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朱蜜是情人,半年前租住了这间僻静的小院作为爱巢,一周幽会两次,其余时间各自在自己的生活里扮演着光鲜的角色,互不干扰。 妻贤妾美大概是每个男人的理想,我也不例外,只是最近朱蜜不再满足于现状,逼着我离婚娶她。这让我左右为难──今天她又一次迟到了。这说明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目前,我还没有发现第二个比朱蜜更有吸引力的姑娘,所以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着圈,当我第N次踱到门口时,锈迹斑斑的信箱里露出的信封一角引起了我的注意── 寄件地址:海城市环翠区塔山街108号 收件地址:海城市开发区樱花路27号 邮戳日期竟是一年前!于是在等待朱蜜的时间里,我百无聊赖地拆开了信── 亲爱的雪莉: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只有两种可能:一、我已经死了;二、我还活着。想要知道答案的话,那么请给下面这个号码打个电话,如果我接了,就证明我还活着,反之,就是第一种可能了…… 这是一封署名为苏漫妮的来信。显然不是给我的,因为我不叫雪莉,我也没有叫苏漫妮的朋友。更重要的是,我所租住的这间小院除了我和朱蜜,任何人都不知道。 雪莉,我怀疑我的丈夫慕容海想要杀死我!因为我之前多次偷听到他给那个女人打电话,他说他受够了我,再也不想跟我一起生活了…… 你知道他跟我结婚是为了霸占我的那块家传之宝,不过我死也不会让他得逞——我已经将家传之宝放进银行的一个保险箱里,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还记得半年前慕容海做了一次切除脑瘤的手术吗?我贿赂了那个外科医生,将储存密码的芯片植入了他的伤口!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朝思暮想的东西就在自己的身上,而他这辈子都别想得到! 雪莉,我明天将这封信办理慢递,一年之后会寄到你的手里。届时如果我已经死了,那么请你帮我报警,请他们想办法把芯片从慕容海的脑子里取出来,打开保险箱,将家传之宝献给国家!记住,家传之宝在银行的第97号保险箱。 看完这封信后,我不禁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原来这是一封迟来的遗书,而收件人雪莉早已搬离了这里。现在这个可怜的女人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强烈的好奇心攫住了我的心脏,我想,或许我可以代替雪莉给她打一个电话? 正在犹豫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是朱蜜来了!我连忙将那封信塞进口袋,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 朱蜜板着一张脸,一进门便将自己扔到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叉叠起,美得惊心动魄。 忘了说,我是个画家,专门从事临摹性商业画作。朱蜜是一个人体模特,身材几近完美,我对她一见钟情。于是凭借我在业内的名气和对待女人的经验,没几天便俘获了她的芳心。 我们度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日子,直到不久前她向我提出“转正”。我跟妻子白羚摊牌,白羚说:“给我五十万,我还你自由,否则免谈。”五十万对我来说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因此我们陷入了僵局。 “你究竟什么时候离婚?”朱蜜斜睨着我,语气冰冷得像小李飞刀。“宝贝,我正在想办法。”我厚着脸皮靠过去,却被她推开。“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知道,我比你更急。”“那好吧,等你离了婚再来找我。”朱蜜硬邦邦地扔下这句话,抓起坤包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追出去,看到那个妙曼的背影钻进了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开车的是个肥胖的男人,长得像蒜泥白肉。 我展开了那封信,“家传之宝”这四个字仿佛长了腿似的,拼命往我的心里钻。那是什么东西呢?一定很值钱吧,有没有五十万? 鬼使神差,我拿起电话拨了那个手机号码。几秒钟后,一个机械冰冷的女声对我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我的心一阵狂跳,莫非这个叫苏漫妮的女人真的如信里所预测的那样,死于丈夫的谋杀? 一道银色的闪电蓦地劈亮了我的脑海:她死了,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的秘密,关于传家之宝的秘密!如果我偷偷将那个传家之宝取出来卖掉……“ 朱蜜,多么甜蜜可心的人儿!我怎么能够让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呢?一想到蒜泥白肉窥伺朱蜜的眼神,我顿时心如刀绞。我紧紧地抓着那封信,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成形──瞒住这个秘密,取出第97号保险箱的宝贝! 可是当我的视线再次落在信中的一句话上时,陡然心凉了半截——还记得半年前慕容海做了一次切除脑瘤的手术吗?我贿赂了那个外科医生,将储存密码的芯片植入了他的伤口…… 也就是说,如果我想打开第97号保险箱,那么必须先打开慕容海的脑袋!这会不会只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呢? 辗转反侧了一夜之后,我决定去调查一下真相。 海城市环翠区塔山街108号,是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楼。我在附近的一间商店里买了一包烟,顺便跟老板打听这栋小楼的主人。 ”慕容海?没错,就住在这里。“老板热情地说。 ”他老婆是不是叫苏漫妮?“我追问。 ”是啊。长得蛮漂亮的,也有钱,不过红颜薄命,一年前死于车祸……“说到这里,老板骤然压低了声音说,”她死了不到半年,慕容海就另娶了!“ 我兴奋地咽了口唾沫。这样说起来,这封信并不是一个恶作剧,这个叫苏漫妮的女人也没有撒谎! 我爬上对面的一处平台,掏出准备好的望远镜望向小楼,可是却只能看到客厅里的一张婚纱照。婚纱照上的那个男人目光犀利、身材魁梧,看上去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接下来我无意中看到的一个画面,令我双腿一软!隔壁的另一栋小楼里,一对贱人正在偷欢,蒜泥白肉正扑在朱蜜的身上。 我冲过去疯子似的踹开那扇门,可半裸的朱蜜堵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拦住了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又不是你老婆。“朱蜜说完,”砰“的一声将我关在门外。 我要杀人!只有杀了慕容海,才能从他的头颅里找到储存密码的芯片,才能从银行的第97号保险箱里取出宝贝,才能用这个宝贝换来一笔钱,从白羚手里买断自由! 我开始像侦探电影里的间谍一样对慕容海的行动展开了跟踪──几点上班、几点回家、几点睡觉,最喜欢吃的是什么,最习惯走的路是哪条…… 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当慕容海结束应酬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时,我尾随其后,出其不意地将刀子插进了他的后背。然后我将失去知觉的他拖进垃圾堆里,就着昏黄的灯光,敏捷地割下了他的头颅。我花费了半个多月练习的食雕技术终于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 我用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将战利品带回了小院,然后在浴缸里进行了第二次解剖工作。刀子顺着手术的刀口切进去,仔细地搜寻,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该死的芯片!这算什么?我处心积虑地杀了人,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一个推测令我胆战心惊,莫非这是一个陷阱?那个女人根本就没什么传家之宝,只是利用了这样一个噱头,勾起人的贪欲,从而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她原本想要利用那个叫雪莉的女人,不想我竟成了她的牺牲品! 接下来的几天里,电视上报道了巷子里的那具无头尸案,警察也在紧锣密鼓地展开侦破,我每天躲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 第七天,房东来收房租,顺便告诉了我另外一个残酷的事实:这间房子从来就没有租给一个叫”雪莉“的女人! 我不禁五雷轰顶!没错,这封信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陷阱! 令我更加懊恼的是,这段时间朱蜜一直没来找我,连我的电话都不肯接听。看来她心意已决,可我想不通蒜泥白肉有什么比我好的。我坚信她还是爱我的,而我们之间唯一的障碍就是因为我的婚姻。 该死的白羚,她要拖我到什么时候?当”该死“这两个字跳进脑海时,我的眼睛陡然亮了一下,如果白羚死了,那么我们之间的障碍就自然瓦解了,不是吗? 镜子里的我又一次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我飞快地展开信纸,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雪莉: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只有两种可能:一,我已经死了;二,我还活着。想要知道答案的话,那么请给下面这个号码打个电话…… 所有的内容都与苏漫妮的相同,只是将倒霉的男主角改成了我的妻子白羚。还有,时间也改成了三个月后。我没有耐心等上一年。凑巧的是,不久前白羚因为离婚的事情跟我争吵,不小心撞伤了头,去医院缝了几针。而这刚好为我”植入芯片“的谎言奠定了可信的基础。 随后,我随便填上了一个地址,去邮局办理了慢递手续。 办好这些事情之后,我跟白羚说我要去云南一段时间,接着我将手机停机,拖着箱子去了机场。我需要给别有用心的人制造一个”失踪“的假象,也需要在另外一个地方为自己制造一些不在现场的证明。 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计划进行,三个多月后,我收到了白羚的死讯。同慕容海一样,她也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我没有任何谋杀的嫌疑,因为这三个多月以来,我一直都待在小镇旅馆里画画。有人证,也有物证。 我并不担心,那个杀死白羚的凶手在发现上当之后会进行报复。杀人不是儿戏,没有谁愿意一再以身犯险。最稳妥安全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打落门牙和血吞。 而且我也不怕他匿名报警,因为那封信是我从报纸上抠下来的铅字拼成的,全程戴着手套,查不到任何与我有关的蛛丝马迹。 白羚死后,我经过一番努力,重新追回了朱蜜。而朱蜜也坦承她一直都是爱我的,跟蒜泥白肉来往只是为了赌气。 我们如愿以偿地举行了婚礼。朱蜜真的很有旺夫运,自结婚后我的事业便一帆风顺,不但得到一些大画商的赏识,还举办了几次影响很大的画展。随着名气日盛,财源也滚滚而来,我成了这座城市里备受瞩目的风云人物。 我的夜生活也变得绚烂多彩。朱蜜起初是兴奋的,可渐渐地,她跟白羚一样多疑起来,开始对我的行踪刨根问底。 一个女人一旦变得琐碎和唠叨,魅力就会大打折扣。不知不觉,我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朱蜜真的值得我为她付出这么多吗?相爱的时候,对方的一切都是完美的;不爱了,炫目的光环便会褪色,瑕疵随之浮出水面。夜深人静时我经常想起小楼里,朱蜜和蒜泥白肉搂在一起时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心痛如刀绞。 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于是,争吵的戏码又在朱蜜身上重演。有一次我们甚至还动了手,朱蜜将一个花瓶扔了过来,砸破了我的头。 ”我们离婚吧!“我脱口而出。是的,我这么优秀,凭什么要跟这样龌龊不贞的女人在一起? 听了这句话,朱蜜只是冷冷地看着我,说:”给我五十万,我还你自由,否则免谈。“ 天哪,她的语气简直跟白羚如出一辙。 几天后,朱蜜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依旧杳无音信。我不得不报了警。奇怪的是,她就像是飞天遁地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我大醉酩酊地从酒吧里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拉着我在迅疾的夜风里穿行,最后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停了下来。当我从迷糊中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里。 我一下子清醒了,惊叫:”你要干什么?“ ”家传之宝在银行的第97号保险箱里,储存密码的芯片在你的脑子里,你说我要干什么?“那个司机手里拎着刀子,狞笑着向我逼近。”大哥,我只是想借你的脑袋用一用!“ 我很想告诉他,97号保险箱里的确有东西,但不是什么宝贝而是魔鬼,以吞噬人类的贪婪和欲望而衍生的魔鬼。可是已经晚了,一把锋利的刀子插进了我的脖子…… 千里之外的一个安静的小镇旅馆里,朱蜜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阅读着当天的报纸。海城市发生了第三起无头尸案,经DNA鉴定,被害者的身份是一名颇有名气的画家,据说他的前妻也是这三名受害者之一。 ”如果我没有去郊外那间小院,就不会发现你埋在院子里的人头;如果我没有勤快地打扫房间,就不会发现你用来抠除铅字的废报纸;如果你不是天天出去鬼混,我就不会有时间对照废报纸上的文章,承上启下地推敲出那封信的内容——可即使如此,我也没想到要去报警,因为我爱你。可最要命的是你不该说梦话,而且还将准备谋杀我的细节说得声情并茂……“朱蜜轻轻叹了一口气,”所以,除了先下手为强,我还能做什么呢?“ 喝掉最后一口咖啡后,朱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拖着行李来到楼下结账。她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事情很多,不过她并不担心什么,因为小镇旅馆里的人都可以证明,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待在这里,哪里都没去过。 她不可能像传说中的那些女巫一样,可以骑着扫帚夜行千里去杀人。不是吗? ...
令人的吃惊还在后头,当他们将视线重新放到小碟子上面时,他们惊奇的发现,小碟子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不断的移动着,而且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不过无论小碟子怎么移动,当它移动到“死”字上面时,总会自动停了下来几秒钟,然后继续移动着。 “张东,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美仪一脸惊恐的说道,“小碟子的移动路径,分明是碟仙是向我们发出警告说,要我们去死!” 张东此时已经吓得冷汗直冒,但是他更加的知道,如果他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他们三个人一定会命丧当场的。为了活命,张东的大脑在迅速的运转着。他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来:“美仪,我们想法将碟仙请走吧!” “现在还能请走碟仙吗?”美仪惊问道。 “不管了,眼下这种情况,就是死马也要当活马医!”张东一脸紧张的说道。他伸出食指,迅速的按在了小碟子上面,低声呼喊道:“碟仙!碟仙!请你归位!请你归位!”他喊了好几次,而且后来美仪也加入了阵中,可依旧无济于事。 最后他们放弃了,让他们吃惊的是,当他们彻底放弃了之后,小碟子竟然神奇的停了下来。但这一次,小碟子并没有停在“死”字上面,而是改为“凶”字。 “凶?什么意思?”张东不解的问道。 美仪没有理会张东的疑惑,因为这个时候,她猛地发现了站在一旁的陈雪有点不对劲,她低着头,痴痴呆呆的站在那里:“陈雪你怎么啦?陈雪!” “嘿嘿嘿!”陈雪发出三声冷笑,然后慢慢的抬起头来。在她抬起头来的过程中,美仪惊奇的发现,陈雪竟然七孔流血起来。 “陈雪,你这是怎么啦?”美仪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眼睛、耳朵、鼻子和口腔都流出血来。” “你是不是生病了啊?”张东也看到了陈雪的情况,关心地问道。 陈雪的嘴角动了动,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放……我……下……来……”她说这句话时不仅结结巴巴的,而且声音很像一个男人发出的,一点也不像陈雪本人。 美仪看到这种情况,读过不少灵异故事的她,已经知道陈雪很有可能是被鬼伤了身,慌忙对张东说道:“张东,我们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好吗?这个地方太邪门了!” “好的!”张东强烈的赞成美仪的意见,他们对陈雪说了一句:“陈雪咱们走吧!”然后拉着陈雪的手匆匆的往外面跑去。 也许是因为太害怕的原因,他们一口气的跑到了工厂外面时,已经是累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美仪于是建议大家休息一会儿再走,结果得到了张东的赞成。 他们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口休息。美仪喘息了一阵子,便对张东说道:“刚才真是惊险啊!我差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从里面跑出来呢!” “是啊!”张东也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事情!” “这全都是陈雪的错!”美仪气愤的说道,“要不是她问碟仙是怎么死的,我们就不会如此的狼狈。那个问题,可是碟仙的大忌啊!陈雪你听到了没有?以后咱们玩碟仙的时候,记住不要问这个问题,明白吗?陈雪?陈雪!” 美仪说了半天,这才发现陈雪根本就不在他们身边,急忙对张东说道:“张东,陈雪呢?你不是拉着她跑出来的吗?” “我确实是拉着她出来的啊!”张东一边说,一边回头观看,当他看见自己身后根本就没有陈雪时,不由得大吃一惊,“陈雪呢?她在什么地方?” “这句话我问你才对!”美仪没好气地说道。 张东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陈雪一定是被碟仙操纵着,返回工厂里面。”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去找啊!”美仪吼道。 他们急急忙忙返回了工厂,回到当初玩碟仙的地方。陈雪的确在那里,她似乎对这个地方异常的熟悉,不仅找到了一条手指粗的绳子,还找到了一张已经烂了一半的椅子。她拿着绳子和椅子,走在一个很高的支架下面,先将椅子放好,然后整个人站上去,将绳子慢慢的绕在支架上。从她绑绳子的方式来看,她是在准备上吊自杀! 张东和美仪看见这个情况,连忙七手八脚的把她拽下来,可是陈雪的力气却突然之间大了很多,他们使尽了平生力气,竟然对陈雪无可奈何。 最后张东没有办法了,他咬破了自己的中指,用中指滴出来的鲜血,摁在了陈雪的额头上。凡是对民间传统驱邪术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中指的鲜血具有很强的阳气,能够祛除一切厉鬼恶鬼。张东将自己的中指血摁在了陈雪的额头上,自然而然地把依附在陈雪身上的碟仙给赶了出来。 果然,仅仅过了几秒钟,只听得一声脆响,他们玩碟仙的那个小碟子突然之间自动炸了开来。美仪看了一眼那只小碟子,发现上面竟然有一滩很小的血迹。这血迹非常之鲜艳,很像是刚刚从人的身上流出来的。 小碟子炸裂了之后,陈雪突然惨叫一声,之后整个人顿时软了下来,身上的力气马上小了很多,使得张东和美仪得以将她从那张破椅子上抱了下来。 陈雪被抱下来后,马上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美仪看了一下她呕吐出来的东西,差点就昏了过去。 她呕吐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胃酸,而是大堆大堆的蛆虫,这些蛆虫一般只有在死尸身上,才会见到。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正当美仪和张东对陈雪呕吐出来的东西感到非常的疑惑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美仪和张东听得,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难道碟仙回来了?” 美仪战战兢兢的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看守工厂的其中一个门卫,不由得大喜过望:“福伯你来了就太好了,快告诉我,我朋友是怎么回事!”她快速的向这个叫做福伯的门卫说了今天的遭遇。福伯听完后,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暴栗:“你们三个人真是大胆啊!竟然敢在这里玩碟仙!你们知道吗?这个车间曾经有个工人在这里上吊自杀!你们请碟仙请到的,是他的亡魂!” “我知道我们错了,但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当然是去买些元宝蜡烛回来,向他本人请罪了!” 在福伯的指示下,美仪和张东买了许多元宝蜡烛回来,就在那工人上吊自杀的地方烧了。 而自从那之后,美仪他们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工厂,更加没有玩过探灵游戏。 更多精彩故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鬼爷讲鬼...
果然,两个小时后马千里又拐回来了,带着杜依月。 一下车就直奔萧白的办公室,推开门就喊道:“萧医生,还真被你说对了。这姑娘像疯了一样,一听说我们抓了罗七,竟向我们扑来……还好你警告过我们,才没有出什么事。” 萧白眉间一紧,“她呢?” “我们为了防止她闹事,给她带上了手铐……我脖子这都被她用指甲抓了一道。”马千里抬起脖子给萧白看。 萧白叹了口气,喊过一名护士,“你叫上几个男护,将杜依月带去女病号楼局部约束。看看她愿意吃东西不,局部约束后给她先喂点容易消化的食物,我一会儿再去看她。” 护士点了点头,正要离去,萧白又喊住:“注意安全,她现在的情绪非常紧张,别让她伤害到自己。” 护士又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萧医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姑娘是不是被吓疯了?”马千里摸着脖子,咧着嘴问道。 萧白深深叹了口气,“她应该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称人质情结,是比较罕见的一种心理误区。在长期的被挟持的期间,人质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甚至爱上加害人的一种情感错爱。” “斯……什么摩?还有这种病?”马千里愣了愣。 萧白点了点头,“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很罕见,但不是完全没有。” “怪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质。”马千里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 萧白介绍道: 1973年8月23日,两名劫匪抢劫了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市的一家银行。警方及时赶到,包围住了这家银行。这两名劫匪挟持了三名银行职员,与警方对峙长达六天之久。 在这六天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这三名职员竟然对劫匪产生了好感,甚至保护劫匪对抗警方。一直到劫匪向警方投降几个月后,这三名被挟持过的职员还都一致表明不痛恨劫匪。不仅拒绝在法院指控劫匪,还帮劫匪筹措法律辩护的资金。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其中还有一名女职员竟然爱上了劫匪。无论家人和医生怎么劝都没用,最后与劫匪在服刑期间订婚。 “这一事件引起了无数心理学家的关注,这种诡异的心理转变也依据城市名被称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杜依月正是走进了这种心理误区,才会反过来攻击你们。”萧白叹息道。 马千里错愕地张了半天嘴巴,才回过神来,“还有这种病,真是第一次听说。那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我还希望她能出庭作证呢。” 萧白摇了摇头,“这是一种奇特的心理误区,只能以心理引导为主。短期内很难恢复过来,目前只能先安抚她的情绪,你们通知她的家人没有?” “通知了,正在赶过来。”马千里点了点头。 “嗯,见到家人后她的情绪很快就能安定下来。我还没看过她,不知道她现在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我估计她肯出庭作证的希望不大。不过你们在罗七的老窝找到的罪证,应该也足够了吧?”萧白又问道。 马千里点了点头,“都是多亏了萧医生你帮忙,那是罗七他二大爷的老宅。他二大爷没有继承人,口头遗赠给他了,所以我们查不到。在他的房间里还找到了一堆和刑侦有关的书,看得出他做了不少功课。” “那屋子里是什么样的?”萧白问道。 “是乡下的一套老式平房,位置很偏僻,周围也没有人家。两室一厅,有个大院子和一个地窖。其中一个房间被他改装成了手术室,杜依月就被关在地窖里。他每次都是半夜回去,然后把车停在院子里,院子门一关,谁也不知道里面的事。我问附近的村民,他们还说那所房子没人住呢。”马千里苦笑着说道。 萧白也叹息道:“生活能逼疯一个人,能把他内心的魔鬼释放出来,变成另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不是还有你们这些守护心灵的天使在嘛。”马千里笑道。 萧白摇了摇头,他没有再说什么。他眼神中带出一丝无助和悲悯,还有他那深不见底的忧伤。 我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难道他同情罗七,同情一个杀人狂? “就那个斯……什么病?难道杜依月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爱上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马千里还是记不住那个名字。 萧白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病案,我会尽量引导她早日走出这个误区的。” “这病太不可思议了,竟然会爱上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马千里啧啧称奇,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和感叹号。 萧白知道马千里想了解一下这个怪病的形成原因,缓缓解释道: 并不是每个被劫持者都会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它的出现有几个重要的条件。 1、人质切实地感受到加害者能直接威胁和决定自己的生死。 杜依月被绑架的期间,可以看到罗七的每一次犯案。这就是一个强烈的暗示表达——他随时也可以取她的性命。 2、在被挟持期间,加害人表达出对人质的一些关心暗示和略施恩惠举动,这些暗示和举动被人质接收和注意到。最关键的一条是在被挟持的过程中,人质没有受到严重的直接伤害。 人质在那种可怕的环境中,最需要的就是自我安慰。于是人质将这些好的暗示在自己心中无限放大,用以安慰自己。当这些暗示放大到超越自己受到的伤害,这时候她的潜意识就会得到一个自我安慰的概念——他这么做其实是逼不得已的,他不会伤害我的——他是个好人! 也就是说,杜依月被挟持的这半年来,罗七并没有伤害过她。 3、被挟持过程中,人质与外界信息完全隔绝。终日只能见到加害人,受着加害人思想和看法的影响,由恐惧逐渐转化到认同。 杜依月被锁在地窖中长达半年之久,这点完全符合。而且罗七负责着她的食宿,这就在她的潜意识中形成了一个主人的概念。 4、人质确认自己完全无法被解救,也就是彻底的绝望。只有放弃了被解救的希望之后,才会开始努力适应和安然于这种人质生活。这点在监狱中比较常见,刚入狱的罪犯会拼命抗拒,甚至想尽办法越狱。但经历过无数失败后,他就会开始适应和安然于这种监狱生活。 还是和时间有关系,半年确实是一段不短的时间,足够让杜依月在那个地窖里彻底绝望。 5、和人质的性格有关系,这其实是最重要的一条,这就是为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罕见的原因。被绑架了几十年,依然反抗加害者,最后能成功逃脱的人质也不少见。 所以说罗七绑架的恰恰是杜依月,换了另一个人可能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说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罕见,其实也并不罕见,在历史上的各种集中营、战俘营、监狱、邪教、传销、各类挟持事件中均有出现。当一群人同时处于这种环境的时候,这种心理转变会在群体中放大。 社会心理学指出,群体的影响力是极其强大的,甚至是可怕的。并非一堆人在一起就能形成群体,比如一个公司的上百名员工。虽然他们在一起工作,但如果他们对彼此没有认同感,他们也就没有了群体的概念,在同一个部门的几个人反而容易形成小群体关系。而如果是在类似于犹太人集中营这类环境的时候,他们彼此生死同命,在这种环境下他们会迅速地形成一个群体的关系。 当这个群体关系形成的时候,群体的影响力也随之出现,特别是表现在群体压力上。个体为了免于被群体孤立,在不知不觉间开始顺从和迎合群体,包括在心理上,达到惊人的一致。 比如很多人在加入邪教前,都有自己的个性和想法。但一旦个体认同了这个群体之后,就会迅速从众。变成这个群体中的行动一致的木偶,连思想和心理都达到惊人的一致。群体犯罪也是如此,1983年呼伦贝尔盟血案就是最好的例子。19岁的洪杰一个人,一顿饭就将刚认识不久的七个孩子带上了犯罪的道路,一夜之间杀了27个人。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就在这种群体中如鱼得水,迅速地传播开来,这种群体性的影响散播被称为:斯德哥尔摩精神症候群。 比如之前那个例子中的三名银行职员,他们就是在同命运共生死的条件下迅速形成了群体关系,三人也就出奇一致地同时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萧白解释了大半天,马千里才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诡异啊,想不到连人都可以被驯服。” “畏强凌弱是所有动物的天性,人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动物之一。”萧白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马千里呵呵一笑,“你这当医生的也敢说这种话?” 萧白叹了口气,看了马千里一眼,问:“舍弃了人性,人和动物还有什么区别呢?” “我可没时间和你探讨这些哲学问题。”马千里抓了抓脑袋,然后告辞道:“那杜依月交给你了,我继续回去把这案子办完。可算是心中大石头落了地,今晚也能好好睡个觉了。” 萧白微笑着点了点头,起身送他出门。 我也走到他办公室门口,“我……想去看看杜依月。” 萧白略一沉吟,点头道:“嗯,一起来吧。她认识你,在她亲人赶来之前,你可以帮忙安抚她一下。” 我跟着萧白走向女病号楼,我的心中一直在想杜依月会变成什么样。一个被锁在地窖中大半年的姑娘,还能是什么样呢?必然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但等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呆住了。因为她的极端反抗,护士没有给她换上病服,她还穿着原来的衣服。那是一件最新款的灰白相间欧式宽松毛织长褂,她的脸色也很好,并没有雨默长期不见阳光的那种苍白。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好像还画了淡妆。 她被局部约束,半躺在病床上,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人。她的目光从我脸上冷冷地扫过,刚刚偏移开,又倒了回来,定住——她认出我来了。 “唐平?!”她有点吃惊。 我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小月。” “你在就好了!快帮我解开这些东西,他们把我当成精神病了……”她说到这儿的时候又呆住了,因为她刚注意到我也穿着病服。 “你……你怎么也成病人了?”她接着问道。 我苦笑一声,“我得了抑郁症。” “哦……”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这个情形有点滑稽,我和她竟然在精神病院里以这种方式相遇。 “你好,我是萧白,你的主治医生。”萧白自我介绍道。 “你们有病吧!抓我干什么!快放开我!”杜依月挣扎着朝萧白骂道。 萧白微笑着问道:“放开你了,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见罗七,你们抓了罗七吗?”杜依月直截了当地回道。 “罗七是警方抓的,我们只负责病人。”萧白回道,先把她的敌意消除。 杜依月瞪了他一眼,“我没病,放开我!” “你知道罗七杀了三个人吗?”萧白问。 “知道又怎么样?”她答。 “而且他还绑架了你对吗?” “是又怎么样?”杜依月又答。 萧白微微一笑,“你爱上一个绑架你、伤害你的人,这种爱合理吗?” 杜依月张了张嘴,又想了想,回道:“爱不需要理由,他也没有伤害过我。” 萧白微笑着点头说道:“我知道他对你很好,除了绑架你,囚禁着你外,对你秋毫不犯,还给你买衣服和日需品,小心地照料着你,甚至还经常带你去院子里晒太阳。” “你……你怎么知道的?”杜依月愣住了。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刚开始你拼命试着逃跑,却一直失败。到了后来,你连逃跑的想法都没有了。甚至之后有无数次机会摆在你眼前,你都没有想过再逃跑或者呼救。”萧白接着说道。 杜依月想了想,问道:“罗七告诉你的?” “不需要罗七告诉我,我猜得到。”萧白认真地回道,然后又问:“你听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杜依月摇了摇头,萧白把这个病症大概解释了一下。 说完后萧白望着杜依月说道:“现在,你问自己一个问题:你是爱上了罗七,还是被罗七驯服了?” 杜依月低着头,沉默不语。 萧白叹了口气,“说说你和罗七之间的事吧,放心,你的家人正在赶来。只要你能明白过来,走出这个误区,你随时可以离开这儿。” 杜依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讲述道: 其实罗七挺值得同情的,以前在公司里的时候每个人都把他当傻瓜,当出气筒。他的画其实有很多可取之处,画功也很扎实,但是缺乏创意。公司里很多人说话也蛮过分的,他又像个沙包一样,一声不吭地任人打击。 其实我知道他很重视别人的评价,有一次我随意地夸了夸他的画,他就像个孩子一样抓着脑袋傻笑了半天。我不能帮他什么,我还需要这份工作,所以我也不能为了他去和别人针锋相对。我只能时不时地鼓励他几句,安慰他几句,其实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罗七被辞退的那天其实我挺为他庆幸的,我希望他将来能换另一个更好的工作环境,少一些尖酸刻薄的同事。再后来就没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不过是一个被辞退的同事而已,我也没管这么多。 但就在他被辞退的三个月后,我加完班回家路上,突然背后有人用一张手帕捂住我的嘴。我嗅到一阵怪味之后就晕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被锁在那个地窖里。罗七像只小猫一样蹲在一个墙角,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像是懊恼、无助、恐惧…… 我刚开口喊了他一声,他就转身逃了出去,把地窖的小门锁死。我走到门边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道他就靠在门后。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拼命地将自己的脑袋往墙上磕,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他面对我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他就是每天给我送吃的,看见我衣服脏了就给我买新衣服,甚至还帮我买了化妆品。他还在地窖里为我建了一个卫浴,有一次我趁机抓起一块砖头砸向他的脑袋。可能是我手劲太小,没把他砸晕,血从他脑袋上流了下来,他就这样一脸是血地回过头来呆呆地看着我。我被吓坏了,退了几步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我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怎么对我。 他就这样呆呆地看了我几分钟,“对不起……”他说,然后又自己转身出去包扎。那一刻我眼泪就下来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是为我,还是为他。 一个星期后,他第一次杀人,我不知道在地窖外发生了什么。但我能猜得到,我能听到搏斗的声音和另一个男人的惨叫声。过了几个小时后,我又听到了罗七痛苦的嚎叫声,他不断地咒骂着自己和那些歧视过他的人。他不断地问:“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走上这条路……”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越发的沉默。每天除了给我送吃的,就是守在电视和收音机前,不断地换频道听关于这个案件的新闻报道。我知道他很害怕,除了买日用品,他几乎就没出过门。偶尔他会回市里的房子住几个小时,以掩人耳目。然后晚上就回到这儿来,半夜里我经常听到他从噩梦中惊醒的尖叫声。他每天都蹲在地窖门口呆呆地望着我,无论我说什么、问什么他都不答,就这么一直呆呆地望着我。 直到有一次,我试探着说:“我想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没想到他同意了,打开地窖的门,和我去院子里晒了一下午的太阳。他还从屋里帮我搬了张木椅,给我坐。我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绑架我,所以才一直那么呆呆地望着我,他也回答不了我的问题。 案发后两个月,他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因为警方一直没查到什么线索,他经常出门去探听消息,每次回来都是哼着小调。他似乎开始享受生活,不仅经常给我带一些路边的小吃,自己也开始学着烹饪,做完了就静静地坐着看我吃。 我也似乎开始渐渐适应这种生活。罗七真的对我很好,我说的、没说的,他都尽力帮我做了。罗七的转变是很缓慢,却也是很迅速的,之后他脸上的笑越来越多了,就连人都变得自信了起来。他之前是提心吊胆地看新闻,现在他是很享受地看新闻。只要新闻上一有这案件的报道,他就聚精会神地看,嘴角带着一种很享受的笑意。我见过他这种笑,是我夸他画得好那时候的笑。 我想他应该做完这一次就会罢手了,但半年过后,他渐渐变得焦躁了起来。每天就是不断地在换频道找新闻,我知道他想找有关那个案件的新闻。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想找,没了有关案件的报道,不是更好么? 一天夜里他突然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他沉重的脚步声和手术台上那些器械的当啷响声。我知道他又杀人了,我在地窖门口朝他嘶吼:“罗七,求求你,别再杀人了!这不是你,这不是你……” 他走到门后,良久,才终于回了一句:“这才是我,我要让他们永远记住我,记住我的作品!” 那一瞬我就惊呆了,也明白了,原来他要的其实不是钱,而是关注。他想引起别人的重视,他已经被别人忽略得太久了…… 做完一切后,那尸体就一直放在那房间,他要等雨天才去抛尸。我也一直在地窖里待着,我不敢出去,我怕见到尸体。他也就经常这样坐在地窖门口呆呆地望着我。 我说:“罗七,你收手吧,不要再杀人了。” 他呆滞地看了我很久,突然说道:“你走吧……” 然后他站了起来,身子靠在墙边,闪出一条过道。 我呆住了,我知道他是真心想放我走。但我现在不能走,如果连我都离开了他,他会变成一个彻底的魔鬼。我看到他的身影已经被黑暗吞没,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罗七,唯一不变的是——他还爱着我。 我说:“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但你不要再杀人了好吗?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去找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过日子。” 他愣了愣,问:“可以吗?我是个魔鬼,我配不上你。” 我说:“可以的,只要你别再杀人了,我愿意一直陪着你过完下半辈子。” 他想了想,说:“最后一次吧,我再做最后一次就彻底收手,结束我的‘艺术生涯’。” 然后就把地窖的门关上了,我看着那个铁门,脑中一片空白。 第二具尸体抛尸后那一个星期里,他每天都在看新闻,听广播。津津有味地看着,很享受地看着。其实他不过是个孩子,希望能有人关心的孩子。有次他正看得起劲的时候,我走过去把电视关了,我说:“不要再看了,也别再杀人了。” 他像个贪心的孩子一样笑着,竖起一根指头,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我:“最后一次,再做最后一次我就收手,好不好?就一次。” 我没有回答他,我只是走回地窖里,呆呆地坐在床边。我不知道为什么罗七会变成这样,我只知道他已经被逼疯了,这世界已经将他逼疯了。 再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其实地窖的门一直没锁,我随时可以离开的。但我还在等他回来,我希望那真的是最后一次,我甚至都已经计划好了将来我们要过的日子。计划好了生几个孩子,等他们长大后让他们自由发展,将来学什么都好,就是别再学艺术类的东西了…… 故事听完了,我们都沉默了。这个故事很简单,却也很令人费解。杜依月在这故事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是受害人,还是拯救罗七灵魂的天使?她是被驯服了还是真的已经爱上了罗七? “你是罗七在黑暗中的最后一缕光,心中的最后一丝牵挂。没有你,罗七会杀更多的人。”良久,萧白终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可……可我感觉我是真心爱上他的,难道爱也需要理由吗?”杜依月眼中涌出泪花。 同样的,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在为谁流泪,是为罗七,还是为她自己。 萧白递给她一张纸巾,“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但那是同情,不是爱。在被囚禁的过程中,你认同了他,依赖着他,最终以为自己爱上了他。” “你知道罗七为什么要绑架你吗?”萧白问。 然后又自己答道:“因为他希望你能阻止他,他的善良在呼唤你的帮助。其实你已经不知不觉中做了很多,否则死的就不仅仅是三个人,而是更多。” “他说那是最后一次的……”杜依月啜泣着。 萧白摇了摇头,“之前我也以为那是他最后一次,现在看来不是。那只是答应你的最后一次,并不是真正的最后一次。” 杜依月愣住了,“为什么?” “在最后一案时,他故意留下了一堆线索,就是希望警方能抓住他。因为他清楚地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最后一次,他已经停不下来了。也是因为你,他才希望自己被抓住,他不想你真的跟着他受苦,所以他只能毁灭自己。”萧白叹气说道。 “这是他说的?”杜依月愣道。 萧白又摇了摇头,“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事,这些东西都埋藏在他的潜意识中。他还能这么做,全都是因为你,在他的世界中只剩下你最后一个活人了。” 萧白说完,大家又沉默了。人性确实很复杂,罗七绑架杜依月,竟是为了让她阻止自己杀更多的人。罗七一再留下线索,是为了让警方抓住他,从而能解救杜依月。 这到底是个什么故事?我想了想,这应该是个和良知有关的故事。罗七杀了三个无辜的人,这三个人甚至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从这边上看,罗七是凶残、疯狂的。但从杜依月那边看,他又是迷茫、值得同情、尚未泯灭人性的。 或许所有的东西都是这样,换个角度再看,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罗七已经罪大恶极,但他还剩最后一丝相对而言的善。幸好还有杜依月帮他保留着这最后一丝善,否则死的就不仅仅是这三个人了。 杜依月的家人赶来了,适时地打破了沉默。父母一把过去抱着她相拥而泣,萧白和我也退出病房,给他们留点空间。 杜依月父母的思想工作其实很好做,萧白只要告诉他们:“杜依月爱上了连环杀人犯罗七。”她父母马上就同意让杜依月接受治疗了。 其实父母很多时候都是对的,他们并不比你笨,他们的思想看起来古董老套,却也常常一语中的。因为他们攒了半辈子的现实经验,比金子还珍贵,所以有时候我们不妨听听父母的意见。 就像我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吃饭,事后爸妈就和我说:“这女孩子太时髦,有点拜金,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看家具和屋里的装修。不是个过生活的人,也不是个适合做妻子的料。” 因为这话,当时我还和他们闹了一顿。 没想到后来事情的发展,竟如我爸妈所说,唉…… 我和萧白在走廊上抽烟,脑中回想着罗七的这些事。 “人性到底是什么样的?是善的还是恶的?”我问。 “弗洛伊德和荀子都同意人性本恶,孔子却说人性本善,这个问题已经争论了上千年。其实没什么意义,谁赢谁输,人性还是本来的那个样子。”他说。 “那你认为呢?你认为人性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又问。 “在人刚降生时,用弗洛伊德的话说,那就是一个原我状态。即本我,野兽我,没有是非观,没有善恶别,只有野兽一般的欲望和本能。随着婴儿逐渐长大,所处的环境、际遇、文化、道德……这些有形和无形的东西教导着他,影响着他,最终铸造了他。” “野兽我,那不就是恶么?” 他摇了摇头,“虎毒尚不食子,狼恶亦念母恩。其实人性本无善恶,我们都曾经是白纸一张。经历过的人和事在那张纸上勾勾画画,让我们自己去解读,去领悟。人性是教出来的,更是悟出来的。” “悟?” “嗯,悟。悟比教的作用大,教是别人的,悟才是自己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为教;出淤泥而不染,此为悟。大多数情况下教占的比重大,所以成长坎坷的孩子心智很容易出问题。但这不是绝对的,也有人在坎坷中悟出这世间的真谛,早早成熟,心存至善的例子。这就是教和悟的差别。” “那在美满家庭长大的孩子应该就没事了吧?” “那要看你如何定义美满这个词,过分溺爱孩子,只会让孩子变得任性、晚熟、幼稚,甚至长大后成为另一个罗七。什么东西都要适度,爱也一样。” “那爱呢?爱又是什么样的?”我又问。 他看了看天空,此时的天空很蓝,没有丝毫多余的点缀。他叹息道:“我说过的,爱无法定义。但爱是一种本能和需求,贯穿着整个人类史。任何人都需要爱别人和被爱,无论是什么样的爱,亲情、友情、爱情……都是爱。爱是无形的,却有着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你老是将爱说得很重,其实我不这么觉得,那些在酒吧里一夜情的人不也天天爱?” 他微微一笑,“那是爱吗?那只是放纵的欲望,被曲解的爱。他们要得越多就会越迷茫,越空虚。因为爱是给予,不是占有和征服。” “爱是给予……”我回味着这句话。 他微微一笑,“就像偏执型钟情妄想的病人,她们就不懂这个最简单的道理。喜欢一个人,就要得到他,恨不得将他牢牢绑在身边片刻不离,甚至打着爱的幌子去伤害对方。她们认为这就是爱,其实这只是最自私的占有。” “心理学上这么说的?”我问。 他嘴角挑出一个笑意,“我这么说的。” 我瞄了他一眼,“那心理学上是怎么说的?”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我,一脸贱笑地说道:“心理学上怎么说的不重要,你怎么想的才是关键。教是别人的,悟才是你自己的。” “你知道吗,每次你挂起你这脸贱笑的时候,我就直犯恶心。”我咬牙切齿地说。 他的笑更贱了,可以用阳光灿烂来形容,“你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这样多好,不用把话憋在心底。” “那你呢,你有多少话憋在心底?我看你可比我闷骚多了。”我反讥道。 他摇了摇头,“我不能把我的情绪带到工作中去,否则我早就崩溃了。” “那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干什么?除了对着女友的照片说话,总要有其他宣泄的途径吧?”我问。 他苦笑一声,“我会去换一大把零钱,然后步行逛街,给每个遇见的乞丐一块钱。” 我瞟了他一眼,“你还真有钱。” “因为给予是快乐的,因为看到他们,我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世界上最痛苦最倒霉的一个。”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去和雨默玩那个影子游戏了。” “这游戏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开始只是简单的游戏,现在连剧本都有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我无奈地问。 他带着那一脸贱笑回道:“游戏什么时候到头,我说了不算,这个要等雨默自己去决定。” 于是我只能继续去找雨默,继续这个不知道算是什么游戏的游戏。 游戏在继续,生活也在继续。 接下来的一周里,时间过得飞快。其实时间从来没有快,也没有慢过,这只是我们的错觉而已。因为这一周里没有什么值得记录在脑里的事,回忆起来都是大片的空白,所以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有时候我不禁会想,我们活在这世界上是为了什么呢?其实好像就是为了积攒一些回忆而已。比如我此时此刻就会想:昨天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好像没有,所以我觉得昨天过得飞快,心头会浮起一种虚度光阴的感觉。 反正萧白还是没有给这影子游戏喊停的意思,真不知道这个疯子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能看出雨默的一些微妙变化,刚开始她兴趣盎然,每次都早早等在治疗室。但现在她渐渐有点厌倦了,一般都是等我去喊她才去,她的病房也已经换到了二楼。今天下午我走进她病房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懒懒地翻看自己写的那些剧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来了。”她说。 “嗯,你怎么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我问。 她支起双膝,捧着自己写的剧本,沉默了一会儿。“你说我写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很可笑?”她问。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一个人从小到大和自己影子的故事,难道不可笑吗?”她问。 “这是你自己的故事,不是吗?”我问。 “以前我以为是,可等我现在写了这么多以后,不知道还是不是。以前我以为这很真实,写起来我才发现这很吃力。以前我以为我在写往事,现在我才发现我好像在编故事。”她终于不再和我换着问问题,回道。 我沉默了,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平,你说这些故事是不是很荒诞?我写的时候,都不知道这故事里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有时候我半夜醒过来的时候,我怀疑我还在梦中,我好像在做一个没有尽头的梦。”她说。 “其实我们都在做梦,不是我们不能,而是我们不愿醒来。”我说。 雨默迷茫地看着自己写的剧本,突然说道:“唐平,不如我们换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我问。 “你往东我往西,看谁先能找到自己。”她认真地说。 我愣了愣,“这……这游戏难度可太大了。” “可这游戏很多人玩了一辈子……”她忧伤地说。 我能读懂她的忧伤,但我听不懂她说的话。 ...
一 当黄美婷站在程世伟的面前时,程世伟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简历,说:“黄小姐,你还学过专业的医学护理吗?” 黄美婷点点头:“是的,我有专业的医学护理证书。” “就是你了。”程世伟说。 黄美婷暗暗松了一口气。于是,她坐上了程世伟的车。走进了别墅,程世伟将黄美婷带进一间豪华的卧室,然而极不协调的是,房间里躺着一个因患了中风而偏瘫的老人。黄美婷不由得暗暗心惊,她没想到脑中风后遗症会有这么严重的症状:口歪眼斜,半身僵硬,半身痉挛……可能是为了去除房间里的异味,房间里的熏香器中燃着檀香。 程世伟指着床上的老人对黄美婷说:“这是我爸爸程正阳。半年前他患了脑中风,希望你有足够的耐心……” 黄美婷点点头,说:“没问题。”“谢谢你,黄小姐!我刚从国外回来,正在筹建一个公司,所以家里的一切全都拜托你了。”他把床头柜上放的那些药品的服用方法介绍了一遍,然后留下一些钱,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程世伟的背影,黄美婷的脸上慢慢地浮出一丝冷笑。程世伟做梦也不可能想到,她并不是第一次走进这栋别墅,半年前的她还住在这栋别墅里! 这时,床上的程正阳醒了。黄美婷走到床边,把脸凑了上去,冷冷地问:“你还认不认识我?” 程正阳愣了一下,恐惧地叫起来,拼命想动弹。然而,他的左半边身子是僵硬的,嘴里也无法吐出一个清晰的音节—脑中风让他失语了! 黄美婷冷冷地看着他,说:“我要把你欠我的全都讨回来!” 听着黄美婷的话,他停止了狂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黄美婷在床头坐下来,继续说:“来吧,让我来帮你回忆一下你到底欠了我多少吧。没错,你是这个城市最著名的脑外科专家,你曾经创下了1000例开颅手术无一失手的神话纪录,但是就在你进行第1001例手术的时候,你却意外地‘失手’了,让我爸爸、那个原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你利用职业的优势,轻轻一刀,杀人于无形,既消灭了情敌,又如愿得到了情妇。之后,你离开医学界,把我们母女领回家,承诺会照顾我们一生,这又让你赢得了一个大仁大义的好名声。想想,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床上的程正阳突然又睁开眼睛,嘴里“唔唔”地叫了起来,努力抬起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朝一个方向指去,但因为力气不够,他的手很快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黄美婷继续说下去:“虽然我妈妈在进你家不到两年就死了,但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已经忘记了仇恨。但是我却不知道原来你还有个儿子在国外,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回来的前夕,你随便给我一笔钱,就把我扫地出门了。”泪水从她的眼眶涌了出来。 程正阳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但表情仍然恐惧而绝望。 三 逃出别墅后,黄美婷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躲了起来。她的心里存着一丝侥幸,警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因为根本没有黄美婷这个人,这个名字是她虚构出来的,她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冯紫薇。 然而,仅仅过了三天,警察还是把她从人海中揪了出来,她这才确认,程正阳真的死了,原来那种植物的汁液真的能够杀死人,但同时还能检测出毒性。 审讯室里,冯紫薇无法否认,因为警方的证据很充分。证据是程世伟提供的,为了防范家政护理员手脚不干净,他在所有的房间都装了针孔摄像头。于是,冯紫薇的一举一动都被摄像头如实拍了下来。 冯紫薇坦白了一切,然后就静静地等待法律对她的制裁。然而,一个星期之后,她突然被放了出来。程正阳死了,但并非死于那种所谓的植物汁液,而是死于含有剧毒的氰化钾。警方在尸检过程中,意外地发现程正阳的身体上竟然有两个针眼。换句话说,在冯紫薇注射过那一针植物汁液后,又有人给程正阳注射了氰化钾。而注射这致命一针的人竟是程世伟! 程世伟为什么要杀死程正阳?冯紫薇惊诧不已,律师钟一哲替她解开了所有的疑惑:程世伟并不是程正阳的儿子,而是他的侄子。因为程正阳当年开始商业投资的资本中有程世伟爸爸的一部分股份,所以这次程世伟是专程回来分家的。程正阳了解程世伟是个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为了不让冯紫薇遭到伤害,在他回来前夕,程正阳狠心赶走了冯紫薇,打算摆平此事后再把冯紫薇接回来。但是他还是低估了程世伟的贪心,程世伟觊觎的是他的全部家产。在遭到他拒绝后,程世伟把从国外带回来的能致人脑中风的“檀香”给他用上了,成功地让他患上了脑中风。程世伟知道冯紫薇的存在,他担心冯紫薇的名字会出现在程正阳的遗嘱上,于是就想方设法除掉这个可能跟他争遗产的人,一箭双雕……但是他发现冯紫薇给程正阳注射的并非毒药,只好重新给程正阳注射了氰化钾…… 听完这一切,冯紫薇呆了半天:“真可笑,他怎么可能把遗产分给我!” 钟一哲叹口气说:“他的别墅以及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了你。”说完,他把遗嘱递给冯紫薇。 看着遗嘱,冯紫薇感到难以置信:“他为什么要把遗产留给我?” “因为你是他的亲生女儿!早在你妈妈出嫁前,他们就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而且还有了你,可你妈妈却屈从了父母的压力和他分手了。他没有再娶,一直在等着你妈妈。还有,你爸爸在手术过程中并没有私心,手术现场的录像证明他并没有出错,而是因为病人颅内的情况实在太复杂了,也就是说,他虽然尽了力,但没能抢救回病人的生命。” 冯紫薇呆住了。钟一哲接着说:“你还记得他最后的动作吗?他指天花板就是想提醒你,天花板上有摄像头。他本来委托我帮忙照看你,但是你一离开家就失去了消息,这半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你……” 听着钟一哲的话,冯紫薇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慢慢地流了下来。 ...
【引】 当她半开玩笑地告诉我,人的实际视角要比理论上高出5°时,我的眼球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当然,那只是我的错觉,事实上颤抖的并不是我的眼球,而是我的目光和整个身体。 当时,我手里的红酒杯倾斜着,几滴红酒因了我的颤抖而跃到雪白的桌布上。 那是一种暗淡却又鲜亮的红,令人触目惊心,却又徒生伤感。 …… ——宋吉日记 1. 宋吉的每个周末,以及每个周末除了早餐以外的每一顿饭,都奉献给了“相亲”这件事。他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周末,所以他也忘记了在这种“相亲周末”开始之前他是怎样打发周末的,他更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这种“相亲周末”结束了,他该怎么安排自己的周末。 一开始,大家只是说他仰仗着自己帅气多金,眼界太高,所以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不入他的眼。后来,大家又说他大概是被那一个个环肥燕瘦的妙龄女子折磨地眼花缭乱了,说他是相亲太多了,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总觉得下一个相亲对象会比这个更好,所以才迟迟不肯定下来,甚至连第二次约会的机会都不给。到了最后,大家干脆就说,宋吉根本不想恋爱,也不想结婚,他只是热衷于相亲这件事——有钱人都变态,有财又有貌的人更变态。 一开始,为宋吉介绍对象的亲友几乎踏破了他家的金属防盗门,以至于他每个星期都要换一次门铃。后来,他每个月换一次门铃。到了最后,他根本不用换门铃了,因为周围的人实在不知道宋吉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他们觉得他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女人。 我第一次见到宋吉,就是在那个时候,那应该是一个周五的下午。 当时我正鬼鬼祟祟地躲在员工的休息室喝茶,不经意的一次转身,就看到了他。宋吉就是那种人,是那种能够让你在人群里一眼就注意到他的人。 他穿着一套随意的灰蓝色休闲装,随意地站在马路对面人行横道的尽头。事实上,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随意,但是你只要稍微多看他两眼,就会发现他的“随意”价值不菲。 当路口红绿灯上的小绿人开始奔跑的时候,他怔了怔,然后坚定地向我走过来。这么说似乎有点自作多情,他其实是坚定地走向了我所在的位置——月光单身白领俱乐部。 其实这个地方以前的名字很俗气,叫做“月光婚介所”。后来老板把店面改头换面重新装修,整的金碧辉煌跟一高级会所似的,其实只是老头穿新衣,换汤不换药,人还是那批人,事儿还是那些事儿,婚托还是那些婚托。 当我假装不经意地把工作间的门拉开一条缝隙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推门进来。他像每个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人一样,眼睛里嫩生生的,似乎努力端着某种架子,但又端不起来。他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扫视了一眼,目光飘忽不定,闪烁着某种焦虑和某种期待。这时,我看到小王文质彬彬地走向他。 我不用听,也知道小王要说什么,无非是先亲切地套近乎,然后又吹嘘俱乐部的资源,展示那些所谓成功者的结婚照,最后拉拢他成为会员。 但宋吉和那些抠抠搜搜的乡巴佬不一样,他并没有问那些无聊而又奇怪的问题,甚至都没有等小王唠叨完那千篇一律的套词,就十分爽快地填写了会员资料表,并且一办就是钻石卡。 办好了卡,他如释重负地对小王说:“明天中午、晚上以及后天中午和晚上,分别给我安排四个人见面吧。以后每周都要如此,并且千万不要连续两次安排相同的人和我约会。” 我从门缝里看到小王的背向后收了收,显得僵硬无比。他一定和我想的一样——这个人不地道。 我猜小王一定想跟他说:“我们又不是怡红院,这姑娘哪能随叫随到呐!” 他当然不会那么说,他当然会客气地对他说:“宋先生,您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但是您也知道,这事情,我们也得和女方预约时间对不?要不您先从会员资料里挑挑,有觉得合适的,我们就替您预约。” 宋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雪茄,轻轻摇摇头,慢悠悠地说:“我的条件都写在资料里了,你们找合适的约吧,我懒得挑。” 其实来我们这里的,不是条件很差的,就是条件很高的。条件差的他自然不会看上,而那些条件很好或者自以为条件很好的女人,个个都把自己当公主,矜贵得要命,哪能今天说约,明天就见呢? 好在,我们俱乐部还真有怡红院的派头,姑娘们多着呢,且个个久经沙场,经验丰富。 2. 在那之后的第一个周一,我一踏进办公室,就听到率先上阵的四朵金花抱着茶杯神采飞扬地坐在沙发上。起初我还以为她们个个都被那钻石卡宋老五相中,从他那里诓来了宝石珍珠呢,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她们全军覆没铩羽而归。 这时我才忆起,她们脸上那种兴奋的神情似曾相识。我记得几年前隔壁店铺女老板突然上吊自杀的时候,她们就是用这种神情来讨论。 果然。 第一朵金花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他明明在跟你说话,眼睛也正对着你的方向,但是你却觉得,他根本没有看着你。 第二朵马上接着说,对对对,就是那样,好像他的眼神能穿透你的身体,看到你的身后。 第三朵激动得茶水都洒在了衣服上,是啊是啊,当时我就跟坐在针毡上似的,好像全身的毛孔被灌了冰水,汗毛一根一根直愣愣地竖起来,因为当我尝试跟他约下次见面时间的时候,他竟然说,我们只能约会一次,倘若约会第二次,你就会死。 第四朵不像前三朵那么兴奋,她十分严肃地说,这人我们得防着点,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根本不是来相亲的。 宋吉确实不像是来相亲的。 从第二个周末开始,我们开始为他约见真正的俱乐部女会员,每周四个,雷打不动。约见的对象是从会员里条件最好的女孩开始的,直到那些滞销的老女人。没有任何悬念,宋吉一个都没看上,甚至我们怀疑,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们。他的目光总是飘飘忽忽的,让人捉摸不透。 后来,在宋吉相亲这件事上出了一次事故,那次事故以后,宋吉就成了我们俱乐部的“烫手山芋”,拿在手里烫得生疼,扔出去又有点舍不得。有人怀疑宋吉根本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派来砸场子的,因为我们的广告语打得无比张扬。 那次是人为事故,俱乐部对宋吉的事情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有个女孩在和宋吉相亲后,对他一见钟情,无奈宋吉宛若钢铁战士般死活不肯和她约会第二次。那女孩苦苦哀求我们,请求我们替她改名换姓,再为她和宋吉安排一次约会。她信誓旦旦地对我们说,这次约会,她一定能让宋吉爱上她。 说实话,我们并没有被女孩的痴情所打动,在俱乐部里,这样的痴男怨女太多了。但我们还是答应了她的哀求,因为当时我们已经弹尽粮绝,再没有新鲜的约会对象可以提供给宋吉了。他就像个挑剔的食客,要求顿顿不重样儿。 没有人能猜测到那次约会的情形,也没有人能猜测到他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或许宋吉根本不记得曾经和她约会过,或许他会在现场大发雷霆,把女孩晾在那里。没有人猜得到过程,但所有人都看到了结局——那个女孩死了,在约会结束后回家的路上,直愣愣地冲向一辆飞驰着的卡车,被撞成一朵灿烂的烟花。那位卡车司机很无辜,他说她仿佛梦游一般,突然就冲到了马路中间,他还没来得及刹车,鲜血就已经喷溅到了车窗上。 听到这个消息后,俱乐部的每个人都变得惶恐不安,大家不约而同想起那“第三朵金花”的话:我们只能约会一次,倘若约会第二次,你就会死。 3. 那次事故之后,俱乐部已经没有可以让宋吉糟蹋的会员了,就连那些离过婚的半老徐娘也没有了。而俱乐部的姑娘们,谁也不愿意冒险去和宋吉相亲,她们觉得他神秘、邪恶,像足了西方的吸血鬼。 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宋吉有了一次真正的见面机会。 我也是月光单身白领俱乐部的婚托,还曾经是这里的金牌婚托。只不过我现在很少亲自出马了,因为我快结婚了。我的未婚夫,正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 说起来,我“相亲”的次数并不比宋吉少,甚至更多。只要我出马,对方就一定会满意,为了能再次约到我,他们不得不一次次地付费给俱乐部。等到了不得不摆脱俱乐部的“中转”时,我就会继续私下和他们约会,和他们喝茶聊天看电影,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们,向他们索要礼物,直到谈婚论嫁。 也只能到谈婚论嫁,那是我的底线。我有很多理由在这个时候甩掉他们,甚至有时候根本不需要理由。我并不觉得自己是骗子,也不觉得内疚。我就是个感情十分投入的演员,即便是演戏,我也付出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并让他们体验到恋爱的幸福。我从他们那里获得的钱物,只不过是我应得的报酬。 我从未失手过,除了那次。 当然,现在并不是唠叨那些陈年旧事的时候,现在我有别的烦恼,那烦恼并不来源于宋吉,而是源于我的未婚夫岳光。 岳光不该提出让我去和宋吉相亲。其实就算他不提出来,我也会自己提出要去的,这家俱乐部虽然是岳光的,但从它的出生到成长,离不开我的辛苦的付出,倘若没有我这个婚托,岳光做不到今天这阵势,我一直把它当作我和岳光共同的孩子。况且,不久以后,它会名副其实成为我和岳光的的共同财产。 我理想的情形是,我提出亲自出马搞定宋吉,然后岳光假惺惺地坚决不同意,然后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才忍痛割爱同意我和宋吉的约会。 但岳光那么沉不住气,这让我心中凭空生出几许落寞。 因此,我和宋吉的第一次约会,带着某种赌气的情绪,也在一定程度上承载着俱乐部的命运,俱乐部的牌子,不能让宋吉这变态给砸了。 6. 在和岳光分手的那天晚上,我莫名其妙地做了个梦。 梦里我穿着雪白的婚纱,挽着一个人的手,在庄严的婚礼进行曲中,踏上了神圣的教堂。我侧过脸,却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阳光味儿,他握着我的手温柔而有力,似乎努力想通过这样的牵手,传递给我一生一世的幸福,那正是我想要的幸福。 我想我大抵是笑着醒来的,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站在我的余光里,和梦里一样模糊不清,当时阳光肆无忌惮地穿透窗帘照射进来,当时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苏唐。 认识苏唐的时候,月光单身白领俱乐部还叫月光婚介所。他是个内向而优秀的大男孩,身上似乎永远带着阳光的味道,我为了让他给婚介所投更多的钱,那次的逢场作戏尤其卖力。苏唐彻底地、死心塌地地爱上了我,就算在别人揭穿我的“婚托”身份后,他依旧情比金坚。当时为了彻底甩掉他,我拉着岳光的手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你这个傻子,不要再爱我了,这家婚介所的老板就是我未婚夫。” 我记得苏唐当时流泪了,他没有埋怨我,只是心疼地说:“你这个傻丫头,那个男人不爱你,倘若他爱你,怎么舍得让你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你不能属于他,你只能属于我,就算死。” 然后,苏唐就真的死了,以一种十分惨烈的方式摔了个粉身碎骨。 现在想来,或许从他死的那一刻,他就站在我的余光里了,只是我从未留意。而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爱岳光的。 现在,在苏唐自杀多年后的现在,我猛然发现,我根本没有真正谈过恋爱,也没有人真正死心塌地地爱过我,除了苏唐。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活得很冤很委屈,于是决定开始真正的相亲,决定认认真真地、不带任何杂质地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可是每次相亲,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苏唐都会出现在我的余光里,他就那么远远地站着,身形孤独、目光悲切。 终于有一天,当我决定和某个相亲对象更进一步发展、约好了第二次见面的那天晚上,苏唐突然出现在我的梦里,或许那不是梦,当时他的灵魂真的就贴在我的耳边,他说:“你只属于我,我会在余光里杀死和你第二次约会的男人。” 因了这个梦,在那个“第二次约会”中我一直心不在焉,忐忑不安,我看到苏唐在我的余光里张牙舞爪蠢蠢欲动,于是在和对方分手时,我忍不住提醒他:“你不要觉得我在说疯话……其实我的余光里一直漂浮着一个男人,他可能会对你不利,一会离开的时候,你小心留意下自己的余光。” 对方闻言,愕然了半天,大抵认为我是个疯子,连连摇头。 事实证明我不是疯子,他当天晚上回家时一脚踏进某个没有井盖的下水道里,一命呜呼。据目击者说,那个下水道口,有明显的警示围挡。 得知这个消息时,我猛然想起了宋吉,想起来那个因为和宋吉第二次约会而死去的女子。 8. 那晚回家的时候,我一直提心吊胆,不时注意着余光里的动向,担心在自己的视线的边缘会突然冲出一个青面獠牙的女鬼,或许她不是青面獠牙,而是像贞子那般有着无尽的缠绵。 可是,我的余光里什么都没有,就连苏唐都失去了去向。我一边专注于余光一边胡思乱想着,是不是苏唐去了宋吉的余光里?或许苏唐会和宋吉的女鬼相遇,那么他们是继续坚定地奔向目标,还是互相妥协不伤害自己生前的爱人?又或者,他们有没有可能打了起来? 就在我专心观察余光的动静时,突然觉得脚下一空,一头栽进滚滚的江水里。这时我才想起,早晨经过时,明明看到桥头的禁行通知的,怎么不知不觉间,自己竟跨过了安全线呢? 我就这么死了,且到死都没有见到宋吉余光里的女鬼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一刻,我突然有了大彻大悟,我想或许那些因了“第二次约会”而死去的人,都是像我这般死的。我想,倘若我和宋吉从未提醒过他们余光里会有杀手,他们就不会死。害死他们的并不是那两个深爱着我们的死人,而是我们自己。 有些东西我们真的不必太在意,比如余光里的影影绰绰。我终于明白,苏唐其实从未在我的余光里真正出现过,他其实只是,深深地镶嵌在了我的心里。 9【尾记】 当她半开玩笑地告诉我,人的实际视角要比理论上高出5度时,我的眼球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当然,那只是我的错觉,事实上颤抖的并不是我的眼球,而是我的目光和整个身体。 当时,我手里的红酒杯倾斜着,几滴红酒因了我的颤抖而跃到雪白的桌布上。 那是一种暗淡却又鲜亮的红,令人触目惊心,却又凭生伤感。 那一刻,我突然爬在餐桌上大哭起来。因为我发现自己错怪了黄菲,我以为她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其实她还是在我那剩下的5°里,那多出的5°,其实是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我真的错怪了黄菲,她活着的时候那般爱我,死后又怎会害我,怎会阻止我的幸福呢?真正阻止我的,不是黄菲,而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不要自己爱上别人,因为黄菲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住进了那柔软的5°里。 后来,我就是用这些话劝导岳光的,我说:“你的心里住着某个人,那个人就会出现在你的余光里,出现在那被人忽略的5°里。” 那天是她的头七,岳光坚称,那个为了他付出了青春的女子,徘徊在他的余光里。[完] ...
在这个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社会里,赌博是很多人的爱好,并且常常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不赌不知时运高,其意思是说,要想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运气有多么的好,你去赌场赌一赌就知道了。 是的,一个人要是运气好的话,有时候的确可以在赌场上大杀四方,但更多的时候是输个精光,甚至是倾家荡产。 可就是这样,依然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为赌场奉献自己的财富,而最沉迷的人,有可能连性命都会赌掉。 卢航差点就成为赌场上的冤死鬼,如果他当时被贪念牢牢控制的话。 卢航指的“当时”,是那一次诡异的澳门赌博之旅。 说起那一次赌博之旅,首先得从卢航怎么沉迷赌博说起。 卢航原本是个老实人,高中毕业之后就一直一家玩具厂里,兢兢业业地做了十多年,从流水线工人一直做到销售经理。 人的职位高了,钱自然就多起来。而钱一旦多了起来,男人的心思自然就会花了起来,尤其是像销售经理这种经常要和客户打交道的职位,想不学坏,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卢航就是因为认识了喜欢赌博的大客户,才慢慢的染上赌瘾的。 一开始,他赌得很少,但是由于赢了不少钱,加上有那位大客户在一旁吹风,他越赌越大。赌博这玩意儿,很多时候都会小赌小赢,当你赌得越来越大之时,就会变成输多赢少。卢航赌大了之后,十次赌博有九次都是输钱,输得最厉害的时候,往往一个晚上就能把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全部输掉。 在这种情况之下,卢航如果能够悬崖勒马,那他后面自然就没有什么事了。但正如其他赌鬼一样,你输得越厉害,就越想从赌桌上赢回来。卢航不仅越来越沉迷于赌博中,而且还在那位大客户的带领下,来到澳门有名的葡京大赌场赌博。 一个周五的下午,卢航刚刚拿到了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他第一时间做的事情,并不是好好计划一下怎么花这些钱,而是将这些钱全部提现出来,跑到澳门赌博。这个晚上,他特别的倒霉,不到十分钟,便把工资和奖金输得七七八八。 一下子输了这么多钱,卢航的心情自然是非常的不爽。他按照以往的习惯,离开了赌场,在外面转一转是,试图把运气转变一变。 也许是输得太过憋气的缘故,卢航这一转,竟然转到一个异常偏僻的地方。这个地方店铺不多,人烟也很稀少,卢航想不到澳门这种国际城市,竟然也有这种地方。 有这么奇怪的地方也就罢了,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就是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也有人摆地摊 摆地摊的是个老头子,地摊前面摊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称骨看相”四个大字。很明显,这是一个帮人看相的档口。 但是这老头子却又不是完全的在看相,当他看见卢航一脸忧郁的从他身边走过去时,他竟然闭着眼睛吟唱起来:“莫问自己为何厄运不断,生神仙当助你逆天改运……” 卢航这时正为输掉的那些钱而耿耿于怀,听见那老头子这么一唱,很自然而然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头子,你在唱什么啊?”他试探性地问道。 “年轻人,你没听到我刚才唱的东西吗?”老头子睁开眼睛,不紧不慢地将刚才唱的内容重新朗诵一片,“莫问自己为何厄运不断,生神仙当助你逆天改运!” “我知道你唱这些词,但问题是,你真的能够帮助到人逆天改运吗?”卢航说道。 “当然了。”老头子一脸骄傲地说道,“要是我没有这个本事,我就不会在这里摆摊,唱这些歌词了!” “可是,你要是真的能够帮助到人逆天改运,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摆摊看相呢?”卢航说道,“你要是真的有本事的话,就先帮助自己改变命运。” “年轻人,你这样说就大错特错了。”老头子摇头晃脑的说道,“每个人喜欢的生活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喜欢高高在上,有的人喜欢平平淡淡。我虽然有帮助人逆天改运的能力,但是我个人比较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因此我没有必要用自己的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是吗……” “年轻人,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是不相信我的话。”老头子说道。 “是的!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要我相信你,你得拿点真本事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老头子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瓶类似花生油的东西出来,交到卢航的手中。 “这是什么玩意儿?”卢航好奇的问道。 “从正常的角度来说,这就是所谓的‘鬼仔油’,即是用婴儿的尸体炼制出来的尸油!” “什么?尸……尸油?”卢航听得老头子的话,几乎想把手中的瓶子扔掉,但是老头子接下来的话,马上让他改变了主意,“不过从我们看相人的角度来说,这瓶东西是横财小鬼。它能够为你带来不错的横财运。” “横财运?” “是的!它能够改变你的横财运。”老头子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你刚才不是在赌博赌输了很多钱吗?你拿着它回去赌场,它会帮助你赢回之前输掉的钱,甚至还能够赢得更多。” “你……怎么知道我刚从赌场输钱出来?”卢航吃惊的说道。 “呵呵!我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话,又怎么敢自称能够帮助人逆天改命呢?”老头子笑呵呵的说道。 “哪……这个玩意儿……我需要给多少钱?” “不用钱!”老头子的回答让卢航大吃一惊,“什么?不用钱!老头子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老头子认真的回答说道,“你只需赢了钱之后,及时把它归还给我就可以了。” “谢谢你了,老头子!”卢航感激地向老头子道谢了之后,正要离开,可是那老头子却把他叫住了:“等一等,年轻人!” “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卢航不解的问道。 “是这样的,这钱我可以不收你的,但是我有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哪三个条件?” “第一,你必须在凌晨两点钟点之前,来到这里,把这个东西还给我。” “这个没问题!”卢航爽快的说道。 “第二,你身上带着这个东西的时候,千万不要近女色!” “这个你也可以放心,我这人很少去嫖妓什么的。” “第三,你不能带着这东西走进寺庙里。” 对于老头子的第三个条件,卢航觉得有些奇怪,这么晚了,他怎么可能到寺庙里面去呢? 尽管觉得奇怪,可是卢航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老头子的要求。 更多精彩故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鬼爷讲鬼...
Shirley 杨很有把握地认为,我们所在的这座大蜂巢古城,并非真正的恶罗海城,而是无底鬼洞,并让我和胖子看看明叔父女的后颈。 我心想古城与鬼洞之间的差异,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不过时间凝固的恶罗海城与深不见底、充满诅咒的鬼洞,都是凌驾于常识之外的存在,所以也并没有感到过于惊奇。 我过去扒开明叔后脖子的衣领,果然看到他后颈上有个浅浅的圆形红痕,像是从内而外渗出来的一圈红疹,只不过还非常模糊,若非有意去看,绝难发现,我又看了看阿香的后颈,同明叔一模一样。 这是被无底鬼洞诅咒的印记,虽然只是初期,还不太明显,但在一两个月之内,就会逐渐明显,生出一个又似漩涡,又似眼球般的印记。受到这种恶毒诅咒的人,也与我们一样,在四十岁左右,血液中的血红素会逐渐减少,血管内的血液慢慢变成黄色泥浆,把人活活折磨成地狱里的饿鬼。 但明叔等人最近一个多月始终是和我们在一起,不可能独自去了新疆塔克拉玛干的黑沙漠,难道他们父女当真是由于见到了这座蜂巢古城,才染上这恐怖的诅咒吗? 明叔一头雾水,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但是听到什么“诅咒”、“鬼洞”之类的字眼,便立刻有不祥的预感,忙问我究竟。我一时没空理会他,便让胖子跟他简单地说说,让他有个精神准备。胖子幸灾乐祸地一脸坏笑,搂住明叔的肩膀:“这回咱们算是一根绳上拴的蚂蚱了,走不了我们,也跑不了你们,想分都分不开了。我给亲人熬鸡蛋里怎么唱的来着?噢,对了,这叫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啊,您猜怎么着,它是这么这么着……” 胖子在一边添油加醋地给明叔侃了一道无底鬼洞的事迹。我则把Shirley 杨拉到一旁,问她究竟是怎么发现这些事情的,为什么说大伙都被阿香的眼睛给骗了。 Shirley 杨将我带到最后几张人皮壁画前,指给我看上边向蛇神之骨献祭的仪式———原来蛇神埋骨的地方,就是我们在黑沙漠扎格拉玛神山下见到的鬼洞。 这些人皮壁画并未明确地指出蛇神之骨是在西域,但结合世界制敌宝珠大王的长诗,就不难做出这样的判断。在昆仑山遥远的北方,有一处藏有宝藏的僧格南允洞窟,里面有五个宝盒,分别被用来放置蛇神的骨骸。蛇神的两个神迹,一个是身体腐烂得只剩骨架,但它的大脑依然保存着“行境幻化”的力量;另外一个则是蛇头上的那颗巨眼,可以使它的灵魂长生不灭,在天地与时间的尽头。它会像凤凰一样,从尸骨中涅槃重生,并且这个巨眼,还可以作为通向“行境幻化”之门的通道,也就是佛经中描述的第六种眼睛“无界妖瞳”。 如果用科学来解释,恐怕这“行境幻化”就是美国肯萨斯特殊现象与病例研究中心的专家们一直研究的虚数空间。神话传说中凤凰胆是蛇神的眼睛,但没有人亲眼见过,虚数空间里是否真的有蛇骨,那是无法确认的,也许蛇骨只是某种象征性的东西。 在人皮壁画最后的仪式描绘中,魔国的先祖取走了蛇骨的眼睛,并且掌握了其中的秘密,然后远赴昆仑山喀拉米尔,建立了庞大的宗教神权。每当国中有拥有鬼眼的鬼母,便要开启眼中的通道,举行繁杂的仪式,将俘虏来的奴隶用来祭祀蛇骨。凡是用肉眼见过“行境幻化”的奴隶,都会被钉上眼球的印记,然后像牲口般地圈养起来,直到他们血液凝固而死。魔国的人认为,那些血都被“行境幻化”吸收了,然后由信徒吃净它们的肉。只有固守这样信仰的人,才被他们认为是修持纯洁的男女信徒,在本世将获得幸福、欢乐还有权力,在来世也会得到无比的神通力,这与后世轮回宗教义的真谛完全一样。 魔国附近的若干国家,无数的百姓都沦为了蛇骨祭品,但魔国中的祭师大多善于驱使野兽和昆虫,各国难以对敌。直到格萨尔王与莲花生大师携手,派勇士潜入魔域,将那颗转生的宝珠凤凰胆用计夺走,加之不久以后,魔国的主城恶罗海城神秘地毁灭,双方力量立时发生逆转,联军(长诗中称其为“雄师”)扫荡了妖魔的巢穴。制敌宝珠之王的事迹,在雪域高原说唱诗人的口中传唱至今。 凤凰胆很可能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流入了中原,如果周文王占卜此物为长生不灭之物,也可以说是有道理的。 到此为止,凤凰胆的来龙去脉,基本上算是搞清楚了,但我们所在的恶罗海城又是什么?这里的人都到哪去了?为什么城中的时间凝固在了一瞬间? Shirley 杨说:“恶罗海城中的居民去了哪里,大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老胡我记得你在九层妖塔中和我提过,那具冰川水晶尸似乎少了些什么,轮回宗的人不辞辛苦,挖开了妖塔与灾难之门,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但当时局面混乱,咱们没有再来得及细想,现在回忆起来,那具冰川水晶尸,没有眼睛和脑子。” 我只模糊地记得,冰川水晶尸皮肉都是透明的,只有五脏六腑是暗红色,好像鲜红的玛瑙。轮回宗原来是将它的头脑包括妖瞳,都取了出来,放入了灾难之门后边?轮回宗找不到蛇骨埋葬之地,却可以设置一条通道,或者说是———镜像。 Shirley 杨说,一直看到人皮壁画中最后的仪式部分,才明白究竟。轮回宗想继续祖先的祭祀,开启了一座本已消失于世的古城。这座城是鬼母生前的记忆,举个例子来说,在那屠房里,刚刚被斩首的牦牛,煮熟的牛肉,门上未干的血手印,也许并非发生于同一时段,这些都是在鬼母眼中留下深刻印象的碎片,通过妖瞳在“虚数空间”里构造的一座记忆之城。 连铁棒喇嘛都承认阿香有着野兽一样敏感的双眼,这使我们对她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依赖与信任,她根本不能分辨出这通过记忆建立在“虚数空间”中的古城。虽然只是鬼眼利用鬼洞的能量,创造出来的镜像之城,但它同样是客观真实存在的,就如同黑沙漠中那个没有底的鬼洞,看到它的人都会成为蛇骨的祭品。可以随时离开,但临死的时候,你还是属于这里的,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开,甩不掉。鬼洞是个永无休止的噩梦! 这时明叔被胖子一通猛侃,唬得魂不附体,走过来又同我确认,我把Shirley 杨的话简单地对他讲了一遍。明叔哭丧着脸对我说:“胡老弟啊,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我做牛做马,像条狗一样辛辛苦苦打拼了一辈子,想不到临死也要像条狗,成了什么蛇骨的祭品。唉,我也就算了,可怜阿香才有多大年纪,我对不住她的亲生父母,死也闭不上眼啊。” 我对众人说:“虽然明叔同阿香被卷了进来,而且这座城也并非真正的恶罗海城,但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如果不到这里,咱们也无法见到这些记录着魔国真相的人皮壁画,这说明咱们还是命不该绝。那么然后呢,然后……” Shirley 杨接口说,然后只要找到真正的恶罗海城遗迹,在最深处的祭坛里,举行相反的仪式,用凤凰胆关闭“行境幻化”,这个诅咒也就会随之结束。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诅咒,我想这种鬼洞的诅咒,很可能是一种通过眼睛来传染的病毒,一种只存在于那个“虚数空间”中的病毒,切断它们之间的联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径。 明叔一听还有救,立马来了精神,忙问如何才能找到真正的恶罗海城遗迹,这才是重中之重,能否保命,全在于此了。 我此刻也醒悟过来,一个环节的突破,带来的是全盘皆活,马上招呼众人快向上走,回到城边的绿岩上去。于是大伙抄起东西,匆匆忙忙按原路返回。 绿岩的两侧,一边是笼罩在暮色中的恶罗海城,但那是鬼母的记忆;而绿岩的另一边,是清澈透明的风蚀湖,湖中的大群白胡子鱼,以及湖底那密密麻麻的风蚀岩洞,都清晰可见。 传说中恶罗海城就位于灾难之门后边,真实的恶罗海城原形,应该与那记忆中的古城完全一样,全部是利用天然的巨大风蚀岩建成。此时众人望着湖底蜂巢般的窟窿,已经都明白了,由于魔国崇拜深渊和洞穴,所以城下的洞窟挖得太深了,真正的恶罗海城已经沉入了地下,被水淹没。几千年沧海桑田,变成了现在这处明镜般的风蚀湖。至于城中的居民变为鱼的传说,应该是无稽之谈,说他们都在地陷灾难的时候死掉喂了鱼还差不多。传说蛟鱼最喜戏珠,那些凶猛的黑白斑纹蛟,之所以不断袭击湖中的鱼群,大概是想占了湖底的珠子,也许轮回宗的人就是将鬼母的眼睛,放在了湖底。 当然在未见到之前,还只是全部停留在猜测阶段,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想找到更深处的祭坛,就要冒险从中间最大的风洞下去。 站在绿岩上向下看,风蚀湖底最大的风洞中一片漆黑,不知道究竟有多深,对比那座由记忆碎片拼接成的影之城,不难看出湖底最大的洞窟,就是被位于蜂巢顶端那颗巨大的石眼砸出来的。在恶罗海城倒塌陷落的时候,那枚重达千斤的巨石,将主城的顶壁穿破,直接贯穿下去。通过我们刚才在城中看到的结构,下面纵然崩塌了,那石眼也不会陷进去太深,而且湖水并没有形成强力的潜流或漩涡,只是从城池废墟的缝隙间渗透下去,这些迹象都说明湖水并不算深。但如果想进入比蜂巢更深的神殿和祭坛,那就要穿过随时会倒塌的风蚀岩洞,可以说下去的人,是要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去玩命的。 这时明叔颈后的印记比刚才要深得多了,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像他这个年纪,除非和陈教授一样,远远地逃到大洋彼岸,否则留在古城遗迹附近,恐怕是活不过两三天的。 明叔老泪纵横,对我们唠唠叨叨,不下去是死,下去的话更是拿脑袋往枪口上撞。湖中鱼群虽然不伤人,但那两条黑白斑纹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蹿下来,它们那种狂暴凶残的猛兽,一旦在水下冲击起来,绝非人力可以抵挡,而且谁能保证地下深处没有更危险的事物,越想越觉得腿软。 我和胖子、Shirley 杨忙着做下水前的准备,没空去体会明叔复杂的心情,除了保留必要的武器炸药以及照明器材、燃料、药品、御寒的冲锋衣之外,其余的东西全部抛弃。按照我们的判断,因为原址已经被水淹没了,所以冰川水晶尸的脑子,肯定是被轮回宗埋在了影之城的下方,而它的双眼,应该是在恶罗海城真正遗址的正下方,不过最大的可能,它已经被吞进鱼王的肚子里去了。当然这些并不重要,只要顺着废墟,潜入地下深处的祭坛就可以了。但魔国的祭坛,在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之后,是否还能在地底保留下来,仍然是个未知数。 我对胖子和Shirley 杨说:“咱们进藏前,我请我师兄起了一课,遇水方能得中道,以前我对此将信将疑,现在看来,无不应验,此行必不落空。” 胖子说:“芳香的花不一定好看,能干的人不一定会说,我就什么也不说了,等找到了地方你们就瞧我的。鬼洞妖洞我不管了,反正咱们不能空手而回,有什么珍珠玛瑙的肯定要凿下来带回去,甭多说了,这就走,下水。”说完按住嘴上的呼吸器和潜水镜,笔直地跳进了风蚀湖,激起了一大片白珍珠一般的水花,惊得湖中游鱼到处逃窜。 Shirley 杨对我说:“当初如果不是我要去新疆的沙漠,也不会惹出这许多事来。我知道你和胖子很大方,抱歉和感激的话我都不说了,但还是要嘱咐你一句,务必要谨慎,最后的时刻,千万不能大意。” 我对Shirley 杨点了点头,她也由绿岩跳入湖中,我对身后的明叔与阿香嘱咐了几句,让他们就在此等候,等我们完事后一定回来接他们,随后也纵身从岩上跃下。 湖里的鱼阵还在水晶墙附近缓缓移动,并没有因为接连三人落水而散开。 ...
不管是那个时代,年轻人永远都是热情冲动,喜欢玩大胆新奇游戏的一群人。到了现代,特别是港台电视兴起了许多灵异节目之后,探灵游戏便成了时下年轻男女的热门游戏,喜欢玩这些游戏的人,通常喜欢组成一个所谓的灵异探险队,到坟场、乱葬岗、废置了的旧屋去,用尽种种办法,找到人们通常所谓的“鬼魂”。 美仪就是这些年轻人当中的其中一个,她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朋友一起到坟场或者荒废已久的村落探险,并在那里玩一些传闻中的灵异游戏例如碟仙、筷仙,还有杯仙,等等。令美仪十分失望的是,尽管她去过这么多地方玩灵异游戏,可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请到那些“好兄弟”上来的。 其实美仪不是没有机会请到鬼的,在她居住的那个村子里,有一座已经荒废了长达三十年的工厂。这间工厂据说是在改革开放的初期建立的,一开始的时候效益很不错,不仅为当地的老百姓带来大量的工作机会,还有可观的分红收入。只可惜过了没有几年,这间工厂便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杀人事件。死者因为阴魂不散,导致工厂经常闹鬼,搞得人心惶惶。工厂的老板最后没有办法了,只得将工厂搬迁,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厂房。 厂房空了下来后,事情远远没有得以平息。由于冤魂还在工厂里面,因此这个地方变成了游魂野鬼喜欢聚集的阴地,后来这工厂又一连发生了几起可怕的自杀事件,使得这间工厂成为了人人闻之色变的猛鬼地区。 美仪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当然对本村的这个猛鬼地区耳熟能详。她很早就想到这个废弃的工厂玩一玩,希望能够见到那些“好兄弟”,但是正因为这间工厂闹鬼闹得太出名了,工厂的老板担心有人在里面不幸身亡后,其家属会上门追责,所以他特意聘请了几个门卫在工厂的外面日夜看守着,使得美仪连靠近工厂的机会都没有,更加不用说进去探灵了。 不过机遇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一年的八月初,一个超级台风登陆本市,市政府出于安全的理由,下令那些蹲守在危房的人全部撤离。闹鬼的工厂由于年久失修,因此也在此列。看守工厂的门卫,被要求在台风登陆之前的一天离开。 “陈雪,张东,我们的机会来了!”当美仪知道看守工厂的门卫走了,立刻打电话给她的两个探灵好友陈雪和张东。 “什么机会来了?”陈雪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去我村子那个有名的闹鬼工厂探灵的机会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机会?” “你村子那家工厂?不是说有门卫看守着的吗?” “本来是的,但是这几天刮台风,市政府的人命令那些门卫暂时撤离。”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陈雪兴奋的说道。不过兴奋过后,她又很快的冷静下来,“可是美仪,虽然那些门卫撤离了,但是我们也不能过去啊!你看现在外面横风横雨的,你叫我和张东怎么过去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美仪说道,“我已经看过天气预报了,后天那台风就会远离咱们市,那时雨就会相对小一些,到时我们过去就行了。” “那好吧!”陈雪说道,“我们后天就过去你那里。”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美仪相约陈雪他们前去探灵的日子。这一天,陈雪和张东早早的来到美仪的家,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等天一黑,他们就向着那个工厂进发。 “美仪,你家这个工厂还真是名不虚传啊!”张东走进工厂的大门后,马上感觉到里面一阵一阵的阴风倒刮出来,吹得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冷战。对此他非但没有感觉到不满,反而使他更加的兴奋起来,“我有一个预感,我们这一次的探灵一定会非常成功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陈雪赞同道。 他们来到了一个他们自认为最邪门的地方,陈雪和张东放下了背在背包上的工具后,便拿出三支线香来,打算点燃后,插在地上——这是他们探灵这么多次所养成的一个习惯。根据美仪的说法,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向居住在这个地区的土地公公打个报告,祈求土地公公保佑他们顺顺利利,即使出现了什么灵异事件,也能保护他们平安无事的离开。 但是这一次,不知怎么搞的,陈雪拿着打火机,一连点了七八次,都无法将线香点燃,气得他差点将打火机扔在了地上。 “张东怎么回事?”张东见陈雪一脸恼火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这线香,怎么点都点不着!”陈雪骂骂咧咧的说道。 “线香点不着,怎么会呢?”张东看了一眼后说道,“这线香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啊!” “这大概是这里的土地公公闹别扭了吧!”陈雪生气地说道,“这个土地公公也真是的,我们好心好意的请你吃线香,你怎么就这么不识抬举,一点也不吃呢?” 陈雪的气话,让美仪十分的吃惊:“陈雪,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土地公公可是神仙,你怎么能够说话得罪神仙呢?” “我就说了,哪有怎么样?”陈雪不屑一顾地说道,“如果那个土地公公真的有灵性的话,那他就出来教训我好了,我陈雪天不怕地不怕,看看他能够把我怎么样?” “陈雪,你这样说是不行的。”美仪一把抢过陈雪手中的线香说道,“点香的事情还是由我做做吧!” 美仪说罢,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来,“噗”的一声打出火来。 说来也奇怪,经过陈雪这么一骂,美仪这一次点香居然格外的顺利。当美仪将那三根线香插在地上后,陈雪再次出言不逊道:“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如果不是我这么一骂,这土地公公还会这么容易接受你的线香吗?” 美仪看着那袅袅冉起的烟雾,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陈雪,张东,不如我们……不如我们不要继续玩下去了,好吗?”美仪有些结巴的说道。“为什么?”陈雪和张东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等到在这个猛鬼地区玩碟仙的机会,怎么能够说不玩就不玩呢?”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美仪说道,“这线香为什么老是点不着,你骂过之后就点着了呢?这当中一定有问题!” “唉!我说美仪,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怕事?竟然这么一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陈雪嘲笑说道。 更多精彩故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鬼爷讲鬼...
5月14日凌晨,金宝公园又发现了一具男尸,这是这个星期发生的第三起凶杀案。和几天前分别在杏花湖边的树林和郊外的荷塘边发现的那两具男尸一样,都是腹腔被撕裂,五脏被掏空,污血遍及了敞开的腹部、前胸和下身。不同的是,眼前这具尸体的面部已经被撕得血肉模糊,脸上所有的器官全都看不清了。在额头下面,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放射着惊恐异常的目光,凸起的疙瘩流着脓水,嘴唇溃烂得变了颜色,牙齿裸露在嘴唇外面,眼睛、鼻子、还有嘴巴,如同一摊碎乱粘稠的肉浆,完全混合在一起…… 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连续发生三起凶残怪异的杀人案件,不仅给市民带来了极度恐慌,同时也让刑侦科长胡可伤透了脑筋。他迅速来到现场,皱着眉头听取了下属的报告,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早上六点多钟。”下属答道。 “谁发现的?” “在公园做清洁的一个老头。” “人在哪里?” “在医院。因为他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胡可没作声,快步走到尸体旁边。法医打开盖着尸体的床单,胡可朝尸体看了一眼,不禁打了个冷战;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尸体的腹部敞开着,像是被什么人活生生撕开的一般,黑糊糊的血窟窿里,空空如也,所有器官不知去向。 胡可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目前还无法确定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妈的。”胡可随口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向自己开来的车子走去,头也不回地说,“告诉鉴定科,快些拿出鉴定报告。还有,仔细检查一下现场周围和尸体,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说完,胡可上了车,回到警局向局长汇报。 下午,胡可的办公桌上,放着鉴定科送来的尸体鉴定报告。“死者年龄在四十岁至五十岁之间,面部有被重物击打或划伤的痕迹,腹腔被撕裂,五脏已无……”这具尸体的鉴定报告和原来两具尸体的几乎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具尸体的面部与那两具不同。那两具尸体的眼睛里有种惧怕的神色。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来到他们面前一般,他们致死的原因一半是被人撕裂了腹腔,一半是因为恐惧而死。也就是说,在被人撕裂腹腔之前,已经被吓死了。 胡可的心中隐隐产生了一种恐惧的预感,彷佛那几具腹中被掏空的尸体透露着某种诡异和蹊跷…… 金宝公园的现场勘查汇报,也没有什么线索。胡可站起来只身一人又来到金宝公园发现尸体的现场。 现场在一座假山和人工湖之间。由于不是星期天,游园的人较少,现场没有遭 到破坏。胡可在现场附近仔细检查起来,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转身刚要离开现场,假山边上一个奇怪的脚印吸引了胡可的目光。 胡可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从脚印的大小形状来看,像是一种动物的蹄印。奇怪,城里哪来的动物?狗?不像,蹄印的痕迹比狗的大得多。胡可拿起电话告诉科里的同志,让他们立即和鉴定科的人一起过来,带着摄像机。 不大的工夫,邢侦科和鉴定科的人来了,大家围着那个奇怪的脚印分析起来。没等出来结果,在医院守护那个老头的值班警察打来电话,说老头醒了。胡可马上驱车赶到医院。 老头看着胡可,有些惊恐地断断续续地讲了发现案情的经过:今天早晨,他如同往日一样,早早来到公园打扫卫生,走到假山附近时,看到一位男土正在那里打太极拳。老头知道,这个人几乎天天早晨都来这里锻炼身体。老头和他点了点头,去公园的小屋取自己打扫卫生的工具。老头在小屋里整理自己的工具时,所到假山那里发出一声长长的痛苦的叫声。开始,还以为有人在练嗓子,没有在意,等到从小屋里出来,看到假山那里有个形状古怪的黑乎乎的东西在快速地翻越假山,当时老头没在意,继续往假山那里走,走到假山边上时,发现了那具尸体。老头大叫一声,当即吓昏过去。 胡可想了想,问老头:“死的是不是那个打太极拳的人?”老头点了点头。接着,老头又昏迷过去,开始颠三倒四地说着胡话:“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胡可看他受刺激太深,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告诉科里的人,留下一个在这里值班,等他清醒了,再问他几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市公安局又接到报警,在老城墙脚下又发现了一具男尸,年龄也在四五十岁左右,也是一个晨练者。 胡可带着一班人马赶到那里。死亡情况和昨天的那具男尸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这具男尸的脸没有被划花,眼睛里有明显受过惊吓的迹象。 由于这次发现的早,在尸体附近有大量的水印痕迹,从这些水印可以明显看出是一种动物的蹄印,大概这个动物是从护城河里出来的。胡可马上和动物学家联系,请他们过来帮忙鉴定一下是什么动物?同时,安排人员录像,制作脚印模型。 动物专家很快过来了,他们仔细观察了动物蹄印的形状,然后面面相觑地对望起来,难以置信地告诉胡可:像是老虎的蹄印。胡可惊道:老虎?动物专家肯定地说:是,老虎。 这里怎么会有老虎?真见鬼!胡可摇摇脑袋,这些只能在小说中才能看到的事情怎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之中? 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胡可又去了医院。先让值班警察出去吃饭,然后一个人询问那位老者。这次,老头清醒了不少,说话也不再颠三倒四。他看到胡可马上说:“我想起来了,我看到那只老虎的时候,那老虎正好也回头看我,它的眼睛好吓人,好吓人……”老头喘息着说着,大概说得有些激动,头抬了起来,正好对着房间的窗户,老头“啊”的一声,伸出手指着窗外,胡可顺着老头的手势看去,看到一个黑影闪了过去。胡可马上拔出手枪,从医院走廊跑到外面。奇怪的是窗户外面什么也没有。胡可仔细检查了一遍,在窗户下面也有几个老虎的蹄印,还有几滴血迹。胡可立刻打电话告诉科里的同志,带着摄像机快速赶到这里。接着,胡可又和医院保卫科联系,请他们保护窗外的现场,等一切安排完毕,胡可重新回到医院房间时,坏了,那位躺在病床上的老者也死了,腹腔处同样被掏空,内脏都没有了。血迹顺着病床流到了窗户的墙上,有几滴还在从窗口那里往下滴。奇怪的是刚才还关着的窗户现在敞开了。胡可走到窗户前面,顺着敞开的窗户望去,远远地见一头猪正在快速逃跑,等胡可追出去,早已没了猪的影子。 难道凶手是那头猪?可是猪怎么会留下老虎蹄印?杀人后它又是怎么出房间的?难道从窗户跳出去的,胡可看看离房间地面半人多高的窗户,一连串的疑问充斥在脑海。刑侦科的人来了,和医院保卫科的人一起,仔细搜索了附近地区,血迹滴了没多远就没有了,脚印也没有了。窗户那里倒是有了一点收获,几根动物的毛掉在那里。 连续一个星期死了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在警察眼皮底下被杀的,而且被杀情况之残忍,是所有公安人员见所未见的。关键是现场除了有几个动物蹄印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线索,对于那些死去的人有着太多的疑问和疑点。难道真是那头猪作案?莫名其妙的地方太多。 市里召开联席会议,研究本市连续有人被杀的问题,并成立了专案组,由几个部门共同组成,市公安局具体执行,抓紧破案。同时,为了稳定人心,也在报纸和电视上发了情况说明,提醒各位市民,在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一个人去偏僻地区。尤其是提醒那些晨练者,在晨练时尽量不要到人少的地方。 ...
一 “我的老婆,她失踪了!” 坐在教授对面的是个年轻人,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与恐慌。 教授看了一眼助手小杨留下的登记簿──许世卿,那是这个年轻人的名字,除此外,再没有任何说明。 助手跟了自己8年,教授熟悉她的风格,每个上门来求诊的患者,助手都会详细询问,尽可能地记录下一切相关资料,先交给教授审核之后,再由教授决定,要不要接见这个患者。 没办法,教授实在是太有名望了,这使得他的心理诊所每天都爆满,而教授又实在是太老了,老到每天最多只能接见6个病人,再多一个,他的身体就吃不消了。 可是今天,助手不但没在登记簿上对患者作出任何说明,而且,她犯了一个几乎致命的错误,这个叫许世卿的年轻人,是今天的第七个患者。 似乎看穿了教授的迷惑,许世卿说:“您的助手跟我说过,您一天只能接见6个患者,今天的名额已经满了,让我明天再来,可是,我实在是急着见您,才硬闯进来的!” 教授看着这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依然是一脸迷惑:“许先生,您的妻子失踪了,您为什么不去报警,却跑到我这里来呢?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又能帮到您什么呢?” 许世卿摇了摇头:“没有用的,我知道,警察肯定找不到她的,并且,她失踪还不满24小时,警察也不会受理的。” 看着许世卿凝重而绝望的脸,教授好奇起来:“那么,您的妻子,到底失踪多久了呢?” 许世卿慢慢抬起头,汗水源源不断地从额头滑落:“教授,已经两个小时了,我的老婆她,已经失踪两个小时了。” 教授气愤了:“胡闹,两个小时也能算失踪!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小杨,送客!” 许世卿急了,扑上来拉住教授的手,声嘶力竭地喊着:“教授,您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听我说完她失踪的经过,您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二 许世卿自小便痴迷古董,大学里学的也是考古专业,大学毕业后就跟桑落结婚了,把桑家的四合院老宅改造成了一个古董店,因为太过喜欢,平时古董店里的东西也是卖得少,收藏得多。 桑落是个心理医生,主攻的是催眠方向,有时候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她就会说,真希望给自己做一次纯粹意义上的催眠,这样就可以抛开一切烦恼,去另一个世界了。 对于妻子的感叹,许世卿每次都只是摇摇头,当个笑话听听就罢了,直到今天下午。 下午有一个客人送来一卷古书,想要寄卖,看纸张年份应该是元明时期的。 当着客人的面,许世卿没好意思翻看书的内容,可是心里早就痒痒的,跟客人寒暄了几句,客人前脚出门,许世卿后脚就关了古董店的大门,他要一个人好好看看,这古书到底记载了什么内容,说不定会发现大秘密。 想到这里,他的心狂跳起来,几乎是小跑着跑到柜台后,他把古书放在了柜台后的抽屉里。 可是,拉开抽屉,里面空空的,古书不见了。 因为刚刚中午过后,店里很冷清,许世卿记得清清楚楚,刚才店里除了送来古书的那位客人,就只剩下自己了,不对,好像刚才桑落也出来过。 一定是桑落拿去看了,桑落这个人对任何古董都没有兴趣,说是每样古董上都沾着死人气,不吉利,可是,也有例外,那就是──古书。 想到这里,许世卿急急忙忙地赶往后屋的卧室。 隔着老远,许世卿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他皱了皱眉头,他太熟悉那个味道了,每次桑落给自己催眠时,都会点燃那种熏香。 桑落经常会给自己催眠,但每次都是在晚上,今天这大白天的…… 隔着玻璃窗,许世卿看到,桑落已经闭上眼睛,躺在竹木躺椅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她面前的茶几上,摊开着那本古书,看起来,好像桑落正仿照书里的意境,对自己进行催眠。 从客人送来这卷古书,到客人离开,前后不超过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桑落发现古书,然后,立刻对自己进行催眠,由此可见,书里的内容一定非常吸引人。 这让许世卿愈发急切地想知道古书的内容,可是,他知道,不能打扰被催眠的人,否则会伤害到对方的身体,所以,尽管许世卿着急,他也只能等待,等待桑落的催眠结束。 因为太着急,许世卿并未离开,就在卧室外来回绕着圈子,不时抬头看一眼,看看桑落是否已经醒过来。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数不清是在第几次,许世卿抬头后发现,桑落不见了。 推开门,躺椅上空空的,屋子里也没有人,熏香还在燃着,古书的书页被门外吹来的风掀动着,沙沙作响,许世卿还能感觉到桑落留下来的气息,可是,她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生生地消失了。 许世卿本能地扫了一眼古书上摊开的那一页,视线就此顿住,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 三 那本古书如今就躺在教授面前。 已过花甲的教授也被许世卿的故事吸引了,他戴着老花镜,认真地翻看起那本古书来。 那是一本类似野史一样的书籍,由很多独立的篇章组成,记载了一些奇门术数,并且用一些事例作为佐证,很像现在的某种邪教组织用于蛊惑人心的宣传手册。 教授边看边摇头,可是看到许世卿特别标注的那一页,也就是桑落失踪时看的那一页,他又皱起了眉头。 那一页记载了一种催眠方法,书上说,用那种方法催眠后,被催眠者可以进入一个极乐世界,与死亡不同,通过这种催眠方法,被催眠者无论肉体还是灵魂都会从尘世间消失,进入极乐世界,并且,如果被催眠者愿意,也可以从极乐世界中返回。 本能的,教授不相信这种邪门术数,可是,如果不是依照古书里介绍的方法进行自我催眠的话,又如何解释桑落凭空消失这件事呢? 这也是许世卿在看完古书那一页之后的第一个反应。 许世卿也跟教授一样,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如果桑落真是进行自我催眠,进入了极乐世界,那么,想要找到她,也必须同样进入那个极乐世界,所以,许世卿必须找到一个高明的催眠师对他进行催眠。 教授是这个城市里最有名望的心理咨询师,也是最好的催眠师,这也是许世卿找到他的原因。 也就是说,许世卿,此刻已经做好了被催眠的全部准备,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接受催眠,在寻找桑落的同时,他也想看看,那个极乐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四 伴随着老教授梦呓一样的声音,许世卿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他觉得自己好像睡着了一样,浑身无力,可是身子却越来越轻快,他几乎是飘着随着一团雾气进入一个院子。 那是一个花园小院,景色很美,院子中间有一个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女子,背对着他,长长的头发飘下来。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慢慢接近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慢慢回过头来,秀美的脸上,浅浅的印着一枚酒窝。 女子好像跟他很熟识似的,朝他招了招手,他迷迷糊糊地走过去,坐在女子身旁,秋千随风舞动,许世卿的心也随着风飞了起来,像梦一样。 许世卿拥着女子,那女子看起来很瘦弱,可是身子却很绵软,许世卿觉得,他好像对这女子极其熟悉。 而小院,秋千,甜美的女子,似乎这就是他原本的生活,难道这就是极乐世界的美妙? 提起极乐世界,许世卿才恍然记起,他是来找寻桑落的,却沉溺在这陌生女人的温柔乡里,险些酿成大错。 许世卿惊出了一身冷汗,站起来就想走,那女子却扯住他的胳膊不放,样子已没了先前的甜美,变得狰狞可怖,他猛一挣扎,胳膊上火辣辣的疼,好在终于挣脱了女子的纠缠,他转身就走,一头钻进一团雾气里。 待到拨开雾气,眼前又出现了矮桌,躺椅,以及目光炯炯的教授,他又回来了。 见到许世卿睁开眼睛,教授长长地双了口气,顿露疲态:“你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时辰啊!” 许世卿诧异:“我只是睡过去了吗?我不是去了极乐世界吗?” 教授笑着摇头:“哪里有什么极乐世界,你一直在我眼皮底下睡着,并没有消失啊!” 许世卿晃了晃头,坐起身子,突然觉得手臂火辣辣的疼,卷起衬衫的袖子,他看到几个深紫色的掐痕。 他知道,是那个女子挽留他时留下的痕迹,可是,教授不是说,他只是做了一场梦,身体并未消失吗?这掐痕又是从何而来呢? 七 对许世卿进行的第三次催眠,地点转移到了许世卿的卧室里。 如今许世卿就躺在桑落──现在应该叫她古莱了──失踪时躺的那把躺椅上,旁边点燃了熏香,那卷古书摊着放在对面的茶几上,一切都跟古莱失踪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老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几十年的心理咨询经验,已经让他预感到了什么,如今只是求证了。 他努力压抑住激动的心,尽量让声音放平稳,他缓慢而清晰地说着:“现在,你是古莱,你刚刚得到了一本宝书,一本可以让你完全忘却一切烦恼的宝书,如今,你就要进入这宝书中的世界了,现在,你慢慢走进去,你看到了什么?” 许世卿的眼皮随着老教授低低的话语渐渐地合上,沉重得再也睁不开了一样,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进入了被催眠状态,自己现在是一个叫古莱的女人,自己即将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烦恼的世界。 她已经忘了那个烦恼是什么,可是她知道,那是一个很大的烦恼,日日夜夜,一直困扰着她,她不能跟任何一个人说出这个烦恼,只能独自承受,这使得她愈加烦躁,她无数次地自我催眠,还是没有办法甩掉那个包袱,在那团烦恼中间,总有一双眼睛,一双女人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她,盯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今,她终于可以一举解脱了,她欣欣然地准备走入那个崭新的世界,那里阳光明媚,空气也是轻松的。 不对,她进的这个屋子怎么窄小又黑暗,空气也沉闷得令人窒息,可是,这里又好像很熟悉,在梦里,她都无数次地进过这个房间,不过那都是噩梦,而那双眼睛,就出现在这样的噩梦里。 想到这里,她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真的就迎上了那双眼睛,那双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此刻笑了,紧接着,她的喉咙就被勒住了…… 八 教授看着熟睡中的许世卿慢慢挺起身子,闭着眼睛,掀开躺椅旁的地毯一角,轻轻扭了一下,躺椅旁便赫然出现一排台阶,蜿蜒而下。 许世卿颤抖着,轻车熟路地走下台阶,教授紧跟下去,在黑洞洞的地下室里,教授扭亮了手电筒,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一个女人跪在地上,两只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掐出来的血迹已经干涸,看起来,她已经被自己活活掐死了。 而正对着她的方向,是一把躺椅,躺椅上躺着一具已经腐烂得只剩下了骨头的尸体,尸体歪着头,看不出表情,可是看姿势,似乎极其舒服的样子,她应该是在被催眠状态下,带着美梦死去的吧。 她的胸前挂着一个心形吊坠,吊坠上是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让老教授的眼泪轰然而下。 九 老教授关了心理诊室,并焚毁了所有有关催眠的资料。 因为他知道,如果一个人的心灵纯净无瑕,那么,无论到哪里,TA看到的都是极乐世界。 而如果一个人的心里住着恶魔,那么,即使催眠能把TA送到极乐世界,那个世界里也一定住满了恶魔! ...
一 一行八个人离开小城瑞丽。第二天下午,我就开始埋怨米娅。 九月的云南依然湿热难耐。穿行在荒芜的草地里已数小时,半截裤腿已湿透,脚底被水泡得似乎没了知觉。真不知道米娅要带我们去的寨子究竟存不存在。 古老瑞丽给我的印象,除了绿宝石一样的山,拙朴的小背篓之外,还有每天早上如期而至的浓雾。本来我和佳佳她们定好了,游完瑞丽直返香格里拉。米娅却说瑞丽边上有一些蛮荒地,别有韵味。 可是如今,我明白什么是蛮荒地了,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浪漫。几十里见不到一个人影,到处是半人高的草和张牙舞爪的灌木丛。我最担心的是蛇,草里轻微的响动都能让我心惊肉跳。 远远看见一丛植物,挂满黑色果实。渐行渐近,黑色的不是果实,却是花。浓郁的香,让疲惫的我突然精神振奋。佳佳和依雪好奇地跑过去,米娅大声说,那花是有毒的。 黑色的曼陀罗花。 米娅说这是曼陀罗里最高贵的品种,野生的很难见到。 没有人敢动它,我们只是停下来闻着那迷人的香。那是一种神秘无比的花。记忆里只见过黑色的玫瑰,可是黑色曼陀罗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兴奋、神怡,却又让人没来由地畏惧。 又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路,太阳要落下山的时候,远远的雾里隐约显现出村寨的轮廓。我们中间有两个男孩,王远和楚凯军。这两位大哥像野人一样欢呼起来,空旷的原野里四处回荡着他俩粗犷的声音。 进了寨子,米娅很快给我们找到住的地方。寨子里的人和她似乎很熟,见了面都要点头致意。然而很奇怪的是,寨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禽畜的叫声,没有说话的声音,似乎连东西碰撞的声音都没有。 我们在一个竹楼上住下,竹楼的主人是一对年过花甲的老人。老人默默地为我们收拾好楼上的房间,默默地离去,连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 寨子还没有通电,漆黑的夜静得吓人。天空被浓雾笼得严严实实,有种身置死地的感觉。 米娅刚刚吹灭竹台上的蜡烛。外面,一声尖厉的惨叫声划破寨子的寂静。 二 一夜无眠。 早晨,雾从竹楼的缝隙间涌进来。 王远敲了敲小竹门,揉着眼睛从隔壁房间里出来,说道,昨晚的惨叫声你们听见了吗?像杀人一样。 两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是王远的同事,未涉世事的她们这时候看上去非常恐慌,不约而同地对王远说,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 米娅说,如果要走,大家就快点收拾东西。这个寨子来时容易去时难,出去的时候很容易迷路,如果迷了路,我们晚上就要在野外度过。 米娅的话让大家心情沉重起来。王远一边喊着还在睡懒觉的楚凯军,一边催我们快点收拾。 楚凯军满脸疑惑地出来,手里拿着一朵花,黑色的曼陀罗。谁把花插在我上衣口袋里的?楚凯军看着我们,故作神秘地说,你们中间该不会有人暗恋我吧。 楚凯军一路贫嘴,大家都懒得理他。何况大晚上的,哪个女孩子能跑到两个臭男人房间里去放花。米娅踹了他一脚说,你快点收拾东西,不然晚上我们走不出去你就死定了。 紧张地收拾完各自的东西下楼,米娅去和房东老阿婆辞行。王远突然说道,楚凯军又死哪去了。王远便大声喊他的名字。 可是,小小的竹楼竟无人回应。大家都有些焦急,王远气冲冲地跑上楼去,却又跑下来,这家伙不在楼上。 等了很久,楚凯军依然没有出现。米娅说我们先走吧,出去找找他。 离开竹楼没走多远。我们看到了楚凯军。 一株老榕树上,吊着一个人。 楚凯军死得很恐怖。舌头吐得很长,脸色成了酱黑。 来来往往的寨民,却没有一个人观看死去的楚凯军。他们背着竹篓,无声地从树下经过,没人停留,甚至没人在意。恐惧让我联想到那朵奇怪的黑色曼陀罗。 那朵花会不会是一个暗示。我战战兢兢地问米娅,楚凯军死很蹊跷。 ...
倪红和肯军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我们简称红和军。 军和红是新婚不久的夫妻,彼此都很恩爱。军是一个编辑喜欢文学,而红则是一名警察,她的座右铭是,不抓错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说来也怪两个人性格完全相反,军喜欢静而红却是个活跃份子,按军的语言来说红可爱善良,按红的语言军深沉的样子好酷。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将会经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一个清晨又到来了,冬天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到军的脸上,军被这耀眼的阳光叫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嗷~~好困,喂!!!老婆起来了,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去原始森林露营吗?” “哎~呀,困死了!再让人家睡会儿好不好” “好好,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你知道的呀!炒肝!别打扰人家了,讨厌” 军无奈的的笑了笑,看着红可爱的面孔,军不在忍心打扰她了,因为她太爱红了,狠不得把自己的生命在她需要的时候奉献给她,他和红结婚的那天他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穿好了衣服进了厨房做早点,不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炒肝就做好了,他把它端到红鼻子前幌来幌去的。 “讨厌,拿美食来诱惑我” 军最喜欢听红说讨厌这个词了,因为她每次说都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气息,十分可爱。慢慢的红也起来了,洗了把脸感觉人变的清醒多了。此时军已经收拾好了露营的必需品,催促红快点吃完饭,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一个小时后他们已全都准备就绪了,检查过一边后,军发动了汽车准备出发了。他们不知道这次出发,会有一场噩梦等待着他们。 一路上红格外的兴奋,害的军老得替她担心。“喂~!小心,”“哈哈,好过瘾呀,没事的啦”路程并不是很远,3个小时他们进入了原始森林。 “哇!太美了,真是人间仙境,真想在此呆上几年。” “呵呵,傻丫头,要真呆上几年,你肯定变成,小野人了,哈哈。” “讨厌,哼!我要你一起陪我当野人,要不就不理你了。” “哈哈,好!到时候在生个小小野人。” “谁要和你生孩子,哼!” 他们就这样说说笑笑的进入森林,开进了雪白的山峰,选好了地方他们停了车,准备扎营。军就在扎营的时候看见一只绿色的动物,有点想狐狸,怎么可能有绿色的狐狸呢,一定是眼花了,没有在多想了,扎好营吃完饭夜幕也也渐渐的暗淡下来了,第一次露营的红兴奋怎么也压制不住,红说想到外面坐坐,吸收一下大自然的气息,军没在意答应了。因为他实在是太困了,可他没想到红出去或他们会经历多么可怕的事情。 红自己在篝火旁坐着,幻想着自己是森林之主,她统治着整个美丽的森林,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绿色,毛茸茸,像狐狸的动物闯进了他的视线。啊!军!这时候眯眯忽忽的军听到了立马,披上了件衣服就出来了,当看到那个怪物的时候他相信了,自己上午眼睛没花,红躲在军的怀里,说“我要离开这里,我害怕。”“好的,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离开。”再军的心里也有一丝恐惧。收拾好了,准备开车离开,他们在被黑夜笼罩的森林里徘徊着。奇怪,为什么还出不去,军心里说到,他怕红听到后,更加害怕,他太爱红了。”慢慢的红也感觉到了,她缩成一团在车里,对军叫到,怎么回事,为什么出不去,话里几乎带着哭腔。别担心,只不过是你害怕,造成的幻觉军安慰到,其实军心里明白,他们迷路了。 一种强烈的恐惧感笼罩着森林,他们已经在森林里转悠2个多小时了,军只好停车对红说,天太黑了,看不清回去的路了,明天一早在出发,别害怕有我呢,红信任的象军点了点头,军的心里何尝不害怕呢,但他知道这个时候红只有能依赖他了,他不能在红面前表现的脆弱,就这样红依靠在军的怀里睡着了,这晚上他们平安度过,但这还只是个开头,真正的还没有开始呢,胆小的读者就此放弃吧。 第二天天气阴沉沉的,在加上森林树木的遮挡,根本没有一点光线,气氛异常恐怖,军叫姓红要上路了,红眯眯忽忽的醒过来了。他们又出发了,军一直像前行驶着,但不一会,他们发现到,他们不是在下山,而是在朝山顶驶去,红在一次叫了起来,停!停下。我们出不去了。军也没有办法了。他知道他们被捆在森林里了,他还知道都与那怪物有关系。就在这时候方便红的又一声见叫,使他吓了一跳,他看到红用手拼命指着一个地方,顺着看去,啊~!军不禁打了个哆嗦,是那个绿色的怪物,难道他一直跟着我们?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崩的一声,他感觉到坏了是雪崩,他拼命的叫着红快回来,可红以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蹲在那里抱着头,一动不动,他要去拉红过来,赶快离开,可是太晚了,雪崩湮灭了一切,包括军,也许还有那怪物,难道一切都结束了吗?没有! 军因为雪崩被挂在了树上,并没有死,雪崩停后,他拼命的寻找着红,他咆哮着喊到:红!你在哪!”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他还不放弃,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军彻底崩溃了,他想个疯子再那嚎叫,这时候有家直升机,在天空盘旋他们发现了军,原来他们是森林救援队的,知道雪崩后立即,派人搜索看有没有人在森林里遇难,军看见他们没有理会,他们降落了,其中一人走到,他的面前,拿给他一张照片问到你认识她吗?军抬头看到照片,他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红,那是红钱包里的照片,他像一只似的,发疯的抓着那人问到,你从哪来的,这人在哪,!你说!你说呀!那人道:这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什么她死了?不可能!你骗我,说完就把那人按到,用手掐着质问到。只见又有几个人立马过来制止了军,被制止的军没有说话,只是在哭,伤心的哭,这个时候谁能理解他的心情,他的心在流血。随即那几人将他送回了基地,指着用布盖着的尸体一努嘴道:那就是这女人。军缓缓的走到尸体旁,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抱着尸体痛哭,他乞求工作人员,让他把尸体带回家,工作人员看到此画面很感动,说我们今天没有看到任何尸体,请你随便,军道谢后,抱着尸体,让工作人员送他回家了。读者如果想放弃阅读的话还来得急,下面才是重头戏。 抱回到家里了,已经是晚上了,军把红的尸体放在床上,看着红可爱的脸庞,默默的流泪。然后关上灯,躺在了红的身旁,突然他感到红动了一下,恐惧一下涌上了他的心头,过了一会他感到红又动了一下,而且还有了呻吟,他觉得红没有死,恐惧消失了,他打开灯,推着红,叫道:红!红!没有反映他不放弃又叫道:红!红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军兴奋到,红你没死,红并没有理会他,只是虚弱的说:饿饿。什么饿?好的等我,我给你做,想吃什么?炒肝!好的等我,不一会做好了,军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她,吃完后,红还要吃,军说不行。2天没吃东西你的胃缩小了,不能一下吃这么多! 红清醒过来了在一次看到了军的面孔,激动的流出了泪水,和军讲述了自己的遭遇,说道那天雪崩过后,她一下子晕了过去,就不知道以后了,军说红命大,老天有眼,红感激到军,谢谢你把我的尸体带回来了,要不我可能真的死了。傻丫头,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早点休息吧。恩。其实军带红回来就是个错误! 第二天军让红自己再家里好好休息,然后去上了班,下班回家,军看见红正在睡觉就没打扰红,直接去做饭了,当打开碗柜抽屉的时候,他尖叫了一声,这声尖叫引来了红,红看到后也叫了起来,原来是一双人的手臂,无缘无辜,哪来得手臂,等他们清醒了过来了,他们商量怎么处置这个手臂,红说仍了,军不同意,因为他觉得这个手臂与那个怪物有关系,他只是用密封带封好,房进了冰柜,幸好他们家有备用冰箱。 第三天一早红不敢自己在家,于是军为了红的身体着想,带她去了医院,当他把整个事件告诉了医生的时候。医生说很正常的假死现象,让我给她检查一下,检查完后,医生脸色大变,说到先生请过来我有点事情要说:军不解的随他过去问到了怎么了?医生说到她……刚要往下面说他突然看到一双眼睛,就是红的再远处看着他,好想在笑,对是奸笑。他突然制住了,偷偷的说,明天自来来我办公室,我有话对你说。军答应了,而这一切都没逃过一双眼睛! 第四天,军告诉红去上班了,让红别害怕,红答应了,其实军是去医院,他来到医生办公室,敲了2下门没人,这时候来了个护士说医生疯了,不会在来了,军一下楞住了,问到医生的家的地址,护士告诉了他,他前去了。到了医生家,他的妻子给他开了门,问到你是谁?军道,我是医生原来的一个好朋友来看望医生的他的妻子叹了口气请了军进来,到了客厅他看到了,疯疯颠颠的医生不解的问到怎回这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他的妻子又叹了口气说道,昨天晚上,我们都睡了突然听到,厨房有动静,我就叫他去看看,是不是有老鼠,他去了,但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军感到一丝恐惧,感觉到与红有关系,昨天他要说什么?为什么又不说了,难道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今天要告诉我结果但又疯了,他带着疑问出了医生家,回到家他看到红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他,他一惊,因为他从来没见过红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红问你今天去哪了?军说,上班。红冷笑了一声,这一声让军毛骨悚然,红说你们单位说你今天没来,你不相信我?去医院了。军心理一惊什么她怎么知道我去医院了?莫非那天医生突然停住了因为看到了……不会的我在乱猜,昨天她去医院了,她知道医生单独找我,军安慰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屋里一片寂静,微微听到了红的鼾声,军有种感觉,他有点害怕红了! 第五天,军去上班了,一天都在思考红的变化,对红变了,变得可怕了。到了下班时间他反而有点不想回家,因为害怕。但不不得不回家,今天回家红亲昵的抱住军说道昨天她有点生气怕军不要他,所以才那么厉害,请求军的原谅,还说要亲自下厨赎罪,军听到后,心软了觉得她就是红。军又无奈的笑了说道:“傻瓜,怎么会,我和爱你,甚至付出我的生命来爱你,知道吗”红高兴的亲了他一下,奇怪的很,平常她听到总会,不好意思的说讨厌呀,可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军又有疑问,混蛋!不要这么多事情,军心中骂到自己!突然红的尖叫,唤醒了军,军急忙问怎么了,红说到腿!啊!腿!什么!军赶了过去,看到了不禁吸了口凉气,啊一双完整的人腿,和那胳膊一样在厨房里,军还抱好,用密封带包好,放到冰柜里,显然红被吓的不清,红回过神对军说道我知道是谁干的!什么?谁?军问到,是楼上的那家人,他们每天都剁东西,军问你怎么知道的,红说听到的你每天走后听到的,军不解的问那他们怎么进来的,红恐惧的说是鬼!啊这让我想起了那个怪物,一个讨厌的回忆。我说道别怕明天我陪你在家,红兴奋的说道好好! ...
(改编自漫画《第七个校园怪谈》) 三楼洗手间的花子小姐; 职员室的红色电话; 深夜两点的体育馆; 校长室里的画像; 音乐教室的钢琴; 第三线的游泳跳台——这是七大校园怪谈中的前六个。 但,第七个怪谈是什么呢? 学生们随着一阵刺耳的下课铃从各个教室蜂拥而出,片刻的嘈杂喧嚣过后,校园又立即恢复宁静,只有零星的三三两两的人群偶尔发出些许声音。教学楼里最后走出来三个女生——奈奈子、良子和美惠。她们拥簇着,用小女生们惯有的稚嫩尖细的嗓音讥哩咋啦地谈论着:“对啊,是挺奇怪的呢。怎么七大怪谈数来数去都只有六个呀!” “那这第七个到底是什么呢?有谁会知道?” “不太晓得……也许就是这些了吧?” “但是,那可是‘七大校园怪谈’不是吗?” “嗯,这个嘛……实在是……” 三人陷入思索之中。美惠恍然叫起来:“哦,我想起来了……” “真的?” “是什么,快说。” “第七个怪谈是不可以知道的!” 良子笑着舒了口气,“唉……这算什么呀!”先前的好奇心已经息了大半。 “为什么不可以知道?知道了会怎么样?到底是什么?哎呀,被你这么一讲我就更想知道了!” 美惠微微叹一口气,说道:“奈奈子你啊,一提到这种话题总是那么沉迷。” “可是可是,难道你们不感兴趣吗?” “没你那么厉害。相比较下,我倒对自己的作业更感兴趣些。” “美惠说的没错,”良子点点头,“我还担心着明天的物理测验呢。” 奈奈子疑惑地说道:“不过……这的确很让我好奇呀。嗯,实在是太……” “我知道!”突然在她们身后传来一声回答。三人吃了一惊,回头看去。只见花园树丛里走出一位衣着怪异、脸色灰暗却面带微笑的女孩子,“我知道第七个校园怪谈是什么。” “真的吗?”奈奈子激动地蹦了过去,“你真的知道吗?那快告诉我。” “可以。只是……”女孩面露难色,“我现在有点要紧事得办,等回来再告诉你吧。很快就好,十分钟。顺便请你替我保管一下这本书好吗?”说着将手里的书递了过去。 “书?好、好的。”奈奈子接下了书,心头不禁一怔:没想到这本看似并不太厚的书还真有点沉呢。 “谢谢。那你就在这等着我,”女孩高兴地向教学楼跑去,又回头补充说道,“对了,在我回来之前,你千万记住不要打开这本书哦。”话音刚落,人影就消失了。 硕大的学校似乎一下子没了别人,安静得不得了。三个女生看着那个女孩跑进去的教学大楼发了好一会儿愣,心里莫名地升出一股阴冷感。良子率先说道:“我……要先回家了。” “我也是。”美惠紧跟着附和。 “啊?等、等一等。怎么你们都不想知道第七个怪谈吗?”奈奈子想极力挽留她们。 “不了。明天还要测验呢,今晚得好好复习才行。” “但……” “对啊,奈奈子,我们呐……”良子拉起美惠的手,“都有比第七个怪谈更重要的事要做。你也应该快点回去才好。”两人一起快步离开了。 此时的校园愈发宁静,夜幕的降临使得四周更加苍凉昏暗。晚风吹得树叶不停狂舞摇曳,沙沙作响的声音又平添一份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异。在这死寂般沉默而近乎凝固的空气中,一切都和白天的热闹截然不同,似乎全没了生气。奈奈子独自站在树丛旁等待着,眼看天色渐渐泛黑,心里不免思绪起来:“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快走掉?为什么都对这么好玩的事情不感兴趣呢?知道答案不是很有意思吗”——她想着——“不过……怎么那个女孩还不回来啊?到底还要等多久?要这么保管着这本书的话,我、我就不能回家了呀”——她心中凉意渐起——“现在仔细想想,那个女孩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这么晚去教学大楼作什么……这些我好像都不清楚,平日里似乎也从没见过她这么个人。而且”——她的双手颤得越来越厉害,垂得越来越低——“而且,这、这本书怎么会那么重?”似乎是心理作祟一般,她觉得手中的书仿佛已经重若千斤,压得两臂酸痛不已。她开始吃力得喘气,不停地看看教学楼、看看周围、再看看手中的书,脑海中的思绪更是纷乱翻腾:“这究竟是什么书啊,好像越来越重了呢。还不让人打开看,到底……我……不行了,好重、好重啊。我忍不住了,实在受不了了,虽然擅自看别人的东西是不好的,但、但是……我想看,我要翻开来看看这到底是本什么样的书?!”她一咬牙唰地翻开了书。 “你——看——了”——书里赫然写了这三个醒目的大字!!!奈奈子冷不丁惊呼一声,浑身上下的汗毛几乎在同一时刻竖了起来。书又在顷刻间重了几分,直压得她的身子不住往前倾斜。突然,书里泛出了粒粒小沙,像爆开了一个小口子的水管里的水一样不停往外冒,越来越多,覆盖住了整本书。“啊,这……这是什么?怎么回事……”她的汗开始滴落,两只手被已经变成了石头的书压得近乎断裂。突然,她的背像是遭人猛然一击似的一下子弯了下去,回头一看,原本的书包此刻却已变成了一大捆柴。“怎么回事啊?”她又惊又急,“这……究竟是……怎么啦……你、是你?!” 刚才跑进教学楼的女孩此时正从一旁的树林里不慌不忙地走出来,依然面带着微笑。 “你到底是谁?这到底是怎么了?”奈奈子已经泪流满面,不禁大声哭喊起来,“快……快来救救我呀……” “你不是想知道第七个怪谈嘛?”女孩阴阳怪气地笑问,“现在改变注意不想听啦?” “呜……呜……这……我……”奈奈子已经泣不成声,只感觉全身上下都开始僵硬石化,疼痛欲裂。 “不读书、不复习、不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却一味关心其他乱七八糟不好的东西;还私自翻看别人的物品;成天有着不可思议的强烈好奇心——这样的人,真的很令人讨厌!” “呜……呜……” “没错,这就是你千方百计想知道的最后一个怪谈——”女孩忍不住大笑起来,“知道了第七个校园怪谈的人都会在人世间失踪,变成花园里的二宫先生读书塑像!” “呜……救……救命……” 鬼故事 “看,你已经说不出话也动不了了,很快你就会变成一尊石头。”女孩转过身,“希望在你被风雨侵噬之前,能有一个像你这么同样爱好奇的人来代替你打开这本书!”女孩又一次消失了,夜雾之中只有那怪异的笑声在久久回荡。 又到了放学时分,美丽的校园里还是上演着与平时一模一样的场景,似乎即使再这么日复一日的不断重复也从不会有丝毫厌倦疲惫。在众多的学生中,两位忧心忡忡的身影并肩走着。 “奈奈子今天没来上课。” “听说她昨晚上就没回家呢,谁都不知道她去哪了。真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还有,她昨晚打听怪谈打听得怎么样,会不会和她失踪有关呢?” “这太可怕了吧?唉,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啊?!” 两人边说边穿过花园,出了校门。也和往常一样,对在眼前路过的二宫先生读书塑像置之不理。 这个每天都在校园里站立着的、一动不动的石头人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太过平常了,以至于几乎熟视无睹。在她们眼中,石头人是形同虚设的;她们根本不会注意到它那惊惶成恐的表情,感觉不到它被沙石包容、在风化中煎熬的痛苦,当然也听不到它发自内心那焦急的声声呼喊——“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救我,快来救救我吧!” ...
第二天早上查房的时候,萧白递给我一条云烟,“少抽点。”他说。 我愣了愣,随行的护士和病人也看呆了。哪有精神科医生给病人送烟的,还送得这么明目张胆。我开始佩服这家伙的行事风格,这家伙的行事风格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疯癫,无章可循。我怀疑他其实早就疯了,就是披着白大褂,看着和我们不同而已。 “拿啊!愣着干什么?”他又加了一句。 “哦。”我下意识地接过,他则转身继续去别的病房下医嘱。 海洛因、僵尸、胖子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别人我还能理解,僵尸这家伙为什么也在看我,难道这家伙真的好转了? 我也看了看他们,然后摸向那条云烟,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条云烟里有五盒早就被萧白掏走了。果然,连送人东西自己也要拿一半,名副其实的吝啬鬼!算了,好过没有,我掏出一盒,打开,摸出一根。 “给我也来根!”海洛因高兴地说道。 我刚递给他一根,门口的护士就清咳一声,指了指海洛因:“不准抽烟!” 海洛因指了指我,愣道:“为什么唐平能抽,我就不能?” “萧医生给他烟,他就能抽,没有为什么!”小护士干脆利落地回道。然后又扫了我几眼,其实她也不懂萧白为什么给我送烟。但她知道,萧白的治疗方法是出了名的怪异,也是出了名的疗效迅速。别的医生最少三个疗程才能拿下的病,他一个疗程就能八九不离十,而且预后也是出奇的好。 “疯疯癫癫的小白……”就是小护士们在背后叽叽喳喳谈论萧白时经常出现的句子,这句子里透着十足的暧昧劲。当然,所有护士都知道苏雪在他心里的位置。所以她们都小心地和萧白保持着一段心理距离,等待着他能宽恕自己的那一天。 海洛因沮丧地将那支烟递回给我。我小心地看了小护士一眼,试探地把烟点上。小护士眨了眨眼睛,说:“去窗户边抽,别熏到别人。” “哦。”我走到窗户边,她也闪身去了别的病房。 我喜滋滋地深吸了一口烟,特权……这种享受特权的感觉真好!开始是院内自由,现在是抽烟,萧白就像这里的土皇帝,掌握着我们的生杀大权。 精神病人不准抽烟,一是出于对病人的情绪和疗效考虑,香烟不仅有兴奋作用,还能加快部分抗精神病药物的代谢,影响疗效。二是出于安全考虑,病房里都是窗帘、床单、被褥、木柜,一点就着,得提防着部分喜欢玩火的“孩子”。一柄汤匙都能让瘦子加工成武器,何况打火机和烟头。 海洛因垂头丧气地看着自己的拖鞋,他藏着的烟刚好抽完了,他两脚的脚指头正相互缓慢地搓着。突然我又有个想法,难道萧白送烟感谢我的同时,还可以起到刺激海洛因这个躁狂症的目的? 天晓得,这家伙的大脑太复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倒是他经常猜中我的心思,这真不公平。 我将玻璃窗再推开一点,享受早晨清新的空气和浑浊的烟。男病号楼二楼的窗户开始有玻璃窗,因为能上二楼的病人,都是已经开始恢复的病人。对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上三楼呢? 外面树上的鸟儿还在叽叽喳喳地叫着,我依然还是不知道这些鸟儿的名字。反正它们一到清早就会叫,比闹钟还准时。我觉得那些鸟儿有点像披着白大褂的萧白,羽毛灰白相间。它们卖弄着自己毫不动听却也不令人讨厌的歌喉,挨个把我们一个个从沉睡中唤醒。 不过我觉得像萧白这种经常走进别人精神和思想的人,估计自己也不会好受。我记得在一本书上看过,无论是心理医生还是精神科医生,想要治疗病人,就得先将患者的遭遇在自己的身上假想、重演、回放过一遍。这样才能知道患者的症结所在,从而找到治疗的突破口。 萧白其实就是实验室里的一只小白鼠,不断地给自己注入病毒,得到抗体。然后才能拿这抗体去治疗病人。也就是说,这家伙每治疗一个病人,就得让自己发一回病。他干了这么多年,接手的病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吧,换了是我估计早就疯了。 我缓缓吐出一口烟,看了一眼正从门口走廊路过的萧白。 他呢?嗯,可能他已经疯了,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而已。 萧白刚查完房,马千里又来了,闲得无聊的我继续跟去看热闹。 “萧医生,救命啊!”马千里一到办公室就夸张地喊道。 萧白抓了抓脑袋,“我说马队长啊,那么多线索给你了,还抓不到人呢?” 马千里从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口供,递给萧白,“全市地毯式搜索筛选下来,有嫌疑的超过三百人。再在这三百人里挑出嫌疑最大的23人。光是这个已经耗费了我们一天一夜的时间,我昨晚都没合过眼。”马千里揉了揉满布血丝的眼睛。 萧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给你们的心理画像呢?也符合?” “符合啊!连名字中带L都符合,你要知道现在失业的画家遍地都是,谁现在还有空欣赏那些高雅的艺术啊?”马千里指了指那些口供,“这是他们的口供,萧医生你看看能不能从心理角度分析一下?” 萧白随便翻了几页,就丢到一边,“连一个指纹、一根头发都没给你们留下的凶手,你觉得能从他口供中找到什么破绽?他自己早就在心里假想过无数种你们会提的问题和答案。就算我能帮你分析,这么厚的一大沓口供,你想我分析到什么时候?过完这个月吗?” “是啊,今天已经第三天了,急死我了!后天就到期限了,该死的五天!”马千里焦急地说道。 正说着,护士过来敲了敲门,说:“萧医生,许云清回来复诊了。” “好,让他稍等一会儿。”萧白答应道。 马千里一听更焦急了,“萧医生啊,你能不能先放下手头的事,先帮我找凶手?” 萧白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你把这23个画家近期的代表作都搬到我办公室来。” “画?”马千里愣了愣。 萧白点了点头,“看一个艺术家的作品,可以看到他内心想表达出的东西。而且他们的画是早就画好的,不像现在的口供一样,经过了层层伪装和掩饰。注意,是近期的,最好是第一具尸体之前一段时间的。” “哦!”马千里点了点头,然后又连忙说道:“其实,我是想来问萧医生你能不能直接催眠他们,套出线索。” 萧白苦笑了一声,“他们现在这么抗拒,别说催眠,只怕让他们自己睡一觉都难。” 马千里叹了口气,“要是能直接催眠多好。” 萧白摇了摇头,“马队长,哪天你体验一下催眠就知道了。且不说个体不同,能达到的催眠深度也不同。而且即使是在最深的催眠状态下,被催眠者还是有部分清醒的意识和意愿,除非你能从逻辑上骗过他。否则,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你也问不出来。” 马千里听到这个回答,又沮丧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那,就把他们的画都给搬来给你看?” “嗯,就这样吧,我还要接诊呢。”萧白点了点头。 马千里快步走出办公室去布置任务,萧白也示意了一下护士,开始接诊。 马千里的动作还是挺快的,几个小时后,警车就一辆一辆地接踵而至,开始往萧白的办公室搬那些嫌疑人的画。中午的时候,萧白的办公室里已经充满了艺术气息。摆满了各式各样,风格各异的画。 马千里估计还是忙着审讯,看能不能有新的突破,没有再出现。 萧白忙完了一切,端着午饭,开始一幅一幅地欣赏这些画。他看着看着,突然喊了一句:“要看就进来看吧,别在窗户那探头探脑的。” 我走了进去,他没有理我。只是边往嘴里塞午饭,边继续看那些画。 “其实我可以帮你,我以前是策划总监助理,公司广告宣传画筛选和制作也归我负责。”我说。 他微微一笑,吞下一口饭,说:“你看的是画,是艺术。我看的是他们的内心,你帮不了我。” “从一幅画去看一个人的内心,这话是不是大了点?”我问。 “我承认这带有片面性,但这话并不大。”他答。 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难道心理学还兼职研究画?” 他点了点头,“当然,听过图画心理学吗?” “还真有?”我一愣。 “当然有,而且已经有了近百年的发展史。从画的整体、作画过程、画的内容,包括线条粗细、画面大小、位置、用笔力度……逐一分析,综合解读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他目不转睛地边看画,边答道。 我双手抱臂,拭目以待,看看他怎么去解读这些艺术家的内心。 过了十分钟,他终于吃完饭,点上一根烟。 “给我也来根。”我说。 “不是给你送了嘛。”他答。 吝啬鬼,一根烟也要计较。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自己点上,然后指了指左手边的一幅乡村画,“这画能看出什么来?” “这幅画过分强调地面,占了全画面的一半,说明该作者缺乏安全感。主要景物都在左侧,说明他留恋过去。看这棵线条单调的枯树,还有落叶,说明这是一个抑郁的人,而且缺乏自信。乡村画,总体说明他厌恶现在的都市紧张生活。”他边说着,边看了我一眼。 “也就是说,该画的作者和你差不多。”他不忘加了一句来恶心我。 “我又不是连环杀人犯。”我白了他一眼。 “嗯,所以他也不是。”他笑道。 我又指了指另一幅山川风景画,“这幅呢?” “全画没有什么突出表达的东西,这家伙单纯就是一个画手,为了职业在画画。主要景物靠右,说明他憧憬未来。山用的是浅绿色,川下还不忘添加了嫩草,说明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这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山川怡情,这也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他拿过烟灰缸弹了弹烟灰回道。 “这幅呢?”我又指了另一幅,画的是个铁路隧道的入口。隧道在一座山峰底下,山峰挺拔突兀,处于画面的正中,铁路从画面一直延伸到隧道里。全画用的是深色,主要是黑和墨绿。 他撇了撇嘴,“这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全画表现出强烈的男性器崇拜和征服意识。这家伙如果是个罪犯,那肯定是个强奸犯。” “这幅呢?”我又指向另一幅人物画,画的是侠盗佐罗。全画突出人物,佐罗右手执剑,雄姿配着斗篷面罩,显得愈加有气势。 萧白没有回答,而是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双眉一锁。走到那幅画前一看就是大半天,双眉愈锁愈紧,最后又翻过画背看了一眼作者签名。 “怎么了?”我困惑道。 良久,萧白才深吸了一口气,答道:“他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为什么?画侠盗佐罗,不是恰好说明他有正义感吗?”我愣道。 “不,佐罗对抗的是当时社会的上级阶层,代表着他强烈的反社会情绪。人物画面很大,表现出一种攻击性倾向。最主要是佐罗的剑,你还记得佐罗的招牌记号吗?”他反问道。 “当然,在警察的身上用剑划Z字。”我说道,接着反应过来,“尸体上的那些划痕……” 他点了点头,“还有他用地点标出的L字。再看他在画后面的签名,笔迹精细有序,这是一个非常细致的人,心思缜密、冷静、智商极高。画风粗犷,下笔粗重,签名却精细有序,这也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就像他的人格结构,回避型人格面具下潜藏着反社会人格。” 我也走过去,看了一眼那个签名——罗七。 “罗七……这名有点耳熟,在哪儿听过……”我咀嚼着这个名字,回味着。 “你认识?”萧白一愣。 “罗七……罗七……”我猛地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以前我们公司的一个画手就叫这名,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罗七。” “太好了!他以前的性格是怎么样的?”萧白连忙问道。 我开始在大脑里搜索有关这名字的一切,“他在我下属的广告制作部门,我也只见过他几面。是一个很内向的人,好像有点自卑,沉默寡言,对人彬彬有礼,但是很少和别人交往。公司办聚会他很少去,即使是去了,也是一个人在角落静静地坐着。工作什么的倒是很认真,也很勤恳,是个很安分的人。” “你们公司后来是不是辞退他了?”萧白问。 我叹了口气,“你要知道,在我们广告策划这行,需要的不是勤劳肯干的苦力,而是一个充满创意的大脑。他的画没有什么特色,来公司半年,没有一个重要方案用过他的画。确切地说,辞退他是我下的决定,公司养不了这种古板的人。” 萧白思索了一下,“你们辞退他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么狠话?” 我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我上司负责通知他的。我上司是个对下属非常刻薄的人,说话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罗七……”萧白念叨着这个名字,自言自语地说道:“罗,声母L;七——7,L倒过来,就是7……难道真的是他?” “就在他被辞退后的第三个月,出现了第一个吸血鬼抛尸案。”我又补充道。 萧白点了点头,快步走到那一叠口供前,翻到罗七的背景资料介绍,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罗七 男,32岁,原中专医护学校毕业,后参加成人高考考入艺术大学。学成后主要从事绘画类工作。为人老实,做事勤恳,但十个月前被某公司辞退,待业至今。虽极少和别人交往,但邻里一致认为这是个老实人,别人有事,他也愿意帮忙。 罗七两岁那年,母亲因车祸去世。自从母亲过世后,父亲天天喝酒麻醉自己,稍有不悦就打骂孩子出气。六岁那年,他父亲因为饮酒过量,脑溢血过世。 而后他转由祖父母抚养,性格内向,自闭。从小就不善与人交往,但学习稳定,属于成绩不好也不坏的类型。2008年,祖父母相继过世。他变卖了继承的遗产,自购了一辆土黄色手动舒适型长安铃木新奥拓,以方便上下班用。 目前单身,住在庭院里小区352号。在住处和车上没有发现重大疑点和线索,询问时也应答如流,神情无异。 萧白沉吟着,“这资料越来越符合了,但还差一点东西,我一直在找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困惑道。 “爱!”萧白认真地回道。 我冷嗤一声,也就这家伙天天爱不离口,连杀人狂都不放过。 他没有管我反应如何,只是又走回去看那些画,继续筛选嫌疑人。 两个小时过后,萧白边看画边对着背景资料参考,一共挑出了三个重点嫌疑人,他拿起手机给马千里打了电话。 “马队长,你们今天重点审问这三个人,分别是罗七、刘天健、赖雷。要是到了明天,还套不出线索的话。直接将这三个人送我这来,我来给他们做心理评估。” “嗯,对!你就说你们警方怀疑这名凶手是一名精神病人,所以送他们来精神病院做精神鉴定。你说只要精神鉴定确认他们精神状况很好,就可以排除他们的嫌疑了。” “你们的重点是在罗七,我觉得他的嫌疑最大。” “你们搜他房子没多大用的,他肯定还另有一个窝,车他肯定也洗过的。这家伙心思缜密,估计不会给你们留下什么重要线索。” “嗯,好,就这样。” 萧白放下电话,看了看表,然后又看了我一眼,“你怎么还不去陪雨默做影子游戏。” “还做?都快两个星期了,天天做游戏,这到底算什么治疗?”我不耐烦地回道。 他又挂起了那一脸贱兮兮的微笑,“不是说过了吗,那是戏剧疗法。哦,对了,我让雨默写了剧本,你们按着雨默的剧本来玩这个游戏。” “剧本?”我一愣,看来这游戏还真没完没了,现在连剧本都有了。 萧白看我一脸的无奈,接着说道:“单一恐惧症,最常用的是系统脱敏疗法和暴露冲击疗法,但这种行为疗法是治标未治本。雨默的恐惧症很特殊,她真正恐惧的对象其实并非影子。” “可她现在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影子啊,你让她消除对影子的恐惧不就行了?”我不解地问道。 萧白摇了摇头,“如果我只从影子下手,消除她的恐惧,那等我消除了她对影子的恐惧之后,接下来她就会出现新的恐惧对象,而且比现在更严重。那样只会加重她的病情,想要真正治好她,就必须从根源着手。” 他望向我,郑重地说道:“相信我,这个游戏对雨默的病有极大的帮助。精神病不是伤风感冒,几粒药就可以治好。也不是我说几句开悟的话就能让她明白过来的,这是一个相对长期的治疗和领悟过程。” “玩游戏来治病,这算哪门子治疗。”我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 “这是……萧白疗法。”他贱兮兮地回道。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厌恶他那张贱兮兮的脸,那张脸真的很欠揍,特别是当那张脸再配上微笑的时候。 到了女病号楼的治疗室,雨默果然写了剧本,而且是厚厚的一叠。 “我们……从哪儿开始?”我目瞪口呆地翻着雨默的剧本,感觉天地在旋转。 雨默看着我的神情得意地笑了笑,“就从我六岁那年开始吧!” “哦……”我表情僵硬地回道。 不出所料,马千里始终还是没能从那些嫌疑人口中套出任何线索。即使有明确目标——罗七,但罗七就像一个气定神闲的禅师,微笑着回答所有的问题。不知道马千里有没有动用“潜规则”,不过估计也没用。换了我也不会承认,一旦承认了那就是死罪。 我还记得罗七以前的眼神,像小猫一样,无害的、胆怯的、害羞的眼神。我也从没想过,有这种眼神的人有一天会变成杀人狂,而且如此嗜血。 当第二天马千里带着那三个重点嫌犯来做测试的时候,我又从窗户边看到了他。他并没有太多改变,包括着装和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种东西,一种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东西。 他们被带去萧白的办公室,那里准备了三张坐椅,和萧白准备好的测试题。他们目前只是嫌疑人,还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他们就是罪犯,所以他们没有戴手铐,刑警们也只是跟随着。罗七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低下了头。他并没有认出我来,可能也是因为我穿着病服的原因。 萧白走到我旁边,也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问:“哪个是罗七?” “走在中间那个,但是他眼神中多了一种以前没有的东西。不是疯狂,之前我以为他的眼神应该会变得疯狂,但我现在看到的不是疯狂。”我摇头说道。 萧白的眼神很锐利,紧紧盯着那个背影,“是自信和满足,对吗?” “对,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眼神,仿佛突然从小猫变成了狮子一样。就像狮子那样自信,带着满满的成就感俯视着自己的领地。”我感慨道。 萧白点了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那些尸体就是他心中的艺术作品,而且他的作品得到了那么多的关注。这是他作为一名画家,一名艺术家最想得到的东西,这也就是他拥有自信和满足的原因。”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从未想过罗七的心理会扭曲到这种地步。或许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别人的认同吧,哪怕只有一个,有一个人认同都好。 我想起了有几次我退他画稿时的情形。 我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将他的画往他桌面上一丢,“罗七,你这画不行,又被刷下来了。”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桌面上自己的画稿。那眼神很空洞,就像灵魂一瞬间被抽干了似的,他缓缓地拿过那份画稿,打开。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看一天。 我其实还算客气的,最可怕的就是我们策划总监直接给他退画稿。他会拿那份画稿直接砸到罗七脸上,“你画的什么垃圾玩意儿!这是画吗?这是画吗?房地产广告你就去画大厦,旅游广告你就去画飞机,公司广告你就去画公司……你有没有自己的意境,你是画手还是照相机?你这照相机是不是太贵了点?还得月薪三千养着!” 罗七一样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地将那些画稿拾起来,然后低着头挨训。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那是无人赏识的孤独,极其可怕的孤独。 我曾经很希望罗七能回骂一句,能反击,能挣扎一下。但他没有,他只是把头埋得越来越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画稿。他是别人的出气筒,也是一个越吹越大的气球,这个气球一直攒着别人和自己的愤怒,从来没有释放过。这个气球总有一天会爆炸的,而且爆炸时的威力很可怕,会惊醒所有的人。 所以记住,如果你身边有这样的人,请你善待他。哪怕他做得不好,做得不够,请你礼貌一点,委婉一点。否则你就是在培养一名杀人狂,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就像只谁都可以欺负的小猫。 也许你不能代表所有人,也许你做不了那么多。也许等到他拿着刀开始屠杀,或者举起机关枪在办公室里扫射的时候。也许他会想起当初你曾经善待过他,也许他会放你一马,也许。 萧白等那三名嫌疑人在椅子上坐好之后,他也走进办公室,点头微笑说道:“三位好,我是萧白,一名精神科医生。马队长请我协助办案,因为我们怀疑这名罪犯的精神状况有问题,极有可能是一名精神病人。请三位认真解答你们桌上的测试题,这是一套测量精神状况的评估量表。” 那三名嫌疑人翻开自己眼前的量表,先大概扫几眼。那上面大部分都是选择题和判断题,只有最后几道是问答题。 萧白继续说道:“这些题其实正常人都可以回答,只有精神状况不正常和智力低下的人才无法解答。解答完这些题,我看过结果之后,就可以排除嫌疑,离开这里。” 三名嫌疑人点了点头,开始起笔解答那些题。 马千里和萧白也走到门外,开始小声讨论。 “萧医生,这到底行不行啊?”马千里的眼睛满布血丝,看得出他昨晚又没睡。 萧白回望向正在答题的那三个嫌疑人,把目光固定在罗七身上,“行不行,得看接下来发生的事了。其实你们一直没能套出他的口供,原因不在你们不够努力或者审问技巧有问题,而是你们没找对方向。” “找对方向?这个我们真的是什么办法都用上了,让警员演戏,说已经抓到黑市的买家,买家已经招供了。结果他们的反应都是微微一笑,问: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马千里无奈地说道。 萧白微微一笑,“马队长,你们就好比用枪去制止一个想自杀的人一样。你们在用死去威胁一个想死的人,你觉得这有用吗?他从一开始就有了死的心理准备,现在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你们反抗。除非你们能找到他犯案的直接证据,否则就是关他一辈子,审问他一辈子,他也不会认罪的。” “可就是找不到啊,他们的车,特别是罗七的车,连坐垫都翻出来检查了,找不到一丝血迹。那应该从什么方向下手?从什么方向才能突破他的心理防线?”马千里急急地问道。 萧白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答题的罗七,开玩笑道:“有两个方法,一个就是严刑逼供,让他觉得生不如死,让他觉得死了好过活着受罪。等到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就会认罪了。” 马千里很无语地看了萧白一眼,“我说萧医生啊,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好不好,你看我都急成什么样了。” “那就只剩下第二个方法了,从他关心的东西下手,也就是从他还留着的那一丝人性下手。这一丝人性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控制不住自己,给你们留下线索。这一丝人性就像一根导火索,只要能找到,点燃,就可以炸开他那牢不可破的心理防线。”萧白认真地回道。 马千里摇了摇头,“这个我们也懂,但他已经没什么重要亲人了,好像也没什么关心的东西。” “不是没有,而是你们没找到。否则他不会这样再三地留下线索,希望你们能阻止他。”萧白肯定地说道。 “他希望我们能阻止他,那为什么不直接认罪呢?”马千里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 萧白还是在盯着罗七,回道:“是他的潜意识希望你们能阻止他,而非他的意识。我上次和你说过潜意识和意识的关系,他们之间隔了个前意识。潜意识的很多想法并不能直接传达到意识层面,他自己也不能感知察觉到自己潜意识中的想法。他并不知道自己也希望你们能阻止他,明白吗?” 马千里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这些心理学理论确实是让他头疼,“我明白没用啊,怎么才能让他明白呢?” 萧白点头一笑,回望向马千里,“关键就在于找到他现在心目中最重要的东西,这东西肯定是存在的。而且一直在他的潜意识中挣扎着,甚至渗透到了意识层面,让他想毁灭自己。” 马千里寻思着,回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我把他九族都翻遍了,好像没有他在乎的人和事啊。” “所以我一直在和你提这个杀人狂的人性和爱,这就是突破他心理防线的导火索。”萧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他们谈到这儿的时候,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关于罗七以前的一些事。我凑了过去,对他们说道:“我……我想起了一些事,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马千里看见穿着病服的我一愣,“这位是?” “哦,他以前是罗七的同事,叫唐平。什么事,你说说,说不定真有用。”萧白介绍着,又问道。 “是这样的,以前罗七在公司的时候受尽别人的气,除了一个女同事杜依月。杜依月是个很有同情心的姑娘,她每次都安慰和鼓励罗七,她是公司里唯一一个不把罗七当笨蛋的人。”我回想着说道。 萧白闻言一惊,“这姑娘现在在哪儿?”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在罗七被辞退后的第三个月,杜依月也消失了,打她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再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过一个月后我也被辞退了……” 萧白望向马千里,马千里顿时会意,赶紧拨了个电话:“我是老马,立刻查一查在案的失踪人口里,有没有一个叫杜依月的姑娘!” 五分钟后,马千里缓缓放下手机望向我们,“杜依月于2009年4月中旬不明原因失踪,她家人报的案,失踪时间应该就在凶手第一次抛尸前后。” 我们都惊呆了,萧白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低头思索着什么。 马千里叹了口气,说道:“会不会杜依月已经……” 萧白回望向办公室里正在答题的罗七,眼神深邃而忧伤,“杜依月,就是他在黑暗中的最后一缕光。” 半个小时以后,三名嫌疑人已经将量表上的题答得差不多,但都被最后三道问答题给难住了。 这三道题分别是: 1、有一个医生正在陪女朋友吃西餐,吃到中途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叫了一声,疯掉了。他女朋友起来想拦住他,被他一把推回椅子上,女友顿时死去。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2、有一个人被追杀,所以他躲到了一个很安全的房子里。房子是封闭的,结实的房门上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洞,当有人敲门的时候可以向外窥探来人。但第二天,人们发现他的脑袋被削断了。门绝对没有打开过,只在那个窥探的小洞发现了一些轻微的摩擦印。请问凶手是怎么办到的? 3、昂歌和舒竹在夜间被人杀害,警方抓到四名嫌疑人。寇清浅说当晚他通宵上网,聊QQ的网友可以证明;谭落说他当晚一直在家,妻子可以证明;诸葛爽说当晚他在公司值班,保安可以证明;武修文说当晚他一直在酒吧喝酒,酒保可以证明。请问他们谁的嫌疑最大,为什么? 办公室里那三名嫌疑人支着腮帮,眉头紧皱地看着这些问答题。 外面的马千里也看着这三道问答题抓了抓脑袋,“萧医生,这……这算推理吗?我看了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答案是什么?” 萧白摇了摇头,“前两道是自由发挥,没有标准答案,是为凶手那个充满想象力和犯罪天才的大脑设的。而最后一道是特地为他而设的,他可能答不了前两道,但最后一道肯定能答出来,因为那是他最熟悉的行为模式。” “别说前两道,最后一道我也答不上来,光凭这种口供怎么找最大嫌疑人?”马千里无奈地苦笑道。 萧白微微一笑,“因为你不是凶手,我相信凶手能答得上来。”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就在其余两人还在埋头苦想的时候。罗七站了起来,望向萧白,说:“我答完了。” 萧白点了点头,走过去接过他的量表仔细计算评估了起来。 罗七的心理测试综合得分非常古怪,他的内心极其矛盾,情绪却稳定得可怕。心理测试题中藏着一些测谎题,罗七的得分极高,表现出强烈的掩饰欲。行为表现平和,内心却有着极强的攻击性。 九型人格测试结果表明,罗七属于标准的六号人格。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格,他既是权威的顺从者,也是反抗者;多疑,内向而又偏执,是被害妄想狂;内心恐惧,却能以恐惧为动力去做可怕的事;他善良时连小动物都不肯伤害,残酷起来却可以发动一场大屠杀;回避,自我保护意识极高;表现得顺从别人,其实内心极其固执;内心易怒,在别人面前却表现得很和善;从不在别人面前发火,却在背后将愤怒转移到他人身上;这种人在最矛盾的时候,会用毁灭自我的方式来逃避现实。 六号人格,最有名的代表人物正是希特勒,是一个矛盾而又容易走极端的人格。 六号人格还有一大特色,拥有强大的想象力和可怕的专注力。这类人智商极高,怀疑一切,谁也无法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六号人格的另一个著名代表人物却是福尔摩斯,所以六号人格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恶魔。 而萧白说过的回避型人格和反社会人格,一静一动的矛盾性格表现,正是六号人格的最好诠释。 萧白算完这些心理测试得分,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看他答的那三道问答题。 罗七的答案: 1、医生曾经为女友动过手术。吃西餐的时候,他看着餐刀猛然想起当时动手术的时候,自己大意把手术刀忘在了女友的肚子里,一下把自己吓疯了。女友被他推回椅子上的时候,那把手术刀刺穿了内脏,所以她就这么死了。 萧白解释:此题考查嫌疑人丰富的想象力,关键词——手术刀。三人都是画家,能一下联想到手术器械的非凶手莫属。 2、凶手将一条细长柔韧的钢丝从门上的洞内伸了进去,一直伸到在屋内门前形成一个倾斜的大圈,然后将那条钢丝的两头绑在了汽车上。在黑夜里敲门,那个人没开灯就直接走到门前窥探,正好走到那个大圈内。这时候汽车加大油门开动,钢丝圈迅速缩小,瞬间把那人的脑袋拉断。 萧白解释:此题考查嫌疑人的天才犯罪头脑和高超的智商,关键词——钢丝、汽车。能想到钢丝可以说明智商高超,而如果还能联想到汽车非凶手莫属。 这是在考查一个人的惯性思维,每个人在想问题的时候,总会从心中最熟悉最重要的东西想起。凶手无论是作案还是抛尸,都离不开汽车。现在他最担忧的也正是警方从汽车上找到什么线索,汽车在凶手心中占有极高的分量。其实萧白这两道题都在挖掘嫌疑人心中最重要最熟悉的东西。 3、诸葛爽嫌疑最大,关键不在供词,而在名字。 舒竹和昂歌 竹(zhu)+歌(ge)=诸葛 舒(shu)+昂(ang)=爽 萧白解释:凶手的“L标志”行为模式。如果答题人是凶手,则很快可以摆脱误导,将目标转移到名字上。此题专为本案凶手而设,给凶手一个最熟悉而又有点不一样的谜题,让他去破解。 “我可以走了吗?”罗七看了看萧白,问道。 萧白缓缓抬起头,注视了罗七良久,突然单刀直入地反问道:“L=罗,倒立后是7,对吗?” 罗七那张看似怯弱的脸竟没有丝毫异样,冷笑一声回道:“难道我爹妈给我取个名字也有错?你们抓不到凶手,就拿我顶罪?” 我在窗外都看呆了,我从未见过罗七这样的自信和冷静,与之前我认识的罗七简直判若两人。我开始理解萧白说过的那个词——人格转变。 萧白微微一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罗七一愣,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到了萧白的言语陷阱中,警方从未向外界透露过这个隐含着的L标志。罗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强笑道:“我当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说答完这些题就可以走了吗?” “还记得你六岁以前的事吗?那个喝醉后的父亲摇摇晃晃地走回家,推开门看到你还不睡觉,不明就里就是一顿毒打。你忘不了对吧,甚至直到现在,还经常从这个噩梦中惊醒。”萧白没有回答问题,却继续说道。 罗七眼中的不安已经显露于面,却继续强笑道:“从我资料里看来的吧?” 萧白同情的目光注视着罗七,“每天睡觉的时候,你都紧紧地盯着房间的大门。那种透骨的恐惧感紧紧地包围着你,就连在梦中都不肯放过你。为什么所有人都针对我,为什么没人懂得欣赏我的作品,为什么所有人都把我当笨蛋?为什么!” 萧白的用词从“你”瞬间转化到了“我”,一字一句地勾画着罗七的内心世界:“还记得我第一次作案,那是我的处女作,当时我的麻醉药量没控制好。就在我哆哆嗦嗦地准备开刀的时候,那人突然醒了过来!他开始是躲着我,接着向我扑来。我慌乱中抓起剪刀,向着他的颈动脉扎去……血!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血有这么多,他的血喷射而出,洒满我的全身。我恐惧地躲到角落,看着他倒落在地,抽搐着死去。”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敢上前……我……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对了,器官……赶紧!当我手忙脚乱地做完这一切,呆呆地看着这具已经被掏空的尸体,我突然不再恐惧了!原来我这么强大……我心底涌起了一阵说不清的感觉,是……是权力在握的感觉,我有权主宰生命!我就和上帝一样,有着主宰生命的权力!” 萧白入神的声音仿佛是在讲述自己的事一般。罗七的眼神惊慌着迷离着,他已经被萧白的声音带到了内心深处的回忆中。马千里也看呆了,这两天的审讯,无论他们旁敲侧击,甚至演戏设局,罗七都不为所动,脸上连一丝惊慌都没有过,现在萧白短短几句话就已经将他那张厚厚的微笑面具打得粉碎。 “第一次抛尸我也很害怕,还好我以前经常看刑侦片,我一连准备了好几天,终于盼来了雨夜。我的反侦察做得太好了,连我都佩服我自己,没有给警方留下任何直接证据。可……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后来满世界都是关于这个案子的报道,就连我慌乱中用手术剪扎的那两个伤口都演变成了吸血鬼的牙印!我害怕这案子闹大而引火烧身,可是我心中浮现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是关注,是我作为一名艺术家渴望的关注!这……这是我的成就,这是我的作品!” “我就这样躲了半年,但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已经不再恐惧。我甚至故意经常在警察局门口逗留,试探,他们竟一点都不怀疑我。原来我这么强大……他们其实都是纸老虎,他们就只会高高在上张牙舞爪。好,我就来拆你们的台,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只是纸老虎!你们都看不起我,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本来我只想做一次就罢手的,但半年过后,我耐不住了。已经没有人再报道我的案件,对我的关注没有了,我要让你们重新关注我。不是说吸血鬼吗?好,我满足你们,我用撒旦教黑弥撒来让你们感受真正的死亡艺术!我已经完全消除恐惧了,我现在充满了自信和满足,就连我都快认不出镜子中的那个人了!我开着车挑选街头的流浪汉时,我甚至都能谈笑自若地和他们攀谈。我一边冲他们和善地微笑,一边打量他们的体格,我需要一具健壮漂亮的尸体。” “终于,我挑到了一个,开车到他身边问路。然后很随意地拿出吃的咬了几口,假装不喜欢这个口味,然后说送给他,其实那吃的里面我早就下好了麻醉药。第二次我有经验多了,一切都非常顺利。抛尸的时候我也非常轻松,我已经不再惧怕死亡,包括自己的死亡。我还帮那群笨蛋们找到了最美的背景和视角,希望他们拍照的时候能注意一下美感,别白费了我的一番心血。” 听到这儿的时候,罗七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已经完全被萧白的声音和言语俘获了,他的眼神变得疯狂。 我终于看到了他眼中的疯狂,令我恐惧的疯狂。 萧白继续说着,“但等我杀完第三个人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无趣。我已经达到了一个艺术家的巅峰状态,似乎在狗尾续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被抓住,我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那是什么……是一个名字……是一个女人……是我在黑暗中的最后一缕光芒,那光芒微弱却又如此温暖……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对不起你,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给了我希望,我却这么对你。对不起……” 萧白说到这儿的时候,罗七的眼中闪着悔恨的泪光。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罗七的温柔,此时他的眼神温柔得像一个痴情的男人。 也就是这时候,马千里的手机响起,罗七也被这手机铃声一把惊醒,向马千里望去。马千里掏出手机,走到墙边小声接听:“嗯……对,怎么样了?嗯……找到他老窝了?好!太好了!什么?姑娘!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杜依月!她怎么样?” 罗七闻言一惊,“你们……你们把杜依月怎么了!” 马千里放下电话,冷笑一声:“杜依月很好,我们已经救下她了!”接着朝着两名刑警一示意,“铐上,带走!” 罗七此时突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他的钢笔,一把摘下笔帽,竟露出藏在钢笔中的半截小型雷管!他大吼一声:“都别动!这是我在黑市买的自制雷管,一按笔头就会爆炸!威力和手榴弹差不多!”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料到他还有这么一招。马千里小心地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的雷管笔,知道他所言不虚。现在黑市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且不说自制和走私的枪械武器,就连一些特工的精细装备都卖。 “你想怎么样?”马千里咬了咬牙,问道。 “你们都退出去!把……”他扫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萧白的脸上。 萧白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来当人质吧,我的身份还算比较重要。当然,马千里比我更有价值,不过他是一名警察,搞不好他会趁机反制你。” 罗七愣了愣,又点了点头,“把他留下,你们都退出去,半小时内给我把杜依月带来!我要见她,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马千里为难地看了萧白一眼,萧白露出一丝贱兮兮的微笑,朝马千里点了点头,说道:“马队长,就按他说的办吧,我的命交给你了。” 我真的想不通这个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挂上他那讨厌的贱笑!真的,有那么一瞬,我很希望罗七能引爆那根雷管,炸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马千里无奈地一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出来。 等人都退出去后,罗七将办公室的所有窗帘都拉上。然后挟持着萧白走到门边,冲着门外的马千里冷冷说道:“记住,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后,不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会引爆雷管,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然后一把将门锁死。 这是谁也没想到的结局。开始一切都在萧白的意料之中,他和马千里早在外面商量好了一切。确定罗七是凶手后,先由萧白来逐一击溃他的心理防线。然后等萧白隐含着提到杜依月的时候,马千里再接这个假电话,让罗七以为他们真的找到了他的老窝。 这个计划的关键点就是在杜依月这儿,萧白知道现在罗七心里唯一有分量的就是杜依月,杜依月才是最终能炸开罗七心理防线的导火索。但罗七非常冷静,智商也极高,直接提出杜依月他是不会上当的。 所以萧白负责先扰乱他的心神,在他迷失在自己内心世界的时候,马千里再猝不及防地一把带出杜依月。 果然,罗七上当了,等同于认罪地承认自己绑架了杜依月。但谁也没想到罗七竟还留着这么一手,一下将局面逆转了。其实这也不能怪马千里,之前罗七只是众多嫌疑人之一,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所以也没有对他进行严格的搜身和戴上手铐,即使是搜过身,也想不到那支钢笔竟暗藏玄机。 马千里在罗七关上门后,举起右拳狠狠地捶向自己的脑袋,该死的!现在我上哪儿找杜依月去!这家伙又警觉得很,窗帘都拉上了,他知道该怎么防范狙击手! “完了……完了……这次萧医生是真的完了!”马千里低声地哀号了一句,还不忘狠狠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让他脑袋上的鸡窝更蓬松一点。 十分钟后,两名狙击手迅速到位,一个潜伏在对面的女病号楼,另一个在萧白办公室对面的一间病房角落埋伏好。我在旁边听到马千里给他们下的命令:不用请示,只要有任何机会能一枪击毙罗七,立即出手。 然后马千里开始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我知道他在想怎么让罗七开门,这样狙击手才有机会动手。 萧白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窗帘掩盖住了一切,甚至都听不到说话声,我怀疑罗七是不是已经先把萧白宰了。 二十分钟后,马千里终于停下脚步,右拳在左掌上击了一下。这是一个想到办法,下决定的动作。 马千里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办公室的门边,酝酿了一会儿才起声说道:“罗七,杜依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大概五分钟后就能到达。你能不能先把门开开?我必须先确认一下萧医生是不是没事……” 说了半天,里面一点回应也没有。 马千里继续揪了揪自己的鸡窝头,试探着又喊道:“罗七,你听到没……罗七?” “我说马队长,你别扯你那鸡公嗓行不行,我差点没被你害死!” 马千里愣住了,这是萧白的声音。 “罗七……我……我想看看萧医生,这样光听声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事啊……”马千里想了想又说道。 “叫你的狙击手把枪收起来,别一开门就直接崩了我。”还是萧白的声音,而且口气十分无奈。 马千里又是一愣,想了想,摊开右掌心朝两名狙击手的位置比了比,又一握拳。这是一个示意狙击手停止射击和保持警戒的动作。 接着萧白一下就把办公室大门打开了,泰然地走了出来,边走还边不忘抖了抖自己的白大褂。这家伙没有丝毫被挟持的迹象不说,还一脸不满地瞪了马千里一眼。 “萧……萧医生,罗七呢?”马千里两眼圆瞪,吃惊地问道。 萧白不耐烦地将那支雷管笔丢给他,“自己看去。” 马千里走到办公室门口,朝里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朝外面的刑警招了招手。大家小心地凑过去,也都呆住了。只见罗七像根木头一样站在办公室里,双眼微闭,一动不动,就像被点了穴一样。 萧白走到窗边深吸了几口清新空气,才继续没好气地说道:“刚刚催眠进行到关键时候,你的公鸡嗓突然响起。我的胆都快被你吓破了,还好没吵醒他!” “催眠?这么紧张的情况下……也能接受催眠?”不光马千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当然可以,人在最紧张和最焦虑的时刻,同时也是最容易受暗示影响的时刻。关键就在如何给予巧妙的暗示,最高明的催眠不是哄睡,而是击晕!这就是我提过的创意催眠,抓住个体最放松同时也是最专注的瞬间,抢夺潜意识的控制权。”萧白认真地解释道。 马千里佩服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直接将他带走了?” 萧白笑了笑,“别急,我还可以帮你们一个小忙,直接让他说出老窝的地址,省下你们审讯的时间。” “太好了!找到他老窝,就有大把的直接证据,就算他不认罪也不行了!”马千里激动地拍手道。 萧白将食指放到唇边,“嘘……小声点!” 马千里连忙捂住嘴,然后左右摆了摆手,让刑警们散开。我注意到罗七的那幅画已经移到了他脚下,虽然不知道萧白是怎么将他催眠的,不过估计过程和这幅画有关系。 萧白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罗七面前,开始深化催眠:“跨在马上的佐罗,在黑夜中驰骋……穿过一座关卡,又穿过一座……他的身影在黑夜中逐渐远去,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在另一头,他却又迎面而来,这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你可以开口说话了。”萧白下了一个指令,接着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罗七……”罗七缓缓回道。 “佐罗为何如此焦急地在黑夜中飞驰……噢!原来是要去找他最心爱的女人艾丝美拉达……艾丝美拉达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她已经快饿晕了……佐罗心急如焚……这个房间在哪儿呢?罗七,告诉我,这个房间在哪儿?” 随着萧白的暗示,罗七的脸色也变得焦急了起来,“在……在新坪村……入村左拐的一套老式平房里……房门是绿漆大铁门,贴着两个倒福字……” 马千里赶紧掏笔记下。 萧白舒了口气,继续说道:“很好,现在请你将双手负背。” 罗七缓缓地将双手交结到后腰处,马千里也会意地赶紧上前掏出手铐铐住他。 萧白等马千里做完这一切后,才继续说道:“罗七,记住我从一开始就说过的话。我手中有一把枪,枪里有催眠子弹。当这粒催眠子弹击中你的时候,你马上就会陷入催眠状态。记住我手中的这把枪,将这句话紧紧地刻在你潜意识的深处,一辈子也不容忘却!一辈子……” “现在,罗七,告诉我,我手中有什么?”萧白问。 “有一把枪,枪里有催眠子弹……”罗七缓缓地答道。 “好,现在我即将唤醒你。你醒过来后,会忘记催眠过程中发生的一切,会忘记这一切……直到我命令你想起……会忘记这一切,直到我命令你想起……现在跟着我的声音来……我倒数10声,你将恢复到完全清醒的状态。10……9……你越来越清醒了……8……你更加清醒了……7……醒来后你会忘记催眠过程中的一切,直到我命令你想起……6……你更清醒了,身体的知觉已经逐渐恢复……5……” 当萧白倒数完10个数的时候,罗七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然后才突然吃了一惊似的,惊愕地望着眼前的马千里和萧白。他挣扎了几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铐住了,他茫然而又惊愕地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脚。 是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刚开始萧白拿过那幅画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后面就是大片的记忆空白,仿佛眨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马千里看着罗七的表情,同情地笑了笑,“罗七,其实你应该拿我当人质的。下次记住,抓谁当人质也别抓精神科医生,特别是这个叫萧白的。” 罗七愣了愣,他好像明白马千里什么意思,又好像不明白。他现在脑子里是大片的模糊和空白,他现在就像一个还没完全睡醒的人,大脑迟钝得很。 马千里摆了摆手,两名刑警将罗七押上警车,带走。 “萧医生,你真是帮了大忙了,我这顶破帽子可算是保住了!”马千里非常激动,大有想冲上去狠狠亲上萧白两口的劲头。 萧白又挂起了他那一脸贱笑,“那个,奖金……” “你的,全是你的!包我身上,少了一分你找我算账!”马千里拍着胸口保证。 萧白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对弯成月牙的眯眯眼里填满了贪婪。 德性……小人得志!我心里暗骂了他一句。 “那萧医生,我们先赶去罗七的老窝了,取证和救那个姑娘。”马千里急急告辞道。 萧白低头一沉吟,似乎想到了什么,“等下,马队长……你们救杜依月的时候,最好警惕点。要是她反过来攻击你们,你就直接把她带我这儿来吧。” 马千里一愣,“这怎么可能?我们是去救她。” 萧白摇了摇头,“只是说万一,万一真这样的话,你就把她带来我这儿吧。” “哦。”马千里郑重地点了点头,接着便告辞飞赴向罗七的老窝。 萧白走到走廊的窗户边,目送警车远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时你很有把握能催眠罗七?”我过去,问道。 他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摇了摇头,“没有,一点把握都没有,当时我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微微一怔,“那你怎么敢这么做?” “机会只有一次,我得试试。”他说。 “你这个疯子!”我无语地摇了摇头。 他望向我,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说:“你不去尝试,怎么就知道一定不会成功呢?” 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这句话,我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那如果失败了呢?”我又问。 他夹起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记住,别从一开始就认输,那样只会让你输得更快。入局时要带上你最自信的微笑,即使是真的输了,也要笑着认输。人生中的每一局,输给谁都没关系,千万别输给你自己。” 我好像听懂了一些,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这家伙其实一直在说废话,他说的话和没说一样。 你这个死装逼犯!我在心里唾骂了他一句。 他好像又听到了我的心声,回过头来瞟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贱兮兮的微笑。 ...
“是啊!”张东也说道,“如果就因为点线香这么一点小事情就吓得跑回家去,那我们这个三人探灵小组以后还怎么在探灵界立足?传出去的话,可是会被同行笑掉大牙的!” 在陈雪和张东的言语刺激之下,美仪不得不跟着他们一起,继续玩灵异游戏。他们玩的灵异游戏叫做碟仙,即是在一张写满各种各样文字大纸上,放一只刻有标记符号的小碟,然后三人用食指按在小碟上,轻声呼唤:“碟仙!碟仙!请你现身!”如果请到碟仙的话,那这只小碟就会不受控制的在纸张上移动,这时你就可以问碟仙问题了。你可以问碟仙很多问题,包括你什么时候结婚,将来的伴侣叫什么名字,碟仙会移动着小碟,通过符号指示的文字来回答你的问题。 但是有一点,你千万要记住,就是不要问碟仙是怎么死的。因为碟仙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什么天上的神仙,而是游荡在附近的鬼魂,而且十有八九是枉死的亡魂,你如果他怎么死的,分分钟会激怒他,做出对你非常不利的事情。 言归正传,当美仪从背包里掏出那张玩碟仙的纸张,铺在了地上时,她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很巨大的“砰——!”这两种声音一前一后的出现了,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人刚刚将一扇门关上,而且是狠狠的关上。在现实生活中,一个人如果用这样的方式来关门的话,往往就是表明这个人非常的生气。 因此,当美仪清清楚楚的听见这两种声音时,她的第一个反应奇怪,继而变得有些害怕。在工厂这里,明明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且他们三个人又七手八脚的在忙碌着玩碟仙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也绝对没有时间去做大力关门这件事情。 “陈雪,张东,你们听见了吗?”美仪有些紧张的说道。 “听见了啊!”陈雪不以为然地说道,“可是这有什么问题?” “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美仪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是谁将大力的将门关上的?” “我不觉得奇怪!”张东说道,“我刚才已经看见了,是一阵大风,吹得附近洗手间的大门自动关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吗?”美仪疑惑的说道。她顺着张东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那洗手间的大门自动关上了,而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 “看到了吧,美仪?”张东说道,“一切都是你紧张过度所造成的错觉而已!” “可能是吧!”美仪喃喃地说道。 此时他们已经将碟仙游戏准备好了,三个人围在那张大纸的周边,齐齐伸出食指,按在那只小碟的上面,低声呼唤道:“碟仙!碟仙!请你现身!请你现身!” 他们一连喊了七八次,那只小碟才慢慢的自动移动起来。美仪看到了,不由得低声暗喜道:“我们请到碟仙了!” “请到了就请到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陈雪不满的说道。 “陈雪,你不能怪美仪啊!”张东这一次站在美仪的角度来说话,“我们去了那么多所谓的猛鬼地区,玩了这么多次招灵游戏,还是第一次这么快就请到灵魂过来。” “张东你可是把我心中所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美仪由衷地说道,“我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变得如此激动。” “你激动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也不能说出来啊!”陈雪有点生气地说道,“万一碟仙被你吓跑了,那我们这游戏还怎么玩下去啊?” “对不起!”美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差点忘记了这个。” “美仪你先不用这么着急道歉。”张东说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请来的这个碟仙到底是灵验还是不灵验。要是不灵验的话,那这一次你就不算犯错了。” “哎呀,张东,你怎么现在主动为美仪说起好话来了?”陈雪不高兴的说道,“难道你爱上她了?” “我哪有!”张东急忙说道,“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我们之前请的碟仙,有多少次是靠谱的呢?要是我们这一次请来的依旧是不靠谱的碟仙,那你批评美仪就不可取了。” “那好!”陈雪说道,“我们不如打个赌!要是我们这一次请来的碟仙是靠谱的话,你就输我一百块钱,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张东想了想,答应了陈雪的要求。 于是他们便开始了测试请来的碟仙的靠谱程度。凡是请过碟仙的人都知道,要想知道你请来的碟仙是否灵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问碟仙一些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例如问碟仙自己叫什么名字,多少岁,在什么地方工作,等等。美仪他们三个人轮流拿自己的事情来问碟仙,而碟仙的回答是无一差错,这就足以证明了他们请来的这个碟仙确实非常靠谱。 于是他们开始询问碟仙一些他们想知道的问题,美仪询问碟仙自己什么时候结婚,而张东则问碟仙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成为百万富翁。 “该你了,陈雪。”美仪和张东从碟仙那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对陈雪说道。 “好的!”陈雪满意的说道。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碟仙!碟仙!我想知道您老人家是怎么死的?” 陈雪这个问题刚一出口,美仪当场大吃一惊:“陈雪,你怎么能够问碟仙这种问题?” “是啊!”张东也说道,“你不知道这个问题是碟仙的大忌吗?” “怕什么?”陈雪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碟仙要是真的对这个问题生气,那就尽管冲着我来好了,我倒是很想知道,碟仙发火是什么样子的。” 陈雪说完,一脸傲然的站在那里,而张东和美仪则紧张的看着大纸上的小碟子。这是碟仙和他们沟通的唯一媒介,要是碟仙真的生气了,那这个小碟子应该有所反应的。 他们盯着那小碟子盯了很久,小碟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到吧!”陈雪冷冷地说道,“小碟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就足以说明,碟仙对于我问的这个问题一点意见都没有。” 张东正想附和陈雪的意见,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美仪和张东吃了一惊,他们急忙回头一看,发现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玻璃瓶,而这个玻璃瓶已经碎了。很明显,刚才那一声脆响,是这个玻璃瓶摔烂在地上发出的。 更多精彩故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鬼爷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