个班二三十个男生,铺挨铺,就在楼板上打地铺。隔壁不远处的,当时主人家小姐住的那个阁楼(即彭老总住的)有大小房间三四间,是我们班女生住。 小姐阁楼下面就是长长的一条走廊,走廊那一边是学校的食堂,晚上是没有人在那里居住的。窄窄的长长的走廊,一天到黑,光线阴暗,非常潮湿,外面无风时,这里凉风还这样嗖。夏天白天,老师和食堂师傅们,就坐在走廊的青石板上乘凉,非常舒服。 但是一到晚上,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走过这条走廊,也是寒毛倒竖。要是碰到停电,或者星期天(那时只有单休日)关灯了,一个人再走这条走廊,你就会心生莫名的恐惧感,全身就会起满了鸡皮疙瘩。 听不少在这里住过的人讲,星期天晚上,经常听见上面阁楼上有东西走动的轻微声,还有类似如人的悄悄的叹息声。有不少女生说,半夜三更,还看见过一只黑色的毛狗精去迷惑过客,也有男生和单身的男青年教师也说,也看见过,一只通体白色的狐狸精也迷惑他们。 听说这类异类,喜欢迷惑的,一般都是身体虚弱的人,有病的人,还有就是前面所说的情窦初开的人。 中 我当年在这里读初一二的时侯,确实也碰到过一回那只狐狸精,差一险还把我迷惑死了。 前面说了,我们班男生住的宿舍是一间大房子,二十几个男生住在一起,平时人多的时侯,没有碰到过什么。有时师傅工友和同学说何日晚上,看到了狐狸精或毛狗精,我们还有一点半信半疑。后来有一天晚上,我是真真实实的经历了,才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 那时我是班长,语文老师在当周星期六下午考了语文测试卷,因为下星期一早上,老师要讲解试卷,而当时语文老师星期天因为家里有什么事耽搁了,试卷没有批改,所以就叫我和另外一个班上成绩也非常好的女同学,叫小眉的,我们两人星期天晚上到学校来,突击帮助语文老师改试卷。 记得那晚,我们一直改到晚上12点多,才去睡觉。老师送我们出门后,就又转回去了,因为客还要总结一下同学们考的情况,第二天好分析讲解试卷。当时因为星期天不补课,所以学校根本没有什么人居住。晚上门卫师傅为了节约用电,就把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怕学生半夜起来把灯拉亮,还把电闸开关用一个木箱子锁起来。所以,星期天晚上,这个地主的大宅院里,基本上是一片漆黑。 我和我那个女同学帮老师改完试卷后回寝室,要经过那一段很长很长的走廊,半夜摸黑走在回宿舍的这一段走廊里,心里是非常害怕的。远处,传来野猫轻轻的叫声,也格外刺耳。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摸黑摸着墙壁,一步一探,一边故意大声咳嗽一下,一边走在这一条长长的走廊里。 当时大家家里都很困难,什么手电筒,打火机都没有,连火柴都舍不得买的。平时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心就紧张得有一点邦邦叫,何况是这么黑的晚上,当时——现在来说早已时过境迁了,再拿出来说不要紧,但是当时,因为我们俩成绩都很好,又是前后桌,经常在一起探讨问题,所以彼此之间都有好感,那种隐隐约约,似有似无,魂牵梦绕的感觉,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想天天见面的那种感觉,要是一天不见面,心里盖有一点什么堵塞了一样,很不舒服。但是一见了面,那种感觉又不敢说出来。用现在的话来说,我们那时可能是情窦初开了。 哎呀,扯远了。还是说回来。正当我们两人,一前一后的摸着墙壁,摸黑往寝室走的时侯,突然看见前面一个通体透明和一个通体油黑的,类如小狗一样两个东西这样一闪,就又不见了,然后就隐隐约约好像还听见它们悄悄的嘀咕声,仔细听又没有。当时我两个就吓得一路快速的跑回宿舍的。 我们男女生两个寝室相隔不远,我把客送到客寝室门口,就赶紧跑回自己寝室。正巧那天晚上寝室又没有电,我就赶紧关紧房门,洗都没有洗,衣服都没有脱,就钻进被窝里,用被子盖住脑袋,心里一直这样邦邦跳,好半天都睡不着。 半夜里,宿舍外面地主家的大宅院格外安静,一点轻微响动声,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当时,我心里想,小眉客不知道怎么样了。 迷迷糊糊,隐隐约约中,我好像突然看见窗外,昏昏暗暗的月光下,有一只白色的狐狸,拖着大大的毛绒绒的尾巴,从窗外翻进我的宿舍,来到我的地铺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漂亮的白衣小女子,笑眯眯的向我扑来,压住我的身体,把一张香喷喷的小嘴,一个劲的添我的脸、嘴。 我当时头脑非常清醒,想反抗,但是手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样,动也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狐狸精肆意妄为的添我的嘴和脸,想喊,又喊不出来,想动又动不了。当时,真有一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那种感觉。这样一直挣扎了大半夜。 第二天,我记得我就病倒了,并且是大病了一场,回去住了好多天,晚上做恶梦,说梦话,出冷汗,白天就一惊一咋地,怕狗猫这些东西。我母亲,看见我惊魂未定的样子,知道我是惊吓过度,被什么怪物迷惑了,就请我相信迷信的我三母亲,半夜里和我母亲一起到路口去烧香烧纸钱,磕头作揖,这样一连烧了三个晚上。 然后,我母亲就在每天晚上,在太阳落山以后,就倚在屋哈大门上,一只脚踩住大门槛,为我叫吓喊魂,“是何方神灵哦,惊吓了我儿,我给你烧纸烧香,磕头作揖,求你放我儿个魂回哦。” 我姐就在我家房门上,按照我母亲的吩咐,我母亲喊一句,我姐就应一句,客就应着“回罗,我弟的魂回罗。”我母亲再喊一句“我儿的魂快回哦。”我姐就再应一句“回罗,回罗。” 我呢,发高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那两个声音来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那是一种悲凉的凄惨的哭喊声,当时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后来,慢慢的,这两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只听见我母亲我姐两个人,一呼一应的给我叫魂,当时心里有一种魂魄落位了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这样整整叫了三天,每次这样叫了三遍之后,我母亲我姐就来到我床前,摸摸我的头,拍拍我的胸口,轻轻的安慰我说,“回了,回了,我儿的魂回了。”这样才把我的魂魄叫回来了。 我病好了之后,我父母就托人把我转到殷祖中学去读了,这样一直读到初中毕业,考上师范。转到殷祖中学去读书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小眉有来往了,后面关于客的一些状况,我都是碰到同学时,听他们说的。 下 我病好了之后,我父母就托人帮忙,把我转到殷祖中学去读去了,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小眉有来往了。关于客的一些情况,我是碰到同学之后,听他们说的。 听说小眉,客当时跟我也有差不多的情景经历,在我被那只狐狸精迷住的那天晚上,客也被那只毛狗精着实迷倒了一回。只是客被迷倒之后,比我还要厉害。 后来回去以后,听说我那个女同学小眉,书是不能读了,客家里用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治疗好客这病,这样就得了精神病,整天疯疯癫癫的,又是说又是笑,有时还不穿衣服就往外面跑。家里人拉都拉不住。看见路过的高大帅气的小伙子,就一个劲的在后面死追人家,吓得别人逃得远远的。可见当时那只毛狗精,迷人的魔力是多么大。 最后,我那个女同学,实在被那个毛狗精迷不过,就跳进自家门口池塘自尽了。我当时听说了这个结局,很是同情客,心里也很是难过,为此,我还偷偷的哭了好几回。 原来我听说,我们当时班级同学中,有人窃窃私议,说是客小眉,因为暗恋我,暗恋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又不比现在的女孩子,大方得很,想爱就敢爱,敢当面表达出来,而那时,读书谈恋爱觉得是一件丑事,说不出口的,即使心里有心仪的人,也只能暗恋着,不敢表达出来。 于是客就这样,心被情所困扰,情因心所迷惑,吃不香,睡不眠的,神思不能集中,再加上客性格又比较内向,羞涩,所以就很容易被住在这里的、那只毛狗精钻了空子,乘虚而入,最后导致精神错乱,成为疯疯癫癫的那种状况,也最终为此丟了性命。 听说当时那只毛狗精就是专门迷惑这样的情窦初开的女生的。记得那时前进中学那些年,像这样的例子,少说也有好几个,当然,我和小眉也是其中之一。 小眉跳池塘自尽以后,听说客就托梦告诉客父母,说客死不瞑目,叫他们暂时不要把客尸体埋葬处理了,客说客在阴间告状子,已经告到阴曹地府那里去了,阴曹地府很同情客,受理了客的状子,说过一段时间,会有人来救客的。 我听说了这个情况,认为应该为我那个女同学,助一臂之力,于是,我就叫我母亲,请我三母亲一起,烧了很多纸钱,给那个阴曹地府,叫他们救救那个女孩子。 听说后来果然有一个化缘的老尼姑,路过客屋哈时突然感觉饿了,到客屋去化缘时,听说这个情况,很是怜悯客,就走到客尸体旁边,翻开客眼睛这样一看,眼睛里面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昏浊的黑影子在游动,一眼就看出来了,就对客父母说,“你这个孩子是被毛狗精给害的,这只毛狗精好可恶,好厉害,把这么可怜的姑娘害死了,还不肯放过客,还想借客尸体还魂,投胎做人,真是欺人太甚了。等我慢慢来收拾这个孽障。我要在你们家里住上一段时间,看我如何来收拾这个孽障。” 结果我那个女同学小眉尸体里面的孽障,就这样被那个老尼姑用了半年的道法,果真慢慢的被收拾了。客尸体也慢慢恢复了人的原气,后来终于在一天晚上,像睡了一觉一样,清醒过来了,人的思想也一切恢复正常了。后来,还魂过来的客小眉看见自己与佛有缘,就归依佛门,当了那个老尼姑一个佛门弟子,每天念佛诵经。 记得后来,十多年以后,我成家以后,还跟我夫人一起去过东方山那个深山寺庙玩了一趟,许愿朝拜时,正好被我那个女同学小眉一眼就认出来了。 当时,大家非常高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们还一起回忆了初中两年那个生活,客还特别感谢我,客说客在阴间那一段时间,听说我帮客给阴曹地府烧了不少纸钱,请他们救了客,那些阴官果然被感动了,就委托老尼姑去救客。客说,好在那个毛狗精最终被收拾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少女。 那天下午,我那个女同学,还带着我和我夫人,游览了寺庙的各处景观,并给我俩讲解了很多寺庙的生活、戒律,以及神、怪、异类等区别,客说当时学校里那个毛狗精和狐狸精都是属于异类一种,不是正神,神类是不会害人的,你相信,客只会保佑你,你要是不相信,客也不会害你。不像这些毛狗精和未成正这样的狐狸精,是专门害人的。 后来听说,我那个女同学小眉,跟客师傅学了好多年功夫之后,听说那只狐狸精,还在前进中学继续迷惑不少情窦初开的少男,客就特地请客师傅和客一起下了一趟东方山,到这个当时还是叫刘仁八前进中学的大宅院里走了一趟,从此以后,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人看见过那个孽种了。 ...
这个恐怖的灵异事件,不知有多少人知道,但我当时,着实吓了一跳。 512地震发生之后,我被派往那里进行一线报道。 当时的情况还很不稳定,到处都在发生余震,说实话,我去的时候,都已经报着半死的心态了。 不过话说回来,当我抵达地震现场的一刹那,心里所感受到的,只有一个字,惨! 非常的惨。 那些场景,电视上可以看到,我不需要说太多。 但是有一些东西,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尤其是死者的状况。那些死状,惨绝人寰,我每拍一张照片,都会有呕吐和痛苦的两种冲动。 这些照片,事后并没有被放出来,所有的报社都被通知了。但是我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因为那些惨状,还是越少人看到越好。 毕竟惨景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与其让更多的人看着痛苦,倒不如不知道。 说了这么多,其实与这次事件的主题没有什么联系。 我要说的,是一个人,他的名字,并不是太重要。但是当我讲完后,相信会有人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就不要问我了,因为那几乎代表着在宣传迷信。 这个人,被一块将近一吨重的石板,整整压了三天三夜。当我跟着救援人员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很清醒,甚至在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只是,他随后就很淡然了,显得很平静,与之前的惊喜完全不同。 这块石板很重,救援人员不得不仔细考虑各种方法,防止石板断裂造成二次重压。 几经努力后,石板成功的被移开。 可是之后的事情,却诡异莫名。 这位三天三夜,被一吨重石板压着的幸运者,十分钟后死亡。没有任何征兆,只有临死前的一阵抽搐。 现场工具太少,医生只能做最简单的紧急救治,但是毫无用处。 这一段过程,被我用随身的DV拍摄了下来。 人的脆弱,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我在一线,整整呆了半个月,见证了无数的死亡。但同时,我也见证了幸存者的坚强。 我为他们庆幸,也为他们能够继续坚强活下去的勇气感到钦佩。如果是我,恐怕会被吓成疯子。那种天崩地裂的恐惧,没有真实经历的话,恐怕很难感受到。仅仅是几场余震,就把我吓的够呛。 回到市里后,把事情交差,我被报社放了七天假。 我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但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我实在高兴不起来。 半个月的过程,被我记录了很多。我放假的几天,一直都窝在家里看DV。 在第二天的时候,我突然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因为DV中,突然出现了一段诡异的画面。 画面上,是那个被石板压了三天三夜,解救后却在十分钟后死亡的人。 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但更诡异,准确的说,是更灵异的是,我从DV中看到,在救援过程中,他旁边的石板上,竟然始终浮现着一张蓝色的人脸。 这张人脸,非常清晰。但我可以肯定,这不是镜子反光,也不存在拍摄角度的问题,那就是一块石板上。 几天后,当我上网时,却发现香港某电视台的报道中,竟然也出现了这个画面。 也就是说,拍摄问题,可以排除了。 我仔细的观看了DV中的画面,又对比电视台的画面,忽然间发现,那张人脸,在那人身上的石板被掀开后,就消失了。 这件事,我没敢告诉任何人,而出于某种考虑,这一段,也被我删除了。 那张人脸,到底是谁的,他和那人的死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但我很怀疑,假如没有把石板掀开,只给他水和食物,或许他不会死? 可惜,当时救援人员我不熟,也无从打听他是否被解剖,是否查出原因。 总之,这是一场惨烈地震中,诡异的一个画面,让我难以忘怀,或许是常说的因果定律吧,鬼魂可能是来讨命的,一报还一报永无停息,真是恐怖致极! ...
刘婷婷是一个爱美的女孩,身材很好,凹凸有致,模样儿也标致,除了左侧脸的一块猩红的胎记外,她算的上是一个美人。 皮肤上的缺陷,让她很崩溃,她想了很多办法祛除它,但效果都不显著。刘婷婷对自己皮肤的要求有点极端,为了有一副完美的皮囊,她发誓不管是任何方法她都会去试。 有一天,刘婷婷在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了一则广告:苗族百年老中医,特质秘方,祛除疤痕,胎记,痘斑痘印。欢迎有皮肤困扰着拨打电话50001XX。 在微博的下方还附了一张图,讲的恰好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孩的祛胎的经过:从第一次首诊到中间记痕的慢慢淡褪,至到最后的印迹完全祛除,信息很全面。刘婷婷一下子被吸引了,因为图上女孩祛除胎记后的模样真的很美,皮肤弹指可破,光滑细腻。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很可能只是广告宣传的一种手段,图是被修过的,但刘婷婷就想冒一次险,她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万一真的实现了呢? 刘婷婷拨通了微博上的电话,对方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两天后过来。在电话中,刘婷婷特意问了是否真像广告宣传上的一样会一针见血,祛除胎记,皮肤变得细腻而光滑。对方承诺说他们已经有了许多次成功祛除胎记的案例,让刘婷婷尽管放心。后来,那边的客服还给她留了一个人名,说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验证一下。 刘婷婷拿着那个名叫吴瑄的女孩家的地址,心中雀跃不已,真的会有效果吗?她决定亲自去拜访一下。 周末晚上,两人约定了在城南的一家小咖啡厅见面。刘婷婷比提前预约时间早到了十几分钟,她有点急不可耐地像见到那个叫吴瑄的女孩。 她点了一杯玛琪雅朵,头探到了窗外,看着店前经过的路人,揣测着那个会是吴瑄。 “喂,你好,是刘婷婷同学吗?”一个甜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刘婷婷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一个马尾辫的娇俏女孩。第一眼,刘婷婷就被吸引了,女孩的皮肤真的又白又嫩,好似一碰就可以溢出水来。 “呃……你是……” “我是吴瑄呀。”女孩甜甜地笑着,“刚才见你看窗外,焦急的样子我猜想你是约我的那个女孩。” “哦,请坐请坐。”刘婷婷忙站起身,跟女孩握手。 女孩礼节性地伸出了手,刘婷婷一握,吴瑄的手像是刚从冰桶中拿出来一样,一片冰凉。刘婷婷打了一个机灵,惊道:“师姐,你的手……?” “哦,没事,天生的。”女孩只淡淡地说了句。 “哦,这样。”刘婷婷不置可否地点头。 刘婷婷给吴瑄也点了一杯玛琪雅朵,算是请客。吴瑄没有推辞,优雅地喝着。刘婷婷一瞬间有点晃神,女孩优雅的样子是那样迷人,是那种她很向往地要成为的人,可脸上这块猩红的胎记破碎了她的梦。 吴瑄很贴心,叫刘婷婷不要担心,说那个老中医很有信誉,一定会帮她祛除胎记的。 学姐这样一说,刘婷婷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从咖啡店出来,吴瑄说她还有点事要做,让刘婷婷先回家,以后有空再联系。刘婷婷本想请吴瑄去家里做客,但人家这样说,也不好意思提,留下了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QQ,微信,人人账号.....吴瑄一一记下后,匆匆地就走了,像是在逃跑一样。 一瞬间,刘婷婷感觉到吴瑄走路的姿势很怪,但具体说不上怪在哪里。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吴瑄的身影一晃眼消失在了视线中,刘婷婷打了出租车,回了学校。 两天后,刘婷婷如约来到了老中医家的地址。一下车,眼前的建筑就让她心“咯噔”地一跳。那是一座青灰色的两层小楼,墙面破败不堪,爬满了苍青色的藤蔓,大门半开着。整座建筑看上去像是一个诡异的城堡。 刘婷婷看着眼前的小楼,实在想不出这里会是那个百年老中医的美容所。 “难道自己被骗了?”刘婷婷心里有点发毛。 正在犹豫要不要进的时候,刘婷婷的手机响了,是那边的客服打来的,来确定刘婷婷是不是到了预约地方。 刘婷婷怀疑地说:“我到了啊,可是这里不像是美容院的样子。” 客服稍顿了一会,让刘婷婷先等一下,他们派人下去接她。 过了一会儿,楼里果然走出来一位年龄二十多岁的女人,瓜子脸,柳叶眉,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女人老远地朝刘婷婷打招呼,等确认了信息后,刘婷婷跟着女人进了美容所。一进入大楼,便有一股阴凉的气息传来,刘婷婷不禁裹了裹衣服,这里像一个天然的冰窟,跟室外的温度相差很大。 女人带着刘婷婷上了二楼,她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后,从室内出来一位穿着护士服的中年妇女,她叫刘婷婷等一会儿,待会便进行手术。 刘婷婷看着周遭,只觉得这里幽静的可怕,空气像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有好几个穿着护士服的人员从她面前走过,刘婷婷打量着他们,突然间感觉到她们像是一个个幽灵,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动作僵硬地在走廊里来回穿梭着。一瞬间,刘婷婷心里发毛,这里的气氛太诡异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着的时候,那位护士又出来了,喊道:100号,刘婷婷。 刘婷婷起身喊“到”,女护士将他带进了室内。眼前坐着的是一个面色惨白,形销骨立,头发秃了一大片的老头。刘婷婷看到老头虽然是鹤发鸡皮,日薄西山的样子,但发觉老人的两个眼睛却是清澈明净。 女护士介绍说,这就是苗老先生,有名的整形医生。刘婷婷淡淡地问了声好。老头僵硬地笑了笑,声音有点嘶哑,让刘婷婷平躺在手术台上,说马上进行手术,让她不要紧张。 躺下后,刘婷婷突然间感觉到头晕晕沉沉的,一下子便有了困意。她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但当那个老头站在手术台前时,眼睛困得再也睁不开来,她一下子便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刘婷婷被一阵异样的疼痛给痛醒了,只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窗外已经是瞑色四合,黑暗像幽灵样吞噬了整个光明。手术室里亮着昏暗的灯光,没有人,只有墙壁上的一块镜子泛着惨白的光,她摸索着走过去。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刘婷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 她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 镜子里人脸皲裂开来,发白的烂皮在她的下巴上晃动,整个脸皮像是被烫伤了一样,卷缩成一团,上面勾起了一棱棱的褶皱。 刘婷婷惊恐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恐惧的氛围笼罩着她。 “怎么会这样?”刘婷婷凄厉地哭出声来。这时,手术室的门“吱呀”地开了,那个老头走了进来。她看着刘婷婷,发出了一声阴恻恻地笑声。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老头诡异地笑着。 透过昏暗的灯光刘婷婷看到那个老头的腰背竟然不再佝偻,他在自己的脸上揉捏了一阵,将脸上的皮一块块地揭掉,刘婷婷看清了,那人竟然是……吴瑄!她手里拿着的,分明是刘婷婷的脸皮。 她阴森森地笑着,将人皮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说:“真好,这是我收集的第100张人皮面具。” ...
晚上,市里的某处住宅。 “你到底还读不读书!?”一个中年男子在饭桌上大吼大叫。 他是小曼的父亲,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文化水平极低。也许是对过去辍学的悔恨,他很看重孩子的学习,认为只有读书才能立足于社会,因此对小曼和她弟弟的教育方式都十分严格。 “不读!我根本不喜欢读书!”一个青春期的小男孩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他是小曼的弟弟,今年才刚上高三。虽然为人十分聪明,但对读书却是毫无兴趣。他只喜欢玩电脑,更希望一门心思地去研究。可父亲却激烈地反对,他认为研究这种高科技东西只会玩物丧志,而只有读书才是孩子真正的出路。 因而,两人的矛盾已不是一时半会,只是今天恰好又爆发出来而已。 视线扫过进锋相对的两人,小曼感觉左右两难。一方面,她也不喜欢读书,她总觉得父亲的思想简直迂腐,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能专精某事也可以通向成功的大道,不然郎朗和比尔盖茨他们是怎么登上人生巅峰的?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弟弟的脾气太犟了,不管怎样,面前的人始终是父亲,即使多么讨厌也不该对他这么凶吧? “别吵了,待会妈妈要回来了”小曼见势不对,赶紧打了个圆场。 他们的妈妈有心脏病,最害怕受到激烈的刺激。在迫不得已之时,她也只好搬出这个理由来缓和气氛。 “哼!我根本不想跟他吵!”弟弟一咬牙,直接冲了二楼的房间。 “滚吧,最好以后都别下来!”望着几步冲上楼梯的弟弟,父亲怒不可遏,偏着头骂骂咧咧道。 “爸……”小曼幽怨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马上追了过去,“弟啊,你上去干嘛,还没吃饭呢?” “不吃了!嘭!” 只听楼上传来一声呵斥,然后便是重重的关门声。 小曼看着漆黑的楼梯口,心里不免难受不安。虽然弟弟正值青春期,但脾气也未免过于暴躁了,几天之内,这已经是两人第三次争吵了,如果不是自己开口调停,后果还真的是不堪设想。 而更重要的是,刚才在后者跑上楼梯的时候,小曼听到了他不满的嘟囔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入耳。 他说迟早要父亲消失! 这句话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小曼担心弟弟会干傻事。 于是刚吃完饭,她便端着一盘菜上去。弟弟滴米未进,按道理来说应该也饿了。 可当她刚来到二楼的时候,弟弟却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穿着宽大的风衣,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似乎装满了东西。 “这么晚还去哪啊?先吃饭吧!”小曼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吃了,有事!”弟弟冷冷地回了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喂,弟……”尽管小曼还想跟劝一下他,可转眼间后者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哎……”她长叹一声,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 实话说,她对于这个弟弟的确是有些无语。两人从小并不是生活在一块,感情一直也不算亲密,特别是这两年他迷上了电脑之后,情况便越发严重。他几乎不去上学,也不跟家人说话,每天只是呆在房间里发霉。 有时候小曼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在干嘛,如果只是游戏的话,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想到这里,小曼放下了饭菜,不由自主地推了推门。 门并没有关上,只听吱地一声便开了半条小缝,也许是弟弟刚刚走得太急,并没有注意到吧。 小曼暗觉幸运,一个侧身灵巧地闪进了房间。 里面只亮着一盏低功率的台灯,显得十分昏暗。电脑屏幕也没有开,可主机却发出呼呼的响声,应该是待机的状态。 于是小曼按下了屏幕开关,只听嗞地一声,一束白光亮了起来,在昏暗的房间里特别显眼。 小曼马上凑上前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文字,像是日记本一样的东西。 “难道他在写日记吗?” 眼睛眯了起来,小曼仔细浏览着屏幕上的每一句话。 “5月18日,和同学去了网吧玩求生之路,回来的时候被石头绊倒了,摔伤了脚踝,回家还和父亲大吵一架。” “5月19日,一整天在房间研究编码的事,但吃饭的时候又和父亲吵架,还是因为读书的问题。” “5月20日……” 这完全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即使弟弟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也没什么特别啊。 小曼的视线往上移动,不多时,她惊讶地望着屏幕的某一处。 “人物选择” 这个按钮看起来有点离奇,日记不就是自己的生活记录吗,怎么会有人物可选?难道弟弟写了不止自己的日记? 未及多想,小曼迅速按了下去。 叮地一声,屏幕出现了四个人的名字。 “弟弟,姐姐,父亲,母亲。” 看着这特别的选项,小曼越发好奇起来,难道除了自己以外,弟弟还记录了其他家人的生活记录? 连续咽了几口唾沫,小曼选到了自己的选项——“姐姐” 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整个笔记在他按下之后,快速地运转着,一行行难以看懂的文字在飞速下滑,就像电脑重装时命令行不断变化运转的样子。 大概过了1分钟,屏幕恢复了正常,与之前一样,上面仍旧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5月18日,早上去了补习英语,听到一半竟然睡着了,被老师呵斥一番。下午在家搞卫生,虽然不开心,但碍于父亲的面子还是自己做了。” “5月19日,早上和同学逛街,居然看到了喜欢已久的男生,很想上去打个招呼,但却因为害羞放弃了。晚上肚子一直不舒服,半夜上了好几次厕所。” 全身一下子紧绷起来,小曼感觉不可思议。这些的确是自己前几天的经历,可弟弟又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有偷看别人隐私的习惯吗?可转念一想,这也很不寻常,小曼是个内敛的人,从来没有把暗恋的事情说出去,即使弟弟跟踪过自己,又怎么会刚好知道她的心思? 电脑仍在呼呼地运转,可房间的气氛却变得越发迷蒙。 小曼看了爸爸和妈妈的记录,结果都是一样,基本和他们的经历匹配。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不是弟弟的所为,他是绝对不可能同时知道几人的行踪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曼斟酌了半会,然后尝试着删掉前两天的记录,可根本不行,系统只是弹出了一个非法操作的对话框,然后便返回到原来的页面。 小曼吓了一跳,冷汗顺着脸颊流下。 如果删不了的话,那就意味着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文字! 虽然她电脑技术不怎么样,但还是通过W32Dasm查看了软件的编程情况。但这一看差点吓坏了她,这软件的语言竟然不是由数字和字母构成的,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文字,有点类似于古希腊的字母,而且还要更加复杂。 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计算机可以编出来的程序! 想到这,小曼的心立时悬了起来。那弟弟是怎么得到这个奇怪的软件的?它的作用到底是……? 鼠标的指针随着她的疑惑慢慢移动,最后悬停在日期一栏上。 小曼的思绪在飞速运转,如果它能记录过去的事情,那未来的经历难道也……? 未及多想,他她输入了23号,也就是明天的日期。与之前一样,还是命令行运转的方式。大约一分钟之后,程序停了下来。小曼仔细一看。 “5月23号,父亲在下班途中因为救一个落水的小孩溺亡,母亲和姐姐很伤心。” 父亲溺亡!? 小曼吓了一跳,额间的冷汗如下雨一般淌下。原来弟弟说的让父亲永远消失,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那就是说,他一直在研究的正是关于人类的编码! 她感觉后背已经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但这样想起来也很不合常理,人不同于电脑,不是一堆冷冰冰的代码,而是有血有肉的身体,怎么会有程序化的语言和经历? 虽然小曼不想相信,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点开了那条记录。上面仍旧是无法删除的提示,但不同的是,这条记录却可以修改。 于是她细细一想,在后面加上一句。 “原来父亲只是昏迷过去,并没有死去,他被一位青年救起并送了回家。那是一位极帅的青年,与自己一见钟情,并展开了强烈的追求,最后两人快乐生活在一起。” “太完美了!” 小曼笑着揉了揉羞红的脸颊,尽管她已经过了青春期,但她对于爱情的渴望仍是炽烈不减。 “不会真的实现吧……?”离开之前,她还瞥了一眼昏暗的房间。 里面很静,只有主机在呼呼地运作着…… …… 翌日晚上,当小曼回到家的时候,弟弟已经坐在客厅看电视,他的神情显得颇为兴奋。这与以往的确很不同,一般他是不会主动下楼的。 小曼感到有点惊奇,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只听门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 声音听上去很急促,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来了,来了!”她吆喝着跑过去,但在开门的瞬间却吓得面如土色。 一个高大的青年正背着父亲,满头大汗地站在大门前。 “终……终于到了!”青年放下了浑身湿透的父亲,一边大口地喘息,一边解释道,“你是他的女儿吧?刚才他……他在湖边为了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孩不幸抽筋了,幸好我及时把他拉了上来……” “放心吧,他没什么事的,只是呛了几口水而已……” 也许是为了回应青年的话,父亲咳了几声,靠到墙壁边上大口呼吸。 “这……”小曼一刹间愣住了,她觉得这场景颇为熟悉。脑子飞速运转着,她终于想了起来。 是弟弟的电脑! 没错,昨天临时更改了弟弟的程序。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她随便打上去的内容竟然在此刻成真,小曼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眼瞳之中盈满了惊恐。 这时,弟弟也从大厅里出来,在看见这样的一幕后,讶然的神色瞬间便覆盖了脸庞,他不停地眨眼,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明明是……” …… 半小时后,弟弟的房间。 在安顿好溺水的父亲后,小曼迫不及待地把他拉进了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焦急地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弟弟双手一摊,却是一脸无辜的模样。 “你别装了,电脑里的程序我已经看了!”小曼指着电脑尖声叫道。 “什么!?”弟弟一听,连忙打开了屏幕一阵翻找,在瞧见自己的记录被翻改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我就想怎么会不一样呢?原来是你!” 他勃然大怒,眼睛瞪得像拳头一般大。 “你侵犯了我的隐私,这是犯罪!” “犯罪!?我看你才是吧,竟然把父亲改成溺亡!我看你要怎么解释?”面对弟弟的呵斥,小曼也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自由!” “算了,我不跟你扯淡,快单把它停止下来吧,这实在是太疯狂了!”小曼话锋一转,指着电脑命令道。 “不可能的……”弟弟紧紧地盯着她,眼神却如刀刃一般凌厉。 “什么不可能?这不是你造出来的程序吗?” 弟弟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份凝重的神色,“这是神设定的程序,停不下来的!” “什么意思!?” “哎……”弟弟叹了口气,颇显无奈地耸了耸肩,“反正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了。” “其实在一般人的认知里,世界是实体的,包括所有的生物都是有血有肉的个体,这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几年前我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原来事实恰恰是相反的!” “人并不只是血肉之躯,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数据和序列!” “不管是人的DNA序列,还是世界的组成,这一切都是虚拟的,都是神用一系列的数据创造出来的组合罢了!” 人是虚拟的数据? 小曼反复地读着这句话,感觉不可思议,这唯心的理论确实存在过,可活生生的人又怎么会是数据呢? 看着迷惑的小曼,弟弟摇了摇头,续道:“简单来说,我们就是程序,而神就是电脑,通过名为世界的编码将我们创造出来。” “我们的一生从出生开始便已经确定了!” “这怎么可能!?”小曼摇了摇头,不住地后退着,“那你呢?你是怎么可能改变未来的,为什么你的电脑能够改变这些数据?” 弟弟冷笑一声,点开了另一个程序,“我根本没有改变未来,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小曼望着屏幕上显示的数据,一脸愕然地眨着眼睛。 那些东西她看过,其实就是生物课上老师说过的DNA序列。 “看到了吧,我得到了你们的DNA序列,所以便能够推测出大概的数据,可仅仅是这么一点,却用了好几年……” “然后,你就可以随意改变了?” 弟弟摇摇头,冷哼一声,“做梦吧你!如果这样的话,神好不容易设下的程序不就崩溃了!?” “任何细微的东西都是有联系的,也就是说,任何东西的出生,必然伴随着其他生物的死去,就像轮回一般,为了那小小的改动我可是琢磨了很久,方才设定了那次意外,可你却随手就改了……” 小曼听罢,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那会怎么办?那个青年到底从哪里来的啊?” “不知道!”弟弟的语气冰冷如刀,“反正出现了一个无名生命,必然会有人死去!” 弟弟的警告还在耳边萦绕,可小曼却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她一下跌坐在地面,呆呆地望着电脑。如果弟弟说的是真的,那谁会死去,难道是自己吗? “你过来看看吧……” 正当小曼纠结之时,弟弟已经察看了神的记录,脸色阴沉地向她招手。 “5月24号,姐姐和青年外出,被飞速而来的汽车撞死。” 什么!?小曼看着这死亡宣告书,双脚抖得像筛糠一般。她根本难以相信,仅仅是自己随意地一改,如今竟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果然没错,我早就说过了,一个生命被创造出来,必然伴随着别人的逝去……”弟弟摇了摇头,无情地冷哼一声。 “不……不会的……”小曼小脸煞白,就像掉进冰海一样寒冷,“弟,救我……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看着瑟瑟发抖的小曼,弟弟冷哼一声:“不可能了……每个人的记录只能修改一次,除非……除非我们修改爸爸的!” “你的意思是……?想要让爸爸代替我去死?” “聪明!”弟弟拍了拍手,露出狰狞的神色,“这样一看,我们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不行……不行的……”小曼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是我们的亲生父亲,这样……简直有违人伦……” “人伦!?”弟弟冷笑一声,“那根本屁都不是,要说父亲的职责,他尽到了吗?每天只会喝酒赌博,回来之后就打我们,这些小时候的事你不会都忘记了吧?” “而且他自己是文盲,遭人欺负了、被单位开除了就把气洒在我们身上。他凭什么要强迫我们读书?我已经18岁了,我有自己的思想和生活,凭什么要听他的?” 眼看弟弟越说越激动,小曼低下了头,一时间默然无语。其实他说得一点没差,父亲的行为的确令人发指。小时候的家暴,长大后的专横,还有无休止的恶习,这些的确都是真实存在。 可仅仅这样,就能成为他咬牙切齿的借口吗? 心头一颤,小曼忽然觉得弟弟像变了个人,变得一个无比邪恶的魔鬼。 “不……我还是不同意……”小曼颤抖着摇头,“不能让父亲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比如说把那个虚构人改消失了,那不就行了?” “哈哈哈!”弟弟忽然大笑起来,脸色变得极为狰狞,“真是笨蛋……直到现在你还不懂吗?我的目的一直是父亲!你的生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以为自己还有本钱跟我讨价还价!?” “什么?你想……?”小曼话还没完,弟弟便抄起棍子敲了过来。 她闷哼一声,直直地晕倒在地。 “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就跟他一起去吧!”弟弟再次怪笑着,然后又开始快速地修改着代码。 啪啪啪!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极为响亮。 “成功了!”他挥舞着双手,兴高采烈地庆祝着,“只要过了今晚,我讨厌的人就永远消失了!” 说罢,弟弟转身想要上个厕所,而这时身后却响起了叮咚的一声。 他蓦然回首,整个人如同被尖针刺中,麻木得无法动弹。 只见屏幕之上的程序竟然在飞速运行,完全不受控制,不多时,下滑的文字终于停了下来,密密麻麻的记录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个漆黑的对话框。 “这……这是!?” 弟弟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受到来自计算机的强大吸力。 那漆黑的对话框不断扭曲着,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正源源不绝地释放着巨大的吸引力。 啊!弟弟死命想要挣扎,但却完全没用,他很快便被快速地拖行进去。 面前的景色飞速而过,梦想的生活也在片片断裂。在消失的一瞬间,他终于想到了什么。 原来世界的编码并没有那么简单,既然他能够研究出来,那别人应该也可以,世界上比他聪明的人多如牛毛,那为什么从来没有公诸于世呢? 理由很简单,因为能破解出来的人都被吸进去了。 这才是真正的秘密! 在最后一声呼喊响过之后,房间里终于彻底陷入了沉寂,只剩下几张关于DNA序列的纸片在缓缓飞舞…… ...
6年前,我考入了S工学院,我很不喜欢这里,J是我唯一的朋友。他总是一套运动服,却带着一块旧怀表。5楼的阶梯教室是我们常去的地方。J有个怪癖,就是上楼时总得数每一层楼的台阶。 那天晚上,在去往阶梯教室的黑乎乎的楼梯上,他还象往常一样数着台阶。“9,10,11,……奇怪!”J突然说。“哦,应该是12级的,……但是,今天我只数到11。” “那一定是数错了,别去管它了。” “不行,我还要数一次。” 我当时很恼火,但因为没办法,“9,10,11,……”当我和J两人数到最后一级楼梯时,我突然感到背后冷飕飕的,头皮都要炸开。楼梯!楼梯真的比平常少了一级,变成了11级!黑暗中看不到J的表情。就想,就像没有表情的尸体。我抛下J飞也似的跑下楼。 在寝室的床上,我发现我根本不能安静的躺下或者坐下。我只有来回地踱着步。同寝室的人都还没有回来,于是我开亮了所有可以打开的灯。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终于有人回来了。于是,我便立即拉上他们,打着手电筒去阶梯教室找J。 …… 我们找遍了所有可以寻找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其后的校方和警务人员也没有找到他——J失踪了。 J失踪后的3年,S工学院开始扩建。当巨大的挖土机推倒有阶梯教室的那座楼时,在4楼楼梯的废墟中,人们发现了一堆白骨。白骨中间,有一块旧怀表。 我知道,那时J。因为,我听说,如果一个人在上楼的时候发现少了一级的话,他就会去代替那一级楼梯。 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敢数楼梯。 ...
师大在短短几天之内,自杀了数个人,对外宣称是因为情感问题,其实是有另外一个原因的……————在师大念书的学生都有一本蓝色的小册子,里面写着师大的122条校规,同样的校规也写在师大的文科楼的一楼大厅的一个木牌上——是金匾红字的那种。那个木牌是挂在墙上的,虽然没有人破坏,但是因为日久天长,早就有点面目全非了,那些用红漆写的校规早就有点模糊了。但是,让人感到诧异的是,木牌上,在第122条校规的下面,还有很大一个空白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写,看上去,似乎有点浪费。前几天我第一次注意这个木牌的时候,我们是去文科楼举行一个报告。我看见那个空白的位置时,开玩笑似地说:“哈哈,看来师大原来是有第123条校规啊,是不是违反的人太多了,干脆就取消了啊?” 带我们来的那个老师也哈哈大笑:“我估计是当年的那个木匠没有做好尺寸吧。” 同行的一个素来调皮女生,名字叫兰,有点不解:“堂堂师大的校规牌匾,难道当时就没有考虑到重做一个吗?” 老师也呵呵一笑,估计是答不上来了。这时,来接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来了,我们就终止了我们的讨论。 深夜,当我一个人在实验室整理今天的实验报告时,兰突然间走进来,她的脸色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你看,这是什么?” 她把一本类似于档案的东西放在我的桌面上,我看了一下,是我们系的学生的行政处分报告,我有点奇怪——现在我们的这种档案一般都存在计算机里了,很少会用这种书面形式保存了,看来这个档案的年代还很久远。兰小心地翻到其中一页,指给我看,我看了一下——“63级1班1名学生,触犯第123条校规,给予行政警告,档案由本系保留。” 我抬起头来,眼神有点迷乱:“真的有第123条校规?” 兰肯定地点了一下头:“是的,而且这条档案跟其他的行政处分档案不一样,根本就没有这个学生的触犯校规过程的描述,而且没有检讨书,更不可思议的是,档案居然是由系方保留——任何一个学生在毕业之后都会带走自己的所有档案。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处分上面没有名字!!!这个处分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处分!!我在系档案室找过了——同样这样的档案在我们系一共有4个,除了这个以外,还有69级,72级,78级各一个,全部都没有名字!” 我的头脑有点乱了:“你想说什么?学校为什么要把一个不完全的校规挂出来?” 兰想了一下,也有点犹豫地说:“我目前还不能太肯定,但是我想如果继续追查下去的话,应该会有结果的。” 我有点好笑——我认为这只不过是这个学校的一个笑话罢了——代表着正版的学校规章制度居然少刻了一条。只是对于为什么我们的手册上的规章也只有122条,我自己有点说不上来,但是我认为,这一定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第二天的中午,我刚刚回宿舍睡下,就听见兰在门外叫我:“大米!你在不在啊!?” 我无可奈何地起来,走到走廊上面,看见兰有点焦急地站在外面,手上提着一个红色的手袋,旁边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生。兰看上去极度紧张,一看见我,就抓住我的手,转身就跑:“快!快快去!让你看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同时一边向我介绍旁边那个女生:“月,外语2000.” 我有点莫名其妙,但也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什么问题。当我被兰连拖带拉地到了实验室后,那个叫月的女生也气喘嘘嘘跟在后面。现在是午休时间,实验室里面当然没有人,我首先在实验里看见的,是一本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本子,打开在桌面上。兰对我说:“你过去看看。” 我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走过去,看见打开的那一面的上面写着——“52级1班1名学生,触犯第123条校规,给予行政警告,档案由本系保留。” 我有点奇怪:“这不是我们昨天看见了吗?” 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这是外语系的。他们有7个!——是我从月那边要来的。” 我愣住了——同时有两个系在这第123条校规上如此忌讳,是不是意味着背后有一个不小的秘密呢?我历来就是一个喜欢知道真相的人,所以我决定要找出真相:“我想,我们需要收集更多的资料,你们如果有办法的话,尽量再帮我查一些其它系的档案。” 兰和月对视一眼,马上答应了。我则坐下来慢慢研究那些档案,到了晚上11点半左右的时候,她们找到了除中文系以外的所有系的这类档案,我统计了一下,一共有40余条这种处分,而且模式全部一样——没有学生姓名,档案由系方保存。基本上每年都有触犯的人,绝大部分集中在了文科系,最早的一个是在46级,最晚一个是在85级…… 我又从校园网上面到图书馆那边找到了这几年学生手册的内容,发现85级以前的学生手册上,同样没有第123条校规。我们三个人全部陷入了沉思。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它她们:“你们为什么没有拿到中文系的行政处分档案?” 兰无可奈何地说:“那个管档案的是个老头子,听说我们要以前的行政处分档案,死活不肯给我们,还威胁说要报告学校,我们只好做罢。” 我看了一下手表12:30,我站起来说:“他们档案室在一楼,现在估计没有人值班了,我想偷偷去查一下,你们先回去吧。” 兰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但是我看见月似乎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就对月说:“要不你就跟来吧?” 可能是因为我看起来比较老实,也可能是因为兰有说过我的好话,总之,我跟月一起去了文科楼了,而兰则回宿舍去了。当我们到达文科楼的时候,差不多1:02了,我看了一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日光灯在天花板上一闪一闪的,可是我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什么不一样,可是我又说不上来。我突然看见月的脸色苍白,右手用力捂着最,好像竭力要让自己不尖叫出来,似乎看见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那个校规牌子。似乎有点异样。我认真一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在第122条校规的下面,有一行用血红色的颜料写的字——“第123条,不得在午夜时分穿红鞋在古榕周围。” 我忍不住会头看了一下就在楼外不远处的那棵百年古榕——黑黑的,阴森森的,仿佛是一个巨大无比的人影…… 当我把目光转回来时,我不禁又打了个冷颤——我看见月的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皮鞋…… 我只觉得一下头轰地炸开了,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在宿舍的床上,时间是早上7:30一个舍友抱怨着:“你个死大米,两点多才回来,开门那么大声,害得我被吵醒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是怎么回来的??我起来,觉得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状,就到楼上去找兰。看见兰时,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部告诉她了。她的眼睛睁得几乎比什么都大:“那月呢?”我无可奈何地说:“我不知道,我们等下去找她好了。” 兰说:“我等下没有空啊,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去找她好了。”我一口答应了。 晚上我回到宿舍时,兰已经在等我了,我们就去月的宿舍了,月是2000的,所以宿舍在外面的公寓,当我们到公寓那边的时候,已经是9点多了,我们惊讶地发现,公寓那边围了许多人,甚至还有警车。 我们挤进人群一问,说是有个学生上吊自杀了,正是月的宿舍的。这时,我们看见两个警察从楼上台了一个担架下来,我清楚地看见那张白被单下面的没有遮住的脚的部分有一双红皮鞋…… 我和兰对视一眼,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和可怕——1,师大这一段时间很流行红皮鞋;2,古榕历来是那些深夜情人的好去处;3,第114条校规:学生在校其间如发生死亡,其档案一律由其所在系保留。…… ...
在深冬的夜风里,阿正斜靠在冰冷的公交车牌上。他已经把领子高高地竖了起来,可还是感觉有一丝丝的凉气直往脖子和衣服之间的缝隙里钻。来往路人很少。已经是年三十了,正是各家吃团圆饭的时候,更何况今年过年气温似乎比往常要低好几度,比起温暖的家还有可口的菜肴,谁都不愿去外面享受冰凉的冷风外加惨淡的路灯光。 阿正目光不安地扫荡着这条小街。偶有路人经过,他就挺一挺身子,表情格外坚毅地望向街口拐角处,似乎是一个急切等待着下一班公交车好回家过年的公司职员。他的表演无疑是成功的,好几个过路人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他。阿正顺势抬起手腕看了看卡西欧表,耸耸肩膀,重重地叹了口气。当然,心不在焉的他根本没看清指针的确切位置。 对面‘丽人坊’的霓虹灯终于闪了起来。红亮亮、紫幽幽的光在阿正的脸上一跳一跳,显得他的表情很是暧昧不清。又过了半晌,在确定了稀稀拉拉的几个路人里没有熟面孔后,阿正几步跨进了丽人坊。 十几只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那感觉像是一群看见新鲜牛粪的绿头苍蝇。还来不及感受一下里头的暖气,阿正的胳膊已经被一个香水味很浓的女人拉住了。“帅哥,敲背,还是洗头?敲背去里面好了。”阿正在那十几只眼睛的注视下浑身不自在,忙不迭地回答道:“敲背,先敲一下背好了。”香水对着帐台一个脸上像刷了石灰的女人挤了挤眼,领着阿正往暗得看不见尽头的后廊去了 第一章 这是一栋让很多人艳羡却又望而止步的高层写字楼,因为在她那豪奢的外表下,同时聚集了那个地区最有影响力的几个超级大公司,代表着那座城市的浮华。 那年夏天阿正刚从大学毕业,就进了那栋大楼上班。当时很多人都用一种酸酸的口气对他说:你小子真有福,在这么高级的地方上班,一毕业就是白领阶层了,真牛B.每每听到这样的话,阿正都没有一点飘飘然。从小他就是一个超级自信的人。[ AD:鬼故事大全]他认为成功和他之间根本就是所属关系,进到高级写字楼上班,理所当然。的确,他算是个成功的男人,很多同龄人没有的他都有了,钱,事业,还有背后那个女朋友,小娜。 小娜比阿正大一岁,虽然学历不高家境不佳,但是温顺体贴,事事都依着阿正,从无一句怨言,把阿正照顾的周到细致。 阿正也不是不喜欢小娜,毕竟相处也有5年了,可他总觉得在小娜身上少了点什么。或许是她太过善良和纯洁了吧,阿正不止一次地想道,如果她能更野性一点,更有活力一点,这样或许会更好…… 5年前,阿正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小娜在他家楼下开了一个小店,卖油盐酱醋什么的杂货。当阿正第一眼看见小娜的时候,就不有自主地在她的小店里接连吃了5支冰棍——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情不自禁,就是被鬼附身——打那以后阿正就骗父母说学校里课少,隔三岔五地往家里跑。在不停追求了一年以后,阿正终于如愿以偿,让小娜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从此,他就成了学院里差不多所有男生羡慕的对象:阿正喜欢睡懒觉,小娜就在大清早坐一个半小时的车赶到学校给他送来热腾腾的豆腐脑;阿正抱怨饭菜不和胃口,每天下午小娜就用保暖瓶盛来自己做的菜;秋季里学院有足球联赛,小娜就会事先准备好姜汤在中场时给阿正喝;春天里下雨,小娜担心阿正粗心忘带伞,干脆就送伞到学院里,又怕阿正已经淋了雨会伤风,还给他备了板蓝根和康泰克。 1年以后,很多老师和学生因为娇俏可人的小娜知道了阿正,佳话频传,于是阿正成了名人。这段美丽的因缘甚至让他的‘官运’亨通起来,从一个小班长到学生会主席,从一个小团员到学生党员,一路扶摇,青云直上,直到毕业后顺利地进入那栋标志着事业和金钱的摩天大楼。 但是阿正越来越觉得小娜太过清纯了。跟那栋大楼里的女人比起来,她身上欠缺的不仅仅是一种野性,更是一种味道,一种让阿正无法启齿的味道。 小娜善良,善良得像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猫,害羞怕事,什么也不懂,虽然初始能满足阿正的征服欲,却无法让他得到更进一步的满足和愉悦。阿正想到了哪里有可以满足他的女人。他甚至成了那里的常客。当然,他没有对小娜说,什么也没说。他自然舍不得放弃小娜。 第二章 阿正对这栋大楼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他甚至常常感到,这栋大楼不再是一个辉煌光鲜、让别人敬慕的地方,而是吞人不眨眼的怪物。不久前,他对小娜说出这种感受,小娜微微笑着说:“是不是像是用手去撩一个薄面纱,以为能碰到什么东西,结果感觉却是空荡荡的呢?” 阿正惊讶地盯着她看了半天,连声叹道:“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我总觉得大楼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她的外表又是那么冠冕富丽,我实在想不出自己哪一点感觉出差错了?” “或许有什么奇怪的细节让你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小娜试探着问。 阿正随口接到:“细节!呵细节!每天忙的不可开交能注意什么细节?除了搭电梯和上厕所,我差不多都没时间去大楼的其他地方。……哎?电梯?电梯?”阿正的眉头皱了起来。 小娜很懂阿正心思,这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阿正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栋大楼一共安装了5部电梯。单排的,落地的镜面玻璃,电梯门也是那种能照出清晰人像的金属,映照出水晶灯的光亮,显得气派十足。上下按纽是全感应式的,也就是说只有在人体皮肤的直接触碰下它才会亮。阿正曾试着戴了手套再去按,结果没用。 阿正想到的是,自己在那里干了那么久,好象从来没有搭乘过最右边的那部,也就是那第5部电梯。 在他印象里,那第5部电梯的门好象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开启过。 有没有其他人搭乘过呢?这一点阿正实在想不起来了。应该有的吧?电梯除了搭人还能干什么呀!真是的。阿正开始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想到这里,他对小娜苦笑了一下。 小娜疼惜地抚了抚阿正的头发。 第三章 阿正今天起的很早。在上班的路上,他就想好了今天一定要去乘一乘那部5号电梯。 走进灯火辉煌的大厅,迎面就看见那五部电梯静静的横在那里。 时间还早。阿正看见,除了第4部电梯现在正在上升外,其他几部的指示灯都没亮,那表示它们都停留在1楼。 阿正伸手轻轻碰了碰箭头朝上的按纽。他的公司在14楼。 第一部电梯的门打开了。他半探身进去,按下30这个按纽,接着一个跨步出来。8秒钟后,电梯门自动合上了,接着指示灯亮:1、2、3、4…… 阿正再次按下向上的箭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可以为所欲为而不必承担很大的责任。 他如法炮制,将第2部和第3部电梯也遣送了上去。 现在只有那第5部电梯了。阿正想着,终于搭上你了!哈! 他信手按下在第5部电梯旁的向上按纽,正打算等门开启时以一个优美阳刚的军步跨进里面。 门开了,阿正却楞住了。 里头有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男人。 他大概40岁上下,穿着西装,衬衫领口解开着,领带也像一条上吊绳一样垂在胸前。大概是大楼中央空调太热的原因,他的脸上都是汗,油油的泛着光,秃的很厉害的头顶上紧紧地贴着一屡被汗水浸透的头发。 阿正觉得那张脸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个人看见阿正时的表情很怪异,先是惊恐的往里靠了一靠,双眼睁的很大像是有什么要喊出来;接着仓皇抬头看了看,估计是看见了指示灯显示是1楼层,又立刻以箭一般的速度撞了出来。 那真正是‘撞’出来的——阿正离电梯门也很近,那人实实地撞在阿正身上后,马上踉跄着跑向大门,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呻吟。 阿正回不过神来。他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了,阿正连忙再按向上的箭头,打开的却是第4部电梯的门。因为身后已经有了其他两三个等待的人,阿正也只能在他们的簇拥下跨进了第4部电梯。 第四章 忙碌的工作让阿正很快就忘了上回也谈不上诡异的事。 那晚,阿正正在回一个东欧客户的电子邮件,小娜拿着一叠报纸走到他面前,柔声问道:“正,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小娜很少在他工作的时候进来打扰。仿佛是受了小娜神秘语气的影响,阿正不由得把视线投向她手中的报纸,这一下却让他的眼球再也转不回来了—— 那是一份本城内比较知名的小报。报纸头版刊着一张不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那个男人精神熠熠,面貌很普通。如果不是看到他的炯炯眼神,还真难单从外表判断他的身份。 可是阿正却记得那个人,他一把从小娜手里抢过报纸,只见报纸上赫然印着几个粗体黑字:“知名实业家、设计师、天成建筑设计公司董事长余某某,昨晚夜间10时许自其居住的海天花园18楼跳楼身亡。”接下来是一大篇幅的关于余某某的身平以及相关人士对其自杀原因的胡乱猜测。有说是因为负债累累而自毁的,也有说是因为不堪情变而陨命。 “他的公司是在你们那栋大楼里。”小娜说道。“我想或许你会认识他,就随便来问一下看看。” “唔,是。没错。”阿正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哦。不对,不认识。只是看见过几次。” 小娜递给他一杯热牛奶。阿正喃喃自语:“不对头太不对头了,明明电梯是停在1楼的,怎么会从里面跑出个人?难道他是一直在里面的。他在里面干什么呢?还有他为什么这么慌张?” 他一口喝光了所有的牛奶,放下手中的报纸。“娜,假如有一个人失魂落魄地从电梯里冲出来,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当然是干了亏心事啦。”她不假思索地接道。亏心事。阿正心里一禀。“其实有很多可能性了,比如报上说他公司要破产,他怎么会不失魂落魄。情变也有可能啊,最心爱的人背叛了自己,难免会伤心死,”小娜续道,“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看见某些诡异可怕的东西了,因为电梯本来就是个容易聚集怪事的地方,像卫斯理写的小说《大厦》。” 她的语气一下子变的很凝重,阿正感到背上有一丝凉飕飕在慢慢地爬上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娜,小说毕竟只是小说嘛,别说你还当真了。”“人家说说而已嘛。不合理的解释有时就是最准确的解释!”小娜嫣然一笑,却笑得阿正心里有点发毛。 阿正感觉余某某的自杀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也许这只是错觉,他觉得这栋大楼里有普通人并不知道的诡秘在,可是他不敢去发掘。他只敢向往波澜不惊的生活,有钱有事业,有那些足以满足他的女人。当然也少不了小娜。 第五章 小报不愧是小报,它能在第一时间满足诸多喜欢刺探他人私生活的闲人们的窥视欲,当然也可以把一件本来寻常的小事夸大到最极至。当小娜把那份报纸递到阿正的手里时,他的眼珠子简直要从眶子里凸出来了;因为报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余某某堕楼之大追踪——神秘事件甚至牵扯到红灯区丽人坊和市公共安全专家局(详情请见第5版)。阿正的心砰砰跳的厉害,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呷了一口茶,跟小娜闲扯道:“这年头,有钱的男人喜欢这个,没钱的男人也兴玩这个。”眼睛不停瞟着寻找报纸的第5版。小娜一边收拾着一边答:“看看详细内容吧。我觉得这件事有看头。[ AD:恐怖鬼故事]”阿正抽出第五版,真正是心急火撩一目十行,但突然觉得应该读的仔细点,于是重新开始看起。 文章开头以比较细而娟秀的字体登着一段类似于日记的东西,以省略号开始,估计是编辑删除了一些文字。正文:“……没有了前途,没有了名望,苦苦树立了几十年的威严竟然在一朝坍塌。老张告诉我今天绝对不会有临检,不能怪他,他毕竟只是个分管。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为什么会突然临检丽人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抓出来?那就好象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许多人面前。我面对不了那么多人,叫我怎么去面对这么多人。也许,只有走。……” 阿正看的有点云里雾里。他只有耐着性子看下去。下面全是记者所谓的追踪报道。 “毫无疑问,这是余某某在自杀堕楼前的忏悔。一个知名建筑设计师,一个身家达亿的实业家,经查访,竟然是红灯区丽人坊的熟客。公司里的下属看见威严的他只会恭敬地叫一声余董;家里的孩子看见慈爱的他会以崇敬的心情叫一声爸爸;而小姐们则更‘亲切’地称他余哥。是的,余哥花在她们身上的钱足够几家小公司好几年的支出,她们怎会不心甘情愿地叫他一声哥,尽管他的年纪足以当她们的父亲。一个名人的阴暗暴露在大众的阳光下,是他最承受不了的痛。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不归路——自杀。” 阿正看的有点心惊肉跳。他没有算过自己这几年在丽人坊的消费,但大略估计一下就知道,数目绝不会少。 “但经本刊编辑在市公共安全专家局的查证,余某某堕楼前后一个月内局里并没有派出疾风行动小组扫黄,那么余某某日记内所写的‘被抓’是怎么一回事呢?笔者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大快人心的是,根据其日记里所记载,神秘人物老张现已被双规。估计双方有一定程度的权钱交易。” 阿正闭上疲惫的双眼。他在不自觉间已经将个体代入,幻想着自己是余某某,名誉地位在一瞬间崩塌,众叛亲离。小娜当然也会鄙弃他,离开他。 他有点痛苦地睁开双眼,发现小娜正在旁边诧异地看着他。他苦笑了一下。“娜,看的我有点头疼。还是早点睡觉吧。”小娜关切地握着阿正的手问:“工作压力太大了吧,你是该早点去睡,明天我给你去买点洋参丸可以挡一下疲劳。” 阿正点着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第六章 阿正想到的是,那天余某某仓皇地从电梯里撞出来,可是电梯却一直留在1楼,那么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呢?! 管理处。大楼管理处有监控电梯内部的摄像头,一定拍下了全过程。阿正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难料。[鬼故事网:]可是这时他的自信又膨胀了起来,俨然觉得自己就像冒险家卫斯理,正在侦破一桩神秘莫测的事件。 他估计到管理处一般是不会拿录象出来给生人看的。他想到了小娜,小娜可以充当一回小报记者的角色! 下午,两个头顶耐克棒球帽,戴着乌蝇镜,斜挎着炮筒的神秘人走进了大楼。保安照例将他们拦截住,胡乱登记完,两人就直奔5楼管理处。 门开着。两个穿着军绿色长棉衣的保安正在里头吞云吐雾。 小娜摘下眼镜,柔声问道:“师傅,请问这里是大楼的管理处吗?” 两人纷纷转过头来,目光从头到脚溜了小娜一遍,其中一个开口说:“是啊,什么事?” “哦,两位师傅是这样,”小娜从马甲兜里掏出本黑色的派司一晃,“我们是某某报的记者,上次有个跳楼的余某某你们一定知道吧,关于那篇报道我们向再跟进一下,写点追踪什么的,想在你们这里找点线索。” “喝!来的正好,我们正为这件事想破脑袋咧!”另外一个保安接口道,“交给公共安全专家也没什么用。还是便宜你们吧,这下又有东西写啦!” 小娜和阿正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娜问:“师傅您的意思是?您有什么独门线索?” “什么独门线索,哈哈,我还独门暗器呢。你们自己看看吧。” 一个保安起身,从密密麻麻堆满录象带的橱里抽出一合带子,放进录象机里,按下FORWARD,大约半分钟后又按了一下PLAY.看来他对这段录象的时间已经很熟悉了。 摄像头是朝外设置的,所以电视机屏幕里先出现的是电梯门。接着,门打开了,一个微微谢顶的男人走了进来,阿正认出那个男人就是余某某。他在30楼这个按纽上按了一下,指示灯亮,接着又按了一下关门纽。电梯门缓缓合上了。 “这是今年第一个乘5号电梯的人。奇怪这5号电梯乘的人总是少的可怜,实在太奇怪了。”一个保安在一边说着,“你们注意看阿!注意看!” 小娜和阿正睁大了双眼。他们看见电梯门打开了,门上的指示灯显示30,正是余某某的目的地。可是他却没有走出去,反而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四周。 门关上了。余某某的脸上维持着那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虽然摄像只是他的侧面,但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脸微微泛红,嘴角上扬,似乎在笑。紧接着,他慢慢地把脸转了过来,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阿正浑身一激灵。接着,他看到了几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只见余某某飞快地理起西装,解开皮带,接着又迅速地脱下内裤,身体伏在电梯侧壁上,屁股开始一晃晃地抖动起来,舌头不停地舔着电梯壁,一脸陶醉的样子 小娜已经把头别过去了。两个保安不断地骂着变态、精神病之类的话。只有阿正愣在那里。 马上,又有了一些变化。余某某似乎被什么声音(阿正判断那只能是声音,因为电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门也是关闭的)惊醒,他睁开眼睛,神色极为紧张地从地上拉起长裤,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大概2分钟后,突然沿着电梯壁坐倒在地上,面色灰白,壁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水印,那竟然全是他的汗!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分钟后,余某某颓然从地上撑了起来。电梯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门外站着一脸茫然的阿正。余某某就在这个时候飞快地从里面窜了出去,接着门关上,一切回复平静。 回到家,阿正感到有点虚脱。小娜适时地递上一支点燃了的香烟,他狠命地抽了一大口。 还是小娜先发话。“你说电梯一直留在1楼,可是事实上它却曾升到30楼,并且又重新回到1楼。” “我也搞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他在电梯里面做什么,他是个暴露狂?”阿正答道。 事实上,当余某某把裤子脱下来那一刻,阿正就猜出他在干什么了。只是还有点想不通。 第八章 走廊的灯光要更昏黄。阿正和小娜的手紧握在一起。隐隐地,阿正似乎听到一个阴冷而潮湿的声音在远处叫喊,一直绵延到耳朵边,有点像女人的呻吟,他辨别不出。 快到拐角了,有几道红亮亮紫幽幽的光束从走廊的另一头射在地板上,接着快速地变幻闪烁。阿正有点吃惊,这种怪异的色彩他太熟悉了。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他有点迷茫。 当然没有看见会议室。 终于过了拐角。 那片班驳陆离的色彩终于铺面而来,霓虹灯的光芒,快速地变幻闪烁。几个红艳艳而暧昧的字跃然眼前:丽人坊! 阿正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一下子靠在小娜身上。 小娜并没有伸手去搀扶。因为她看见红艳艳的霓虹灯影里,几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和女人在交媾。她看到了腆着大肚腩的余某某。接着她看到了其中一个抬起头,朝她咧开嘴笑的男人,竟然是阿正! 还没回过神来,小娜就听到耳边一声大叫,阿正猛地挣脱了她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向电梯。“正!”小娜叫喊着跟着跑向打开门的电梯。 尾电梯飞快地运行到一楼。阿正倒撞出去,跑出大门,跑向夜幕下的大马路 “阿正小心!!!”脑后传来小娜的叫喊。阿正感到有一束刺眼的亮光和着刺耳的骑车喇叭声袭来,他本能地伸出手挡住了双眼……紧接着他感到被人重重地推了一下,身子一侧翻了出去…… 一阵刺人耳膜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阿正发疯似的在地上爬了几步,看见了血泊中的小娜。 “娜!小娜!”阿正竟然忘记了站起来,还是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爬到小娜身边。 “小娜,小娜!你忍着我就去叫车,你千万忍着!”阿正声嘶力竭 “正……阿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对吗,你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我,我……就相信……” “假的!都是假的!我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一个!!娜?娜!你听见没有!” 一瞬间,许多往事涌上阿正脑海。 第一次见面的5支冰棍; 每天清早热腾腾的豆腐花; 保暖瓶里可口的菜; 还有姜汤和康泰克…… 5年来的体贴和迁就…… 阿正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哭倒在小娜的尸身旁边…… 阿正从这栋大楼里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在城市的哪个角落。 也没有人知道这栋大楼里的5号电梯,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再开。 只有灯红酒绿的那个地带,依然是夜夜笙歌,笑语不断…… ...
一条豪华的大街旁边,是这个市最好的医院,但是,哪怕是最好的医院,也会有些。。。自己往下看了就知道了。 陈彬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主要负责手术,一个星期四的晚上,大概十一点,整个医院早就下班了,由于陈彬比较勤奋,他总喜欢当天的的事当天弄完,今天他已经做完五场手术了,整理完资料后已经很晚了,整栋医院大楼只有他这间房有灯光(这栋医院一共二十一层,陈彬在14层)。 他收拾好了东西后,拿着手电筒准备起身回家。虽然他是个医生,见多了死人,也不相信有什么鬼。但由于下班了,周围一片漆黑,电梯也停了,所以只能走下去,并且要经过13层的停尸房,说实话,他心里也有些害怕。恐怖故事: 当他走到14层和13层楼梯间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摩擦的声音……他停下来仔细听……对没错,没有听错,是普通布料摩擦的声音,咦?奇怪,医院怎么会有布料?他想了想……13层,停尸房……停尸房有什么是布做的呢?装尸体的袋子?然不成那么晚了还有人在这吗? 他壮着胆慢慢的走了下去,然后对着停尸房的位置大喊了一声:“有人吗?”结果,布料的摩擦声停了,却传来了一步一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陈彬心跳的厉害,都快要炸了,实在是不敢再多呆一刻,于是疯狂的奔下了楼…… 第二天陈彬把这事告诉了他的好朋友:李余,李余是这个医院的保安,李余不相信这事是真的,所以决定今晚一起看看。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班时间,李余和陈彬没有走,两人在14楼的陈彬办公室闲聊,时间不知不觉到了11点半,李余说:“这么晚了,还没声音,我看昨天你是幻觉吧!”陈彬想了想,答:“好吧,最好是那样”说完,二人起身准备回家,他们把灯关了,门锁好,带上手电筒,往楼下走…… 就在这个时候,当他们走到13和14楼之间时,突然听到有声音,跟昨天的一样,李余也吓住了。但是他们二人确实不相信有什么鬼,于是互相看了一眼,决定去停尸房看看。 他们推开了门,里面一片漆黑,李余顺便喊了声:“有人没?”这时,他们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动———— 第二天报纸头条:本市最高级医院主科医生和一名保安在昨晚11~12点左右神秘失踪。 ...
1 在见到马巧雨之后,赵昱森便决定帮助马志鹏解决他的麻烦。 马巧雨是马志鹏的女儿,今年七岁,患有肾功能衰竭,眼下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医院里等待肾源。市价三十万,还不包括手术费在内。然而马志鹏的麻烦却并不是钱,这正是让赵昱森头疼的原因一一凡是不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都是最要命的麻烦。 “如果在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会说没什么大不了,反正烂命一条,”马志鹏捏着香烟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可是他们现在连巧雨也不放过,虽然不知道手术是不是能成功,但是只要有一分机会我就不能放弃。我要她好好地活下去,我答应过她妈妈的,我已经害了一个最亲的人,我不能再害死自己的女儿!我不能……” 马志鹏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职业赛车手——但因为曾参与了几次非法赛车而被停赛。在没有收入的日子里,他又只好依靠这些非法赛车以获得收入,由于出色的技巧,居然屡次获得冠军,却因此越陷越深一一这一切直到他的妻子顾燕忽然出意外死去,他的女儿又被检查出患有肾功能衰竭,痛失亲人的马志鹏才幡然悔悟,决定就此收手。为了给女儿治病,他已经卖掉了赛车,倾家荡产只求女儿平安无事,可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候,他居然收到了两封非常奇怪的信,而这两封信都要求他做一件事一一参加一次秘密车赛一一这场被称为“极速之夜”的比赛将在一个月以后举行,地点和具体时间暂时保密,另行通知。 但不同的是,同一场比赛,一封信要求他赢,一封信要求他输。 在马志鹏接到信的同一天,他的银行账户上便多了两笔巨款,每一笔都是三十万。 赵昱森仔细地看着两封信。 都是打印出来的,意思也都简明扼要,三十万是一半的报酬,赢得比赛便得到另一半酬金,如果输掉比赛或者以任何理由没有参赛,包括逃跑、生病、受伤或是意外,他都会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这个代价便是马志鹏和他女儿的性命,即便是马志鹏在赛前死去,这些人一样不会放过他的女儿一一换句话说,马志鹏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没有了后路。 落款处用标记代替了签名,要求马志鹏赢得比赛的信上标记是一把撑开的黑伞,而另一封信的标记则是一个铁钩。 虽然不过是两个简单的图形,但赵昱森却从中感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除了长期在危险环境中所孕育出来的直觉外,也因为“黑伞”和“铁钩”原本就是当地两个让人闻名丧胆的秘密组织。 赵昱森同情地看着马志鹏,对方的头上包着厚厚的一块纱布一一这是三天前他夜归路过一个无人小巷时,一群神秘人送给他的礼物——当然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要将其送进医院,而只是为了给他一点小小的提示。在现场,马志鹏发现了一张印着黑伞的卡片,而就在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同样的情况又一次重复,这次,马志鹏的左臂受了轻伤——很明显,那些人同样是“手下留情”、“点到为止”,他们也将一张印着铁钩的卡片扔到了马志鹏的脸上。从那一刻开始,马志鹏终于明白——这绝对不是一个玩笑。 “为什么要这么玩我?”马志鹏满脸的委屈,“为什么偏偏要选上我?” 赵昱森无法回答他一一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回答的。 就如同他自己,为什么他的父母会在他幼年的时候便离婚,为什么他会被亲生父母当作皮球一般踢来踢去?为什么他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少年时光?为什么他会遇上荣瀚这个改变他命运的人?为什么他什么人都不服却偏偏服了荣瀚,还跟着他毅然抛弃了以前轻狂奢靡的生活,心甘情愿地一起出生入死? 现在想想这些为什么,真觉得恍如大梦一场。 2 “你真的决定要参赛?”荣瀚挑起眉头,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五六年的兄弟及朋友,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想好了,好不容易才从过去的漩涡中出来,现在又要一脚踏回去,再要脱身的话,会更难。” 赵昱森点点头:“我就是知道脱身出来有多难,所以才一定要帮他这个忙,那时候如果没有你,我是不可能从那个泥潭里爬出来的,我会继续自暴自弃,也许会吸毒,会抢劫,甚至会杀人也说不一定……现在也是一样,如果马志鹏没有我拉他一把,我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那个时候的我,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可是他呢,还是一个生病女儿的父亲!那女孩会怎么样,我连想都不敢想!你说,这个忙,我能不帮吗?” 荣瀚的脸色微微变了,最后一句话重重敲中了他的心房——他曾经也有机会做一个父亲,可是因为他自己的过错,他所爱的女人离他而去,而他所盼望的孩子再也没有机会出生。 “我们都是幸运的人,做错过,还有机会可以走回正道,”赵昱森趁热打铁地说服对方, “我们这些人不都是这样吗?你在我最迷惘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希望,给了一条正道,你说,这是我们的缘分,命中注定的。现在,我想对马志鹏做同样的事情,因为那也是命中注定的。” 荣瀚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拍了拍赵昱森的肩:。我会全力支持你。“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黑伞”和“铁钩”到底为什么会选上马志鹏,也许这根本不重要,因为马志鹏呢,不过是个小人物小虾米,别说没有得罪过他们,就算有,也根本没有资格值得他们联合出手来对付。而从过去的经验来看,黑赛的本质就是赌博,所以我觉得这两个帮派是在赌博,甚至是赌外围!“赵昱森说, ”而马志鹏的输赢就是这个赌局,他不过是两帮利益斗争的牺牲品。“ ”有道理。“荣瀚点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马志鹏的女儿病得很严重,现在是靠血析吊命,根本不可能让她离开那张病床,所以让他带着女儿逃跑是不可能的。那么,我们只能打一场硬仗。我计划第一步先打听清楚这场‘极速之夜’的比赛内幕,然后麻烦大哥安排我参赛。“赵昱森开始讲述他的计划: ”当年我玩车的时候,马志鹏曾经三次在赛场上输给我,圈里很多人都知道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如果我参赛,那就会是他赢得比赛的最大竞争对手,这个时候再大肆放些风声出去,把我捧成夺冠大热门,那么我就会成为其中一个组织的眼中钉,也就是标记是黑伞的那个组织,因为他们要求马志鹏赢。如果我成了他们赢得赌局的威胁,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对我下手。“ ”唔。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到时候你就守株待兔,再上演一出苦肉计,而我们就等着对方犯案的证据落到口袋里,然后顺藤摸瓜,找出这个赌局的幕后主使人来,再把他们往牢里一送,如果能两边一网打尽固然好,赌局作废,万事大吉,你的朋友什么事儿都不会有,这是上策。可是“黑伞‘和’铁钩‘这两个组织可不是小帮派,要想全锅端,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最大的可能性是我们能端掉涉入赌局的头目,但还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他们遭了事,内部一定手忙脚乱,也许就顾不上找马志鹏的麻烦,赌局也会一边倒。马志鹏就按照’铁钩‘那边的要求去做,也许能过躲过一劫,但是’黑伞‘这边如果不甘心,要报复的话,他们还是很危险,所以这一招只能是中策;”荣瀚沉吟着,面露忧色, “而如果我们中间操作稍有不慎,被人家识破,不但救不了你朋友,还会惹火上身,到时候搞不好我们大家和你的朋友都得跑路,这可就是下下策了。” “所以,我们只能赢,不能输。”赵昱森说,“就算要输,也绝不能把马志鹏扯进来。” 3 马志鹏一拳打在赵昱森的脸上,赵昱森失去重心,从吧台一直摔在地上,鼻血长流。 “我当年瞎了眼,怎么会交了你这种朋友?!”马志鹏撕心裂肺地喊着, “我这么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帮我的?!哦,我知道了!你还在对顾燕的事耿耿于怀,你当初说不在乎全是假话,其实你根本就还在记恨她选了我而不是你,现在你终于找到报复的方法了!呵呵,我真傻,我居然去求你!我还以为……” “是!”赵昱森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打断了马志鹏的话, “你是傻!你居然傻到要找我帮忙!我在女人上输给了你,可是在比赛中,你从来没有赢过我,我这次回来参赛,就是要让你永远记住这一点!” 马志鹏大叫一声,又朝赵昱森扑了过来,赵昱森往旁边一闪,马志鹏便扑了个空,自己反倒一头撞在吧台之上,摔在了地上。 “顺便说一声,你的麻烦根本没有人能解决得了,不管是输还是赢,都是死路一条,不过我要是你,我会尽全力比赛,因为这样的话,起码死得有尊严。”赵昱森站在马志鹏的身体旁边,俯视着后者,嘴角带着一丝嘲意,冷冰冰地说道。 4 “那个叫赵昱森的人,刚刚花大价钱买了最好的赛车,这段时间又在天天练车,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而且我们的人比较了一下,他的技术确实比马志鹏还要好,赢面很大,现在外面不少人都把筹码压在他身上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说话的人叫做洪伟,是黑伞组织中负责本地东区的一个头目,同时也是组织中数一数二的武术高手,而被他毕恭毕敬请示的对象,则是黑伞组织中排行第三的大人物,人称“太阳神”的郭子东。 “算了,由他去吧。”郭子东一面悠闲地抽着雪茄,一面对洪伟漫不经心地说:“赌局嘛,都是有赢有输的。” 洪伟一脸困惑地看着对方:“如果不能赢的话,那何必还要和霍少俊打这个赌呢?还要压上这么大一笔钱?要真输了,我们损失可不小啊!” “你以为,我的目标真的在这个赌局上吗?”郭子东笑了笑,他的笑容让洪伟打了一个寒颤——因为他知道,每当郭子东这样笑出来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一场惊心动魄的好戏即将上演。 霍少俊,铁钩组织的龙头老大霍森龙的独子,二十三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又刚刚从父亲的手里拿到了部分掌控权,骨子里全部是跃跃欲试,要大显身手,树立声威。 “哈哈!真是老天爷也帮我!”霍少俊高兴地拍了拍桌子, “现在有了姓赵的这个小子,省了我们不少事儿I能够光明正大地赢这场比赛当然是最好的了,我们名利双收,他们也只好愿赌服输。输掉这场比赛,他们可就输掉了人气和元气,我们再趁热打铁,好好地陪他们玩最后一局,到时候,爸爸多年的心愿可就实现了!” “不过,郭子东这个人向来喜欢玩阴的,我们不得不防啊!”站在他身边的心腹宋武忧心忡忡地说, 。我们倒是跟他正大光明了,可是依照他的性子,他怎么会甘心让自己输掉这么大一笔钱?“ 霍少俊点点头:”当然要防。好好地照顾姓赵的那家伙,二十四小时看着他,还有他的车!要保证他能用最好的状态参加比赛。如果,他老郭真要这么下作,那也没关系,我们正好来个瓮中捉鳖,抓他个现形,能让这个’太阳神‘颜面扫地,就算输了比赛,咱们也算值得了。“ 5 赵昱森穿着修车工的服装,压低帽檐,在判定四下无人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溜进了车房,仔仔细细地将他自己的赛车连续检查了三遍之后,他终于失望地相信,这辆车还是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而此时一直在暗中观察和保护他的兄弟周宜鸿及阳晖等也都通过联络器告诉他,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过。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得差不多了,自己如此张扬地行事,对方却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理说,如果要对自己下手,这段准备期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荣瀚和凤薇动用了大量的关系,虽然的确查到了一些外围赌局,而且规模都不小,但其中并没有迹象表明黑伞和铁钩这两个组织都参与进去,如果不是或根本没有他所推测的秘密赌局,那么意味着这两个组织的保密工作做得登峰造极——那么他的对手便远远高于他的估计——而他对这些人几乎一无所知——自己已然犯了兵家大忌。 赵昱森感到有些头疼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功夫都是白费了。因为没有办法在赛前找出始作俑者,就意味着没有办法做到知己知彼,也就没有把握对付这帮人,而一旦这样参加比赛,马志鹏的事情就没有任何转机。最最要命的是,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比赛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对方行事如此谨慎,到时候估计也有相应严格的防范措施,所以能及时通知警方阻止这场比赛的可能性非常小,而在赛场上的意外他又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很可能还会因此白白丢掉性命。 不行!赵昱森焦躁不安地在车房里来回走踱着步子,这种被动局面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荣瀚的电话号码:”瀚哥,我们必须执行B计划了!“ 6 深夜。 凌晨四点,万物陷入沉睡之中,甚至连静寂本身也倦怠无力地趴在大地上一动也不动。 沸腾赛车俱乐部。 沸腾的白天之后,现在是一片沉默。 只有摄像头仍在尽忠职守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可惜的是,在一系列莫名其妙地闪光之后一一它们居然都产生了幻觉——对两个正从大门溜进来的蒙面黑影完全视而不见,也没有把这些图像传输到保安室的监视器上去——于是两个负责值班的保安也就继续强睁着眼打着瞌睡一一不知道为什么,今夜这睡意来得格外猛烈。 ”全搞定了。凤凰,“阳晖对着通讯器的耳麦小声说道, ”就凭你这本事,就算全世界都金融海啸了也挨不了穷。“ 周宜鸿瞪了一眼有些忘形的阳晖,又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你平常八竿子都打不出一句话,怎么挑这个时候献殷勤?“凤薇坐在俱乐部门外的一辆蓝色轿车里,一面操作着手里的仪器,一面冲着通话器的另一头笑了起来, ”好好把昱森的事儿办好吧。“ 说完,她又转过头望着脚边的手提电脑,电脑上正是赵昱森的图像。 ”阿森啊,“凤薇指着他的脸, ”我们这可都是为了你啊!瀚哥说过,犯法的事情是千万不能沾的,现在也为你破例了,你这个人情可欠大了!看你以后拿什么还!“ 只见电脑里的赵昱森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放心!以后但有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阳晖和周宜鸿此时已经顺利地来到了存放着赵昱森赛车的车房外。 这里的摄像头和俱乐部门厅的一样,全部都被凤薇用仪器干扰而暂时失灵了——此时就像睁眼瞎一样瞪着两个不速之客。 周宜鸿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车库门——钥匙原本就是赵昱森的。 阳晖进入车库后便立刻打开工具箱开始工作——工具箱也是赵昱森故意留在车房内的。 周宜鸿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万籁俱寂,风雨未来。 而在俱乐部的门口,离凤薇的车子不远处的另一辆轿车之中,几双眼睛自暗处将一切都搜入眼底。 ”果然动手了!“霍少俊一面冷笑着,一面吩咐负责监视俱乐部的属下: ”不要轻举妄动!就在门外等着,等他们出来了,跟着他们回老巢去,用摄像机给我全拍下来!“ 凌晨四点半。 值班室的两个保安在喝了两杯咖啡之后,终于有些清醒了,他们看着监视器上一动不动的画面,纳闷起来。 ”去看看吧?“其中一个说, ”这角度怎么一直没变,是不是摄像头的转动装置坏了?“ 两个人走到大厅之中。 几架具有感应功能的摄像机立刻灵敏地转过来,对准了他们。 两个人面面相觑,狐疑地对望着。 门外,一辆车疾驰而去的声音隐约传了进来。 7 凤薇看着后视镜里那辆若即若离的跟踪车,不由得轻笑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阳晖和周宜鸿坐在后座上,脱掉蒙面的头套,然后开始往对方的脸上互贴胡子,几分钟之后,阳晖便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威武大汉,而周宜鸿因为个子不高,加了两条细细的八字胡,看上去竟变得相当猥琐。阳晖见状,不由得指着周宜鸿哈哈大笑起来,周宜鸿自己也颇不满意地对着小镜子左右照着,嘴里嘟哝着: ”小薇啊,大哥真的就只给了这两样啊?有没有其它选择啊?好好的一个帅哥,你看看给糟蹋成什么样了?“ 凤薇抿着嘴,摇着头。 ”那,“周宜鸿转头乞怜地望着阳晖:”要不咱们俩换换,大不了我请你喝一个月的酒。“ 阳晖连连摇头: ”我宁可戒酒一个月!“ ”两个月?“周宜鸿不甘心道。 凤薇此时把车猛地一停。 ”来不及了!下车吧!“ 西晖夜总会。 霓虹灯依然光彩夺目地闪烁着笑脸,热情洋溢地将两个迟来的陌生人迎接进去。 跟踪者的车缓缓地开过夜总会的门口,却没有停下来。 凤薇的指头在键盘上快速地敲打着,很快便截获了从那辆车里所发出的信号,听到了她希望听到的对话。 ”老大,我亲眼看见他们进了西辉夜总会。“这是报告者宋武在说话,”这家夜总会的老板是曹勇,奇怪了,我记得他是孙西的人,不是’太阳神‘的人啊!“ ”晤。“霍少俊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困惑了:”都拍到了吗?拍到了就拿着录像带先回来再说。“ 于是跟踪者们带着满腹疑虑踏上了归程,或许是由于疲倦,或许是由于大意,他们都没有发觉自己刚才的角色已经被人悄悄偷走了——一辆隐藏于夜色之中的黑色轿车缓缓地尾随在他们的后面…… 8 ”传闻孙西和’太阳神‘向来不合呀!“宋武终于把他的疑虑全部说了出来, ”据说当年在黑伞争排位的时候两个人就成了对头,原本似乎孙西应该当老三的,却让’太阳神‘耍诡计硬给横刀夺爱了,落了个第四的排位,孙西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所以他无论如何没有理由帮’太阳神‘做事的呀!再说了……“ 霍少俊在宋武的聒噪声里面沉思着,嘴角渐渐泛起阴沉的笑意。 ”好!“ ”好?“宋武的滔滔大论被这么一个好字给完全阻截了: ”好什么?“ ”没有比内乱更好的武器了。“霍少俊笑着说, ”孙西肯定知道我和’太阳神‘在打赌,他这么做明摆着的想嫁祸啊,想借刀杀人。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都是从里面烂出来的。除掉黑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自己狗咬狗,我们做渔翁,这笔生意才是无本万利的。“ 宋武挠着头,似乎有些明白了: ”那我们做什么呢?“ ”这还用我说吗?“霍少俊意味深长地看着宋武, ”等到姓赵的那小子出了事,咱们就去找’太阳神‘理论,你暗中叫人把录像带送给’太阳神‘叔叔,你想想看,他知道被人摆了一道后会怎么做?这一招就叫做先兵后礼。“ 9 赵昱森开着车在赛道上疾驰着。 他的头上已然渗出了汗水,再过几分钟,他就不得不进行一次危险的动作一一不过,这是一次在他控制之中的危险,比起即将来临的那个不可控的危险,又要安全得多了。 赛车在赛道上打着滚儿,像一头撒泼的野兽。 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意外给惊呆了,俱乐部里的急救员、管理员、保安、修理工飞快地扑了过去,七手八脚地将赵昱森从冒烟的车子里拽了出来。 不幸中的”大幸“,赵昱森仅仅只受了些轻伤。 然而,轻伤并没有阻止记者们的蜂拥而至一一因为几乎大多数的记者都接到了”内幕消息“——这并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警方在出事的赛车里发现了人为破坏过的痕迹。 于是一篇名为《赛车道上的”金枝欲孽“》赫然登上社会版的头条,霍少俊笑眯眯地读完了报道后,便立即带了一帮人找郭子东去了。 ”如果真是在赛场上输了,我们没二话,愿赌服输就是了,也不是输不起这笔钱,“霍少俊的话里字字带刺,直刺得对面坐着的郭子东脸色铁青。”大家都在一条道上,守的都是一个规矩。按理说,您是前辈,我是晚辈,我没资格教训您,但是,要个说法,应该不过分吧?“ 郭子东强压怒气: ”我没做过,自然拿得出证据,给我三天时间,我会把证据送到你手上。“ ”好!“霍少俊见目的达到,也不再纠缠,立刻站起身来, ”我等着。如果真不是您出的手,我亲自设宴给前辈赔罪!“ ”好!“ 霍少俊一行刚离开,洪伟立刻破口大骂: ”这小子太嚣张了,连证据都没有就敢上门来闹,他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去查!“郭子东的眼里露出凶光, ”这里面一定有人搞鬼!两天之内,一定要把搞鬼的人给我查出来!“ 与此同时,在荣瀚、赵昱森、阳晖等人的大本营一一”厚朴“酒吧中,几个人也正在对突然变化了的形势进行着分析。 ”想不到这一招投石问路,居然把铁钩的太子爷和黑伞的’太阳神‘给引出来了,“荣瀚在屋子里踱着步子,一面思考一面说,”你那朋友运气还真好,偏偏被这两个人给看上了。“ ”可是,我们原来计划随便找个黑伞组织中的头目背黑锅,让铁钩的人去把真正参与者给引出来,但是现在可复杂了。这孙西和’太阳神‘郭子东可是死对头,我们不会弄巧成拙了吧?“凤薇担心地问。 ”不!“荣瀚笑着纠正她, ”是歪打正着!“ 赵昱森立刻明白了荣瀚的意思: ”大哥的意思是,借力打力?“ 荣瀚点点头: ”我看,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13 欢呼声,叹息声,弥漫在豪华的秘密赌场里。 有人赢,有人输,赢者笑,输者哭,贪者叹息,吝者苦恼——赌场相便是众生相。 输家们黯然离场,而赢家们则忙着兴高采烈地将赢得的钱打包——赌场的服务十分到位,免费供应了足够的皮箱或者保险箱。而大多数赢者也都大方地拿出不菲的小费抛掷着一一整个赌场弥漫着皆大欢喜的气氛。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几个蒙面的匪徒就在此刻冲了进来,将枪口对准了这群还沉浸在天堂里的人们。 ”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 为首的人冷冷地命令着。 ”把所有的枪都放下!“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回应他的是更加冰冷的一句话。 匪徒们这才震惊地发现自己也处在了包围圈中一一那是更加庞大更加叫人胆战心惊的包围圈——警察的包围圈。 14 赵昱森放下电话,拍了拍正目不转睛盯着手术室大门的马志鹏:”放心吧,你的事现在彻底解决了,我看’太阳神‘是顾不上再找你的麻烦了。“ 马志鹏诧异地回头看着赵昱森。 ”太阳神和铁钩打这个赌,其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真正的目的,是抢劫这次比赛所设的外围赌场,这次赌局设得很大,而且又都是现金现场交易,如果他得逞了,起码可以抢到几千万!这个老狐狸,自己找人打伤自己,自己还派人在赌场里投了现钱,就是为了撇清,让人家认为他也是受害者,跟这事儿没关系,机关算尽啊!“赵昱森冷笑着, ”可惜的是,警察早就等在那儿,把赌场和匪徒来了个一网打尽,就算那些人不把他供出来,这件丑闻也传得天下皆知了。现在警察盯着他,仇家也盯着他,他的日子可要难过哦!还有,我已经帮你报了警,警察会保护你们的,如果他来动你,就是自投罗网,罪加一等,不过我想,现在就算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了。“ 马志鹏哽咽着:”谢谢你,兄弟!“ 赵昱森摇着头: ”是兄弟就不要说谢。“ 手术室的灯灭了。 大门缓缓地打开,一辆推车缓缓地露出了头。 尾声 厚朴酒吧。 ”瀚哥,你怎么想到’太阳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周宜鸿一脸崇拜地看着荣瀚, ”你怎么会知道他其实是在打那些地下赌场的主意?要是你算错了,那些警察可是要找你麻烦,告你浪费警力资源的哦!“ ”你忘了你瀚哥的外号了?“凤薇笑了起来,”’九头蛇‘啊!意思就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蛇在想什么了。“ 荣瀚也笑着在凤薇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你这丫头的嘴是越来越厉害了!“ 正说着,赵昱森从门外走了进来。 阳晖注意到他的眼角带着泪痕,连忙问道:”怎么了?难道手术……“ ”不!“赵昱森一面摇着头,一面擦去眼角的泪痕, ”手术很成功,孩子已经醒了,她还冲着我笑……她笑起来,真像她妈妈一一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为了这一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