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鬼压床 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同事小雯坐在梅子的对面。小雯看她双眼通红浮肿,面色蜡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问她怎么了。 梅子唉声叹气地说道:“我最近不知怎么搞的,总是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已经持续一个多星期了。” 小雯便安慰道:“梅子姐,你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放松—下就好。对了,你看过医生了吗?” 梅子道:“看过医生了,还开了安眠药,但是这样也不管用。而且,我几乎每晚上都会被鬼压床!你知道鬼压床的感觉吗,学名叫作梦魇!那种感觉,真是太恐怖了!” 小雯听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梅子察觉到小雯的面色变化,奇怪道:“小雯,你怎么了?” 小雯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梅子姐,我大约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了,你是撞鬼了!” 梅子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听完不禁嗤笑道:“你胡说什么,天底下哪里有鬼,我不信这些。” ' 小雯见她不信,焦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梅子姐,你不知道,你所有的这些症状,我以前也遇到过,可以说跟你现在经历的简直一模一样!为此,我不得不辞掉上份工作,在家休息,等我好了,才来这里上班的。” 梅子见小雯说得一脸慎重,便问她是怎么治好的。 “这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她说这个病一般医生治不好。”小梅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梅子,“这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你自己打电话联系—下吧。相信我,没错的。” 梅子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只见这张名片十分简洁,上面写着“周医生诊所”,下面是一个联系电话以及地址。翻到后面,上面写到:主治失眠抑郁,鬼压床,当日见效,无效退款!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下班后,梅子按照名片上的指示,一路问了好多人,终于找到这个“周医生诊所”的位置。 梅子打开门进去,发现里面和普通的诊所毫无二致,只是没有一个病人。办公桌后面,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正在上网,梅子想,这应该就是周医生了吧。 他的电脑旁边,蹲着一只浑身漆黑的猫!那只黑猫见到梅子,忽然瞪起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周医生十分年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人长得高大帅气。他见梅子走进来,便起身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说道:“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梅子原本的狐疑瞬间便被这个微笑给击得粉碎,她迫不及待地说明自己的来意,以及自己所面临的痛苦,心中希冀自己来对地方了。 周医生听她说完,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又是这种东西在作怪。” 梅子焦急地问道:“周医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医生宽慰地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家里有一些脏东西而已。只要把它捉了,就没事了!正好现在没有病人,我们去你家看看吧。” 梅子一听,心里猛然一紧,难道真的有鬼?她心里忐忑不安,只觉得眼前这个周医生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二、奇怪的黑猫 周医生背起一个挎包,抱起那只黑猫,两人乘车赶往梅子家。 路上,梅子一直好奇,问周医生为什么要带着这只黑猫。 周医生笑了,说自己和这只猫也算是缘分。原来在以前,周医生遇到梅子那种失眠症也是束手无策。 直到一个雨天,他在出诊的路上捡到了这只黑猫。因见黑猫被雨淋得可怜,便带着它去了_一个病人家。 谁知这只猫十分神奇,到了病人家里,二话不说,一下子便跳到病人的床上,往枕头底下钻。 “我当时十分后悔,不该带着它来看病人的。但是下面发生的事情,却改变了我的看法。” “后来发生什么了?”梅子睁大了眼睛问道。 后来那只黑猫冲到床上,钻进枕头里乱翻。很快,周医生就看到一个半透明的东西从枕头里窜了出来,满屋子乱跑。而黑猫跳起来追上去,眨眼间便将那东西捉住了。 “从此那个病人就好了,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很多治不好的失眠抑郁症,原来是有很多这种奇怪的‘偷睡眠者’在搞鬼——我是这么称呼这种东西的。”周医生道。 从此以后,这只黑猫,便成了周医生治病的得力助手。凭借这只黑猫,他治好了很多人。 梅子听了,惊奇不已,忍不住抱起黑猫来抚弄着,又问道:“那这种偷睡眠者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医生皱了皱眉头,露出思索的神色,说道:“它应该是一种我们还不了解的生物。这种生物以人类的睡眠为食物,被它偷走睡眠的人,便会失眠。 ”时间长了,便会对人的健康产生很大的影响。只要把它关在瓶子里,它得不到足够的睡眠作为食物,不几天便会饿死,消散于无形。 “但是至于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产生的,我还在研究之中。正好你家里有一只,等我提了再好好研究研究。” 梅子听了,大为放心:“对了周医生,你说的那种‘偷睡眠者’到底长什么样呢?” 周医生想了想:“我也很难描述这种东西的具体形状,因为它们是半透明的,有八条腿,貌似章鱼,但却奔跑迅速。 ”这种东西没有骨骼,所以能够变化形状,而且十分柔软。所以,即便它藏在枕头里,你也不会发现。总之,待会儿你见到它就知道了。“ 梅子一路忐忑,指引着周医生将车子开到她所住的小区。这是一个老社区,房子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旧房。 没有电梯,楼与楼之间的空间十分狭小,以至于一楼经常晒不到阳光。 周医生边走边四处查看,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小区光照太少,阳气不足,“偷睡眠者‘喜阴,正适合生长,怪不得会出现在这里。” 梅子在二楼与别人合租了一套房子,她自己住其中的一间。房东是一个五十多岁和气的大妈,住在旁边的一栋楼里,时常在小区里锻炼。此时正好撞见,房东笑道:“哟,梅子,终于见到你带男朋友回来了,还挺帅的。” 梅子十分尴尬,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周医生十分得体,还和房东攀谈了几句。辞别了房东,周医生跟着梅子来到她的房问门前。 在梅子开门之前,周医生警告她说,进屋之后要立刻关紧门窗,不然便让“偷睡眠者”逃走了。梅子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两人走进房间,迅速关紧门窗。与此同时,—直被梅子抱着的黑猫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立刻变得警觉起来。 它挣脱梅子的怀抱,“嗖”的一声跳到梅子的床上,“嗷呜”一声嘶叫,开始用前爪撕扯梅子的枕头。 只听“嗤嗤”几声,枕头被锋利的猫爪撕开几道口子。 忽然!梅子看到一个巴掌大的、半透明的东西飞快地从枕头里钻出来,“嗖”一声便窜上天花板,并且飞快地向着窗户跑去。 只可惜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偷睡眠者”无路可逃。 枕头里果真有个东西!梅子吓得大气不敢喘,躲在周医生身后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倒是周医生十分镇静,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追逐,并宽慰地拍了拍梅子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怕。 “偷睡眠者”的移动速度果然很快,八条半透明的长脚好似章鱼的触须,如车轮一般轮转不息。但是,今天它遇到了自己的克星,就是这只黑猫!饶是它奔跑再快,也没有黑猫灵敏。 黑猫上下翻飞,几个起纵,“喵呜”一声,便将“偷睡眠者”摁在地上。 “偷睡眠者”挣扎不开,被黑猫叼在嘴里,向着周医生走去。周医生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广口玻璃瓶放在地上。 黑猫乖乖地将“偷睡眠者”放进瓶子里,周医生立刻盖上盖子。面对着瓶子里不断挣扎的小怪物,周医生微微一笑,随手放进挎包里。 “治疗结束了!今天晚上你就可以睡个好觉了。”周医生对梅子笑道。 三、下一个病人 梅子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压在胸口的,块巨石总算落地。虽然周医生最后的收费着实不低,但是梅子心里想,只要能让自己每天晚上美美地睡觉,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周医生临走的时候,还提醒梅子要换一个地方住,最好要向阳的,这样会少招惹很多脏东西。并且又给了她一张名片,让她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立刻打电话给他。 梅子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周医生,简单地吃了晚饭,早早地上床睡觉。这一觉睡得很香,没有噩梦,没有鬼压床,一觉睡到大天亮。 周医生回到诊所里,关了店门,喂了黑猫一罐猫粮,便掏出盛有“偷睡眠者”的玻璃瓶来,将盖子打开,把这只半透明的小怪物倒在桌子上。 此时的“偷睡眠者”很老实,丝毫没有要惊慌逃走的样子。 周医生笑着说道:“这次表现得不错哦,又为我赚到了一笔。嗯,今天还没有梦境可以食用,你是不是也饿了呢?” “偷睡眠者”似乎能够听懂他说的话似的,形状变了变,像是在回应周医生。 周医生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呢?梅子的房东老太太怎么样?她看起来挺有钱的,好!就是她了!去吧!” “偷睡眠者”仿佛得了命令,身形一窜,便从开着的窗户里窜了出去。 一个星期后,梅子从小区里退了房子,准备搬到另一个新建的小区里去住。 结算房钱的时候,梅子发现房东老太太面色灰暗,双眼布满血丝,一脸疲倦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大妈,您最近怎么了,不舒服吗?” 房东叹气道:“唉!别提了,人老了,开始失眠了,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还鬼压床,我都快被折磨死了……” 梅子听了,大惊失色,“偷睡眠者”又出现了!幸亏自己要走了,可以远离这些东西。 她急忙从包里掏出周医生留给她的名片递给房东,说道:“婆婆,我给你介绍个医生,专治失眠的…… ...
第一节: 为了让学生们安心学习,学校把校址选在了城边,虽然受到学校的影响,很多人都来学校旁边寻找机会,把挣钱的想法都打在了学生身上。尽管如此,学校周围还是没有市里边繁荣。 学校旁边有一片平房区,住着一些农民或者外来打工人员。到了傍晚,林一航走在其中的一条巷子里,他们在大学组建了一个乐队,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平时训练就在那里,他刚把一把琴送到了租的房子里,现在正准备回学校。 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能看见一座连着一座的平房,林一航走到其中一座平房前时,突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响声,林一航扭头朝旁边的墙上看过去,一个呲牙咧嘴,披头散发的女鬼正瞪着他,两只手伸出来,张开嘴像是要咬他,林一航吓了一大跳,朝后边退了好几步,转身就要跑,他边跑边朝后边看去,那只恐怖的女鬼跟了过来。林一航转了一个弯,女鬼突然从墙里穿了过来,伸手就要掐林一航的脖子,林一航吓得往下一趴,女鬼没捉住他,他窜起来就跑,没想到女鬼却突然消失了。因为没掌握好身形,心中又害怕,林一航的脚被一块石头拌了一下,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醒来以后,林一航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屋子里设施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他摸了摸自己的头,上边有一个大包,很疼。他想起昨天自己看到一个女鬼,后来栽倒在地上便晕了过去,回想起那个女鬼的样子,林一航心里还是一阵后怕,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会招惹上这种东西。后来发生了什么林一航就不知道了,他是怎么到这间屋子的,把他带到这里的人是谁,他都想快点搞清楚。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到林一航醒了,对着他笑了笑,端过来一杯水,让林一航喝了。 “是不是在想你怎么会在这里?”中年男子笑着说,林一航总感觉他的笑容里带着许多神秘。“哦,对了,我叫余君。” “昨天……”林一航刚想开口问,就被余君打断。 “昨天我到那条巷子里的时候你就已经倒在那里了,看样子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我观察到你身上的阳气少了许多,于是就把你带回来了。昨天你遇到了什么,给我说一下,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是也够用了。” 林一航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他指的是自己见鬼的事,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鬼缠上,所以就把昨天自己见到的那只鬼说给了余君听。 余君听完,眉头紧皱,思索了半天,对林一航说: “你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人才能见鬼么?” 林一航摇摇头。 “鬼存在于世上,但是活人一般是看不到他们的,因为一旦所有人都能看见,天下就大乱了,但是在很久以前,有人为了见到鬼,修炼出了一种瞳术,只要施展这种瞳术,他本人和他五米范围内的人就能看到鬼,一出这个范围就看不到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种瞳术会的人不少,平时人们见鬼,要么是有人专门为了让他看见,要么是无意中走进了别人的瞳术范围。” 第二节: 林一航听完才恍然大悟,难怪虽然会有人说见到鬼,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原来是必须进了这种瞳术的范围才能见到。 “那我昨天就是进了别人的瞳术范围了?是不是一个巧合,可是为什么那只鬼一见我就想要杀了我呢?” “按照你的描述,那只鬼一开始是在墙上的,并且样子狰狞,这种鬼不是厉鬼就是冤死鬼,他们投不了胎,所以只能依附在墙上。那只鬼很明显是针对你的,她朝你扑过去,大概是为了吸干你的阳气。冤死鬼和厉鬼想要投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承受足够多的阳气,普通人看鬼一眼,就会被鬼吸走一部分阳气,就像你现在的阳气就少了一点,不过会慢慢补回来,冤死鬼和厉鬼必须承受一百个人的阳气才能去投胎,那只鬼可能是太着急,吸干一个人的阳气相当于十个被人看到时所吸收的阳气,所以她想把你吸干。” 林一航听完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又疑惑起来,昨天那只鬼明明就快扑倒自己身上了,但是又突然消失了。难道说,那只鬼突然不想吸干他了? “但是昨天那只鬼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 “因为你走出了瞳术的范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鬼会针对你,但是我总觉得你可能真的只是碰巧走进了别人的瞳术范围。” 余君说完,走到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扔到我面前,我拿起来看了看,上边是几个人,但是每个人的面色都很苍白,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我疑惑的看向余君。 “其实那天我并不是碰巧路过那里,我这几天都在附近观察。因为我的能力,所以受警察局的委托,来调查一些事情。附近的医院最近接到很多精神崩溃的病人,非常奇怪,他们像是集体精神崩溃一样,而且他们之前都受过惊吓,所以警察调查了一下,发现他们在崩溃之前都去过你见鬼的那里。” 林一航听了这些话,心里开始变得烦躁。无缘无故就被卷进这种事情里,他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他还只是个大学生,还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各种怪事打扰。他想尽快解决这一切。 “那你们现在查出什么了?” “目前查出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这些人在精神崩溃之前去的地方,是一个叫吴源的人的家里。据说这个吴源每个月都会在家里办陌生人晚会,就是找一群不认识的人,大家一块吃吃喝喝。很多人都喜欢参加这种聚会。” “那就是说这个吴源是靠这种晚会的名义来找很多人,然后施展瞳术,让不能投胎的鬼吸收他们的阳气,然后去投胎,是这样的么?” “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的,无论他是不是想让一只投不了胎的鬼投胎,他这么做都是违法的,会对社会造成很大影响,所以我决定今天傍晚的时候再去一次,看看能不能把那只鬼给收了。只要收了鬼,那他做的事情就没有意义了。” “你不是说只有会瞳术的人才能看到鬼么?你要怎么收那只鬼?” 余君看着林一航笑了笑,说: “我也会瞳术。” 到了傍晚,余君又去了那片平房区,林一航说自己也要跟着去,他想看着余君收了那只鬼,好了了自己的心事,余君没有反对,林一航就跟着来了。 两个人来到昨天林一航见鬼的地方,余君告诉林一航这座平房就是吴源的家。两个人小心翼翼接近那座平房,林一航的神经都绷紧了,他害怕昨天那只鬼突然跑出来,所以紧跟着余君。余君手里拿着一把铜钱剑,出门的时候林一航看见他还在兜里放了一个绿色的小瓶子。 余君抬手示意林一航停下来,他说: “看来今天他没有施展瞳术,不然我们就会看到那只鬼了。所以现在我来施展瞳术,你做好心理准备。” 林一航点了点头。只见余君咬破了自己的一根手指,把流出来的血涂匀在食指和中指上,然后双手结印,念了一句林一航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在两只眼睛上一模,一道金光闪过,林一航便发现余君的瞳仁变成了红色。 紧接着,林一航就注意到了周围的变化,他一抬头,发现昨天自己见到的那个恐怖的女鬼正待在墙上,不过和昨天不一样的是,那女鬼现在已经变得奄奄一息,好像马上就会魂飞魄散一样。 女鬼见余君和林一航突然看见了自己,立马挣扎着要朝他们两个扑过来,余君手持铜钱剑,朝着女鬼刺过去。虽然这只女鬼已经奄奄一息,但是对余君来说还是很难对付,余君肯定这只女鬼一定是个冤死鬼,是怨气在支撑着她来作恶。就在这时,他也发现,这只女鬼身上并没有太多阳气,余君疑惑了,难道吴源一直在帮的那只鬼,不是这只女鬼?难道还有另一只鬼? 第三节: 余君和女鬼周旋起来,林一航在一旁不知道做什么。突然,林一航的铜钱剑被女鬼一巴掌拍飞了,正好落在林一航脚下。 余君想要暂时放弃对付这只鬼,明天警察就会给他吴源的所有信息,他想要再好好研究一下再做决定。 就在这时,林一航突然捡起地上的铜钱剑,趁着女鬼和余君周旋,突然一把把剑刺进了女鬼身体里,女鬼发出一声惨叫,一缕缕黑气从女鬼身上冒出来,余君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余君赶紧从衣服里拿出那个绿色的小瓶子,打开瓶盖,对着女鬼念了一句咒语,突然,女鬼就被一股吸力吸进了小瓶子里。余君面色很不好看,因为他还没有告诉林一航他们找错鬼了,林一航却把这只鬼给杀了。不过既然都这样了,余君也不好说什么,说不定留着这只女鬼在世上,将来她也会害人。 林一航见余君把那只女鬼收进了瓶子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想这件事总算完了,心里一阵轻松。但是他突然发现余君的脸色不太好看,于是就问: “这只鬼都被我们收了,你好像心事重重的。” “不,这件事还没完,我们恐怕找错鬼了。” 两个人回了余君的房子,余君跟林一航解释,一般一只鬼如果吸收了很多阳气,那么他的鬼力也应该很强,但是这只女鬼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根本不像吸收了很多阳气的样子,那就说明吴源帮的其实是另一只鬼。 林一航听完解释,心头又笼罩了一层阴霾,本来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在心又提了起来,任谁也不会好受。 这天晚上林一航干脆在余君这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上午警察就给余君送来了吴源的资料。余君看完以后眉头紧皱,林一航拿过资料也看了一遍。 原来吴源的老婆在两年前被人先奸后杀,吴源恳求警察一定要查出凶手,后来凶手被查了出来,是吴源的同事陈文,就在警方去抓陈文的时候,陈文却突然失踪了,后来又先后找了两年,至今也没找到陈文藏到了哪里。 “这个吴源是不是想要借鬼的能力来找到陈文报仇,同样的他必须满足鬼提出来的一些条件?”林一航问道。 “有可能,这样一来事情也就解释通了,那我们昨天收的那只鬼就是吴源的老婆,她被人先奸后杀,怨气很重,所以一直不能投胎。” “那她那天为什么要杀我?” “可能是你理解错了,她可能是为了传递给你一些信息。”余君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那她是想传达一些什么信息呢?她已经被收了,他们也无从问起了。 林一航只觉得很内疚,原来那以女鬼并不是要杀他,而他却把她给收了。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是不能挽回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当天下午,余君和林一航又来到了吴源的房子前,这次他们直接敲了吴源家的房门。出来的是一个形容枯槁,一身邋遢的中年男子,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瞳仁上边有淡淡的红色。余君告诉过林一航,经常使用瞳术的人的眼睛就会变成这样。 “你会瞳术吧?”余君开门见山的问。 吴源显然是被余君的这个问题问愣了,他有好几秒都没说话,突然,他的面色变得狰狞,一把抓住余君的衣领,质问他: “说,是不是你收走了阿芳,她明明前天还在,昨天就突然没了,快说,是不是你。” “你先冷静一下,确实是我收走了她,不过如果你不冷静下来,我不敢保证她还能有投胎的机会。” 吴源立马停下了手,林一航也看向余君,他只是见余君把阿芳收进了小绿瓶里,还以为是灭了她,没想到阿芳还存在。 余君把小绿瓶拿出来,对吴源说: “阿芳就在这里边,我可以把她还给你,不过在这之前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吴源看着余君手里的瓶子,满眼的心疼,然后点了点头。他把余君和林一航带进了一间屋子。 第四节: 余君和林一航刚坐下,余君本来打算问吴源他是不是想要通过鬼来找到杀害他妻子的凶手陈文,却没想到吴源先开口了。 “你们是来查那些精神崩溃的人的吧,没错,他们确实是因为我才崩溃的,我用瞳术让一只鬼来吸收他们的阳气,他们有些心理脆弱,回去就崩溃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都怪那个该死的陈文。”说到这里,吴源的神色变得心狠,看来他对陈文的恨已经入骨了。他接着说: “两年前我妻子被陈文先奸后杀,警察找出凶手是他以后,我在夜里偷偷去把他杀了,然后碎尸,把他那肮脏的血肉都喂了野狗。”说到这里他看着余君和林一航,他们俩震惊了,原来陈文就是被吴源杀死的,那吴源为什么要帮一只鬼投胎呢?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陈文因为生前做的恶死后变成了一只厉鬼,他投不了胎,于是就来找我了。当时我知道妻子死的冤,死后不容易投胎,所以我就去学了瞳术,这样我就能见到她了,即使我们阴阳两隔,但是只要能见到她我就心满意足了。陈文知道我学了瞳术,那天我开瞳术见妻子,没想到见到的确实陈文欺负阿芳的画面,当时我冲上去要杀了陈文,可是他的鬼力太强,阿芳打不过他,被他定在了墙上。陈文威胁我,让我帮他吸收阳气投胎,不然他就让阿芳魂飞魄散。我只好答应他,每个月都给他找一些人来收集阳气。如今他吸收的差不多了,只要再有一个人的阳气他就能投胎了。可是就在昨天晚上,阿芳突然消失了,我去找陈文,陈文说阿芳前天想要找人帮她,没想到那个人被吓晕了,他为了惩罚阿芳就强行抢了阿芳的鬼力,昨天有两个人来把她给收了,我想应该就是你们两个。 听完吴源的讲述,余君和林一航都吸了一口气,他们都没想到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竟然是陈文。 ”现在你能把阿芳还给我了么?“ 余君点了点头,把小瓶子递给了吴源,说: ”她昨天被我的铜钱剑重伤,所以不能离开这个小瓶子。“ 吴源拿过瓶子,小心翼翼擦拭着它,突然,一股阴风刮过来,吴源手中的瓶子不知道被什么外力撞了一下,掉到了地上碎了。吴源惨叫一声,蹲到地上去捡那些碎片,手被划的流出了血。 余君赶紧施展瞳术,看到一只面目狰狞的厉鬼正飘在空中阴狠狠看着他们,他的模样正是资料中陈文的样子。余君拿出铜钱剑,示意林一航退后,这只鬼太过厉害,搞不好他们三个都要死在这里。 ”哈哈哈哈,吴源,如今我的阳气已经吸收的差不多了,你也没利用价值了,受死吧。“ 陈文突然就闪到吴源面前要掐死他,余君手拿铜钱剑挡开他,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符,贴到了陈文身上,陈文立马如遭雷击一样,痛苦不堪。余君趁机把铜钱剑刺进陈文的身体里,没想到再也拔不出来了。 ”哼,想杀我,你的道行还不够。“陈文一会就恢复过来,余君的铜钱剑被他收了,现在余君也没办法对付他了。 ”陈文,你杀我老婆,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天我死也让你魂飞魄散。“只见吴源施展了瞳术,不过他没停止动作,两只手生生把两只眼珠子扣了下来,朝陈文扔了过去。余君想起来,凡是修炼瞳术的人,他们的眼睛便会对鬼产生一定的克制作用,如果用他们的眼睛当武器,就算再厉害的鬼也会魂飞魄散,不过代价确实要把眼睛挖出来。 吴源的眼睛飞到了陈文身上,陈文大喊一声不,紧接着就是一声爆炸声,林一航余君只觉得眼睛被亮光闪了一下,在睁开眼看时,陈文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了。 尾声: 林一航被吴源的举动吓了一跳,半天没缓过来,他脑子里重复着吴源把自己眼睛扣出来的画面,这是需要多大的恨意才能做的如此坚决啊。就在这时,林一航听见了余君的喊声。 ”吴源,不要!“ 林一航这才反应过来,朝吴源那边看去,吴源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把刀,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插了下去,林一航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然而林一航从吴源布满鲜血的脸上看到了一个解脱的笑容,他笑的是那么开心,或许这对他是最好的结局吧,只有这样,他才能不用承受人间的罪恶。林一航对着吴源的尸体鞠了一躬,带着敬重,沉痛与惋惜。 ...
林琳是一个时尚靓丽的城市女孩,自从上了大学,少了父母的约束,在开销上也开始大手大脚起来。林琳和其他女孩一样,喜欢逛各种网店,三天两头就有她的快递,宿舍里的其他女孩都很羡慕她,平时对她十分唯唯诺诺,各种恭维。 又到月初,看着手机里银行卡入账的短信通知,她知道爸爸按时打来了生活费,林琳美滋滋地计划着再买几套新衣服。林琳是个喜新厌旧的女孩,男朋友都换过了好几个,总是交往没多久就开始鸡蛋里挑骨头,对男友各种挑刺,很有大小姐的脾气。 这天晚上到了十二点,林琳还在用手机刷着网店,购物车里的商品逐渐多了起来。忽然间,就在林琳眨眼的刹那,网页被一家店铺给刷屏了,林琳仔细看了一下名字,那是一家名叫“午夜十二点”的店铺,林琳听都没听说过,但是竟然都遇见了,就不如进去看看也无妨。 这家网店卖的都是寻常的衣服,林琳一直往下划也看不到让自己眼前一亮的衣服,索性一个劲划到了底,忽然她看到一件不同的商品,上面写着“订制男友”,林琳觉得很好奇,就点了进去,商品的介绍写着:私人订制男友,可在备注里注明订制要求。再看看价格,发现只要一分钱。林琳很快意识到这是愚弄人的玩笑,想想之前网上还流传着智商充值的事情,只是为考试讨个好兆头。林琳想,不妨我也给自己讨个心愿,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购买了商品,并在备注里写上:高富帅。然后,林琳抛开手机就打算去睡觉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林琳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好多件衣服卖家已经发货了,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件“订制男友”的商品也发货了,显示某某快递已接单,这下子林琳变得十分感兴趣,她在想卖家会给她寄来什么东西,莫非真的是个高富帅的男友? 星期六的时候,舍友都各自陪男伴出去玩了,而林琳刚将自己的男友炒鱿鱼,无聊只能自己待在宿舍里刷刷微博消磨下时间。突然手机响了,是一个未知电话,林琳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浑厚的男声:“你好,你的快递到了,麻烦你到北一栋楼下快递点签收。”说完便挂了电话,林琳的快递又来了,这让她很开心,只是,平时的快递不都是只发个短信通知一下吗,今天怎么直接打电话了?虽然想不通,但是林琳还是很欢快地跑下楼。 林琳站在快递点的时候,一个男子向她走了过来。 “你好,你是林琳吧?” “是啊,你是?”林琳一脸狐疑地盯着眼前的这名男子,他看起来很高大,有一米八几的样子,帅气的脸庞棱角分明,像极了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我是你的男友啊,你怎么忘记我了?” “你在开玩笑吧,你是想占我的便宜吗?”林琳虽然觉得对方在占自己便宜,但是心里却情愿被这么帅的帅哥占便宜。 “你忘啦?那天你在网上订的我。” 林琳想了想,才想起一个星期前晚上订制的男友,她把这事当玩笑早就给忘了,这名男子的突然出现让她措手不及。林琳转念一想,是不是这个男生早就预谋好的,用了钓鱼网站引我上钩,然后和我拍拖的把戏。这年头男生表白的花样太多了,不能不防啊! “这么说你是我的快递咯?” “是的。” “也就是我的男友?” “是的。” “那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男子微笑地说:“我叫徐宇凡,至于我的来历,根据订制协议我不能告诉你!” 林琳想起了那件商品的介绍下面确实还有一份订制协议,但是她压根就没当真,也就没去看。虽然心里对眼前的男生挺怀疑的,但是他那么帅而且给人的感觉那么温柔,不像是坏人呀。这倒好,在校园里林琳身边多了一位帅气的男友,经常和男友一起在食堂吃饭。 可是,林琳喜新厌旧的毛病真心严重,才不到一个月,她就对那张帅气的脸感到厌烦了,她想,要是男友能和衣服一样一天一个样就好了。想到这,林琳想起了那家午夜十二点的网店,可是任凭她怎么找都搜索不到之前那家网店,浏览的记录等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这让林琳感觉很奇怪。这天晚上,林琳又在刷网店,除了看着自己喜欢的衣服,一边还留意着那家店铺。到了十二点,手机屏幕一闪,又被那家午夜十二点店铺刷屏了,林琳会心一笑,点进去毫不犹豫地拉到最底端,果然,那件订制男友的商品还在,不同的是,这件商品突然多了很多的购买记录和评论,林琳仔细看了看,发现竟然有上千条的好评。林琳惊讶于世界上有如此神奇的网店之余,还感到十分开心,因为她一直想要一个十分完美的男神陪在她身边。于是,林琳选择了购买,并在备注里认真写上了:高富帅、有幽默感、有安全感……写完一堆,林琳才心满意足地下了订单,满心期待一个真命天子从天而降。 事情和林琳预料的一样,才一个星期,她那按照她订制的男友就出现在了她身旁,比起前一个男生,这个男友又帅又幽默,十分会哄女孩子,林琳天天和他腻乎在一起。 林琳真的是个花心的女孩,毕竟男友可以订制,为何不能多订制几个呢,尝试和不同的男神相处。林琳开始把心思放在订制的事情上,每天晚上十二点,就开始订制各种各样的男友,一会是健硕帅气的肌肉男友,一会是清瘦温柔的腼腆男友,总之,各种各样性格的男友她都想尝试着交往一下。 一天林琳刚和新订制的男友约会完,开心地回到宿舍,舍友小雅诡异地看着林琳说:“林琳,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经常一个人在路上自言自语。” 这句话反而让林琳觉得奇怪,反问小雅:“什么自言自语?最近我好的很,刚才才和我男友去约会呢。” “约会?你是说刚才你自己去电影院看电影?”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看电影了?” “我和小慧刚才也在电影院里看电影啊,我们是同一场啊,我和小慧都看见你一个人在角落的位置里。” “一个人?我一直和我男友待在一起的啊,你们没看见吗?” 小雅惊恐地说:“林琳,你什么时候又有男友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林琳开心地说:“上星期才拍拖的,刚才在电影院里做坐我右边那个就是我男友呀。” “可是我们明明只看见你一个人在那里啊,你有时候还很奇怪。” “什么很奇怪?” “就是,你一直歪着头好像靠着什么东西,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还很开心的样子。” 林琳一脸吃惊,因为那个时候她正靠在男友的肩上和男友说着笑话呢。莫非小雅她们都看不见我的他?林琳心里泛起嘀咕了。可是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看得见就行。琳琳心里想。 林琳最近开始苦恼了,因为她订制的男友太多了,还要整天应付着各种约会,虽说很开心,但是身体真的很累。况且学校里开始有她的流言蜚语了,毕竟在周围人看来林琳身边有的只是空气,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就会变得十分怪异。 林琳想甩掉他们,但是无论怎么和他们说明,他们就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整天以男友的身份出现在林琳周围,林琳想到了退货,没错,毕竟买下来的商品不满意可以跟卖家退货的,林琳想,今晚就退掉这些烦人的东西。 午夜十二点,林琳独自一个人在宿舍,其他舍友都回家了,她关好了门窗,再次进入了那家店铺,那件商品的购买数量还在狂增,评论已经过万。林琳联系了客服,要求退货。等了好久,终于有客服回复她了。 “亲,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我要求退货!”林琳一字一顿地在键盘敲起来。 “很抱歉亲,我们的商品不能让你满意,但是我们是小本经营,任何商品一旦售出概不能退货。” “我不要求退款还不行吗?快递费我也自己掏!” 客服很耐心地回复:“亲,您购买了订制商品表明你已经接受了订制协议,对此您要全权负责,我们店家将不再负有任何责任!” 客服在回复下面还附带了一份订制协议,林琳十分不耐烦地点开。 订制协议: 1、客户一旦购买本产品即同意本协议,并遵循以下条约; 2、对订制的商品要负责到底,由于商品的特殊性,不能随意抛弃和转让; 3、商品会根据你的订制要求制作,除此之外,商品同正常人一样拥有各种需求,作为买主必须满足其需求; 林琳看完便后悔了,早知道有这么多麻烦,还不如不要,但是有什么办法,林琳简直要疯掉了。 突然,宿舍的门慢悠悠地被打开了。 “谁?”林琳心里一惊,吓出了满身大汗,她记得门明明是拴着的。 “林琳,是我,宇凡啊。” 林琳不耐烦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林琳,我觉得好寂寞,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宇凡你在胡说什么,请你立马给我滚,没我同意不要来找我。”林琳那小公主的脾气爆发了,宇凡是他第一个订制的男友,她早就感到厌烦了。 “不仅仅是我,大家都来了,作为你的男友好久了,我们也有生理需要。”宇凡咽了咽口水,“根据协议你应该满足我们的。” 林琳看到,宇凡的身后还跟了一堆人,都是林琳熟悉的面孔,全是她精心订制的男友。 “对啊对啊,小琳琳,是时候对我们负责了啊。”后面一堆男友附和道。 林琳惊恐地喊:“别过来,要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啊,反正只有你看得见我们啊。”男友们开始骚乱起来,个个都急红了眼,像饿狼般扑了上去。 夜空中回荡着一声尖叫,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第二天,林琳被发现死在床上,身上衣衫不整,床单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小李,查的怎么样了?”一位身穿警服的男子询问属下。 “报告队长,我们在死者身上采集到十二位嫌犯的罪证,但是对比了DNA库,却匹配不到任何人。” 突然,林琳的手机叮的一声响了,男子拿起来发现是一条短信,信息写着:亲,我们的商品你还喜欢吗,喜欢记得给我们五星好评哦! ...
小雨是个安静的女生,她平时没有别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娃娃。 年复一年,她的家里已经堆满了娃娃,这些娃娃千姿百态,五颜六色的,崭新清亮,非常具有收藏价值。 一天上午,小雨在网上查找娃娃的时候,看到一款十分美丽的芭比,这个芭比金发碧眼,穿着粉红色的外衣,模样可爱又甜美,一看就是小女生喜欢的类型。小雨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也有一颗童心,很想将它收藏。 当天,小雨就立即联系了卖家。 卖家承诺三天内发货,但有一个要求,说是这个娃娃有生命力,需要有水果供奉,如果供奉得好,会带来好运。每天都要更换水果,不然会有不好的兆头。 小雨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好笑,但也还是满口答应了。 什么娃娃具有生命力呢?也许从第一眼看到它开始,小雨就迷上了它了。 一周过后,小雨收到了这个娃娃,初次拆开包装,见到这个娃娃,小雨高兴坏了,不停地抚摸着娃娃的每一层肌肤,如丝缎一样细腻,非常地有手感。 这个娃娃正是她千盼万盼所喜欢的。 她按照卖家的吩咐,开始每天供奉水果,祈求它给自己带来好运。 好运果然来临了,不久后的一天,小雨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一个帅气干净的男生,这个男生很是温文尔雅,小雨一眼就相中了,男生也很喜欢小雨,两人在一起了。 有了男朋友的小雨,开始不再将大量心思放在娃娃身上,她满心想着男朋友,每天甜甜蜜蜜腻在一起。虽然还在供奉着那尊娃娃,也不过是心理上的一种寄托罢了。 哪有真正能带来好运的娃娃?或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眼看放假了,男朋友提出去出游,一直宅在家里的小雨,也想着该出去玩几天了,虽然不能每天供奉芭比,但是她也只是心理留下一个小疙瘩,便因为男朋友的邀约,一切忘得九霄云外了。 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小雨和男朋友出去玩了一周,是她最为开心的时刻。 一周后转眼到了,小雨回到了家中。 回家的小雨,一下子惊呆了,家里一团糟,到处都是娃娃被撕碎的痕迹,很多家具都被破坏了。小雨觉得是家里遭了贼,立即播打报警电话。警察来了,检查了一遍,却没找出犯案者的蛛丝马迹。待到警察走后,小雨不知所措地坐在原地,心情很是低落。她收藏许久的娃娃们,就这样都被破坏了。 不经意地,她看到了那尊新买的芭比娃娃,正倚靠在客厅电视旁。她记得当时这个娃娃放在房间里的,这会儿居然被放到了客厅里,还好这个娃娃没有被破坏,她稍微有些慰藉。 打扫了一天,小雨把损坏的娃娃都扔了出去。然后坐在沙发上,累坏了的她,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时间到了晚上三点,小雨从悉悉索索的声音里惊醒,这个声音是从房间里传出的,小雨耳朵很灵,立即就听到了。 该不会是小偷来了吧。 小雨狐疑地想着,小心翼翼地往房间走去,那里正摆着她的那个芭比娃娃。 一个星期了,差点忘了供奉了,小雨这才想起,但已经晚了。 她推开门,看到的是一个可怕张大的眼睛,那眼睛正是那可爱的芭比娃娃的眼神,她的身上满是血腥气,腐臭的味道从她的身上散发出去,和白天颇有些清香的味道,完全不同。它咯咯咯地怪笑着,看着小雨像是一个正待吞噬的怪物。 小雨大叫一声,想要逃离,双脚却不听使唤地黏在地上…… 几天后,男朋友找人打开小雨家门,走进卧室里,除了看到一个可爱的芭比娃娃,并没有看到小雨的身影。 男朋友注意到,这个芭比,长得居然与小雨有几分相似,但他只是微微有些疑惑,并没有在意———世上有一种娃娃受到了诅咒,一旦被它盯上,就等于是替身,会将人永远地封印在娃娃内,永世不得超生。 ...
1.地铁故障 靥墨蓝KIKI:今天天气真是衰到爆,变了天的老天爷,像个刚死丈夫的妇女一样,雨一直噼里啪啦地下个不停,臭着脸。要是这种天气,我还要加班,我猜我肯定会疯的,但还好老板心情不错,我们可以提前下班了。 今天18:00来自微博 我是一个悲催的上班族,每天通过地铁游荡在家和办公室之间。地铁六号线,我已经坐了不下几千次,里面每一个站台我都能倒背如流。 今天因为下暴雨,地铁口挤满了人,我烦躁地一边高举起自己的包,一边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地铁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的时候,我暗暗深呼出一口浊气,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车上满满的都是人,一眼望过去,是一个又_一个的人头,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我掏出手机,打开微博翻看着,地铁停了又走,走了又停,大概经过了十个站后,车厢里,人变得稀稀拉拉。 突然,头顶车厢上,本来就很昏黄的灯,“啪嗒”一声灭了。周围顿时被车道里的黑暗吞噬,我的心猛地狂跳了几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铁才慢悠悠地停下,周围还是一片黑暗,只有几处微弱的手机屏幕灯光。 有人害怕地询问着发什么了什么,有的却在跟什么人打着电话,还有几个好奇心强的年轻人,在车厢里走来走去,手机的闪光灯“咔嚷咔嚓”地闪着。 地铁里报站的广播里,响起一个有些冰冷的女声:“女士们先生们,终点通往朱家庄的地铁六号线,因为暴雨的原因,暂时无法正常行驶。但请各位不要慌乱心急,车厢里保持镇静,预计最多二十分钟,地铁将重新启动。现在地铁处于地下隧道,手机没有信号是正常现象,请大家放心,谢谢合作。” 广播一直播放了两遍才停止,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又再次炸了锅。我烦闷地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看来我不能准时回家了。 2.幻影 靥墨蓝KIKI:我怎么这么倒霉!坐个地铁都遇到故障,周围叽叽喳喳的,真是烦人。要是每天坐地铁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该有多好! 今天19:30来自微博 风呼呼地穿过隧道,发出呜呜的类似女人的哭声,在这个时间这个场景里,显得阴森恐怖。 我瞟了一下自己握住把手的左上方,那里悬挂着一个脏乎乎破旧不堪的包,而我对面那一排长座位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那个背包里面似乎关住了什么东西,它正在拼命挣扎蠕动。我慢慢靠近,颤抖着满是汗水的手,一点一点靠了过去……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松了一口气,将提包扔回原位。 我坐在了座位上,靠在冰冷的椅背上,根本没有注意头顶的提包,又重新蠕动了几下,才停下来。 突然,“啪嗒”一声,一摊湿乎乎的东西砸在我的头顶。我原本以为是一大滴水,抬头看去什么都没有,我用手摸了摸头顶,是一大摊黏液。 而我头顶,传来一股奇怪的声音。我猛地抬头看去,一堆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的物体,盘旋在我的头顶,正死死盯着我的脸! “怪,怪物!”我大喊了-一句,车厢里的灯猛然亮起,我的身旁真的一个人都不见了。那个怪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地铁立刻重新启动,冲出了隧道。 我深深喘着气,刚才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假象还是现实,我不知道。 3.空车厢 靥墨蓝KIKI: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感觉像是来到了另一个莫名的世界!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我手表上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 我已经在这趟原本是回家的地铁上,坐了整整两个小时。列车停了!我借着车站里微弱的光能看到这站的名称是——新月站。 今天20:09来自微博 我坐在倒数第三节车厢,靠近车门的位置。我每隔几秒,就要低头看一眼我的手机,整整十五分钟,地铁都没有停过,连广播都未曾播报,整个列车死一般的寂静。 我起身冲出了这节车厢,来到旁边一节车厢,里面依旧没有人,再往前依旧如此。我喘着粗气,终于在靠近车头的车厢里,看到了一些人。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用“人‘这个字来形容他们。 他们像是锁在黑暗中一般,只有隐隐约约的人影。我看不见他们脸上的表情,也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他们有高矮胖瘦,却一动不动。 他们聚集在整个车厢的前面,整齐地排列着,我躲在车厢的后面,想看清他们,也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地铁还在不停地穿梭,手机又没有信号了,这让我变得不安。输入好的微博文字,一次一次被存入草稿箱,无法发送。 这条隧道很长,根本不知道终点在何处。我是被一阵阵刺耳的鼓点声吵醒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地铁已经停下来了。车厢里那些人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车门大敞着,外面亮着猩红的灯光,像是一张血盆大口。 我吞了一口口水,站在门口,伸出半个脑袋,看向外面。这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地铁站,破旧的木头长椅上,满是垃圾。 手机响起声音,提示我微博发送成功。微弱的信号,就像是大海里的橡皮筏,我忙打通跟我关系还比较好的同事的电话,话筒另一边是他懒洋洋的声音。 ”喂,老郭,这大半夜的有啥事啊?“他含糊不清地问我。 ”小李啊!我刚从地铁下来,但是好像不是我家那站,地铁也一直停在原处没有开动,而且这一站,我从来都没有听过。“我说道,现在能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已经很满足了。 4.求助 靥墨蓝KIKI:我不知道我现在身处何处,我好像进入了一个不属于现实的地方,因为我根本没有人听说过这站,在地铁线上根本找不到这里。这里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好像就只有我自己。我现在很害怕,谁能帮帮我! 今天21: 00来自微博 小李打了一个哈欠,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坐过站了嘛,去车头的列车室看看,里面肯定有人的,问问不就知道啦。大哥,现在都几点了,估计你坐的是末班车吧。“ 我”哦“了一声,一边快步靠近地铁,一边跟他杂七杂八地聊了起来,只是为了别让他挂断。列车室的玻璃被厚厚的窗帘挡住,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我重重地敲了敲,里面也无人回应。 我对小李说了情况,他回到:”你告诉我这站的站名,我上网帮你查查。“ ”新月站。“三个模糊不清的字,悬挂在半空之中。 ”你看错了吧,我查遍了所有的地铁线,都没有找到这站啊!你还是去地面上打车回去吧,就这样吧,大半夜的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挂了啊。“他未等我说半句话,就已经提前挂掉了电话。 手机屏幕顿时暗了下去,只有不到百分之五十的电了。 吵醒我的鼓点声,再次在地铁站里响起。我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却突然在不远处那节车厢门口,看见地上趴着一个人。 我小跑过去,那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他面朝地面地趴着。我蹲下来,用手推了推他,他猛地抬起脑袋,一双没有眼球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 我被他吓了一跳,赶快站起身子,向出站口跑去!待我跑上地面,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古怪的老头不见了,才停下来,躲在一旁喘气,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5.引路人 靥墨蓝KIKI:马路上没有一个人,周围也没什么高大的建筑物,像是荒郊野外一般。我不敢走得太远,只在周围绕了一圈,除了黄土还是黄土,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今天21:45来自微博 我在这个地铁口走了不下十遍,面前这条不知通向何处的黑乎乎的马路上,没有一辆车从此经过。 我颓废地坐在地上,难道我被困在了什么无人车站吗? 我颤抖着双手,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对方开始还很耐心,但是当我说到那个没眼球的老头的时候。她狠狠骂了我,然后说我在恶作剧,如果再打来,就告我扰乱社会治安。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从地铁口下面,再次响起了那魔鬼般的声音,声音从远至近,一点一点在靠近我,我躲在远处,但能清楚地看到地铁口。 大概过了五分钟,从地铁口里出来一个接一个的黑影,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看样子像是在搞什么祭奠。 队伍的最前面,一个黑影腰间绑着个腰鼓,鼓声就是从他手里传出来的。他们一直慢悠悠地直走着,从地铁站下,排列整齐地走了出来。 我粗略地查了查,有七个黑影。队伍的最后面,是趴在地上的半个黑影,我猜肯定是那个古怪的老头。 我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他们一直闷头走在那条黄土道上。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已经到了22:00,眼下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跟在他们的后面,或许能找到什么也说不定。 就这样,我跟在他们的身后,一直与他们保持几十米的距离。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他们突然站住不再前行,我才微微放慢了脚步。 但当我休息—下,再抬头看去的时候,面前那帮黑影再次不知去向!没有一点光芒,没有一点声音,我不知前方还有多少路程,更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回去。我就一直傻站在原地,眼睛呆呆地看着地面。 ”迷路了吗?“身旁突然多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他脸上毫无血色,声音更是阴森森的。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 ”那你跟我走吧,前面就到了。“说完,他拉起我的手。 他很瘦,似乎皮肤下就是骨架,他脚步更轻,像是在我前面飘着一般。 果不其然,不远处确实有猩红的光。我挣脱开他的手,只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终于,我看见红光处,站着一帮子人,是刚才那些黑影!我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们邪恶的目光和阴冷的笑,让我毛骨悚然。 ...
一、灵异炒作 “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只有六岁,当时我和妈妈在地铁站等车,它就站在隧道的尽头,穿着黑色西装,很瘦很高,我看不清它的脸,它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向我招手,就好像在说‘来呀,来呀’。我认出来那个女孩就是不久前邻居家走失的小敏,我吓得哭了起来,我对妈妈说我看见小敏了,可是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的话。” 说到这里,一颗眼泪从凌霜霜的眼中滚落下来,在镁光灯下闪闪发光,主持人从入神的倾听中回过神,拿起话筒。 “从那之后,它就一直跟着你是吗?” “是的。”凌霜霜点头,“我这里有一张照片,是我十三岁生日的时候拍的,当时我并不知道拍下了它。” “大家请看大屏幕。” 观众们将目光投向大屏幕,那是一张老照片,拍摄于夜间,颗粒很粗糙,画面上年幼的凌霜霜站在家门口,手里捧着刚收到的礼物,一脸可爱的微笑。 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画面右上角一棵树后面,一个瘦长的影子悄悄探出脑袋,它有着一张空无一物的脸。 曝光的这张照片引来一片惊呼声,导演在这个时候喝了声“Cut ”,让主持人和凌霜霜先休息了一下,大概是插广告的时间。 休息室里,凌霜霜对着镜子补完妆,翻开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沈希打来的。 她刚回了个电话,就听见侧面的门很响地撞在墙上,凌霜霜打了个寒噤,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凌霜霜走过去关门,却听见有人在谈话,那是一条走廊,连接着主持人的休息室。《灵度访谈》这档节目虽然炙手可热,但录制现场却非常简陋,据说是由旧写字楼改建的,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差。 “……那小姑娘在炒作,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张照片PS 得也太假了,你看见她说话的时候流泪了吗?哈哈,这种三脚猫的演技……” 凌霜霜的心好像被重重捶击了一下。主持人说得没错,这就是炒作和包装,但从别人嘴里听到,凌霜霜的自尊心还是感到阵阵刺痛。 凌霜霜就读于一家三流的影视学院,今年已经大四,就业却一直遥遥无期。她从小就梦想当演员,自认为长相也挺不错,但现实却一次次无情地打击她,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何止千万,平凡如她根本没有任何出头机会。 于是沈希想出了这个主意,借着这档热门节目炒作自己,只要她的名字变得家喻户晓,关注度自然会上升,出了名一切都好说,无论是哪种名声。 她很感激沈希为她做的一切,也认为自己做的没错,但主持人的话还是深深伤害了她。 回到录制现场后,凌霜霜明显不在状态,主持人一直引着话题,亲切可人的面孔和刚才背后说风凉话的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巴不得头上的吊灯掉下来砸死这个虚伪的女人。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漆黑一片,观众席上传来一片惊呼声,主持人连忙安慰大家说可能是跳闸了,一会儿就好。 一片幽暗中,凌霜霜突然看见后排有一个瘦长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动着…… 二、矛盾 “我看到那期节目了!效果真是不错,特别是你们聊到无面男的起源的时候,灯光突然黑下来的一瞬间,真是吓死人了,是不是导演有意安排的?” 半个月后,沈希在电话里说。 “不是的,那只是巧合。” “真的啊,反正你这下出名了,我看见网上好多人在评论那期节目。”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凌霜霜每天都在网上搜索自己的名字,她明显感觉到,谈论她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心里满是喜悦之情。 “总之,谢谢你。”凌霜霜说。 “不用这么见外吧,对了,”沈希嘿嘿傻笑,“今晚我想约你出来吃饭,大明星,赏个面子吧。” “今晚恐怕不行,还有点事。” “那回见。” 最近沈希的电话很频繁,两人是高中同学,之前在一次同学会上遇见,聊天的时候谈到炒作的事情,沈希恰好是学网络推广的,于是便有了之后的“合作”。 她隐隐感觉到,沈希对她有想法,这让凌霜霜有些烦恼,凌霜霜虽然感激沈希所做的一切,但对这个其貌不扬的男生,她始终提不起兴趣。 凌霜霜回到宿舍时,三个室友正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电视机是四人一起买的,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很熟悉,是那期《灵度访谈》。 “哟,大明星回来啦!”老大何芳阴阳怪气地说,另外两个女生“咯咯”地笑起来。 凌霜霜从盥洗台下面拿出一盆衣服,低头搓洗。何芳不依不饶:“跟你住一起这么久,怎么没听说过你撞鬼的事情啊,还无面男,你咋不说话,哟,还没当上大明星就端起架子来了?” “何芳你有完没完!”凌霜霜赌气地把脸盆一摔,另外两个女生被吓了一跳,脸上笑意未消,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期待。 何芳继续嗑着瓜子,跟两个姐妹说话,动作很做作“:昨晚那部电视剧看了吗?那女人真是不要脸,又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我最看不起这种女人。” 凌霜霜不想再在宿舍呆下去,独自出了门,她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天色渐暗,她坐在一条长椅上抹起委屈的眼泪。 冷风乍起,地上的落叶被卷起来,簌簌地打着旋儿,凌霜霜摩挲着双肩,打了一个寒噤。 她抬起头,看见一幢建筑的侧面,有个瘦长的影子寂然地站在那里,右手牵着一个女人,那应该是个成年人,但和那黑影夸张的身高相比,娇小得就像个孩童。 恐惧像电流一样爬上凌霜霜的后背,她吓得捂住了嘴,然后,她认出了那个女人! 五、抢先一步 凌霜霜关掉了手机,把自己彻底封锁起来。母亲为她的状况深感担忧,但又没有办法,只能每天把饭菜放在门口,叹息一声便忙碌去了。 不知过了几天,母亲在外面敲了敲门,说有人来看他了,是沈希。 “不要让他进来!”凌霜霜喊道。 “网上最近闹得很凶,很多人在谈论你,你这下真的出名了。”沈希小声地道,“何芳的死太奇怪了,我去查了些资料,国外一些与无面男有关的死亡事件,和这两起很像,我相信你说的话,而且,我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凌霜霜打开门,沈希看见她,笑了一下“:出去走走吧。” 凌霜霜收拾了一下自己,两人来到小区外,良久,凌霜霜终于开口:“我们根本不该做那种事。” “现在后悔也晚了。”沈希仿佛酝酿了很久,突然说,“霜霜,我喜欢你。” 凌霜霜微微惊讶了一下,这算什么,趁她跌落谷底的时候来表白,真是令人厌恶到极点。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现在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沈希惨然一笑,“昨天,我流鼻血了。” 凌霜霜心里“咯噔”一下,何芳出事之前…… “我查的资料上说,无面男找上你的时候,会流鼻血、会耳鸣,我突然明白了。”他站定,盯着凌霜霜,“你一直讨厌我吧,我知道你心气很高,不可能看上我这样的男生,所以我越是追求你,你越是厌恶我。那个私下说你坏话的主持人,总是刁难你的何芳,这两个人死后,你讨厌的人只剩下我了,对吗?”凌霜霜愣愣地看着他,找不出合适的话。 这时,路的一侧,一个瘦长的影子慢慢地滑行过来,它走路的样子很诡异、很滑稽,除了凌霜霜之外,谁也看不见它。 沈希继续说着:“但我真的很喜欢你,从高中到现在,一直默默地喜欢你。” 凌霜霜扭头看去,无面男距离沈希只剩下几步的距离,她的心脏像擂鼓一样狂跳起来。 沈希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强烈的光:“我知道我已经逃不掉了,按照那个说法,杀掉我之后,它就会带你走,但那样的事情并不会发生,因为——” 无面男越来越近,它伸出一只手,细软修长的手指像乌贼的触须一样蜷曲着,慢慢伸直,它那细长的影子已经笼罩在沈希的身上,如同一只来自地狱的鬼手。 沈希咧嘴一笑:“我比他快!”凌霜霜还没有作出反应,他突然朝马路冲去,一辆疾驰的货车迎面驶来,刺眼的强光瞬间吞噬掉沈希的身体。 急刹,尖叫,落地之后的闷响……沈希躺在五米开外,姿势扭曲,身下缓缓淌出一片血迹。 凌霜霜捂着脸慢慢跪了下去,身侧,徒然失去目标的无面男慢慢垂下手,没有表情的脸仿佛透出一丝惊讶和沮丧,它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 六、永生难逃 墓地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将一捧黑色郁金香放在一块墓碑前,她戴着墨镜,涂着很鲜艳的口红,面无表情,静默地伫立着。两个来扫墓的人偶尔看见这一幕,窃窃私语起来。 “喂,那不是大明星凌昔辰吗?”“哇,真的是她!据说她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身边的人会一个个遭受不幸。” 凌霜霜听见了那些背后的议论,她装作无动于衷,隔着一排排白色的墓碑,一个细长的影子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中。 她早已习惯和那张没有面孔的脸对视,这些年,她一直封锁自己的内心,工作之外,绝对不与任何人产生交集。 她知道它一直在等着可趁之机,她知道自己漫长的一生对它而言,只是眨眼一瞬。这场将一直持续到死亡的战斗,或许某个时刻,她还是会露出破绽,满盘皆输。 她将视线移开,移向墓碑,那上面的男孩,有着爽朗阳光的笑容,这张脸永远定格在二十二岁。 乍起的寒风中,那束黑色郁金香瑟瑟抖动着,令人联想到它的花语——美丽而哀伤的爱情。 ...
打开新闻,每隔一段时间就能看到新闻报道,类似男女不平衡,大量剩男剩女找不到合适另一半之类的。这样的问题也使相亲又一次成为了广大男女解决问题的重要途径。而据说,也有很多枉死的男男女女,在孜孜不倦的找寻他们的另一半。 邵鹏今年27岁,至今单身,但是单身很大的原因是在于他自己,好吃懒做,至今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只是打打零工勉强维持生活和租房,平时最大爱好就是英雄联盟。 邵鹏也很渴望有一个女朋友,但是又有多少女生会喜欢他呢? 这天,邵鹏又照往常一样,从网吧出来,准备去常去的公园逛一逛,活动下,然后回房间睡觉。 不过,邵鹏发现,今天不同于往日,公园里热闹了不少,原来是公园的一角被改成了相亲角,很多大爷大妈都带着资料帮他们的儿女相亲,不过基本看不到年轻的男女一起来,估计是工作忙吧!邵鹏暗想。 不过邵鹏发现,热闹中,在最边上有夹着一张资料,前面没有家长,这引起了邵鹏的兴趣,邵鹏也知道,就他这样,那些家长一旦深入了解他,他也就别想继续和女生深入交流下去了。 邵鹏走到面前,拿起资料仔细端详。 资料上的女生,面容清秀,长得很是漂亮。而且罗列的自身条件也非常优秀,对另一半的要求也只有一个,体贴。 邵鹏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心想这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啊!于是便迫不及待的记下了女孩的手机号码,然后欢欣鼓舞的回家了。 回到家,邵鹏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女孩,不过并没有打通。 怎么回事啊,邵鹏有点急了,又打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占线。 邵鹏很是沮丧,难不成资料上的手机号是错误的?天赐良缘就这样没了? 想着想着,邵鹏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五十了。 他挠了挠头。原来他从下午三点睡到现在了。 他看了看手机,才想起来下午打电话没有打通。 要不再试最后一次吧?邵鹏想着便又一次打了过去。 这次,没响几声,电话就接通了,从那边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声。 “喂,你好呀,哪位。” 邵鹏一听,激动万分,瞬间语无伦次:“你……你好……我是在相亲角……看到你的手机的……” “哦,嘻嘻,原来是这样呀……”女孩咯咯的笑声,让邵鹏顿时酥软。 就这样,邵鹏开始了第一次的聊天。 这次聊天十分的开心,一下子就聊到凌晨。 自此以后,邵鹏每天都要与这位没见过面的女孩聊天,仿佛着了迷一般。 聊了一周,邵鹏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便邀请女孩见面。 女孩听到邵鹏说完,突然沉默了。 邵鹏心里咯噔一下,结果这时女孩说话了:“你确定要见面吗,我觉得我们感情还不够深,不要这么唐突见面,万一你后悔怎么办。” 邵鹏赶忙说:“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们聊的又那么好,我怎么后悔呢。” “好吧,那我们明天晚上见吧。就在公园。” “好好好!”邵鹏满口答应,开心的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晚上,邵鹏和女孩准时见面,女孩一袭白裙,而且比照片上的要漂亮许多。 邵鹏此时已经幸福到了极点,看来27年的单身生活就要结束了。 没想到女孩见到他,居然一把攥住了邵鹏的手,轻声问道:“做我男朋友好吗?” 当然好啦!邵鹏满脸笑意,频频点头。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就算我变丑,变老了。你不后悔吗?” 这是肯定的了!我这辈子非你不娶了!邵鹏此时早就冲昏了头脑,已经想入非非,全然丧失了理智。 女孩也吃吃的笑了起来,但是邵鹏却发现,女孩笑着笑着,脸也慢慢扭曲变形,突然多出很多皱纹,牙齿也腐化变黑,眼窝深陷。 怎么?怎么?邵鹏吓坏了,想挣脱女孩,但是女孩此时仿佛力大无穷,死死拽住邵鹏不让他离开。 “你为什么要跑呢?”女孩问道。 “不不,你不是人,快放开我啊!”可是不管怎么挣脱,邵鹏也无法甩开女孩的手。 “你说过陪我一辈子的,现在又要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骗我!我等了这么多年!”女孩狰狞的大喊,瞪着邵鹏,眼球突然掉下,红黑的血液从喉咙喷涌而出,连带着眼球喷了邵鹏一脸,腐烂的气息让邵鹏差点呕吐。 “不要……救命!救命!”邵鹏大声叫喊,可是仿佛根本没有人听到他的叫喊。 “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说过的……” 邵鹏突然感到了钻心的剧痛,女孩长出的尖锐的指甲,直直的插入了他的心脏。 邵鹏已经来不及大叫,因为他已经近乎失去意识,寂静的公园只能听到咔擦的撕扯声和骨头碎裂的声音…… 女孩满意摸着自己膨胀如气球的肚子,痴痴地笑了起来:“我等了这么多年,我们终于,能一辈子在,一起啦。” 第二天,人们在公园的河里就发现了一具严重腐烂的尸体,令警察惊讶的是,尸体内还有没有消化完的人的尸体。 几年前,这女孩和他男朋友一起失踪了,结果今天发现了她的尸体。 公园里的老人都说,她肚子里的是被他吃掉的男朋友,肯定两人发生了矛盾。 ...
很长一段时间,小区一直笼罩在恐怖气氛中,听不见狗叫,听不见小孩子半夜啼哭。 从住进这个小区第一天开始,我就觉得非常不对劲,一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小区里游荡。和妻子决定买这个小区房子的时候,我们就很犹豫,直到住进来以后,妻子带着自家的金毛出去遛狗,才从街坊邻居那里听说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小区改建之前,这里曾经有一个矮小的神坛,附近又没有上香的地方,这种在神仙系统里从来不会进行归类的阴灵,就成了庇护一方的神灵,说起来,这东西更泰国的佛牌是一个道理的。小小的神坛里,有五个泥塑的雕像,长时间被烟熏火燎,看不清五个人表情是什么样。然而周身都披着红布,一眼看上去就很神秘。 妻子问起这五个雕像的来历,也从没有说得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事情渐渐就被妻子遗忘,也没有跟我说起过。毕竟那是小区改建之前的事情了,很少有人过问。 那一天是农历的鬼节,小区里的人大都延续着老一辈的传统,会在这一天在街边用白灰花四五个圈,在圈里烧钱。那一天我回来的有点晚,毕竟,搬到城市里做上班族,加班加点,那是常有的事情。我开着车子,一路上就看到很多老人小孩跪在街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很虔诚的祷告。我把车子的速度减下来,街边烧纸的烟雾,让我看不清前面的道路。 忽地,一阵冷风挂起,卷着地上那些烧到一半的纸钱,沿着街头巷尾飞舞,那场景像极了某家出殡送葬的画面,看得我后背一阵发凉。 我赶紧停了车子,匆匆往楼上的屋子赶去,心里一阵阵发毛。七月半是鬼节,很多人这天晚上都会早早回家,不敢在外面多做逗留,据说这一夜,如果身体不是很好,会看到一些可怕的东西,那就是老百姓嘴里常说起的“鬼”。 不过,我前面说这些令人发毛的事情,还只能算是餐前甜点,那一夜真的就发生了怪事。也是小区开始笼罩在恐怖氛围里的开始。 妻子给我热了热饭,然后又睡眼惺忪地回到了床上,我一个坐在厨房里慢慢吃饭。那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十二点多钟了。家里的挂钟敲了起来,紧接着,我听到有人大力地拍着我们家的门,用手掌拍的那种。 家里的金毛警觉起来,双眼死死盯着关上的门,但是没有叫,而是低声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我知道,动物总是能察觉到看不见的危险,于是很小心地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看。 门外并没有什么人,其实我心里也开始有些不安起来。毕竟今天是农历的鬼节,说不好开门之后就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我又折回厨房继续吃饭,想着刚才的事情,谁知道,又是一阵大力的敲门声,这次似乎不止一个人。我安静地吃饭,这下子被吓得抖了一个激灵。金毛也不再冲着门口发出呜呜的声音,反而逃到了自己的小窝,虎视眈眈地看着门外。 这一切反常的举动,让我更加担心外面是什么了?放下碗筷,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平日里我就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没有理由害怕神门。我车开门,破口大骂:“有病啊,大半夜敲门,搞什么?”然而我并没有发现有人在楼梯间里,正当我怀着惶恐的心理打算关上门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一块红色的布条,已经有些发黑,像是很长一段时间里被烟火熏过的那样。 相信所有人都跟我想到了一块,我慌忙把门关起来,再也不敢往外面看。 接着,我听到楼上也发出了大力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粗声的汉子也开始吵闹起来。人总是这样,越是害怕,越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带着屋子的钥匙,关上门,顺着楼梯往上走。猫在一个转角去看楼上的情况。 五个身穿大红色衣服的女人,清一色乌黑的长头发,左手打着红伞,右手端着一个烛台,上面有一支白色拉住,火光摇摇曳曳。三更半夜,看到这五个女人这么诡异的装扮,我顿时不知道是应该害怕还是应该看看是不是有人恶作剧。 那男人很粗暴,一把打开门,最诡异惊悚的事情发生了,那五个女人,如同是在人间蒸发的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当时就被吓懵了,哪里还敢想那么多,匆匆顺着楼梯往家里跑。开门时候的手都是抖得,一边开门,一边不住往身后看过去。 哪知道,平日里简单的开门动作,竟然变得那么困难。恍惚间,我感觉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细声问:“怎么要抛弃我们。”开门的手顿时一滞,我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在我周身盘旋。 第二天早上,妻子起床,发现睡在门口的我,手上抓着一条发黑的红布条。 这事情,我原以为就会这么结束,可是第二天晚上,依旧如此。我和妻子两人把金毛拉倒床边,还是惶恐得不敢入睡。拍门得声音准点响起,我们两个人下的抱成一团。我想,只有经历过这种诡异事件的人,才会理解那种恐惧吧? 似乎整栋楼的人,都发觉了异常,叫来物业管理、叫来各种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部门,想要得到一个说法。每天生活在恐惧里,根本就无法正常生活和工作了。然而,这些做法似乎都无济于事,拍门声还在继续,直到有四五个人不约而同的一起跳楼身亡,事情才得到了重视。 这五个外人的丝状,只有那么很触目惊心了。双眼瞪得快要凸了出来,浑身乌青,像是在死前的那一刻见到了十分恐怖的东西。而最奇怪的是,他们都是跳楼身亡,尸体上却没有一点破碎的痕迹,甚至,地上都见不到大滩的血迹。种种不合理的情况发生在他们身上,也让在场的每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也太惊悚了。 那天我跟公司请了一个假,赶紧从这个小区搬了出去,重新买了一套房子住下,才算是安生下来。那一久,我不断听到那个小区里有人搬出来,除了一些业主,没有人敢继续住下去。可是死亡事件还在继续发生,死状一个比一个恐怖。我不在关注,毕竟,这件事情算是到此为止了。 过了大半年,事情都已经被大家遗忘。那天晚上是我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我买了一些红蜡烛,开了一瓶成年的红酒,两人一起庆祝。谁知道,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来,可怕的拍门声再一次响起…… ...
郭铁消失了 郭铁是我的好朋友,喜欢到处旅游。这两年买了车以后,就更加天马行空,开着车满世界跑,乐不思蜀,如果不是因为他父母仍旧住在南城,估计他就真的四海为家了。每年端午,中秋和春节,他都会回家陪父母住一阵子,也就是趁着这段时间,我才能和他见上一面。 像他这样的家伙,当然不会有什么女朋友了,连本来有的几个朋友,也因为难得见面渐渐疏远了,只剩下我,因为关系实在太铁。有时候他也会拉上我去附近的地方玩上两在,用他的话说,是拉我出去晒晒太阳、防止发霉——我和他完全相反,是个标准的宅男,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奇闻轶事。 郭铁有个本事——他能从每个城市的角落里搜刮出一些很奇特的地方,那地方总有一些迥异于寻常的特点。很对我的胃口。就复苏是往熟了的南城,每次跟他出去,也还是有新的收获——在一座城市里无边无际地漫游,你会发现,再熟悉的城市,刀有许多陌生的角落。 从端午节那次见面以来,我们又是几个月没见了。以往,我们总是在网上交流,遇到有趣的事情,也会通过电话分享,但这几个月,他一次也没在网上出现过,电话更是没有,我给他打电话,被告知该号码不存在。开始我还没放在心上,但到了中秋节的时候,他仍旧没有和我联系,这就让我感觉不对头了。 这家伙,莫非出了什么事? 我提着一盒月饼和两瓶茅台去了他家——他给过我他家的座机号码,不过我不记得自己的电话号码本在哪儿了,只好上门去看看。 他家的住址没变,这是肯定的,端午节的时候,我还在这里吃过一顿饭。这是老城区一套独门独户朝街的老房子,大门上红漆剥落,旁边嵌着一块铜牌,上面写着“郭宅”。 我在门口敲了敲门,一个女人打开了门。我来郭铁家很多次,但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说是他女朋友吧,年纪又太大了。 我讪笑着问:“请问郭铁在家吗?” “郭铁?”那女人疑惑地上下打量我,飞快地摇了摇头,“没这个人。” 我疑惑地退后一步,看了看墙上的铜牌,又看了看四周一一没错呀,这地方我太熟悉了,不可能弄错。 “这不是郭宅吗?”我又问了一句。 那女人还没说话,屋子里又走出两个人,一个是膀阔腰圆的壮汉,另一个是三四岁的小孩。三个人齐齐望着我,那牡汉说:“这里卖给我们了。” 我吃了一惊——怎么从来没听郭铁说过?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7月份吧。”壮汉翻了翻眼睛说。 7月,那是端午节过去不久……发生了什么事?郭铁为什么要卖房子? 我满心疑惑,又十分担心,向那壮汉打听,壮汉却什么也不知道,只说是7月15号买的房子,两天就办好了一切手续。 我又向邻居打听,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郭铁在7月初回来过一次,把父母都接出去旅游,一家人旅游回来之后,‘便迅速卖掉房子,之后的下落便无人知晓。 我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把我所能想到的认识郭铁的人都联系了一遍,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卖房子的事。 我怅然站在熟悉的“郭宅”前,看着这扇紧闭的大门,物是人非之感油然而生。 我买不到的D642次车票 我手里拿着的,是最新版的查南省地 ,一共有两百多页,十分详尽,大到省会,小到一乡一村,都在地图上有详细的说明。火车并不是在任何地方都停靠,所有火车停靠的小站,一定是具有规模的城镇,也就必然可以在这份地图上找到。郭铁曾经说过,有一条铁路通向他找到的那个地方,那地方是终点,这意味着,那个地方,一定有个车站——而车站一定会显示在火车站的路线图上——那么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我只需要将地图和车站的路线图对应,找到一处在火车路线图上处于终点位置,但在地图上却没有标识的地方,那就算是找对了! 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有些麻烦。我从网上下载了查南省的电子地图,对着车站路线牌上的路线图,把所有终点站一个一个输入到搜索栏里。最后一个站点的名字输入后,电脑的显示为“您查询的地点不存在”。 我的心蓦然狂跳起来,慎重起见,我又搜索了一遍,仍旧是同样的结果。其实不用搜索,仅仅看那张路线图,就知道我绝对没有弄错——那是一条漫长的路线,起点是查西车站,终点是一个名叫“小城”的地方,而在这漫长的路程中,再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中途停靠站点。这条路线是专门为“小城”开辟的。 这条路线在路线图的最下方,颜色很淡,有不少擦拭的痕迹,我听到旁边有几个人在议论这条线很奇怪,只有起点和终点。但紧接着便有人回答:“你没看到这么多擦过的痕迹?这肯定是条废弃的铁路。”于是大家便恍然大悟。 我看了看回答问题的那人,身材笔挺,目光锐利,很有军人之风,这话完全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我不免多看了他几眼,他仿佛完全没察觉到我的目光,把手背在身后,像普通旅客一样盯着路线图研究。 我忽然想起来,在我刚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这里。现在已经过去一上午了,他仍旧站在这里。 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城,一条沿途不停靠的铁路,一张故意显得仿佛被擦拭过的路线图,一个军人一样守护路线图的家伙……这些在我脑子里串成一条线,让我好奇心暴涨。 现在,就算不是为了郭铁,这个名叫“小城”的地方,我也是非去不可了。 我排了很久的队,对窗口的售票员说,买一张0642车的票。那售票员指了指旁边说:“去那儿买。” 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在角落里,有一个很不起眼的窗口,上面什么标识也没有,比正常的窗口矮了一半,只到我的腰部。我弯腰朝里一望,里头坐着一个目光锐利的男售票员——那目光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守在路线图附近的家伙。 窗口十分冷清,一个人也没有,我说要买0642的车票,他摇摇头说:“车票已经售完了。” 运气真差! 我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离开,正打算去附近的小旅馆开个房间住一晚,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买一张0642。” 什么人也去小城?我蓦然回转身,看到一个小孩从窗口接过一张车票。他急匆匆地往候车厅走去,但是步子短小,我几步就赶上他了。 “小朋友……”我拦住他,话刚出口就噎住了。 这不是小孩。 这分明是一张成年人的脸——但他绝对不是侏儒——他的骨架很匀称,身体各部分,包括脸,和身材的大小很配套,比例和正常一样,只不过整体都缩小了……看到这样一个人,我感觉很异样,好像见到了童话世界里的小矮人。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定了定神道:“请问你买的是去小城的0642次的车票吗?” 他的神色蓦然显得慌张起来,点了点头:“是的,我要赶紧走了。”说完他便挪动脚,加速朝前走。 我本来还想拦住他,但眼角一瞥,望见两个目光锐利的人悄悄跟了过来,便站住了。 小个子男女专列 我迅速离开售票大厅,在外头瞎传了一圈,换了一件外套,又在附近的小摊上买了一撇假胡子沾上,头上再戴上一顶假发,这才重新走进售票大厅。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买了一张站台票,走进候车厅,四处打量,没有看到0642次车的候车队列。我仔细地在人群中搜索,终于看到了那小个子的男人,他提着好像同样按比例缩小了的行李,正坐在一趟即将进站的候车队列中。 他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我看到先前那两个目光锐利的男人正在警惕地张望。 我在另一列即将进站的队列后面站好,随着缓缓推动的人群,准备进站。排队的时候,我故意落在人群的最后面,慢慢挪动脚步——果然没多久,那小个子男人的队列也开始检票进站。 我混在人群中,从行李袋里摸出一袋饼干,把包装袋撕破,提出来,装作不留心的样子让饼干撒了一地。我蹲在地上慢慢捡拾饼干,直到一双小巧的男人的脚从我眼前挪过去,这才直起腰来跟了上去。 那两个目光锐利的男人就在我左右,但他们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那小个子男人,谁也没朝我瞥上一眼。 小个子男人跟随大队人马进入一条通道,我看了看通道上的电子显示牌——“0287”,并不是去小城的车次。刚有些疑惑,低下头,在通道边框上及腰的位置,看到一行不起眼的小红字:0642。 我心里忽然浮起一个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猜想。 进入站台,无数条铁轨上停着无数列车,差不多每部列车前都挤满了等着上车的人们,只有一列车的身边冷冷清清,除了几个目光锐利的男人之外,看不到其他人。 看到这几个男人,不用小个子男人带路,我就知道,这一定是0642。 列车上并没有像其它车一样标明车次,但我有了经验,目光转移到列车腰部——果然,车次用小黑字标明在那里。 一个小个子女人从人群里单独走出来,她的个头比那小个子男人还要矮,但比例也十分匀称,一看就知道不是侏儒,甚至算得上是个修长的美女。她来到0642次车前,走了进去。 我跟随的那小个子男人很快也走了进去。 我没有尝试上车一一我甚至没有走到0642的跟前一一看这个形势,很显然,那几个目光锐利的男人绝对不会允许我上车。 实际上,在看到那小个子女人的时候,我就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0642售票的窗口安装在常人腰部的高度,进站通道上的车次标识,列车上的标识,也都安装在正常人腰部的位置;那售票员对我说0642的票已经售完,但转眼又卖给小个子男人一张车票;0642次车附近没有任何其他乘车的人,除了那两个小个子的男女……这一切都说明了这样一个事实-0642次列车,是专门为这些小个子男女服务的! 秘密就藏在铁路的终点 我一直在猜度这样身材的人究竟是从何而来,在正常世界里,我看不到这样的人,他们像是缩小了的我们,这让我产生一种虚幻的感觉。 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些小个子人的存在,绝对是个秘密。那些目光锐利的男人,就是为了保护这个秘密而存在。 我退到不远的地方,混在人群中,从包里取出为观鸟准备的望远镜,对着0642车观察——什么也看不到,所有的窗户上都挂着厚厚的窗帘,整趟列车只有两节车厢,只开着一扇门,一个目光锐利的大块头女人守在车门前,她厚实的身体将车门内的情况遮挡得严严实实。 在随后的两个小时里,陆续又有几个小个子的人走进了0642车,接着,它就呼啸一声出发了。 我目送它离去,微微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郭铁是如何发现这条铁路的,但从他发给我的照片来看,铁路沿线一片荒凉。根据这条线路的隐秘程度来看,我猜测小城一定是个秘密地点,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甚至就连通往那里的路,也只有少数的人知道。 那么我也就进一步猜测——如果真的要保密,汽车比火车更加不引人注目,灵活机动,隐蔽性强,这么大一列火车停在这里,多少还是有些晃眼。这些人放弃汽车而走铁路,只有两个原因:第一,那地方实在太远,乘汽车的话,时间太长。第二,没有公路通往那地方——这是很有可能的,据我所知,查南省的面积并不大,驾驶汽车横贯它的东西或者南北,用不了一天的时间,比较起来,哪怕乘坐火车只需要一个小时,也还是乘坐汽车的综合成本更低,没有选择汽车,显然并不是时间问题。 而让我更加坚定地认为没有公路通向小城的原因是郭铁的习惯——郭铁有一个习惯,喜欢拍摄沿途经过公路的照片,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将这些照片发送给我。但这一次,只有这一次,他发送的关于小城的照片,仅仅只有铁路,没有公路。郭铁绝对不会忽视公路的存在。他喜欢驾车游,对任何公路都有着超出常人的研究热情,反而对铁路感情淡漠,这一次他一反常态拍摄铁路却忽视了公路,也许恰恰是因为,通往小城的,只有铁路,没有公路! 再说,如果有公路存在,又如何避免那么多爱好自驾游的游客们走上那条路呢?设置关卡?这显然只会让人更加起疑,倒不如干脆不设公路来得更加妥当。理论上来说用飞机是最适合的,但这种短途的旅程,用大型客机显然不合适,用直升机或者军用飞机来往太频繁,又会引起卫星的注意……想来想去,的确还是火车最为恰当。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0642次列车已经开得没影了。 对于我这样一个不会开车的人来说,要追上一辆火车实在是很困难。而要想找一辆车来帮助我沿着铁路线进行荒野追踪,所需的费用也不是我负担得起的。 但笨人自然有笨办法。 我匆匆离开车站,在附近的野营俱乐部买了越野必 j备的装备,再次进入站台,沿着铁路线便出发了。 起初还是在繁华的城市里,很快便转入了郊区,两边渐渐变成稻田,到后来,就索性完全成为了荒野。 我在荒野里走了三天,那条铁轨始终没有分岔。 第三天早晨,沿着铁轨继续出发。雾霭渐渐散去,远方出现城市的轮廓,铁轨笔直地指向城市。我兴奋不已,加快了脚步。 接下来我所看到的,用一两句话就可以说完,但我所感觉到的震撼,却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消除。 爱丽丝和水上人国 我进入一条宽阔的马路,人行道边栽种着移植过来的大树,路两边是高大的建筑。仅仅从这些来看,看不出这座城市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但我很快被一样东西吸引了:窗户。 因为我习惯性地仰着头,想看看这座城市的最高建筑。这么一看,目光就被粘住了——所有的建筑上都有窗户,许多是朝向马路的商品房,大概有六七层高,从高度来看应该如此,但当我下意识地依照往常的习惯,想通过数窗户来判断大楼的层数时,却感到眼花缭乱一一某座并不十分高大的楼房上,竟然有十多层窗户。 我数了数其中一栋看起来最多应该是七层高的楼房,竟然有十层的窗户,每两个窗户之间间隔很紧密。我仔细看了一下层高,不由吃了一惊:照这种格局来看,这些楼房每间房都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有一排窗,在靠近地板的位置又有一排窗——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格局。 我仰着头看了许久,一栋接一栋。这太奇怪了,更为奇怪的是,许多窗口上都晾着衣服——两层紧挨的窗户上都晾着衣服。这让我很不解:如果是一间房有两排窗户的话,没有必要在两排窗口上都晾衣服…… 紧接着我注意到了阳台。阳台和窗户一样,同样间隔紧密,一间房有两层阳台,靠近天花板和靠近地板的地方都有一个只有平常一半高的阳台…… 再接着,我看到了阳台上的人——那是顶楼的一间阳台,从高度上看,那阳台应该处于那间房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上去的,难道在一间两米多高的房子里还专门为两层阳台而设置了屋内楼梯?但这疑问很快就被打消了——阳台上的那个人个头非常矮。 这很容易就让我想起我在火车站看到的那些矮个子的男女。 我蓦然醒悟过来,连忙把目光从楼房上收回来,朝四周看了看——这一看让我又吃了一惊。 我身边行走的都是那种矮个子男女,最高的也不过是到我的腰部,但身体很匀称,一看就不是侏儒。 最让我惊讶的是汽车。 马路上来往的汽车,就像是儿童用的玩具车,只有普通汽车一半大小。但它们的确会动,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里头坐着一个或几个小矮人。 我是爱丽丝吗?我进入了童话世界? 我整个懵了。 整个缩水的郭铁 从我进入这座城到现在,只不过短短几分钟,但所看到的事情,已经让我感觉十分虚幻。我呆呆地站着,感觉自己像一个巨人。 我身边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小矮人。 他们看着我的目光不是热情也不是好奇,而是惊恐,好像是什么秘密被人发现了,我听到他们在低声或高声议论着什么。 个头虽矮,声音不小,听起来都是正常成年人的声音。 我还来不及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已经顶在了腰上。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请跟我们走一趟。” 回头一看,一大伙小警察已经把我围住了,为首的是个英俊的年轻人,他竭力仰头望着我,表情严肃。 我忽然感觉很滑稽,很想笑,但忍住了。我举起双手,乖乖地跟着他们走。 他们用一辆货车运送我的行李。 他们把我带到公安局,公安局的门上和其它地方一样悬挂着蓝盾的标志,这让我多少安心了点——这至少说明我还在中国境内,而不是什么奇幻世界——其实仔细想想我就该明白很多事情,可我当时根本顾不上想,只是一味惊讶着。 公安局的门只到我腋下,我根本进不去。他们就让我站在院子里,问我从哪里来,来干什么。 我竭力想编出一套说得过去的谎言,眼珠子瞪了半天,什么谎言也想不出来,觉得累了,忽然感觉自己很傻:我又没做坏事,说真话又怎么了?于是我一股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郭铁?”听我说完,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那个领头的年轻警察严肃地说:“你等着。”他快速跑进房间里,没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把我带出院子,让我在马路边上等着。 我再一次成为矮人们围观的对象。 他们的目光还是很惊恐,但我听到一个看起来顶多十七八岁的小矮人在惊叹:“这就是外面的人?”紧接着另一个看起来是他父亲的人喝了一声:“闭嘴!”他就再也没说什么了。不过这已经让我明白,这座城市里,有某些人从来没到过外面的世界。 没多久,一辆车停在我脚边。 一个人从车里钻出来。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 郭铁! 一米八几的大个头,如今只到我的腰部。 他得意洋洋地走过来,仰头望着我:“李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盯着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宽阔和狭小只是相对概念 郭铁拉着我非要让我钻进他的车里,我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打掉他的手:“玩具车我怎么坐啊?” 小矮人们都哄堂大笑起来,郭铁也笑着看着我:“这是敞篷车,来,你坐后面,我带你去我家。” “我不去!”我不知哪里来的脾气,“要说就在这儿说,你怎么变成了这么个怪物?”话一出口,我就感觉糟糕,四周可都是这样的怪物! 谁知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些小矮人好像并不在乎这个称号。 郭铁又劝了我几句,拗不过我,只好找了个僻静的宽敞的地方,我和他相对坐在草地上。 除了身高变矮了之外,其它地方他一点没变,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郭铁。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这是魔法吗?”我盯着他问。 他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世界上怎么会有魔法?” “那你怎么缩水了?”我问。 他又是一阵大笑,接着,慢慢收敛了笑容,把头凑过来:“这是科学。” “我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这地方的。那时候我开车乱闯,忽然产生了穿越荒野的兴趣,就这么闯到这里来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以为自己到了小人国,但后来,和他们交流之后。我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他嘲笑地瞥我一眼,接着感慨地朝四周望了望,“这里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吧?当初,这座城市格外繁华,人口密集,房屋价格也随之高涨,已经达到了寸土寸金的地步,城里的穷人和殷实人家都买不起房子了。到了这地步,就有一户人家想了个办法。” (以下为郭铁的讲述。) 这户人家子女众多,想着他们长大了还要开枝散叶,房子更是个大问题,父母两人商量了一下,看看家里那套公寓,忽然感觉房间的空间有许多浪费之处——人们的身高通常都不超过两米,可房间却有三米来高,顶上一截完全是多余的。 这家人的身高本来就不太高,子女们还没有成年,就更加矮小。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找人将房间隔断成上下两层,每层的高度都在一米五左右,孩子们住在其间,居然绰绰有余。只是苦了做父母的,在房间里必须猫着腰前进。 孩子们生长在这样的房间里,并不觉得苦。成年人看来低矮的房屋,在他们眼中仍旧是高大的,他们始终显得无忧无虑。倒是那对父母十分发愁:这样下去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孩子们总有长高的一天,那时候这样的房屋对他们来说就显得太狭小了,他们的快乐也会随之消失。 必须要承认,父母之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这对父母出于对孩子的爱,居然研制出一种特殊的药物,人在其中浸泡几昼夜之后,就终生不会再长高,但并不影响身材的比例。 研制成功之后,他们问过孩子们的意见:是要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还是要成为身材高大的人。 那些孩子们也很有智慧,他们说人的身材再高,和自然界相比仍旧是渺小的;而人工世界的高大或者狭小,其实都是人们根据自己的身高比例来设置的。所谓宽阔和狭小,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他们没有能力让世界变大,但通过让自己变小,就能让自己拥有一个两倍于其他人的宽阔世界。 渐渐的,这种观念就在全城蔓延开来,人们通过使用那对夫妻后续研制出来的药物,让自己变成了小个子的人,拥挤的城市在这些小人的眼中也变得宽阔无比。历经一百多年的改造,这座城就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郭铁的话如同天方夜谭,虽然亲眼所见,我仍旧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我有一肚子疑问想要问郭铁,然而他忽然站了起来,望着远方喃喃道:“来了……”看他的目光那么遥远,我回头一望,却不过是几百米之外跑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人。 “他们来了,”郭铁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兄弟,多保重,忘了我吧……” “什么意思?”我警惕地问。 “这座城市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郭铁说,“你想想看,如果被外人知道有这么座城市存在,会多么可怕?别的不说,单只是那些想要移民到这地方的人,就足够使这座宽敞的城市重新变得狭小拥挤起来……”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骇怕的神情。 “可你是怎么移民来的?”我忍不住问。 “我嘛,是个特殊的情况……” 他的话没说完,那些穿白大褂的人已经跑到了跟前,其中一个人举起一支枪瞄准我,虽然看起来像玩具枪,仍旧让我全身都僵住了。 “别……” 我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个字,就被子弹击倒在地上,朦胧中听到郭铁说:“对不起了兄弟……” 世界很大我们很小 我醒来时,头脑还一阵昏沉,那麻醉子弹残余的力仍旧在发挥作用。 小城里的经历是真是假,我一时分不清楚。 “喂,好些了吗?”有人在这么问。 睁开眼睛一看,是一张正常大小的成年人的脸。我慢慢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所在城市的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难道那只是一场梦吗? “你怎么在这晕倒了?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那个人好心地问。 我朝他摆摆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竭力想记起小城所在的位置,头脑里却一片模糊,甚至连它是不是在中国也分不清楚。但确实是有这么个城市存在,我的头脑对这一点还是能作出明确的判断。 我下意识地把手伸到口袋里,准备抽一支烟。 掏出烟盒,里头的烟已经被抽走了,剩下一张卷成筒状的小纸条。抽出纸条一看,是郭铁熟悉的字迹:“兄弟,对不起。我们不得不洗去你对小城位置的记忆,这纯粹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但我们保留了你对于小城特征的记忆,我想这对我们所有的人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他的话就这么些。 我有很多疑问还没有得到解释:比如他是如何被那座城市里的人接纳的、那座城市和我们这个社会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军人保护那座城市……但那些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我摇晃着走出小巷,看着拥挤的马路和楼房,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至少我得到了一句话:不能让世界变大,就让自己变小。 宽阔与狭窄总是相对的,自己变小一些,世界就会更宽阔一些。这对我们所有的人来说的确都是有好处的。 ...
“林婉来了。”秋何有些艳羡的看着场外缓缓走来的人,“好香啊……”随着林婉的走近,一股奇异的香气传来,秋何陶醉地闭上眼睛。一旁的静安默默地看着走过来的林婉,林婉穿着一件银白色的长摆拖裙,面容精致如花,甚至比花还要灿烂几分。全场的男士都盯着林婉,静安默默的长出一口气,没有说话。 “婉婉,你今晚真漂亮。”向阳走过去,向林婉伸出了手,“我们跳一支舞如何?” “不好意思,向阳。我不能和你跳。”林婉微微一笑,眼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静安。 “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向阳一直盯着林婉的眼睛,自然知道她顾忌的是什么,心中不由的有些埋怨静安,这个时候需要她来凑什么热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灰姑娘!“和我跳一支吧。”向阳再次邀请道。 “好吧。”林婉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口气,牵起向阳的手。 “静安,和我去那边吧。”秋何担心静安,道。 静安摇了摇头,“就在这儿吧。”她坐在了沙发上,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要求秋何陪她喝酒,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 酒壮人胆。 秋何说话也放开了。“你说林婉到底用的什么香水啊,那么香!越用越迷人,以前她长得还没你好看呢。自从有了这香水,她倒是一天比一天漂亮了。” “呵呵。”静安淡淡一笑,喝了这么多酒,还是没怎么醉。 回家,躺在床上。静安不由得落下泪来,向阳以前是她的男朋友,是他说要钟情她一生的,这才多久,就变卦了么。不过,香水?林婉到底用的什么香水,静安想起秋何说的话,莫非不是她用的香水有什么“魔力”?饶是再怎么不信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喝了酒,被嫉妒冲疯头脑静安也开始相信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去她房间看看!”“去她房间看看!”“去她房间看看!”这个念头一直蛊惑着静安,现在才十点,林婉至少还有半个钟头才会回来,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林婉的房间找香水! 忘了说了,林婉和静安是姐妹,同父异母的姐妹,林婉是静安继母带来的女儿。 静安使劲拧着门把手,拧不开!也对,这么重要的东西林婉怎么会不妨着她?她们俩的关系可一直处于水深火热啊。林婉从小就不让静安进她的房间,她只准继母进她的房间。 对了!爸爸的房间应该有一把钥匙。爸爸和继母出去玩了,这些天都不在,他们从来不锁门。静安顺利地潜入他们的房间拿出了钥匙。 林婉房间的门果然打开了。 静安看着这间房子不由得有些吃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装饰。红色的窗帘,酒红色的墙壁,就连床也是暗红色的。太奇怪了,整个房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静安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儿多待下去,赶紧找到香水是什么牌子的就走。 嘿!找到了。香水显眼的摆在梳妆台上,还有好多支高档的口红和化妆品……这些她都没有。静安无由来的有些失望,埋怨爸爸的偏心。 “BLOODY”静安快速地背着香水的名字。 把门锁好,再把钥匙放回去,静安才松了一口气。她明天只要买这么瓶香水,是不是也会越变越漂亮,身上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了?怀着一个美好的猜测,静安开始在网上搜索这个牌子的香水。查来查去,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根本没有这个牌子的香水!可是林婉的香水瓶上明明就写着这么一个名字。 “看来只有跟踪林婉了。”静安知道这种牌子的香水可能没什么名声,一时又想不出别的购买方式,只好出此下策。 一连跟踪了林婉一个星期,静安在这天才有了收获。林婉这天下班后匆匆向某个地方赶去,而且这时候她身上隐隐开始散发着一种恶臭。刚开始静安以为是周围有腐败的垃圾,可周围都是绿化带,为什么仅仅林婉经过才有这种味道呢?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早上林婉都是香气迷人的出去。 “司机,跟上前面那辆车!”看林婉上了车,静安也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上对方。 七拐八拐才来到一个不熟识的小巷子里,林婉提着包匆匆下了车,前面的的哥刚好认识静安车上的的哥,“诶!这女的身上什么味啊,就像尸体腐败的味道。”前面的的哥抱怨道。 尸体腐败,莫非这就是林婉香水的秘密?静安开始兴奋起来,等两辆车走后,静安赶紧贴近店面,店外的招牌上写着“BLOODY”几个字母,看来找对地方了!林婉就是在这儿买香水的。静安一时对未来美好憧憬不断。 “不好意思,林小姐,因为你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提供货源,所以店里你的香水最近供应不足。”年轻貌美的店长略带歉意的看着林婉,林婉有些沮丧,“真的不能通融了么?请再给我一瓶香水,我身上的味道快要掩盖不住了,等明天早上我把我男朋友带过来给你们。”林婉低下头恳求着,完全没有平常一副高傲的样子,像斗败了的公鸡。 “我看店外就有一个和你有关系的人啊。”店主的眼睛突然看向了静安,静安被她诡异的眼神盯得发怔,竟然晕了过去…… “你醒了,小姐。”店主笑容可掬的看着静安,静安正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在了手术台上。透过玻璃窗,她看到林婉正一脸麻木的站在外面看着她。“林婉!救我!”静安就是再傻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看店主手里的手术刀和地上残留的血迹就知道。这个女人要杀她,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从犯! “晚了。林静安,谁让你要跟踪我的,自作自受……呵呵……”林婉对着静安冷笑着。 “你们要干什么,把我放了,否则我要报警了!”静安挣扎着。 “报警?”女店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看看你现在能动吗?”是啊,静安一下子安静下来,她的手脚已经被绑住了,凭她的力气,自然挣脱不开。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店主的眼神变的柔软,静安情不自禁地入了迷。“从前有一个女孩子,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姐姐一直比她漂亮,继父也对姐姐疼爱有加,女孩对姐姐产生了一种极为矛盾的心理,既嫉妒又仇恨。女孩开始用各种办法陷害姐姐,渐渐的,姐姐的父亲开始讨厌姐姐,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女孩。女孩还不满足,因为姐姐还是一直比她漂亮,自己所喜欢的男生心有所属的人也是姐姐,女孩长期在憎恶下生活,心里变得扭曲。她找到了一家店,店里卖香水,可以让使用者越来越漂亮,全身上下还散发着迷人的味道,可一瓶香水只能用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过了,身体就会发出腐烂的味道,如果没有继续使用香水,身体就会彻底腐烂掉。而香水为什么会这样呢?”女人的声音有着蛊惑,静安已经知道这个女人讲的女孩就是她的姐姐林婉…… “因为这是用尸油和人体的某种成分还有其他一些配料做的,而这种香水取材极为难,因为是从人体上来提取的,所以故事中的女孩需要每星期提供一个和自己有点儿关系的人并把那个人杀掉制成香水,而这个心理扭曲的女孩已经把她的父母全部都提供过来了,现在她还要提供她漂亮的姐姐,未来她还要提供她帅气的男朋友……啧啧!想想就很激动呢!不过能换到变漂亮和充满香味,想想也值了。”女人疯狂的笑着,拿着手术刀开始从静安的腋部剥皮……静安只感觉全身麻木…… “我们的香水可是独一无二的唷!不仅用了会很香,而且还有变漂亮的功效哦!”店主在门口派发着传单。“而且,免费试用一个星期,绝对会有人来再买的哦!”店主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周围人被她的话所说动,不禁领了一瓶拿回去试用。 派发完传单,店主回到关押过静安的手术室,向阳和林婉沾血的衣物随意丢在墙角,“这么狠心的人,我才不会让你们继续用我的香水呢。”女人喃喃道。 ...
林深新买了一辆二手丰田凯美瑞车,虽然是二手货,但是已经花尽了他所有储蓄。林深站在车子旁看着黑色的金属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像看着心爱的女人,既欢喜又疼爱。 “林深行呀!买车啦?”邻居张哥乐呵呵地走过来,抱着肩膀看着他的车,说:“这车不错呀!几乎全新的。” 林深点点头说:“是呀!我也是撞了大运了,车主着急用钱,所以我是非常便宜就把它拿下了。”林深说着嘴角咧开了个弧度,那模样就像嫖娼后妓女没和他要钱一眼,兴奋欣喜。 “你小子有福气。”张哥羡慕地说道。 “有事你吱声,咱们也有车了。”林深豪气地拍了拍车。 张哥笑着说:“那感情好,到时候哥有事可不客气了。” “瞧你!远亲不如近邻,和我你客气啥。”林深得意地回答。 俩人正说的火热,突然听见张大妈的声音在后面焦急地喊:“立冬快去找车,你媳妇要生了。” “嗯!”张立冬顿时慌了手脚,慌忙向外跑去。 “张哥!坐我的车,你去扶嫂子。”林深自然不能看着不帮忙,虽然他并不想帮这个忙。 “谢谢你了兄弟。”张立冬感激地看了林深一眼,向自己家里跑去,不一会抱着大肚子的张嫂出来,只见张嫂满头大汗,呻吟一声比一声惨厉,林深也被吓坏了,手忙脚乱地帮着张立冬把她放进车后座,然后他一头钻进车了。 车平稳快速地使了出去,刚出胡同口,林深正想踩油门,谁知张嫂突然大叫一声,他一脚踩在了刹车上,车一顿,停了下了。林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一个孩子尖锐的哭声,他心想坏了一定是撞上孩子了。他跳下车,瞧了一眼,要不是刹车及时,车前的小孩早就没命了,如今他只是被吓了一下,坐在地上大哭。 林深走过去抱起了他,小孩的父母也闻声跑了出来,见孩子没事,车上又有孕妇,他们没难为林深,让他把车开走了。 这一小插曲过去,林深开车更加谨慎了,眼睛死死盯着路面,就怕有一点点闪失。 车一拐弯上了道,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林深随着车流开的不算慢,很快把张嫂送进了附近的医院,从医院出来,林深的心还在剧烈的跳动,手不由得轻轻颤抖,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 “这谁的车呀?”林深的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林深扭脸一看,一个老头正神情古怪的看着他的车。 “我的……”林深不高兴有人这么看着他的车,语气并不友善。 “哦!这车看着面熟。”老头说完伸出他那双枯枝一般的手,摸了摸车身。 “干嘛呀?摸摸搜搜的。”林深说完打开了车门。 “等等!小伙子,这个车……” 林深瞧着老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不耐烦地说:“我的车咋了?” “这车是……是凶车。”老头看见他坐进车里,急了喊了一嗓子。 “啥?”林深的心咯噔一下,头伸出驾驶室瞪着老头骂:“你TM有病吧?” “你不信?唉!那就算我没说。”老头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蹒跚着走开了。 林深没多想,以为遇见了神经病,他开车很快回到了家,到家后,他把车里里外外擦了个遍,累出了一身的汗,他正准备去洗澡的时候,邻居张哥来电话了,告诉他个好消息,说他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要好好谢谢他! 林深一听也挺高兴,隐约听见张哥的母亲要回家取东西,他自告奋勇地说:“我去接大娘,让她等等我。” 张哥推让了一下,抵不过他的热情,道了谢之后说等着他来接。 林深挂了电话,跳上了车,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阴暗的胡同像一只冬眠的怪物沉睡着。他启动了车子,凯美瑞立刻射出两道雪白的光柱,僵硬地投映在胡同的深处。他一脚油门踩下,车子跌跌撞撞开了出去,突然林深觉得那里不对劲,后座好像坐着个人,他没敢回头,压低了倒车镜,见后座上坐着一个长发女人。这个女人低着头,脸趴腿上,一头长发低垂着,似乎是睡着了。 “啊!”林深一脚刹车站住,扭头去看,后座没人,那么刚才是他的幻觉?他又抬头看了看倒车镜,女人趴在腿上的头微微的动了一下,正慢慢地抬起来。 此刻的林深再也顾不得许多了,他猛地推开了车门。虽然他感觉自己的浑身都在发抖,两条腿也有些不听使唤,但他仍然拼命的让自己跑起来。 此时的胡同内漆黑如墨,他根本辨不清方向,他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是看见门的时候,他用手拼命的晃动了几下那扇已经被上了锁的门,而后便顺着门缝向里面大声呼喊。 在声嘶力竭的喊了一阵之后,林深筋疲力尽的瘫坐在了地上。此刻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重新走回车里了。 当他正瞪着惊恐的眼睛大口大口喘气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沉闷的关车门的声音。紧接着,他听到一种尖利清脆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那声音来自女人的高跟鞋。 脚步声在他不远处停下,整个胡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阒寂。除了他的呼吸声,林深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当他正惊魂未定跑回车上时,他的耳边又传来了令他惊惧的高跟鞋敲击水泥地的声音。 林深紧紧的靠在车座上,双臂紧紧的抱在胸前,神经脆弱的濒临崩溃。可脚步声依然再次响起,林深尖叫一声跳起来,冲上车,一脚踩在油门上。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被吓了一跳,脚反射条件下踩了刹车。车站住了,林深听见车外一个老太太骂骂咧咧地说:“谁家小王八羔子,差点撞死我。” 林深的汗顺着脸流了下来,心里想着要不是早上张嫂一声尖叫,他可能撞死一个孩子,如今要不是张哥的电话,他差点撞死个老太太,经过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他再也不敢开着车了,下了车,他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到医院他没先去张嫂的病房,而是满医院里找下午遇见的老头,他和好几个人形容老头的相貌特征,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只有看门的老头听了他的描述说:“你说的是以前看大门的老头吧?他挺倒霉的,晚上开门时被一辆黑色丰田凯美瑞给撞死了。 听说撞人的是个女人,撞完人她跑了,没跑出多远,车就撞上了柱子,她当时就死了。” 林深听完彻底傻掉了,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他的车是凶车了,要不是遇见张哥一家有福的人,他早就惹祸了。 不久林深把车送去报废了,虽然损失了不少钱,可是他认为值得,这种车要是卖出去还指不定害死多少人。 ...
一 蓝玫28岁才结婚,因为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让她很是害怕。可是男友李星却急着要结婚,而且还买好了房子。他对蓝玫立下誓言说:“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不好,我就不得好死。”蓝玫看着他这么执意地爱自己,没办法,那就结吧。 他们的房子虽然便宜,但是离市区很远,李星的银行工作又很忙,所以每天回来的时候都很晚。 这天,夜已深了,蓝玫坐在沙发上等着李星。时钟敲了一下,蓝玫睡意仍无,在床上辗转反侧。极度的寂静及无边的黑暗,使她脑海里又不断回想起了以前在大学寝室里听过的那些鬼故事。想着那一幕幕吓人的情景,蓝玫忽然笑了,心说:这些都是骗人玩的段子,现在可别再当真了。 其实蓝玫一直都是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鬼神的。虽然这样想着,不过毕竟是一个人在黑夜里,她还是不敢睁眼四处看。 蓝玫闭着眼睛数小羊,突然,在空洞的房子中仿佛传来了碎碎的脚步声,她的身子猛地一抖,有鬼? 这真实的声音确实把蓝玫吓呆了,她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床上倾耳细听,绝对没错,那脚步声还由远及近,最后在床前停下了。 蓝玫此刻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像鸵鸟一样缩成一团,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不敢叫更不敢动。 突然,她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身上的被子被什么东西给拿开了,一阵阴风向她脸上吹了过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惊叫了起来。 “老婆,你干吗呢?” 是李星?蓝玫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老公站在床前。她仿佛溺水的人抓到救命草一样,猛地扑到李星怀里大叫道:“有鬼啊!” “有鬼?哪有啊?”李星向四周望了一眼,“老婆,你又听什么鬼故事做噩梦了吧?” 二 没过几天,蓝玫下班回家时碰见了邻居大姐,忽然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中好像有一种很怪异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 晚上,李星又没有回来。蓝玫无聊地按着遥控器,刚好电视里放着鬼片,画面一闪,又把她吓了一跳,那晚恐怖的一幕又浮现在了眼前。 她环视四周一眼,日光灯把客厅照得亮堂堂的,于是自己又苦笑了一下,心想,这几天自己是有些胡思乱想了,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正想着,突然尖刺的电话铃声把她吓了一跳。拿起电话,但是对方没有回应。 “喂,你是谁呀?” 对方还是静默一片,蓝玫啪的一声把听筒放下,说了一句“现在的人就是无聊”。 余怒未消,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她怒气冲冲地提起话筒吼道:“如果你再不出声,我要骂人了!” 对方终于有声音了,却是急促的喘息声,而且非常像人被掐着脖子喘不过气来的声音。在独处的夜晚,蓝玫听着这样的声音,心一下子就抽紧了。她急忙扔下电话,眼睛再次瞟了四周一眼。 没有亮灯的厨房里,好像鬼影重重。她猛地冲进去把开关全部按下,光亮一下子温暖地照在身上,她的心神才稍稍定了下来。忽然,她又想起了近来的一个传言,说近来有批贼用科技手段查出地址和电话,先打电话上去,发觉没有人。就会上门盗窃。难道自己刚才遇上的就是他们?他们发觉不对,所以才吓我,想把我吓跑,然后再上门偷东西?嗯,一定是了! 蓝玫是越想越像,就到猫眼处向外看了看。可是门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她又把大门紧锁,把全屋好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在沙发上。 就在她浑身松懈下来时,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她的心脏马上又紧张地跳动起来,因为她知道如果是李星回来,都是自己开门的。 “谁?” 她底气不足地问着,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前,然后悄悄向猫眼里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结果让她吓得要死。 从猫眼里看到的东西本来就有点变形,她现在看到的是一只巨大扭曲的眼球,而且还是血红色的。红通通的瞳子,布满血丝的眼白,四周光秃秃的,没有睫毛。 蓝玫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腿软得根本就站不起来。 不知道就这样呆坐了多久,她听到了锁扭动的声音,她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喉咙口。 这时,门悄然无声地开了。 “老婆,你怎么了?坐在地上干什么?涼气会蹿进你的骨头的,快起来。” 进来的是李星。他把蓝玫抱了起来。刚才因为过于害怕,蓝玫竟然连哭也不会了,现在见是老公,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在断断续续中,她把刚才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李星皱着眉,一言不发。 三 第二天,蓝玫下班不想太早回家,就在附近游荡。正好碰见了邻居大姐路过,她打了声招呼,大姐愣了一下,随即不自然地回应。 蓝玫忽然想,她住的时间比较长,会不会对闹鬼的事略有所闻呢?于是,她踌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她说:“你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是啊,差不多有十年了。”邻居点点头说,接着又问,“你有什么事吗?” 蓝玫忐忑地试探着问:“我们住的楼房听说有不干净的东西?” 邻居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听说过。” 听她这样说,蓝玫不知该失望还是欢喜,不过她还是想,那昨晚自己见到的到底能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她又问了一句:“那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邻居想了一会儿,好像下定决心:“我们住的楼房一向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过……” “不过什么?”蓝玫马上紧张了起来。 “不过,你住的房子曾经死过人,空了几年,所以房主才低价出卖的。” “是怎么死的?”蓝玫的心在狂跳。 “好像是婚外情,女人是被自己的男人掐死的。”邻居神秘地说完,蓝玫不由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脖子,颤抖了一下。 晚上,李星终于准时回家了。 蓝玫怯怯地跟着他走进房子,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阴森森,鬼气重重。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好像隐藏着一个吐着舌头的女鬼,随时准备跳出来索命。 躺到床上,她把头缩在李星怀中,不敢看黑暗的四周。 她忐忑地说:“老公,不如我们搬走吧?” “为什么?现在可很难找到如此便宜的房子啊?” “因为,这里有……”她没敢说出鬼字。 “有什么?”李星有点不耐烦地问。 “这里曾经死过人,而且是被人掐死的。”她贴在李星的耳边说。 “你怎么知道?”李星显得有些惊异。 “难道你早就知道?”从李星的话中,蓝玫听出了蹊跷。 “没有办法,你知道现在想买一套好房子要多少钱吗?”李星无奈地说。 “可是,这里……” 李星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快睡觉吧,世界上哪有鬼?自己吓自己。” 蓝玫无语,只有强迫自己入睡。 可是到了半夜,她突然被沉重的喘息声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在漆黑里,一条白影立在床前。披散的长发、圆瞪的双眼、长长的舌头,正缓缓地向她脸上凑来。 “啊!”一声尖叫,蓝玫晕了过去。 四 半个月过去了,李星同意先在外面租个房子。可是蓝玫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一闭上眼,鬼影就在眼前飘荡,失眠严重地困扰着她,脸色苍白憔悴。 李星轻拍着她的肩,安慰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也都搬出来了,不用怕了。” 蓝玫轻轻地抽泣,还是不敢回想那晚的事。 李星又说:“今天我们回去收拾下东西吧?现在是大白天,还有我在,你不用怕。” 蓝玫跟着李星回到房子中。她小心翼翼地把房子看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异样,才稍稍安心开始收拾。过了一个小时,她有点累了。李星体贴地递上了一瓶水,喝完水,她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困,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蓝玫觉得有凉丝丝的气息喷到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挠痒痒。她用手一拨,冷的,湿的,是什么呢?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只见一条影子立在面前,乱发披散,只现出少许死白的脸,一双怨恨的眼睛闪着凶光,一条红色的长舌头正扫着她的脸。 蓝玫大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李星跪在床边,轻抚着蓝玫的秀发,喃喃地说道:“对不起,老婆。我挪用银行的资金炒股,本以为能狠赚一笔,可没想到套牢了,现在要年终结算,如果再找不到钱填补,我就要坐牢。所以我没办法,只好用你的保险金填亏空的洞了。老婆,你这么爱我,一定不想我的下半生在牢里度过吧?现在,你,你就安心地去吧……” 就在李星喃喃时,突然,蓝玫缓缓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把李星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手扶着床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好狠的人啊,你真以为我死了吗?”蓝玫苦笑了一下。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李星惊恐地看着蓝玫。 “李星,当年你说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现在竟然要把我置于死地,我的心像插刀般地疼啊。我告诉你吧,你的鬼故事结束了。” 说着,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原来,前些天蓝玫在收拾房间时,在抽屉里发现一份为她买的人寿保单,但李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本来她也没太在意。但无意中她又打开了李星的炒股账户,见到亏损的数额,这让她吃惊不小。李星的经济状况她清楚,绝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当时她心里就起了疑问。后来,她就看见了鬼。但是,她是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鬼神,所以就更加地心生疑惑。再后来,她发现李星在睡前给她泡牛奶时,总是鬼鬼祟祟地放一点什么东西,而喝完奶,当晚她就会看见鬼。于是,她就偷偷找了一个在医院的朋友,给牛奶做了化验,结果里面竟然有致幻剂。蓝玫明白了,李星的目的就是想利用她的先天性心脏病,用所谓的“鬼”把她吓死来骗取保险金。 听完蓝玫的叙述,李星蒙了。突然,他疯了一般地扑了过来,双手死死地卡住了她的脖子,疯狂地喊道:“你不能不死,你必须要死!” 蓝玫拼命地挣扎着,迷迷糊糊中,她的手抓到了一样东西,在本能的驱使下,她把它狠狠地拍在李星的后脑上,渐渐地,她觉得卡在脖子上的手软了下来,有热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 看着躺在地上瞪着眼的李星,蓝玫欲哭无泪。她的耳边仿佛又听见了他曾立下的誓言: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不好,我就不得好死。 ...
“小王,很对不起。你父亲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省城人民医院里,著名的抗癌大夫李医生用沉重的声音对一个年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说道。 “什么?我老爸已经无药可救了?这怎么行?”叫做小王的年轻人一脸激动地说道,“局里的人事干部扩大会议下个月就要召开了,如果我父亲这个时候死了的话,那我这副局长的位置岂不是要泡汤了?” “小王,我知道你很需要你父亲活着来支持你,但是事已至此,我也毫无办法。” “不行!李医生,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小王说到这里,竟然“扑通”一声,跪在李医生面前,“李医生我求求你了,我父亲这一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希望我能坐上他的位置。如果我连副局长当不上的话,那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李医生,李叔叔,你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你也不希望我父亲死也不能闭眼,对吧?” “小王,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不是为难,而是希望李叔叔您能够帮助我一把。”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只好出此下策了。”李医生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说道。 “真的?李叔叔你还有办法?”小王惊喜地说道,“是不是要买什么中药,熬成汤给我父亲喝?这种事情我见过不少,很多被西医宣判了死刑的病人,都是通过这种方法活下来的。” “当然不是了。”李医生摇头道,“不管是从西医的角度还是中医的角度,你父亲都是无法救治的。” “不是吧?哪你为什么还说有办法?” “医学是没有办法,可这并不代表巫术没有啊!” “巫术?” “是的。不知道小王你是否听过重庆红衣男孩事件?” “听说过。”小王点头说道,“我在网络上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可这跟我父亲能否活下来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从巫术的角度来说,重庆红衣男孩的死,其实是有巫师利用巫术偷取他的灵魂,为自己或者其他人续命。” “原来如此”小王恍然大悟,“李叔叔你的意思是,要我学那个巫师那样,杀小孩炼魂给我父亲续命?” “怎么会呢?先不说你是否有这个本事,就算是有。你杀了人,迟早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到时你父亲即使续命成功,也会被你活活气死的。”李医生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今天要教你的,是流传于东南亚一带的续命术,方法非常之简单,但是后果却不得而知。” “没关系,只要我父亲能够活下去,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那好!我这就详细跟你说……” 小王听完后,立刻驾车离开了医院。他按照李医生的吩咐,来到卖花卉的店铺,向店主买了一盆已经生长了十年的仙人球,然后在菜市场买了一只公鸡。拿回家后,他先是将仙人球放在阳台上,之后杀了那只公鸡,用公鸡的鲜血混合淘米水,在中午时分给仙人球浇灌。等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将仙人球移放到家里的西面煞位。 到了第二天,他依照李医生的吩咐,在中午时分准时给仙人球浇灌混合了鸡血的淘米水。当最后一滴水掉在了栽培仙人球的土壤上,负责照料他父亲日常起居的私人护士便打电话来告诉他,他父亲的病情开始好转。 “真的吗,金阿姨?” 在得到金阿姨的确认后,小王很是高兴,心想李医生的方法果然有效。 此后的每一天里,小李都在用心的照料那个仙人球。半个月之后,仙人球开始散发出很浓郁的腥臭味,并且不时浮现出一个很可怕的人脸来。这一奇怪现象要是换做别人,肯定会吓得魂飞魄散,但是小王没有。因为李医生明确告诉过他,如果仙人球出现这种现象,那就意味着续命之术已经成功。此后只要每天晚上给仙人球一滴人血,并且移放到房间的阴暗之处,那么只要仙人球不死,那人就不会死。 一切都如李医生所料,当小王用自己的鲜血喂养了仙人球大约一个星期,医院便通知他,他的父亲可以出院了。 “李叔叔,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在带父亲离开之前,小王郑重的给李医生磕了三个响头。 “你不用谢我。”李医生微微而笑道,“这是你的孝心感动了上天,你父亲的病才会痊愈。” “怎么样都好,总之我日后一定会好好的提携李叔叔的。” “那就谢谢你了。” 小王的父亲回家之后,不仅附近的邻居轰动了,在一个星期之后的局里人事干部扩大会议上,与会人员看见小王父亲容光焕发地走进会议室,个个惊讶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老局长你没事啦?”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我想就是我不说,大家也猜得到,在老局长的全力支持下,小王顺利地担任了局里的副局长。 这一天傍晚,小王如同往常一样开车回家,当他走出停车场时,他的邻居兼儿时好友小飞忽然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硬生生拉着他走到一个不起眼的昏暗角落里。 “小飞你这是干什么?”由于小飞长大之后,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竟然跑去纸扎店当学徒,因此小王对他相当的不感冒,“有什么事情你不能来我家说吗?为什么非要拉我来到这么一个破地方。” “我也想去你家说,但是这个事情,一定要在这里说。”小飞神秘兮兮地说道,“不知道你是否察觉到一个问题,自从你父亲出院回家之后,咱们小区出现了很多怪事。” “什么怪事?” “你没听说吗?你父亲回家之后的当天晚上,周围邻居所养的一切宠物,不管是狗还是猫,鹦鹉还是乌龟,全都死了。”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听小飞一说,小王不禁想起家里那只一直陪他长大的大黄狗。父亲刚一回到家中,大黄狗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似的,不停地冲着他狂吠,搞得他很是不解,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更是发现大黄狗死在了阳台上,样子十分的恐怖。 但是小王旋即又想到,如果自己承认了这一事实,那就等于间接承认了他父亲可能有问题,所以他权衡过利弊之后,作出了不置可否的回答,“哪又怎么样?这些也许只是意外罢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小飞不依不挠地说道,“哪黎伯伯和张阿姨的事情怎么说?坊间传闻,他们可是在大晚上的时候,见到你父亲悄悄从家里溜出来,跑到小区的花坛上,对着月亮行五体投地大礼,整个人变得绿莹莹的,结果活活被吓死。” “你都说了,这都是坊间传闻,你叫我怎么相信呢?”小王的嘴很硬,依旧不承认自己的父亲有问题。 “小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记得你之前曾经不止打电话给我,说你父亲大晚上不止一次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叫我和你一起去找他,但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最后都是在花坛的假山里找到他的。你父亲要是正常的话,怎么会老是这样子呢? ”好了小飞。“小王不耐烦地打断小飞的话,”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是想告诉你,你父亲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你父亲才不是人呢!“小王怒斥道。 ”小飞,你别着急。我这话不是咒你父亲,而是好心提醒你。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样东西。“小飞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大红纸,递给了小王。 小王接过来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小飞,你送我这‘福’字贴是什么意思?现在只是农历的九月份,距离新年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谁告诉你‘福’字贴是新年才用得到的。“小飞努着嘴说道,”在东北一带,这‘福’字贴可是辟邪的东西。因为‘福’字与降伏妖魔鬼怪的‘伏’字谐音,所以那里的人认为,只要将‘福’字贴贴在大门上,就能降伏一切企图走进家里的妖魔鬼怪。“ ”小飞你是说,要我在我父亲晚上离开家里后,将这‘福’字贴贴在我家大门上?“ ”小王你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小飞赞赏地点了点头,”你将‘福’字贴到大门上后,如果你父亲是人的话,那他是毫无禁忌的。但是如果你父亲不是人的话,那他就进不来了。记住,到时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你都不要开门,明白吗?等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之后,你再打开门,你就会看到你父亲的庐山真面目。“ ”父亲真的有问题吗?“回到家中后,小王悄悄走进父亲的房间里,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老人家,他不由得感叹万分起来。 自从那次人事会议之后,父亲整个人忽然变得非常奇怪。原先的他,是个早睡早起,精力充沛的老干部,可自从那之后,他父亲就变得非常之懒散,每天睡到傍晚才起床。一开始他还以为父亲大病初愈,身体很差造成的。可是当他发现父亲总是在大晚上无缘无故的走出去,而且一出就是大半个晚上,他就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了。等他亲眼看见父亲冲着月光跪拜,整个人变成了绿色巨人的样子,他就意识到,父亲真的出问题了。 ”但愿这些都只是假象!“小王离开房间后,无奈地想道。 不知道是否自己心里过于不安,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他走了几步,居然不小心碰到了那盆仙人球。随着一声清脆的”当“,小王吓了一跳,连忙俯身下去检查仙人球的状况。这一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小王的心脏几乎被吓了出来。 那仙人球的表面浮现出来的人脸,此刻竟然变得和真人一样大小,而且细看之下,这人脸长得和父亲一模一样! 这下小王不再犹豫了,当他父亲再次悄悄溜出家里后,他马上将‘福’字贴贴在大门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小王的心里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当墙上的挂钟”铛铛“地响了六下,他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父亲只要不是晕在假山里,就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果然,家里的钟声刚刚消失不久,一阵熟悉而又急切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脚步声没了之后,响起的并不是小王期待的开门关门声音,而是一阵类似动物的叫声。 ”吼——吼——“ 这声音听起来非常恐怖,但是小王还是能够听得出,这是他父亲的声音。 小王很想过去开门,可是他想起小飞的叮嘱,咬咬牙放弃了。 渐渐的,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弱。当东边的天空开始露出鱼肚白时,声音终于消失了。 小王慢慢的走到门口,慢慢的将大门打开。门开了之后,眼前的景象把他吓坏了。 只见他父亲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一看便知道死了很久。 这时小飞从自己的家里走了出来,一看地面上的尸体,笑着对小王道:”怎么样,你看我猜测得不错吧!“ ”这是怎么回事?“小王惊讶地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有人利用你父亲的遗体来养妖精。“小飞说道,”小王,在你父亲病重之时,有没有人送你一些奇怪的东西。“ ”没有。“小王摇头道,”在我父亲病重期间,我只是听从了我父亲的一个好朋友的建议,在家里养了一盆仙人球来帮我父亲续命。“ ”什么?有人教你用仙人球续命?“小飞大惊失色道,”快!快告诉我仙人球在哪里!“ 小王不知道小飞为何如此着急,但还是带他去看了那盆仙人球。 ”小王,幸亏你早点告诉我。“小飞看后说道,”这棵仙人球上的人脸还有半个月便可成精,到时不仅是你,在这小区方圆内十公里的地方,所有的人都会暴毙而亡。“ ”不是吧?哪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用火把它烧了。“ 在小飞的带领下,小王捧着那盆仙人球来到了郊外。他们找来了大量的干草干柴,用打火机点燃后,马上将棵仙人球扔进火海中。 仙人球一着火,马上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那人脸在这阵叫声当中,和仙人球一起葬身在熊熊的大火之中。 ...
张执远和顾曼曼结婚的时候,顾曼曼已经离过三次婚了,而且都是在一年以内。 顾曼曼很漂亮,而且气质优雅,这对于年轻的女性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资本。她应该得到男人的疼惜。 但是她还是像个可怜的小皮球被那些男人一脚踢开。 张执远和她谈恋爱晦时候就知道原因了,但是他还是决定要娶这个女人。 漂亮当然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张执远把头深深地埋到浴池里,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奔腾的热气从水中卷了出来,他只在水里呆了一小会儿就忍不住,只好出来透口气一会再钻进去泡。 他现在有些意识到那些男人为什么会和顾曼曼离婚了。 他拿起毛巾擦干被水泡得发白的皮肤,然后满意地套上衣服,走出洗浴城。 他进家门的时候,顾曼曼正在客厅半躺着看电视。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蕾丝睡衣,短短的下摆,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小巧的脚丫上,十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同样精致可爱。看到张执远回来,顾曼曼欢呼着从沙发上蹦下来,一头扎进张执远怀里,一股淡淡的香皂的味道很是清新。 顾曼曼抱着张执远从头闻到脚,然后笑眯眯地说,你今天去的是金沙滩洗浴城。 张执远点点头,拉着妻子一起坐到电视机前,刚刚坐下,顾曼曼突然皱着眉头问道。 今天谁碰你的包了 包在办公室放着,谁要拿个东诬什么的,碰到了在所难免嘛,张执远强作镇定地说道。 顾曼曼皱了皱眉头,伸出两根白嫩嫩的手指夹住他的皮包,拎到洗衣机前,松手扔了进去。 喂,我东西还没拿出来呢。张执远大叫。 不知道谁用的劣质香水,熏得我头痛。顾曼曼解释道。 这就是那些男人和顾曼曼离婚的原因。 顾曼曼的嗅觉简直比狗的还要灵敏。 晚上,张执远抱着妻子刚刚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顾曼曼突然坐起身来,把窗户关严,然后拿着空气清洗剂使劲喷,张执远被,姬折腾得又醒了过来,趴在床边有气无力士也问,你在干嘛? 外面有昧道,熏得我睡不着。顾曼曼一边说一边死命喷着空气清新剂。 好不容易顾曼曼折腾完上床睡了,张执远却失眠了,他瞪着眼睛盯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天花板。身边是他美丽动人却一无是处的妻子。 顾曼曼本来在一间公司做文秘工作,但是干了半年就辞职不做了,原因是她新来的那个老总不太注重卫生,有好几次她站在他面前听他讲话时,几乎要吐出来。 之后她换了好几份工作,最后都是做不长的。 她不可能找到一份不用鼻子的工作,因为人如果不用鼻子的话,也就不用活着了。 呼吸是生活中无处不在的。 最后张执远说,你不要工作了,好好在家呆着,我养你。 张执远记得顾曼曼当时眼圈红了一下,却立刻把头转到一边去,所以张志远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几天之后,张执远就后悔了。 顾曼曼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张执远的烟灰缸、茶杯之类的东西做一个彻底的清洁,然后烟灰缸就被请出了客厅,张执远所有的衣服都被单独放到一个柜子里,而且柜子不在卧室,而是在客房。然后顾曼曼丢掉了所有的地毯,换成了地板砖,她受不了地毯被人光脚踩来踩去却只用吸尘器清洁。所有的被褥床单被换了全新的,而且每天都要更换一次,要不是张执远拦着,顾曼曼一定会一天按三餐一样换上三次。 张执远的家越来越干净,却越来越不舒适。来他家的客人也越来越少,试想想,谁走进他那一尘不染像个医院无菌房的环境都会全身不自在,生怕自己弄脏了哪里。 好在顾曼曼不介意张执远和同事在外面聚一聚,但是回来的时候张执远必须洗了澡再回到家,她绝对闻不了那些餐厅酒吧的烟火昧道。于是张执远养成了每天回家以前在外面洗澡的习惯。 她比最严重的洁癖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天是张执远顶头上司升迁而举办的宴会,大蒙都是带家属前去参加,张执远当然乐意让自己美丽的妻子去露露脸。但是坐在他身边的顾曼曼却不这么想,她死死捂着自己的鼻子i皱着眉头,连走进宴会的时候,都是一副受苦的表情。: 张执远的顶头上司喝的醉醺醺地走过来,张执远暗叫不好。顾曼曼最讨厌的就是男人的酒臭味,他想让顾曼曼去旁边避一避,可是上司已经看到了他们两个。 “小张,原来你老婆这么漂亮,还一直藏在家里不让我们知道,真不够意思。” “呵呵,她比较怕生,很少出门。”张执远一边应付上司,一边看着顾曼曼的表情。 顾曼曼倒是乖巧地放下了捂住鼻子的手,但是她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张执远心里想着不好,只听呕的一声,顾曼曼吐了那个金身酒臭的男人一身。 张执远大惊失色,他转头狠狠地骂了顾曼曼几句。上司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直接离开了宴会,大概是去找衣服换了。 顾曼曼捂住自己精致的鼻子,一双大眼睛水波般地眨动,看张执远的上司走远了。l她才噙着泪水凑到张执远面前小声说,他身上有尸臭味。 张执远忙捂住她的嘴,“胡说什么。” 顾曼曼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骗你是小狗。 张执远当即拉了她的手,出门找到他的上司,表示了歉意之后,便把自己的外套借给上司穿。 “都这么晚了,要不然我们送你回家吧。”张执远试着提议道。 上司喝得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也开不了车,便点头答应。 扶上司上床睡下,张执远从上司的卧室走出来,看到顾曼曼正站在门口捂着鼻子,样子十分痛苦。 张执远说,“怎么不进来。” 顾曼曼摇摇头,指着上司家的一面墙,让张执远报警。 张执远摇摇头,“怎么报瞽,告诉警察这堵墙有问题?” 顾曼曼让张执远抠抠那个墙的墙皮,张执远照做,他直接一抠,发现墙皮是新刷上去的,也许这堵墙真的有问题。 张执远决定听顾曼曼的,报警。 张执远的上司被逮捕了,就在他升迁的前一夜,警察在他家的墙里面,发现两具已经腐烂的尸体,经鉴定是他的妻子和他的情人。 其中到底原因是什么,张执远不想知道,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那个坐公交车都坐得脸色苍白,几乎虚脱的妻子身上。 不过也难怪,现在是夏天,公交车上人又多,味道自然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更何况顾曼曼。 今天他的车坏了,顾曼曼只得坐公交车去商店买东西,张执远好心陪她来,却发现自己的妻子更吓人的一面。 在一辆公交车上,张执远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他正在着急的时候,顾曼曼拉拉他的衣襟,告诉他,他的钱包在旁边那个穿白衣服的瘦高个子身上。 张执远跟着那个人下车,并在人多的地方抓住他戛回了钱包。他拿了钱包回头看着站在站牌前等着自己的妻子,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恐慌。所以,当妻子走过来拉住他的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甩开了。 之后两个人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他的妻子实在很可怕,不止是她对社会的无法适应,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办法在她的眼皮底下做任何事。 就连和其他女人多说两句话,都能被她闻出来,这简直太可怕了。他不能藏私房钱,不能和别的女人嗳昧,甚至不能不洗袜子,他做的任何事情,一点一滴都逃不出他妻子灵敏的嗅觉。以前他只觉得那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自从上司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感觉到了顾曼曼的可怕,如果和这样~个女人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不知道有多可怕。 即使她再漂亮也一样,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张执远开始变得沉默了,顾曼曼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她没有试图和他沟通什么,这样的事情她遇到过很多次,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伴随着张执远的沉默,顾曼曼也一点一点地瘦了下去,她本来就纤细的腰肢现在更加细,细到一阵太些的风就能把它吹断似的。 很多个夜里,张执远听到妻子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声音细细的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猫。 但是一想到小猫那让人无法忍受的嗅觉,张执远只得狠狠心,不去安慰她。 所以当顾曼曼说要和他好好谈谈的时候,他点头答应了,他和她在一起一年零三个月,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顾曼曼提出出去吃饭,他有些惊讶,她一向只吃自己做的东西,上次带她去餐馆,第一家她说这里的炒肉不新鲜;第二家她说这里的海鲜是坏的,第三家,她说这里的油是工业废油。结果整整一个晚上,两个人一口饭都没有吃上,只是手拉手地在街上走着。 那个时候的甜蜜,现在只能是苦涩的。 两人来到他们当初去的第一家餐馆,张执远随意点了几个素菜,顾曼曼也只是沉默地看着。 顾曼曼突然开口说道:“我的第一个丈夫,他是一个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天职的医生。 他很爱我,也很爱干净,所以我和他相处得还算融洽。直到他开始为病人动手术为止,他每天回到家,手上都带着各种各样内脏的味道,而且腐败程度都不一样,这些味道是消毒水遮不住的,尽管他回家以前洗了很多次手,可是这些味道还是驱之不去。 有一天,他回家了,告诉我一个病人死在了手术途中,可是我在他手上闻到了新鲜内脏的味道。刚开始我没有在意,但是随着他的医疗事故越来越多,拿回家的钱也越来越多,我开始不安。 终于有一天,我问他,你是不是拿病人的健康内脏在卖钱。他生气了,他打了我,还骂我是妖怪,说我这种人这辈子都不会找到真心爱我的人,最后他威胁我不许说出去。然后我们离婚了。”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脸色又变得难看了些,张执远看到那茶杯有明显的污渍,但是顾曼曼没有在意,继续讲着她的故事。 “我的第二个丈夫是一个商人,他很有钱,也很有风度。他有足够的条件给我一个永远干净而且香喷喷不受外界侵扰的空间。但是这些香味包括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道,统统都是名牌,香的让人想要流泪。那种沁人心腑的香气却也是证明他不只爱我一个人的证据,我日日夜夜活在这种证据之中,备受煎熬。 在他身边是我过的最轻松的日子,最后我却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我走的时候,他哭了,他说他确实只爱我一个,说我离开他会后悔的。呵呵,我原来以为我不会,现在才发现,他说的真的很对。他其实是最适合我的人,我只不过还是想再赌一赌。谁愿意和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爱自己的人过上一辈子。” 顾曼曼的脸还是笑着的,眼圈却泛起隐隐的泪花,张执远看的有些心疼,拿了纸巾给她,她却笑着推开了他的手。 “我的第三个丈夫,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他和你一样,让我呆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要我做,我每天只要在家做好饭等他回来。这种日子过的很平淡也很幸福,我以为自己也许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了。可是那一天,他回家之后,不像平时那样衣冠整洁,而是满身泥土,神色慌张。 他让我什么都不要问,但是我闻得出来,他去了城郊的垃圾场。第二天电视上播出的新闻说,城郊的垃圾场发现一具被人奸杀的女尸。我问他,他没有否认。他说他每天和一个似乎活在异度空间的我生活,让他想要发疯,他只是想试图摆脱这种生活而已。没想到那个女人会那么拼命地反抗。 我这次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他苦笑道,像你这个样子的人,为什么还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异类口阿。我回他一句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自己是那个死在垃圾场的女人。” 顾曼曼的故事讲完了,他们点的菜也上来了,顾曼曼点了第一次他们来这里时点的莱,炖的软烂的肉浇上浓浓的酱汁,香气四溢。她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 张执远看的出来她的脸色变得很差,他按住她的筷子让她不要再吃了。 但是顾曼曼执意要吃,她一个人吃了整盘的肉,仿佛她突然从一个素食者变成一个嗜肉如命的人。 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她吐了,呕吐物强烈的味道更刺激的她难受,她愈加翻江倒海地吐,让张执远害怕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胃都给吐出来。 最后,他走到顾曼曼的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不离了。” 顾曼曼紧紧抱住他,放声大哭。 张执远当然知道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要和他讲这些故事,嗅觉灵敏的她也许早就知道,他其实在外面有一个情人。 只不过,因为张执远一直在死死掩饰,在前三次婚姻里学聪明的顾曼曼也乐得装聋作哑。但是现在濒临分手,她不得不开始想方设法抢回张执远。 可惜,张执远并不是那么心软的男人,听得怀里的顾曼曼睡沉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厨房,拧开了煤气阀。 他可以不要情人,但是让他再和顾曼曼这样的女人生活下去的话,还不如让他死。 只不过这次,他决定让顾曼曼死在一个美好的梦里。 ...
他在午夜里戴上那一副下午刚买到手的眼镜,确实如卖眼镜的怪异老头儿所说,他能看到自己所喜欢的女人小茜。 而且,正如那怪异老头儿所说,小茜会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只要他想让她穿着衣服,她便穿着,只要他不想,她便是一丝不挂的。 他当然不想她是穿着衣服的。 眼镜里的小茜,一丝不挂地出现了,那火辣又曼妙的身材,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好。 当小茜赤裸的诱惑充斥着眼镜的时候,他又想到了那怪异老头儿说过的一句话:“只要你愿意放弃一个自己身边不需要的人,在眼镜的世界里,你就可以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当时他因为不相信那怪异老头儿所说的话,没有在意“身边不需要的人”是什么意思。现在他很想知道,但能给他释解的人却不在他的身边了。 他也没有多想,他顶讨厌自己的那个多嘴多舌的同事小张的,如果选择,他当然选择放弃小张,——如果他也算是自己身边的人的话。 而当他这么想了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也置身在了眼镜的世界里,正跟眼镜里的小茜面对面地站在一起。 她向他走了过来,抱住了他。 他看到了她真切的微笑,闻到了她身上独有的兰香,感觉到了她的体温,也感觉到了她的呼吸,——感觉到了她真实的存在。 这一切,好像就是真的。 他没有多想,幻想着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幻想着跟她畅快淋漓地燃烧起欲望和激情。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真实,连第二天上班后,在公司里见到的小茜本人,也多看了他看几眼,而且面色绯红,羞赧又妩媚。 在现实之中,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的两个人有了恋情,而且关系发展得很快,如风驰,如电掣,如火如荼。 只不过,同事小张忽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消失,去了哪里。 跟一个女人的关系走得太近了,又从她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他渐渐觉得有些不满足了。 小茜固然很好,但有了那么好的一个眼镜,如果自己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活着岂不是太亏了?他这么想道。 一天夜里,他又戴上那个眼镜,幻想着自己的初恋小芳。 在幻想的世界里,小芳依然是一丝不挂的,而他也进入了眼镜里的世界,跟她有了美好又耐人寻味的缠绵。 他为此选择的身边不需要的人是顶头上司老刘。 第二天,他的初恋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这是两个人分别了五年后第一次相见。而在这一见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发展,当天夜里便在宾馆开了房,享受了纵情的狂欢。 而他顶头上司老刘,如小张一样,忽然消失了,无影无踪。 尝到了第二个甜头,他当然还想尝到第三个甜头。人的欲望是无法得到满足的,尤其是拥有独特的能力,可以让欲望变成现实的人,更是欲壑难填。 他渐渐地喜欢戴着那个眼镜,幻想着各色各样的女人,然后与她们在眼镜里享受人性的疯狂,让人痴迷的欲望。 反正要舍弃的都是自己身边不需要的人,他有什么不愿意舍弃的呢? 他不知道那些消失了的人都去了哪里,他只知道很多本不该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更不会跟他发生关系的女人,都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拥有了女人无数,而且她们相处安好,从不争风吃醋。 有一天夜里,戴上眼镜,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能够跟这么多女人一起嗨皮,而且雄风大作,能够完全满足所有的女人,让他立即死去,他也愿意。 这么想着,他便进入了眼镜里的世界。 果不其然,他幻想过的女人全都出现在了眼镜里的世界,而且一个个都是一丝不挂,带着渴望等待着他用男人的方式来慰藉。 这样的场面,让他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刚才的所思所想。 在第二天,他也确实如眼镜里的自己一样,他拥有的女人也确实如他幻想过的一样。一整天的时间,他都在尽情地放纵着自己,把内心的火全都喷发了出来。 然后,他便死了。 死了之后,他后悔那天夜里戴上眼镜时自己把自己给害了。 让谁死不行,干嘛想着自己要去死啊?他唉声叹气,却无济于事了。 但是,他却遇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那些当初自己选择不需要的人,忽然都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有小张,有老刘,…… 他们都带着怨恨的目光,吃人似的看着他。 那怪异的老头儿也出现了。 他还没有问什么,老头儿便笑着说道:“因果自有报,你在生前付出了什么代价得到了什么,你在死后就必须偿还。” “我要怎么偿还?”他声音满是颤抖地问道。 “生前,你用他们的生命换来自己想要的,死后,他们会以自己的方式在你的身上发泄自己的怨愤。” “不……不要。” “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求求你,放了我吧。” “在你求我之前,你应该想到的是当初我卖给你眼镜时,对你说过的话……” 他吃惊,想知道那怪异的老头儿当初对他说了什么。可是,他想不出。 在脑海里竭力搜索,他终于隐隐约约地想到了—— “这副眼镜能够带给你什么,你都会以很大的代价才能得到,只不过,你付出代价的时候,有可能会很晚。” “你可以利用这副眼镜做很多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只需要谨记这一点就行了,好自为之吧。” 他痛苦地接受了即将要面对的一切。 看着那一双双充满怨恨的眼睛,不管他再怎么挣扎,都是无能为力的了。 生时有多欢愉,死后便会有多痛苦。 如果在此之前,他没有释放心中的恶,而是发扬了心中的善,现在的他是不是会成为另一种样子? 他不知道,他已经没有知道的机会了。 他所知道的只有一点,直到当初自己选择放弃的身边的人发泄完了自己的怨愤,他才有可能得到解脱。 而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发泄完自己的怨愤呢?他的面前是一片无底又广阔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