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路了,跟驴友们约好的集合地点,我却怎么也找不到地方了,手机打不通。在这沉沉的暮霭之中,我分不清东西南北。渺无人烟的盘山路上,孤零零的我面对自己的自行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我就这样被困在这里了吗?我的父母还等着我去养老,我的事业还没有头绪,我的爱情还没有出现,难道我就要死了吗?一股酸楚感涌上心头,我嚎啕大哭起来。一声响亮的汽车喇叭声响起,如同天籁。我惊喜地发现,一辆银色的富康停在我面前。我那会儿一定是傻透了,张着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车门打开,一个眼睛明亮的年轻男人利索地下了车,他说:“你要去哪?我帮你!” 我报出了地名,车子稳速前行,男人一边专心开车,一边跟我闲聊。他说:“听口音你是A城人吧?”我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他说:“我在A城生活过一年多,所以对那里的口音已经很熟悉了,而且,我女朋友也在那里工作呢。”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没接,淡淡地笑笑说:“我女朋友打的,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打给我,但她不需要我接听,她只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想念。”我羡慕地说:“你们可真浪漫啊!”他沉默了一会儿后,用低沉的声调说:“我很爱她,但她每天这样打我的手机,我很心疼她,我现在又回不去,不能见她,你能不能帮我告诉她不要再打了?” 看着男人冷俊的面容,我想,他的女友一定是个疑心较重的女孩子,对他爱得太多,怕他在外面被其他女孩拐了去。我说:“好的,我去说,但你不怕我去了招她怀疑吗?”男人笑了,他的笑看上去一点都不温暖,但还是蛮好看的。他说他的女友绝对不是那种疑神疑鬼的人,她不会对我不友好的。 不知走了多久,拐了几个弯,车停下来了。他从后车厢里搬下我的车后说还有事,不能再送我了,让我在前面路口右拐,去找我的驴友。我下了车,看着他掉转车头离开,我就仍旧骑着我的自行车往前走。 到了路口,我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接听时,我又不争气地哭了,驴友们关切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来,竟然是那样的温暖动听。我说自己在盘山路上迷路了,现在我所在的路口标牌是C路。驴友们让我呆在原地不要动,说他们就在附近,很快就过来接应我。 旅行结束回到A城后,我按照男人给我的地址去找他女朋友。面前的女孩姿容俏丽,却流露着浓浓的忧伤。我提起她的男友,她愕然地看着我问:“他让我不要给他打电话了?难道你真的见到过他?” 我问:“你是不是每天傍晚都会给他打电话?他是不是有一双明亮的很能勾人的眼睛?他的皮肤很白,手指修长,笑起来淡淡的冷冷的?”女孩不停地点头,看着我的眼神却掩不住惊异与慌乱。我说:“你不用担心,我可没想过要跟你抢男朋友。”女孩愣过神儿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她说:“可是他明明已经死了半年啦!” 女孩给我看她手机上保存的男人照片,明亮的眼神,淡淡的笑容,真真切切,就是我在盘山路上遇到的男人。女孩说,半年前,男人从外地开车回A城,在盘山路上出了车祸。这半年来,她忘不了男人,于是就情不自禁地每天傍晚给男人打一个电话。她知道,这个电话是永远都无法接通的,但她还是要打。因为每天的这个时间,是男人给她打电话的固定时间。男人不在了,她的爱还在,她要以此来宣泄自己对他的刻骨思念。 我忽然感到浑身发冷,男人俊朗的面容在我眼前晃悠,他的眼睛含着笑,我却觉得很冷。女孩的声音渐渐模糊,我晕倒了。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妈妈说女孩用我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她才知道我出事了。让医生看过了,医生说我只是太虚弱了,没什么病。妈妈一边说,一边嗔怪我:“以后再不许跟什么驴友去旅行了,看看这次给累成什么样了。” 我乏力地笑了,只有我知道,我只是看到了一段爱情,做了一次爱情信使,并不是真的被旅行所累。盘山路成为我的一个秘密,从此,我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
今天去监狱探视了我的好友,每次的前往都会带着沉重的心情,而在他面前我也无法言笑,只能用低沉的声音为他默念。虽然他是无心之过,但是他却很乐意接受处罚,这点让我不禁有些心慰。 但是今天的故事并不是关于他,而是因为他的缘故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关于我的另一个朋友,说是朋友,但是却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因为他的风度让我暗自将他列为我的朋友之一。 09年的清明节是我再次见到他的日子,之所以我记得那么清楚,纯粹是因为当时他的行为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 那是没有黄昏的下午,云雾较低,空中依然杂糅着些许雨水,说不上是朦胧细雨。我见到他是因为我去拜访我祖父,当然是墓地,我的祖父前年因病去世,因为父母太过忙碌,以至于我独自去祭拜那位生前和蔼慈祥的祖父。 因为天气湿润以及我容易感冒的缘故,当天我打着一把黑色的伞,这也让我出够了洋相,一路上会有人不时的向我望来,然后转过头开始仰天大笑,我只能尽量避开那些人的眼光。 当我看见他时,他正站在一个墓碑前,然后浸含着泪水,嘴角也再不停的抽搐,可以看得出他很在乎眼前死去的人。 我过去给他打招呼,没想到他因此被吓得一跳,那种反应不像是因为突然的问好所致,就像是长满尖针的刺猬被外界惊吓一般。 很快他就看见了我,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应了我的问好,然后紧张的前后左右的探望。 “丙,这是你的?”(出于对当事人的尊敬,我姑且称他为丙。) “奥,是一个朋友。”从他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他依然处于不能平静的状态,可见这座坟墓里的人与他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可是他不回答,我也不便多问。 “原来,今天很巧,在这里遇见你。”见他没有多余的话,所以我也只能站在一旁闲扯。 “是啊!巧,真的很巧!”他的话更加吞吐了。 “怎么了?你不舒服?”我有些担忧他现在的不良反应。 “没,没有!”他否认了,可是他越是否认,我便会更加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真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拉住他的胳膊。 “没有,真的没有!我有事先走了!”他开始逃避我的追问。 “你怎么了?”眼看他已经走出了墓地,我便对着他大声的喊道。 突然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爱管闲事,因为看出了他似乎不想与我多聊半句,我准备回过头拜祭完后离开,可是我却发现丙有些不对劲,他身子不停的左右摇晃,脚步有些踉仓,似乎是一个酩酊者一般,然后当他踏出草坪一刻,我看见他身子往前摆了一下摔在了地上。见情况不对,我赶忙跑上去抱起他,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脸色是如此苍白,我凑近他的鼻孔,发现他的呼吸很不顺畅,身体也相当沉重。 “振作起来,我送你进医院。”我以为他已经没有意识了,于是抱起他便准备叫一辆计程车。 “不要,不要让我进医院,求你!只要将我带回去就好,我只是有些虚弱。”他有气无力的说。 “好吧!” 眼见如此的难受,加上他那恳求的目光,我只能先将他带入我家中,等他醒后再作打算了。 “可是警察根本找不到凶手,就连杀人动机都无从查证,因为死去的女人根本毫无联系,无法并案处理。”他显得有些痛苦。 “没有联系不是最好的联系吗?她们的尸体有没有什么特征?”我有些感兴趣了。 “没有,死法不同,死亡地点不同,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那么说明这是毫无预谋的突发性杀人。”我说出自己的观点。 “是的,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心爱的人一个接一个无故死去,我心如刀绞,可是没有办法阻止。”他掰起自己的手指,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茫然以及恐惧。 “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和这些事故有关的吗?” “好的,这件事要从一年前开始讲起。”他顿了顿。 然后继续说道:“去年我喜欢上一个女孩,我无法形容她的美丽,如果一定要描述她的美丽,那么我只能说就像是初初绽放、娇嫩欲滴的牡丹花一般。当我第一次见到她后,我便被那种美丽深深的吸引无法自拔,日日夜夜闻着她举手投足而留下的芬芳,无论是她的转身还是她的敏敏一笑我都忘不了,于是干脆后来我将住所搬到了她的对面,整天开始凝望她,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对不起!这样说也许让您感到很困扰,也许你也会觉得我这样做是有违道德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制止自己的行为,我根本无法抵挡自己内心对她的渴望。”他的语言充满了对爱情的向往,可是却又显得有些扭曲,而且从语气中可以清楚的知道他对这件事的追忆程度。 “不要紧!只是稍微有些偏激而已,那你后来向她表白过没有?”我稍稍叹口气说道。 “没有,我害怕,我害怕她会无情的拒绝我,我更加不敢接近她。” “然后呢?”我追问。 “然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噩梦,有天晚上我依然打开窗帘凝望着对面楼里的她。可是没多久,我看见她打开了她的房门,似乎是有人拜访她,那个人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哀求她什么,因为她遮住了那个男人的身影,我没有办法辨认他的样子,但是过了一会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模糊不清的影子中确定那是不是一个男人。我看见她张皇失措的往后退去,然后开始耸肩,我知道她被吓哭了,我想冲过去保护她,可是我害怕,我害怕她会察觉我一直在偷窥她,那样以后甚至连默默看着她都会被拒绝。于是我决定一直看下去,虽然心里在为她无限的担心。直到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被那个人杀害了——我看见那个人从她的身体里抽出一把血红的刀子。我当时害怕极了,但是我还是义无返顾的想要去拯救她。于是我向她的家奔去,可是我感觉到达她家里的路程相当远,我一直认为这是因为我从没有走过那条路的原因。我一路狂奔,可是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提心吊胆,或者是深度的为那个美丽女人担忧,反而占据我心里大部分的是英雄救美的一些琐事。我这样说你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但是是请暂且原谅我这个没有人性的想法,因为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当我到达那里时,警察已经前一脚到达了那个地方,我以为是有人在我前面报的警。可是我仔细询问现场周边的人时,我惊呆了——她在两个小时前已经被杀害了。那时我感到一阵晕眩,胃里不停的翻滚。我根本没有办法相信这些说辞,因为我明明亲眼看到——刚刚就在我眼前被杀害的——怎么可能已经死去两个小时?我扑上去找到警察,然后告诉他我知道事情的始末,可是当我告诉他刚刚我看见这一幕残忍的情景时,他差点把我当疯子丢出去,然后无论我怎么努力争辩,都换来无止境的嘲笑。然后他把我带到案发现场,可是当我走近时,我再也忍不住胃里的恶心,将残渣都吐了出来,因为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像是人为的,那张美丽的脸已经被刀划得丑陋不堪,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憎恨啊!那种对这个女人的恨意已经弥漫了整间屋子。可是我依然不能相信她是两小时前死去的,因为我在对面看到的房间与这里分毫不差,可是警察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我说的话了。于是我将警察带到了对面,然后我指着我的那间屋子告诉他:‘那是我居住的地方,看!我就是在那里的窗台发现这件谋杀的!’。然后我带着他上了四楼,紧接着我开始掏钥匙准备打开房门,可是我发现钥匙不见了,怎么会这样?我一下子记起来,原来我准备跑过去救她时将钥匙落在了房间。我当时很气愤,所以为自己的不小心感到愤怒,于是我试图踹开房门,可是就在那时,我们背后的房门被打开了。走出一个男人,然后询问我们做什么,当我告诉我住在这里时,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他说我的房间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我听见了他那可悲的玩笑话,多么讽刺的玩笑话。可是当我再次仔细的望着他时,我才发现那个人和杀害美丽女人的凶手很是相似,即使我没有看见凶手,可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浓烈。我抓住他的衣领,然后问他为什么要撒谎,可是他一脸无辜的表情,然后将一脸的可怜对向警察,警察马上制止了我无理的行为。但是我不会就这样罢休,我是这样想的。因为害怕我会骚扰到其他居民,警察又再次折回来将我带进了拘留所住了一晚。整个晚上我都没有心思睡下,脑子里一直都是那血淋淋的谋杀。到了第二天,我回到住的地方,找到房东为我开了门,我走进去,里面边上就是我连续几个月望着那个女孩的窗台,可是当我再次站在窗台时,眼前已经没有了婀娜的身影和标致的脸庞。但是我突然想到昨晚的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撒谎?我准备与他理论,希望他会亲口承认他就是凶手,可是当我敲打他的门时,却迟迟没有人回应,我想他已经逃跑了,那时我就更加确定那个男人就是凶手。我离开那个地方,很快我再次投入我全新的生活,也许你会觉得我这个人冷血,但是我一直相信‘无论哭着还是笑着,日子都要过下去。’,所以我很快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可是没想到没过多久那个女孩也不明不白的死去了,然后我只能再次选择离去,可是我不止一次的发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一直跟着我。是的,我知道他就是凶手,可是我没有勇气去回头追向那个人影,我害怕我会因此丧命。后来我很快与另一个女孩结婚了,她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你相信吗?我以为会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我的女人被残忍的杀害了,就连尸体都支零破碎,我的意思是她的身体被肢解了。自从那件事情过后,我不知道世界末日来否,但是我知道我的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朋友已经泣不成声,我能感觉到他的忧伤悲痛还有那强烈的自责。 他并没有在我家长时间逗留,因为他认为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我也很认同他的观点,于是他这一走,我便很难见到他了。但是不乏会在认识他的朋友中知道他的一些行踪。 大概过了不到一个月,我差不多已经将事情淡忘,可是却没想事情并没有结束。 当天,我正在为一部长篇青春题材的小说伤脑筋,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对都市情感进行研究。 那天我依然趴在电脑前仔细翻阅着一些有用的素材,突然我隐约的听见了一阵敲门的声音,我还以为自己得了幻听之类,可是慢慢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这时我才反应过来。 于是我打开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黑色的头发,发梢略微有些枯燥,个子不算高,但是身子很单薄,然后望向她的脸,我差不多被吓呆了,这个女人的脸上挂满了憔悴,黑色的眼眶下面有着很深的纹线,可以判断的出来,她已经几天没有合过眼了,如果需要确切的形容,就像是刚做完手术的人。 “你有什么事?”我先开口。 “您是陈虹先生对吧!”她开口的确吓了我一跳,因为那个声音就像是在摩擦老树皮一样。 “是的!你是?”我有些紧张,但是我却不能判断紧张的缘由。 “您可以叫我晓燕。” “好的!”我点点头。 “可以允许我进门再谈吗?”她望向屋内。 “当然!”我没有疑虑的回答,顺手将门完全敞开,让她走进屋内。 然后我便为她端来一杯热牛奶,我觉得她需要。 “谢谢!”她抿嘴一笑。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好意思!在这之前我想问您一件事情可以吗?”她喝过牛奶后,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声音有所改变。 “当然,请问!”我很绅士的端坐着。 “这段时间您看见丙过没?”她的嘴唇有些颤抖,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想知道,你说的时间范围是?” “大概就这两个月。” “是的!我见过,差不多一个月前我曾见到了他,恕我冒昧,请问你与他的关系是?”我试探的问道。 “我是他的妻子。”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我内心的确震荡了许久。 “妻子?不好意思,我一直没有听说过他有过妻子。” “这不能怪您,确切的说我们还没有结婚,因为他在婚礼现场失踪了。”眼前的女人声音已经恢复如初,声音的质感有了一丝活力。 “请问是什么时候?”我迫切的问道。 “二十天前!”她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那是在我们见面之后吧!”我仰起头回忆。 “应该是,我来并不是指望从您口中得知他的下落,我来找您的原因是想知道您认为他可能去的地方。”她的话语有些哀伤的调子。 只是这一下倒是把我问倒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我这位很少谋面的朋友会在哪。 “对不起!看来我帮不了你,我实在想不到他会在哪里。” “是吗?好的,打扰你了!”她眼中流露出失望,眼眶也开始湿润了。 “不过我可以帮你去寻找,只要你不会嫌我碍手碍脚。” “当然可以,真是太感谢您了!”她向我作了一个揖。 “不用太客气!”我回应道。 很快我收拾好家里,随着这个女人开始寻找他的“丈夫”。 一路上我却发现一件事情,比如她是怎样找到我的?为什么丙并没有介绍过他有一位即将结婚的女人?但是我却很快忘掉了自己的疑虑。 午间,我与她来到一家茶餐厅享受午餐,她直直的坐在我的面前,晚霞透过橱窗照在她的脸上,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与我共餐的是一位美丽的女人。 “冒昧的问一下,你们是怎样认识的?”我将埋藏很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这个。。。”她有些吞吐。 “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我微笑着。 “不是,我是有些难以启齿,确切的说,他是我的姐夫。” “什么?”我以为她在说笑,可是当我看见她严肃的面孔时,便确定她说的是实话。 “他在半年前与我姐姐结婚了,但是不幸的是姐姐被歹人杀害了,从那以后我便看见一个幸福的男人跌进谷底的样子,他根本无法摆脱自己的悲痛,于是我决定安慰这个男人,在一个月前我提出了结婚,但是我知道他并没有接受我,因为他很果断的拒绝了,他的拒绝让我看见了这个男人的魅力,因为他是那样的专一,那样的忧郁,似乎上天在和这位情种开玩笑一般,为什么要如此的折磨他。我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堕落下去,可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向我求婚了。我没有一丝犹豫的答应了他,当然我是事后才感觉到事情蹊跷的,他在结婚的头一天神秘的失踪了,从那时起我便再也没有见到他。我有种感觉,他被人逼迫着。”这个女人一口气说完了很长篇幅的话。 “这么说来,他也许是自己出走的。” “也许是那样,但是他一定有苦衷,因为我曾经听他说过,他曾经爱上的女人都被杀害了,他肯定是怕我也受到伤害,于是悄悄出走,但是我想最痛苦的并不是那些死去的女人,而是这个男人。他背受爱人接连死去的伤痛,也许现在正在凄凉的街道流浪啊。”她有些激动。 “我认为我们可以到那些被杀害的女人家中去看看,也许他一直处于强烈的自责当中,于是整日徘徊在她们周围。” “可是我并不知道那些死去女人的住址,就连那些女人是谁我都不清楚。”她陷入了彷徨。 “这个我有办法。”我很确定自己有这个能力。 “真的吗?”她的眼里闪出激动的光。 我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等了不到半分钟,对方便接了电话。 “喂,黄中吧!”我听见对方接电话后,便首先出声。 “是你啊!有什么事?”听得出他正在忙碌着。 “请你吃饭!可以不?”我大笑。 “你小子会请我吃饭?快说什么事!我现在真的很忙。” “我想知道这段时间是不是有很多未婚女人被杀害?”我变得很严肃。 “这个你都知道,好吧!是的,从一年前开始,已经是第五个了。”对方不慌不忙的声音。 “我想知道她们的住址!” “什么?你活腻了,这是杀人案,你以为这是在写小说?不行!”他坚决的拒绝。 “放心吧,相信我,我绝不会出现在命案现场,我只需要收集一些资料,我在寻找一个男人,他叫丙,你算是行行好。”我一本正经的说。 “好吧,但是你小子可别乱来。”黄中再三强调。 “知道了!” 很快我便得到了五个死者的住址,暂且称之为“ABCDE”区。 我和那个女人很快到达A区,A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层出不穷都挤在这几条老旧的街道。 首先做一个资料的整理,A某,女性,23岁,家住A区单元楼五楼,凶案现场在她家中,死亡时间是晚上九点至九点半之间,凶器为10厘米左右的水果刀,身中数刀而亡,脸部以及身体各个部位均被小刀割开皮肉,现场发现凶器,凶手很残忍,但是很冷静,屋内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包括指纹,故成为迷案。 我们四处寻问街坊,可是到最后这些人的映象都很模糊。 但是并不是一无所获,当我们向他们询问丙时,有人从我们的描述中认出了他,说过A某的案发现场曾经见过这个男人,因为他那些怪异的行为让街坊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以至于映象相当深刻。 “他一到现场就开始大吵大闹,看着眉目清秀的,却没想竟然胆敢与警察大声争论。”这是一个比较年长的大妈说过的话。 但是事后,没有人再见过丙了。 这么说来,我们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再次陷入困惑,我准备上楼一探,可是碍于黄中的话,我便很快放弃了。 而后,我们又搭上计程车来到B区,B区死亡的B某也是女性,一人居住,尸体被人发现在垃圾收纳处,尸体同样被残忍肢解,死亡时间大约凌晨3点左右,凶器依然是水果刀,可是现场没有发现刀子的去向,据说B某常常凌晨才回家,可以说这个时段还在外面游荡的女性,一定不是善类,由于尸体并没有特别共同特征,加上A、B两区相隔甚远,所以不得不让我会联想到丙口中的诅咒,当然很快我就抛弃了这个想法。 B区处于老旧住房区,当我们向街坊邻居询问这件事情时,那些人不免会做出呕吐的动作,他们一致说法是:“那不是人为的,根本就是恶魔在作怪。” 我很清楚这是来自他们的恐惧,夜半三更,冷风凄凄,薄雾环绕,一个女人独自急行,残忍的凶手猛地扑过来,将这个女人像老鼠一般玩弄致死,的确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开始向他们询问丙的下落,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提到曾经见过他。 “当时那个男人身穿一件黑色风衣,正气喘吁吁的上楼,方向正是死者的家中。” 我突然觉得这位朋友离我们近了一步,于是我同晓燕上了四楼,然后我发现一件事情,门竟然是虚掩着的,猛然我的心脏快跳到了嗓子眼,甚至害怕靠近那扇门。 慢慢等到自己冷静下来后,呼吸变得稍微均匀时,我却意外的听见了一阵说话声,于是我悄悄走近那扇门,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突然晓燕在后面拍打了我一下,的确,我被吓着了。我慢慢转过头,她的眼睛只直勾勾的望着门上,那种眼神就像是看见鬼魅一般,眼球突出眼眶,嘴巴张开,于是我往后退,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门上贴着一张醒目的字条,字体瘦骨嶙峋:对不起! “这是他的字!我认得!”晓燕拼命的将声音沉下来,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她在不住的哽咽。 “他真的来过。”我随口说。 然后我们悄悄走进房间,里面却没有任何人影,这出乎我的意料,我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战斗的姿势。 但是依然还是一阵对话声,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电视。 可是就在我放松警惕的一刻,电视猛然没有了声音,变成一整块黑压压的屏幕。我发誓我差不多被吓傻了,我确信自己没有去触碰电视。 “这是怎么回事?”晓燕差不多已经哭出来。 我走近电视,然后再次打开,原来是定时关机,我望了一下时间,下午三点整,这么说来这个时间这个房子的主人应该正在午睡。 然后我们在房间翻查了一番,但是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我们相继走出了这里。 我们很快来到第三个受害者的住房区C区,C区受害者同样是被锋利的刀子刺杀而亡,被害时间为半夜12点,单身,一人居住,是一个餐厅的服务生。可是当我看了我的记录时,我发现有些不对劲,比如按照丙的说法,B区的女人是第三个被杀的对象,可是意外的是我的记录却是C区是第三个被害对象,这不得不让我产生一种联想——丙在说谎。但是他为什么要说谎?一时间我没有找到这一答案。 当我们在调查过程中确认丙没有来过这里后,我们很快再次撤出这个营地。 于是我们再次来到第四个被害人居住的地方D区,可以说情况与C某没有什么意外的差别。同样死于夜晚,我立刻想到这个凶手是一个存在精神病的,或者说凶手是相当害怕杀人的,因为从他作案时间来看,他会认为白天杀人是存在隐患的,再者就是这个凶手只是夜晚出现,这让我很快想到丙的话,他被一个男人一直跟踪着,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于是我将这个男人定位第一嫌疑犯。 这是四个死者的基本情况,因为没有特别的发现,我和晓燕很快陷入调查的僵局,我也感到好奇,为什么从开始的追查丙的下落而转变为追查凶手的局面。尽管如此我还是接受了她的提议,前往第五个被害人的现场,第五个被害人,也就是晓燕的姐姐,丙曾经的夫人。 见鬼!他又爱上了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望向镜子,然后躲在他的身体里面窃笑,我蔑视他,但是我又是那么的爱他,暂且让他那虚无缥缈的爱意尽情的吹吧,总有一天他会全部属于我,可是我禁不住怀着一种又惊又恼的窘迫心情发现,他那只剩下对女人的爱意的眼神里为什么还有对我的嘲笑?不!我绝不允许。 我决定要杀掉那个女人,这样我就可以看见他那充满忧伤的心在我的怀里尽情徘徊,我才会享受到两个人的极乐。 我见到了那个女人,我忍着强烈的自尊跪在她的面前乞求,希望这个女人将我的爱人还给我,可是我只看见了她藐视的眼光。 我杀了那个女人,当我看见那个女人疯狂、萎靡、无奈的求救时,我感觉内心充满欢喜,充满对生活的满意,我感谢上天,赐予我如此心爱的人,我为了发泄对那个女人的厌恶,不,应该是恨意,我将刀子划破她那雪白的肌肤,她竟然跪在我的眼前呼喊救命,去死吧!我最后怀着对她的怜悯之情,用那把锋利的刀喂进她那绝望的心脏,然后看见这个卑贱的女人从此消失在这个充满爱意的世界。 不,他发现了,他竟然发现那个女人死了! 于是我用钱雇来一个男人,我要他向警察撒一个弥天大谎,于是警察竟然相信了,我仍然躲在他的身体里窃笑,从此他就会属于我一个人。 不!我错了,他再次爱上另一个女人,该死的女人,卑贱无比、丑陋不堪的女人,我要将你们赶尽杀绝直到他属于我一个人。 这是第五个女人了,我欢快的庆祝我的伟大胜利,那恶名昭著的风啊!我挺起胸膛,接受你那汹涌澎湃的洗礼。 我爱他!可是当我再次站在镜子前时,他却对我说话了,他那充满怒气的眼神化作一道刺骨的冷风试图将我对他的爱意雪藏,我至今还记的他那句负心话:“我永远不会爱你!你就是从来不存在的恶心一般,总有一天会让你消失殆尽。” 可是啊!我不会责怪你的恨意,因为你现在终于属于我一个人了!我大笑,那欢喜的结局在我激动的心脏上印上徽章。 “不,我从来不属于你!”他终于向我宣战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竟然向另外一个女人求婚了,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嘲讽,他想告诉我——如果要赶走你,就趁现在——你永远不会再次出现我的噩梦里,我要将你送入永生不复的深渊。 我那对他伟大的爱意在他怒火中被残酷的炮轰,在他的脚下被践踏。 我恨!但是我更狠那个女人,就在我准备杀掉那个女人时,他却将我带到了远方,我以为再也回不来了。 没想到他再次选择回来,我知道他是放不下那个女人,那个心底腐烂成堆的女人。 却没想到我再次苏醒时,见到的又是那个女人,就在她姐姐家里,我准备再次操刀,杀!杀! 却没想到我被带到了大街上,然后跟着一个陌生女人到达了她的地方,我将随身携带的刀狠狠的刺进那个女人的胸,哈!她倒下了! 不要怀疑我的做法,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我满满的恨意该如何释放。 可是现在我又再次陷入昏迷,我只能用薄弱的记忆回想昏倒的前夕,我被一个女人打败了,打败我的并不是她手中的长棍,不是她那狠毒的一记猛打,而是她那高尚的情操,而是她那纯净犹如百合一般的爱意慢慢净化了我不甘心的意识,我可以很确切的说,这个女人与他的爱情是我远远不能及的。 就此消失!可以吗?爱人! 文字到这里便结束了。 “这是丙的笔迹。”晓燕低下头。 “是你报的警,对吧!你试图代替他受到惩罚吗?” 她沉默无语。 “你太傻了!” “我爱他!”这个女人怔怔的回答。 临走之前,我冲着她的背影吼道: “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答:“他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有孤闭症!” 今天我从监狱出来后便决定到医院探视我这位朋友,丙。当我站在门前时,我却选择了远远的离去,我看见了晓燕正躺在丙的怀里,而丙将头扭向铁栏窗子,望向外面,外面温和的阳关稀稀落落的印在他的脸上,他的眼里尽是无比深沉的幸福。 ...
有一对夫妻既可说他们幸福,也可以说他们不幸.说他们幸福是因为夫妻俩感情很好,很少吵架.说他们不幸是因为妻子身体有残疾,二十多岁人,身高只有一米三左右,从小到大不知找了多少名医,都没有一点办法.最近妻子怀孕了,丈夫却很着急,生怕生产时出什么问题,不能保母子平安.很快,临产期到了,妻子一进产房就再也没有出来,丈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医生出来了说:「母子都很危险,我们无法保证他们中任何一个的安全,但我们会尽力而为。」 最后,妻子因为难产死了,孩子活了下来,但那孩子出生时很小,三岁时身高还不到半米。父亲渐渐从伤痛中走出来了,有又结了一次婚。 第二个妻子来了以后,那孩子变得阴沉起来,常常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另人感到莫名的恐惧。妻子虽然不喜欢他,但看在丈夫的面子上,还是容忍他。后来,新的妻子也怀了孕,小孩却变得越来越怪异,每天夜里都不停地去厕所,但到了厕所又什么也不干。终于有一天,丈夫出差去了,孩子夜里又去厕所,还不停地把门摔来摔去,妻子急了,给了他一嘴巴,他却咬住妻子的手不放,那女人心一狠,就把那个孩子按在马桶里淹死了。 一个不到三四岁还只有婴儿体形的孩子夭折,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因此没有人怀疑。丈夫回来后,听说孩子病死了,甚至有一种像甩掉了一个包袱的轻松感觉。新妻子很快也临盆了,生产很顺利,孩子也十分健康,夫妻俩乐得嘴都合不上,因此早就把哪个阴沉的孩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但过了没多久,夫妻俩发现新的宝宝是个哑巴,天生失语,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夫妻俩没办法,只好焦急地看着宝宝一天天长大。转眼三年过去了,这个孩子不知为什么,也开始天天夜里去厕所,也是什么都不干,只是傻傻地盯着马桶看。 有一天妻子再也忍不住,冲那孩子说:「你老去厕所干什么啊?」她说完自己也很郁闷,因为知道孩子根本不会回答她。谁知道哑巴孩子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说:「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还敢不敢再把我按进马桶里。」 ...
第一章 午夜彩铃 我对你的那份爱也可以这样静静的,静静的,流淌,流淌…… 冷风第一次遇见可乐是在傲颜江湖的聊天室。 人家都说,这个时代变化快,网络世界更是如此。前几年风行一时的江湖、聊天室什么的,忽然之间好象变的很古董,玩的人也越来越少。原来火的几百人在线的傲颜,也只还剩下那么几十个人还在流连。 可乐是少数的几个后加进傲颜的人,话不多,挺安静的,所以冷风遇见她,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直到有一天在江湖日记中看见她写的一首小诗。又或者说那也算不上什么诗,只是一种自由体的心情抒发而已。 冷风本来是没什么心情看别人发的江湖日记的,但是开始看到名字的时候,觉得很是好笑,《午夜彩玲》,冷风心中暗想:还午夜凶铃呢,这还弄出个午夜彩玲来。好奇之余也就不免看了下去: 寂静的夜空里 尖锐的铃声飘过 朦胧的我 在电话的另一端 听到你清晰的声音 这样的夜晚里 没有明月千里的婵娟 一个简单的电话线 却将我们牵绊 你孤单的走在路上 鞋子的声音在我耳边飘荡 你的孤寂牵动我的心房 孤单的是你的身影 寂寞的是我的心灵 亲爱的你说 只是想听听我的声音 我顾做轻快的侬声细语 陪伴你在夜晚的路上 亲爱的你 也许我也可以这样无声的陪伴在你的身旁 我对你的爱 也可以这样 静静的 静静的 在这夜晚 流淌…… 静静的……流淌……流淌……一时之间冷风开始恍惚起来,似乎看见夜晚的时候一个小女生拿着电话强颜欢笑的在陪伴一个让自己心爱也让自己心碎的男孩,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场恋爱?这到底是如何的一份感情?让两个人仅仅用一根电话线而牵伴?看似不爱,又似乎爱的无言…… 冷风一向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成熟冷静的男人。是的,男人,他已经过了那种爱做梦、爱幻想的年纪了,生活的实际早已经将一个青涩男孩历练成为一个实际又冷酷的男人,又或者说是无情才更为恰当吧。冷风也曾经经历过年少轻狂的时光,也曾不论现实与虚幻的疯狂爱上过某一个女生,更曾经为那些轻狂与虚幻付出过代价。但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不再会真的对某个网络上的女生动心,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网上芊芊玉指,网下恐龙遍地。现实的人,不会再对着虚拟的形象去动心,不会再为几句亲亲我我的话而感动,不会……那么今夜又是怎么了呢?一种陌生,又或者说是一种久别的感觉重上心头,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一种……也许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还会有一种叫做真实的东西存在…… 第二章 可乐 丫头,有你这句话,以后谁欺负你,找我! 不意外的,冷风进入聊天室,在最角落的地方看见了可乐的名字,在线,但是看不到她发言,如果不是偶尔有人送花,看到她接受还真以为她是在自动泡分的呢。冷风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为什么会特别注意到可乐这个人,也许是看了午夜彩铃,又或者是相对于这个吵闹的聊天室,她的安静实在是太过行形孤影单(奇怪的是以前为什么不这么觉得)。不管是什么理由吧,冷风今天晚上忽然有就是很想和可乐聊天的感觉。 冷风:你好,小可乐。 2、3分钟的沉默,冷风差点以为可乐不会回答他的时候。 可乐:你好,但是为什么叫我小可乐呢? 冷风:呵呵,虽然你一直不太说话,但是对你的感觉就是你很小啊。 可乐:(傻笑)呵呵,我认识你,但是没想到你也会对我有印象。 冷风:哦?认识我?那说说看啊。 可乐:你啊,你是冷天的掌门哦,你级别很高,恩~总看见你在打架,西西。 冷风:哈哈,原来对我最深的印象就是会打架啊。 可乐:(摸摸鼻子)那、那、那也是因为你厉害哦,谁都打不过你,所以人家才会印象比较深嘛。 冷风:哈哈,那好,丫头,有你这句话,以后谁欺负你,找我! 可乐:(可爱)哦也~有靠山了也~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可乐发的可爱的图片,仿佛也看见了她那孩子般的笑颜,冷风真的有了一种很久违的感觉,似乎是心动,又似乎是心痛…… 冷风:乐乐,我叫你乐乐好嘛? 可乐:好啊,西西。 冷风:乐乐,其实我看你也是每天在这边泡很晚的,怎么都不见你说话呢? 又是一阵的沉没。 可乐:我……我一直都在看大家聊天啊,我觉得这里很热闹,让我很、很有安全感,或者说是让我感到不那么孤单。 冷风:你觉得自己很孤单?你在这里没有朋友嘛? 可乐:朋友?我刚刚来这的,我就是想找一个人多的地方,看看大家说话聊天,我就会感觉到不那么孤单了,至于朋友…… 冷风:傻孩子,只看大家说话就不会孤单了嘛?多交交朋友,既然是可乐,就应该开心的做个真正的乐乐,知道吗? 可乐:其实……呵呵,我知道了,很开心,今天认识了你,冷风…… 有了开始似乎一切就简单起来,有了冷风的照顾,可乐似乎很快的融入了傲颜这个“大家庭”,每个人都对可乐很好,觉得她嗲嗲的很可爱。而可乐呢,人也似乎一天比一天的开朗,冷风从来没有问过她的那个午夜彩铃,他觉得,如果可乐想说的时候,就一定会说的,他也感觉,可乐一定会对他说。 日子就在大家玩玩乐乐中流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冷风不管回家多晚也都会过来傲颜呆上一会。而每次不管多晚,可乐也都会在线。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下班第一时间用可乐的笑脸来洗去一整天的疲劳。而可乐呢,她从来没有说过是在等冷风,因为毕竟冷风没有对她说过,一定会来看她。但是两个人之间的那种默契确实似乎已经尽在不言中,只是没有人来点破。 第三章 婚礼 傻瓜,我会疼你,宠你,只对你一个人好…… 冷风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冷天的掌门,是江湖第一高手,是江湖第一富翁,是江湖第一俊男(江湖魅力最高)……但是冷风没有老婆。所以冷天没有掌门夫人。 没有人知道冷风为什么没有老婆,也没有知道冷风为什么明明对可乐那么疼爱却没有向可乐求婚。但是大家却似乎都已经有了默契,拿可乐当作冷天的掌门夫人。没有人知道冷风到底是如何想的,恐怕可乐自己也不知道冷风是不是真的拿她当老婆,疼她、宠她、帮她、保护她,真的就象他当初承诺的那样:丫头,以后有人欺负你,找我!冷风全做到了,甚至做的更好更好,但是冷风却从来没有向可乐求婚。 冷风很忙,真的很忙,经常上线的时候都会在晚上11点以后,休息的时候也经常要回单位开会,也许就是他的忙,所以才在江湖这么多年却没有老婆的原因吧。看看别的江湖大侠们,妻妾成群,真的不知道冷风这个第一高手是怎么想的。 “芝麻开门……。”随着江湖提示音,冷风的身影如期出现在江湖,虽然今天下了晚班感觉很累,但是冷风还是如期出现的热闹非凡的傲颜江湖。看样子似乎江湖有什么喜事,大侠小虾们热闹的不似平常的打闹。 冷风:乐乐,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可乐:(可爱)风~你回来了! 可乐的样子似乎很兴奋,可爱的脸蛋似乎也比平时更红。 冷风:恩,才下班,看给你高兴的,到底怎么了?又得到江湖宝石?而且这次终于记得修炼完毕? 可乐:(害羞)哎呀,你就表再糗人家了嘛! 大家都知道可乐的记性有多差,性格迷糊到每次得到珍贵的江湖宝石都不会记得修炼完毕,每次都等到宝石被别人得到后,再打出一堆的哭脸。 冷风:哈哈,好,那说正经的,今天到底怎么了,大家都这么兴奋? 可乐:他们啊,他们啊结婚啊,西西,真好,真幸福,真开心。 冷风:他们?谁们啊,哈哈,傻乐乐,又不是你结婚,就已经兴奋的不会说重点了? 冷风笑着继续糗她,可乐又给了他一个发呆的表情,惹的冷风又是一顿开心的大笑。这丫头,还真是个活宝,每次都会让他在不自觉中的放松下来。 冷风:好了,不逗你了,来,告诉风,到底谁和谁结婚啊? 可乐:哦哦,是那个殷剑平和十路终点啊,西西,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江湖结婚的呢,好好玩哦! 冷风:那~乐乐也想结婚嘛? 可乐:(发呆)…… 冷风:乐乐?怎么了,不想也好象终点妹妹那样幸福的做一个小新娘吗? 可乐小心翼翼:风~你~不是想让乐乐嫁人吧? 冷风正经:恩~乐乐好象忽然变聪明了哦~风就是想乐乐嫁人! 可乐:…… 冷风:乐乐,愿意嫁给风嘛?(飞舞字) 冷风的一排飞舞字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殷剑平:哈哈,冷兄,你也终于想成家了吗?好啊,来来,好事成双啊,正好和兄弟做个伴啊! 心中的云:哇~小乐乐,冷风向你求婚啊,哎呦~干吗不说话啊,不好意思了?嘻嘻~ 安平:…… 风暴:…… 大家都兴奋的挤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有的祝福,有的调侃,但是却都是善意的,气氛明显热闹到了顶端。 冷风:怎么了,乐乐,不想嫁给风嘛? 可乐:风~我~ 冷风不再说话,直接向可乐点击了江湖里的求婚命令。 可乐:我愿意。 “亲爱的,我爱你,我……”随着江湖婚礼自带的告白语,冷风在电脑的这端露出了真心的微笑,可乐,我会疼你的…… 阿狐:请客啊…… 十路终点:我也要吃别人的喜糖了,给偶糖吃…… 江湖的屏幕各式各样的字体飞舞不断,冷风大方的全部答应,给大家每人发放喜糖,还在江湖酒店大摆宴席…… 冷风(私聊):乐乐,开心吗? 可乐(私聊):风~我开心,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冷风(私聊):傻瓜,我会疼你,宠你,只对你一个人好的。 可乐(私聊):风~其实,我~ 冷风(私聊):乐乐,这么说吧,我对你的认识从你的午夜彩铃开始…… 可乐(私聊):风~这~ 冷风(私聊):听我说,其实这一直以来我一直在等你对我说些什么,然后再向你求婚,但是现在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只想把你抱在我的怀里,让你在我的怀里慢慢的治疗你的伤你的痛,直到有一天你不再去想他了,即使你不和我说关于他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提起他的时候,不再心痛! 可乐(私聊):风~我会的,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对你说谢谢是一种很傻的行为,而仅仅是2个谢字也根本代表不了什么,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句,风~谢谢你。 这是虚幻吗?这是真实的吗?电脑两端的冷风与可乐都已经分不清楚了;这是真爱吗?这是真心吗?这是真情吗?电脑两端的可乐与冷风也不想再去分辨了。呵,原来这个虚幻的世界中,果真还是有这样一种叫做真实的东西存在……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啊哪一个人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换来半生回忆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赎心情 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随着不知道是谁点播的一首奶茶的《原来你也在这里》,江湖里也逐渐安静下来,似乎都在不断的去回味刚才婚礼的甜蜜,也似乎都在不断去品位那句: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第六章 爱上一阵风 风~你相信有鬼吗?风~乐乐好想摸摸你的脸,亲亲你的嘴,风~ 大约2个月的时间,可乐一直没有出现,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上江湖……开始几天冷风还有拨电话过去可乐家里,但是都没有人接。随着时间的推移,冷风终于明白,可乐,也许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也许可乐本就是他的庄周梦蝶,梦醒了,蝶儿没有了,而却又那么实际的给他留下了一段无法磨灭的记忆和伤痛!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真的人,那么真的爱,那么真的可乐!!为什么当他开始以为这个世界并不是都是虚幻不真实的时候,可乐却用她自己来给了他当头的一棒,喝醒他!这个世界原来没有那种所谓的真实,冷风也好,可乐也好,原来也都是假的、都是虚幻的…… 冷风还是江湖第一高手,冷风还是江湖第一门派冷天的掌门,冷风还是江湖第一俊男,冷风却有了三妻四妾。冷风每天还是都会过来傲颜挂线,虽然他只给了可乐一个人掌门夫人的称号,虽然他只给了可乐一个人和他共有的虚拟宝贝——冷可可,但是冷风每天都会流连其他妻妾之间,这个飞吻,那个色狼请求。没有人说过什么,从开始的询问可乐的消息,到再也没人在江湖提起可乐这个人。虽然大家都不相信可乐是这样一个人,但是她的无言失踪,冷风的失意,让江湖每个人都似乎没有了开始的玩兴。 只有一些新进门的江湖小虾还在整天的大喊着“我要强我要更强”,当初参与过冷风与可乐婚礼的老友们也一起失去了玩的力气,每天打个招呼便各自挂线。 X月X日,午夜11点39分。冷风晚班到家,电脑依旧没有关,挂在那里自己用着卡,打着魔界。冷风换下制服,改过来自己的暂离状态。 可乐:在线亲吻。 忽然出现的名字让冷风有了有一时的思维停顿,但是却没有时间让他问话,只是立刻点击了接受。可乐,可乐,可乐,冷风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骂她一顿,还是应该再好好的吻住她。 冷风:乐乐…… 可乐:在线亲吻。 点击了接受的冷风似乎可以通过这个虚拟的网络感受到可乐那份不同以往的狂热。他甚至在恍惚间,觉得可以感受到可乐的唇是软软的…… 冷风:可乐! 可乐:风~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我也想你,冷风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对可乐说。 可乐:风~我们过去爱情甜蜜蜜好吗?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我必须和你说,我想单独和你说,我必须单独和你说! 冷风不知道今天的可乐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他却似乎在可乐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种不安,一丝的绝望。冷风不禁打了个冷战。 冷风:乐乐,到底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你? 可乐并不回答,只是一直说着: 风~过去爱情甜蜜蜜,我要单独和你说。 冷风:好吧。 冷风不明白可乐为什么这么要求,这么长时间不来,她应该知道很多朋友都很关心她也很担心她的,怎么今天就一定要求单独过来爱情甜蜜蜜,但是冷风还是跟着可乐的脚步一起过去另一个房间。 冷风:乐乐,这些日子你到底? 可乐:风~我好想你,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甚至每一秒我都没有忘记你,我都在想念你,你知道吗,你明白吗? 可乐一口气的说着。 冷风:……乐乐,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但是我相信,我相信你与我是一样的,我们都是那么想念着对方。 可乐还是一连串的打着字,似乎都没有停顿过。 可乐:风~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风风风~ 可乐:风~你能感觉到我的爱吗?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想念吗?风风风~ 可乐:…… 冷风:我能我能,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去了哪里?你今天~有点不一样,你到底怎么了? 可乐忽然停了下来,沉默了大概2分钟。 可乐:风~你还记得我以前问过你的问题吗? 冷风:什么? 可乐:你,现在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冷风惊呆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可乐这个时候会提起这个话题。 冷风:你怎么了,乐乐,忽然问这个,我说过,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可乐:风~不相信所以看不见啊,如果你相信…… 冷风:乐乐,不要这么孩子气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又是一阵的沉默。 冷风:乐乐,在想什么? 可乐无力:我现在好想可以摸摸风的手,可以亲亲风的嘴,可以真的接触一下风~哪怕一秒钟~风~ 冷风:;乐乐,闭上眼睛,风在抱着你…… 可乐:风~其实,很多东西,因为你不相信,所以看不见…… 冷风:?你不是又要说这个话题吧? 可乐:唉~风~我马上就要走了。 冷风:这么快?明天早上有课吗? 可乐:呵呵,风~我今天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来到江湖看你的,我的时间到了…… 冷风:乐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明天等你下课,我们在过来傲颜?今天你累了就去休息吧,看见你,知道你还好,还记得风~我就满足了。 可乐:风~请你记得,乐乐这一生一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挂念着你,风~至于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会会发一封MAIL到你邮箱,你,看过就知道了,现在,可以亲亲我吗? 冷风:在线亲吻。 可乐轻轻的亲了冷风一下,好深情呦…… 一阵风儿吹过,江湖里,可乐消失无踪…… 第七章 可乐的MAIL 风~我会带着笑走过奈何桥风~我会带着对你今生所有的依恋喝下那碗孟婆汤…… 凌晨2点20分整。冷风坐在电脑桌前,一直没有动过。甚至连思维也是懒懒的,可乐的来,可乐的走都好象一阵微风,他似乎有种错觉,觉得最后刮过的那阵微风就是可乐。 “当~”殷剑平从聊天室闪到爱情甜蜜蜜,估计都是到时间挂的。 殷剑平:老大?你怎么这边挂啊?你不是平时都过去总部的吗? 冷风:哦,没什么,刚才可乐叫我过来,说有话说。 殷剑平:谁?乐乐丫头?她什么时候来的?人呢? 冷风:走了,我今天下班回来就看见她在江湖挂着。 殷剑平:不会吧,我怎么没看见她? 冷风:谁知道你泡哪个妹妹去了你! 殷剑平:别逗了,我今天晚上真的一直在,没看见乐乐过来啊。 冷风忽然也觉得有一点点奇怪。 冷风:你真的没看见她?是不是她刚来就和我过来这边了,你没注意啊? 殷剑平:这个,可是如果她来了,不可能谁都没注意到吧? 冷风:小屋那边没人提到乐乐来过吗? 殷剑平:是的,没有。一个人都没有提到看见过乐乐出现。 冷风:……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一种抓不住的感觉在冷风脑海中流现,对了,可乐不是说会发一封MAIL到他邮箱吗?不知道这个时候信会不会已经到了。 冷风:剑平,我先闪了,你自己挂。 点开邮箱,冷风果然发现里面有一封新邮件,奇怪的是没有发件人地址,只有一个发件人名字:可乐,连主题都没有。冷风点开信。 风~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乐乐已经离开了,离开你,离开江湖,甚至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风,记得吗,我以前就问过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当时你说,你不相信,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但是现在我告诉你,有的,这个世界上有鬼。 风,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一直问你是不是相信有鬼吗?因为真的是相信有鬼才会看见鬼的,你相信,我才能够在我走以前出现在你面前。 风你知道吗?我多么多么的希望在走以前可以真的去摸摸你的手,感受一下你的唇,呵呵,但是风啊,你是这么执着的人…… 风,乐乐虽然没有得到这最后摸摸你亲亲你的机会,但是,呵呵,风,这才是乐乐的风啊 风,乐乐很高兴,我的风没有变,没有变…… 风~我会带着笑走过奈何桥 风~我会带着对你今生所有的依恋喝下那碗孟婆汤 风~他们说有缘分的人会在相见 风~乐乐期待与你的来世相见…… 冷风的脑海一片空白,麻木的点开随信带的2个附件: 一个是2个月以前XX城市的一个交通事故的报道:X年X月X日,下午2点14分,一辆公交汽车由于速度过快翻下某高架桥,车上乘客5死,16伤…… 死亡乘客名单里赫然写着:XXX(可乐)…… 另一份是一张可乐的照片,上面的可乐梳着马尾辫,回头笑着…… 风~我会带着笑走过奈何桥 风~我会带着对你今生所有的依恋喝下那碗孟婆汤 风~他们说有缘分的人会在相见 风~乐乐期待与你的来世相见…… ...
编者按:看似平静的别墅里,貌似幸福的一家人,却有着为外人所不知的秘密,夜晚的亲身经历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小说以第一人称娓娓道来,让读者看到并不血腥的故事后面,维基对身为异类的妻子无所畏惧不离不弃的大爱。 初春明媚的阳光,透露了夏日的气息。应朋友的邀请我们来到了A市。 朋友在当地的生活水平很是富裕,自己在城南郊区买了一座别墅,别墅紧挨着葱翠浓郁山林,而不远处的池塘波光粼粼,山连着天,水连着山,山水草木都在淳朴自然的生态环境中灵动着,环境幽静,真是一所休闲度假的好地方,我们笑着打趣朋友太会享受。 朋友有2个小孩,一个女孩已经13岁了,名叫艾迪。一个男孩刚刚5岁,名叫艾克。女孩不爱说话,总是拿着一个洋娃娃坐在一边,偶尔也会偷眼瞄看我们一眼,当我的眼光与她对视时,她会不安的急躲。 朋友的男孩倒是活泼,总是喜欢围着我们转,骑着小车,嘴里还叼着奶嘴,屋里屋外的跑着。我很喜欢小男孩,也爱把他抱在怀里。 朋友的母亲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老人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带着艾克。但奇怪的是老人家很少笑,而且眼神忧郁,这叫我这个异常羡慕他们生活水平的人,大感困惑。 朋友的太太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细致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际,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洁白的皮肤如刚剥壳的鸡蛋,眉眼如画。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皮肤虽然白皙但总有一种感觉像大病未愈似的。 当天朋友就带我们游玩了那里的池塘。采莲、喂鱼,简陋小船在湖面上激起一圈圈的涟漪。鱼儿悠闲地游在池塘里,看似在浅处,伸手却无法抓到,倒是搅动了一池的平静,荡起了层层延伸开去的波浪。盘盘荷叶上总有那么一两个水珠晶莹地滚动,偶然也会被沉浸在塘里的鱼轻轻触动,晶莹的水珠便“叭嗒”一声落入池中。绿荷、山峰、白云的倒影在水中颤颤地动,凝眸窥视良久,宛如置身于迷幻般的水晶宫。一簇簇,一片片硕大浓绿的荷叶漂浮在水面,说不上是水中的一片荷,还是荷中的一片水。好美的精致。池塘上留下我们窜窜的笑声。 玩了一天,好累啊!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朋友的热情招待让我们很是过意不去。晚饭的时候我没有见到朋友那漂亮的太太雪儿和顽皮可爱的艾克 “雪儿和艾克呢?怎么没过来一起吃饭啊?” “哦~她们今天玩累了,先休息了,不用管她们,我们先吃。”朋友维基笑着招呼着我么。 “哦,那我们也早些休息吧,陪我们玩了一天啦,都很累的,谢谢你啊,维基。”我讨好似的和维基说着客套话,心里也真的很是过意不去。这几天都要吃住在人家里,真是给他们添了不少的麻烦哦。 “跟我还客气,谁和谁呀!哈哈哈……”维基那爽朗的笑声让我们倍感亲切。 席间,老人家吃了两口说要去照顾艾克变下了桌,艾迪也借口走了,就剩我们三个人在桌上一顿的胡侃,时间过的真快啊,不知不觉已是夜幕降临。于是我提出要去朋友的花园看看。 我们沿着通往园中的小路慢慢的游逛,这里没有城市的喧闹,也没有华丽的街灯,可是当你抬头仰望天空看那抬手可摘的漫天的星斗,还有洒满园中这温柔恬静月光,你会感觉从未有过的温暖。我已陶醉在这温柔的夜里。 转过花园,我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什么味儿啊?”我捂着鼻子问道。 “哦,是我养的一些家禽”,顺着维基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在花园的一角寨起来的围栏,里面养了好多的鸡,鸭,鹅,还有猪和牛羊。 “哈哈哈…维基,你可是现代版的地主了,你看你啊,房子这么大,还有花园,家畜,工人,哎,这么大的房子你怎么没有请工人啊?你自己怎么打理啊?”我这才发现在这别墅里就只有我们是外人了,这前前后后少说也有几百尺的花园怎么来收拾啊。 “哦,也有工人帮我的,每个星期会来3天,忙完就送走。”维基含糊的说着。 “哦,请的是钟点工啊。老板就是有经济脑瓜,请工人都会精打细算,哈哈哈……”我笑着打趣着维基。 “不过,你看你们这里冷清啊,应该多请几个人嘛。这么大的房子还怕没地方睡吗?还有艾克也可以请位阿姨来照顾啊,老人家就不会那么辛苦了。”我只顾自己在那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嘿,习惯了,习惯安静,人多不适应,嘿~”维基尴尬的应着。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老公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吐了一下舌头笑了。 “真的好累啊,”我伸了一下懒腰笑着说:“维基,谢谢你哦,我今天玩的太开心了。” “哈哈哈,明天我带你们去后面的森林,那里还有更刺激好玩的呢” 维基笑着将我们带到已经为我们准备好的客房。 客房很大,南面的大窗挂着白色的纱帘,因被夜风吹拂而飘逸。屋里的装修很豪华,但灯光却很昏暗,我随手去按门边灯的开关。 “屋里好黑啊,这是灯的开关吧?” “不要碰”维基的一声疾呼,吓得我收回了手。 “为什么?” “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个屋子的任何东西,你最好都不要动,哦~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了,我希望你们可以开开心心的在这里玩的愉快,不想你们会有什么意外,懂了吗?” “意外?什么意外啊?你说的怪吓人的,怎么了?” “哦~没什么,累了,休息吧!趴在床上,乖乖的睡觉,明天我带你们去更好玩的地方,记住,不要动屋里的任何东西,这是好朋友的忠告。”说完,他随手带上门,退了出去。 “老公,怎么回事啊~你的朋友怎么神神秘秘的。” “虚……”老公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哦,忘了和你们说晚安了,祝你们好梦。哈哈哈”他突然的闯入,吓了我一跳。 我怔怔的看着老公,张大了嘴巴,所有的困意都被吓跑了。 老公走过来,抱紧了我,拍拍我的头说:“睡吧,今天太累了,明天,我们就走。” “怎么回事啊?”我不安的问道 “你没发现这所房子在天黑的时候和白天不太一样吗?虚,别说话,先睡吧,我看着你。” 我抱着双肩依偎在老公的怀里,哪里还有什么睡意。环视着客房里的每一个角落。我不敢坐,也不敢躺下,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屋里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白色的窗帘诡异的飘舞着。 “5年前,艾克的妈妈说要去旅游,维基想也挺好的,现在有钱了,出去逛逛去,可没曾想啊,这一去就……” “怎么了?”我焦急的问道。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知道的很详细,只是后来听维基说,艾克的妈妈在去欧洲旅游的时候曾走失过,两天后才被找到,当时谁也没往心里去啊,只当是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呗,可谁知道啊,从那以后,我们家就再也没安生过啊” “怎么会走丢呢?”我不解的问。 “当时维基也曾问过艾克的妈妈,问她是怎么走丢的,她说她也不知道,只是说在游览一古堡时不知怎么就掉队了,等她在寻找维基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她就在这古堡里转啊转啊~却怎么也转不出来,后来她又渴又累的,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在醒的时候啊,就看见维基领着一帮人在喊她,剩下的她什么也几不起来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发现艾克的妈妈特别的喜欢吃一些生东西啊,什么鱼啊,肉啊,她都喜欢生着吃当时她正怀着艾克,我还寻思这是害喜,可反应也太大了啊。没过多久,艾克就出生了,添了一个男孩,我这乐哦,可谁知道~谁知道竟是这个样子啊,唔……”老人又掩面而泣。 我们安静的听着老人的讲叙。 “月子里啊,艾克的妈妈那脸啊惨白惨白的,我当时还以为是生孩子亏的,就在农村买来了几只活的老母鸡,我寻思着给她好好补补,可谁知道啊,我这鸡是一天少一只,一天少一只,我还寻思,这鸡怎么会丢啊。我这个气啊,心想,这是哪个缺得带冒烟的损贼啊。还剩两只了,我就把鸡啊都卷在厨房里,想着明天给她顿了好补身子。半夜我就听见鸡叫,我想这贼的胆子也忒大了,还敢进屋了。我起来去看,结果这一看啊,吓得我啊,” 老人停了下来,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整整一杯的水。 “哎,我就看见艾克的妈妈,手里拿着一只鸡正在撕咬,那个恐怖的样子哦,” “怎么会这样啊?”我小声的问。 “我当时也没敢出声啊,我就退了回来。第二天,我就把晚上看到的事啊就跟维基学了,可维基却告诉我说,没事,他知道,还告诉我说叫我不用管,以后看到就跟没看到一样。从那以后我就冷眼的观察她,我就发现她啊有时候那脸啊就惨白惨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就跟死人一样,可吃了什么活鸡活鸭的就好了,又跟没事人似的。” 老人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讲了起来。 “可不幸的事还不止这些啊,随着艾克一点点的长大,我发现艾克有时也会烦躁不安,有一次,艾克的姐姐艾迪在下楼时不小心把腿卡破了,流了很多的血,艾克看见了,他~他竟然跑到姐姐那里,搂着姐姐的腿吸允艾迪腿上的鲜血,最后竟然张嘴咬了艾迪一口。当我上前去制止的时候,艾克呲着牙,张牙舞爪的像我扑来。我看见艾克的嘴里竟然长着两颗小獠牙。唔……”老人家说完就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啊?”我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去问维基。” “他怎么说。” “哎,维基也很痛苦。这些都是他们在上次出国旅游的时候遇到的劫啊。” “怎么会啊?” “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没搞清楚,我们也是猜想,一定是在观赏古堡的时候,不小心误闯了什么地方,艾克的妈妈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啊,可当时我们都不知道,结果生出艾克就变成这样子了。” 老人家长叹了一口气说:“后来怕外人知道这些事情,我们就在城外买了这所别墅,希望可以远离人群,我们也不想伤害别人啊。” “难怪你们住着这么大的别墅却连一个工人也没有请。” “不敢啊,不敢啊。”老人连连摆手说道。 “你是说艾克和他妈妈每天都要吃那些动物和鲜血来维持生命吗?”我不解的问道。 “吱吱嘎嘎……”门突然的开了。我们不由自主的把眼光齐刷刷的投向了那扇不知被谁打开的门。 是雪儿。 雪儿的突然闯入让我们都很恐惧不安。 雪儿穿着白色的纱裙裹着阡瘦的身体,那细瘦尖长的手指长着细长的指甲,眼神阴沉。- 我凝视着雪儿,因胆却而忘了存在的危险,看着如白色幽灵般的雪儿,我张大了嘴巴不能呼吸。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老公一把抓了过来。 是雪儿,只见雪儿伸出她那细长的手臂猛地像我扑来。 “快跑…” 哪里还跑的了啊。 背后的冷风,我只感觉有牙齿一样的东西咬进了我的身体。我转回头,本能的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像后扔去。 因为惊吓,我有些恍惚。我趔趄的跌坐在地上,死亡的恐惧袭击这我,我绝望的闭上眼睛。 “啊…”雪儿惨叫了一声。 我睁开眼,只见老公抡起了椅子向雪儿拍过去。雪儿被激怒了。 那原本惨白的脸因激怒而异常阴森恐怖,眼睛布满血丝,闪烁这可怕的光,两颗獠牙直直的竖着。 “雪儿,雪儿,”维基敢来过来一把抱住的雪儿。 “宝贝儿,宝贝儿,乖,乖啊…”维基试着安抚有些暴跳的雪儿。 可雪儿却红着眼睛张牙舞爪的冲着我们发出嗤嗤的声音。 “帮我忙。”维基喊道“帮我抱住她的腿” 老公冲了过去,死死的抱住了雪儿的腿。 雪儿挣扎这,发出嗷嗷的叫声,在这异常安静的夜,听起来就会让你毛骨悚然。 维基对着自己的手腕猛地咬了一口,血随即就流了出来。 维基用坚定的口吻急切的说:“雪儿,喝了它。” 他把流血的手腕送到雪儿的嘴边:“安静点,宝贝儿,喝吧,快。” 雪儿吸允这维基手腕上的血,安静的倒在维基的怀里。她眼眸呆滞却丝毫不损她的美丽。 维基蹙了蹙眉长叹一声,抱着怀里安静了的雪儿坐在了地上,时而低头在雪儿的耳边耳语。 此时的我已虚弱无比,全身瘫软,心中万般恐慌,却无法开口说话。 时间好像凝固了。 屋里出奇的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雪儿吸允血液的声音。 一会的功夫雪儿的脸色逐渐的红润,那容光焕发的脸因满足而变得神采奕奕。 维基把安静的雪儿抱到了床上,并为她盖好被子。 老公扶着我走到了维基的身旁,我们望着维基,又看看熟睡的雪儿,但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维基看着我们无奈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让你们受惊了,没怎么样吧?” “哦,没事,只是…怎么回事啊?” “没办法的事啊,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你们也看到了,她很可怜了,是吧?”维基沉浸在往事之中回到沙发上座好,右手虚握拳头托着下巴,食指轻擦着下颌。 “你们也知道了差不多了,至于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我知道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制止这种事情的发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爱她,关心她。虽然她已是异类,可她还是我的妻子啊。”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我担心的问道 “不会,雪儿很爱我的,也很爱我们这个家。她是无助的,她已经在克制自己不去伤害别人,有时,有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就像今天,就是一个意外。但我们会一起努力的,一般来说,她还是喜欢吸食人类的血液,但也可以吸食动物的血液,或者维生血液片之类的。我已经在这方面做好了准备。” “所以你就在后面养了那么多的家畜,是为雪儿准备的,是吗?”我急切的问道 “是啊,只要有足够的血源,雪儿一般是不会发狂的,今天是我回去太晚了,没有为她准备还好,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维基痛苦的撕扯着头发。 “那以后怎么办啊,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我对维基突然升起一种敬佩之情。 “你总是这样的来喂她喝血,你也很危险啊,” “哦,到没什么,我可以在去输血来补充。” “可我听老人传说,如果被它们咬到也会变成它们的样子啊?”我小心的问道。 “呵呵,不会,我也查过了,单纯的咬到不会变成吸血鬼的,除非她把她的血液给我喝了。” “那以后怎么办呢?” “不知道了,走一步是一步吧,我能陪她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维基深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雪儿和艾克。 “嘿,我从不相信世上会有鬼怪精灵”维基苦笑着说:“可现在遇上了也许就是命吧!我的能力有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望着维基那深情又坚毅的眼神,我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老公的手。 第二天的早晨,我们就离开了A城,回忘那渐渐隐去的别墅,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想到深情的维基,可怜的雪儿,还有那无辜的艾克。 世事无常,我们的能力真的是有限的。可我们心中有爱就足以包容所有的世事。 我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是有永远的爱的。而且,真爱无敌,真爱无悔,真爱长存…… ...
天下着细蒙蒙的雨,寒风阵阵的向正在回家的何健袭来,他不禁冷的打了个哆嗦,裹紧衣服低着头朝回家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吱嘎”打开家门后,听到厨房传来“磁啦”菜刚刚下锅所发出来的声音。妻子王丹丹此刻身上正系着红色的围裙,在厨房里张罗着晚饭了。想到晚饭,何健的口水不禁溢到了嘴边。妻子的厨艺非常不错,什么水煮鱼、红烧狮子头,酥炸藕丸……都是她的拿手好菜。傍晚回家,就一定能闻到家里散发出的阵阵的美味佳肴的香味。面对一日三餐,妻子总是兴致勃勃,不厌其烦的研究着各种食材的吃法。何健的常常说自己的胃被妻子宠坏了,要是离开了她,他一定会被饿死了。 王丹丹听了,也只是莞尔一笑。她小巧玲珑,美丽的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清澈明亮。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右边脸腮上有块一元钱大的疤痕,是小时候因一场小意外造成的。今晚的饭菜照例热气腾腾,照例是美味可口的。吃罢饭,何健用餐巾纸擦擦嘴后,从餐桌下拎出一个粉红色的袋子,笑眯眯的递给妻子。“这是什么?”王丹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东西。 “嘿嘿,老婆,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何健嘿嘿一笑,显得有点激动。妻子见他这样,心里想:这应该是一份礼物吧!于是动手拿出袋子里的物品,两盒罐装的奶粉。“老婆,你天天操持家务辛苦了,你看你最近皮肤都不太好,喝这个对皮肤好,养颜呢!”“你真好,我真开心。”王丹丹开心的一屁股坐到丈夫的身上,狠狠的亲了一下他的脸。 第二天早上,妻子煎了两个荷包蛋加一大盘饺子,泡好了两杯牛奶哼着歌把何健喊起床。何健洗漱完毕,来到客厅的餐桌上坐下。妻子也梳好长发坐过来一起吃了。“怎么泡了两杯啊,我是买给你喝的。”何健看着香喷喷的牛奶,皱起眉头看着妻子说。“哎呀,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你工作也很忙,身体也应该好好的补补营养啊。一起喝吧。”丹丹笑吟吟的说着。何健边吃着煎饺顺便把那杯牛奶给喝下去了。 吃饱喝足后,何健在妻子的脸上亲了一口后说:“老婆,谢谢你。不过牛奶以后都留给你一个人喝,下次不要给我泡了啊,不然我会不高兴的!”“好,路上慢点哈。”丹丹温顺的把公文包递给老公,然后挥着手送他出门。接下来她要开始打扫卫生,忙着做家务了。有这样心疼自己的老公,她每天都幸福的像鸟儿一样。打扫完卫生,将家里收拾得紧紧有条之后,她换件干净的衣服然后去了离家附近的医院,做了个身体检查。 很快到傍晚了,王丹丹快把饭菜做好的时候,手机突然“呼啦啦啦”的响起来了。她接过电话轻声说:“喂。” “老婆,是我,今天单位加班,我要晚点回去,你先吃吧。不要等我。”何健那头好像很忙的样子。 “哦,好吧。回来的路上要当心点啊。”虽然有点失落,但是丹丹还是微笑着嘱咐他注意安全。这年头,大马路上的车子越来越多,最怕那些不守交通规则的司机了。赶上下班高峰期,最容易发生交通事故。天黑了,视线不好了,也容易发生车祸。女人就爱胡思乱想,唉,没办法,谁让这是女人的天性。 吃完了晚饭,她摸了摸肚子然后来到房间里,伸手拿着喝牛奶的杯子来到化妆台的柜子边停下来。她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很甜蜜。接着她蹲下来,打开柜子取出里面的牛奶粉舀了几勺子后盖好盖子,去客厅冲入热水泡好后慢慢的喝掉了。真香,现在要好好的注意身体了,不照顾好自己,怎么能维持好这温馨的家呢。时钟已经指向七点了,她去卫生间洗洗后回卧室睡下了。 而此时的老公何健呢?他今天根本没有加班,而是去了情人李丽丽家里。李丽丽身材苗条,性感迷人,也能做的一手好菜,最重要的是她很有个性,爱玩爱闹撒娇发嗲哭爹骂娘那是花样一个接一个,在这点上比王丹丹要强的多了,也有趣多了。王丹丹就知道和小猫一样的温顺听话,没一点意思。何健原本打算和王丹丹离婚,然后与李丽丽结婚的。可是,回家刚和父母私底下商量着,爹妈是死活不乐意,老两口说:“要是离,我们就和你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何健急了,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爸妈,丽丽怀孕了,这不是你们所想的吗?我结婚六年了,至今也没有孩子啊。”本以为这样可以拿住父母了,谁想到父亲坚决的说:“是啊,想要孩子,可是我们老何家只承认丹丹肚子里生出来的,别的女人的,那都是野种。我们不稀罕。” 何健和李丽丽为此事犯了难,想了好久才想出了一个好的计谋。“砰砰砰。”何健刚下班就来到了李丽丽的家。 “哦,亲爱的,你来了。快进来。”李丽丽热情的欢迎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事情办的顺利吗?只要王丹丹喝那个奶粉半个月就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李丽丽刚关上门就着急的问。 “嗯,还是很顺利的。不过她今早泡了两杯,硬要我喝了一杯那个牛奶。”何健面有点忧虑的说。 “啊?什么?你喝了?那个……”李丽丽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的惊诧。 “嗯,那奶粉里到底加了什么东西啊?我就喝了一杯,已经和丹丹说了以后不要再给我泡了。”何健询问道。 “那里面加的可是很毒的,虽然无色无味慢性的,但是喝了还是很伤身体啊。我是专门请人做的。快点,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李丽丽说着赶紧拽着何健去医院了。很快经过抽血化验后,当拿到化验单子的时候,医生平静的说:“你好,你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可以放心了。”两人看着单子,复又看看医生那确定无疑的眼睛后回去了。这一折腾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好了,丽丽,天很晚了,我还得回去。在和丹丹离婚之前咱们俩还是不能让人发现,否则离婚我一分财产也拿不到。”何健说完就和李丽丽分开了。回家之后,看见在床上熟睡的丹丹,他心里十分的疑惑,或许自己只喝了一点点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影响,不说了吗,那是慢性的。这样想着,他进卫生间洗洗便也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妻子丹丹又做好了早餐。今天,她煎了两个荷包蛋,与往常不一样,换了新花样。色泽比往日的更加金黄,多了一丝乳白。让人看一眼就很有食欲,他正准备夹起一个煎蛋,丹丹说:“等一下。”说着,便拿着一瓶千岛沙拉酱涂了一些在鸡蛋上,柔声细语的说:“尝尝。”何健先低头闻了一下,真香。他迫不及待的夹起快速的咬了一口,嗯——香嫩软滑,太好吃了。吃完早点看时间还早,何健就想和妻子亲热一番,可是丹丹就说:“啊呀,你看大白天的多不好啊,你上班还有点路,小心堵车耽误时间。”想想也是,算了。 看着何健吃的开心,王丹丹在一旁如往常一样开心的笑着,接着乐呵呵的把餐桌上的牛奶一口一口的喝掉了。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每天早上丹丹都给他煎两个鸡蛋,再配上其他的早点,何健也吃的开心。更开心的是看着妻子一口一口的喝完牛奶。何健心里揣着事儿,他没有发觉妻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心里纳闷极了。这是怎么回事?那边的李丽丽也着急了,打电话问专门配置毒药的人,那人总说:“快了,半个月一到肯定出事。” 转眼到了第十六天,妻子去厨房了做早饭了,这天早上还没到起床的时间,何健肚子突然有点难受从梦中疼醒了,手有点发颤,一不小心把眼镜弄到了地上,他起身去拿眼镜的时候,发现妻子的化妆台柜子里半开着有什么东西。他戴好眼镜后打开柜子一看,发现两瓶罐装奶粉,一瓶开了的已经喝了一半了。可是这奶粉不是自己送给妻子的啊。看看瓶身上的文字:孕产妇奶粉。再看旁边有一份病例,打开一看,妻子居然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她怎么没告诉自己啊? 不对,那我送她的奶粉呢?他找遍了卧室也没看见。他蹑手蹑脚的爬起来,不动声响的走到厨房,只见妻子正打开自己送的奶粉,自言自语的说:“这罐奶粉做牛奶鸡蛋饼,健那么爱吃,真好。可不能让他看见,不然会责怪我的。”说着,她用勺子舀了三大勺放进打匀的蛋清里,均匀的拌好后,熟练的点火往锅里倒油……巨大的疼痛如海水般的汹涌而来,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何健的脑袋上滚落下来,他的脸逐渐苍白,意识逐渐的模糊不清的倒在地上。 当他的灵魂轻飘飘的从身体里飞出来的时候,只听到妻子伤心的躺在床上哭着说:“老公,你怎么就死了?我想等你月底生日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的,告诉你我有了身孕。现在我怀着宝宝你却突然死了,接下来的日子我该怎么活呀!”突然他清晰的看到一个画面,自己半个月前喝的那杯牛奶,是妻子刚刚拆封的那罐——孕产妇奶粉。 ...
【穿花袄的姑娘】 又到了毕业季,毕业生们都在焦急地寻找房子。乔晓莉、吕梦、孟诗诗三个姑娘也是如此,但她们运气不错,在网上发现了一个特别合适、价格又低的房子。 签合同前,有同学好心地提醒她们:“低于市场价的房子,小心有问题哦!”但是三个女生饱受租房之苦,根本听不进劝告,当即就把房子签下来,喜滋滋儿地搬了进去。 这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大屋,里面分成一号房、二号房和三号房三个房间,共用一个客厅。住进去第一天,三个女生因为兴奋睡得很晚。午夜,房间里的灯突然全部灭了,一片漆黑。 “是不是电闸跳了?我去看看。”乔晓莉自告奋勇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一共七下。三个女生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只听“吱呀”一声,门自动打开了。 门外出现了一个穿着花袄的身影,特别土气的绿地红花布,裹着一个胖胖的女孩。那个女孩的脸抹得非常白,近乎白纸的颜色,腮上却抹得通红,一双眼睛一点儿眼白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女尸。 三个女生吓傻了,连尖叫都忘记了。 门外穿着花袄的胖姑娘也不客气,扭着大屁股就走了进来。不,确切地说是飘了进来。乔晓莉清楚地看到它的脚根本没有沾地。 花袄姑娘径直飘进了乔晓莉的一号房间,然后回头招手:“进来啊!” 它是在叫乔晓莉。 乔晓莉这才回过神来,尖叫一声就要跑。然而,花袄姑娘的手突然伸长了许多倍,抓着乔晓莉的后衣领,把乔晓莉拖进一号房间,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一号房间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吕梦和孟诗诗,吓得傻傻地呆在原地,站了一夜。 【遇鬼概率】 早晨,阳光洒了进来,吕梦壮着胆子打开了一号房间的门。本以为门内会出现血腥恐怖的场景,却没想到一切如常,只有乔晓莉蹲在角落里,面如土色。 吕梦问发生了什么,乔晓莉“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她说那个女鬼可以一使劲儿飘到房顶上,但并没有杀她。它只是在乔晓莉的床上住了一个晚上,把乔晓莉吓了个半死。快天亮的时候,女鬼从窗子飘了出去,留下一句话,说还会来的。 原来这房子闹鬼,怪不得房租低!三个女生气坏了,找房东准备讨个说法。 然而合同已经签了,房东摆出了无赖的嘴脸,无论如何都不肯退租金。对于三个刚毕业的女生来说,这可是一大笔钱,她们拿不出另外的钱再去租房。 见她们愁成那个样子,房东动了恻隐之心:“对不起,这个房子有问题,我也只能这么租,但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其实呢,这个房子里有三个鬼,生前分别住在一号房、二号房和三号房。每天晚上只会来一个鬼,不一定是哪一个,它会住进自己生前住的房间。” “这是好消息吗?居然有三个鬼!” “这当然是好消息。你们每天晚上只会有一个人遇鬼,相对来说,也就是每个人每天有三分之一的见鬼概率,这不比天天遇鬼要好吗?” 三个女生怔怔地想了一下,也许这真是唯一能够安慰她们的事情了。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三个女生早已失去了前一晚的兴奋,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午夜的到来。 今晚会来哪个鬼呢,它会去哪个房间呢? “砰砰砰……”门被敲响了,还是七下,但是和昨晚不一样,这次敲得特别缓慢。 伴随着刺耳的“吱呀”声,门缓缓地打开了。外面先是伸进一只惨白的手,上面抹着红色的指甲油。紧接着,一个全身是血的瘦削女鬼挤了进来。 和昨晚不是同一个鬼。 瘦女鬼对着她们三个人咧嘴一笑,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然后它猛地拉住吕梦,钻进了二号房间。 吕梦惨叫了一声,然后再也没有发出声音。另两个女生虽然没有被鬼捉进去,但已经吓得牙齿不住打颤了。 又是一夜,无眠。 【原因】 之后,三号房间也来了一个鬼。它长得非常漂亮,但是后脑勺有一个很大的窟窿,还不断地流出腥臭的血,很是吓人。 虽说每天晚上只有一个人会见鬼,但是这种精神刺激实在是太强烈了。而且与鬼同处一室,对身体造成损伤,三个女生分别出现了不同的反应:乔晓莉脸上长出各种脏兮兮的小疱,吕梦总是呕吐吃不下饭,孟诗诗则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房子退不掉,又不敢住,怎么办?无奈之下,乔晓莉想到了一个损主意:“咱们把房子转租出去吧。咱们不说是凶宅,就说这个房子好,哪怕赔点钱呢!” “不太好吧,明知道是凶宅,还把它往外租?”吕梦有点儿犹豫。 “没什么不好的,咱们也是受害者。我同意租出去!”孟诗诗说道。 于是,她们急忙把屋子收拾得千干净净,拍了几张美美的照片,然后上网发帖。美丽的照片加上超低的价格吸引来许多人跟帖询问情况,然而正当她们洋洋得意之时,突然有个叫“爱信不信”的人用大红色的字跟了帖:不要租。这个房子闹鬼! 看到这句话,所有想租房子的人都冷静下来,话锋也开始变了。他们开始质疑,说房子这么低价又这么漂亮,肯定有问题。闹到最后,一个想来看房子的人也没有了。 乔晓莉气得牙根痒痒,发私信骂那个叫“爱信不爱”的人。那个人不理她们,而是在帖子下面发了一段故事,并说:“这就是房子闹鬼的真相。” 一年前,那个房子被三个女孩合租了下来。三个女孩分别住在三个房间里,一号房间里是个乡下来的非常土气、非常胖的姑娘;二号是个有胃病不爱吃饭所以极瘦的姑娘;三号是个美女。为了方便区分,我们姑且叫她们一号女生、二号女生和三号女生吧。 三个女生虽然住在一起,但是矛盾非常多,关系极其不好,打骂之类的情况经常发生。尤其是三号房间的女生长得漂亮,更被另两个女生所不喜。 有一天,三个女生分别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三号房间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是痛苦的呻吟声。一号女生和二号女生从房间里出来,本想进三号房间看看,但是二号女生拉住一号女生说:“你别去,管她那么多干什么?她平时凭借自己长得好看就欺负人,这时候才不管她呢!” 于是,两个女生各自回屋了。 两天后,三号房间里传出了异味,大家才知道三号女生已经死了。其实,那天三号女生摔倒了,后脑撞在了墙壁上的钉子上。她自己无法拔出,如果当时一号女生和二号女生来帮她一下的话,她是肯定不会死的。 三号女生的尸体被抬出门的那一刻,突然睁开了眼睛,怨恨。地看着一号女生和二号女生。据说那双眼睛里,还发出了幽幽的绿光。 从那以后,怪事就接连不断地发生:一号女生和二号女生总能听到三号房间里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声音总是在半夜响起,然后就有推门的声音,三号女生说:“你们怎么不帮我……” 两个女生吓坏了,但是二号女生不服输:“你生前我都不怕你,你死了还能怎么样?你不是闹吗,看我怎么制服你!” 次日,二号女生买了一只鸡,准备拿到家里来取血辟邪。然而当她拎着鸡走出电梯的时候,电梯突然下坠,二号姑娘和那只鸡,一起被挤死在了两层楼梯之间。据当时看到的人说,情景非常惨烈,人血和鸡血溅得到处都是,一片刺目的红。 从那以后,二号房间的房门也总是不断地打开,屋里总能看到血手印和血脚印。 在这种惊吓之下,一号的胖女生疯了。她总是反反复复地从家里跑到楼下,再从楼下跑到家里,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也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东西。她不敢坐电梯,因为在电梯里她总能看到二号女生拎着一只血淋淋的鸡。她一遍遍地跑楼梯,那肥胖的身体不断地透支着。终于有一天,有人在出租屋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是精力耗尽而死。也就是从那天起,这间房子开始闹鬼了。别人家的房子是闹一个鬼,这家的房子是闹三个鬼。 【爱信不信】 “爱信不信”讲得十分详细,围观的网友更不打算租这个房子了,还骂发帖的人心黑。就连乔晓莉等人,也看得触目惊心。 “爱信不信”还说:这个房子里的三个鬼因为生前关系不好,死后也不愿意聚在一起,所以每天晚上只会回来一个鬼。其它两个鬼感知到房间里有鬼之后,绝不会来和它碰面。 看到这段话,乔晓莉突然不生气了,兴奋地大叫道:“姐妹们,咱们有救了!” 乔晓莉的想法非常简单:“爱信不信”可以把房子的情况说得这么清楚,连每天晚上只会回来一个鬼这样的事情都知道,说明他不一般。他要么是个得道高人,要么就是与这房子关系密切。那么,只要三个女生向他撒撒娇、求求救,说不定能得到破解的方法。 于是,三个女生在网上轮番向他求助。起初 “爱信不信”不理她们,但是时间长了经不住纠缠,又觉得她们可怜,就答应帮忙。 你来帮我们抓鬼吗?乔晓莉问。 “爱信不信”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我不能帮你们抓鬼,因为普通人是斗不过鬼的。如果想让鬼消失,只有让鬼来杀鬼。 乔晓莉:什么意思? “爱信不信”:你们想啊,这三个鬼为什么不同时来?因为它们关系不好。如果,它们三个同时来了,又会怎么样呢?肯定是斗得你死我活,同归于尽啊。所以说,你们要想除掉这三个鬼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们三个聚齐。 乔晓莉等人恍然大悟: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让鬼来杀鬼,是个好办法。但问题又来了:三个女鬼从不肯同时来,又怎么能将它们聚得齐呢? “爱信不信”说了一个方法:它们三个不同时来,是因为一个鬼来了之后,其余两个鬼感知到屋里有阴气就不来了。如果第一个鬼来了之后,你们用一些方法让它不散发出阴气,那么第二个鬼不就来了吗?第二个来了之后,你们再处理一下,让它不散发出阴气,第三个鬼不又来了吗? 原来可以这样啊!不过乔晓莉等人还是有顾虑:一个鬼就够凶的了,三鬼齐聚,岂不是更凶? “爱信不信”也不多说,就抛下一句话:反正我就这么一个办法,你们爱信不信。然后他就下线了,再问也不说话了。 怪不得他的网名叫“爱信不信”!三个女生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信一次。 如果真能把鬼除掉,那么以如此低价住这样的房子,可真是拾到大便宜了! 三个女生顿时又恢复了对生活的希望。 【三鬼齐聚】 午夜十二点,三个女生分别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 电闸准时跳开,屋子里一片漆黑。敲门声照常响起,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飘进来的是三号房间的美女鬼,它脑后那个被钉子钉破的窟窿还流着紫黑色的血,全身散发着血腥气息。之后,它飘进了孟诗诗的房间。 它刚飘进房间,孟诗诗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香灰撒到了它的身上。紧接着,孟诗诗将一个纯麻布做成的袋子狠狠地罩在了女鬼的身上。 说来也怪,鬼本来是没有实体的,但是被香灰一洒、麻袋一罩之后,居然有了实体,在麻袋里不停地挣扎起来。 这时,乔晓莉和吕梦同时叫道:“孟诗诗,快抱住它啊!” 孟诗诗犹豫了。其实这就是“爱信不信”给她们支的招:只有阴阳一遇合,再加上麻袋和香灰的压制,鬼的阴气就散发不出来了。所以,孟诗诗必须紧紧地抱住女鬼。 “快啊,不然其它两个鬼就不来了!”乔晓莉催道。 孟诗诗一狠心,死死地抱住了麻袋里的鬼。女鬼的阴气瞬间通过麻袋传出来,让她不住地打寒战。 不一会儿,门再次被敲响,门缝里伸出一只枯瘦的手——二号房间的瘦女鬼出现了。它显然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一个鬼进来了,径直飘进吕梦的房间,然后被吕梦也如法抱住了。 现在就剩乔晓莉了,只要乔晓莉把一号房间的胖女鬼也抱住,那就成功了。 但是当乔晓莉把穿花祆的胖女鬼抱住之后,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抱着女鬼吗? “爱信不信”并没有告诉她们如何让三个女鬼争斗。而且三个女鬼和三个女生现在都齐聚到客厅了,三个女鬼彼此之间并没有要争斗的意思啊。 乔晓莉艰难地移动到电脑前,打开电脑给“爱信不信”留言。然而一句话刚打了一半,她突然感觉到全身像中电似的颤抖了起来,然后身体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她始终紧紧地粘在麻袋上,动也动不了。 再看吕梦和孟诗诗,也是脸色苍白全身瘫软,跟她一样的情况。 与此同时,麻袋里的三个女鬼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同时骂道:“天啊,你们是不是傻?人是不可以抱鬼的,你们不要命了!” “我们……”乔晓莉想辩解也说不出来了。 麻袋里的女鬼说:“我们阴气重,你们阳气重,人抱鬼这么久,会阴阳中和,我们魂飞魄散,你们也活不了!啊——啊——啊——” 乔晓莉只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逐渐消失,连意识也模糊了。远处抱着麻袋的孟诗诗和吕梦已经倒下了,只有她还拼命地挣扎着。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电脑,那里有她和“爱信不信”的聊天记录。 “爱信不信”说:别怪我,我早就说过了,你们爱信不信。 上当了!这是乔晓莉生前最后一个想法。 【早说过了】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一个年轻男人缓缓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他的网名叫作“爱信不信”,而他的身份……呵呵,没想到吧,他就是房子的主人! 他对着屏幕冷笑了一声,说:“三个姑娘,你们怎么那么傻呢?租房子的时候不动脑,向我求助的时候也不动脑。不动脑子的人,活该去死!” 其实,他最早将房子租给三个女生的时候,就想到了今天的这个下场。他的房子一年前出了事,总是闹鬼,害得住也住不成,租也不好租。后来他遇到一个高人,高人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再找三个女生,让她们抱住鬼,人与鬼同归于尽。 方法虽然简单,但是实行起来非常困难。上哪儿去找三个自愿和鬼同归于尽的女生呢?无奈之下,他想到了骗。就是一步步设局,让三个女生跳进圈套,自愿抱住鬼,还以为自己在做伟大的除鬼行动。 现在房子终于干净,再也不闹鬼了。他很开心,对着天空说: “对不起,三个姑娘,你们别怪我啊。给你们支招的时候,我早就说过了——爱信不信。” 爱信不信,愿赌服输。 ...
或许只是那一笑,爱由情生;青青子矜,幽幽我心,这一生,能否不再爱恋? 其实很多时候,我会想起千百年前,在佛前暝目静修的那些日子,那个时候,我并不懂得,什么是爱欲。那个时候,也许并不如记忆中那样寂寞。 已有多长时间,使我陪伴在青灯古佛边?手旁的红烛,还在滴泪啊! 一切因果的起源,都是那一天。那一天,其实与任何一天并没有不同,佛陀讲法,妙口生莲,仙乐四起,天女散花。但是那一天,我不知为什么,睁开了眼。 一世: 镜中的女子,描了长长的眉,眼角抹了些许紫楦花瓣制成的浅紫色,唇上颊边上了淡淡的胭脂,一下成了另一个妩媚娇艳的尤物。我微微一转眼睛,竟从镜中看到了妖娇的万种风情。这是精灵的特征,可以妖艳如魅,也可以清纯如水。 今天子时,我会满十七岁,优,你送我的那串水晶链,我还戴在手上。 我是一个名医的女儿。不到十五,便已艳名远播。她们说,再没有看到过象我这样漂亮的女子了,这样的美色,一定可以让我一生富贵无忧。自小,我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千挑万选,给我找了一门好亲事。 我本该满足,却看见了优,他穿着白衣长衫,眼神里尽是放荡不羁。“萱儿,”他顿了一下,“你是叫青萱的吗?”我笑了,眼波流转,盼顾嫣然,优走近了一步。“萱,你还记得我吗?”“当然,你是凯优。”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相恋了。 我让优提亲,那一天,是一个春日,桃花开了一树。鼓乐声中,我被八抬大轿迎进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洞房里,红烛高烧,正是春宵夜暖的时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等待着那一下揭开盖头的手势,以我所有的青春与美艳。之子于归,益其室家。我静听着脚步声的走近,一步一步,踏在我的心上。终於,他揭开了那方红巾。我娇羞地抬头,看到他,我的夫君,我要托付终生的人。眼含秋水,晕生双颊,我嫣然对他一笑。也许是酒酣了,也许是我的容光,他怔了一怔。然后,他激动地牵起我的手,说:死生契括,与子成说…… “优,别这样做作。”“萱,我会爱你一生……” 然而一生的时间太长。怎样的美貌,他终于也厌倦了。 有人告诉我,他恋上了一个卖唱的女子。有人告诉我,他每日在歌榭流连,只为见她一面。有人告诉我,他一掷百金,只为博她一笑。 我不会相信的,不会的,直到又一顶大红喜轿荡进了门。 第二天她为我上茶的时候,他来了。不过是一个样貌普通的女子,并没有我的姿色,也没有我的妩媚,原来,就是为了她?心绞痛着的时候,接到手中的茶撒了。滚烫的茶水泼在她的手上。她呻吟。他连忙上前看护 ?了吧?疼不疼?他的眼中,尽是疼惜与怜爱而看向我的时候,却换成怒目。我不是故意的啊,而水烫向她的手的时候,也撒在我的手。难道我就不痛?但是我没有辩白这一切,只是微微地咬住唇,低下头。我的指甲在我烫红的纤纤玉指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 “茹夫人生了,生了!”这个消息传遍了凯家,而我,却没有一男半女。优整天在婉茹房中流连,我会有孩子吗? 镜中的女子,描了长长的眉,眼角抹了些许紫楦花瓣制成的浅紫色,唇上颊边上了淡淡的胭脂,一下成了另一个妩媚娇艳的尤物。我微微一转眼睛,竟从镜中看到了妖娇的万种风情。这是精灵的特征,可以妖艳如魅,也可以清纯如水。 今天,我会恢复我精灵身份!!! “大夫人青萱失踪了!”凯优不想违抗父命,来找我了。 他拭拭额上的汗,疲倦地叹口气,若不是今日与待从走散,哪里要走此远的路。前阵子似乎还有林间小径,这里连路的影子都没有了,草长至膝,走起来甚是费力,还好月光皎洁,这才隐隐看见远方一间小屋,先去歇歇脚也好。 又不知走了多久才走近那小屋,却见一紫衣女子在屋前草上凌空而立,不知是妖是仙。 他战战兢兢地不敢靠近,那女子却回头瞧向他藏身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缓缓落下,风韵若仙子临凡。 他努力鼓起勇气,大声喊道:“你,你是仙是妖?” 那女子就是我,但凯优没有认出我。 我决定换个名字:““沫怜见过公子,妖也是我,仙也是我……” 清幽柔美的语声似雨后山间松下的溪泉,悠悠流过。 “你好,我要找我的夫人……”他尴尬笑笑,“不知道姑娘你……”“别找了,她已回娘家了,我是她的亲戚!”“那有劳姑娘转告!” 月下山间,松木为屋,纠缠在小小窗上的紫色蔓幽草呈着寒意的蓝,郁郁在草间开着的银白色的月见草叹成淡淡的清香。那自称沫怜的女子便在这片银白月蓝冷香间。 迷路,借住,成就一对神仙眷属。 书中自常是这样写道,他又何必免俗呢? 优真是风流呀,我却不愿看他的风流。 蓦然,我娇媚地笑了。眼波流转,盼顾嫣然,一笑,倾城。我抽出案上的刀,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 鲜血,流出。< 第二世: 我只是瑶池边的一株桃花。每日里,王母的侍女会给我一瓢弱水。我努力开出一树殷红。我无语,只静静的站在那。看了七百年的歌舞升平,看了七百年的仙境繁华。 七百年,我有着日复一日的相同。我早已习惯了这样一种平静。直到那一天,王母最宠爱的小女儿在我面前经过,从容而优雅的走向天牢。在她转身的那一瞬,对他的母亲说:“爱到深处,肠断何妨?”爱?我的心一动,那一片殷红有些落寞。王母走到我的面前,抚了抚那片落寞:“你也要走了?去吧,找到你要知道的东西。如今我不强留,日后你也不要强求。回来后方知什么是因和果。”我诧异,她为何有那种哀伤的眼神。应该高兴啊,我的娘娘。我就要去寻找属于我的那个叫做“爱”的东西了。 于是,我来到了他家。 蝉鸣破窗而来,染绿了枕席。 枕席上洇着揉碎的凤仙花瓣,女子的皮肉上,亦沾了点点的红渍,衬得腰际一段乳白,红红白白的甚是惊心。骨节厚大的男子的手拢住这一截绕指柔,摩挲着,他已汗透,她却清凉无汗。 温香软玉!他喃喃说,我只愿牡丹花下死,做个风流鬼罢了。她的唇微微开启,不知这叹息,是求饶,或是赞美。她一声声地唤着:好人,我的好人……她微笑着,说:甘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她忽地浑身一凛,脸上露出惊愕痛楚的神情,面容扭曲。她痉挛着,抽搐着,额上冒出冷凝的珠子,惺惺的,倔强挺直的躯体萎绵下去。她哽声呻吟,不一会,遂颓然倾卧。他接着她,柔声说:“快活么?”却见她嘴角一小缕鲜血。 他惊悸,狂呼:“妙儿!今今!……”攀过她来检视摇撼,见她颈上插着一枚小飞剑,剑尖簪入脖肉,血涔涔地渗出,脉似尚未全断,然而血喷涌的速度加剧,周围弥漫了腥甜的气息。玉人已殒,回天无力。 范恒痛极,一时心肺俱裂,魂魄散失,如被人凌空击了一掌,噩噩晕去。 范恒醒来时,恍如隔世。 眼前绰绰的人影,定睛看时,却并不相识。那老妪手执一盏参汤,殷勤服侍。士源只作家下的奴婢,亦无心起疑。渴极,吞咽了几匙。 犹觉心口痛不可当,却不知是何缘故。前尘旧事,渺不可追,人只混混沌沌,如复归造化之初。他眼前白茫茫一片,快要想不起爱的人笑起来是什么模样。心痛虽减,然而记忆里捉不紧她的影,他终是不舍,遂将参汤泼翻了。 那老妪亦不怒,只嗔道:“痴儿不悟!” 范夫人就找了我当他的小妾。 枕席上洇着揉碎的凤仙花瓣,他揉着我的身体,笑说:“能与你在一起,死也无憾……”“别这样!”我捂住他的嘴,“不许你这样说!” 本以为,好日子能过再久一点,可皇上看到我,爱上了我。他,就想把我送出。 “你走吧,这辈子,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卑鄙小人。”我怒骂。 入宫?去服侍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 长长的红的队伍,圆圆的红的灯笼,悠悠的红的花轿,婷婷的红的嫁娘。红红的,映满了整个深巷。我就要走了。 我那宽大的红袍散落在地上,凝住了岁月流逝,隐映出绮艳的桃花女儿。 他走到了我的背后,箫声呜咽,是未完的曲子。 他拦腰抱起我,轻放到床上。床头一片白莲的瓣连同他的唇探近我的唇边,清幽的味道,却瞬息融化。 你为什么不笑?他问。 我不会笑了。 他总爱怜的说,告诉我你要什么。世上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换你的一次微笑。 他的确给了我一切。后宫佳丽三千,却用所有的时间宠着我一个。这一宠就是十年。 终于有一天,被废弃的皇后的儿子手持利刃闯如我的桃花宫。他正在为我插簪。没有任何防备,他的血溅满了我的菱花镜。 你可以笑一次了么?他仍抚着我的脸。 我笑了,却流出了红色的泪。 你怎么哭了?他为我拭泪。 哭?我哭了? 突然发现,有个东西,我已追求了一个生世轮回,却在此际打破。那是爱。 ...
这个城市,人们都讲:“爱在H大”,其校园环境优雅,位于西侧还有个不大的湖--B湖,它比H大学的年代还要久远,关于这湖,有各种各样的传说,但学生们所深信的是:如果对着湖说假话,湖水会泛起点点水泡。 他叫陈维,是H大学的新生。他处到这里,一切都很新奇,他边走边环顾周围。虽其貌不扬,很难吸引女人的注意,但他来H大学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找个完美的情人。 陈维与众不同,他的眼睛有特异功能--能看见阴阳两界的人。 最近学生议论纷纷,传言B湖边有鬼。陈维很好奇,他想探个究竟。 一天晚上,陈维独自来到B湖边。这里寂静无声,因为学校里的情人们听说这里有鬼,都不来这里谈情说爱了。陈维沿着湖边散步,这时他发现不远处地上坐着个人,走近一看,是个女生。从背影看,那女孩短发,身材很佻。他大大方方地上前打招呼,女孩向他点点头。陈维问她:“你为什么来?这听说这里有鬼,你一个人不怕?” 女孩淡淡的微笑着说:“现在我不是一个人啦!”陈维浅解此意,他坐在了女孩旁边,与她聊起来.那晚,他俩谈得很投机,内容也很广,陈维问女孩:“做朋友我长的不帅,你介意吗?”女孩说:“我喜欢有内涵的男孩。” 陈维听了心里美滋滋的。道别时,他俩约好第二天晚上还来这里。就这样,他们经常在湖边见面,感情突飞猛进,其间陈维试探地问:“你爱我吗?” 女孩只是羞涩的点点头。 又是一个晚上,陈维早早就来到湖等待。事前一个朋友叫他晚上别去B湖,可他不听.他深信这女孩就是他朝夕以盼的情人,他还买了枝红玫瑰。此刻,风很大湖面泛起道道波纹,陈维独自一人站在湖边等侯。一阵风卷着沙尘刮过迷住了他的眼睛,随之一不注意,他的手一松,玫瑰被吹到了湖中,并随着水波漂远了。陈维急了,他一个纵身跃入湖中。 一会儿,女孩匆匆赶来了,她神色有些慌张。陈维游了过来,嘴里衔着玫瑰。上了岸,他把花送给女孩说:“我爱你!能做我的情人吗?”女孩有点推辞的样子.陈维说:“你不爱我了?”女孩说:“对不起,我有男友了。”陈维吃了一惊,他又问:“你爱过我吗?” 女孩说:“对不起,我过去只是开玩笑!我从来都没爱过你!” 这时,女孩不经意间发现湖面漂近好似一根木头的东西。女孩好奇地叫陈维看,他俩走近湖边仔细一看,女孩不感相信她的眼睛,那正是陈维的尸体。一声恐惧的尖叫划破了B湖的宁静。 此故事赠给那些如痴般追逐梦幻情人的男孩们! ...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莲花不胜娇羞。”办公室新来的女孩子轻声地念着那句诗,粼粼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他的面孔,仿佛一张轻柔的蜘蛛网,丝丝缕缕缠绕在他身上。他的心,就象一片树叶,在春风里荡啊荡…… 一年后,他和这个娇羞的女孩结了婚,想,从此生活中该飘荡着春风里的清香了吧? 这女孩始终保持着她的娇羞,两颊很容易泛出淡淡的玫瑰红,说话的声音象孩子一样,清脆中透着娇憨。 这是一个没有戒心的女孩,成了妻子后,也是一个没有戒心的女人,只要是他说的话,她绝对不会怀疑。 然而男人始终是贪心的动物。他本以为有了这样一个梦寐以求的女子,此生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令他心动。 但是这世界上有别样的女子,头发象烈火似地红,行事象风一样迅速,噼里啪啦,象一道电光在他生活中闪耀。 如他这般平凡脆弱的男人,有几个能经受得那般强烈的诱惑? 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www.duanxinba.net “你什么时候离婚?”玛丽莲不知道是第几次问他。每当问道这个问题他都会很头疼。他下过无数次的决心要和小桃摊牌,但是一面对那双孩子般的大眼睛,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他几乎是哀求玛丽莲。 这个女人可不象小桃那么温柔软弱,她这次再也不肯给他机会。她将他从身边推开,开始对其他男人卖弄风情。 他隔着玻璃窗看着她在办公室里咯咯大笑,办公室里男性的目光都被她点燃了。然后她挑衅地瞟了一眼玻璃窗——玻璃是单边透明的,她看不见他,但是知道他一定在那儿。 可恶的女人!他在心里咒骂了千百遍,却偏偏放不下。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能令人疯狂。 他看见她的黑色眼睛深幽不见底,灯光在黑色瞳孔上反射出白色,嘴唇上鲜艳的红色仿佛会滴下来,她象蛇一样扭动着腰肢,隔着玻璃窗都仿佛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热烈香水味道…… 他捏紧拳头,下定了决心。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和玛丽莲的事情,但是没有哪个好事之徒去告诉小桃。毕竟这是他的私事,何况他是部门负责人,上级只要他能为公司带来利润,其他一概不管。 私底下,人们也曾议论过,但最后都会化为一声叹息:“这也不能全怪他,象玛丽莲那样的女人,是男人就没有不动心的。”所以当他和玛丽莲在办公室的吵闹声传遍了整整一层楼时,也没有人来劝驾。 只听到他惨叫一声,跌跌撞撞的从办公室里冲出来。玛丽莲追出来,唇边带着一抹血迹,面上是胜利的表情,然后仰天狂笑。 他的脖子上,两个深深的牙印是怎样也掩饰不住的。 玛丽莲这个疯狂的女人,每次都说要吸他的血,每次都说他的血象冰淇淋一样,冷冷的,甜甜的。这次居然真的咬了他一口。 当她狡猾地笑着靠近时,他以为他们和解了。她身上散发出的热力将他烤化了,这个红头发的尤物,肌肤比白种女人还要白,妖娆的体态摇曳生姿,一双眼睛时而斜睨、时而俯视,在长睫毛后面勾魂摄魄。正昏昏然陶醉,忽然脖子上一痛,她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下去。 她的牙齿雪白而尖利,有点象狼牙,插在脖子里是冰凉的,而她火热的双唇,又象燃烧的碳一样烤灼着他的肌肤。 然后,她发出吮吸的声音,就是那种平常人们吃水果时吮吸多余汁水的声音。 他吃痛不过,使劲甩开她漂亮的头颅,夺门而出。玛丽莲追出来,狂笑过后,对躲在人群中的他大声宣布:“我要亲自去找小桃!”他的脸刷地变白了。 他警告玛丽莲,无论如何不能去找小桃,否则他宁可放弃玛丽莲。 玛丽莲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女人,何况在全公司的人面前被这样警告,真是生平仅见的奇耻大辱。她的面孔也变得煞白,一字一顿地说:“你等着。” 此后几天,玛丽莲好象从地球上消失了,他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她。他去她工作的部门,对方回答说她辞职了。他将她门口的电铃按烂了,也没有人来接。 他这才发现这个女人已经这么深地刻在心上,再也抹不去。 玛丽莲是蒙古人,冲动之下,他几乎要到内蒙古去找她。 但是天已经黑了,小桃还在家里等他。 他一点也不愿意回家。 路口算命的瞎子拦住他,说他眉宇间有鬼气,他苦笑一下,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也许,她走了反而更好。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家门口。 家里窗户上是一片明亮的灯火,他可以想象得到,小桃一定是那样安静地坐在家里,饭桌上摆满了他最爱吃的菜,象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痴痴地等他回来。 一进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的名字,然后一个红头发的女郎朝他扑过来,脸上带着狡猾而任性的表情——是玛丽莲!他呆住了。 “我说过要来找小桃,你忘记了吗?”玛丽莲在他耳边呢喃。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小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脸上是单纯的微笑。他注意到茶几上有一杯待客的热茶。 “你的同事有事情找你,等了很久了。”小桃说。 他什么也不说。等小桃走进厨房,他立刻将玛丽莲拖到门口,压低声音道:“我警告过你,你为什么不听?现在马上走!!”玛丽莲挣脱他,挑战地看着他:“你不肯跟她离婚,那就让我来解决!”“你怎么解决?”他问。 玛丽莲脸上露出神秘的笑,拉着他的手,轻轻地走进厨房。他想要挣拖,但是她责怪的嗔了他一眼,柔软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一时令他失去理智,听任这只小手拉着他,一直走到小桃的背后。 小桃正在坐菜,纤细的背影裹在宽大的室内服里,更加象个长不大的孩子。 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玛丽莲已经迅速从案板上拿起一把菜刀,一刀砍在小桃的脖子上。 ...
“差安全帽,差安全帽。”张晨辉再一次被梦里的那个声音惊醒。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他隐约能猜出,这个人是前几天出事的那个员工。张晨辉是一个建筑工地的总负责人,根据工头的说法,那名员工是被坠物砸中头部死亡的。 张晨辉找到大师,请大师做法超度亡魂。大师说这是亡魂心愿未了,必须了了他的心愿才能超度。张晨辉想了想,把员工给他托梦的事情告诉了大师。 大师闭目沉思了片刻:“这就是他的心愿。他说他差安全帽,你烧一个安全帽给他就好了。”按照大师的吩咐,张晨辉烧了一个安全帽。果然,张晨辉再没有做过噩梦。 第二天,精神饱满的张晨辉准备去工地视察。他要告诫所有的员工,一定要戴好安全帽。作为表率,从不戴安全帽的张晨辉戴上了安全帽,走进了正在施工的大楼。在工地巡视一圈后,看到所有的员工都戴着安全帽,他感到非常满意。 刚走出施工大楼的门口,便听到“砰”的一声,张晨辉被上方落下的重物砸中。醒过来时,他已经到了阴间。 他认定是那名员工报复自己,就找到阎王要告状,阎王找来那名员工当场对质。 张晨辉情绪激动:“你的死跟我并没有关系,而且你托梦告诉我差安全帽,我也已经烧给你了。” “唉,我本来是想救你的。我说差安全帽,不是说我差一个安全帽,而是提醒你安全帽的质量差。你看,我就是被差安全帽害死的。” 那名员工的头上戴着一个破碎的安全帽。 ...
引子:那栋房子里面有一具尸体,一个凶手,一位巫师和一个灵魂。我要你去找那个灵魂出来,按我说的做,而只有找到它才能救我…… 一,来自表哥的包裹 时间还没到考试,大多数人都很轻松。我委拒和胖子他们一起去打CS的邀请,打算留在寝室里面睡一个好觉。这种淅沥下着雨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了,美美的闭上眼睛,我竟然就梦见表哥了。 我表哥是个怪人,我二姨和姨父去了外国以后,他总是来去匆匆。我们这些亲戚全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兄弟几个里面就属我和他的关系最好,小时候我们经常玩一些幻想中的灵异游戏。现在我还能经常收到他邮寄的一些奇怪的名信片什么的,来自的地址是各种地方,有的地方我听也没听说过。上个月我接到一封夹着他近照的信。同寝室那帮哥们儿全都说他很像我,无论是面貌还是身材。 梦里的表哥比那张照片里脸色还要苍白消瘦,虽然他比我高很多,但和我面对面站着,他就像属于我的一个苍白的影子。“表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你……怎么了?”他张了张口,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最后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就这样。 随后我就浑身冷汗的醒来,仿佛是做了个噩梦。寝室里面没有人,我只听到窗外的雨声,静的可怕。忽然一阵敲门声吓了我一跳,那同学是取信的,他给我一张单子,说是要我去邮局取包裹。 去就去吧,反正醒了也睡不着,我起身随便穿了件衣服打算去邮局。眼睛的余光扫到有个影子在窗外一晃。 我过去看,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吧?这里可是四楼。 我什么也没看见。 那包裹是表哥寄来的。表哥的包裹很简单,有一封信和一套衣服。那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的一个地址和两句话。信封里面还有一把小小的铜钥匙。 但是我吓了一大跳,因为表哥在信上写的那句话是:“那栋房子里有一具尸体,一个凶手,一位巫师和一个灵魂。我要你去找那个灵魂出来,按我说的做,只有找到它才能救我。” 然后什么都没写。 我把衣服找出来穿上,很合身,想起表哥的上一封信,我发现两封信的地址是一样的。表哥让我去的就是他上回寄给我信,并且在那里拍了照片的房子。而那套寄给我的黑色衣服跟他照片里穿的一摸一样。 回来的胖子说:“那个是你表哥的衣服吧?”我说:“不会的,表哥比我高,他的衣服我穿着不会这么合适。” 子强比较擅于分析,就说会不会是你表哥在那房子里出了事,叫你穿这套衣服去救他? “救人还要有制服吗?还要说灵魂,凶手什么的?”我们的东北大汉黑子不以为然的说:“这一定是个恶作剧,你们哥俩闹着玩的。反正那个地址就在市里,明天周六,你去看看不就得了?” 最后大虾说:“这个事情透着诡异!咱们都陪你去好了。” 我说:“一点小事犯不着!我自己去看一下得了,大不了发现不妙,再打电话回来。你们可要去敢死救我!”哥们儿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应和,我上铺的阿彪还递过来一块玉佩,说是缅甸玉佛,开过光的。我挺感动,随手挂在脖子上。 二,灰楼 我按照地址找到那里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那是一栋灰色的小楼,二层。由楼下可以看到楼上是些没有窗帘的灰色房间。好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住过。 我试着敲了敲门,意料之外,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给我开了门。 她看见我,大吃了一惊,哆嗦着说:“你……你……怎么回来了?”我不解,说:“我没来过啊!我是来找我表哥的。”我把表哥那张照片给她看并且解释说我们长得很像,恰巧穿着同样的衣服而已。她信了,让我进来。 门里面是挤满灰尘的楼道和挂着蜘蛛网的屋顶。那女孩指指窄窄的楼梯让我上去。我看见楼梯下面黑洞洞的门,问她这里是不是有地下室。这个问题简直是废话,她点了头告诉我那就是门。 “不过早就不用了,我们住在这里的都没有钥匙的。”她说完快速的走在前边,直到把我带到二楼第一间屋子,她的房间。 那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干净,桌椅摆放的十分整齐,明显主人是个爱整洁的人。但相反窗户上的玻璃非常脏,而且屋顶的墙角活跃着跟楼下一样的蜘蛛网。窗户上灰尘累累,锈迹斑斑,显然很久没有开过窗。 那女孩不曾留意我的眼光,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就松了一口气,让我随便坐,告诉我她叫阿霞。 “阿霞,你认识我表哥吧?”我问,她点点头,然后带着惊慌和害怕的神色问我怎么知道他来过这里。“他自己告诉我的,叫我来这里找他。”我说,心想“救”那个字太夸张,还是不提为妙。阿霞更吃惊了,她几乎是跳起来说:“他还在?他还在!他还能告诉你他在?” 我不解,就问她表哥出了什么事。 但是阿霞扭捏的不说了,我正要追问,楼道里的电话铃响起来,她马上开门去接电话,我只好站在门口等她。 这时有人从后面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那是个中年男人,我几乎不敢直接去看他,因为他实在太瘦,简直是皮包着的一副骷髅。他用非常沙哑的声音说:“你……你跟姓林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我尽量礼貌的告诉他,那是我表哥,然后我问他表哥出了什么事。 “他……呵呵呵,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被那个丫头吃掉了。”那人用干瘪的手指指着正在讲电话的阿霞,凑近我说:“你不要相信那个丫头,她最喜欢吃活人的心脏了,她是一个凶手!”那声音震的我耳朵嗡嗡作响,而且还没等我明白过点什么来,他竟然转身自顾自的走了,进了第二间屋子。 我发现二楼一共有四间屋子,并且每个门上都用鲜红的油漆涂上了号码。 “好了,我们回房间谈吧?”阿霞不知什么时候讲完了电话,在我身边乖巧的说。 “这里一共住了几个人?”我问她。 她说:“这里只有二楼住了人,一楼是库房,不出租的。喏,二,三,四,加上我的房间,一号,一共住了四个。” 我试图从她的窗户看街景,但是玻璃简直太脏,看过去外面一片灰茫茫,几乎什么也看不到。窗户上只有我自己脸色苍白的影子还依稀可辨。 我问她那三间屋子都住了谁。 “二号住的是李伯伯,退休在这里养老的。三号住着个跟我一样的女学生,姓白,听说身体不好,很少出门。四号住的是莫先生,他真真正正是个怪人。” 我问她房主是什么人。 “不知道啦,我们每个月把房租放到门口的信箱里,他就会自己把钱拿走的了。这里的房租非常便宜,我们何必要知道谁是房主呢?没人来赶我们就得了。对了,其实我一直怀疑,那个房主就住在这个楼里!”我顺着阿霞的思路,问她房主最可能是什么人,她又摇头说:“不清楚啦,我也是瞎猜的。” 我接着问她表哥的事,这回她说:“你表哥,就是林先生是一个月以前来到这里的。那一阵他就住在楼里,我白天经常看到他在楼道走来走去。后来要不是他破坏了规矩,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问:“什么规矩?”阿霞说:“就是当初租这房子的和约上写着的,绝对不能窥探这里的地下室的规矩啊!你表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那一天我从学校回来,一进楼道就闻到一股子臭味。我发现地下室的门半开着,以为是房主自己开的,这时林先生脸色苍白的由里面探出一张脸来,差点把我吓死。他说:‘别叫!我在干正经事。’我告诉他说那地下室是不让住客进的,如果房主发现他这么做,一定会赶他出去。他不以为然的摇了一下头就消失在门里面了。过一会那门竟然自己‘怦’一声关上了。” 我焦急的问:“那门是自己关上的?怎么会?”阿霞说:“我也很奇怪,不过那时候林先生已经下到地下室的深处去,那门确确实实是自己关上的。我开始有点担心,不过等我回到楼上放下书包又下来,看见那门竟然大敞着。嗯,一定是林先生自己打开门,出去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看见过林先生,我以为他搬走了呢。”阿霞说。 “我是来找表哥的,据我所知他还在这里。”我说,“他在这里的时候住的是几号房间呢?”阿霞皱眉说:“我不知道!我曾经看到他从其他三个门都走出来过。” “那么其他三个人当时是不是有出去旅行或者不在这里住的?” 阿霞坚定的说:“没有,我都看到过他们了。他们当时都住在这里,我想林先生一定是和他们之中的一个人合住的。” 我起身说:“那我去问问他们三个人吧!”阿霞说:“也对,你问问他们吧,除了莫先生,都是很友好的。”我想起刚才的中年人,说:“二号房间的大叔怎么样?” “李伯伯吗?他人挺好的,就是有点胖,经常担心他的血压高。”阿霞笑着说。 三,地下室 我敲了半天二号房间的门都没有反应,最后三号房间的门开了,一个赢弱的女孩出来说:“你找李伯伯?他很久没出来了。” 我过去跟她说话,她头也不抬,我说:“我是来打听关于林志强的事的。” 我看到她长发下的脸似乎动了一动,她邀请我进了她的屋子。 “我姓白,”她坐在自己的床铺上说,“叫我白洁。” 她人是干干静静的,穿着雪白的裙子,全然不像她的屋子里一样乱七八糟。我看看地板脏的没法下脚,她不以为意的说:“没关系,踩吧,都是垃圾。” 她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穿衣镜,那大概是除了她以外唯一整洁的了。我走过去看,有几秒钟那镜子里没有我的形象,我诧异的用手去摸,白洁叫住了我。“那镜子很珍贵……你小心。” 白洁在打量我。“你是他的亲戚,你很像他,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他的弟弟。”我点头,问:“你和我表哥很熟吗?那么他那几天……是跟你合住的?”白洁做个荒谬的手势说:“怎么可能!他住在莫灵那里。” 我还想问,她却示意我住口,看了我好久才说:“没错,你们像得很,只不过你表哥脸色苍白,而你不同,你脸色很好。” 她这间屋子的窗户同样没有窗帘,但比起阿霞的来要好的多。显然她经常开窗通风。我看到窗外天色已经很晚,说要回去了。看来今天是找不到表哥了。 “你现在要走?”她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不行,你现在不能下楼去。” “为什么?” 她回答说:“因为天黑了,你必须等到莫灵回来才能下去。” 莫名其妙,我要求她解释给我听,她说她也不清楚,但是拜托我一定不要一个人下楼。我打开门,楼道里没有人,看看表已经晚上九点。这么晚了,得赶回学校去。 我坚持要走,白洁居然伸手拉住了我。“别走!”她抬起头来恳切的说。我被打动,刚要跟她回屋,隔壁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年轻人出来快步下楼。 白洁和我都吃了一惊,从背影看那人确实是失踪了的表哥,我高兴的追过去。 一楼是没有灯的,我追下来之后才发现。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我发现这里跟白天上来时有些不同。地下室的门敞开着,凉气扑面而来,有什么东西在门里深邃的楼梯下蠢动,我有点害怕,想打开大门出去。 但那门好像锁住了。 我想到了包裹里的钥匙,拿出来摸索着插进去,打开大门。外面一片漆黑,不过那也要比地下室里的腐臭味好很多,我不顾一切冲出去。 等待我的却是脚下一绊,向下一栽。 我错了,那时候我想,只顾着开门,竟然没想到楼梯和大门的方向。 我打开的是地下室的门。 等我恢复力气爬起来,四周黑蒙蒙,分辨不出哪里是上楼梯的路。为了避免走错,我原地不动了很久,最后终于被心里的恐惧打动,大声的喊起来:“有人吗?” 我的声音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地下室里旋转,再旋转。周围都是墙壁,让我窒息。终于,我想起自己带着打火机。哆嗦着掏出那个小东西,啪的一声打着它,我看见面前是另一个我。那似乎是一面很大的镜子,我很奇怪地下室里有这样的东西。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我开始奇怪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动作,后来想到表哥。 “哥!”我拍打那面镜子,镜子里的我也冲上来,疯狂的在另一面拍打。 或许那就是我吧,我正想着,镜子里的人离开了镜面,慢慢倒退着走了。 我回过身,手里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在亮光消失的一霎那,我看到一个女孩。 她在黑暗中一下子靠近我,我似乎闻到她发稍上奇怪的香味。 “我很冷,抱抱我。”她说,然后扑进我怀里。 她真是瘦的可以,抱着她我想起在美国的女朋友阿梅,她也这么瘦。女孩子是要有一点丰满抱着才舒服的,正寻思这不合时宜的念头,那女孩冰冷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抱紧我。”她说,我感到她嘴里吐出的气息,冰凉彻骨。“你是谁?”我问。 “别拒绝我。”她用冰凉的唇亲吻我的脖子,我很想挣开,但动也动不了一下。 接着我觉得她张开了嘴,两颗尖利的牙齿咬进我肉里。 四,奇怪的房客 醒过来的时候我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被从没有窗帘的窗户上穿过来的阳光晃着眼。 床边一个奇怪的人正目不转睛的瞅我。 看那样子,他年纪应该和我相仿,一对大大的黑眼睛占据了他半个脸,下面尖尖的小下巴上挑着,露出不自觉的笑容。我从来没见到过长得如此精致的家伙,不由得多看几眼。“看我做什么?”他忽然问,然后轻轻一蹦,坐到屋子中间的凳子上去了。 “我是莫灵,你好!”他在那凳子上也是来回晃,这俏皮的样子让我对他立即有了好感,我说:“你好!我姓周,叫我小狼。” 我问他:“是你救了我?” 莫灵点点头说:“我恰好那时候回来,救了你了。”我问他那个女孩是什么人,他愣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啊!她被我吓跑了。你怎么会在地下室里?” 我对莫灵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把知道的都告诉他,希望他能给我答案。可是他说:“哦,我知道了。其实我是你表哥的朋友,他失踪我也很奇怪,既然他把东西寄给你,就是希望你把真相找出来。你可以住在我这里,除此以外,你要靠自己。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白洁是可信的。你好自为之,我一般都回来的很晚。”他说完出去了。 我觉得这里真的很诡异。 难道真如表哥所写,这里有一具尸体,一个凶手,一位巫师和一个灵魂?可是据我所知这里只有四个人。我在屋里踱步,希望能理出个头绪来。莫灵有能力救我,一定是巫师了,灵魂,难道是表哥吗?我又到哪里去找呢? 还有就是在剩下的三个人里,有一个就是凶手了。 昨天晚上那个女孩子,我忽然想到,她是很瘦的。 阿霞身材匀称,李伯更不可能。那么……有人敲门。我去打开,是白洁,她问:“你有什么线索吗?找到你表哥了吗?”我怀疑的说:“没有,昨天晚上你看见什么没有?” 她马上说没有:“你下楼以后我就回房间了。”我说,我想到她房间里去呆一会儿。 她房间还是那么乱,不过白洁一点不介意:“楼道里有暖壶,我去给你倒水。”趁她出门,我急匆匆的察看了她房间里的东西,她的被子下面,我发现了我的小打火机。 “啊!”是白洁的尖叫声,我快步出去,她面前扔着打碎的茶杯。杯子的四周是一片猩红。“我……我倒了水,刚要拿来给你,一下子看到……水,红的!”我拿起暖壶问:“你是从这里倒出来的?”她点头。 我拔下壶塞,又盖上,放下它。 那里面是猩红的一壶血水。 “这水是哪里来的?”白洁摇头说:“我不清楚,本来我们是轮流烧开水的。不过最近有点乱,我只知道今天不是轮到我和莫灵。” 我不能判断这情况,忽然想起一个念头。“白洁,你觉得莫灵是可信的吗?”她想了想然后说:“是的……我想他是好人。”我接着问:“你觉的这栋房子里的人有人会说谎吗?”她怀疑的看了看二号和一号的房门:“我不清楚他们两个。” 我让白洁在自己房间休息,自己去找阿霞,她刚好在。“你又来了?”她微笑着招呼我,“你找到林先生了吗?”我坐在她为我搬的椅子上,说:“没有,不过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你问啊。”她好脾气的说。 我深吸一口气,问她:“你对白洁了解多少?”阿霞说:“她身体不好,我们没什么深交。不过……”她欲言又止,在我再三追问下才说:“她有时候怪怪的,我能看到她三更半夜在楼道里走,而且偷偷的喝鲜红色的液体。”我惊讶:“你是说,难道她喝血吗?”阿霞说:“我没那么说,不过她那样做的确很奇怪嘛,你没有发现什么吗?”我说没有,接着我问她是不是跟隔壁的李伯很熟。“还可以了,怎么?” “我一直没见过他,你能不能陪我去隔壁拜访一下?”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同意。我们敲了隔壁的门很久都没有回应。“他一定是出去了。”阿霞说,我失望的想走,但是忽然那一刻,我确定听到了来自屋里的声音。“屋里有人!”我大声说,接着用自己都没有料到的力量撞开了门。 恶臭,一股恶臭中人欲呕,正对房门的椅子上直挺挺靠着那个昨天跟我说话的中年男人。他还是那样干巴巴的,脸是青绿色,许多小虫子从他腐败的眼窝爬进爬出。他明显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 五,真相浮出 阿霞说:“真奇怪啊,这里怎么会有一具尸体呢?”我看看她,她似乎没有一点吃惊的表情。“你这么镇定?”她火烫了一样的说:“没有,我刚才吓了一大跳呢。” 我们都站在楼道里,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我还是说:“你不用再装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霞笑着说。 “昨天扮成我表哥,引我到地下室,再偷走我的打火机放到白洁床上。” 阿霞向后很快退一步说:“怎么可能!” 我的表情却是不容置疑,我说:“我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一直在说谎。” 阿霞说:“你找到你表哥了?” 我点头说:“对!他被你封在白洁屋里的穿衣镜里!” 阿霞听了这话,猛地变了脸色。我看到她重新抬起的头上血红的眼睛。“你很聪明,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知道的,不过你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莫灵和林志强的确傻的可以,居然想到要用你这样一个什么也不会的笨蛋来对付我。” 我一点一点退到白洁的门边。 “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从一开始你的话就太多了,我发现你一直很仔细的陷害白洁,这太明显了。而且,你房间的窗户一直没开。你表面上是个健康女孩,住的地方却常年不开窗。这很不正常,不是你不住在那里,就是你根本不需要新鲜的空气。” 阿霞说:“没错,我不需要空气,因为我早已经死了!” 我已经拧开白洁的门把手,说:“还有,刚才我闻到你屋子里的味道明白了,那股味和地下室里的女孩是一样的,昨天想杀我的就是你!” 稍后的一瞬间我猛的躲进白洁的屋子飞快的把门反锁。 我对白洁说,“打碎那面镜子!” 她先是惊讶,然后抱住我叫道:“不可以!这样他会死!”我挣开她说:“不会的!你听我的没错!” 门在这时被阿霞撞开了。她像电视里每一个歇斯底里的女鬼一样可怖的瞪着我们。“我要杀了你们,我需要鲜血。”她大叫,扑过来,我把白洁挡在身后。 我感觉到她冰冷的指甲插入我的喉咙,在那一秒钟我还有机会随手抄起白洁桌子上的一块镇纸朝那面穿衣镜砸了过去……镜子碎了,我颈中的缅甸玉佛忽然白光四射,这光和镜子里柔和的黄色呼应着。阿霞在这光中退缩了,我以为听到大慈大悲的声音。表哥的脸在我面前闪烁,像湖水里的倒映,慢慢碎成很多片。 模糊中,有什么人在黑暗中抱紧我。“你是谁?”我轻声问。她说:“我是阿蒂特,你的守护神。从学校开始,我跟着你三天了。”她温暖的手抚摸着我喉咙上的伤口,我感觉一片清凉。“我死了吗?”我问。她更紧的抱住我:“没有,一个有守护神的人是不会莫名其妙的死亡的。并且,你是胜利者,你赢了这赌局。” 我听到我的守护神巨大的翅膀拍击空气的声音,那一刻我感觉飞翔。 再次醒来,我躺在一间医院里。 莫灵来看我,他笑着,说:“你是个聪明人,你救了你表哥了。”我也冲他微笑,说:“那么你可以告诉我真相?” “很久以前在那个小楼发生了一起谋杀。一个继父为了得到自己唯一的继女的财产将她杀害了。那女孩的灵魂心有不甘,借助那房子里一个有灵气的法器化为厉鬼,反倒控制了那个继父。那个女孩就是阿霞,她死了以后灵魂还附在自己的身体上。为了继续保持自己作为人的形象,她每天喝她继父的血肉,直到把他喝得皮包骨头而死。” “我和你哥哥都是阴阳师,我们先后接到那个继父在还没完全失去自由的时候从楼里设法发出来的信。你表哥先到了那楼里,很快明白了那里发生的事情。但是阿霞利用他女朋友白洁设了圈套,把他封进了镜子里。后来去的我不敢打破那面镜子,因为阿霞说那样你表哥就会死。” “白洁为了你表哥,答应阿霞让她吸自己的血。我唯一可做的就是留在那里使阿霞不能威胁白洁的生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后的一天,我们找到的了你表哥的笔记。” “原来你表哥对将来有所预料,他在笔记里说,只有外来的人在没有人告诉他真相的时候打破这面镜子,才可以保护他平安无事。他最后推荐了你,写了你的地址,做好了给你的包裹。但是可能是为了你的安全,或者是根本来不及,他没有寄出。” 我说:“最后,你寄出了那个包裹。”莫灵点头说:“对,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他寄给你那套衣服的作用。” 我说:“因为我和表哥非常像。到这里来之后我经常看到自己脸色苍白的影子,直到白洁说我脸色很好,我才想到也许镜子里的影子根本不是我,而是表哥。表哥让我穿的和他一样,就是暗示我,他就是我在镜子里的影子。还有他信里的‘救我’,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一个灵异游戏,每次游戏结束,我们都要打破一面想象中的旧镜子。我由此想到,他是让我打碎镜子救他。” 莫灵说:“那你怎么知道阿霞说谎?”我笑道:“开始很大程度上,我也是蒙的。表哥的信里说这里有一个凶手。袭击我的女生身材消瘦,我开始以为是白洁,后来你说白洁是可以信任的,我就想,凶手既然只有一个,那么你们四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说谎的可能性还是很大。你和白洁的说法一致,除去李伯,最有嫌疑的就是阿霞。” 莫灵说:“那天袭击你的,其实是因为没有吸够鲜血而变瘦的阿霞。因为李伯死了,白洁又身体虚弱,她只好令找途径采集新鲜血肉。她借着幻术让你进了地下室,在我碰巧救了你之后,她又想到用打火机让你怀疑白洁。” “嗯,不巧她为了吸食血肉而采集回来的鲜血让白洁在倒水的时候发现了。我从那时候怀疑阿霞根本不是人,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明显比昨天瘦很多。人是不可能一下子瘦那么多的。” 我说:“还有最后一点,我看见了李伯会动的尸体。” 结局,归来的表哥 我回到学校大侃了一阵我在小楼的故事,而寝室那帮人全都不信,唉,现在的人真不爱真相。我本来打算写E-mail给远在美国的阿梅抱怨的,最后还是算了,不要让爱自己的人担心了吧,后来来看我的白洁这样说。 她告诉我莫灵回到小楼收了那个继父,也就是李伯的灵魂,安顿了一切,她就搬出了那个地方。阿霞的灵魂因为不幸得到了神的谅解,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投胎继续人类的生命去了。也许这一切都由于我的聪慧解决的吧,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飘飘然起来。但是白洁哭了。 “我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你的表哥,他一定是出来以后就走了。下一次,我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她说,“我爱他,情愿跟他一起,不管是不是受苦。可是他为什么要一直回避我?” “他是爱你的。”我说,“总有一天你们会重逢。” 白洁感激的谢我后走了。 黄昏,踢完球,我冲凉后路过洗漱间的大镜子,镜子里我的形象忽然的跳了一下,我以为眼花,再看时,镜中的我有一张苍白的脸。 我害怕了起来,难道是我打碎了镜子,害死了表哥? 表哥为了救白洁,不惜牺牲自己写下自杀性的解决方法骗过了所有的人,包括作为他最好兄弟的我?因为莫灵对白洁的情义,他才放心让自己留下这个无情无义的形象一走了之?我强迫自己不要去这么想,然后仔细观察镜里的影子。 那神态,动作,无一不像我。 后来我放心,要离开,转身到一半时,余光又回到镜中的倒影上。 镜中的人根本没有转身,仍然是面向外,站立,似在眺望。 我怆然泪下。 ...
毕业那年刚到广州找工作,我住在同学张军的家里。他爸爸一年前去世了,留给他和他妈妈很大一笔家产,还有一所大房子,由张军和他妈妈以及他叔叔一家人住着。大大小小十几间房,给我一间住当然不在话下。 房子是四层的公寓房。三四层由他叔叔一家人住,一二层是张军和他妈妈住——还有我,虽然只住了几天。那几日,我住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一头,另一头是他们住的房间以及客厅、厨房、洗手间。走廊中间一边是楼梯,一边是通向大阳台的过道。和我房间挨着的是个杂物室。刚到的时候我和张军两人把我要住的房间里的一些零零杂杂的东西都搬到那里面去了。里面很挤,堆满了大箱子、旧家具、旧书等没用的杂物。 本来没什么不正常的,一个很普通的杂物室而已。可是,半夜里蹊跷的事情就出现了。 那天我实在太累了,从招聘会回去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门没有关,衣服也没有脱。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好久,也不知几点,我忽然醒了过来。门外走廊的墙上有昏黄的灯光,好像是从杂物室发出的。我直起身来,揉揉眼睛仔细一瞧,杂物室的门虚掩着,灯光从打开的门缝透,还传来阵阵粗重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我觉得奇怪,因为那里面几乎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白天我和张军两人又搬了不少东西进去。我不能想象居然还有人在里面做“互动游戏”。 想来想去,一定是张军这小子!这小子老实人不做老实事,平时还装出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原来都把人带到家里来了。这也罢了,居然还不关门。太嚣张了!我突然想到了个恶作剧,想去吓一吓他们。 昏黄的灯光有些模糊,而喘息声和呻吟声却是越来越大。我暗自窃喜,蹑手蹑脚地朝那个门走去。到了门边,我背贴着墙,把头探出去,心想这下可让我抓着了。可当屋里的一切映入我眼里时,我真的怀疑我走错了房间,因为里面跟我白天看到的简直是天壤之别。那些箱子和旧家具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红色的地毯、咖啡色的床头柜和精致的落地灯。房间中间是一张大床。虽然我只能看到房间的一角,但还是看得出里面布置得蛮不错的。大床上的被子里,两个人正在蠕动。不知道是否因为我刚睡醒的缘故,里面的一切看起来有些缥缈、模糊。 我打算咳嗽两声,然后立刻溜回房间,让张军这小子紧张一下。就在这时,门像是被人用脚踹了一样,砰的一声开了——不是我,我碰都没碰到门。我回头张望,漆黑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除了我之外。被子里的人听到声响,把被子一掀,惊恐地望着我。原来不是张军,而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化妆妖艳的女人。这倒好,我反而窘得很,只好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并准备帮他们把门关上。那个男人却不仅依然一脸惊恐,反而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还跪在地上哀求道:“不要!不要!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那个妖艳的女人也吓得直发抖:“不要!饶了我吧!都是他要我来的!” 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当时的窘态。没想到我居然把他们吓成这个样子,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陪着笑说道:“没事,没事。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一边把门关上,匆匆回房间,从门里传来的却是他们的哀嚎:“不要啊!”我跑回房间,把门关上,自己伸了伸舌头。突然那个房间传来砰的一声,接着又是砰的一声。什么哀嚎都没有了,死一般的寂静。我心里有些发毛,连忙把门锁上,把耳朵贴在门上。外面什么声响都没有。 我坐在床上,许久都没回过神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房间白天的时候不是杂物室吗?怎么晚上又变成这个样子了?那个中年男人是谁?我不过看见了而已,他为什么那么害怕,以至于跪在地上求我?我明明没有碰到那个门,为什么会砰的一声,就跟被人使劲踹开一样?刚才的砰砰声又是什么?怎么现在一点声响都没有了?还有,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和那两个人看起来为什么那么缥缈,甚至给人一种透明的感觉? 我心跳个不停,有些恐惧。过了一会,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感,我壮着胆决定打着手电筒出去看看。 走廊里什么灯都没有了,漆黑一片。杂物室的门大开着。我边把手电筒打开,边屏住气息悄悄走进去。四周寂静得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微弱光线下,我傻了眼了——几分钟之前我还清清楚楚看到的大床、地毯、落地灯等全都无影无踪了。手电筒的所照到的依然是遍地杂物。 “真是见了鬼了。”这话真不该说,我说出之后才后悔,但心里已多了几分恐惧。 想从那间房里退出来,我刚走了几步,后背撞到一个人。我吓了个半死,手电筒都掉了。那人伸手把灯开了,原来是张军他叔叔,早上我刚到时张军给我介绍过。不过我对这个瘦小而看起来很精明的男人并无好感。张军向他介绍我的时候,他只点了点头,一点笑容都没有。 我捡起手电筒,勉强微笑着说:“张叔叔,你怎么在这儿?”他直直地盯着我:“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刚才听到这里动静,就过来看看。没事的话我就回房间了。”正想走,他伸手抓住我肩膀,压低嗓门问道:“什么动静?你看到什么了?”我越发紧张了:“没什么,大概是老鼠吧。”他把手放开,我也不管礼貌不礼貌,跑回房间了。直到我回到房间,背后依然凉飕飕的,似乎有人在盯着我。 夜里我做了好几个恶梦。一会梦见那个男人血流满面地跪在我面前哀求我:“别杀我!”一会梦见张军他叔叔抓着我的肩膀,恶狠狠地问我:“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快说!”快天亮时还梦见我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雨衣、看不清面孔的人,拿着手枪指着我,狞笑着扣动了扳机,砰…我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衣服都湿了,全是汗。 闹钟响了,八点半。我呆坐着,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昨晚看到的蹊跷的事情依然占据着我的脑海。莫非真是做梦?想起来,我看到的那些确实像是幻觉,可他叔叔为什么那么紧张呢?算了,没时间想这些事情了,今天还得去招聘会。 今天从招聘会回去得早,可还是累得要命。屋里静悄悄的,我以为他们都出去了。走上楼梯拐角,刚好遇到张军他妈妈从房间里出来。她提着一个小行李袋,一看见我就笑着对我说道:“莫如,我要去深圳参加高中同学的迎新聚会,可能要在那儿两三天。你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和阿军好好玩吧。”看得出来,她精心化妆过。我微笑道:“谢谢阿姨!那我帮您提行李去车站吧。”她边下楼边回头答道:“不用了,朋友有车来接我。你上楼去吧。”“阿姨再见!”“再见!”说这话时,她已经到了楼下了。 进了房间,我把门一关,躺下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口渴得要命,就起了床,想去客厅喝点水。 刚下床走了几步,就又听到隐隐的喘息声。声音就是从——杂物室传出来的!我打了个寒战,脚直发软。外面忽然砰的一声,接着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不要!不要!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还有个女人的声音:“不要!饶了我吧!都是他要我来的!”就跟昨天半夜我听到的一摸一样。我脚软得快趴下了。好不容易摸到床上,我躲进被窝里不敢出来,口也不觉得渴了。只听到砰砰两声,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我拧了拧自己的胳膊,疼得很。昨夜的怪事重现了。拿出手机一看,凌晨一点半。惊魂未定,忽然,我又听到远处似乎有轻轻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好像走到杂物室门口,然后又走到我门口停下了。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过了好一会,脚步声又响起了,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了。我哆嗦着伸手把床头灯打开,蜷成一团,还是觉得很冷。 睡不着了,我总想着这件夜半怪事,又怕我房间里也会有什么怪事。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就这样睁着眼,四点多才睡着。直到我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接着又有人打我手机,我才醒了过来。一看,快中午十二点了。手机上显示是张军。 我开了门,他正在门外边敲门边打电话。看见我出来,他嘻嘻直笑:“还以为你死了,正打算打电话报警呢。”我没好气地说:“我要再住几天的话,不是吓死,也会因为睡眠不足而困死了。我跟你说,前天夜里杂物室有怪事。我起来看了,里面跟个卧室似的,什么杂物都没有,还有一男一女在里面‘双人互动’。昨天半夜我又听见里面有人,还总哀嚎;接着门外又有脚步声,一直走到我门口,害得我一晚睡不着。这绝对不是做梦!” 看到我不像在开玩笑,他脸上的笑凝固了,慢慢地严肃了下来。“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啊!有的话你应该跟我说一声吧!”我问他。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受不了了:“拜托有话快说好不好!这么折腾我哪里还参加得了招聘会。你是存心让我找不到工作还是怎么着!你要不说,我立刻就到外面找地方住去。” 他低下头,又抬起头看我,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这两晚上我根本就没听到什么动静。不过…明天是我爸作期,你知不知道?” “明天?我不知道。”我们这里把忌日称为作期。 “那是去年的一月十四号了。当时我还在学校,我妈又到深圳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去了,家里没有其他人。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到第二天上午我妈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爸和一个女人在家里被人用枪…” 他指了指杂物室:“就是在里面。这件事之后,我妈很伤心,不想再提起了,就把这个房间改成杂物室了。”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你爸是因为生病才去世的。那凶手抓住了吗?” 他摇了摇头:“要是已经抓住就好了。据警方调查,凶手是把大门的锁撬开,然后从大门进来的。那天雨很大,而且雷电交加,邻居都没听到枪声。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大雨把外面的脚印冲得干干净净。家里有脚印,但查不出嫌犯。到现在还没抓到凶手。”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我爸平时也没有怎么得罪人,其他人都说很有可能是他生意上的对手雇人杀的。我家的制衣厂生意一直不错,前年还投建了两个新厂。这里其他的制衣厂关门的关门,倒闭的倒闭,那些人恨我爸肯定有理由。不过,我妈倒怀疑我叔叔。厂子是我爸和我叔叔一起投资的,平时也是他们一起管的。我爸去世前几天,他们俩因为经营的事好像吵了一架。” 我想起了前天夜里他叔叔的异常出现:“对了,我想起来了,前天半夜我回房后又出来到杂物室去,你叔叔悄无声息地站到我后面,吓死我了。他还抓着我问我说看到了什么。真是奇怪。” “真的?”他眼睛都睁大了,“可我觉得不会是我叔叔。毕竟是亲兄弟,有什么争执都不至于把自己亲哥哥杀了。何况他们在经营方面也不是第一次有分歧。而且我爸去时后,他的财产都归我和我妈了,我叔叔也没什么好处。可是他前天夜里为什么会那样呢?他住在三楼的啊。” 其实我心里还有个想法,可我没说出来。我有种感觉,昨天夜里的脚步声就是他叔叔的。 他忽然站了起来:“你等会。”说完就往他房间跑去。一阵翻东西的声音之后,他抱着一本厚相册跑了出来,从里面取出一张全家福,指着上面那个男人对我说:“喏,这就是我爸。” 我接过相册,吃了一惊:“这就是——你爸?!”照片上站在张军一旁的笑容可掬的男人,就是前天半夜杂物室里跪在地上哀求我的男人。张军看出我神情不对,问道:“怎么了?”我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冷汗:“我看到的那个男人好像就是你爸。” 他脸色发白,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半晌才抬起头看着我:“看来,事情真的很蹊跷。为什么刚好在我爸作期的这几天出现这样的怪事呢?”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只知道我以前从没见过你爸。” “如果你看到的真是我爸,这是不是别人所说的托梦呢?他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我不相信托梦这些说法。不过你有理由相信。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或许今晚还会出现的。我觉得,今晚你应该…”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 晚上张军没有回他房间。吃过晚饭我们就待我房里了。什么话都没有,我们躺在床上,或看看窗外夜景,各想各的。 除了张军他妈妈的脚步声、电视声以及偶尔打进来的电话,外面并无什么异响。我们还出去看了好几回,杂物室里也没什么动静,一样的杂乱和寂静。 折腾了两晚,我累得不行,没多久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在叫我。我猛地醒了过来,只见张军站在房门那儿朝我招手。同时,那种声音又在我耳畔回绕着。 “听见了吧?”我边起身边小声地对他说,“前两晚我听到的就是这个了。出不出去看看?” 看得出来,他比我还紧张。害怕可能倒是其次,甚至对他来说,并不存在害怕的问题,因为出现的那个人是他爸爸。我想,这个离奇的幻想很可能和他爸爸的死有关,这才是他紧张的原因。 “出去吧。如果我爸想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什么,我应该出去的。”他缓缓打开了门,杂物室里的灯光从门缝透了进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我也跟着出去了。 我们俩踮着脚,轻轻地朝杂物室走去,生怕惊动了什么。我其实挺害怕的,不过多了张军一个人,我又走在他后面,胆壮了不少。 依然是虚掩的门,依然是昏黄的灯光。灯光下,所有的东西都很模糊,真的很像在梦境中。那些声音依然徊绕着,只是它们似乎是在我脑海里徊绕,而不是在耳畔。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是真是假,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 我几乎听得见张军的呼吸声。到了杂物室门口,他停住了,手颤抖着推开门,走了进去。我跟着也进去了。屋里的景象和我第一次看到的一摸一样,白色的被单下两个人在蠕动,似乎全然不觉有人进来。 张军朝着床走了过去。他看着床,有点不知所措,只轻轻叫了一声:“爸!”声音掩饰不住的激动和紧张。被子下的人毫无反应,依然喘息和呻吟。张军又激动地叫道:“爸!是你吗?”正在这时,门砰的一声开了,我和张军都吃了一惊,猛地回头。与此同时,床上的人也把被子一掀,惊恐地坐起身来。张军看到那个男人,惊喜地叫道:“爸!真的是你!” 我回过头,感到很意外。因为我记得大前天的现在,门被“踹”开了,我并没看到有人。而现在,门口却站着一个人,穿着雨衣,浑身湿漉漉的。门口很暗,那个人又一身黑色的雨衣,看不清是谁。 张军他爸望着门口的这个人,很尴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个人一句话也没说,慢慢地走进来。借着灯光,我才看清这个人原来是张军的妈妈,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阿姨,我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了。”张军可能和我一样想不到是他妈妈:“妈,你不是昨天下午才去深圳吗?怎么回来了?外面并没有下雨啊。”她没有回答我们,一直走到离床不远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件黑漆漆的东西,指着床上的那两个人。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件黑漆漆的东西原来是一把手枪。张军更是吃惊地大声叫道:“妈,你干什么!”并冲上前去,想抢下她手里的枪。不料,他居然——令我毛骨悚然地——从她身体穿了过去,仿佛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穿着雨衣的人只是一团空气。张军扑了个空,靠在那边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眼圆睁、脸色煞白地盯着他妈妈。我恐惧万分,想伸手去试试却实在没胆量。她冷笑道:“没想到吧?你以为我真是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哈哈!”雨衣的帽子下,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但她的声音很冷,让人不禁打了寒战。 就像我那天看到的那样,他爸爸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来,跪在地上哀求道:“不要!不要!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床上那个女人也哆嗦这说道:“不要!饶了我吧!都是他要我来的!” “饶了你们?哼,你们以为你们的事我不知道?姓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银行帐户上四十多万元你拿去干什么了?”她又缓缓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床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双手扯着被子直哆嗦。 她冷笑着:“我知道我如果去深圳参加同学会,你们肯定会来这里的。你们却不知道,我夜里又回来了,就是为了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想在一起是吧,好啊,那我就干脆送你们共赴巫山,从此你们也就不必偷偷摸摸的了。而那两百多万的存款我也不必担心会变成藏娇之屋了。哈哈哈哈!”她放声大笑,歇斯底里一般,同时把枪对着张军他爸爸。他全身都软了,哀嚎道:“不要啊!”砰的一声,枪响了,他瘫在地上,抽搐着,一会就不动弹了。暗红色的血溅到了白色的床单上,像一朵压碎了的玫瑰花。她面无表情地把枪口对准床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尖声叫道:“不要!”又是砰的一声,那个女人倒下了,血从她额头的黑洞里汨汨流出。 我和张军两人被吓呆了。她妈妈垂下枪,伸手探了探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和床上的那个女人的鼻息,然后迅速离开了房间。这时,他们三人以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忽然全都消失了,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渐渐又亮起来,我和张军发现我们站在一个杂草丛生的池塘旁。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四周一片白茫茫。张军惊奇地环顾四周,对我说:“这好像是我家附近的青塘池啊,怎么到这儿了?”他妈妈又出现了,就在我们旁边。她从怀里掏出那把手枪,用手帕仔细擦了擦扳机和枪把,然后用力地把它往池塘里扔去。接着她又把脚上穿的男鞋脱下来,在鞋里赛上石头,也扔到池塘里去。扑通一声,池塘中央激起两个水花,然后平静下来。大雨中,她转身向公路跑去。公路那儿有一辆车在等她。她一上了车,车就开了。 池塘和大雨瞬间消失了,我发现自己又站在杂物室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四下摸索,同时小声喊道:“张军,你在吗?”“我在你后面。”声音很低沉,很沮丧。我摸到门把手,开了门,屋里安静得很,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张军脸色苍白,走到客厅,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一颗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滚了下来。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梦一般的一切,回想着张军跟我说的关于他爸爸的死的事情。他回过头问我:“你说,那都是真的吗?”我无言以对。 电话忽然响了,打破了这寂静。他拿起电话:“是我…刘阿姨你好…什么,您再说一遍…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呢…南方医院是吧,我马上就去…”他失了魂似的放下电话。我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头也不抬,一边穿鞋子,一边对我说:“一起去南方医院吧,现在就去。” 那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但我看张军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还要十万火急地去南方医院,知道事情肯定不小,不敢多问。我虽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有个直觉,可能他妈妈出事了。 果然,到了医院,那个刘姨已经等在那儿了。从刘姨口里,我才知道张军他妈妈出车祸了。车子在深圳市区内行驶时,不知怎么的撞到路旁的护栏上了。她和开车的男人都伤得很重。他们两人现在正在急救室里抢救。奇怪的是,同车的刘姨和另外一个人却毫发无损。 “会没事的,别太担心了。”我拍拍张军的肩膀。他坐在长椅上,双手捂着脸:“我怕没这么简单。今天是我爸作期,我妈刚好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故。如果我们看到的那些是真的,我怕我妈…” 后来发生的事实印证了他的预感。他妈妈和那个男人终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而死亡。张军的叔叔告诉张军,他一直都怀疑张军的妈妈,只是一点证据都没有。过了两天,我要回家了,他叔叔还热情地请我们去外面吃饭。 后来,在离张军家不远的清塘池,警方打捞起一把手枪和一双几乎烂了的鞋……作者:上帝存在于细节中 ...
徐乔 我发现自己又愣在了家门口,而且身子让在一边,好像有人正从我身边走进这间昏暗的屋子——这里是我的租屋,桌上杂乱地散着些资料,都是关于最近这几起A城谋杀案的,报纸上连着几天头版头条地报道这个连环凶手,说他什么人都杀,什么残忍的方法都用。 我的心在一瞬间轻微地一抖,报纸上的照片里,在澡堂身亡的第一名死者正红着眼睛瞪着报纸外的我,他的胸膛被利刃割开,内脏外露的场面触目惊心。我像被吸进了血红旋涡,极端恐惧的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我叫徐乔,是个不起眼的悬恐写手,也曾想过放弃写作,就在我快放弃时,有人告诉我:“写作素材就在身边,为什么不去寻找身边的故事呢?和它对话才能写出更好的故事。”于是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搜集并竭力去解开身边发生的离奇事件,然后把它们放进小说。我也会对那些离奇案件感到害怕,但渐渐的,这种沉浸在极限里的感觉,竟让我痴迷。就如前一阵子的弑母案,经过调查后我将它绘声绘色地写出,赢得了从未有过的好评。 这次杀人案,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飞快地翻着好不容易搞来的内部资料,上面详细记载了案发现场的照片与细节。 看到最后一张照片时,我终于忍不住起身冲向洗手间。我的手刚放在洗手间的门把手上,里面突然传来了冲水声,脑中浮现出刚刚看过的恐怖照片,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谁在里面?我在门外徘徊良久才鼓足勇气将门拉开,可里面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我不敢进去,只能僵硬着身子回头——一个歪着脑袋苍白着脸的人正在我身后瞪着我,他的脸上全是鲜血,印在雪白的纸上,更添了一丝诡异。 “咚咚。”身后莫名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大,桌上印着的歪脑袋死者的纸张被吹落在地。我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书房,同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里是朋友激动的声音:“徐乔,听说你最近一直关注A城谋杀案?我们台让我去医院采访凶案中的唯一幸存者,你过来吗?”没等他说完我就推开家门走了出去。 幸存者是个女人,她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你好,”朋友在我身边缓缓开口,“我是A台记者,想向您了解一下案发时的情况。” 女人的目光扫向我们,我的手心冒出了冷汗,这是我第一次伪装记者,我怕她看穿我。 女人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当时很黑,不远处有一盏灯,我只能看见那人手里有东西一闪一闪的。” 我迫不及待地问:“一闪一闪的是什么?” 女人的视线又向我扫来,我的心跳立马加快,她的眼睛很大,配上她憔悴的面容,格外瘆人,她就那样直直地盯着我:“是信号灯,他拿着一只录音笔……他用针扎我,每当我尖叫,他就笑……” “你看清杀人犯的样貌了吗?”朋友在一旁问。 “样貌?”女人的视线还停留在我的脸上。 忽然,她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掐住我的脖子大声喊道:“是你……是你,我杀了你!” 我被那女人掐得涨红了脸,拼命将她推开,朋友也在一旁帮忙。病房里的响动惊动了门外的护士,她立刻将我们撵出了病房,“病人不能受刺激,别再打扰她了!”我最后望了一眼被护士拦着的女人,她还在用那疯狂的眼神望着我。 杀人犯为什么要在杀人时拿着录音笔?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思索着,可是女人惨白的脸始终在我脑中挥之不去,那脸似乎幻化成了另一个人,提醒着我曾经犯过的错误。我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倒水,在拎起水壶的一瞬间,我愣住了:水瓶是空的,可早上我刚刚冰了一壶水啊! 昏暗的灯光下,屋内的家具都安静地蹲在角落。我揉了揉眉心,也许是最近看了太多的杀人案,产生错觉了吧? 夜里又失眠了,我拿起烟走到空荡荡的走道上,这是半年来我养成的习惯,总觉得黑暗令人安心。除此之外,这半年里我还养成了很多奇怪的习惯,比如下雨天会无端把伞向旁倾斜,开门时会像有人走过般让开身子,我对这些习惯感到害怕,而这一切皆是从搬进租屋开始的。 走廊里昏黄的灯光将周围的景物照出奇怪的影子,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警觉地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个穿白色棉布裙的女生。此时,她正愁眉苦脸地看着我,我会意地掐灭了手里的烟。 女生在我身边坐下,我很好奇这么晚了为何她会到这里,忍不住问:“你是住这儿的吧?我经常看到你。” 女孩侧头看了我一眼,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问。 “好烦。”女孩抓狂般揉着头发,“说出来你肯定不信,我屋里有鬼。” “鬼?”我觉得有点好笑。 “你肯定不会相信的!”女孩生气地瞪了我一眼。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信?”我装作很在意的样子。 女孩犹豫良久才开口:“我刚搬来不久,上周还好好的,但这周开始忽然怪怪的。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每样东西都会放在固定的地方,几天前我回家,发现椅子位置变了。一开始我以为是记错了。可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发现屋里发生了奇怪的改变,要不就是东西摆放的位置不对,要不就是少了什么。昨天半夜,我还听见身边响起了脚步声!当我睁开眼,身边却什么人都没有。现在我都不敢回屋睡觉了!我要被吓死了,我要搬走,不要住在这里!”女孩抓了抓头。 我一愣,心想,她的遭遇怎么和我的有点像?想到这儿,我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楼道,女孩顺着我的视线也看过去,“你看什么?”她紧张地问。 我笑笑:“没看什么,就在想为什么我们遇见了相同的事。” “你也遇见了?”女孩吃惊地看着我,又恍然大悟地说,“说起来,整栋楼都怪怪的。” 我和女孩一起沉默地坐在楼道里,女孩连连打着哈欠,我敲了敲她的肩膀,她愁眉苦脸地说了句“明天我就要搬走”,就起身向前走去。她的背影在黄色灯光下轻晃着,像暗夜的幽灵。 我想,如果我当时叫住她,一切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左晨 我叫左晨,一名普通的大学生。 白天,我看起来与其他同学无异;可到了晚上,我的生活就像掉进了魔鬼窟,自从半年前我唯一的亲人——哥哥离开后,我每晚都会做噩梦。 梦中有一幢废宅,灰色的墙面斑驳不堪,青色枝藤爬满其间,诡异而清冷,四周一片黑暗,没有出路,我疯狂地在黑暗里哭泣奔跑。 每当我处在崩溃的边缘,总会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拉回来。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我不能死,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哥哥。 我相信哥哥的灵魂并没有离开我,他一直在保护我,就像现在,大马路上我不小心被挤到路中央,一双无形的手猛地将我拉回,正好错开了冲来的汽车。 只是渐渐地,那个保护我的“哥哥的灵魂”变得恐怖、变得不寻常。 我不想让同学发现异常,所以在外面租了间廉价的出租屋,虽然简陋,但不知为何,住在这里我总能回忆起和哥哥在一起的日子。住进去的第一周,出租屋很平静;第二周,我起床时发现原本放在书房的椅子竟然出现在了我的房门口! 这是风的杰作?看着不知何时被推开的窗户,白色窗帘随风飘动,我颤抖着走到窗边,猛然扯开窗帘——窗外依旧阳光明媚。 我舒了口气,就在回头的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人嘀咕了一句,声音下一秒就被吹散在空气里,而我的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张“会走的”椅子又悄悄“走”回了书房。 这之后,每次回家我都抱着侥幸心理,催眠自己是因为太胆小了才容易胡思乱想,可是一件件离奇事件提醒我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早上做好的饭菜在中午突然消失不见;收拾整齐的沙发垫莫名地就乱七八糟;我一直存钱打算买的MP3突然出现在桌上,甚至里面还夹杂着诡异的尖叫声! 我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这声音如同一双看不见的手轻轻地在我手臂上爬行,我“啊”一声扔掉手里的MP3,诡异的尖叫声顺着公放喇叭瞬间充斥满屋。我不敢回头,手因为害怕而发抖。恍惚间,我感到有什么东西穿过了死死关着的门走到外面,我失心疯似的穿着棉布睡裙闭着眼狂奔了出去。 楼道里昏黄的光给了我一点胆量,不远处,一个黑衣男子坐在楼梯上,他纤长的手指上夹着一根烟。 听见动静,他回头看着我,他的眼里先是划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微微一笑。 “你是住这儿的吧?我经常看到你。”他把烟摁灭,我戒备地看着他。 或许是看到我脸上的表情,他微笑着主动问我发生了什么。男子脸上的笑容干净温柔,恍惚间,我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了哥哥的影子。所以我没多想,一股脑将家里的怪事告诉了他。 “我要被吓死了,我要搬走,不要住在这里!”我抱怨道。 “其实,你和我的遭遇很像,我也总觉得屋子里住着个看不见的人。”他突然将视线转向空空的楼道,我诧异地转过头,紧张地等着他的下文,他却不说了。我抿抿嘴,站了起来。 “对了!你小心一点,这附近刚发生了凶杀案。” 手指在键盘上打出关键字搜查相关消息,一堆骇人的图片和连环杀人案的新闻布满屏幕,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出汗的手心一把拿起桌上的冰水硬咽下肚,冰凉的温度终于将我狂跳的心压得安定下来,可是下一秒我就发现不对劲:我明明没有加冰块,杯子里的冰块是哪来的? 恐惧在一瞬间爬上背脊,我不及关上电脑就瑟瑟发抖地躲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当我走进书房,视线范围内的墙壁上竟然贴满了照片!照片里是同一个女子,她小时候、她青年时……还有,她死的时候。 我如逃命般疯狂地冲出屋子,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哽咽着喊不出来,死神就在我的身后,让我无处可逃,谁来救救我,告诉我为什么昨天在网上查的最后一名死者照片会在这里? 徐乔 为了更了解A城谋杀案,我把死者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书房墙上,每次看见那些血腥照片,我都会忍不住害怕,却又忍不住想要解开真相。 最近几天,我总能在楼道里碰见那个穿白色棉裙的女生,她说已经联系好中介,过两天就搬走。 今天是她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我们相约在楼道见面,算是告别。 楼道里的灯不知何时坏了,过道里一片漆黑。我忽然想到连环案的凶手最近似乎在附近出没,心里顿时不安起来。我打开手机,借着光,想要看看女孩到没到。 楼道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角落的废纸箱斜斜横在那里。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我终于坐不住了,决定去女孩家看看。 “有人吗?”我大声喊道,黑暗里,只有我突兀的敲门声。 忽然,脚底踩上黏稠的东西,一股腥味冲到我的鼻端,我慢慢地低下头,发现流淌在脚边的竟然是红色的血,鲜艳的色泽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这些都是从女孩家门缝里流出来的。 我用力将门撞开,屋内一片狼藉,红色的液体沿着地板上的纹路渗到楼下。那个女孩的身体呈“大”字贴着墙面,四肢被钉在墙上,她睁着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尖叫的冲动被胃里一阵恶心的翻腾感所覆灭,双脚差点儿因站不稳而跌倒在血泊里。 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拿出手机报警。 就在我打算离开这个像炼狱一般的屋子时,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支录音笔在闪着光。我忽然想起那个女人的话:凶手的手上一直拿着一支录音笔。 是凶手遗落的吗?录音笔里到底录了什么?这样的念头驱使着我把它捡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赶来的警察问了我一些话,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好不容易结束了询问,我飞快地赶回家,紧张地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录音笔上沾着血迹,我的心跟着猛然跳动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错,因为我比任何人都害怕犯错。 几番挣扎后,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录音笔里的音频导入新买的MP3。 MP3里全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它们就像来自炼狱的亡灵,让人听了疯狂、绝望,如果我再听下去,一定会从窗户跳下去的! 我迅速拔下耳机,稳住心跳:难道凶手杀人只是为了听死者死前痛苦的叫喊吗?疑惑和恐惧充斥了我的心。 晚上我睡得极不安稳,眼睛“倏”地睁开。我起身去客厅,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 “谁?”黑暗里我的声音极其诡异。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个红衣女孩正坐在门口哭着。 “你怎么了?”我低声问,门外忽然刮起一阵阴森森的风,我莫名地出了一身冷汗。 “你为什么不叫住我?”女孩忽然幽幽地开口。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解地又问了一遍。 “你为什么不叫住我?”女孩猛地抬起头,她的脸上布满鲜血,四根铁钉钉在她四肢的皮肉里,露出森森白骨,那身红衣,竟是被鲜血染红的,“如果你叫住我我就不会死……”女孩边说边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啊!”我毫无形象地尖叫出声,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来,原来自己竟然做了噩梦。 一阵风吹来,被莫名打开的阳台门“咯吱”叫着,白色窗帘在夜风中不停扭动,就像我梦中的场景。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间,躲在书房里,希望烟可以让我冷静些。窗外的路灯将光线悠悠地射进屋子里,我猛然发现,书房里贴的那些用来研究的死者照片全部消失了! 这一刻,我的腿有些发软,干净的白墙如沾满了血的犯罪现场般让我窒息,屋里的影子错落交织在一起,不禁一惊,我手中的烟颤抖地掉在地上,手扶住身边的书桌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害怕和忐忑折磨了我好几天,直到晚上阳台的门再次被人打开,那“咯吱”的声音将我的恐慌膨胀到了极端,同时,我竟然觉得一丝兴奋,我冲到阳台,让刺骨的寒风疯狂地钻进身体里。直到一串诡异的脚印进入眼帘,它一路悄然延伸到了楼上。 我楼上住的是一个单亲家庭,女主人曲太太带着她十二岁的女儿曲小蝶。她们不爱与人来往,家里甚至装了两道防盗门。 有人通过我的阳台爬到了楼上?这种想法让我的心瞬间狂跳起来,如果从我的阳台上楼,会比直接撬门更方便,这个爬上去的人难道是连环案的凶手? 我的视线不自觉地往楼上飘去,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左晨 在听到凶手被抓到时,我突然想到那个将我推下楼的男子。 不知怎的,我不自觉地朝着曾见到他的地方走去,直到走到走廊尽头的屋子,虚掩的门中,我看到了一支熟悉的录音笔。不远处的卧室里正传出我曾经听过的尖叫声,接着又传出了一串熟悉的男声。 那个男声在自述一个无意将母亲杀害又通过激进方式忏悔的故事。声音停止后,周围陷入极度的沉默中,我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泪水。 这声音像是有着某种魔力,强硬地打开了我的记忆。我想起了从小又当爸又当妈的哥哥,我想起他曾经对我的教诲,那时还不懂事的我总是哭喊着让哥哥永远消失……现在,我果然被老天惩罚了。 这些天里,在得知曲小蝶是被声音控男孩杀死的最后一人后,我总是将自己与曲太太画等号,她与我一样,一夜间失去了挚爱。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决定上楼去看望她。 曲太太家的门,自从曲小蝶离开后就一直开着,似乎在等女儿归来。 曲太太抱着个东西,僵硬地转过头来,我这才看清她手上的东西——一个被截肢的娃娃,只剩下一个残缺的脑袋和躯干。 “我女儿昨晚又回来了!你看,她把娃娃放到我床头呢。”曲太太笑着举起手中的娃娃,我没吭声,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我承认我很害怕,她一直说着女儿回来的话,这话将邻居们都吓得半死,而于我更多的却是悲伤,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曲太太低头看着我说:“你真是个爱哭鬼。” “我的哥哥也这么说我。”我低语道,曲太太忽然歪着头看着我的身后说:“小蝶,你怎么这么调皮,别趴在姐姐的肩膀上。” 我的伤感瞬间被恐惧所取代,因为我真的清楚地感到肩头沉重,我“啊”的一声大叫,转身出门向楼下跑去,一只黑猫立马从我的肩头蹿了出去。 当我站在马路上,我的牙齿还在上下打颤,我颤颤巍巍地往前走,忽然一辆车快速朝我冲来,又是那股熟悉的力量将我推开。我再次逃过一劫,我朝着救我的人方向看去,一个熟悉的人影混进了嘈杂的人群。 我狠狠一愣,朝着人影方向追去。在穿过一片小树林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幢破旧的废宅,当我推开大门,才意识到这竟然是多次在我的梦中出现的房子!那个住着恶魔的房子! 我又想逃跑了,可害怕的感觉让我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当阳光透过门缝照进废宅,我吃惊地发现我对这里太熟悉了,熟悉到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很多影像——比如走廊的尽头有一个老旧的梯子,比如梯子的上面是碎花的蓝色布垫,比如二楼楼梯口有一个巨大的镜子,比如走廊尽头有一个大柜子…… 我边想边走,果然,屋子里的一切都与我脑中的影像契合。此时我正站在楼梯上,面前是一面镜子,我看着里面的自己,忽然间,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齐肩发的女生,她穿着黑色短袖满脸愤恨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地伸手慢慢与镜子里的手碰在一起,光线顺着镜子打在地上,镜子里的黑衣女子忽然松开手猛然从身后拽出一把带血的小刀……我一愣,再晃过神时,镜子里的人又变成了我。 她是谁?我错愕地盯着镜子,里面映着满脸不可思议的我。 我踉跄着跑到顶头的柜子边,在手碰到柜子的瞬间,我又看到了那个黑衣女生,她躲在柜子里,正透过缝隙看着外面。我只能看到她那只充了血的眼睛! “砰!”身后响起了枪声,紧接着鲜血涌到了我脚下。一股寒意爬上背脊,我僵硬地回过头——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突然从柜子里传来——这个声音很熟悉,我吓得一下坐在地上,我拼命使自己冷静,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向前爬行。不远处,一支闪着红光的录音笔正躺在地上,它学着女孩的声音痛苦地喊叫着,嘲笑着满脸苍白的我。 我哭喊着往楼梯方向冲,脚下踩到什么东西,差点儿被绊倒——那是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 这个戒指我太熟悉了!它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在这里? 无数个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我捡起戒指,眼泪瞬间布满双眼,纵使前方已经变得模糊,我相信还是可以一眼认出那个人,那个让我永远都不会害怕的人。 突兀的电话铃声将我拉回现实——那是串异常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在看见它的瞬间,一种奇怪的痛感狠狠撞击了我的胸腔…… 徐乔 我坐在电脑前想要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写进小说,却打不出一个字来,每次想到阿志最后的表情以及曲太太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眼前就总是闪现很多画面,心似乎也跟着紧缩起来,就好像自己也曾有过如此撕心裂肺的经历般。 我去楼下的商店买烟,远远地看见曲太太神情呆滞地走了过来。最近几天,我不止一次看见她,在失去女儿后,她就像个游魂,手上总抱着个洋娃娃,说是女儿趁她睡着时给她的。 商店女老板悄悄跟我说:“这女人真可怜,如今疯疯癫癫说什么女儿的鬼魂来看她,吓死人了。”女老板说完钻进了小店里屋。 曲太太在小店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忽然抱着洋娃娃对我说:“我女儿送给我的。”说完她笑了起来,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几个路人匆忙避开曲太太,我站在原地,除了同情,心里更多的竟然是愤怒:“你的女儿已经死了,不要自欺欺人了!”我抓着曲太太的肩膀吼着,她呆呆看着我,欺骗只会让人更加痛苦,尤其是自欺欺人。 今晚,我实在不想一个人独处。 这是半年来我第一次主动约朋友,朋友说起了我们以前的事,他还问起了我的女友,我没有回答,拿起一瓶酒,拼命地灌了起来。 朋友疑惑地看着我说:“你变了,你以前从不喝酒的,你说喝多了会出事,最怕做错事。还有你虽然对奇怪的事情感兴趣,但是胆子却小得要死。可上次听老王说,你竟然一直在研究A城谋杀案,好家伙,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摇了摇头苦笑:“人总要变的。” 这一刻心口忽然像被堵得死死的,有人喝酒坏事,有人不喝酒也未必一生都不会做错事。 那酒的味道辛辣无比,朋友喝到一半忽然指着我说:“兄弟,你喝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傻笑着猛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喝了多少,只记得是沿着一条幽暗的小道,一个人拎着衣服歪歪扭扭地回家。穿着红衣的女生站在路的尽头朝我伸出手,曲小蝶悬着脚抱着我的腿,还有一个模糊又熟悉的人影,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我这才发现脚下的路变成了万丈深渊,我的瞳孔猛然一紧,接着便是失重感,让我掉落下去…… 醒来后,我的头隐隐作痛,四周漆黑,身下冰凉,狭小的空间让四肢无法伸展开来。我想拿出手机照一照,可一摸,手机不见了。 我有些慌张,努力回想喝醉前的情形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好沿着逼仄的通道向前爬行。等脚终于踩到地面时,我发现这里竟然是下水道,前方是充满异味的污水和老鼠。 我正抓狂地暗叹整个世界都疯了,身后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我回过头,什么都没有。也许是错觉吧。 我转过头,脚还没迈开,那种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声音就像是割在人骨上,我的鸡皮疙瘩在一瞬间全部绽开,只好撒腿拼命地往前跑,可无孔不入的怪音紧跟着我,直到一间简陋的临时房莫名地出现在眼前。 住在下水道里的人?我身上升起一抹寒意。 临时屋的门虚掩着,里面渗出一线黄光,我疑惑地轻推开房门,屋里的桌子上摆着一台开着的电脑,电脑桌面上是一张打开的照片,在看见照片的一刻,我的手竟然抖了一下。照片里是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她似乎正在跟人说话,以拍摄的角度来看,这张照片是偷拍的。 下意识地,我迅速点击鼠标,发现电脑里全是女孩的照片,而且都是偷拍的。 到底是谁把我带到这里?这女孩又是谁? 就在这时,之前那种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了房门上锁的声音。 这里没有窗,我俨然成了待宰的羔羊。我疯狂地寻找着撬门的工具,却只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本相册——里面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似曾相识。 只是,这是一份残忍的记录,它拍下了孩子死亡甚至是腐烂的全过程,渐渐爬满蛆虫的脸刺激着我所有的感官,我吓得将相册扔出去,然而更令我害怕的是,床底下竟然有一只录音笔! 连环杀人案! 这五个字瞬间冲进了脑海,我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空气里隐隐飘来了东西烧焦的味道。 左晨 楼道漆黑,墙面上被人画上了诡异的符号,最顶层楼有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那里堆着各种杂物,它们就像黑暗里的脸,静静地等着你走近。 小时候,我和哥哥就住在这里,每天放学,胆小的我总要哥哥下楼来接我来走过这段路。哥哥便一边骂我胆小鬼一边又安慰我,护佑着我。可如今我长大了,竟然还是这么胆小,以至于走到那个仓库旁还是害怕得停下脚步,直到仓库边出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是哥哥!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微笑,在他身边,一个男子被紧缚着四肢,侧卧在地上。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异常的熟悉,直到他猛然转过头,我的心狠狠一紧。 徐乔看着我,我看着他,接着他瞪大双眼,我下意识前进了两步。然后就听见哥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晨,到我这里来。“哥哥向我伸出了手,那手黑漆漆的,我竟然害怕得闪了一下,我的动作落在了哥哥眼里,他眼底受伤的表情深深刺伤了我:”阿晨,你知道哥哥做的事情,不要哥哥了吗?“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我不想哥哥说话,不敢听见哥哥亲口说出真相,我甚至胆小到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这种痛与怕,比死亡都来得猛烈,我只能站在原地握紧拳头。 哥哥的声音继续在我头顶传来:”你不理哥哥了吗?现在徐乔也知道真相了,如果他说出去,我就毁了,我要不要杀了他?“ 哥哥的话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我含着泪看着他,每一句话都像刮骨一样疼痛:”哥哥,你到底要错到什么时候?“ 他忽然笑了起来,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了曾经温柔的哥哥,他摸了摸我的头发,一如往日。 ”现在好了,真相大白,我再也不用隐瞒,再也不需要用谎言来掩盖谎言了。我有病,却要装着没病的样子;我好累,累到半夜要用安眠药来让自己睡觉;累到巨额的债务与无辜的人命,让我只想逃跑,舍弃亲爱的妹妹。其实我一直想重新开始的,可是来不及了。“哥哥说着,我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阿晨,如果我现在要离开,你会不会陪我?“话音落,哥哥忽然走到窗边,他把窗户打开,冷风一下子吹了进来。 外面很黑,似乎能包容所有的一切。不远处,警笛声渐行渐近。 ”阿晨,你长大了。“哥哥像一个看着孩子好不容易长大的长辈般对我露出了慈祥笑容,我抑制不住大哭出来。 我的哥哥终究只是我的哥哥,哪怕他做过多少错事,当望着我笑时,依然温柔。他朝我伸出手,我便不顾一切地往哥哥的怀抱里扑去…… 可他纵身跳出窗外,像是好不容易脱离束缚的鸟儿般,我发疯地吼着哥哥的名字,他微笑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诡异的,伸手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我的脚竟然脱离了地面!直到徐乔挣脱开绳索,紧紧从身后抱住我。 哥哥手中的最后一力将我狠狠推进徐乔的怀里,他的身体消失在了黑暗里,就像从未出现过。 ”不……“我撕心裂肺地喊着,夜风如刀刮在我的脸上,我想抓住哥哥飘起的衣角,像儿时般。徐乔却在身后抱住了我,那力量将我死死扣在原地。他在我耳边喃喃着那些我听了不下百遍的话,然后我再一次崩溃地大哭,然后他再一次紧紧抱住了我。 我们终于再一次看见阳光,我们终于再一次能看见对方。所有的记忆都回到了我的大脑,这感觉真的很奇妙,被放空的脑袋被各种情绪所塞满。 这个被我误会了,被我故意视而不见的,被我当作鬼怪的男友,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他的眼里含着泪,微笑地看着我,喊着我的名字,然后,就像多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般,朝我伸出了手。 ...
巴别塔,又称巴比伦通天塔。 1 顾筱蕾是在一个春日的深夜里醒来的。 彼时,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正在酝酿一场雨水。世界瞬间白昼,又瞬间沦为黑夜,只有闪电游走在天地之间。静谧的世界,仿似洪荒初始。 手机的铃声响了,在这样的时段里足以令任何人心惊肉跳。顾筱蕾调好手机,脱掉睡裙换上白天穿的衣服,重又回到床边。还有半个小时便是凌晨两点,隔壁房间传来爸爸沉重的鼾声,他这几天一直在为自己的事情操心。 她光着脚下床,尽量不让小床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走到门边,耳朵贴在上面,听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爸爸睡着了。 顾筱蕾穿上鞋子,悄悄地出了门。 她要去参加一个仪式。 深夜的街道上,一身黑衣的女孩子在行走,路灯此刻变得毫无意义,横空劈下的闪电将她的脸照得惨白,如同敷了过多的粉底,诡异无比。 顾筱蕾丝毫不在意头顶电闪雷鸣的骇人天气,她低头继续走着,在第三个拐角的地方,远远站着一个人。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脸颊瘦削,搭下来的一绺头发遮住半只眼睛,也是黑衣黑裤的装扮。 少年的手里抱着一个紫色的纸盒,呈圆形,约摸有一颗头颅的高度。 你来了。少年使用了陈述语气,气息十分轻,嘴唇勉强蠕动两下。 嗯。顾筱蕾回答着,又问,韩天,他们呢? 被称作韩天的少年又轻呼出一口气,幽幽地答道,他们都在路上,正往集合的地点赶,我们继续走吧。 顾筱蕾点点头,她忽地听到一阵骚动,像是近乎绝望的挣扎。那动静来自韩天怀中抱着的盒子。 韩天像是受了刺激,原本俊秀的五官陡然扭曲起来,恶狠狠地低头看着盒子说,要不是你,甄欣也不会死!说着拼命摇了摇怀里的盒子。顾筱蕾听到里面传出来低低的哀鸣,然后便死寂下来。 两人继续赶路,在距离磬岚高中最近的十字路口又遇到两个人。 四个人没再说话,绕到学校后墙下,蹬着胡同里建新房用的砖堆,陆续跳了下去。 2 这里是操场,位于学校的最北侧,四个人全部跳入沙堆里。 带来了没?其中一个叫曲江的胖胖的男生半蹲着移动过来。 韩天郑重地点点头,亮了亮手中的紫色盒子,然后取过一块砖,压在了盒子上。 风小了一些,气温却越来越低,顾筱蕾打了个冷战,往身边那个女生身上靠了靠。 今晚是甄欣死去的第七天,说话的女生叫明静,头发很短,看上去像个男孩子。明静说完突然顿了顿,不知是冷还是别的什么,她打了个哆嗦,然后继续说下去,按照本地习俗,今晚是甄欣的还魂夜。 天空再次有闪电迅疾而过。 每个人的嘴巴都张开,眼睛里遍布恐慌。明静愣了愣,说道,这当然只是传说而已,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借用今晚的机会悼念下甄欣。 顾筱蕾有些讨厌明静说话的口气,成熟得像个大人。 好了好了,曲江看了看手机屏幕,又合上,小声催促着,还有几分钟就要凌晨三点啦,再不快点就要天亮啦。 韩天赞同地“嗯”了声,斜了斜身子,抱过紫色的盒子来。 其他三个人的脑袋立马围了上来,只见韩天不慌不忙地掀开盒盖,一只被堵住嘴巴的猫赫然出现在几个人眼前。那是一只黑毛黄斑的雌性猫,一看便是那种街头垃圾箱旁,或者幽深小巷里常见的猫。它长得太丑了,眼睛透不出半点的灵气,甚至让人生厌。 这样一只猫,被五花大绑在紫色的铁皮盒内,它无助地环顾着在场的四个人。 你确定就是这一只?顾筱蕾突然问道,一想到接下来将要进行的祭祀仪式,她就开始于心不忍。 韩天还是不多话,点点头说,不会错的,猫跟人一样,长相各不相同,我自幼养猫,更不会看错的,况且这种黑毛黄斑的野猫尤其少见。 好,那么我们就开始吧,用猫血来悼念死去的甄欣!曲江说着从裤兜内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打开,就要冲着猫的身体刺下去! 等等!明静的声音更加急切,她看到曲江不满地看着自己,并没理会,而是放慢语速说道,甄欣的死,真的只跟一只猫有关系吗? 曲江的手腕一软,刀子落下,砸进细沙之中。 又一道闪电划过,天地间瞬时变为白昼。雪白的世界,也只是刹那的幻觉。此时,另外三个人都望向了顾筱蕾。只见她半仰着头注视着操场尽头的教学楼,眼里全然是绝望地惊恐。 筱蕾?韩天轻轻摇了摇顾筱蕾,她仍是没有反应,然而上下的牙齿分明在越来越剧烈地磕碰,嘴巴张成随时变换的椭圆形!然后,只见她腾地站起来,带着无尽的哭腔叫道,那里,那里…… 其余三人显然被顾筱蕾的反应吓坏了,都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她指的是四楼最左侧的房间,是甄欣练功的音乐教室。 过了好一会儿,顾筱蕾剧烈抖动着身子转回来,冲着其他人喊,我看到甄欣了,她回来了! 明静“哇”地哭出声来。 3 第二天清晨,路面还有些湿滑,空气也黏稠得让人觉得像是泡在液体中。 顾筱蕾走到甄欣出事的那个十字路口,又停了下来。 几天前,甄欣过马路的时候,被突然从胡同里蹿出来的猫给吓坏了,叫着跳着往后退去,结果被刚巧经过的汽车迎面撞飞……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件事,那个可爱聪明又天生一副好嗓子的女生,如熬不过冬季的蝶,匆匆陨去。 街边的垃圾箱上,蹲着几只觅食的野猫,尾巴偶尔慵懒地甩着,目光追随着匆匆上班的行人。 忽然,顾筱蕾心里有种冷飕飕的感觉,她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发现有个年轻人在距离自己十米左右的地方走着。顾筱蕾能感觉到,自己就是他跟踪的目标。 顾筱蕾有点害怕了,步子不觉又加快一些。后面的年轻人也紧跟上来,从后面局促地喊了声,同学,请等一下。 顾筱蕾没有停下,却听到身后年轻人又在喊,顾筱蕾同学,请等一下! 顾筱蕾猛地站住了,回头紧张地打量着那个年轻人。她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 你,认识我?顾筱蕾怀疑地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叫袁泽,是东风打印社的员工。你和另一个女孩子两周前拍的照片放在我们店里打印。 这么一说,顾筱蕾的心里一下亮堂起来。是的,十天前自己和甄欣结伴出去玩,在风景区拍了许多照片,回来后就把照片存入U盘,放在打印店里。可是后来甄欣出了意外,顾筱蕾真的就把这件事给忘掉了。她曾经也想到过要去取照片,但总怕睹物思人,也就算了。 顾筱蕾对袁泽笑笑,不好意思啊,还要你送来。 没事儿的,袁泽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摞用牛皮信封包好的照片。老板告诉我你们的学校和班级,我正好看了你们的照片,谁知路上还真碰见了你。要是换成那个和你一起照相的姑娘,我真就不知道啦。 最后这句话,让顾筱蕾心里咯噔一下,说道,照片里另一个女孩子,比我漂亮多了,你怎么会认不出来? 呃,袁泽似乎是有话要说,最后终于忍住,说道,好吧,就这样。说完还拍了拍顾筱蕾手中的一摞照片。 4 韩天站在磬岚高中教学楼前的石阶上,右手背上包扎着绷带。 他扭头看着右侧的艺术楼,天依旧阴沉,云层压得很低,几乎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一些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维修工,正在做门窗的年度检测,身子在门窗上探来探去。 艺术楼也被历届学生称为巴别塔。磬岚高中有个校规便是,专业越好,练功的教室层数越高。被压在下面的学生一般都受不了这样的耻辱,奋起练习,因此每个月的考试后,各个楼层的教室里学生变动很大。 而甄欣和顾筱蕾一直处在最高的楼,几年来很少有变化。 他看到顾筱蕾背着书包走过来,收回目光,从台阶上跳下来,说,昨晚你真的看到甄欣了? 顾筱蕾点头,看着韩天的眼睛说,是的,我看到她了。她就趴在练功房的窗台上——顾筱蕾又不禁抖了一下,把话说完——她趴在窗台上,看着我们。 韩天的脸色也变得难看,顾筱蕾知道他很心痛。韩天喜欢甄欣,全校的学生都知道,现在甄欣不在了,韩天的伤心溢于言表。 我觉得甄欣的死有蹊跷,韩天忽然说,顾筱蕾诧异地看着他。韩天自顾自地往下说,你和甄欣是好朋友,她平日里特别喜欢猫,这你也是知道的。可为什么那天见到那只猫她就害怕了呢? 顾筱蕾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时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教室门口,顾筱蕾突然说,昨晚上的那只猫呢? 我给放了。 哦,你的手怎么回事? 给那只猫松绑时不小心割破了。这是韩天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前的最后一句话。 第一节课,顾筱蕾的脑子很沉,数学老师在黑板上横七竖八写下的函数,她丝毫没有看进去。这时,她下垂的右手忽地摸到书包里硬硬的东西,赶忙直起身来,悄悄把今早袁泽送来的照片打开。 那是厚厚的一摞,足有上百张。第一张照片是顾筱蕾的单人照,翻到第二张自己和甄欣的合影时,一股巨大的恐惧由心内喷薄而出。她哑然地伏在课桌上,这才没有摔倒。 紧接着,她又翻看下去,一张,两张,三张,四张…… 太可怕了,顾筱蕾嘴里嘀咕着,太可怕了…… 这时候,手机来了短信息。顾筱蕾慌忙打开,发现是韩天发来的:你怎么了? 顾筱蕾扭头朝教室最后一排望过去,韩天的脸上显出几分担心,若是在平时,自己肯定会欣喜若狂,但是此时早没有任何感受。 顾筱蕾颤巍巍地摆正了身子,不至于让身体的抖动影响到周围的同学。 顾筱蕾回了一条信息:甄欣在所有的照片里面都没有五官,脸像一张白纸。 5 东风打印社门口。 白色和浅蓝色各半的招牌,在林立的商家之中,显得平和而又独特。 曲江跟在后面一直小声嘀咕,顾筱蕾看到甄欣那晚是头七之夜,猫又是灵异之物——话没说完,明静就回头白了他一眼,你能少说两句吗? 曲江就吐吐舌头,紧跟在韩天和顾筱蕾身后,走了进去。 店员袁泽一眼就认出了顾筱蕾,热情地上前来打招呼。 你好,顾筱蕾保持一贯的礼貌,我们这次来,是想问问你关于照片的事情。身后的三个人也一起冲袁泽点头。 说吧,袁泽似乎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早有准备。 韩天从后面递过牛皮信封,顾筱蕾将它轻放在柜台上,说,喏,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一张张色彩明丽的照片,唯有甄欣的五官是空白的,像一个白色的溶洞! 袁泽熟练地将照片抽出来,大体看了两眼,语气复杂地说道,当时我从U盘里拷出的照片便是这个样子,打印出来的照片无非是一个忠实的还原。如果要查找原因,便要从那天你们的照片开始研究。 可是,顾筱蕾嗫嚅着,来送照片的是甄欣啊,而且当时拍下的照片很清晰的! 咦,那就奇怪了,袁泽皱起了眉头。 打印社里暂时没什么生意,如果不是一旁电脑音箱里传出的歌声,气氛会更加尴尬。突然,袁泽想起什么似的,神情有些异样,呃,这个照片上的女孩儿现在哪里? 她死了。韩天从后面说,明显感到顾筱蕾和明静的肩膀哆嗦了一下。 袁泽深深倒吸了口气,啧啧嘴,说道,这跟我想的差不多哇。 什么差不多?曲江催促着。 呃,是这样的。我听说,人在死前,是被死神提前几天盯上的,这段时间内,如果将死之人照相的话,就会显示不出五官,而我们看到的所谓没有五官的脸,其实是死者的灵魂。袁泽说着,又从网上搜出一些类似的案例。 那、那这怎么办?曲江有点紧张,胖胖的脸上笼了一层阴霾。 这我就不知道了,袁泽离开电脑桌,想了想又说,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冤死,肯定会择日归来的。 你是说……她要报复?明静惊诧道。 袁泽看着四个人,点了点头。 时间快到中午了,四个人正要离开,顾筱蕾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一边掏钱一边说,今早太仓促,我都没有付钱给你。 等等,袁泽低头从柜台下面掏出账本,又看了看牛皮信封上的标记,然后抬头说,你们的钱已经付清了啊。 顾筱蕾一愣,赶忙问,是谁付的钱? 袁泽回头对着里面的房间喊,爸,43号牛皮信封是谁付的钱啊?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从里屋走出来,看着那些照片,想都没想就说,是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付的钱。 韩天显然也浑身不自在,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来,问道,是不是这个女孩?顾筱蕾在一旁看着,心里又陷入思想的旋涡,甄欣对韩天来说,始终是最重要的。 中年人只瞟了一眼,说,就是她,我不会认错的! 四人相互对视着,几天前,他们都参加了甄欣的葬礼啊!明明看到她安静地躺在灵柩中,美丽的脸上不再有一丝生气。 这时,韩天发出低低地惊叹,他将牛皮信封撕开,只见里面写着几个血红的大字: 我回来了。 6 甄欣回来了。 磬岚高中每个年级都风传这样一个消息:午夜来临的艺术楼里,甄欣曾经待过的练功房内,会出现甄欣的身影。 这天放学后,顾筱蕾在那个练功房内待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身心俱疲。 甄欣?韩天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顾筱蕾慌张张抬头,看着韩天有些欣喜的脸,随之又变得失望,呃,是筱蕾啊。 顾筱蕾今天穿的衣服,甄欣也有一模一样的一件。 韩天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少年的身上有种吸引人的清香气味。跟韩天亲近地靠在一起,曾是顾筱蕾在心里盼望过多少次的情景啊,她看着少年挺直的鼻子,细薄的嘴唇以及阳光下微微泛黄的头发,心中莫名惆怅起来。 你相信魂灵的存在吗?顾筱蕾开口问道。 韩天对这样的提问有些意外,考虑一会儿说,不太相信。 那这几天接连发生的怪事儿怎么解释?顾筱蕾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精神看上去很差。 韩天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许,甄欣没有死? 顾筱蕾显然被这个推断吓到了,而且迅速传染给韩天,此时练功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一下变得诡异起来。 我认真看了,那的确是甄欣的笔迹,只是,她说自己回来了是什么意思?她回来做什么,是不是要报复什么?顾筱蕾自顾自地说着,说到后来两眼遍布惊恐,情绪失控得像个疯子。她突然哭了,她说,甄欣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天靠过来,用双手使劲环住顾筱蕾的肩膀,竭力让她冷静下来。 这时,楼道内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很是杂乱,顾筱蕾听到脚步声向这边靠近了。再仔细听时,脚步声又完全消失了……但是顾筱蕾能感受到,此刻练功房外面的走廊里,站了很多人,他们处于某种原因都站在那里原地不动。或许,他们正屏气凝神地听着练功房内的动静! 韩天松开抓住顾筱蕾肩膀的手,敏捷地站起来,迅速移至门边。 只见不算宽敞的楼道内,十几个人拥挤地站在外面,挤成一堆,表情惊恐地看着韩天和他身后的顾筱蕾。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原来是曲江。 韩天有些不高兴,你们那么多人,我还想问你们呢。 这句话重又把曲江拉回了惊恐之中,他把顾筱蕾和韩天拉到一边,细声问道,你们刚才一直在里面? 顾筱蕾和韩天面面相觑,神情有点不自在,但还是点了点头。 最近的十分钟之内你们确定自己没有离开过这间练功房?曲江又问。 两人再次齐齐点头。 然后呢?顾筱蕾有点反感曲江的慢条斯理。 曲江的下巴脱臼一样滑下,又合上,像个被人操控的人偶,然后他说话了:我刚才看到甄欣了! 11 真相大白。 喜欢拍照的甄欣,在打印社认识了袁泽,共同的爱好让两人迅速相爱了。只是韩天不明白,太多的人不明白,不爱的时候记得放对方自由。因爱生恨,恨到极致,就是毁灭。韩天决定报复了,经常跟在袁泽和甄欣身后,拍下他们在一起的照片。而当袁泽在甄欣死后剪短头发,摘掉墨镜,却没有被韩天认出来。 袁泽一家人和顾筱蕾等几个人共同制造了这样一个“甄欣复活”的传说。袁泽的父亲经营打印社几十年,精于模仿人的笔记,牛皮信封内侧的“我回来了”就是他的杰作。不过,那只猫被袁泽奶奶抱回家确是巧合。 经历这些,顾筱蕾真的累了,她对袁泽说,我要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来面对所有人。 你能够面对自己的良心吗?袁泽说这话的时候,头也没抬。 顾筱蕾霍地站住,回头,脸色煞白地看着袁泽。窗台有风掠过,掀动了顾筱蕾额前的头发,光洁的额上似乎悬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刚才警局最新消息,那个撞死甄欣的人翻供,说撞死甄欣的人不是他,那人只是你有钱的父亲找来的替罪羊!袁泽看着顾筱蕾,那一刻的愤怒,无以言表。 顾筱蕾沉默了,呆立在原地,像只迷失的候鸟,眼神凄惶。 她又回想起那天傍晚,自己驾车冲向了甄欣。那个美丽的女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体飞出很远,继而滚落,那一刻,车内的顾筱蕾听不到任何声响,全世界都沉默。满地的血液在呻吟,混合着北方苍凉的晚风…… 若不是迷恋着韩天无法自拔,若不是专业上甄欣永远处在那座巴别塔的顶端,她们还会是最初那对美好的姐妹吧! 顾筱蕾什么都没说,警笛已经在一旁鸣响,她出了教学楼,蓦地扭头重又看着一旁的艺术楼,那里曾有她与甄欣、韩天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欢喜悲伤。她知道,那些旧时光,无论如何,再也回不去了。 又下雨了。 袁泽握着甄欣的照片,小声说着什么。雨水将他的睫毛打湿,巨大的悲伤瞬间将这个年轻人淹没。他小心地用指尖拭去照片上的雨滴,甄欣在开心地看着自己,颦笑间一如徐徐绽放的连翘。 而身后,巴别塔在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