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的奇怪女人 我怕角落,我怕狭窄的电梯,我怕一切狭窄幽闭的空间。 王易是公司第一个发现我怕乘电梯的男人。所以每天上班下班前,他都会有意无意地在电梯前等我。我很感激他,34层的景田大厦,对我向来是种折磨,只是我不太善于表达我的感情,除了报以亲切的微笑,我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 虽然已经进入一月份,天气却异常寒冷,说话时呼出的水汽,似乎都粘连成细小的冰晶。那天我加班到深夜,窗外的天空,弥漫着浓稠的黑色,想到要一个人乘电梯,心里就难免有些紧张。可当我走过前台,却看见了王易。他飞快地掐熄手中的烟蒂,走到我身边。这让我不安的心情,平复下来。 那天电梯上来得很慢,似乎每一层都有停。这样的深夜,怎么会每一层都有人进出呢?王易不耐烦地爆了句粗口。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警惕地向里面探望,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穿着保洁人员的工装,蹲在角落里擦墙壁。王易瞥了一眼,拉着我进了电梯。 我下意识地向王易身边靠了靠,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紧张。那个女人的行为有些怪异,她用手中的钢刷,不停地搓着光亮的金属墙壁,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我忍不住皱起眉,企盼能快点到达一楼。可电梯刚到达33层就打开了。王易探头看了看,没有任何人。电梯到了32层又莫名地停住了。王易按捺不住脾气,走出电梯叫嚷:“出来,谁这么无聊!” 然而电梯门却在那一瞬猛地关闭了,把我关在了里面。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按开门键,可是一切都晚了,电梯已经徐徐启动。我用力地拍打着所有的按键,却无济于事。只有身后钢刷摩擦墙壁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急促。 我胆怯地回转头,赫然发现刚才还光洁的墙壁,竟沾染了深红的血迹。那个做清洁的女人,猛然回过头,死死地盯住我,乳灰色的眼白上,竟然没有眼仁,只一点微小的孔洞,透出红色的光。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拿不到的监控记录 王易说,他是在一楼大堂的电梯里找到我的。我不省人事地躺在电梯里,像一具尸体。 王易讲述的时候,依然心有余悸。他问我在电梯里出了什么事?可是我却不知道怎样向他解释。我反问他:“你……有没有看到电梯里……那个做清洁的女人?” 王易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说:“什么女人?我出去之后,又有人进去吗?” 我没有回答,只感到一股森冷的凉气。王易显然也看出了我的恐惧。虽然没有继续追问,却一直陪着我说话,他轻轻握住我的手,那双手是那样厚实、有力。 我为工作打拼五年,如今在公司里坐了不上不下的位置,却发现自己的身边,竟少了一双这样厚实有力的大手。 第二天午休时,我去了保安处,所有人都去吃饭了,只有保安处的处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剔牙,他是个很麻烦的家伙。我说:“能不能把昨天晚上的电梯录像给我看一下。” 他却“噗”地一口吐掉牙签,说:“艾小姐,你不是不知道条例吧。没有老总签字,谁也不能调看。” 我气结地站在那儿,却又无可奈何。昨晚发生的事,实在太诡异了,我必须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从另一个世界望着我 公司这几天十分繁忙,因为不久之后,就是公司成立12年的庆典。老总把庆典的事交给了我。而我只能寄希望夜以继日地工作,忘掉那些令人生寒的记忆。 自从电梯事件之后,我和王易的关系明显亲密起来。中午,我们常常在一起吃饭,话题也逐渐从公事变成生活琐事。 一月份的第二个星期,我被派往北京。王易说要来送我,却迟迟未到。直到换登机牌的时候,他才慌慌张张地来了。 我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找到那天你在电梯里的录像了。” “真的吗?给我看看。” 王易从口袋里拿出U盘,紧紧地捏着:“你确定要看吗?” 机场的工作人员在催促我上机,王易迟疑的态度,让我觉得事情蹊跷。我一把抢过王易手中的U盘,说:“我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飞机平稳地在空中穿梭的时候,我才将U盘接进MP4,显然那是王易从保安处偷偷刻录下来的。让我不解的是,录像里,我和王易走进电梯时,角落里根本没有擦墙壁的女人。是王易搞错时间了?可是很快,电梯就在33层停下了,接着是32层,王易走出电梯叫骂,我被困在电梯里。画面中,我看到自己像个神经错乱的疯子,一个人对着空空的角落,挣扎尖叫,直至昏死在地上。 会是幻觉吗?可是那个女人恐怖的脸,却清晰地刻在我的大脑里。 我僵硬地瘫在座位上,大口地喘息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达北京的晚上,我在酒店的房间里上网,用Google搜索着有关景田大厦的新闻。一个博客很快进入我的视线。那是一篇关于十大闹鬼大厦的博文,“景田”竟然榜上有名。博客上说,一个24岁女孩,因为第49次面试失败,在电梯里用蓝色钢笔刺进了颈动脉,自杀身亡了,而她的妈妈就是大厦的清洁工,在擦干净电梯里的血迹之后,也吊死在电梯里。 博主说,这件事发生之后,就被景田大厦封锁了消息,而他也只是找到一张母女的合影。照片上的女孩清秀可人,而她身后的妈妈满头华发,竟然是我在电梯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她半低着头,目光阴冷,仿佛穿透了屏幕,从另一个世界望着我。 王易的MSN在凌晨上线了,他跳出来说:“U盘看了吗?那天你怎么了?” 我把那篇博文的地址,粘贴到对话框里,说:“我看见了她。” 保安处长之死 北京的事情处理得很快,我提前返程。王易自从收到那个博客,就再也没和我联系,我有点担心他的状况。 飞机在下午四点抵达,我赶回公司的时候,天已经晚了。忙着下班的同事告诉我,王易在保安处。我只好直接去找他。只是,我刚拐进通往保安处的走廊,就隐隐听见办公室里传来争吵声。 是王易,他揪着保安处长的衣领说:“你从哪儿找的人?我叫你找个人吓吓她,你找个鬼来干什么!” 我瞬间呆立在门前,原来他对我的好是另有图谋,背地里竟做着这样龌龊的勾当。如果不是他亲口承认,我真不敢相信。我猛地推开门说:“王易!你无耻。” 可是王易转过头来的样子,却把我吓了一跳。他几乎瘦了一圈,双腮塌陷,灰暗的面色透着股青气。他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臂说:“对不起,我承认,是我找人吓你。但我是爱你的,只是想让你需要我,接受我。可是这个人……”王易指着保安处长的脸,愤恨地说,“却给我找了一个鬼来!” 一旁的保安处长笑出声来,他粗声说:“你疯了吧!哪来的鬼?鬼是我要找就能找来的吗?” 言语间,“砰”的一声钝响,电箱跳闸了。房间迅速陷入一片黑暗。我和王易不由得握紧了手,都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不远处的保安处长,发出一声惊恐的吼叫,在浓密的暗影中,显得异常凄厉。 王易这才想起按亮手机的屏幕,一切都安静下来,我借着微弱的光芒,看见保安处长一动不动地站在墙壁的角落里。一只手从他身后探出来,握着柄蓝色的钢笔,直直地刺进了他的脖颈,猩红的液体,从他的嘴里汩汩地涌出来。 我躲在王易身后,恐惧地喊着:“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可是那只泛着青灰的手,却一声不响缩了回去,在黑暗中不见了。我和王易几近崩溃地跑出了办公室。 鬼可以被甩掉吗 我和王易商量过了,谁也不能报警。已经有了保安处长这个前车之鉴,我们不敢再以身犯险。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和一楼的小保安打听他们处长。小保安说没来上班,公司并没有其他传闻。王易却迟到了,直到中午才无精打采地赶来。他这个样子不宜让任何人看到。我只好推说和他去看客户,一起走出公司。我拉着他去了14楼的午后场的KTV,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唱得一塌糊涂。我们都需要宣泄心中巨大的恐惧。我们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突然,王易沉默下来,他醉醺醺地吻过来。 那一刻,我们似乎真的忘了恐惧,只剩眼前仅有的激情。我把他推倒在沙发上,说:“我先去下卫生间,你等我。” 可王易却迅速地褪下衣服,躺在沙发上不停地傻笑。隔着洗手间彩色的玻璃,我隐隐听见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他说:“你来了……手这么凉……洗澡还穿着衣服做什么?” 我拉开一条门缝说:“王易,你在和谁说话?” 只是刹那间,我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快要窒息了。因为躺在沙发上的王易,怀里正抱着一个了无生息的身体。我抓起浴袍,疯了似的冲出门,王易也顾不上穿衣服跟着逃了出来。我们拼命按着电梯的按键,可是那部该死的电梯,却行动迟缓怎么也爬不上来。 突然,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只枯瘦的手臂从里面伸出来,接着露出一颗披着白色长发的头。我又看到了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睛,流出黑色脓汁。电梯终于在我们的尖叫声中打开笨重的门,我和王易迫不及待地冲进去。然而那个可怖的女人,却像一条巨大的蜥蜴,扭着身体追过来。我们紧张地抱在一起,看着她被关在了电梯之外。王易说:“我们甩掉她了吗?” 我吓傻了,反问一句:“鬼可以被甩掉吗?” 电梯是这样有鬼的 电梯不知为什么在三楼停了下来。我和王易半低着身子,小心地在黑暗的走廊行走。在电梯门的旁边,停着一辆很大的酒店餐车。餐车四周垂着白色的台布,我忙拉王易躲了进去。 我想,这里应当最安全了吧。 可我们刚刚坐稳,就感觉车子被推动了。王易惊慌失措地向四周张望,不知会被推到哪里。他悄声问:“我们该怎么办?” 但,不是我们,是他。他从黑暗的走廊,被推进了光亮的大厅。他的上方,摆放着7层蛋糕。漂亮的绸带上写着“庆贺××公司成立12周年”。 是的,这里是公司周年庆的现场。老总看见桌下露出的脚,把赤裸的王易拖出来。他满面惊慌,看到这么多人吓的一声惨叫,立刻成了全公司的笑柄。 他突然看见了我,诧异地说:“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是的,在刚才的洗手间,我没有洗澡,而是换了一身白色雪纺的小礼服。我只不过在外边,裹了一条松软的大浴袍。 周年庆之后,王易被解聘了。而我却接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升职通知。 我们原本都是这个职位的候选人。他发现我害怕乘电梯,便找到保安处长,打算合谋来装鬼吓我。因为只要我在这段时间表现出精神不稳定,他就可以顺利升职了。他煞费苦心地请人用电脑修改了电梯里的监控录像,骗我看见了鬼。可是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保安处长。 保安处长叫陈力胜,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五年了。时下流行“隐婚”,我就是其中一员。为了事业发展,一直隐瞒着这段婚姻。那天陈力胜回家对我说:“亲爱的,那个王易邀我合谋算计你呢。”我们便将计就计,导演了“电梯有鬼”的另一篇。那个可怕的老女人,其实是我的闺蜜,她是话剧团的台柱,演技精湛。我们精心策划了这个剧本,完成了让王易在周年庆上裸奔的计划。 其实,王易那么容易相信鬼,是因为他心里藏了太多的鬼。而我有这么好的老公,也不想再藏了。 升职的那天,我对老总说:“你想好了再升我的职,我已经结婚了。” ...
小瑟女对公司的电梯有一种恐惧感,只要走进电梯,就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那是几个月前,她刚刚收到这家公司的通知,让她春节后来上班。虽然准备再三,预留了充分的时间,没料到去报到那个早上,公交车在半途出了事故,再转车终于到达大厦门口的时候,离上班只不过三分钟了。小瑟女着急地跑进大堂,对着那徐徐闭合的电梯叫了声“等一下!”电梯门又慢慢地开启,里面已经拥挤不堪,她小心地挤了进去,硬是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寸空隙,电梯门勉强地合上了。 鬼故事 电梯缓缓上升中,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头顶的风扇在呼呼地抽着风。这时,小瑟女惊慌地感觉到,一双手正在自己的臀部游走,一个男人的呼吸在她脖子后急促地发出贪婪的呜咽。那天她穿着薄薄的短裙,她厌恶地紧紧缩在电梯边上,无助地保护着自己的身体。然而,狭小的空间让她无处可躲,那猖獗的手灵巧地穿过她的躲闪,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体,甚至还一度试探着伸进裙子里面。 小瑟女想尖声喊叫,然而她怀疑这只不过引来一顿无谓的争吵,更何况,今天是她新来咋到的一天,万一他是将来的同事、甚至上司怎么办?她不想节外生枝,只好闭起眼睛,任凭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期盼着电梯快点到达。 到了十二楼,电梯里人逐渐少了,小瑟女赶紧换了一个防守姿势,后背紧紧贴靠在电梯上,抱紧了手中的手袋。那个人放肆地看着她,笑眯眯地问:“小姐,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呢。” 小瑟女“哼”了一声,斜眼看清了这个男人。他是一个中年胖子,脸上留着大胡子,小小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象是看穿了她身上穿的衣服。小瑟女心中排山倒海的恶心,她记住了那双眼睛。 好在那个大胡子到了十五楼就下了电梯,小瑟女长出了一口气,同时觉得自己浑身发脏,一种急需洗澡的感觉。 从此以后,小瑟女对这电梯就产生了一种恐惧,她总是觉得电梯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即便有时只有她一个人,这种感觉也如此强烈,抹之不去。她害怕坐电梯,假如不是公司在顶楼,她宁愿走着上下班。 那双眼睛,就象刀一样,划破她的衣衫,然后在她身体肆意乱摸。太可怕了,她想都不愿意去想! 鬼故事 这个周末,为了等一个客户的邮件,小瑟女又加班到了晚上九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走廊里空荡荡的。电梯门无声地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亮着惨白的灯光,她硬着头皮迈了进去。那种被注视的感觉立刻又在内心里升起,她不安地绞着手指。 电梯下行到了十五楼慢慢地停了,小瑟女的心一阵惊慌:可千万别是那个大胡子流氓,这么晚的夜晚,他没准会变本加厉!虽然只见过他一次,但是这阴影足以刻骨铭心。还好电梯门打开后,走进来的一名大厦的维修工,他搬着一张梯子,站在了她的对面。小瑟女暗暗地长出了一口气。 电梯灯轻轻闪了几下,不时发出一阵颤抖,两人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这电梯近来经常晚上出故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检查了几次都找不到问题。”维修工正说着,电梯晃了几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糟糕!”维修工说了一声,试图按了几下按键,毫无反应,他摇了摇头对小瑟女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从顶上爬出去开门。” 小瑟女六神无主,看着维修工爬上了梯子,伸出两手把顶上的金属条熟练地一块一块揭开,递给她放在地上,上面逐渐露出一个黑咕咕的洞口。突然,他的动作慢慢地停下来了,两腿在梯子上擞擞发抖。 小瑟女奇怪地抬头看去,只见在电梯顶上趴着一个肥大的男人,他脸对着电梯,早已经死去多时,身上的肌肉已经变成一种发干的褐色。虽然如此,小瑟女还是能辨认出他那典型的大胡子,还有那双没有闭上的小眼睛。那眼睛就这么对她瞪着,仿佛要看穿她身上的衣服。 ...
01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暖暖地照进来,像是掺了蜂蜜的温水一般。 我坐在桌前喝了口水,舒服地叹了口气,随手翻开早晨买的报纸。对于一个医生来讲,这样的闲暇时光真是很难得。 翻着翻着,我的手突然一抖,杯子“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看到一则新闻。 标题是《好心大妈靠捡破烂收养六名弃婴》,上面还附有一张照片。不过,那位好心人不愿意暴露身份,记者只好给她的脸打上马赛克。 这个故事,宛如窗外的阳光一样温暖。但我却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冷和恐惧。 两年前的记忆如同一只从脑海深处爬出来的恶魔,把我吞噬,让我再次置身于它那阴冷血腥的腔肠之中。 我死死地盯着照片上那张模模糊糊的脸…… “是她!” 02 两年前的某天下午,我们科接到了一个重病号,我们立刻对他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病人胸椎遭到过重创,胸部以下可能瘫痪。” “病人的手、脚韧带被割断。” “病人的右眼眼球已经无法复原。” “病人的头部遭受过重击,可能有脑震荡。” “……” 我汇总着各方面的报告,看了病人一眼。 病人遍体鳞伤,最骇人的是病人的右眼只剩一个血窟窿,而右眉上方却有一个深深的伤疤,简直像另外一只眼睛,再深一点大脑就暴露了。从进病房开始,他就惊恐地瞪着那只布满血丝的左眼,左顾右盼,嘴里不断地发出“啊啊啊”的惨叫声,仿佛我们正在凌迟他。 真惨。 他一直在痛苦乱叫,我担心他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就凑近他问道:“哪里不舒服?” 他停下了呻吟,瞪着那只眼睛看着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突然张嘴向我咬过来! 我吓得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几个护士眼明手快把他按住。我惊魂未定地看着他,搞不懂跟他结了什么仇。 不过……就在他张嘴的时候,我看到他嘴里好像塞着东西。是一块四四方方、暗红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难道他刚刚不是想咬我,而是想让我看他嘴里的东西? 这时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是病人的妈妈。 我们自然不能放家属进来,立刻把她往外赶。她一边挣扎一边扬声高叫:“你们别为难他……他说不了话,他的舌头被割掉了……” 她怎么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难道她一直在门外聆听急诊室里的动静?把病人交给了医生都不放心,真是太溺爱了…… 不过……舌头被割掉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他嘴里那块四四方方的东西,并不是“塞在”他嘴里的东西,而是被割掉一半的舌头! 窗外阳光明媚,但我却感觉到一阵恶寒。 “病人没法开口,怎么办?”有个护士问我。 这可真把我难住了。在检查这一阶段,病人自己的描述是很重要的。可这病人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连脚也不能写,这样的人怎么交流? 不过,我倒是想起了某部小说里的“目语之术”。 我凑近他耳朵,说:“你想说什么,就转动眼球跟我表示出来,用眼睛写字懂吗?” 病人愣了一下,使劲儿闭闭了眼睛。我知道他一定会很配合,因为我感觉他一直有着很强烈的倾诉欲望。 护士拿出纸笔,病人的左眼开始转动。 从右往左是一撇,横向一转就是一横。 护士仔细辨认,记下一个“手”字,又记下一个“义”字。 病人情绪激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转动眼睛越来越快。护士不得不快速记录。 病人不知不觉开始晃动脑袋,表情很痛苦,几乎要哭出来。但他还是着了魔一般晃着头,越来越疯狂。我们急忙制止住他。他的头部受到过重击,这样晃下去肯定出事。 病人虽然安静下来了,但他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还要哭诉。 我拿过护士手上的记录。 “手、义、女、互、一、久、七、3”。 这都是什么呀? “算了。”我叹气,只能放弃。 我走出病房,患者的母亲立刻赶上来问我情况。我说明了患者的状况,聊了几句,她就开始喋喋不休地向我倾诉。 原来病人是一个无业游民,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还借了高利贷。后来因为还不上高利贷,被人弄成这样,扔在了家门口。 我不是没有同情心的人,但这个病人家属啰唆起来没完没了,最后竟要哭起来。我嘱咐了一句:“以后治疗时不要随便闯进来。”便逃之夭夭。 03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慢慢熟悉了病人的母亲。她姓张,我们都叫她张婶。 张婶是一个平庸的女人,平庸到似乎没听说过“惯子如杀子”这句话。 她对自己儿子的溺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去查房时,经常可以看到她自己试水温,然后喃喃自语:“再凉三分钟吧……”看病人的时候,我说一句,她就问三句,刨根问底地问,简直像是混进医院来偷学医术的。当我受不了她的絮叨逃出门口之后,还能听到她喃喃自语:“再凉一分钟吧……” 值得一提的是,她喂病人吃饭喝水用的竟然是奶瓶。虽然病人没了舌头,进食不方便,但也没必要用奶瓶啊? 照顾病人是最无聊的,因为大部分时间无事可做。但张婶却能从早忙到晚,因为每件小事她似乎都能分成十几步去做,每一步都一丝不苟。 不过,病人对张婶一直有一种强烈的抗拒感。不过我也理解。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当成孩子,换谁都会烦躁。 有一次,我们在打算给病人输血的时候,张婶突然闯进来,执意要求抽她的血给病人输上,理由是害怕我们这里的血不干净。 至于她是如何得知我们要给病人输血的,不用说,她又是趴在门外偷听了。 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只能相视苦笑。把她赶出去之后,就继续给病人治疗了。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它的后续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天晚上我值班。值夜班基本上是闲着的,因为病人在晚上出现突发状况的并不多。似乎死神也不愿意在晚上折腾。 我百无聊赖地待在办公室里,随意翻了翻之前的记录。无意间看到了那张写着“目语”的记录。 手、义、女、互、一、久、七、3。 既然没事,那么就试着破解一下吧。 我倒了杯茶,铺开一张白纸。 第一个字是“手”。 这个字应该不是病人想写的,因为他的手除了外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这么简单的字护士应该不会记错,那么……它应该是和后面的字合并? 第二字是“义”。手跟义合起来是什么字? 如果局限于字本身,肯定会进入误区,因为这份记录都不一定准确。不过,每个字的笔画应该没有太大误差的。 我把这两个字的笔画拆开,按顺序在纸上乱画乱写。 写着写着,我发现把这两个字的笔画按顺序写下来的话,就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平时很熟悉的一个字…… 突然,我抓住了一种感觉。我把“手”中间的那道横拉长,加上“义”字的笔画,一撇一捺一点。 纸上显示出来的,是一个夸张别扭的“我”字。 原来是这样!我精神大振,来了兴致。 第三字是“女”字,笔画没错的话写不出别的字。但和“我”字连起来就是“我女”,没有意义。也许第三字和第四字也是一起的? 第四字是“互”。这字的笔画用眼睛写的话很容易写错,比较难猜,不过既然“女”是这个字的偏旁,那么从带“女”偏旁的字里找就是了。 带“女”偏旁的字有“奶”“如”“妍”“妈”“奸”“姓”我试着用眼睛把“互”字笔画加到“女”后面,一个字一个字地排查,“奶”不对,“如”不对,“妍”不对,“妈”…… “妈”! 如果用眼睛写的话,“马”字和“互”字非常像!而且“妈”这个字和第一个字“我”连起来是“我妈”,并不冲突! 不过……病人不应该说自己哪里不舒服吗?说他妈干吗? 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老实巴交、爱子如命的女人。 继续吧,下面还有好几个字。 一、久、七、3。 听起来像是一九七三年,不过他要是说“我妈一九七三年”,倒像是要讲一个长篇故事了,肯定不对。 最后几个字中,最特别的就是“3”。我想,他写汉字的时候应该不会突然加入一个阿拉伯数字吧?他想写的应该是汉字“了”吧? 如果这样的话,加上前面两个字就是“我妈……了”。 这倒是像句话,只是缺乏中间的关键词语。只要破解了中间的“一久七”,就可以知道病人到底想说什么了。 我在纸上乱写乱画,将每个字拆开,胡乱组合,却始终没有头绪。 思考了这么久,我的思路有点儿混乱。这种纯属猜测的事,硬钻会进入死胡同的。我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表,已经半夜两点多了。我决定先去洗把脸,放松放松脑子再说。 我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深夜医院的走廊十分安静,病人们都睡得很熟。果然如我想的那样,死神在夜里也是需要休息的……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闪了一下,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死神……死…… 我想起了一件琐事。 初中时候,某天下课,我同学跟我开玩笑说:“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就是一个歹徒,拿着匕首……”他在纸上写下“歹”“匕”两个紧挨着的字,然后把“歹”字上面那道横一拉长:“一捅!你就死了。” “死”字拆分来看就是“歹”“匕”,也可以说是“一”“夕”“匕”,这和“一”“久”“七”多么相似!而且笔画、顺序完全一样! 那么这三个字合起来就是一个“死”字了?再放回原来的句子中就是…… “我、妈、死、了”! 04 深夜,医院,寂静的走廊,我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他妈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死了呢?是我搞错了吗? 但病人那激烈的情绪,那充满了恐惧的眼神……我不由得干咽了口唾沫。 就在这时,我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那种声音极其细微,细微到难以捉摸。如果我刚刚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去洗手间,绝不会听到这声音。 我侧耳倾听,那声音虽然低微,却十分急躁,像是一只被困在塑料袋里的老鼠在拼命挣扎。 我循着声音慢慢找去,声音似乎是从离我两步远的那间病房里发出来的。那是张婶儿子的单人病房。 我趴到门上仔细倾听,听得清楚了一些。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挣扎? 半夜怎么会有挣扎声,难道有人想在医院里行凶?! 不容多想,我推门而入。屋内漆黑一片,我“啪”一声打开灯,却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张婶一条腿的膝盖压在病人胸膛上,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奶瓶,似乎要喂他什么。而病人满头满脸都是血,正拼命扭动着脖子,十分抗拒。 奶瓶里装的,是暗红色的液体。 因为我推门开灯,张婶下意识地向我这边看来。我看到她的腮上、额头上都沾上了点点血迹。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你做什么!”话一说出,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且低沉的。 张婶看着我,讪讪地从病人身上下来,把暗红色的奶瓶放到桌上。这时候,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啰唆拘谨的家庭主妇,好像刚刚野蛮地把膝盖压到病人身上的完全是另一个人。而刚刚从她的压制中解脱出来的病人,则发出愤怒而崩溃的哀号。 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我心乱如麻。而张婶低着头,轻轻地搓着手上的血,像是一个偷偷玩泥巴被家长抓住的小孩。 “你……你这是在干吗?”我定了定心才说出这句话,但说出来的时候还是结巴了。 “我听说他需要输血,就想给他补补血……”她低着头嗫嚅道,一边轻轻地搓着手上的血。 血“滴答”“滴答”地滴到地上,接连不断。 我这才发现她手上不断有新的鲜血涌出,源头在手腕处。她是把自己的手腕割开、把血沥到奶瓶里,然后让病人喝吗? “你你……你知不知道输血要输到他血管里去?这样给他吃下去根本补不了!而且很……不卫生!”我又急又气,说话都有点儿语无伦次。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又不懂……”她低头认错,依然在轻轻搓着手。那动作自然得像是洗手一样。而从手腕伤口中不断涌出的血,就像是水龙头里流出的水。 她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与手腕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及旁边病人歇斯底里的哀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你还不赶快去包扎一下!”我几乎吼起来。难道她不知道疼?她不知道这样一直流血会死? “好好好……”她唯唯诺诺,就要向门口走去,却还忙里偷闲地伸出手去擦病人脸上的血。可她手腕上的血还在涌出,不断地淋到病人脸上,反而越擦越多。病人呜呜嘶喊着,几乎发疯。 “快去!”我真的吼了出来。张婶这才放过病人,匆匆忙忙走出去。 在她经过门口的时候,我破解出来的那句话闯入我的脑子。 我妈死了…… 虽然我们做医生的并不相信什么“行尸”“活死人”,但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不过,能流那么多血,应该不是死人吧…… 我叫了值班的护士带她去包扎,然后回到病房,关上门,来到病人身边。屋里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仿佛凶案现场。 病人的情绪依然激动,瞪着唯一的左眼,“呜呜呜”地哀号着。他嘴巴张得很大,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嘴里的半截舌头。他的四肢无力地抽动着,眼泪把脸上厚厚的血液冲开两道空白。 我看了看门口,然后凑到他耳边,说:“你妈死了?” 他一愣,左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继而使劲儿点了点头! 我心头狂跳,呼吸都错乱了。我努力平静下来,问:“她那不是还活着吗?死人的血液是凝固的……” 我还没说完,他就用力摇了摇头。 我更加疑惑了,他为什么坚定地认为那个大活人是死的? 其实这一切等到他的手恢复的时候就可以真相大白,但我实在心痒难耐。而且,对于怎么和他交流,我有了新的想法。 我拿出手机,调至“写信息”状态,说:“你想说什么,就用拼音写,我指到对的键,你就点点头,要删除你就摇摇头。确定一个字,你就连续眨眼。” 他点点头。 我用手指逐一指向那九个键,在指到8的时候,他点了点头,指向2的时候,他又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眨眼。 我一看,打出一个ta,我指向“她”的时候,他又快速眨眼。 这种方法虽然很慢,但准确性却高。我耐着性子,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打出来。 她……不……是…… 在打第四个字的时候,他突然惊恐地转头,死死地看着门口的方向,气喘如牛。 我向门口看去,吓了一大跳。 张婶正趴在门玻璃上往里看。 因为门玻璃比较高,她只能踮着脚、仰着脸,眼珠往下看。那眼神,像是阴冷的睥睨。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05 在我逃也似地离开那个病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监控室,把那个单人病房这几天的监控全部调出来。 监控录像只是事后供专家研究的一份资料,平时也没人管。我想看张婶平日里有什么表现,病人给我的信息实在太诡异了,而张婶今晚的表现也很反常。今晚她那粗鲁野蛮的行为,同之前的爱子成狂的张婶简直判若两人。我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原因。 一共好几天的录像,我只能找零碎的时间看了。 这几天,张婶和她儿子相安无事,他儿子的病情也恢复得挺快。因为张婶寸步不离的守护,我几乎没有单独和病人交流的机会。病人的手指已经可以动了,但还是握不紧笔。 我一直在思考他儿子的“话”。 我妈死了。她不是…… 她不是什么?不是人吗?怎么说都说不通啊…… 我一有空就看那录像,连续看了好几天,都没发现张婶有什么诡异行径。倒是看到了一些感人至深的场面。比如病人睡觉时,张婶就坐在床边,轻抚着病人的头发,眼神柔软迷离,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有时候我有一种错觉,感觉如果病人醒来哇哇大哭的话,张婶一定会掀开衣服来喂奶。 不过,关于张婶那晚的粗鲁表现,我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随着病人病情的好转,张婶对病人的态度也在逐渐变化。从一开始的不厌其烦,到不耐烦,到偶尔的焦躁,到暴躁。这样看来,张婶那晚的表现倒不是很突兀了。 不过,有不希望自己儿子早日康复的母亲吗?为什么病人病情越好转,张婶就越暴躁? 不过在病人睡着的时候,张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慈爱。 得出这个结论,我不禁有些担心。张婶的态度这样变化下去,最后会到何种地步?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病人也一天天好起来,但我却越来越担心。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像是阴云一样笼罩在我心头,但我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很快,我的预感成真了。 一天清晨,病人突然出了意外。他从床上掉下来,额头一下子撞到椅子的尖角上。他本来就有脑震荡,这次撞得这么厉害,不知道情况会有多恶劣。 我一时间心乱如麻。 在推他进急救室的时候,同事见我沉默,就跟我搭话:“可惜啊……这个病人一开始像是个婴儿一样,好不容易慢慢学会用手抓东西了,可这一撞,又像个婴儿一样了……” 是啊,刚刚手可以动了,大部分外伤也好了,这个时候竟然…… 等等,婴儿?! 我如遭雷击,全身一颤。 是啊,婴儿。 初生的婴儿,无法站立,无法抓东西,无法说话……确实和这个病人极其相似。 这种相似只是巧合?还是……有人有计划地把他变成了“婴儿”的样子? 挑断了手脚筋让他四肢柔软无力; 砸断了脊椎让他无法站立和坐起; 割掉舌头让他只能咿咿呀呀; 重击头部让他终日浑浑噩噩。 像是雕刻一样,把他身上比婴儿多的东西一点一点敲下,他就变成了婴儿。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张婶的奶瓶。 病人在张婶的眼中,似乎就是一个婴儿。 在录像中,病人的伤势恢复得越好,张婶就越暴躁。而在病人熟睡时,她却是一如既往的慈爱。是不是因为病人越健康,就越不像婴儿,而张婶……却希望他一直像个婴儿?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这次意外…… 06 我们拼尽了全力,却终究没有挽留住病人的生命。 病人的遗体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张婶哀恸欲绝,号啕大哭。我从急救室出来,没有停留,而是直奔监控室。 我迅速调出了那个病房的录像,快退到病人从病床上“摔下”之前的几分钟。 录像中,张婶先是走到门口探头探脑,似乎在确认走廊上有没有人,然后走到病人身边,举起一个椅子,用椅子尖锐的角猛地砸向病人的脑袋。然后她放下椅子,快速把病人掀下了床。最后她抱住地上昏死过去的病人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捶胸顿足。 果然。 病人越健康,就越不像个婴儿。这个时候,张婶就要再把他“变成”娇痴无力的婴儿。 在张婶眼里,病人似乎只是一个婴儿的仿制品,一块可以随意雕刻的“原材料”。 如此说来,病人可能根本就不是张婶的儿子。 “我妈死了。她不是……” 她不是我妈。 我跑出监控室,跑到手术室门口,却发现门口只有死者的遗体孤零零地停放在那里。 张婶不见了。 我抓住一个护士问:“刚刚在这里的那个病人家属呢?”护士回答道:“刚刚还在,现在不见了,可能上厕所了吧?” 上厕所?有这么巧吗? 我急忙从楼上到楼下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张婶的身影。 雕刻品一旦“坏掉”了,就果断抛弃吗?当然了,她爱的是自己雕刻出来的“婴儿”,而不是死人。 搜寻未果,我心情沉重地爬上楼梯。在爬到四楼楼梯拐角的时候,我无意间向窗户外看了一眼。我看到很远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熟悉的影子,在茫茫人海中载浮载沉。那人影突然停下,转头向着医院的方向看过来。 她看着医院大楼,脸上的五官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我如坠冰窟,动弹不得。 她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张婶就那么消失了。 我报了警,把监控录像交给警方。警方开始介入调查。 警察告诉我,很多年前,张婶曾经有一个儿子,却是个可怕的畸形儿。为此,孩子的父亲狠心离开了他们,但张婶却视那孩子为珍宝。可她的孩子还是在一岁左右的时候夭折了。 据张婶的邻居说,孩子在的时候,张婶没有一天不快乐。 我问了一句:“她的那个畸形孩子,是不是有一只眼睛长到了这里?”我比画着右眼眉毛上面的位置。 警察一惊:“你怎么知道?” 果然,病人的右眼被戳瞎、而额头上却多了一个很像眼睛的伤疤,不是没有来由的。 即使是如此可怖的畸形,在母亲眼里也是疯狂雕刻的美。 警察在张婶的住处还搜出一具腐烂的尸体。那尸体被大塑料袋一层一层包裹得严严实实,散发不出臭味。不过那尸体倒不是和刚刚去世的那个病人一样多处受伤,而只有右眉上方一处致命伤,那是重物多次凿击的结果。 看来那是张婶的第一个“原料”,只是没有掌控好力道,把人砸死了。而第二次她就有了经验,既没有把人砸死,又在那人额头上凿出了一个很像眼睛的坑。而后她就在这个比较满意的作品上,开始了疯狂的“雕刻”。戳瞎右眼,挑断手筋脚筋,砸断脊椎,割掉舌头……病人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像她的那个畸形儿。但在疯狂的摧残中,受害者也越来越接近死亡,张婶就冒险把他送进了医院治疗,想要延续这件作品的生命…… ...
罗兰兰昏倒在电梯里了…… 罗兰兰(注1)是湖南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大三的学生,在学校非常活跃,认识她的人很多,所以当这件事发生後,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校园,大家都对她昏倒的原因很感兴趣,当她经过几天的调养重回学校,便成为追问的对象,但每当有人问她为何昏倒在电梯里,但总会换来她声声的哀求,希望不要再提此事. 她人缘向来不错,又加上口气已经近似恳求,使人往往不忍再追问下去,但眼尖的人,也看出当有人提及此事时,罗兰兰的眼神就闪著恐惧,甚至有几次,她的额角在冒冷汗,而且自从发生这件事後,罗兰兰就再也不敢坐电梯了,她们的系所是在八楼,但她宁愿在炎热的夏里,一阶一阶的爬上去,也不愿再走近电梯一步.於是罗兰兰到底在电梯里发生什么事,到成为大家茶馀饭後闲谈的话题,更有些下流者甚至想入非非,说是罗兰兰被来学校做工的工人在电梯里怎样了云云,也因为这些恶言,罗兰兰终於忍不住说出经过…… 那天晚上,罗兰兰一如往常,在系图K了点书,大概10:30左右,走进电梯,好赶11:00的门禁,当她踏入电梯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觉得好像电梯里不止她一个人,但的的确确整个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不过这样的感觉,只是一下子而已,她静静的站在电梯门後,突然,电梯在五楼停了下来,她以为有人要进来,往後退了一步,她发觉她踩到一样东西,直觉告诉她,那是一只脚,某个人的脚,她本能的低下头去看,她一看,直吃了一惊,一堆脚…… 那样子就好像一群人在电梯里,每双脚上都有不同的鞋子,但从脚踝以上就是透明的了,这时,罗兰兰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出电梯,但她迟了,电梯门已经关上了,她贴著门喊叫,打,哭泣…… 但没人搭理她,慢慢的她失去了知觉,接下来就是某群研究生在电梯里发现昏迷的她…… 这个电梯仍在运行中,也许哪天你也能在电梯里遇到这群乘坐电梯的脚…… (注1)罗兰兰是当事人的化名。 ...
曹河,从大别山南麓,经八百里飞奔,不知疲倦直入长江。它是长江中游的一个支流,流经蕲州城西河一渡口,河面变得有半里路宽,且水深喘急。 腊月二十八,是当地的大年,太阳落山,喜雀,老鸹都归了窝,西河一渡口东北的山峦,变得朦朦胧胧,河对岸房屋和树木,象是蒙了一层纱,你再睁大眼睛,房屋和树隐隐约约,几乎都看不清。 此时的西河一渡口,显得风大、雾重,冷冷清清,冰冷的河床边,剩下的只有安静的大年夜及河面上喘急的水流声。渡口旁那片树林枝头上,残留在冬季的枯叶,在风中淅淅沥沥的斗动,时而,从树林深处传来几声猫头鹰凄残的声叫。 临近年关了,天黑得特别快了,一眨眼功夫,站在河这边望去,堤岸那边的蕲州城,就出现了灯光点点,此时,在这漆黑的河边,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因为要过年,到了傍晚,渡河的人越来越少,艄公王老大,准备抛锚停船,想必家中妻儿、父母,也想早点让他停摆,等着他回家过大年呢。 王老三解下身上的蓑衣,收起船桨,提着马灯,拿起船上防身备用的“铳,”,类似猎枪,正要上岸,忽然,河对面有一妇人在喊: “喂,艄公,我要过河。” 哦,这么晚了,天这么黑,河面风大又起了雾,王老大心想,这人早不来,晚不来,我刚卸下船桨,你就来喊,哪有这么晚还要过河的?于是,王老大喊着回应: “我已经停船了,河面风大,又起了雾,很危险,不能行船,你明天再来吧。” “不行啊,艄公,我回家探亲,有要紧的急事,你就行个方便吧,我谢谢你了。”那妇人在对面答应。 无赖,一惯敬业的王老大,又把船桨装上,重新披上蓑衣,提着马灯,背上“铳”,小心翼翼把舵,经过两袋烟功夫,将渡船划了过来。 王老大停稳渡船,持桨站在船头,只听一个妇人说声:“谢谢大哥,我已经上船了。” 此时,船头往下一沉,王老大感到奇怪,一个人上船,怎么这么沉?以他天天行船的经念,只有同时上来十个人,船才能出现这种状况,可能是风大,水急的然故吧,但他还是没有多想,就讯速划桨开船。 如今,王老大已年近五旬,从小就随爹爹在这儿做艄公摆渡,自己独自行船也有二十多年了,这个渡口和渡船,就是他祖上留下来传给他的,二十多年来,他摆渡过河的人,就象是天上的星星,看的见,数不清。 丰富的摆渡经历,使王老大炼就出了一付火眼金星,凡是乘他船的人,只要他扫一眼,就能看出是地痞流氓,平民百姓,还是殷商巨富。不管是人,还是鬼,都逃脱不过他那双犀利的眼睛。就凭他那双顺风耳,听人们的言谈举止,也能分便出是是还是不是,是好人还是歹人。 此时,船已行至河心,风越刮越大,雾气越来越浓,王老大抬眼想看看,船那头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大过年的,这么晚,天又这么黑,她一个人也不怕危险,急着要过河干什么。 王老大随着脚下微弱的马灯光,透过雾气,只见船那头,站着一个中年模样的妇人,雪白的脸,两道刀眉,一对眼珠子,似乎要掉出眼眶,在夜幕中透着绿光,一身大红长袍,浑身上下通红,颈上搭着一条雪白的围巾,而且手上还提着两根红绳子,也不言语,时而站着,时而坐下,坐下时,两只脚拖在水面上,其余什么也没有。 王老大感到奇怪,这大过年的,一个妇人回娘家探亲,除了两根红绳子,就是两手空空,这也不尽情义啊。 不好,突然,王老大心里一惊,这不是人,是个女鬼,看她手中拎着的两根红绳子。根据老人们的传说,拿着红绳子,一定是个吊死鬼,这在他行船二十多年里,还是头一次遇到,心想,这鬼在这月黑风高,又缝过大年,没有大事,她是不会急着过河赶回娘家的。 王老大定了定神,仔细一看,船那头似乎什么也没有,他左手把舵,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再一细看,那鬼只有身子不见头,她坐在船头,双脚投在水里,只要她一摆脚,船就往下一沉,她一台脚,船就一振。 王老大虽然久经风雨、见世面,但此时他的双手有些发抖,就不由自主加快了桨速,想尽快划到对岸,也好摆脱自己。他越是加速划桨,船越是不听自己的使唤,不管怎么用力划,船就是在河心打转,河风夹着雾气,扫在他身上,不知道是感到寒冷,还是害怕,就感觉到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船越是不走,王老大越是着急,不由得叹声怨气:“哎,这船今天怎么了,就在河心打转不走,真是活见鬼了。” 这鬼一听,以为艄公是在骂自己,于是,一使魔法,将两根红绳抛向王老大。 王老大知道鬼的魔力,心想,我也没有得罪你,何必为难于我。尽管船在河心打转,王老大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划船,他划着划着,低头一看,啊!微弱的马灯光,照在自己的脚下,一大滩鲜红鲜红的血,还在顺着那两根红绳子,不停地向脚下流淌着,吓的他心惊胆战,两眼金星直冒,顿时他感到一阵恶心想吐,两眼发黑,并且头晕。 王老大暗示自己,要稳住,不要怕,不就是个鬼吗,我不惹她,她也不会伤害自己的,但两腿还是发软,再加上河面风大船的摇晃,双脚就象踩在棉花套上一样,轻轻飘飘的,周身汗毛直竖,心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王老大还是用力划桨,但船就是不向前进,如是,他就壮着胆子问:“大姐,这么晚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你不怕吗?” “哈哈哈,”这鬼开怀大笑。 “怕,我怕什么?”鬼问。 王老大说:“天这么黑,风这么大,你就不怕有鬼啊?” “哦呵呵呵,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鬼,你怕鬼啊?”鬼在朝笑王老大并且反问。 王老大故意又问:“这大过年的,你这么急着要过河,有什么要紧的事啊,明天天亮过河,不是更安全吗?” 鬼说:“大哥,你是不知,我婆家的小姑子,她今晚要临盆生孩子,我得去帮帮她,让她不得好生。” 啊!王老大听鬼这么一说,不由心中一振,不好,这鬼可能要使坏,要去报复什么人。 鬼刚说完,船已经靠了岸,王老大再一看,血没有了,脚下的红绳子也不见了,他没有听到有下船的声音,鬼就不见了。 王老大这才如释重负舒了口气,但听刚才鬼说的“让她不得好生”那句话,心还是彭彭跳个不停。 这时,王老大也紧跟着跳下船,取下身上背的“铳,”握在手里,紧跟着鬼在前面变成的一团红云。他好奇、紧张,又兴奋,随着那团红云,飘飘然然,就来到蕲州城东一家陈姓的大户人家,只见那团红云从这家堂屋门缝中飘了进去。 原来,这陈姓人家的儿媳,正在生孩子呢,不论“喜婆”即接生婆,怎样用尽良方、手段,妇人痛得撕心裂肺的喊叫,孩子就是生不出来。 相房外的堂屋,公公、婆婆,婶子,小姑子们,也是急得团团转直跺脚,就是有劲出不了力。 话说这鬼呢,也姓陈,名巧儿,是陈姓家的二闺女,长得清秀,漂亮,乖巧机灵,琴棋书画,样样能,她秀的花儿,水中的鱼儿,水面的蜻蜓,树上的鸟儿,活灵活现,远近闻名,媒人踏破陈家门槛,追她的王孙公子,不乏其人。 可巧儿爹爹却看上了和自己一起做生意,顾毛草湾,顾员外的大公子,巧儿找郎君虽然有自己的标准,但爹爹执意要将她嫁给顾家大公子,以便攀亲带故,日后也好做生意。 经过爹爹多方做工作,乖巧懂事的巧儿,还算听爹爹的话,虽然没有见过顾家大公子的面,但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嫁给了顾员外的大公子。 两年后,顾员外也将自己的小女儿,四小姐许配给陈家的公子,也就是巧儿的弟弟,以示亲上加亲。 巧儿出嫁那天,爹爹含着眼泪,将自己乖巧、听话的女儿送出门后,回堂屋痛哭一场,他深知,顾家的这个大公子,是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吊儿锒铛的公子哥儿,他仗着家中有钱有势,平时无所事事,也不跟爹爹学做生意,到处沾花惹草,他沾的花惹的草,少说也有几大萝筐。 巧儿爹爹明白,巧儿这一去,也许将自己心爱的女儿推进了火坑,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悔恨自己太自私,但为时已晚。 顾家大公子和巧儿完婚头几天,他还算本分,但不出半月,新鲜感一过去,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仍然是我行我素,和众多的女人天天鬼混泡在一起。 巧儿嫁给顾大公子那会儿,顾家四小姐仍未出嫁在家,她知道哥哥花心,放荡,懒堕,不但不制止,反而还帮助哥哥瞒着嫂子巧儿,让哥哥把女人带回鬼混,还为哥哥把门站岗报信呢。 有一回,巧儿出去串门,教人秀花,刚一走,顾公子就带着女人回来鬼混,没想到巧儿出门忘了给人家带秀花针,回房取针时,床踏板上一双绣花鞋,四只脚,还露在被子外面,不时地乱蹬,这一幕让巧儿惊呆了,一气之下,她拉开蚊帐,掀开被子,公子和一个女人赤身裸体抱在一起,气得巧儿口吐鲜血,当场摊倒在地。顾公子对巧儿不但不理,反而还对其大打出手,把巧儿按倒在地,并且踩着她的头发用脚在身上猛踢。 有一次,顾公子当着巧儿面,又带着女人回来要上床,巧儿上前制止,顾公子嫌巧儿干涉他的好事,便叫家丁上山割来一捆狗儿刺,铺在床前地下,叫来四妹,帮他扒光巧儿衣服,让她一丝不挂,推倒在狗儿刺上打滚,狗儿刺把巧儿浑身上下,刺得满身是血,目不忍睹,顾公子嫌狗儿刺刺的她不过瘾,还拿来扁担,把她打得遍体鳞伤,七窍流血,巧儿痛不欲生,忍无可忍,上吊自尽了。 顾家四小姐嫁给巧儿的弟弟,已有两年了,今个儿临盆,巧儿的冤魂得知后,不管是过大年还是半夜,她也得赶回娘家去,至于她要干什么,事先,阎王和大、小吊死鬼,早已经给她出好了主意。 王老大随那团红云来到陈家,看到它从门缝中飘进去后,他就悄悄来到陈家亮灯的东相房窗户外,用舌尖上口水,将窗户纸轻轻添开一个小洞,一看,房里一妇人正在生孩子,只见那个现了原形的女鬼,讯速将两根红绳子抛向房梁,然后,把自己的头一伸,颈就套在两根红绳子上,双手拿着两个菩扇,披头散发,舌头掉出嘴巴外,两眼和耳朵还不停地向外流着鲜血,血还滴滴答答地落在生孩子妇人的裤裆里,吊死鬼吊在房梁上洋洋得意。当孩子的头,刚要冒出产门,吊死鬼往下伸手一扇,孩子的头就退回产门里去了。 “快快快,用力,再用一口气,孩子就出来了。”喜婆紧急地大声喊叫。这会儿,只见吊在房梁上的吊死鬼,又伸过来两个菩扇一扇,孩子的头又缩回妇人的肚子里了。 就这样,这鬼吊在房梁上自得其乐,反反复复,折腾生孩子妇人大半夜。 眼看东方就要泛白了,妇人痛不欲生,喜婆也累得筋疲力尽,看这孩子和妇人的生死,就掌握在这个吊死鬼身上。 吊死鬼的这一行为,全展现在窗外观看这一过程王老大的眼里。妇人又一次肚子痛了,喜婆拖着喊破了的嗓门,用尽她十八般武艺,当孩子的头再次露出产门,喜婆督促妇人再用口气时,吊死鬼又一次举起了菩扇。 这时,王老大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想,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这妇人和孩子必死无疑。 说时迟那时快,王老大没有多想,他举起“铳”,对着房梁上的吊死鬼,“砰”的一声,“铳”一响,吊死鬼不见了终影,孩子也顿时哇哇落了地。 堂屋里急得象热锅上蚂蚁的人,听到窗外枪声,急冲出门,看到一个人正拿着还在冒烟的“铳,”非常气愤,当王老大还沉浸在那吊死鬼身上时,几个人不由分说,上前就把他捆了起来。 质问道: “你是什么人,我家生孩子遇此大难,你好大的胆,为何打”铳“?” 王老大虽然让家丁五花大绑,他此时既羞愧,又激动,羞愧自己大逆不道,不该看人家妇人生孩子,激动的是他一“铳”打跑了吊死鬼,孩子平安落了地。 王老大心想,我打这一“铳”,虽然打跑了吊死鬼,解救了妇人和孩子,但怎么向人家交代、又如何解释呢,他心里实在没有底。 然而,王老大还是如实地,向陈家说出了他自己的所见所闻。 的确,陈家的二女儿巧儿,三年前因为丈夫对她的摧残,懦弱的她,实在忍无可忍,是上吊自尽了。 此时天已大亮,当陈家人得知艄公王老大救了他家两条人命。人们赶紧为他松绑,把他请到家中,特设酒宴赔不是,感谢他救了四小姐和陈家唯一孙子的性命。 如是,这件睁着眼睛活见鬼,说不是也是,说是也不是的鬼话、鬼事,在蕲州城,在西河一渡口,不胫而走,百姓们争相传扬,为此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一直传到今天。 ...
抬馆 “开棺?”胖三将工兵铲插进了棺材的缝隙中,用目光征询我的意见。 我刚要点头,胸口处突兀地闪过了一道猩红色的光芒! “慢!”我急忙阻止胖三。祖上传下来的这块心形墨玉被我一直挂在脖子上,每当遇到危险的时候,它就会发出警告的信号。 “猫叔,有什么不对的吗?”何四不安地看着我问道。 我没有回答,眯着眼睛四下打量这间墓室,除了空气中充斥着一丝腐臭的气息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必担心。”胖三将工兵铲紧紧攥住,胳膊上露出青筋,大大咧咧地说, “真要是从棺材里面蹦出僵尸之类的怪物,看我不一铲子敲碎它的脑袋!” “别蛮干。”我走到近前,两手抓住棺材一端,试探着向上用力,棺材晃动了一下后被我掀了起来, “没有多少分量,我们三个人把它抬出去。” “好主意,我们把棺材抬出古墓再打开,这样就没有风险了。”胖三放下手里的工兵铲,开始挽袖子。 胖三只说出了我心里的一个想法,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不方便说出口,我比任何人都明白:盗墓贼之间没有什么情义可言,开棺取宝后,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人在背后捅刀子。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 棺材并不重,我们三个人很轻松地将它抬出墓室,来到外面的墓道中。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顺利通过墓道,就很容易能找到进来时的入口。 突然,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魁梧男子匆匆从我们身后走到前边去了。我顿时一怔,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等再仔细看时,这名男子像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几乎同时,我感到肩膀陡然一沉,棺材忽然变得无比沉重。 “哎呀!”何四身板瘦弱,肩膀承受不住,手一松, “咣当”一声,棺材的另一端跌落到了地上。 我急忙移开肩膀,两手托住棺材这端,吃力地将棺材放下。这时才惊讶地发现:胖三不见了。 棺材刚落地,里面却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有人被关在里面,迫不及待地要出来。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出腰刀,向后退了一步。我刚要提醒何四小心,棺材盖子忽然就被撞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下子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胖三!”我失声惊呼。一时间感到脑袋有些蒙,刚才胖三明明一起跟着抬棺材来着,什么时候跑到了棺材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魂魄 “胖老弟真会故弄玄虚。”何四面露微笑,“刚才我们还在找你昵,你跑进棺材里面千什么?” 何四说话很客气,完全不像他平时的风格。其实,何四是另一帮土夫子的头目,做事狠辣,江湖上很有名气。他这次主动来找我和胖三,说有座商朝时期的古墓,问我俩有没有兴趣?我对何四的话半信半疑,既然有这种好事,他为什么不组织内部人下手,反而找我和胖三?何四解释说,据他手头上掌握的资料,这座古墓有点邪门儿,他手下那帮弟兄没有一个人让他放心。我和胖三见何四的态度诚恳,就答应和他合作。 胖三看看我,又看看何四,眼神茫然,好像不认识我们。 “你他妈的装什么傻,不认识我猫叔了吗?”我走上去,用力拍了下胖三的肩膀。 胖三的身体略微摇晃了一下,突然目露凶光,咧嘴叫道: “滚开!谁都不能拿走这里的东西。” 声音凶狠而且略带沙哑,听起来非常陌生。不对,这声音不是胖三的! 我愣了几秒钟,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胖三忽然仰头狂笑: “哈哈!我等了一千年了,你们终于来了。”笑声诡异剌耳,他边笑边张臂伸手,关节发出一阵“咔咔”的脆响,指甲在迅速变长。 联想到身披大氅从我们身后匆匆赶到前边去的魁梧男子,我忽然明白了:躺在这口棺材里的原本就是这名魁梧男子,他一定是墓室主人的守卫者。在我们三人抬着棺材行走在幽黑墓道中的时候,一定是胖三不小心碰了棺盖,被发生尸变的守卫者拽进了棺材里,并将魂魄附在胖三体内。 站在我们眼前的胖三其实是一个傀儡,操纵他意识的是墓窒主人的守卫者。 “不好,快跑!”我大声招呼何四,抬腿就向前面跑去。 何四紧紧跟在我身后,这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狠角色,此时也已经弄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危急时刻并不慌乱,边跑边拔刀,嘴里嚷道: “胖三被鬼魂附体了,趁他还没有变成僵尸,我一刀宰了他,免得节外生枝。” “不行!”我阻止何四,“胖三是我的好兄弟,他的魂魄也许没有走远,我会想办法替他找回来的。” 既然守卫者已经出现了,墓室主人一定就在附近。但是,被魂魄附体的胖三紧追不舍地赶上来,我们只能暂时躲开他的纠缠,回头再来寻找墓室主人藏身的棺椁。 我和何四一前一后地在幽黑的墓道中飞快地向前跑着,远远看见一丝亮光,眼看就快找到来时的入口了。 墓道一侧忽然闪出一个高大的黑影,面目模糊难辨。我和何四都吓了一跳,急忙停住脚步,握住手里的刀,向后退了几步。 双方僵持数秒后,对方突然撒腿向右侧的一条甬道中跑去。由于跑得急,身后掀起了一团黑色的披风,我一愣:这不正是刚才跑到我们前面去的那个身披黑色大氅的男子吗? 已经跑出去十几米的男子忽然回头看了我和何四一眼。我心念一动,顿时明白了:胖三身上附着了守卫者的魂魄,而他自己的魂魄则依附到了守卫者身上。 “抓住它!”我对何四说道,只有将男子擒住才能替胖三找回魂魄。 勾魂索 我和何四很快追上了身披大氅的男子,我悄悄从挎包里取出捆尸绳,想出其不意地将捆尸绳套在对方脖子上将其制服。 谁知,男子好像预感到不妙,脚底下加快速度,猛地将我们甩在了身后,竟然开始小跑起来。 我怕失去目标,再也不顾及那么多,踏着大步追了上去,何四气喘吁吁地紧紧跟在我身后。 “咚咚咚”,甬道中响起我和何四的脚步声,男子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飘忽,在我眼前左右晃动了几下后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停住脚步,有点儿不知所措。这时,黑幽幽的甬道中突然涌出一层淡淡的黑雾,将我身前、身后全部笼罩了。 “何四,我们是不是上当了?”我问完后却没得到回答,回头看时,何四却不见了。 此时顾不上许多,我担心黑雾有毒,急忙取出防毒口罩戴上。正琢磨该继续向前走还是后退时,忽然我觉得脖子一痒,紧接着有种湿漉漉的感觉。扭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一个身高两米多的怪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它将两只肥厚的脚掌搭在我的肩膀上,嘴巴里伸出了一条长约两寸的舌头,在我脖子上舔来舔去。 我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扬手对准怪物的脑袋就是一刀。我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凶险已经数不清了,遇到这种情况尽管感到突然,但并不慌乱,这一刀直取怪物的眼睛,只要让对方失去视力,再厉害的怪物也就容易对付了。 刀不偏不倚砍在怪物的眼睛上,“噗”,一股墨绿色的血液激射而出,溅在了我的脸上,顿时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 我倒吸一口凉气,生存在地下的怪物其血液通常都是绿颜色的,怪物的凶残程度与血液温度成反比,血液越凉,就越凶残。幸亏我经验丰富些,让它丧失了视力,否则。就有大麻烦了。 怪物愤怒地咆哮着,发疯般地在甬道内用脑袋撞击四周的壁岩,顿时碎石横飞,血液四溅。 我远远躲在一边,正为刚才自己当机立断准确无误的一刀暗暗得意时,忽然感觉脑后脖子处,被怪物用舌头舔过的地方一时间变得奇痒无比。 糟糕,难道对方舌头上有毒?我下意识地伸手向脖子摸去,却感到手心一凉。然后,这股凉飕飕的感觉迅速通过手心传到胳膊上。紧接着,胳膊立刻变得酸麻无比,顷刻间竟然抬不起来了。 我陡然心惊,急忙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弯形的钩子不知什么时候搭在了我的脑后。就在我回头的刹那间,钩子顺势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只觉得脖子一紧,差点儿喘不上气来。目光落在钩子上,只见它颜色深黑,隐隐透出淡淡的紫光,更有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我的脖子顿时有了种僵硬的感觉。 眼睁睁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紧紧勒住脖子的钩子,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是地狱中的小鬼前来索命了不成? 情急之下,我两手抓住钩子,身体用力向外一带,却听“哗啦啦”地一阵类似骨头关节发出的脆响。仔细一看,我顿时呆住了。 原来,这个钩子与一条长长的链条相连,链条白森森的,竟然是用人骨串接而成的骨链,上面笼罩了一层磷火形成的光晕。 这是勾魂索啊!我的心脏差点儿从嗓子里蹦出来。勾魂索是过去巫师精心设计的一种无比残忍的防止盗墓的机关:将一百名无辜的殉葬者活活杀死后,用他们身上的骨头打磨制成骨链,而这些殉葬者的魂魄被施以巫术得到控制。当盗墓者出现在基内时,骨链会觅着生人气息对盗墓者发动突然袭击。 阴兵引路 眼见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却冷静了下来,只要将骨链用刀劈成两截,自然就能摆脱勒紧在脖子上的钩子了。 我拔刀刚要朝骨链劈下去,突然,一张狰狞的鬼脸突兀地从骨链上跳起,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我咬破舌尖,猛然张口,将带血的唾液用力吐向鬼睑。鬼脸瞬间消失了,我手里的刀落到骨链上, “咔嚓”一声,骨链断成了两截。 我感到脖子一松,深吸了一口气后暗自庆幸。很多盗墓者不明白勾魂索是怎么回事,往往因被突然勒紧脖子受到惊吓而死。刚才我要是惊慌失措,怕是落得与其他盗墓者同样的下场了。 一丝血腥的味道钻入鼻孔,脖子处有火辣辣的感觉。我伸手摸了一把,手掌上沾满了鲜血。我好奇地弯腰从地上捡起与骨链连接的钩子,这个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钩子浸满血液,刚才还透着淡淡的紫光,突然间通体泛红,发出轻微的鸣音。 我脑袋有些眩晕,暗道不妙,急忙用力一扔,将手中的钩子抛进前面淡淡的黑雾中。 黑雾一下子消失了,甬道内传来了一阵“刷刷刷”整齐的脚步声,四名穿戴整齐的武士抬着一口棺材从斜刺里走了出来。 这四名武士面无表情,步伐虽然一致,但动作机械,好像是人工打造的木偶傀儡。我的目光很快从武士身上转移到了棺材上,这是一口玉质的棺材,体积不大,里面金光灿灿,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 我眼中放光,心“怦怦”地跳了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万万没料到想要的东西竟然出现在眼前。我持刀向四名武士走过去,对付受机关操纵的木偶,我还是有信心的,只要干掉这四名武士,财宝就非我莫属了。 四名武士好像预感到危险,加快步伐,抬着棺材匆匆向甬道中的一处岔口走去。我紧紧跟上去,奇怪的是我走得再快,却总是赶不上对方的脚步,双方始终不远不近地保持一定的距离。 走了一会儿,四名武士抬着棺材突然从我眼前消失了。我匆忙向前紧走几步,才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向下的阶梯,坡度很陡,一眼看去深不可测。四名武士正抬着棺材沿阶梯缓缓向下走去。 我毫不犹豫地顺阶梯追了过去,此时已颐不上考虑太多,想赶紧将财宝从武士手里夺过来。突然,我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好像有谁在黑暗中伸手拽了我一下。 我脚步不停地扭头看了一眼,一个高大的黑影在视线中匆匆消失了。我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这地方除了我自己,还能有谁呢?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不太对劲儿:每名武士手里都多了一面黑色的旗帜,上面绣满宛如血管状的奇异符号。旗帜受空气流动的作用,发出“刺刺啦啦”怪异的声响。 我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想起一个关于“阴兵引路”的传说:墓主死后,其生前忠诚的侍卫会自杀殉主,他们的魂魄被施以符咒附着在特制的木偶身上,成为阴兵。当墓内出现打扰墓主休息的盗墓者时,阴兵就会冒出来,它们的使命是引导盗墓者走向不可预知的陷阱。 我看到的玉质棺材及里面的奇珍异宝,极有可能是一种假象,用以勾起盗墓者贪婪的欲望,从而吊足胃口诱使盗墓者一步步走向陷阱而已。 魂梯 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下石阶,四名武士抬着棺材不见了踪影。一条用玄铁做成的粗大铁链挡住了去路。 铁链下面是一个深坑,我伸长脖子触目惊心地看到坑内堆满了尸体。有的地方露出人头,有的地方冒出胳膊大腿,所有尸体都干枯黑紫,密密麻麻,数量之多难以估算。 “这是殉葬坑啊!”我自言自语说完后,忽然意识到不妙:殉葬坑附近往往隐藏着鬼魂或恶灵,必须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这时,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黑暗迅速吞噬了最后一丝微弱的亮光。我感觉气氛不对,转身看时,顿时呆住了:身后高处,倾斜几乎垂直而下的阶梯在黑暗中发出蓝幽幽的微光,星星点点,左右不断跳跃着。而每一级阶梯在蓝光的映照下,都露出森森的白骨。 我明白了,原来阶梯是用死人骨头一层一层堆砌而成的,幽蓝的微光其实是磷火发出来的。 仰头看去,黑暗中就像凭空竖起一架骨头做的梯子,而闪烁跃动的磷火就像隐藏在其中的恶灵在嘲弄般地向我眨眼。 此时,我已经明白四名武士抬棺将我引到这里来,目的是让我在慌乱之余失足坠人殉葬坑。要不是我胸前的心形墨玉方才再次跃起一道猩红色的光泽,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现在已经别无选择,要想离开这个恐怖诡异的地方,只能通过“人骨梯子”折返回去。 我抬起一只脚,放在骨头阶梯上试探了一下,并没什么异常。于是,大着胆子迈步上了阶梯,小心翼翼地向高处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 “人骨梯子”轻轻摇晃了一下,我以为用力过猛,赶紧放慢步伐,脚轻抬轻落。仰面一望,方形的洞口就悬在头顶上方,不出意外,再有几分钟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松了口气,目光无意中落在“人骨梯子”一侧,心顿时颤了一下:一具具千尸悬挂在黑暗中,从上到下,整整齐齐排成一列,像吊死鬼一样。所有这些干尸都无一例外地被泛着淡淡紫光的钩子勒住脖子,另一端用一小截骨链挂在“人骨梯子”的侧面。 这些千尸披头散发,脑袋略微低垂,尽管脸上的肌肉腐烂得荡然无存,但面部表情依然清晰可辨:有的瞪着双眼,有的徒然张着大口。 我不敢再看,赶紧收回眼神,正心惊胆战地再次抬脚时,突然,一道寒光从“人骨梯子”的下方向我袭来。没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大腿处猛地一下疼了起来,低头看去,原来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扎进了大腿的肌肉中。 难道有人躲在下面暗算我?我站在“人骨梯子”上,向下面俯视。只见何四突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仰脸看着我,拍手笑道: “哈哈,刺中了。你跑不了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是何四躲在暗处对我掷出了飞刀。我又没有得到什么宝贝,这家伙为什么下此毒手?我怒火顿生,开口骂道: “你他妈的疯了吗?怎么在背后对我使刀子?” 何四没有理睬我,他不慌不忙地从身后提过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形状怪异的瓶子。瓶身上镂刻着一个龇牙咧嘴的小鬼,还描绘着一道道奇奇怪怪的符号。何四打开瓶塞,接着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符纸,他表情异常,嘴里在念念叨叨地不知说什么。 我还想继续质问何四,这时,鲜血从大腿上被匕首刺中处流出。我忍疼将匕首猛地拔出来,血流得更快了,顺着大腿流到“人骨梯子”的台阶上并缓缓向下淌去。 “人骨梯子”的侧面突然发出一阵簌簌的响动,一具具悬吊着的干尸竟然有了生命的迹象,缓缓抬起脑袋,干枯的眼皮猛然张开,纷纷向我投来恶毒的目光。 就在我体如筛糠浑身发抖的时候,一道道人形黑影从干尸身上脱离而出,径直向我扑了上来。 我感到额头突然撕心裂肺般地巨痛,眼前顿时一片朦胧。一缕烟雾状的灰色影子从我身上缓缓飘出,跟随在一道道人形黑影后面向“人骨梯子”下方快速而去,而我的身体则是僵直地立在“入骨梯子”上,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友情 “哈哈哈!”下面传来何四得意的笑声, “等我把这些碍手碍脚的鬼魂收服后,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寻找棺椁的藏匿之处了。” 原来,何四是想借我的鲜血来激活悬吊在“人骨梯子”干尸上的鬼魂,从而制伏这些鬼魂消除盗墓隐患。其实,“人骨梯子”不仅仅是引导盗墓者走向陷阱的阶梯,它本身就是一道邪恶无比的机关。 我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道鬼魂化成的黑影,陆陆续续地钻进何四手中的瓶子里。等最后一缕烟雾状的灰色影子快到瓶口时,忽然,那个身披大氅的魁梧男子,冷不丁地从何四身后站了出来。他一把从毫无防备的何四手中抢过瓶子,用力扔到地上, “哗啦”,瓶子立刻摔成了碎片。 地上顿时涌出一团黑雾,一张张鬼脸张牙舞爪地扑向何四。伴随一声惨叫,黑雾将何四从地上凭空卷起,向旁边的殉葬坑快速坠去。 那一缕烟雾状的灰色影子从下面慢慢飘了上来,围绕我盘旋一阵后消失不见了。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轻松自如,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身披大氅的魁梧男子立在地上,向我投来友善的目光。我激动地抬脚沿阶梯向下走去。危急时刻,是被胖三魂魄附体的墓主守卫者救了我一命,我要拉住它的手,和它一起通过这架“人骨梯子”走出陷阱,去寻找被基主守卫者魂魄附体的胖三。 我要得到一个完整的胖三。在友情面前,财宝已经无足轻重了。 ...
眼下,全国无论高校学生,还是各中小学,都在流行一种叫‘碟仙’的游戏。学生们用这种游戏预卜自己的成绩、学业、婚姻、未来、命运等等,而且学生们中间把这种游戏传的神乎其神,大有越演越烈的倾向,甚至有的地区曾闹出人命。例如有中小学生跳楼、自杀等等。中央电视台的少儿节目曾专门做过报道,并用科学的方法演示在玩碟仙时所出现的种种现象,解释碟仙的伪科学与人心里的虚幻作用。 把玩碟仙称之为游戏,其实就是一种迷信,是人在心理作用下产生的一种幻觉,是对心灵思想的一种误导。说白了,玩碟仙游戏的人,就是在自己骗自己。 碟仙游戏来源于道教一种‘扶扎’的法术。这种法术是用来预测占卜未来的对于个人的自我规检。当时道教中人施法时,须在道教的鼻祖吕洞宾坛前沐礼。礼毕,使用的法具是一个大沙盘,里面盛有细沙。沙盘中间是一根直柱,还有一根用线牵起的竹笔,问卜的人,手执线的一端,竹笔垂于沙盘上,等待‘扎仙’降临。道士则在一边念动咒语,问卜的人便渐渐开始困倦,手中线牵着的竹笔会慢慢的转动,在沙盘上自动写出字来,写出的字就是‘扎语’,但问卜者不懂,需要道士讲解。据说很灵验。 但是道教中的‘扶扎’术是针对男人的而不对女施主。后来民间女人也开始玩起了这种卜测法门,而且玩法也简单多样。到了现在,碟仙的玩法更是五花八门,有的用沙盘,有的用白纸,有人专门画一个‘碟仙图盘’,总之都有各自的玩法。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得到心中的答案。 现在我要给大家讲述的,就是一个因玩碟而发生在校园里的故事。 如烟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大三学生,不但学习成绩优异,而且人长的也非常漂亮,是学校里面出名的校花。可是大学三年,如烟竟没处过一个男朋友。追求如烟的男生倒是不少,可都被她一一回绝。由于平日里对男生的孤傲冷漠,因此背地里男同学门都称她为‘冷美人’。 小轩是如烟同一寝室的密友,也读大三。小轩却是一个非常开放的女孩,性格开朗活泼。喜欢唱歌跳舞,善于交际,因此男性朋友也一大堆。 在学校里面,如果读到大二还没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那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小轩就经常开导如烟,何必跟自己过不去,那么好的条件,找一个两个英俊帅气的男生,轻松轻松,玩一玩。何必那样认真,不要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到头来自己寂寞。而如烟则轻轻一笑,以学业为重搪塞她。 其实如烟对于感情的事有自己的想法。她心目中的恋人不需要高大英俊,但一定要成熟稳重,有事业,有风度,有安全感,还要温柔体贴。感觉就像……就像尤勇那种类型的。如烟对自己非常自信,她希望自己大学四年好好学习,充实自己,将来凭能力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所以她不着急,以自己的条件,将来什么样的找不到。现在是宁缺毋滥。但看着校园内一对一对手挽者着手的男生女生,看着自己寝室的女孩子不断接到男孩子送来的鲜花,心里难免会产生一种孤独感。人都是矛盾的,其实她内心也渴望自己的他早点到来。 这一阵子校园的女生都风靡上了一种叫碟仙的游戏。据说可以预测未来,很灵的。同学们都会玩这种游戏,都希望借助碟仙来预测自己毕业后的工作、婚姻。如烟本是不信这些的,可最近她总是能梦到妈妈。每次梦中都会哭醒,由于大家都传言碟仙如何如何灵验,所以如烟突然产生一个想法,看碟仙能不能帮助自己见到死去的妈妈。 如烟的妈妈在她上大学的那一年去世了。妈妈的去世对如烟的打击非常大,因为大多女孩在家里都和爸爸好,可如烟却和妈妈的感情非常深,从小到大,都是被妈妈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妈妈的去世让如烟悲痛欲绝,三年了这种悲痛都没缓过来,到现在还时常楞楞的坐在那里想起妈妈。 此时正值学校要放暑假,放假的前一天,如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轩,希望小轩能想办法弄来碟盘。小轩立刻说没问题,她认识的一个叫陈伟的男生手里就有,而且陈伟对如烟仰慕已久。如果是如烟借,他保准会主动送来的。如烟说还是别让他送了,你去带回来吧。 小轩找到陈伟,一听说如烟要借碟盘用来见死去的母亲,果然满口答应。并叫小轩等着,他回寝室去取。小轩等了好半天,才见陈伟跑回来,手里面拿着一个碟盘。 回到寝室,如烟俩人摆好桌子,放好碟盘。小轩以前玩过,如烟在小轩的帮助下开始了游戏。 陈伟的这个碟盘是用彩色硬纸板做成的,盘面为圆形。下面是一个小圆盘,小盘的中心是一立柱,立柱的上段有一个指针,指着下面大碟盘上的小空格。立柱下面套有一个小小的轴承,大盘就固定在小轴承上,原理就是依靠轴承的转动带动上面的大盘。碟盘的正面画有一十六个空格,每个空格里面写有不同碟语。使用者转动碟盘,碟盘停止转动后,指针所指的空格,里面就写着想要得到的答案。 由于第二天就放暑假,许多同学当天就回家了,寝室里面只剩下如烟和小轩两个人。游戏开始,如烟与小轩面对面的坐着,手握拳头状,俩人拳头顶在一起。转动碟盘,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如烟口中默念碟盘上的十字真言,并默念着‘我想见到妈妈、我想见到妈妈’,渐渐的进入了困顿状态。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碟盘已停止了转动,指针正指其中的一个空格,只见空格内写有这样几句话:西出校园,公园河边,午夜时分,心想如愿。 如烟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神奇,难道碟仙真的知道了自己的心事? 夜晚,小轩拽着如烟去跳舞,如烟不肯去。小轩便和一帮男生走了。如烟独自在寝室里平静着心情,等待着午夜的到来。 时钟终于敲响了十一下。如烟穿上一套红色的衣裤,向校外走去。 为什么如烟觉得神奇?因为离校园不远的西面真的有一个小公园,而且在公园的树林边确有一条小河。如烟经常去河边读书。公园的小门也是昼夜开着的。 夜色漆黑如墨,没有月光,没有星光。如烟走进公园,来到树林旁的小河边。公园的灯也都关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如烟打开带来的小手电筒,四处寻觅着。猛然,她发现在河边的一张长椅上,坐着一个…… 小轩是后半夜一点半回来的。回到寝室却发现如烟不在。打手机关机。小轩很纳闷,因为平时如烟晚上从来都不外出的。敲醒其她寝室的同学一问。都说没看见。再到班级和校内的图书馆,都已关灯锁门了。如烟哪儿去了? 猛然小轩想起日里与如烟玩的碟仙游戏,上面写的话她是看到的,会不会……于是小轩连忙跑到校园门口问值班工友,有没有看到如烟?工友是认得如烟的,他告诉小轩大约在十一点左右如烟出的校门,可到现在还没看到回来。 已是午夜两点多了,如烟是单身一个人走的,会不会出什么事?小轩心里焦急万分。她打电话叫来晚上一起跳舞的那帮男生,一起出校门向西边的公园找去。 在公园的河边和树林处,大家分头寻找。突然,一个男生发出惊恐的喊声,众人连忙向发声的树林里跑去。只见那个男生瞪着直呆的眼睛,手指颤抖的指着不远处一件物体,大家不约而同的用手电筒照过去。 那是一具尸体,一具女性的尸体。在手电的光亮照射下,尸体身上穿着的红色衣裤是那么的醒目,那么的刺眼。 公安局刑事侦察大队接到报案后立即赶到并勘察了现场。又详细的询问了小轩为什么死者这么晚还来公园。小轩如实的回答了她与如烟玩碟仙游戏的前后经过。并告诉刑警如烟是在午夜十一点独自来到这里的。法医鉴定结果出来后,确认死者系窒息死亡。死前被奸污。经过分析,刑警们断定死者的死因一定是出在那几句碟语上。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奸杀案。最后刑警们到学校将正在寝室睡觉的陈伟带走。 经过几个小时的审讯,陈伟便交代了杀人的事实。原来陈伟垂涎如烟已久,可如烟从来不理睬他。当他听说如烟要玩碟仙游戏,心中猛然一动,邪念顿生。回寝室取碟盘的过程中,就在碟盘上做了手脚。他先把碟盘的一个空格从新写上了开头我们看到的那几句话,然后在碟盘下面相对那个空格的位置粘上了一条软海绵,又在小盘上面相对的位置粘上两条厚纸片,这样大盘在转动的时候,他写字的那个方格处由于增加阻力的缘故,转力减弱后就会停留在那里。 一切都弄好后,夜晚他事先到公园里面等着如烟的出现。如烟果然来了。黑暗中他打掉如烟的手电筒,然后把如烟拖至河边的树林里施暴。但黑暗中如烟还是认出了他,于是她拼命的反抗叫喊,陈伟在惊慌中失手把如烟掐死。 如烟想见到死去母亲的愿望没有实现,可陈伟的目的却达到了。或许如烟的目的也达到了。如果真的有阴间,那她确实可以见到母亲了。 碟仙这种游戏本是骗人的,如烟也因为自己的迷信而丧命。可这一切又仿佛是冥冥中注定的,又有谁能说的清哪!!! ...
一、许愿 “水鬼”俗称“水猴”,投水自杀或者意外而死的人,会徘徊在淹死的地方,变成水鬼。然后在水里耐心地等待,引诱或者是强迫人落水而死,来当自己的替死鬼,千百年来,水鬼无忧无虑地靠这个方法投胎转世,摆脱去到地狱的苦难。可是现在终于有人找出了可以欺骗水鬼,引诱水鬼让水鬼像钓鱼一样,被钓上来的方法,大家称这个方法叫:钓水鬼。 南海上的霓虹湾,在几百年来都是渔民不敢靠近的地方,传说只要渔船靠近这里,就会掀起惊涛骇浪。将渔船拉入水中,听说这是水鬼在索命。 霓虹湾的风景其实很美的,就如它的名字那样,在沙滩上时常会看见一道彩虹挂在天际。五十六中学这年的春游就是定在这里。 秦岚掏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在沙滩上独自玩着游戏。这个时候其貌不扬的安生坐在旁边,他调侃地说道:“我家就在附近,听说这里每年都会死人。” 秦岚瞟了一眼安生,一直听说他暗恋着自己,难道想趁着这个时候表白?真的很无聊。可是安生却不厌其烦地讲着他的笑话:“我给你讲一个鬼故事,如果一个人在沙滩上走,可是他的身后却没有脚印,你说他是什么?” “讨厌,你不要吓唬我,赶快走开。”秦岚平时最怕听这些鬼故事,她用脚踢了一下安生。 “因为这个人是倒着走的。哈哈。”安生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悻悻地离开了这个沙滩。其实这个故事的标准答案不是这个,而是那个人是水鬼。 秦岚不喜欢喧嚣,她是个极其内向的女孩子,她独自一个人爬上了山头,从山顶上的一角眺望着大海。她看着在沙滩上嬉戏的同学,又有些忌妒,因为内向的她根本不可能与那些同学玩到一起去,她幻想着这里能出现一个白马王子。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杂志占卜栏目中出现的一个非常灵验的方法,就是向大海那边的彤云许愿,愿望一定能达成。 秦岚合起了眼睛,面向大海那边的彤云,默默地念着她的愿望。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却看见安生嬉皮笑脸地在她的面前。安生身材矮胖,虽然平时人缘不错,但是却不是女孩子心目中渴望的那种类型。 “你在许愿吗?” “关你什么事?”秦岚一边走一边念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意思是说,一个女孩子本来跟某帅哥有个约会,可是她等啊等啊等,心上人帅哥哥没有见到,却见到了一个愚驽蠢笨的傻佬。 当秦岚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漫画中才有的绝美男生。那男生两弯眉浑如刷漆,眼里射出冷冷的光。她看得愣神,突然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坠落下去,山腰的另外一侧就是靠着大海的悬崖,秦岚猝不及防,刚要倒下去的时候,男生上前一把拉住秦岚,本来被惊出一身冷汗的秦岚,此时所有的压力都释然了。 “你好,我叫方麟,是三班新转校的学生。” “我,我叫秦岚。” 二、纸人 秦岚第二天的时间完全是跟着方麟在海边聊天,方麟说他家就在这小渔村里面,世代以捕鱼为生。捕鱼被方麟描述得绘声绘色,秦岚听得津津有味。 方麟的生日是六月六日,秦岚也是,非常的巧合。 方麟说道,霓虹湾这里都是水鬼,知道什么叫水鬼吗?投水自杀或者意外而死的人,会徘徊在淹死的地方,变成水鬼,然后他们耐心地等待,处心积虑地引诱或者强迫人掉到大海之中而死,来当自己的替死鬼。传说大海的下面就是地狱,那些水鬼为了摆脱地狱的折磨,总是偷偷地浮上来害人,昨天你在半山腰处差点儿摔到大海中就是因为一个水鬼拉住了你的脚。 秦岚想一定是方麟在吓唬自己,于是装着害怕的样子钻入方麟的怀中,方麟的身上非常冰冷,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股潮气。 水鬼,秦岚当然不会相信。 春游的最后一天,学校组织大家坐船在霓虹湾观光。秦岚由于身体不太舒服,所以独自一个人在旅馆。这也合了秦岚的心愿,她本不愿跟那群同学在一块。 秦岚静静地看着窗外,突然狂风大作,阴云密布,天空开始下起了大暴雨。秦岚想这些人应该在海洋深处,应该不会有事吧?她的心里隐隐地开始担心新转校的同学方麟,他没事吧? 又一天过去了,可是依然没有载着学生的客船的消息。难道他们真的出了事吗? 天终于晴朗了,秦岚站在沙滩上看着海的那边,依然没有学校客船的踪影。秦岚从天亮一直坐到晚上,施救的船队又一次无功而返,海面上根本看不见任何客船的踪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今天晚上再等不到客船的话,明天自己将会被送回家中,可是整个三年级的学生怎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秦岚就站在沙滩上,一直看着海的那边,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秦岚的肩膀上,秦岚蓦地回头。竟然是方麟。 “你,你没事吧,他们呢?” “我,我没事,可是他们全部遇难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船到霓虹湾的时候突然遇到了狂风暴雨,船身与礁石相撞,整个船沉了下去,因为我平时生长在水边,所以我独自游泳一直游到了海滩。我能活着回来就是想见你一面。” 秦岚瘫软地坐在沙滩上,那些平时朝夕相处的同学,难道全部都死掉了吗?怎么可能?秦岚的眼泪簌簌落下,虽然平时自己不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可是当他们全部死了的时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秦岚和方麟就这样一直坐在沙滩上,等待着幸存者的归来。可是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方麟说道:“我们这里遇到海难的人死了之后都会变成水鬼。会在地狱受到无尽的痛苦,他们转世投胎的方法是找一个替身,将那个替身溺死在大海之中,这样他就能转世投胎了。还有一个方法是在三天之内做一些纸人,放在小船之中,纸人上写着他们的名字。然后将这些纸人投到海洋的深处,这样他们就能用纸人替代真人,转世投胎了。” 秦岚在老师留下的物品中翻出了点名册,然后与方麟开始剪纸人,上面写满了同学的名字。方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艘船,他们将纸人放在船里面。除了秦岚、方麟、安生的名字,其他的全部都写在上面。不写安生的名字,是因为她很讨厌这个暗恋着自己的男孩子。 方麟拉着秦岚一起上了船:“走吧,我们送他们最后一程。” 秦岚点了点头。跟着方麟一起上了船。 船越漂越远,渐渐看不见了海岸。秦岚有些害怕,周围全部都是黑蒙蒙的一片。忽然,秦岚听见扑通一声。 “方麟,我好怕!” 秦岚不停地叫着方麟的名字,可是方麟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回事?刚刚他还在船上。 三、安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海水的腥味,浪越来越大,海风揪起秦岚的头发在空中飞舞。 “方麟,你在哪里?” 空荡荡的大海上没有一丝的回音。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秦岚看着身边写满名字的纸人更加的恐惧,她知道如果方麟不出现的话,自己一定会葬身在这茫茫的大海之中。 正在这个时候,在大海的另外一边,忽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线。 是客船,是客船! 秦岚心里不禁欢喜地想着,一定是那些同学没有遇难,这个时候突然听见甲板上安生用手电筒照射着小船上的秦岚。 “秦岚,你怎么会在这里?快放绳梯。” 几个人合力将秦岚救上了船。 “没事吧,秦岚,你怎么会独自一个人出现在小船上?” 秦岚将所有事情的经过全部讲了一遍,只见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半晌,安生才缓缓地说道:“其实,方麟已经死了,那天我们在海上观光的时候,突然遇见了罕见的风暴,我们的船所有的导航仪器全部失灵,就连船身也卡在了礁石上。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等待救援,风平浪静之后,方麟说他们家时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把船身上面的海藻清掉就可以航行了,于是他自告奋勇地跳下了水。不多时,那海藻就被清理干净,可是当方麟刚要上船的时候,突然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他拼命地在大海中挣扎并大声喊着什么,当我们找到救生圈的时候,方麟已经被拉下了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在海上苦苦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方麟难道已经变成了水鬼吗?” 安生点了点头。 秦岚看着周围一百多名师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倘若不是刚刚遇到了安生,恐怕她已经成了方麟的替死鬼。 安生拿出毛巾披在秦岚的身上,秦岚一个人坐在甲板上看着无尽的黑暗发呆。 怪不得会出现白马王子,传说中只有生日一样的人才会被当成替死鬼。真的是险些丧命。 “什么纸人,什么占卜,全部都是胡说八道。”秦岚回头望去,一个人都不见了,秦岚大声喊道:“安生,你们在哪里?”突然,一个男人从绳梯爬了上来。 方麟! “鬼,鬼啊!” 方麟披头散发,全身湿透,浑身还不断地打着哆嗦,他一把拉住秦岚的手就想往海里面跳。 “救命啊!有鬼!” 方麟回头大声喊道:“快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你是水鬼!” “我不是水鬼,那些同学才是水鬼,刚刚我在小船上,忽然被安生拉住掉落海里,幸好我的水性好,才没有被溺死,我偷偷地游到了小船上,将船上的纸人全部扔到了海里,现在这群水鬼正在寻找自己的替身纸人。再不走等他们回来就会要你的命的。” 这个时候安生也冲了出来,站在甲板上喊道:“不要跟他走,他才是水鬼。” 他们两个都出现在这里,而且船上都没有他们的纸人。 秦岚瞪大了双眼,现在到底该相信谁? …… ...
一、碟衣巷八点 碟衣巷里的风很大,一下子将我的头发全都撩了起来,像一只只幽怨的手在触摸着我。 一连三个晚上了,都是八点,什么动静都没有,这让我和明达很是失望,我们躲在绿化带里,瑟缩着,明达递过了一支烟,我没有拒绝,将烟放在了明达递过来的火苗上,几乎就在点烟的同时。“啊——”的传来了一声惨叫。 “妈的!”明达大叫了起来。他像豹子一样从绿化带里跳了出来,立刻冲向小区的505室,我也不比明达慢多少,直冲着505就跑了过去。 屋主人一脸的迷茫,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屋里的女主人坐在地上看着我们。而这时明达脸上的筋都暴了出来,嘴里直喘着粗气。 “你们他妈的吃饱了撑的是不是?没事小两口吵什么架!还叫得跟闹鬼似的,不知道现在谣言有多重啊。” 男主人也是火大,“你算老几!我们两口子吵架关你什么事啊?你快给我出去。” 这时我看到明达眼中冒着火焰,“不要这样,冷静点!”我扯住了明达的胳膊。 明达这才没有爆发,我知道如果他真爆发的话,这个男主人不是被打得鼻子流血,就是被打得找不着北。谁让他惹上了心情极其糟糕的明达呢。 “我们只是吵架,没什么事的。”这时女主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擦着眼泪向我们说着。 “还不把你的破勺子收起来!信不信我就以这个破勺子把你弄进炮儿局。” 男主人看了看手中的勺子,又看了看他媳妇,就将勺子扔到了地上。 “你就是那个警察吧。”男主人说。 “是的。” 说完之后我才发现男主人原来是问明达的,这时明达点点头。 “噢。”男主人若有所思的样子,“是这样的,我和我媳妇也役什么事,就是因为一点小事怄怄气。” 明达好像对男主人的这句话特别不上心,“因为小事怄怄气?你忘了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啦,那个勺子!勺子是干什么用的?勺子是两口子炒菜做饭过日子用的,怎么在你这里差点成了攻击武器了呢。瞧你把你媳妇吓的,那一声‘啊’叫的跟鬼掐的似的,我们还以为出命案了呢。” “这,这,这真不好意思。” 二、505、405 从505室出来后,明达更显憔悴了,看得出他已经很累了。 走到四楼的时候,明达站住了,他的手放在405的门上,摸了摸之后,他的头抵在了那扇黄色的铁门上。借着走道里的灯光,我看到明达的泪水从脸上滑落了下来,无助的样子让我都不知如何劝他才好。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说道。 他没有说话,这时的声音已经开始Ⅱ乌咽起来,我想古人的“如泣如诉”用来形容此时的明达是最好不过的了。 “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明达听了我的这句话后,狠狠地砸了砸这扇铁门,样子如同一只猛兽,随后他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一刻,他眼中所噙的泪水,让我内心一动,接着就是我的身体就被他紧紧的围住,我没有拒绝他,我的身体似乎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尽管与相恋六年的男友分手,让我的内心对感情如死灰般平静,但在明达紧紧搂住我的时候,我的手也紧紧地环住了他。这个时候像明达这样的男人一定最需要安慰,我想我这样的女人也是如此吧。 临别时,明达什么话也没说,看了看405的门,转身就向楼上走去。他住在这个单元的六楼。 就在明达转身向上的那一刻,我知道故事已经开始上演了,在这个名叫碟衣巷的小区里。 三、碟衣巷鬼闻 碟衣巷的案件这些天没有任何进展,本来柯蕊的死是一起很普通的案子,但是没想到她的死,却引发了一系列的谣言,在碟衣巷里不断地传出有人看到女鬼,而且是穿着白衣服的女鬼。最初的几天里,几乎没有人将这些谣言放在心上,因为谣言是从几个不过十来岁左右的孩子嘴里传出的,他们对自己的父母说有白衣女鬼在小区单元房的上下之间移动,从一楼到七楼,从七楼到一楼。孩子的父母起初对孩子们的这种说法都是报以嗤之以鼻的态度,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谣言越传越重,再加上碟衣巷小区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的掺和,似乎这都变成了真事了。 我们局里重视起这件事还是从几个孩子那里开始的,因为有几个孩子白天也不敢出门,晚上的时候连一个人睡觉都不敢,上厕所时都要把爸爸妈妈叫醒以后才行。最严重的是其中有两个孩子患上了精神方面的疾病,一个十岁的男孩,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这两个孩子的家长带孩子去看医生时,孩子不停地大叫,当时我也在这两个孩子的身边,他们的双眼几乎完全变形,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空洞,似乎真的是看到了白衣女鬼一般,无奈医生只好脱下白大褂。 后来这两个孩子回家后每到晚上八点钟左右就会全身发抖,说女鬼马上就要来了,而晚上八点恰恰是明达的女友柯蕊的死亡时间。 碟衣小区闹鬼的事情后来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而且还像传染病一般将碟衣小区里的其他孩子也弄得精神恍惚,有的孩子厌食,有的孩子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一些有钱的人家为了孩子的健康与安全一横心就搬了家,但对于那些没有多少钱的家庭来说,他们只有忍受。 也正是出于辟谣的需要,局里面派人来调查此事,并且根据孩子们描述,在夜里八点进行蹲点守候。 蹲点守候是出于策略上的需要,局里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捣鬼,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出于安全考虑,局里起初选派了两个男的,但是明达却要上阵,他觉得自己就住在碟衣小区,虽然不是太久,但对那里的一些情况还是要比其他的同志要熟悉一些,所以他就主动要查这件案子。明达的这个要求提出来后,局里当时还做了一个内部讨论,结果是不同意他参与这个案子,因为他的女友前段日子刚刚在碟衣小区405坠楼而死,因此他还未能从悲伤中完全走出来,所以局里怕他的情绪不稳定,就没有同意。但是明达却坚决要求参与其中,并且他还写了一份保证书。 也就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局里最后同意了他的请求,而我由于对这种有关于鬼的事情十分感兴趣,也要求参与这个案件,后来局里考虑到我是一个女同志,可能对安定明达的情绪要比一般的男同志要好,就同意了我的请求。其实我自己要求参与这个案件也是有一定私心的,一是因为我是一个灵异论坛的版主,需要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二是这时的我,对明达女友的死已经产生了怀疑,只是与怀疑一同而来的,则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觉。 四、明达的美丽女友 明达和他的女朋友柯蕊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让我心生羡慕,因为明达经常提起他和柯蕊的种种趣事,只要没有什么事情,明达一下班都会骑上他的摩托去接柯蕊。柯蕊我并不是太熟悉,但是从明达的口中,我也略知一二。 就我个人的观点而言,过于纯情不懂人情世故的女人往往是幸福与悲惨的结合体,因为任何一个男人都希望自己所遇到的女孩子是一个纯情的人,但是纯情的人往往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对生活过于乐观,甚至可以说是脱离现实。当男人呵护的心到达顶点时,这类女生往往也就开始了不幸。因为现实生活并不是小说与韩剧中所描绘的唯美与浪漫,如果一个男人在生活中遇到一个只会瞎想瞎浪漫、没事发发嗲的女人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受不了。所以记得在读大学时,经常听到有男生说哪些女生适合做女朋友,哪些女生适合做妻子。因为任何一个男人最终都希望自己找的人是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并适合生活的女子。 所以那些曾经纯情的女生在受了伤之后,就会多多少少懂得人情世故,进而变得可以与生活同步,那么这时她也就基本可以为人妻了。 所以,通过明达的描述,当时我对柯蕊就有着一种感觉,那就是过于纯情。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第一次见到柯蕊后,我就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甚至让我有些妒嫉,妒嫉她轻柔的腰肢,妒嫉她如瀑的长发,妒嫉她白晰并且看起来似乎一吹就会破的皮肤,这些都是我所不及的,这也难怪我和男友在见到她时,男友回去后就对我极度的抱怨。他在数落着我的种种不是的时候,总是拿我与明达的女友柯蕊做比较,这更让我心生怨恨,我甚至希望她死掉。 果然,这似乎是一个咒语,柯蕊先是脸坏掉了,随后是身材坏掉了,再后来则是皮肤坏掉了,最后,则是整个人走向了虚无。 可我是一个警察,我想要弄清楚她的死因,因为这是我的职责,再一个就是我的良心,我想我根本不必与一个死去的人再计较什么了。 六、具有表演天赋 就在那天我和明达相拥后的第三天,明达坐在了审讯室内。这一切都是在我的努力下,局里派人暗地里调查之后的结果。 明达很爽快,没有隐瞒。 原来柯蕊背着他,和一个私企老板有染,这事明达知道以后,十分愤怒,最后柯蕊答应他不再和那个老板往来,因为那个老板虽然很有钱,但在性上面却比较无能。 柯蕊决定离开那个老板的时候,明达突然想利用柯蕊去敲诈那个老板一笔,老板怕出丑,给了柯蕊十万,但明达还是不满意,让柯蕊继续去要,柯蕊不肯,两人的矛盾就升级了。柯蕊甚至说要把明达敲诈的事说出来,明达一听到这个,不仅开始慌张,也开始想除掉柯蕊。 他先是将柯蕊的电热毯用小铁丝弄成短路,但是意外的是,这没有将柯蕊烧死,而柯蕊当时也没有想到明达会害她,她只是以为是电热毯老化导致的火灾。 没有烧死,也就意味着还有后患,更何况一个已经容颜尽毁且又被他人玩弄过的女人已经让明达完全失去了兴趣。 于是他开始策划,但在我们这些人面前,他还是要装作对柯蕊的忠心。 机会终于来了,明达再次让柯蕊去敲诈那个老板的时候,柯蕊打死也不肯,她觉得钱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而且这个时候她已经感觉到明达只是想把她当作一个骗钱的工具。 柯蕊将自己这些想法说了出来,还说要告明达敲诈。明达一急就将柯蕊用被子捂死了,随后他走出了门,用力的敲门,并喊着要柯蕊开门,以此来吸引一些邻居的注意,这样可以让邻居们误以为柯蕊又发了脾气。到了晚上时明达趁人不注意将柯蕊带到了自己所住的六楼,将她扔了下去,随后他又利用自己以前配的柯蕊房门的钥匙,将一根铁棍放在了门后,门再关上时,铁棍从里面抵了起来,这就成了一场跳楼自杀的现场…… 只是夜晚他并没有注意到柯蕊在下落的时候,衣服被五楼的晒衣杆扯下了一块,等他第二天发现并悄悄地从六楼用火将五楼的那块布烧掉时,赵燕的数码相机已经拍过了照片。 所以我后来再去505问的时候,男主人和女主人都说没有看到那块布,而在这个时间段内,有两天天空还下了一些雨,所以也就看不出阳台上的晒杆有被烧的痕迹。 而那些孩子闹鬼的事,后来也弄明白了。 柯蕊是一个小学二年级的老师,当她因为毁容不去带课时,与她住在同一个单元里的几个学生去看了她,当时她很烦燥,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见到她的脸,于是她对孩子们说夜晚八点有鬼,因为孩子们白天要去上学,做完作业后差不多就是八点,只有在这个时候孩子才会有时间来看柯蕊,柯蕊不想让他们来,于是就那样对他们说道。孩子们是单纯的,对老师的话坚信不已。 而明达之所以要自己去查那些闹鬼的谣言,是怕别人查出一些线索,而他自己上阵的话,有些东西还可以掩盖。 一场爱,因为物欲,终于走向了死灰。 明达说他后来经常做恶梦,而恶梦的地点都发生于碟衣巷。 明达判决那天,我无意中看到了他的一份个人简历,在爱好兴趣上面,我看到上面这样写道:具有表演天赋…… ...
夏天如约而至,街上的美女着装大多是齐逼小短裤或者是小短裙,偶尔看到三三两两的美腿丝袜,这让路边半蹲着的猥琐男实在是大饱眼福。只见这男子手持DV,很是熟练的拍下各种腿照,有时候为了一条黑丝的特写甚至将镜头拉近走完一条大街,路上的行人看见了大多嗤之以鼻,轻蔑的目光是自然的,但是依然影响不了他变态的心理。 仲夏之夜,蠢蠢欲动,他跟着一位时尚女郎穿过了幽暗的小巷,眼看在一个拐角就能下手了,突然,一双孔武有力的手臂将他抱了个结实,DV因为事发突然,在地上摔的是支离破碎,这把他给心疼的,他试图挣脱这壮汉,吃奶的力差不多都挤出来了,后面的人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急了,侧着头怯弱的问道,“大哥,你是不是要钱?我都给你!”那手臂依旧紧紧的,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他想了想,笑着说,“大哥,你是不是要这DV?我把里面的东西给你,我不要钱,真的!”他奶奶的,这些都不要,难道,他要我的命?猥琐男略带哭腔的直跺脚,后面的人也许是出于同情,将他推倒在地,冷冷的说,“你活不长了!”猥琐男吓得裤子都湿了,不停的磕头,哭喊着放过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什么的,磕了一会,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瞧着周围,那大汉早走了。他收拾残损的DV,哭丧着脸爬起来往回走,走了好几步,不知道哪里来的阴风,脸上着实挨了张没烧完的冥纸,他忙抓着扔了,口里直念叨真他妈的晦气。 回到家,急忙连上电脑,还好,文件还在,他把一天的战果进行了分类,边整理边欣赏,那感觉的确不亚于百度淘到的日本爱情动作片。他拿出一张空白的光盘,放入电脑开始制作,恩,一定会热卖的,这可是难得的第一视角,宅男的最爱啊!想到这些,不禁YY了起来,他兴奋地从冰箱拿了瓶啤酒,算是为自己庆贺吧。就在他咬开啤酒盖的时候,电脑居然黑屏了,艹,毫无疑问,那意味着光碟的录入失败了,他愤愤的重启电脑,可是,电脑屏幕总是黑的,像逗他玩似得就是不肯进入欢迎界面。这尼玛,不带这样玩我的,劳资最近又没看片,咋的会中毒啊?屏幕闪了下,变成了白色的光幕,尔后,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清楚的记得,这是刚才跟踪时拍过的短片,那个时尚女郎,可是为什么会自己播放?接着,那女郎走到拐角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画面停止,而是,她转过了头,与其说是转身,倒不如说,那女郎的头向后扭动了180°,而且,竟看不到脸!他不禁把凉凉的啤酒喷在了屏幕上,电脑吱吱作响。那女子似乎并未作罢,她两手扶着电脑边框,居然想爬出来,天啊,这是贞子吗?猥琐男一个酒瓶甩过去,电脑“砰”的一声巨响,报废了。猥琐男只感觉一阵头晕,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醒来时,早已经是中午了,肚子饿的瘪瘪的,里面似乎有个小人在咒骂,他摸摸肚子,从床上爬起来,撑起了懒腰,正当自己下床时,他僵硬了,趴在电脑前的他是如何爬到床上的?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为何厨房的灯是开着的,并且还有一股香味,香喷喷的米饭!而且,电脑,居然没有坏,依然在那里呆着好好的,空白的光碟已经退出来,躺在一旁睡觉了。这一切的莫名其妙,让自己感到了恐惧,他大着胆子蹑手蹑脚走到厨房,饭菜碗筷全摆在了桌上,整个屋子也像打扫过一般干净整洁,而且,还有点女人身上特有的清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做梦?还是真的有个女人来过?在美食面前所有的思考都会停止,他忍不住坐下大快朵颐的吃起来。因为肚子实在太饿,饭菜被吃的是干干净净,他打着饱嗝推掉碗筷慢悠悠的走到卧室,身后响起了一丝轻柔甜美的女声,“你吃完了就不管了吗?还得让我来洗碗,唉。”这么一吓,饱嗝被吞回了肚子,转身就往厨房看去,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还有……他呆了,从来不曾见过碗和盘子像施了哈利波特的魔法一样神奇,在空中飞来飞去,水管自己打开,洗好了躺回原处。傻傻的望着眼前的变幻,他觉得,这屋子里充满着诡异,便慢慢退到门边,撒腿就往楼下奔去。 一向无神论者的他今天也会感到害怕,他在路上寻找算命先生的摊位,可是今天一个人也没有,失望与惊恐的叠加使得他自己慌乱了手脚,他开始后悔,如果没有当初这些癖好是不是就不会染上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现实可不由他胡思乱想,背后再次响起昨晚冷冷的男声,“你怎么还没死!?”这声音不就是昨晚那个坏自己好事的人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真想把气一股脑全撒在这壮汉身上,可眼睛这么一比划,他也只好苦笑的看这男的到底要干嘛。这汉子倒显得很是困惑呢,满脸写满了不解,缓缓地说道,“我昨晚救了你一条小命,知道吗?”猥琐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来想去,明明是他搅了自己好事,DV也坏了,哪里谈得上救?只见这汉子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台DV,点下播放,屏幕里出现了昨天跟踪的女郎,似乎有些熟悉,是的,跟梦里没有脸的女鬼一模一样,他似乎懂了,看来自己遇上了个女鬼,而且被这汉子救了啊!这简直就是碰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转身跪倒,大叫着,“大哥,你得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那男子不为所动,自顾自的看向远处寂静的公园,长长的叹了口气,“天要收你,我实在帮不了,错在你不该欺辱碟仙啊。”碟仙?小时候经常听大哥哥们说起这个神秘的恐怖故事,可是在他眼里,不相信这天下是有鬼存在的,所以他从小十分讨厌碟子,特别在墓园里会拿着光碟当飞镖玩,殊不知那些碟子是留给死人用的;到如今更是干起了制作色情光碟的勾当,的确犯了大忌。造化弄人,想想也是,儿时的错误或许起初不会有所报应,却不可误以为自己福大命大逃过一劫,那只是时机未成熟罢了。 想到此处,他自然是摇摇头,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默默的回到家里。他始终不明白,既然自己有负于碟仙,可它为何对自己这么好?不杀自己便算了,还做饭清扫,实在令自己羞愧难当。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等待命运的审判,慢慢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空气里弥漫的香味渐渐消退,他又一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第二天的阳光洒在自己脸上时,他突然明白,这意味着一次重生,他将光碟和DV埋藏于土里,潇洒的走进了新的生活。 ...
丁庄村有一片坟地,听老一辈的人讲,这片坟地很早就在这里了,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了,四周已经长满了杂草。 最近村里结婚的越来越多,由于没有那么多土地住房成了大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村支书丁大全组织村干部开了个会。“眼看咱们村需要盖房的人越来越多,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了,今天一定要把这个问题解决,大家有什么主意都说一下吧。”丁大全大声的对大家说道。“我有个想法不知行吗,咱们可以把仅存的那片荒地划分出来盖房”会计小刘对丁大全说道。“不行,那块地已经给了村民用来种地,不能因为房子的问题损害谁的利益,大家在想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丁大全见没有人发言,就站起来说道:“我有个主意你们听一下,村西的那片老坟地已经有好多年的历史了,我们可以考虑把它弄平盖房子。”这话一出,立刻引起老支书等人的反对。老支书说:“大全啊,那片坟地动不得,在我当村支书那几年,先后有多少人打过那片地的主意,结果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虽然已不知是谁家的了,但你千万不要动呀。”大全听完这番话对老支书说:“您说的这都是大家口耳相传的谣言,谁都没有亲眼见过,您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谁还有主意可以继续发言,没有的话就按我说的做吧。”那些阻止他的人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最后只好勉强通过了。 丁大全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到一直困扰他多日的难题终于解决了,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这些年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一起,自己都三十好几了,还是光棍一条,原因是他家的房子又小又破,没有一个女孩看的上他。当村支书这几年自己总是把批给自己的土地让给了别人,自己一直和母亲住在一起。一进门,看到母亲正在做鞋垫,“妈,歇会吧,别累着您。”“回来了大全”“嗯,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土地的问题解决了。”丁大全高兴的说。“是吗,那妈终于可以给你盖几间房子说个媳妇了,你爸走的早,临终前他最遗憾的就是没有看到你成家。”母亲边说边用手擦了擦眼睛。“妈,您别哭,我们很快就有新房子了。”他早就想好了,除了分给别人的,还剩一小块可以盖几间房子,自己并不着急找对象,主要是想让年迈的母亲在晚年住的好一些。“大全啊,咱们村不是已经没有空地了吗?”母亲又问道。丁大全把今天会上底一五一十的向母亲说了一遍,母亲听后也有老支书那样的忧虑,但听完儿子的解释,忧虑就慢慢打消了。 第二天一大早,丁大全就组织大伙把那些坟地上的土堆给平了,然后按照先前计划好的把大部分土地分给了村民,最后一块留给了自己。忙了一整天,回到家吃过饭后,丁大全突然想再去那里看看,于是和母亲说了声披上大衣就出了门。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了,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今晚月亮真圆,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丁大全想。不一会就到了,“弄平以后真看不出这里原先是一片坟地,要是早想到利用这块地就好了”正想着,突然一阵风刮过来,丁大全身体不由的一抖,“看样子要起风了”他边想边裹紧了大衣朝家的方向走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开始盖房了,几天后丁大全发现只有他一家在盖,“这是怎么回事,土地都划分好了,为什么大家都不盖呢?”丁大全想。于是他特意去了趟老支书家,老支书看见丁大全来了,“快到里屋坐”老支书对丁大全说。“叔,我不进去了,今天来是想问您件事。”“有什么事进屋说吧”丁大全只好跟着老支书进了屋。他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老支书,老支书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大全啊,村民们还是一直在忌讳那个传说,都在犹豫盖还是不盖”“原来是这么回事,叔,那只不过是个传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老支书又接着说:“还有一件事,就算你真的要盖,最好在盖之前把地下的遗骨取出来安葬在别处,这样对亡魂也是一种尊敬。”“叔,那些坟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棺材里的尸体早就烂成灰了,我想应该什么都找不到了”丁大全不以为然的说。老支书见他不听自己的劝告就不再说什么了,闲聊了一会丁大全就起身告别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丁大全想:既然大家都相信那个传说,我偏要用行动证明那只是个没有根据的谣言。于是他决定自己先把房子盖起来住上一段时间,证明给大家看。房子渐渐盖起来了,他把房子简单装修一下就和母亲搬了进去。住进去的第一天晚上丁大全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长发的女人,一直在对着自己说话,走近一点才听清女人的话:你占了我的房子,还一直压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也动谈不得。女人突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还我的房子,还我的房子……声音越来越大。啊!丁大全一下坐了起来,“原来是场梦”丁大全深深的出了口气,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从那以后丁大全常常梦到那个女人,女人总是重复着她的话。直到有一天,丁大全早上去叫母亲吃饭,发现母亲在床上已昏迷了不知多久,送到医院,医生竟查不出什么原因导致昏迷不醒,还叫丁大全做好心理准备。深夜,丁大全守在母亲的床前,看着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自己的母亲,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天啊!为什么这样对我母亲,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丁大全痛苦的在心里喊道。 凌晨时丁大全不知不觉趴在床头睡着了,梦里又是那个女人,还是重复着那些话,他队女人喊道:“你是谁,为什么总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女人说了一句“想想你现在的房子在哪里”就消失了。丁大全猛的一下惊醒了,他重复着梦里女人对他说的话,突然一下想明白了:这一定是我的自做主张打扰了地下的亡灵,母亲昏迷不醒一定是对我的惩罚,真后悔当初没有听老支书的话,现在害了母亲,还差点害了大伙。鬼故事 不等天亮丁大全就找到了老支书又组织大伙把盖起来的房子全部拆了,还专门为那片坟地建了一圈围墙,丁大全对着这片地在心里默默地说:“以后不会有人打扰你们了,请安息吧”。当围墙全部建好时,母亲在医院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
(一)巧合 我父亲是一名大货车司机,是开着车把天南的货物运到地北的人。我是一名学生,是从北方小城跑到遥远南方上学的人。我的家里还有妈妈和上初中的妹妹,家庭虽然不富裕却也快乐幸福平平淡淡,然而,那次…… 父亲天南地北的跑,每次出去拉货都是不带着家人的,路上的危险远非人们在网上惊呼的几次不大不小的车祸所能表现。这年的五一假期爸爸却破例决定带我和妹妹一起出趟车。 这次出车路途进,不出省,而且正值丁香花开放的时节,我们要走的路大部分都穿过了丁香林,那一路上的美光是想想就很是醉人。我妹妹慕林林那年十六岁,正是绽放的丁香一般的年纪,听说能喝老爸老哥一起出车,高兴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她把自己打扮成时下最火热的文艺女青年的样子,一袭白色的亚麻及地长裙,一件民族风坎肩,还有一双复古范浅棕色皮鞋,她和父亲一起坐在车上就真的像是四处旅行的文艺女正在搭车前行。 凡是跑长途的大货车在驾驶座的后面都有一个可供躺下休息的位置,因为妹妹抢了副驾,我就只有仰卧在后面垫高了枕头看风景了。路两旁的丁香花迎着风摇曳,舞姿动人,挥出一袖芬芳。 “慕小莫我要撒尿,你和爸说。”妹妹的一句话把我从诗情画意拽回了市井乡民,我这个妹妹看起来文静恬淡,但是不能张嘴说话,一说话就暴漏了她女汉子的本质,比如“撒尿”这个词,我就从来没听见过她用稍微女孩子一点的词替换过。 “撒尿你让爸停车啊,干嘛让我说!”我一个不耐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知道她害怕老爸嫌弃她事儿多,老爸以往就是拿女孩子事儿太多为借口拒绝她跟车的。 慕林林见我不管,就转过头去用眼神求助爸爸,爸爸没转头全当没看见,但也默默的把车停在了路边。 丁香花是哈尔滨的市花,虽然现在已经出了哈市,可是我们却真真实实的扎进了丁香的世界里,路两旁的紫色小瓣就像美人的脸,一朵朵的丁香在阳光下嬉笑打闹。我趁着慕林林撒尿的空当也下了车,任由漫天的香气袭进我的鼻孔。我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享受着阳光和芳香,一边等着撒尿的慕林林。 “慕林林,你撒好了没”别说老爹,连我都等急了。 “慕林林,你再不出来我们走了啊!”我冲着林子里喊。 没有回音。 我几乎断定她是故意不答我话的,这个混蛋,总是搞这样的把戏。 我拍拍裤子上的土,沿着刚刚慕林林被丁香花淹没的方向找过去,“看抓住你我会不会敲爆你的头!”我恶狠狠的说。我的双眼四处扫视,想着会从哪棵树的后面抓到这个淘气鬼。 那是一棵很粗壮的丁香树,树根下有厚厚的落叶和落花,花影妩媚,树干却伸展的狰狞。我就是在这样一棵树下,看见了一双半遮半盖的浅棕色皮鞋。就知道藏在这,“好啊你,就知道……”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开来,一种深深恐惧感充斥在我心头,那里有的只是一双皮鞋!一双皮鞋散乱的扔在了落叶之间!是妹妹的鞋,可是我妹妹,她在哪?我疯了一样跪在地上捡起鞋子,周围的丁香叶子被风吹得瑟瑟萧萧,我脑子很乱,我发红的双眼和我混乱的脑子一样不听使唤,我大叫着妹妹的名字,疯了一样在丁香林子里乱跑乱撞。 满脸的泪水和汗水直直的流进了我的心里,不知道我发了多久的疯,我才猛然想到了车上的爸爸,我没命的冲向路边,脑子空空洞洞。 可是,满脸是汗的我却看见妹妹正端坐在副驾上数着手里的丁香花瓣。老爸甩给我一个很不耐烦的表情和一个上车的手势,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恶作剧!可恶的慕林林!我控制不住怒火,狠狠的拽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要把这双鞋摔在慕林林的脸上,可恶!慕林林你……我又一次楞在了原地,慕林林的脚上穿着鞋子,一模一样的两双鞋,一双在慕林林脚上,一双在我的手里。我没有做声默默的爬回了后面的休息区,咽了口唾沫,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我真真切切的看见,我手里的鞋是现代工艺做旧的皮鞋,而慕林林现在脚上穿的这双,却是饱经风雨的旧鞋! 妹妹蓦地回头,冲我莞尔一笑,妩媚而妖娆。 ...
我叫许斌,在这个城市摸爬滚打了好多年,也因为工作是做国际贸易的原因,工作调动频繁,我一直租房子住。 两个月前,我又换了新房子,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单身公寓,不过这次换房子可不是因为工作频繁调动的原因,而是我那刚刚毕业的女朋友,初进入社会没有地方住,我思来想去,觉得该换一个好一点的房子,来和女友共同营造我们的爱巢。 这套房子的装修不错,是那种欧式风格的,有点资产阶级的小情调,我很喜欢,我想女友也会很喜欢,她是双鱼座女生,对这些温馨浪漫的小场景有着独特的偏爱。 搬入公寓的那天,我见到了房东,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六十多岁,样子很温蔼,人很好说话,只是到后来他很神秘地告诉我说,这所公寓别的地方都可以去,唯独不能在晚上的时候去顶楼。 我拿了钥匙,心里想着:为什么不能去,难道顶楼藏有什么宝贝,房东怕我发现,借此来吓唬我的。当时房东说了,我也没放在心上,觉得初来乍到,什么事都还是听房东的好,万一撞了他的忌讳,再将我赶出去,那我可真是后悔莫及了。要知道,这所公寓,除了环境优美,交通便利外,最主要的是房租便宜。这对每月只有几千块钱收入的我来说,无疑是个很大的诱惑。 住进了新房,开始了我有规律的上班生活,弹指间半个多月过去了,我很安分,没给房东惹事。另一方面,女友终于打电话来说,她要过来,让我下班后去接她。我颠颠地在电话里答应着:“亲爱的这还用你说,我肯定一下班马不停蹄的赶去火车站。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一想到可以和娇俏可人、凹凸有致的女友一起同居,心里就有抑制不住的狂喜。女友在电话那边也娇滴滴地应了一声,隔着话筒奖励了我一个大大的吻后,我们挂断了电话。 下午五点半得时候,公司里下班了。我匆忙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琐碎的文件后,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堵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女友说,火车的到站时间是六点多钟,从公司大楼赶到火车站会稍微迟点,但应该不会让她等太急。 果真,一下车后,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了站台上的女友,她依然没变,还跟上次我见她的时候一样光彩照人,她穿着一件水红色的曳地长裙,上面斜斜地点缀着一圈淡紫流苏。是他温婉的气质更增添了意识娇俏。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悄悄地从人潮中绕到了她的后面,看着她纤弱的背影,那一瞬间真想一下子扑上去。 我蹑手捏脚地走到了她的身后,双手轻轻地环上了她的腰。 “啊…….”女友惊了一跳,声音惊动了旁边的路人,大家都转过头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友起先以为是哪里的等徒浪子,等转过头来看到我一脸坏坏的笑着,脸色立马转惊为喜,娇嗔着打了我一下,顺势扑在在我的怀中。驻足停下的路人,看着我们亲昵的一幕,都讪笑着摇着头走开了。 回到了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因为在这期间我带她去了海鲜广场吃了饭,然后去了“魔发时代”把自己从外到内捯饬了一番,再怎么说,咱这形象也得配得上女友不是。 女友入住了公寓,我开始了全新的生活,就在我们安然地住了两个多月后,我遇见了我人生中最恐怖、最无法抹去的事情。女友也连同那次事件永远的消失了…… 那是农历7月15日的晚会上,月光如水样温柔,倾下了一地的银辉,散落在格子的窗帘上,变成了斑斑点点光晕。美得醉人。那时,我刚和女友温存完,看着外面皎洁的月色突然想起了房东说的那个有关顶楼的秘密的事。竟然一下子萌生了想去顶楼看一下的欲望。我看女友也没有睡意,脸上荡漾着满足的笑容,我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宝贝,你看外面的月色多美呀,你想不想跟我去顶楼感受一下沐浴在月色中的惬意。为了调动她的兴趣,我特地说,楼上有惊喜等着你呦。 女友很喜欢探险,她一听,便嬉笑着答应了。我们穿好衣服向顶楼进发。 我租住的房子在五楼,到顶楼只需要经过一个楼层,然后顺着六楼的阶梯穿过一个筒状的甬通就到顶楼了。女友跟在我后面,我们轻手轻脚地贴着墙壁走着,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掩饰不住的刺激与兴奋。到了甬道处,我先扶好梯子让女友先上去,以防她掉下来。女友很听话地紧了紧衣服,顺着通道向上面爬去。等看到女友的脚跟踏上了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我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发现后,我也紧跟着往上面爬。 刚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从通道里一阵阴冷的风吹下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身子也不由地一抖,这么朗润的天气,怎么会凭白无故地有风刮来。当时,我心里咯噔地一跳,莫不是真像房东说的顶楼有诡异的东西。 我打了一个机灵。突然意识到女友刚上去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顿时加快了步伐,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去,不一会儿,便看到顶楼上空阔的一片。 奇怪,女友呢?我心里一惊。朝四周望了望,除了一片惨淡如水的月光外,周遭没有一个人。我一下子慌了神,心中有不祥的念头冒了出来,我朝着四周喊道:“刘倩,你在哪里......你别吓我。” 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我心里一凉,不好,女友怕是出事了。镇定了一会儿,我决定赶紧叫醒房东,让他想想办法。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白无故地消失,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这时,正当我准备顺着梯子爬下去的时候,一伸脚,却发现刚才还在底下的梯子竟然不见了。我顺着通道往下一看,天啦,只见一个红毛女怪正从通道中往上面爬。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那怪物,它的面孔很狰狞,是赤红的一片,眼睛像铜陵一般大,大嘴张开着,露出了里面猩红的牙齿,面容像是被捏成了一团,布满了皱巴巴的伤痕。 那怪物直勾勾地盯着我,突然“嗤嗤”地从嗓子里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声音。我只看到她猛地一扑从通道里跃了上来。 早已吓破了胆子的我只感觉到双腿不听使唤地打着颤,后背一阵发凉,像动也动不了,那个怪物扑倒我跟前,龇了龇牙齿,有涎水从牙缝里流了出来,我顿时感觉到头脑一怔,吓得摔倒在地上,头磕在了旁边的砖石上,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只感觉到胳膊处被尖利的牙齿咬中了,传来一阵的剧痛…… 第二天当我醒来时,看见我的左边臂膀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碗大的疤痕,床前站着一大群人,有医护人员,还有一群穿着警服的警务人员。在人群中,我看到了房东。我挣扎着翻起身,将房东叫到了我床边,我近乎有点发狂地抓着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顶楼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女友呢,她还活着吗?” 房东让我先镇定一下,接着他才说了整个事情的缘由:先前公寓楼在兴建的时候,这个地方是一个烂尾楼,七楼住着一个女人,她的丈夫在一次车祸中死去了。女人因思念丈夫精神出了问题,在开发商协商的时候,死活不肯搬,说是要等他的丈夫回来,最后有一天,女人突然不见了。工程便按期开始动工,挖掘机推倒了烂尾楼,重新兴建了这所公寓。但自那以后,每当晚上月圆的时候,房东说她都会看见顶楼蹲着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对着天空凄厉地叫喊着,这也是他不让房客们去顶楼的原因。 从那以后,女友再也没有回来过,也许她也像那个怪物一样,在等着什么吧。 ...
不知道为什么,学校的顶楼居然有一个电话。 这件事是在校工生病请假的时候被发现的,因为他请假之前忘了把顶楼锁上。 高中生最喜欢把这种奇怪的事情说成校园传说,我们也不例外。于是就出现了“那个电话会在半夜十二点响起”这样的说法。 然后越传细节就越多,变成不仅仅是响起,还有“会接到今生最爱的恋人打来的电话”,或者“接起电话就会消失”之类的说法。 无论如何,真的有人消失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到最后竟然是七个,包括了钦华和庭欢。 钦华的消失,我是知道一点儿真相的。他厌倦了只知道逼他读书的父母,设计了一个逃到北方某城市流浪的计划,并让大家把他的失踪说成怪谈。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那天,暗恋钦华很久的学妹庭欢私下跟我说,她要去找钦华,第二天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开始觉得事有蹊跷,他们两个都是我最看重的好朋友,于是我开始寻找他们的下落。 最后,线索都指向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他们都曾在深夜到过学校的顶楼。 果然,还是只能去试试看那个传说吗? 为了壮胆,我带了一罐啤酒,来到了学校顶楼,静静地等待十二点来临。 再一次觉得电话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它就这样悬挂在顶楼出口旁边的水泥墙上,很突兀。我想,如果学校曾经扩建顶楼后又拆除,那么有一个被遗忘的电话或许很自然,但翻阅校史或询问老教师,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而且,电话接出来的线很明显到楼梯口之后就没有了,如果它真的响起来,本身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更不用说去接听了。 但是它真的响了。 是“叮铃铃”那种类型的铃声。 怎么办?真的要接吗?想起他们两人的笑脸,好吧,只能接接看了。 “喂——” “喂——” 电话那头出现的是庭欢天真的声音。 “你是学长吧?我告诉你,你就要死了,只要一接这个电话,人就会死。不过,死之前你可以给下一个接电话的人留言。当时我一接起来,就听到钦华学长这样说。能这样死真是太好了。” 那么,下一个接电话的人是谁呢? 然后是一段漫长尖锐的声响。 哗—— 然后他们就出现在我周围,校工、那些失踪的学长、钦华,当然还有庭欢,他们苍白而诡异的脸上露出了“欢迎加入”的微笑。 ...
身后的人影速度很快,江威全力奔跑着,依旧很难甩掉它,汗水已经浸透了内衣,他不敢回头,生怕再看到那张恐怖的脸。 江威是在从网吧回来的路上,遇见这个鬼的。 其实,早在今晚之前,他就听同学们说过它的存在,只是见过它的人都说,那只是一个影子,根本不会伤害任何人。可是今晚,江威却觉得它想要了自己的命。 本来,江威是和室友袁刚一同去的网吧,回来的路上,袁刚忽然内急,跑进了路边的公厕,而这个黑影就是从公厕的窗口飘出来的。 起初,江威并没有在意,还以为会和同学们传言的一样,它只是一个影子。直到黑影几乎贴到了他的身上,忽然间露出了一张异常可怕的脸,而且对着他伸出一只满是碎骨的手臂时,江威才意识到了危险。于是,他转身就逃。 终于跑到了学校的围墙边,江威顾不得去寻找二人出来时的那个缺口,就从围墙的上面翻过来,一口气逃到了一盏路灯的下面。 昏暗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身影,忽然,他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后面拉住了。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他吃惊地看到,身后的人影正把一根长长的铁钉样的东西,插在自己的身影上。随着奔跑,自己的影子被越拉越长,好像马上就要被撕裂,身上也莫名其妙地传来一阵无法名状的疼痛。 疼痛随着他的奔跑越来越剧烈,忽然,“剌啦”一声,肋骨上面的皮肉,就像被一把看不见的尖刀割开了,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后面的力量骤然间消失了,江威被惯性带着扑向地面,然后摔倒。 他顾不得疼痛,慌忙地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全身都瘫软下来,手脚根本不听使唤。他用尽全力地翻过身来,就看见那条黑影正高高地飘浮在自己上面。 黑影的样子很恐怖,脸上的碎骨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双眼睛已经从眼眶里凸了出来,连后面那细细的肉丝都隐约可见。 更加可怕的是,江威居然发现自己的影子仍然好好地躺在地上,根本没有随着自己的摔倒而改变形状。那根铁钉就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深深地楔入了坚硬的水泥地面。钉子的四周,自己的影子居然在流血。 江威已经说不出话来,颤抖得就像狂风中的一片枯叶。 鬼影静静地悬浮在低空中,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在江威的脸上。 “起来,老老实实地回寝室睡觉。记住,不许把今晚的事情对任何人说起,而且我要你明晚再带另一个同学来此。敢玩花样的话,我会随时去找你!”鬼影忽然说道。 江威这时候才知道,这个可怕的鬼影居然是女的。 确定女鬼真的不会再害自己,江威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于是,他连滚带爬地跑向寝室。 跑出很远之后,回过头来,他惊恐地发现,那个女鬼正把铁钉从地上拔出来,然后,就像折叠一件衣服,竟然把自己留在地上的影子叠起来,装进了一个布袋。 收起你的魂 一口气跑回寝室,确认那个女鬼没有跟上来之后,江威跑到了窗口,俯身向操场上的那盏路灯望过去。 女鬼已经不见了,路灯依旧眨着疲倦的眼睛,就像飘浮着的鬼火。 身上的伤口已经不是很疼了,江威坐下来,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打算先把伤口包起来。可刚刚撩开衣服,他就被伤口的样子吓着了。 伤口的四周居然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正散发着一股恶臭味,流出的鲜血带着星星点点的块状物体。江威慌乱地把伤口包起来,从床底下找出一瓶止痛药,想着挨过今晚,明天再去医院。 吃完了药,江威坐回到床上,拿出手机给袁刚打了过去。 “快说,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你居然要害死我?”电话刚刚接通,江威就咬牙切齿地大声喊道,“那个女鬼要我明天再找一个同学去那里,你是不是昨天就听到过这样的话,今晚才领我去那里的?” “我、我没有。”听到江威的话,袁刚也有些着急,慌忙地辩解道,“我刚从厕所里出来就看到你被那个女鬼追着跑,我还叫了你一声呢。现在,我马上就到寝室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听袁刚的话好像不是在撒谎,江威这才压低声音,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可还没等他说完,忽然,手机里传来袁刚的一声惊叫,紧接着,“啪”地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之后就再无声息了。 “你怎么了”江威对着手机喊了几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难道袁刚也遇到了那个女鬼?江威惊慌地从床上跳下来,跑到了窗口前。 操场上静悄悄的,冷风不断地从窗口涌进来,叫江威不停地打着寒战。忽然,两条黑影从那盏路灯的下面跳了起来,犹如两条幽灵一般,极快地向寝室的方向跑来。 前面的袁刚好像是受了伤,两条腿明显有点儿跛。而后面的黑影却出奇地快,刚要接近袁刚的身体时,黑影猛地停住了,一道白光闪起,它把铁钉插进了地面。袁刚就像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再也迈不出一步。 江威眼睁睁地看着袁刚身上的皮肉,大块大块地脱落下来,最后连骨头都零散地落到了地上。 女鬼没有理会已经死掉的袁刚,而是从地上拔出了铁钉,就和刚才折叠起江威的影子一样,不慌不忙地把袁刚的影子也折叠起来,装进了那条布袋里。之后,就像早就知道江威在偷看一样,抬起头来,满是碎骨的脸上居然掠过了一丝狰狞的冷笑。 江威倒退着跌坐在寝室的地上。 他是被一阵电话铃声拉回到现实的,颤抖着拿起手机,他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屏幕上滚动的,竟然是袁刚的号码。 “你都看到了吧。”电话里传来的是那个女鬼阴冷的声音,“袁刚的魂魄因为不愿意和身体脱离,结果死掉了。可你的灵魂却远没有这么坚强,现在,它就在我的手里,而且,你的身体里也已经被我种下了尸毒。所以,接下来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必须做。” “我、我知道,明天我一定会带其他的同学去你那里,只求你放过我。”江威冷汗淋漓地说道。 放下电话,江威不停地擦着额头上面的冷汗,好久之后,才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挪到窗前,尽量侧着身子向操场上望去。 不知道为什么,那盏路灯竟然熄灭了,惨白的月光给光滑的水泥地面,铺上了一层冰冷的“霜花”。那里什么也没有,袁刚的尸骨居然神秘地消失了。 江威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一觉醒来,发现阳光已经填满了屋子。他揉着双眼坐起来,下意识地掀开衣服,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两侧的皮肤翻转着,像一张尽力张大的嘴巴,不时地有黏糊糊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来。奇怪的是,自己居然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疼痛感。江威知道,那个女鬼没有骗自己。 他从床上慢慢滑下来,打算先去校医务室处理一下。 谁知刚刚推开房门,就和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等到二人相互看清楚对方后,不由得同时惊叫一声,向后倒退。 来人居然是满脸雪白的袁刚。 “你、你没死?”江威退到了自己的床边,一双眼睛好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还以为你死了,吓得我一夜都没敢回来。要不是你昨晚给我打了电话,之后我也遇见了那个鬼,说不定我真的就请假回老家去躲几天了。”看到江威站在明亮的阳光下,袁刚放下心来,慢慢地走进了屋子。 看着袁刚完完整整的身体,江威也放下心来。 “这么说,我们都被那个女鬼给骗了!”江威说,“可我身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袁刚看了一眼江威的伤痕,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地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顷刻间,一条比江威身上的伤口更加可怕的伤口,呈现在二人的眼前。 伤口处已经开始化脓。怪异的是,两侧的皮肤居然变得千硬无比,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裂口,有的地方甚至还露出了里面满是鲜血的骨头。 “那个女鬼已经在那里待了好多天了,我早就听同学们议论过,但好像从来没有听说它害过人。”袁刚说道,“昨晚怎么会突然间对我们两个下手了呢?会不会是……” “你不会是想说,我们的魂魄和别人的不一样吧?”江威再一次瞪大了双眼。 “我觉得就是这样。”袁刚却连连点头,说道,“我现在想的是,既然女鬼说我们的魂魄已经被它控制了,那我们为什么还好好地站在这里?那根钉住了我们魂魄的钉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听说我们每个人都有三魂七魄,丢失了一个魂魄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江威说。 “不管怎么说,今晚我们都不要带人去。”袁刚一字一顿地说道。 “可它找来怎么办?”江威被吓得浑身一抖。 “不要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袁刚思索着说道,“一切都在那根钉子上,我们只要从这里下手,应该就能把自己的魂魄找回来。” 袁刚附在江威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江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不知道这个办法是否真的可靠,会不会给二人带来更大的灾难。 二人跑到医务室,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按照商量好的办法,各自去寻找有用的东西。 天,很快就黑下来了。好像是一瞬间,整个操场上就已经变得寂静无声。那盏路灯依然没有亮,这给二人的行动带来了更多的方便。按照袁刚的话说,没有影子,女鬼也就没有办法钉住二人剩下的魂魄。 半夜的时候,江威走出了寝室的大门,他的身后,一个穿得很厚的男生紧紧地跟着他。男生的脸被一顶硕大的帽子遮住了,就像一个会移动的棉花包。 二人翻过围墙,很快就来到了昨晚的那个公厕旁边。 公厕的大门虽然敞开着,可室内的灯却没有亮,漆黑的窗口就像一张张巨大的嘴巴,在月光中显得异常诡异。 二人蹲在距离窗口不远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子里却依然毫无动静,连风也停止了,只剩下夜里的一团冷气围着二人打转。 “今晚它会不会……”江威疑惑地说道。 “不会,既然它昨晚要你带人来,今晚就一定会出现。”袁刚倒是很镇静的样子,回头回脑地向四周巡视着。目光停留在身后的一个角落里,那里正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在缓慢地蠕动着,渐渐地,他终于看清了。 “它来了,你快跑。”袁刚忽然压低声音对江威说道。 江威被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去,就看见那个女鬼已经来到了二人的身后,它的样子比昨晚更加可怕,满脸的碎骨不时地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它的手里,拿着两样东西:铁钉和那个装着二人魂魄的布袋。 “我先走了。”江威“呼”地一声站起来,撒腿就向厕所里跑去。 袁刚做出一副刚刚看见女鬼的样子,大叫一声慌乱地站了起来,扭头就向学校的方向逃去。可没跑几步,就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似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女鬼或许真的没有认出袁刚,它笔直地飘在空中,看着袁刚浑身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沿着来路向学校的围墙跑去。奇怪,它并没有袭击袁刚,而是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从高高的围墙上面飘了过去。 刚刚翻过围墙,袁刚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操场上的那些原本没有亮起来的路灯,此刻竟然全都亮了起来。自己那虽然模糊但却依旧清晰的身影,顷刻间在身后被拉得老长。 女鬼的脸上发出一阵骨头摩擦的怪声,接着,高高地举起了铁钉。 这时候,一直胆战心惊地跟在“二人”身后的江威,忽然间从黑暗里跳了出来,闭起双眼把一张纸符就扔了出去。纸符在空中翻滚着,飘向了女鬼的后背。 女鬼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骤然间一回头,飞过来的纸符差点儿就碰到了它的脸。 它好像被吓着了,惊叫一声慌乱地向高处飘去。纸符落在了它的一只脚上,立刻燃烧起来,女鬼就如一块被扔出的石头一般掉在了地上。但它很快就翻身而起,扔掉铁钉,挥手打灭腿上的火焰,然后疾风一般从地上弹起来,大叫一声就向江威直扑过来。江威吓得不停地向后倒退,身体贴在了冰冷的护栏上,退无可退。 女鬼的一只脚显然被烧伤了,但并没有减慢它的速度。那只已经空出来的手骨,笔直地向江威的脖子抓来。 冰凉如铁的手指深深地刺进了江威的脖子,鲜血顷刻间从伤口处奔涌而出,强烈的窒息感叫江威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他疯狂地挥舞着双手,试图推开面前的女鬼。可很快他就发觉自己办不到,手指从女鬼的身体中间一次次穿过,根本触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危急时刻,袁刚从地上捡起了那根铁钉,挥舞着从后面向女鬼的后背刺去。 铁钉刚刚接触到女鬼的影子,女鬼就惊叫一声,浑身抖动着跳出很远。 看到女鬼竟然也害怕这根铁钉,袁刚的勇气大增,继续挥动着双手就直扑过去。 女鬼嘶叫着,不敢再迎战,转过身来,竟然从窄窄的护栏中间直钻过去,转眼就消失在围墙的外面。 江威的脖子上,五个血洞还在向外流淌着鲜血,短短的几秒钟,四周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袁刚慌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符,点燃,把纸灰涂抹到他的伤口上。说也奇怪,纸灰一挨上伤口,立刻就融化成了一摊水渍,沿着四周的皮肤渗了进去。很快,皮肤就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看来那个大师真的没有骗我们。”袁刚长出一口气说道,“这种纸灰还真的可以医治我们的伤。”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江威喘息了很久,这才问道。 “追。”袁刚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现在明白了,这根铁钉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钉魂钉,也就是钉在棺材上面的寿钉。它可以钉住人的魂魄,我们的魂魄就是被它钉住后才被女鬼取走的。而那个女鬼也是一缕魂魄,只要我们运用得当,就可以消灭它,进而抢回被装在布袋里的魂魄。” 江威努力地站起来,看着袁刚那坚定的样子,不由得连连点头。 二人翻过围墙,沿着女鬼逃跑的方向,向前追去。 没走出多远,他们就被眼前的一个很大的水坑挡住了去路。水坑的两边生长着高可没膝的杂草,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我好像来过这里。”江威忽然说道,“不过,那是和几名同学一起来的。学校曾经明令禁止不许同学们来此,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也听说过这里。”袁刚点点头说道,“好像有一名女生淹死在这里了,然后就埋在了这个水坑的边上,你说,刚才的那个女鬼不会就是它吧?” 江威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在杂草中间巡视着,一个高高的土包出现在他的眼前。上面的泥土已经被风刮得所剩无几,隐约可见里面的一抹血红——那竟然是一口棺材! 棺材的盖子已经敞开了,黑糊糊的入口就像一只怪兽的嘴,正在对着二人狞笑。 “这一定就是那个女鬼的坟墓。”江威看着袁刚,探寻地说道,“要不,我们明天白天多找几个人来?” “不行。”袁刚摇了摇头,“白天虽然不利于女鬼的行动,但同样也不利于我们找到魂魄,弄不好的话我们会前功尽弃的。” 复活的灵魂 渐渐地接近那口棺材,难闻的腐臭味熏得袁刚和江威不停地想要呕吐。二人不敢大意,手里紧紧地攥着铁钉和纸符。 终于来到了棺材的前面,袁刚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心跳,慢慢探出头去。 忽然,一阵冷风从棺材里刮出来,一条满是枯骨的手臂闪电一般地从里面探了出来,一把就抓住了袁刚的脖子。 袁刚惊呼一声向后一挣,棺材里的女鬼随着袁刚的后退被带了出来。 此时的女鬼变得异常凶恶,一双眼睛居然从眼眶里弹了出来,“啪”地一声打在了袁刚的脸上,黏稠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吓人的一幕出现了:袁刚的脸皮骤然间萎缩下去,连骨头都发出了碎裂的响声。 女鬼没有丝毫的停顿,单臂用力一扭,袁刚的头颅竟然被它拧断了。 后面的江威被这情景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女鬼把袁刚的尸体扔到一边,硕大的眼洞里射出两道冰冷的光芒,死死地定格在江威的脸上。 “就知道你们会追到这里来。”女鬼的声音带着令人胆寒的怪音,“本来,我只想要你的一个魂魄,因为你们的魂魄和普通人的不一样,可以帮助我续魂。可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想着抢回去。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们全部的魂魄!” 江威被女鬼的样子吓着了,手里攥着那张纸符,竟然忘记了扔出去。 女鬼一步步地逼过来,一条手臂已经接触到了江威的脖子。就在这时,江威忽然看到倒在一边的袁刚的尸体动了动,紧接着,袁刚的尸体竟然站了起来。虽然没有了头,但它却好像可以看到女鬼一样,竟然摇晃着跳了过来,手里的铁钉笔直地刺进了女鬼的后背。 女鬼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双手死死地攥住了江威的腿骨。 江威只觉得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然后又惊叫着滚出很远。胸口撞在一个坚硬的物体上,竟然就是袁刚的那颗头。没等他再次翻滚,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竟然张开了嘴巴,紧紧地咬住了他的衣服。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头颅忽然发出了袁刚的声音,叫江威差点儿就昏死过去。 “其实,我昨晚就已经死了。”袁刚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江威的耳边,“你看到的没错,我的魂魄完全被女鬼抓走了,不过我逃出了一魂,这才会借体生还。女鬼之所以要续魂,是因为它的魂魄在这里待得太久,已经被阳气腐蚀得快要消失了。布袋在棺材里,你自己取回来吧,魂魄会自动找到你的身体的,而我们也就此告别了。” 听了袁刚的话,江威顾不得再害怕,一把就将袁刚的头抱了起来,想要接回到它的身体上。可是,那颗头却开始飞速地腐烂了,就像那个女鬼的魂魄一样,很快就变成了一摊血水。 看着从手指间流下去的血水,江威再一次跌坐在地上,双腿一阵剧痛。那个女鬼的一只已经断掉的手骨,竟然还死死地抓着他的腿骨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