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了,大学四年的生涯很快的过去了,我没有继续考研究生,因为我知道考了只是在浪费钱,既然我没有考试的动力那到不如乖乖的去当兵。 当了兵感觉还是没变,并没有因为别人口中的当兵地狱一词让我有想逃兵的念头,反而在里面认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各不同阶级的人物混在兵营,小鳖三都变的跟大哥大同等身分了,他们做同样的事情,每个人都不得有异。白天被操,夜晚站哨,枯燥乏味的日子就这么展开了。”有够衰!”夜晚睡不著跟我外出的张国强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说?”面对著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级人物,我对著他的“衰”一词发生了疑问。 “就昨天站哨的时候,我他妈的遇到女鬼了。”他深吸了一口烟,基本上还在新兵训练营的菜鸟是不能抽烟的,要抽烟也只能躲在厕所,我跟他正在厕所里说话,但我不抽烟,纯粹的做一个最好的听众罢了。 “不会吧!在哪个地方的哨站?”问清楚哨站,我以后要尽量避开那里。 “就我们这一连所负责的第三哨站啦,太稀奇。以后别去。” 我兴致一来,匆忙问到:“那么是什么样的女鬼?” 他手突然抖了一下,手上的烟掉落粪池,他带着一脸诡异问我:“你真想知道?” “嗯!”我点了点头。 “真是胆子大,有种。”他大力的拍了我肩膀一下。“在我们负责的那个地方不是很空旷吗,往右边看是草丛,左边是破旧的墙壁,前面就第二连吗。” 他又点燃了一根烟:“就在墙壁的那个位置,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挣扎的从墙壁边挤了出来,他的脸没有什么七孔流血之类的血腥样子,但五官就好像全都被针线缝了起来,当他好不容易挤过墙壁,突然也跟著出现了两个人硬把他拉了回去。” 他吸了一口烟。“这还没有什么,重点是出来的那两个人根本没有头……”说到这儿他停了好一会儿没在说话了。 我没有催他说完,习惯性的等待,幻想他所看见的情景。 嗯!一个人从墙壁挤了出来,随后还有两个没有头的人,想想还真是够恐怖,真的看见也差不多吓挂了,张国强不愧是大哥大,平时的历练果然足够他应付各种突发的状况。 不停的想著,感觉好像出现了段剧情,他的五官为什么会被针线缝住,而又痛苦挣扎的要挤出墙壁,这感觉有叛逃处罚的意味,但是那两个人竟然没有头又要怎么抓住他呢? “天啊!他们穿的会是什么样的衣服啊?那两个没有头的人怎么抓住那个人的?”我低著头问话,一会儿后见他没有反应才抬头,张国强不见了,整间厕所只残留著他吞云吐雾后的气息,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可能因为我太认真想事情了。 隔天他消失了。 两天后,他又出现了,在当时那间讲鬼故事的厕所,也就是被下了禁令不许我们进入的那一间。 他被发现了,手持著步枪,他的头不见了,地下有一摊血和碎肉,墙壁上有十几个弹孔,很明显的步枪上被他调成了自动连发,死亡时间是四天前的早上,也就是他跟我讲故事的那天早晨。 还有个疑问,步枪的子弹是怎么把头打碎的,连发也不可能吧……? ...
一、完美整容方案 章惠的手术正在顺利进行中。她的整容计划庞大而系统,从脸颊、胸部、嘴角再到鼻子。整容原来也会上瘾,任由刀子在全身各个部位游走的章惠早没了第一次手术时的恐惧,只剩下满满的期待。更难得的是,她的美丽变身计划得到了丈夫华国强的全力支持。这让整容医院的女护士们颇为赞叹,禁不住对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刮目相看。 华国强对章惠是标准的一见钟情。遇到章惠之前,华国强只是个中年丧妻的可怜男人。遇到章惠之后,华国强仿佛一下找到了人生目标,开始狂热追求相貌并不十分出众的章惠。九十九束九十九朵红玫瑰很快俘获了大龄女青年的心,两人闪婚了。 和许多怀揣梦想的女人一样,章惠对自己外貌偶尔会有小小挑剔,没想到华国强提出了整容的大胆设想。整容手术一次次进行,章惠也变得越来越光彩照人,华国强对妻子更是呵护备至,甜蜜得让旁人羡慕。 对华国强而言,手术室前的等待就是一种煎熬。章惠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他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听见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后才放了心。 手术果然很成功,章惠尖窄翘挺的小鼻子把五官衬托得更为立体、精致。章惠对自己容貌感觉前所未有的满意,可这种幸福感并没有维持太久,华国强对妻子容貌表现出的过分关心开始让她渐渐觉得有些不自在。 直到有一天,华国强突然两眼发直,紧紧盯着镜子中正在化妆的妻子。一种莫名的不安再次袭上章惠的心头,她勉强笑道:“傻盯着我干吗?不认识你老婆了呀?” “别动,别动!继续笑,就跟刚才那样。”华国强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托住妻子的下巴,让她保持微笑,然后拿起眉笔对准镜子里章惠的右脸颊慢慢伸过手去。 章惠有些紧张,抗拒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 “嘘……”华国强用左手轻轻捏住妻子的下巴,把她的脸又扳回到镜子前,眉笔在镜子上轻轻一点。镜子里,章惠右脸颊上多出了一颗黑痣。 华国强笑得很满足:“这样好,这样更有女人味!简直是太完美了!”华国强在章惠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太完美了老婆!” 二、疑神疑鬼 渐渐地,章惠也认为脸上有痣确实可以让女人变得妩媚,就像玛丽莲·梦露。于是跟随心情好坏,偶尔会点上一颗痣在家顾影自怜。这时候的华国强会像个过节的孩子一样雀跃不已。为了留住丈夫的痴迷眼神,章惠不知不觉中变化成了另一个女人,一个脸上有痣的妖娆女人。 这天,章惠跟往常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还精心点上一颗黑痣。华国强在一旁正看得入迷,门铃响了。 自从再婚后,华国强变得不爱与外人来往,每天下班就回家。身边的亲戚朋友也渐渐开始疏远,直到不再来往。今天来的会是谁呢?华国强对门铃声很是抗拒,在章惠再三催促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门去了。开门之前还特地嘱咐章惠待在卧室不用出来,他狡黠地说:“我可不想我这美丽不可方物的老婆被别人看上了。” 来访者是华国强的老同学韩伟。两人是十多年的莫逆之交,后来却因为华国强的刻意疏远而少有往来。今天他是有求而来——韩伟的女儿今年要上小学,为了能进一所好学校,特意到教委主任华国强这找门路来了。 两位老友多年不见,见面就客气地寒暄起来。“新嫂子不在家吗?”韩伟从小就是个叽叽喳喳的个性,“同学们都在背后议论你呢,说你被新过门的媳妇给迷住了,一年一次的聚会都不参加。新嫂子到底是怎样一个大美人,你倒是让大家见见啊!” 这几句话被卧室里的章惠听得真真切切,她的心里跟打翻蜜罐似的,便觉得躲在房间里有些对不住这位客人,特地沏了杯好茶端出来。没想到,韩伟一抬眼看见她,张大嘴巴倒吸一口冷气,接着居然拔腿就跑。 这意想不到的一幕着实吓到了章惠,一杯滚烫的茶水顷刻倒翻在地。华国强根本不管逃走的客人,忙看章惠有没有烫伤。对于韩伟的落荒而逃,章惠百思不解,华国强也是稀里糊涂一笔带过,只说韩伟从小脑子就不好使,偶尔会发发神经,不用理会。章惠对这个解释当然不满意,可再怎么打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此后,章惠心中便种下了一个疑团,对身边的一些人和事也开始留意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中有鬼,章惠总觉得邻居和朋友眼神诡异,对她若即若离。 三、神秘的包裹 这天章惠约了好友巧巧逛街。巧巧早早等候在楼下,已经打来几个电话催促了。 章惠细细化好妆,点上那颗黑痣后才满意地出了门。 在楼道拐角处,隔壁家五岁的小姑娘正在门口独自玩耍,肥嘟嘟的脸蛋让她忍不住过去捏了一把。谁料,隔壁的阿婆一声惊呼,抱起孩子就闪进家门。章惠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巧路过的大宝看见章惠也是扭头就跑。章惠本能地一把拉住他:“大宝,你跑什么?” 大宝才十岁,就住楼上。章惠刚搬来的时候常常逗他玩耍,可后来连大宝也开始躲她了。被章惠拉住的大宝一脸惊慌,挣扎着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跑?不说出原因我就不放手!” “妈妈说……妈妈说你是鬼!” 自己是鬼?章惠头脑一片迷茫,手下一松,孩子趁机挣脱了,跑得无影无踪。郁闷至极的章惠完全没有出门时的兴致,扭头回了家。 章惠正在客厅里生闷气,巧巧却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们家闹鬼啊?” 巧巧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正在气头上的章惠给惹恼了:“怎么说话的?你们家才闹鬼呢!” “等你半天你也不下去,还听到几个老太太在唠叨,说什么三楼那家闹鬼了,我这才上来看看……” 章惠心里窝着一把火,当着巧巧的面又不好发泄,就借口身体不舒服把朋友给轰走了。 一肚子憋屈的章惠躺在卧室的床边借酒消愁,很快沉沉睡去。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黑,下班回家的华国强开门进来,连叫了几声“老婆”。昏睡的章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华国强以为她不在家,也并不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章惠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她循着声音往书房走去。通过门缝,她看见了丈夫奇怪的举动……只见华国强站在椅子上,努力在书架顶上摸索着什么。不一会,他从书架顶上取下一个小布包,小心吹去上面的灰尘然后慢慢打开。从背后望去,包裹里似乎是照片之类的东西,华国强一张一张翻看,身体有些激动地抽搐着,章惠甚至隐约听到了丈夫喉头哽咽的声音! 华国强这是在哭吗?章惠为什么从来不知道书架上面还放着这样的东西,布包里面究竟包裹着什么?华国强又为何如此激动?这一连串的问号令章惠的思维快速跳跃着,章惠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她尝试着轻轻发出一点动静,想要看看丈夫的反应。 四、照片里的女人 门外,章惠轻轻发出一声咳嗽,门内的华国强猛地一激灵,仿佛触电一般,慌忙把东西塞进书架的书堆后面。华国强眼眶红红的,根本不敢直视妻子,假装整理着书架,随口说道:“你回来啦。” 章惠缓缓走进门去。她刚想问些什么,华国强却低头快步往外走去:“我去洗澡,你做饭吧,我饿了。” 不一会,卫生间传来了水流的声音。章惠平复一下心情,慢慢向书架走去。这个家有着太多隐藏在背后的秘密!她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她要知道她深爱着、深信着的丈夫究竟有什么瞒着她! 包裹就在书堆后面藏着,章惠毫不费力就找到了,然而打开它却需要极大的勇气,章惠心里没底。可是她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困惑,最终还是打开了……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包裹里居然是一叠自己的照片!有一个人的,有和华国强的合照。照片中“自己”右脸颊上的黑痣清晰可见,迷人的微笑在黑痣的点缀下仿佛活了一般,充满魅力、韵味十足! 章惠的表情仿佛遇见了鬼,她整个人像筛子一样颤抖不已。令她浑身颤抖的原因很简单:这些照片她头一回看见,照片上的自己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她从来不记得自己拍过这些照片! 章惠拿起桌上的镜子。不错!镜子里的自己和照片上的女人长得完全一样,就连那颗黑痣也是!脸上的黑痣被她狠狠用手背擦掉,黑色的眉笔留下长长的一道印记,足以证明它的存在只是一道幻影。章惠现在可以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从来没有拍过这些照片!她不知道照片上那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究竟是谁?“难倒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就是……”想到这里,章惠额头上开始渗出密密的一层汗珠。 “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华国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章惠紧绷的神经几乎崩溃,整个人神经质地跳了起来! 华国强声音低缓:“照片上的人是我前妻,我和你提到过的,她在一场车祸里死了……” 五、章惠之死 章惠心中的谜团就这样解开了。华国强非常爱他的前妻,可她却死于一场车祸,是肇事司机醉酒驾驶。此后华国强一蹶不振,直到遇见章惠。华国强之所以会对章惠一见钟情,原因很简单,因为章惠和他前妻长得实在太像了。虽然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些微的遗憾都被后来的整容手术修整矫正。换言之,一个死人就这样在章惠身上复活了! 得知真相的章惠完全无法控制情绪,歇斯底里地大声喊叫:“你让我变成了一个死人!” 华国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无辜起来,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相信我,我最爱的人是你!你相信我!” 章惠抱着丈夫痛哭失声。 事已至此,章惠似乎已无力改变什么,为了这个家,她只好选择了宽容。令章惠感到欣慰的是,从那以后丈夫开始加倍地疼爱她,章惠也渐渐从整容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两个月后的一天,华国强突然尖叫着从家里的卫生间冲了出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我老婆——”凄厉的叫声震撼着整栋居民楼,也宣布了章惠生命的结束。 警方很快赶到现场。负责此案的是蒙天佑警官,遇到这种案子总会让他感觉兴奋。 案发现场是章惠家中的浴室。地上一片水渍,章惠的尸体侧卧在浴缸边上,浴缸里放满了水。尸体全身赤裸,并且素面朝天,没有化妆,身上还残留着洗面奶和沐浴液。看样子好像是在浴缸泡澡时溺水身亡的。 蒙天佑发现章惠右脸颊上有一颗黑痣,经过长时间浸泡,黑色已经隐隐地有些洇染开来,一看就是点上去的。在浴缸里还漂浮着薄薄的物质。用手轻轻一捞马上就散开了,似乎是绵纸。 痛不欲生的华国强述说了事情经过:“这两天惠惠老说晚上睡眠不好,我就劝她趁着周末在家赶紧补个午觉。可章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我想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干脆就让她吃了两片安眠药……折腾半天连我都犯困了,可她还是没有睡意。后来她说泡热水澡可以帮助睡眠,就去了浴室。谁料想等我一觉醒来就发现出事了!”说到这里,华国强已是泣不成声。 六、尸检怪事 按照惯例,警方对周边群众进行了走访,邻居们纷纷说到华国强前妻“死而复活”的鬼事。 对此华国强并不忌讳:“我并不打算隐瞒这事。不错,惠惠是受了我的引导才去整容的,不过这些都是我无意识的行为,可能是我太想念我的前妻了。整容以后,惠惠和她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前妻脸上有一颗黑痣,可是惠惠没有。” 蒙天佑派人重点调查了华国强楼下的住户,据楼下住户回忆说,案发前一段时间曾经听到楼上的抽水马桶连续冲水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楼上的吃坏肚子了。这个细节在生活中时有发生,算不上什么线索,可蒙天佑却有些莫名的亢奋,第一时间去找好友秦飞轩分析案情。 秦飞轩是法医,和蒙天佑是志同道合的发小。听完蒙天佑的叙述,秦飞轩对这起案件也很感兴趣。 蒙天佑习惯性地摸摸下巴:“检验报告也出来了,浴缸里的透明物是一种韧性比较好的绵纸。可我想不明白,这绵纸怎么会出现在浴缸里?” 秦飞轩很快给出了尸检报告。章惠死前曾服用过小量安眠药,剂量合理,和华国强的证词相符。章惠因窒息而死,肺部也吸进了水,但进水量要比正常溺水身亡的人少得多。这么说来,章惠不像是在浴缸里淹死的,难道是华国强谋杀了他妻子? 这一次,秦飞轩和蒙天佑意见出现了分歧。蒙天佑认为华国强迷恋前妻是众人皆知的事,他好不容易娶到了一个长得这么像前妻的人,还费尽心机地连哄带骗,令她整容成亡妻的样子,为什么还要杀人呢?秦飞轩却认为华国强的证词很可疑。华国强说章惠是服用安眠药后在浴缸中溺水身亡的,可为什么章惠肺中吸入的水量大大小于一般溺水者呢? 两人观点相持不下,于是决定另辟线索,从华国强前妻的车祸人手调查。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查出了新线索——华国强所说的情况基本上属实,却忽略了一个重要情况:华国强前妻的确死于车祸,但死时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一场车祸,华国强痛失妻子和孩子两位至亲至爱的亲人。可他为什么对妻子怀孕、一尸两命的事隐去不提呢? 七、痛失所爱 对华国强的调查全面铺开,最后在他单位的定点医院里得到了重要线索:华国强居然患有不孕症!这个线索让蒙天佑和秦飞轩两人大吃一惊。曾给华国强做检查的医生说,得知不孕的消息后华国强很伤心,觉得没脸见人,还特地嘱咐医生替他保密。 蒙天佑很快理清了思路:“华国强的前妻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患有不孕症,但是她却突然怀上了孩子,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红杏出墙!不过……这也不可能啊。华国强不可能是杀人泄愤呀!” 秦飞轩:“为什么?” “我已经叫人调查过了,撞死华国强前妻的肇事司机确有其人,还因为逃逸被判了刑,因此可以排除华国强串通外人制造车祸的可能!”蒙天佑摸了摸下巴,“我现在可以断定章惠就是华国强杀的,可是我却找不出杀人理由!红杏出墙的是他前妻,又不是章惠!” 蒙天佑断定华国强就是杀人凶手,罪证就是浴缸里漂浮着的近乎透明的绵纸碎片!没错,华国强就是用绵纸杀人的!这种残酷的杀人方法在清朝的皇宫里就有了。把绵纸浸湿后盖到脸上,湿绵纸会紧紧贴着皮肤,一层层地不断往脸上贴湿绵纸,就可以令人窒息死亡! 华国强就是用这个方法杀人的。他想办法让章惠喝下含有安眠药的水,并把她搬到浴缸里,然后再往她脸上一层层地贴上湿绵纸。因为窒息缺氧,章惠即便在昏睡状态中也会大口喘息,就在剧烈的喘息中,湿绵纸的水被章惠吸入肺部,这就是尸体肺部曾经吸入少量的水分的原因!作案后,华国强马上就把湿绵纸丢进抽水马桶里冲走,以毁灭证据,这就是楼下听到他家抽水马桶连续冲水的原因。可是,即便华国强再怎么细心,遇水即化的湿绵纸不免会遗留一些碎屑在水中。 这些证据足以逮捕华国强了!在如山的铁证和严密的推理面前,华国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而他交代的作案动机却是所有人都无法想到的。 华国强说他不恨章惠,恨的是和章惠长得一模一样的前妻。章惠死前素面朝天,根本没化妆,是他在昏睡的章惠脸颊上画上一颗黑痣。他告诉自己,他杀的不是章惠,而是那个红杏出墙、怀了别人野种的前妻!这个杀人计划本来就该属于他前妻的,可惜就在他动手之前,前妻却意外死于车祸。没能亲手复仇的华国强终究还是不能甘心,遇见章惠后,他的复仇之火终于被再次点燃。所以,他千方百计让章惠整容成前妻的样子,他要从章惠身上找到杀死前妻的快感! 尾声 蒙天佑和秦飞轩没想到苦苦追寻的杀人动机居然如此荒谬。 蒙天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找到复仇的快感了吗?” 华国强的下巴抖动了一下,脸部五官因苦涩而扭曲着。 蒙天佑再次大声呵斥道:“现在你感觉痛快了吗?!” “啊——啊啊——”华国强突然像野兽一样放声大叫,声嘶力竭。痛苦的尖叫掩饰不住内心的挣扎。他何尝不明白?他杀死的只是一个因为爱他而愿意改变自己容貌的女人…… ...
第一夜 凌晨两点,林梅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她起身走到窗边,从窗帘缝里朝外窥视。西边是邻居钟凌宣的家,一幢三层别墅。黑暗中,她看到别墅北面的草坪上有个黑影!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似乎正在干体力活。 这么晚了,他在干什么? 第二夜 第二天白天,林梅守在窗户后面,紧紧地盯着那块草坪。可草坪上盖着一张黑色的防雨布,把下面的秘密盖得严严实实,使她侦查一天毫无结果。 凌晨两点,林梅又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她朝外窥视,大吃一惊:那个黑影又在草坪上干活!好像是在挖坑,难道是在掘墓? 林梅的心突地颤抖了一下,感到不寒而栗。她想起好几天没见到钟凌宣的老婆——刘渺,她失踪八天了。 对,他一定是杀了她,趁着黑夜想把尸体埋在自己院子里。可这么做未免也太笨了,以为警察都是瞎子么?林梅怎么都睡不着。 第三夜 第三天白天,黑色防雨布仍然严严实实地盖在那儿。凌晨两点,林梅又被噪音吵醒了。这次声音更响了,很嘈杂,听起来像电锯。声音是从钟凌宣家里传来的。 他在切什么?林梅惊恐万分、毛骨悚然地哆嗦着。在半夜里开着电锯——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她怔怔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奔过去拿录音机,在录音机里放进一盘空白磁带,按下了录音键。刘渺失踪九天了,现在能做的就是保存邻居的犯罪证据。她坐在黑暗中,颤抖的手指按在录音键上。她坚持了十几分钟后,听到电锯声停了。 夜,一片死寂。 第四夜 第四天白天,没有异常情况。凌晨两点,仍然没有噪音,可林梅还是醒了。她拉开窗帘,探出头去看,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钟凌宣的后院里火光闪闪,映红了院子的围墙!他的草坪上摆着一个烤架,燃烧的大概是煤气,所以无声无息。 火光中闪现出一个人影。那正是钟凌宣!他拎着一个桶,背对着林梅,像个幽灵似的踱到烤架前面,然后把桶里的东西一块块放在烤架上。火极旺,而他却不把东西取下来。烤架上的东西在高温下腾起烈焰,烧成焦炭,变成灰烬,他也无动于衷,只是继续往烤架上放一块块东西——他不是在烤食物,是在焚尸! 一阵怪风吹来,风里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林梅关紧窗户,蹲下来不停干呕,大口喘气,不禁哭泣起来。刘渺失踪十天了,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第五天上午 第五天早上,钟凌宣家的门铃响了,是林梅来了。钟凌宣还没来得及把林梅挡在门外,她已经侧过身子挤了进来。 钟凌宣四十出头,一头花白的头发,一副模糊的眼镜遮住大部分苍白的脸,可是他的目光却深邃得可怕。据说他是一个作家,专门写恐怖小说的。她听说,所谓恐怖小说家,就是心理变态。 现在是揭露他的时候了。她有勇气面对他,是因为他的身材十分瘦小,而她却十分高大。她迅速观察了一下就发现了房子里的问题:大门后面的墙上倚着一把铁锹和一把铁铲,上面沾满了湿泥。还有,厨房门是关着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关上厨房门。 她假装很随意地说道:“我知道刘渺喜欢金鱼,所以特地把这两尾金鱼送给她。她在家吗?” 钟凌宣连忙说:“她回娘家好几天了,娘家有人生病,需要她去照顾。” “真不幸。看来病得挺重?”林梅忽然觉得手里的鱼缸很重,她的手都酸了,就说:“我能不能把它放下?放在哪儿好?”说完,她假装急切地四处寻找放鱼缸的地方,从他身边溜了过去,用胳膊肘一下就撞开厨房的门。 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了:厨房里全被漆成了红色——墙壁上、天花板上、窗户上都是红的,连电灯的光都是红的!鲜艳的红色,血淋淋的红色,这里简直就像地狱!林梅手里的鱼缸都快掉了,她低头一看,见地板上铺着一层塑料地毯,也是红色的!在这上面杀人,应该很容易掩盖血迹。 林梅牢牢地把这些蛛丝马迹记在心里。钟凌宣显然企图掩盖什么,解释说:“我打算趁刘渺出门这几天,把屋子重新装饰一下。效果很好,就跟新的一样。”说话的时候,他的小眼睛紧盯着琉璃台上的刀子。那是一把剔骨刀,尖尖的刀头闪着红光。 林梅担心他会趁机扑上来,用刀刺自己。她用力地拧着门锁,可锁纹丝不动。冷汗把她的衣服都浸湿了。她的心理再也支撑不住了。 “等刘渺回来,我会告诉她,这缸鱼是您送的,只是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说完,他让出一条路,做出送客的样子。 林梅走下台阶,来到阳光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刘渺不见了,他把厨房全漆成了血红色,还翻院子里的土,这些都是确凿无疑的事。想到这儿,她一把抓起电话,拨通了110:“你们来吧,这里有一件杀人案。” 第五天中午 钟凌宣正在吃中饭时,听到门铃响了。他开门,看到四个民警站在外面。身材最魁梧的是派出所的李所长。钟凌宣摆出一副无辜的脸色望着警察。民警们闯进厨房,都被厨房里的色彩吓愣了。李所长居高临下地说:“看来你的欣赏眼光真是独具一格。你的妻子叫刘渺?她去哪儿了?” “这几天她回娘家去了。” “你不觉得她去得太久了吗?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问?你有电话号码吗?” 钟凌宣立刻拨通电话,李所长把话筒抢走了,说:“刘渺在不在?不在——她不是回娘家了吗?什么?她今年没回来过?!”李所长“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断,锐利的目光落在钟凌宣身上。 钟凌宣慌忙地说:“她……她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不辞而别,谁都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为了维护家庭的名声,我只好说她回娘家了。” 李所长冷笑了一声:“哼,你倒是挺会狡辩的。刘渺的失踪已经引起了社会的不安。找到她是我们的责任,而你的责任就是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 三个民警已经把钟凌宣的家搜了一遍,找到了铁铲、铁锹、煤气烤架、电锯、防雨布、厨房里的红塑料毯。他们拿出放大镜,瞪大眼睛,在塑料地毯和墙壁上寻找可能的血迹。李所长不再和他纠缠,带人来到后院。地上却没有坑,只有松碎的泥土。一个民警仔细查看着烤架,寻找类似毛发或骨头之类的东西,另外两个民警测量着地面,估算坑的位置。 李所长胸有成竹地对钟凌宣说:“有人已经把你鬼鬼崇崇的行为告诉我们了,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挖坑?” 钟凌宣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林梅的身影在窗户后面一闪而过。他说:“我挖土是为了种花。” 李所长一声令下,三个民警开始合力挖掘泥土。令人吃惊的是,只有表层的泥土是松碎的,不到十厘米深;再下面的土就很密实。直到筋疲力尽、汗流浃背、满身污渍,他们才停下来。地上出现一个一米宽、二米长、一人深的大坑。他们还是什么也没发现。他们面面相觑。 李所长有些恼怒,刚想命人停下时,身后忽然响起一声炸雷:“你们是谁,狗娘养的在我家干什么?” 那尖厉高亢的声音实在可怕,直叫人心惊肉跳。钟凌宣知趣地退到墙根,看着闯进来的女人把四个民警劈头盖脸一顿辱骂。李所长总算镇定下来,问这女人:“你是谁?” “老娘是刘渺!你是谁?”这是一个瘦小的老女人,声音却高得吓人。 李所长竭力想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但他不停地被她刺耳的声音打断,不得不放弃了努力。 瘦小干枯的女人继续以极高的分贝说道:“你们这样做就是扰民!我要去控告你们,你们这些蠢货!我叔叔是市长的秘书,如果你们再敢踏进我的家门一步,我发誓一定会控告你们违法搜查、私闯民宅,我要让你们都丢掉饭碗……” 李所长一听,连忙不停地赔礼。三个民警急忙奋力填土,然后收拾好工具,把“证据”一一放回原处,把铁锹交给钟凌宣。钟凌宣一手握着铁锹,微微一笑:“我早说过她会回来的。她就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 李所长握着钟凌宣的手,表示道歉或是同情:“那个诬告你的人,我明天一定好好教训她。我们就不再打扰了。”他们撤进警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钟凌宣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林梅的窗,然后高声招呼妻子:“你回来了就好,以后不要再出去了。” 刘渺用尖细的高调喊叫:“你他妈的,老娘为什么要听你的?老娘想走就走!我明天就走也说不定,我回不回来也不一定。你管不着!” 刘渺走进大门。钟凌宣手握铁锹,跟在她后面。 第五天下午 高声嚷叫了许久,感到有点口渴,刘渺就朝厨房走去。推开厨房门,站在红色地毯上,她又大叫起来:“你这只猪,你把我们家弄成什么样了……”但她蓦地住口,脸上的肌肉抽动着,问钟凌宣:“你、你手里拿把铁锹干什么?” 钟凌宣已经把门关好了,他心里感叹着:每个人都在帮我——林梅的好奇心不小,我料到她会报警;我假装在草坪上挖坑,而警察居然帮我挖了个大坑,还把凶器(铁锹)交到我手里,又帮我封住林梅的口;而刚才她自己又说再也不回家了。 万事俱备,我终于可以下手了! ...
一个陌生女人的到访 2015年6月的一个雨夜,我生平第一次遇见了鬼。 那一晚,有个陌生女人敲响了我的房门。她低垂着头,声音有些沙哑:“先生,请问,要不要特殊服务。” 这个女人身材姣好,一袭黑衣,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狼狈不堪的样子与香格里拉的奢华格格不入。 我斜靠在门榄上看她,调侃地问:“什么价?” 她没说话,只是手放在她高挺的胸脯上,想必是她们这一行的暗语。 只是,我不懂。我只是个出差在外的正经男人,有妻有子,生活循规蹈矩。与她搭话,也无非是为了打发一个成年男子身处异地的寂寞。 看我久久不语,她显得有些心焦,慌忙解释道:“只要五百。老板,能住得起这里的人,还会在乎这五百块钱吗,求你留下我!”她一脸乞求地望着我。 说实话这个女人很漂亮,她五官精致,一双细长的眼睛生的勾魂夺魄,想是淋了雨,肤色略显苍白,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好感。 放她了进来时,我已经忘记了妻与子,有的,只是一个成熟男人赤裸裸的欲望。 她开始脱衣服,然后一件一件的丢在我脚下,湿漉漉的淌了一地的雨水。她的皮肤出奇的白,却很匀称。她扑上来在我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妖娆地说:“我去洗个澡,等我。”说罢,便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进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让我坐卧不安。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轨,在我出差到上海的第一晚,一个漂亮的陌生女人对我投怀送抱了,她香艳,性感,还有一点说不出的鬼祟。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我还流连在与她缠绵的幻想里,可是,那女人并没有立刻出来。 我终于按捺不住的敲了敲浴室的门:“你好了吗?”里面无人应答。再敲,还是死一般的寂静。我感到不秒,那个女人不会是晕倒在里面了吧!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所谓的“仙人跳”?她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外面的那个男人来狠狠地敲我一笔? 为了确保安全,我拨了总台的电话。一分钟后,那道紧闭的浴室门便被几个训练有素的保安踹开了。那一刻,几个保安的眼睛同时眯成了一条线,他们笑的有些猥琐,其中一个保安还语气暖昧地说:“先生,要不要帮您打120,里面那位先生的状况似乎不太好……” 先生!我一愣,然后探头望向浴室水雾弥漫的浴室,眼前的一切惊得我差点叫出了声。 我的浴室里根本没有女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浴缸里,他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发青,还有一些长而粗硬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漂浮在浴缸里,紧紧缠绕着他裸露的身体…… 天上掉下来一个焚尸工 那一夜,我守着这个从天而降而且半死不活的男人,几乎是彻夜无眠。 上海的夜,繁华而喧嚣,窗外的霓虹反复闪烁着,在漆黑的房间留下鬼祟的光,那些光打在白色的墙体上,有点凄凉。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死死盯着地上那堆散乱不堪的衣服。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妖娆的女人不过就是洗了个澡,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如果没有那些衣服与水渍,我且可以把这些归于我的幻想,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正视这个现实。 保安们七手八脚地把那个男人从浴缸里抬出来,他很胖,抬起来有些吃力。一个保安气喘吁吁地问:“先生,用不用把他送去医院?” 我摇摇头,示意把他抬上床。保安离开后,我返回浴室,去收拾那些漂浮在浴缸里的海藻一般的长发。离开了他的身体,它们顿时没有了生气,一团团的缠绕着,飘浮在水面上,很像蜷缩在一起冬眠的蛇。 一天将破晓的时候,陌生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看到我,他也有些迷茫。然后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他说:“娘啊!邪门了,俺真的见鬼了!” 原来他是个焚尸工,在上海郊区一家私人火葬场做临时工的,他的工作就是日日与尸体打交道。 2015年6月16日的傍晚,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活儿。 其实做这一行是忌讳在晚上接活的,他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最终没有抵得过金钱的诱惑。据他的描述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精巧的五官,海藻一般的长发,送来的时候,她的家人哭的死去活来。 只是他没想到会出叉子。快要把她推进炉子的时候,他的耳边竟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冷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晚上火葬场很少有人,更别说女人,此刻唯一的女人,便是这具女尸。 虽然有些发毛,可这行毕竟干了很久,鬼魂的说法,他是不信的。于是便凑上前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女人的身上湿漉漉的淌着水,衣服上还沾了点点的泥污,像是淋过雨一样,她的亲人也太草率了,怎么能这样送亲人上路呢? 他转身离开操作间,准备要女人的亲人给她换件衣服,可是出去后才发现,那些刚才还哭得寻死觅活的男人女人们,居然一个都不见了。 待他返回操作间时,那具浑身湿漉漉的女尸也不翼而飞了。 女尸毫无预料的归来 2015年6月18日的清晨,我坐在香格里拉酒店的庆上,听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讲述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他的阐述让我有些害怕,许久,才把事情捋清楚。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浴室的男人是一名焚尸工,他准备焚烧的一具女尸失踪了,当他满心焦急四处寻找时,被突然袭击,在他彻底丧失意识之前,他似乎看见那具女尸僵硬的笑脸…… 四十个小时后,这个浑身湿淋淋的漂亮女尸出现在我面前,向我兜售自己的身体,然后在我的浴室神秘失踪,取而代之的是这个身材魁梧的焚尸工。而那些漂浮在水上的长发,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们像蛇一样包裹着他的身体的样子分外诡异。 男人点了只烟,狠狠抽了一口:“这见鬼的活儿没法干了,搞不好,是那个女人死不瞑目,变了鬼上了我的身。” “这些衣服你见过吗?”我指着地上那堆散落的衣服问他。 他皱起眉头,越来越紧,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咬出了血,也没有丝毫察觉。突然,他“呼”地站起来,神色慌张的断定他确实是见了鬼。 除了见鬼,我们两个大男人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整件事。 送走他的时候,我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我说:“要是找到那个女人,哪怕有点线索,就给我打电话,这些日子,我都会留在上海。” 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这种见鬼的事儿,别人躲还躲不及,你居然还自己送上门?”他的话让我一时无语。 我做梦也想不到,在上海出差的第一天就碰上了如此邪门的事情。那具女尸留下的衣服已经被清洁工收走,就连地上的水渍也被抹得干干净净的,可这并不能代表那个女人就没出现过。 中午接到妻子的电话,她拐弯抹角地打听我在这边有没有出轨,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确不依不饶的警告我:“欧阳,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我儿子可不认你这个爸。”我并不是打什么歪主意,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我差点和女尸上了床。 一整天,我的都心烦意乱。晚上,陪几个客户吃饭,多喝了点酒,回到酒店已有七分醉意。我住在13楼的1309房,13这个数字有些不祥。 许是夜深的缘故,酒店格外的沉寂,我醉眼朦胧的摸到房门口,还未掏出房卡,就听到有些响动正从我紧锁的房间里传出来。昨晚的事还一直梗在心上,这一吓酒醒了一大半。声音是从我房里传出来的,细细簌簌的,像是在翻什么东西。 有贼?可是,如此豪华的酒店,保安系统自然也是一流,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贼?我突然打了个寒战,联想到昨晚在我的浴室里凭空消失的女尸…… 她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 门被打开的时候,我和几个保安都有点儿面面相觑。 房间被清洁工收拾的干干净净,床单是新的,桌布也是新的,整齐的没有一丝的褶皱,更别提是人为翻动的痕迹了。最后,还是一个面带青涩的小保安提醒了我,他说:“这位先生,还是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吧!” 我当着几个保安的面,把随身带来的行李扔上床,一件一件查点清楚,发现没有丢失一分钱。这一刻,我只能尴尬地朝他们笑。 保安们陆陆续续的离开时,我看到那个面带青涩的小保安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他死死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几分钟后,他再次敲响了我的房门,那时候,我正在吃临行前妻子为我准备的维生素片。 小保安站在门口,显得有些迟疑不决,他说:“老板,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刚才人多,不方便说。” 他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伏在我的耳边轻轻低语,他说:“刚刚冲上来的时候,我是走在最前面的,门里确实有个声音,那个声音……”他顿了一下,偷偷瞟了我一眼,看我无动于衷,便继续道:“好像是女人在轻轻哼着,似乎很痛苦,她说…….她说她很冷。” 小保安的话让我的手狠狠抖了一下,手中的维生素片噗噗噜噜的撒了一地。 那个女人,看来是真的回来过,不然,他的话为何会与那个焚尸工独出一辙。 2015年6月20日,也就是我在上海出差的第三天,这一天发生了两件让我摸不着头脑的事。 第一件事是我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声音有点儿陌生,直到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才回忆起了那个凭空出现在我浴室里的焚尸工。 他在电话里粗声粗气地说:“那个女人的妈刚刚来过了,来领那个女人的骨灰,还不折不扣的闹了一场,非怨我没看好她女儿的尸,现在,我被火葬场炒了鱿鱼,还陪了他们一大笔钱,妈的,我是不是碰到骗子了……” 中午,我请这个将将失业的男人吃了顿火锅。在上海这座陌生的城市里,那具失踪的女尸似乎成了我们两个异乡人陌路人生的交叉点。 那个五大三粗焚尸工正坐在我对面,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喝酒,一边向我讲述这些天他了解的情况。他说,听说那个女人是奸杀的,死后被人丢在了公园的湖里,挺惨。据说她死前还是一个夜总会的坐台小姐,她是外地人,家人不在上海,死后尸体带不回去,从警察局领出尸体后,她的家人就着急火化,好把骨灰带回家乡葬了。据说这样枉死的人,不能担搁太久,不吉利。 他啐了一口,继续说:我就是不明白,那个女人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上了我的身?她又不是我杀的,再说,她到底是怎么把我赤身裸体的弄进你的浴室的? 我只能摇头,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是个受害者。那一晚,我不过就是一时心动,想要偷个腥,没想到惹回来个这么大的麻烦。 我与她素不相识,没有任何恩怨,她的死也与我毫无关系,可是她为何偏要跟着我?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把她找出夹,被一个死人时刻纠缠着,是一件÷分揪心的事,她既然能在一个封闭的浴室里凭空消失,也就能随时出现在你周围,换句话说,她想要你的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其实,让我下定决心寻找她完全是因为这一天的第二件事,那天晚上我接到了妻子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说:“欧阳,你到底在那边惹上谁了,这几天的大半夜,总有个女人给我们娘儿俩打电话,不说话,只是哭,一边哭一边喊冷,吓死我了。我去查过,那个号根本就是上海的,打过去是个公用电话亭,好像是在哪个公园的湖边……” ...
金燕在影视圈里只能算的上是一个末流小演员,她并没有什么名气。在影视圈里混迹多年的她虽然一直未能走红,但却从未气馁过,她一直默默地努力着。金燕坚信,终有一天她会成功的。 好远气似乎最终会眷恋这些坚持不悔的人!这天,金燕的经济人托尼找到了她,向她传递了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小导演现在手里有一部新剧要开拍,想请她做剧中的女主角。金燕非常惊喜,因为她好久都没能接到片子了。于是,金燕便非常爽快地应承下来。 在这个世界上,冥冥中存在着各种机缘巧合,有很多事情原本不会发生,但要是无意中触发了当中的机关,那便会牵引出一系列的联锁反应。 金燕在托尼的安排下很快就与导演和片中的男主角见了面,并拿到了剧本。男主角胡非好像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金燕从来没有在影视圈里见过他。但此刻的她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她把剧本打开后便快速地翻阅起来。原来这是一部恐怖悬疑题材的电影,故事大致讲述的是八十年代初期一个美丽的女大学生从师范学校毕业后来到一个偏僻的农村支教,在一个大雨瓢泼的夜晚竟被杀害在她独自居住的学校宿舍中,而警察从她体内提取出的体液里发现其染色体只有二十二对,而正常人的染色体是二十三对…… 金燕对这个剧本非常满意,于是很快合作双方就签下了合同,并按照合同上定好的时间来到拍摄地进行摄制。举行完开拍仪式后,影片的摄制工作即将正式开始。 为了更好地贴合剧本题材,摄制组特意把拍摄地选在一个偏远的乡村里。由于太过偏僻,当地的住宿,吃饭等条件都非常差,但是金燕有幸分到了一个单人间,这样可以方便她安安心心地在里面研究剧本,也能够更好地揣摩剧中人物的内心世界。 晚上吃过饭后,金燕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研究剧本。她把自己长长的头发散下披在脑后,然后斜躺在床上,一只腿从床边垂下,想象着女主角被害时的那副画面。这时,她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冰凉,像是有风从她的身体上滑过,她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金燕坐起身,原来是窗户没关,她赶紧下床把窗户关紧,抬眼看了一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想到明天就要正式开拍,于是金燕赶紧上床睡觉。 深夜,万籁俱静地没有一点儿声息,但是此时金燕的房间内,却突然在暗处赫然站立着一个孤独的黑影。它静静地望着熟睡中的金燕,一动不动,许久后,那个黑色的影子才逐渐消散在黑暗中。 第二天,拍摄正式开始,按照剧本的安排,演员们各就各位,一切过程都非常顺利,但是金燕始终觉得男主角胡非看她的眼神非常的奇怪,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目光。片场休息之余,金燕的眼睛几次触碰到胡非的目光后,他都慌忙躲闪着避开了。 晚上,金燕洗完澡后换上了睡衣,那是一件长长的大红色浴袍,此刻正松松地系在金燕的身上。在昏黄的三瓦小灯泡的照耀下,此时的金燕看上去似乎有些诡异。她坐在床边,将头发全部披在眼前,幻想着自己现在就是剧中的女主角,这时她的脑子里慢慢地出现了剧本里的情节:“一个下雨的寂静夜晚,我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为学生批改着作业,这时我听到从窗户那里发出了一些怪异的声响,于是我便起身走到窗边。这时我突然看见一个人,一个我认识的熟人,不知为何此时就站在窗外。我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时那人突然双手抓住窗台,一扭身竟翻窗而入,然后便一步步地朝我走来,那人将我按倒在床上,然后大力地撕扯着我的衣服,我奋力挣扎反抗着。那人很是恼怒,遂用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这时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此时的金燕似乎确实感到呼吸非常困难,她缓缓地倒在了床上昏睡了过去。一个黑影从墙角的暗处闪身而出,它缓缓地来到床边,注视着金燕,突然,它的身上发出了阵阵绿光,然后这些绿色的光芒飞向将金燕将她完全笼罩住…… 影片的拍摄继续进行中,金燕的表演非常到位,一举一动都非常贴合剧本,简直就像是剧本里的女主角活了过来,亲自参演一样。所有人都在为金燕精湛的演技而喝彩,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片场里有一个人的眼睛里露出了那惊恐万状的眼神。 晚饭后,金燕仍是把自己关在屋内,坐在床上揣摩剧本。“那人半天后终于松开了掐在我脖子上的双手,当其看向我的脸时,竟被吓得不禁发出”啊“的一声,此时我的脸已经青紫地像一个秋天的茄子一般无异,一丝鲜血正从我的嘴角缓缓向下流淌,那人用手一探我的鼻息,发现我早已气绝身亡。这时从其嘴中发出了一句恨恨地咒骂声,然后用手胡乱的拨开了我身下的衣物俯身而上……事毕,那人便翻窗逃窜而出,而窗外的暴雨依然如旧……”这个时候,金燕突然感到头脑一阵眩晕乏累,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如期而至,依然用身上的绿光笼罩住了金燕。 影片继续开拍,女主角金燕静静地躺在解剖间里,法医正在对其进行解剖,一名警察站在旁边观看着尸检。突然金燕起身坐起,双手死死地掐住了那名警察,那人赫然正是剧中的男主角胡非。只见金燕的眼中冒出阵阵绿光,“桀桀”地怪笑着对男主角说:“三十多年了,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哈哈哈!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 这时金燕的脸开始扭曲起来,然后竟慢慢变成了一张陌生女人的面孔,“你,是你……”胡非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道。 “呵呵,你还能认出我来,真不容易啊!那好,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断!当年你掐死了我,现在我就要一报还一报,拿命来吧!”金燕说完,双手一用力,就听到从胡非的颈项处发出一阵咯咯咔咔的骨节作响声,“救我,救救我……”胡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向周围的人说道,既而他的面色便由青到紫,舌头也掉了出来,嘴角边有一抹鲜血不断地向下泠着,此时他的眼神也逐渐开始涣散开来…… 周围片场的人都惊呆了,这时他们惊恐地看见从金燕的身上突然腾起一阵绿光,光圈渐渐形成了一个女人的身形,但是模糊不堪,不可辨认。只见这个身形隐约的女人对着金燕就是一拜,虚空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谢谢你,让我今日得报此仇,将来你必有好报!”话毕,女人本就模糊的身形突然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顷刻间便消散地无影无踪了。 片场中的人终于缓过劲来,他们冲上前去扶起金燕,这时金燕的脸已经恢复了她本来的样貌,“我,我这是怎么了?”她惶然无知地问向众人。 有人打电话报了警,毕竟是出了人命。警察们迅速地赶到现场,将胡非的尸体和在场的一干人等全部带回了警局。 后来,警察们通过对在场人员的询问以及细致的调查取证并结合案情,惊讶地发现死者胡非竟然是当年那起凶手案的凶手。 原来金燕所演的这部影片取材来源于一个真实的案件,而剧本的作者正是胡非。胡非原是与当年案件中被杀害的女教师是同一所学校的老师,胡非原名胡菲,没人知晓他是一个隐性人,其染色体只有二十二对。当年在学校里,他一直扮演着一个老实本分“女老师”的形象,他一直都垂涎于那个被害女教师的美貌,所以经常在深夜里潜伏在那个女教师的窗前对其进行窥视。案发那个雨夜里,他本只是想与其行好事,但没想竟遭到那名女教师的激烈反抗,冲动之下竟失手将她杀死。案发后,任谁也不会怀疑到他这个老实的“女老师”身上,加上当时的刑侦手段有限,那天又是暴雨天气,很多重要的证据都被破坏,故案件一直悬而未破。 案发几年之后,他从学校里辞职,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改名为胡非,岁月变迁,几经沉浮,他竟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作家,在各大刊物上发表的文字已达百万余字。鬼使神差间,他竟把当年的那个案件写成了剧本,并推荐给一位导演。他对导演说不需要任何费用,只要让他在剧中饰演一个正义警察的角色即可。大概冥冥之中上天自有注定,影片的拍摄地竟选在了当年案件的发生地,而那个被害女老师的魂灵居然一直都没有消散,连日来它一直潜伏在金燕身边,用意念将当年的案件过程还原在金燕的脑海里,这也是金燕在片中演技显得格外精湛的原因之一。这天它终于得以趁机附身到了金燕身上,并在片场里于众目睽睽之下借金燕之身掐死了胡非,至此,其血海深仇终究得报。 当年的悬案终于大白于天下,而金燕凭借此片背后离奇诡异的案件事实真相竟然在影视圈内一炮走红,如今她的事业可谓是如日中天,前途不可限量也!这大概就是那个女鬼消失前所说的好报吧! ...
一、复活 看着纪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蒋晨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纪冰怒气冲冲地拿走了自己所有的衣物,蒋晨才意识到:纪冰真的没有死! 可是怎么可能,他昨天晚上亲手杀了纪冰,并且埋了她。那,那现在是怎么回事?蒋晨想了很多,但怎么也猜不透这个谜,纪冰到底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天快亮的时候,他睡了一会儿,七点钟带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去上班。 中午,蒋晨去公司下面的小面馆要了一份拉面,面条吃在嘴里就像麻绳一样无味,他两眼无神,思绪一直停留在昨晚的那一幕。 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坐在他对面,蒋晨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准备换个座位,老头伸出肮脏的手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她回来了,是不是?” 蒋晨心中一震,压低声音:“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你知道她为什么回来吗?”老头笑的样子特别猥琐,“是我帮你的。” “你、你帮我的?等等,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在她脑袋后面扎了一根钉子,不信你可以去检查一下,呶,就是这根。”老头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搁在桌上,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蒋晨不肯相信,但老头说得煞有介事,加上他已经亲眼看见纪冰活过来,由不得他不信,这老头恐怕是什么江湖异人,昨天恰好碰见他埋尸,这样就能说得过去了。 “她会一直活着吗?”蒋晨问。“只能续命一天,不过你懂的,今天死和明天死,差别很大,我是不是帮了你一个大忙?”老头用充满暗示性的语调说,表情猥琐至极。 蒋晨懂他的意思:“你要什么报酬?钱吗?” 老头高深莫测地凑过来,低声道:“把你的心给我!” 蒋晨猛的站起来,不小心把桌上的面碗打翻了,不少食客往这边看,老头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蒋晨知道,他既然有本事让死人复生,取人心脏也肯定不在话下。 他胆战心惊地坐下:“老先生,这东西给了你我不是死了?换个别的吧。” “别的我还真不缺,我给你三天时间,我每天中午在这里等你,想通了的话就来找我;想不通也不要紧,我自己拿,到时候我取的可就不止这一样了。” 老头站起来:“年轻人,可不能干翻脸不认人的事,得人恩果千年记,对了,帮我把面钱结喽。” 二、再次死亡 纪冰又死了,晚上十一点,死在自己的床上,距离蒋晨杀死她正好二十四小时。 法医断定是暴毙身亡,可是却在她脑后发现了一根铁钉,深深地扎进她的颅脑。不管面对警方多少质问,总之蒋晨清清白白,纪冰的死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老头说得很对,差一天就是天壤之别,接下来他必须“报恩”了。 三天后的中午,蒋晨来到那家面馆,老头还坐在上次的位置上,正在喝一碗面汤。 “想通了?”老头头也不抬地问。“嗯。” “那我们走吧。” 蒋晨跟着老头穿过一道道阴暗的小巷,麻木地迈开双腿,他不是想通了,是认命了,好死不如赖活,接受老头不公平的交易,总好过服刑枪毙。 来到一扇木门前,老头推开门,这扇门居然没锁。屋子里很阴暗,杂七杂八地堆了不少破烂,淡淡的檀香味也掩盖不了老人身上的那种体臭,正对门是一张条桌,上面供着一尊面目狰狞的神像。 这老头到底是蛊术师还是关亡人,蒋晨没心情问,他只想做完交换后马上离开,永远不再见到他。 “别慌,你这样一时糊涂的年轻人我见多了,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退一步海阔天空。”老头拧开一个瓶子,往搪瓷缸里倒了一点液体,有一股药酒的味道。 “你快点吧,我还有事。”蒋晨有点不耐烦,觉得他的说教虚伪到了极点。老头“嘿嘿”一笑,把搪瓷缸推过来“:喝掉。” 蒋晨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将药酒灌进肚里,下一秒他感觉天旋地转,醒过来的时候,他躺在一张床上,赤裸着胸脯,他用手一摸,并没有伤口,但明显能感觉到心跳很缓慢,很无力,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我还能活多久?” 一旁的老头笑而不语,估计还沉浸在换了一颗年轻心脏后的美好感受中。 蒋晨爬起来,眼前一阵阵晕眩,他穿好衣服,像醉酒似的摸到门,准备逃离这里,老头说:“小伙子,我感觉我们有缘,一定会再见面的。” 听见这句话,蒋晨像见了鬼似的跑出去,一口气跑到巷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起来,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时日不多了。 三、中套 酒吧里播放着快节奏的音乐,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扭动着身体,蒋晨坐在吧台前,一口一口地抿着酒,跟着节奏点着头,眼睛却在四下搜寻。 半年之后的蒋晨变了很多,他已经不再努力工作了,几张信用卡都快刷爆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对他而言,自己不知道哪一天醒来就会心脏衰竭,每个明天都是笔意外财富,眼下只有及时行乐才最重要。 一个女孩在他旁边坐下,点了一杯自由古巴,这半年里,蒋晨积累了丰富的猎艳经验,他知道这种打扮的女孩肯定是不常来玩的,多半是和男朋友闹了情绪,跑来喝杯酒,想借一场艳遇来报复男朋友。 果然,几杯酒之后,女孩告诉他,自己叫凌双双。蒋晨猜对了,凌双双的男朋友是一个企业高管,周围总是被女孩环绕,最近凌双双发现他和一个女同事之间不干不净,因而大吵了一架,赌气跑出来喝酒。 凌晨一点,两人在酒吧外面拥吻起来,蒋晨提议这么晚了不如找个地方过夜,这个暗示让凌双双的脸红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同意了。 蒋晨拉着她去了一家宾馆,开了一间双人间,凌双双先去洗澡了,蒋晨屁颠屁颠地跑下去买安全套。 每一次猎艳成功,他就觉得没白活,哪怕明天死了也值得。 他顺便买了两碗水饺,回到宾馆,一开门他就献起殷勤:“饿了吧,我买了些吃的——” 蒋晨突然愣住了,裹着浴巾的凌双双躺在床上,头发还湿漉漉的,可模样有点不对劲儿。 他赶紧把门锁好,上前一摸,发现凌双双的皮肤冷得像石头,再一摸颈静脉,发现她已经死了。 蒋晨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莫非刚才他下去的时候,有人进来杀了凌双双? 但凌双双的模样,好像已经死了足有一天了! 心念电转,蒋晨把尸体翻过来,发现凌双双后脑勺的头发里有个东西,那是一根钉子,深深地没进头颅。 他拼命地揪扯头发,这种低概率事情怎么偏偏让他碰见! 蒋晨稍稍一想就弄清了前因后果,凌双双在一天前已经死了,很可能是被她男朋友杀掉的,然后这个男人求助老头,或者老头主动“出手相助”,用那个奇怪的钉子让她多活了一天。 和当初纪冰的情况一样,凌双双一切正常,唯独不记得自己死过一次的事情,她跑来酒吧喝酒,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又”死了。 蒋晨急得团团转,且不说在酒吧多少人看见他俩在一起,进宾馆的时候两人可是登记了身份证的,摊上这档子事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虽然他烂命一条苟延残喘,也不想就这样背了别人的黑锅,窝囊地结束一生。事已至此,唯一能帮他的人只有一个。 四、救命 “锁魂钉用两次,效果可没那么好了。”老头高深莫测地说。 蒋晨好话说尽,老头总算愿意帮他,他将一根铁钉交给蒋晨,叮嘱到,“插在脑袋后面,然后在脑门上拍三下,喊她的名字。” “能活多久?” “半天。” “足够了。” 蒋晨急匆匆地向外走,凌双双的尸体还丢在宾馆里,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身后,老头突然咳了一声,蒋晨懂他的意思。 “小伙子,就这么走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就拿去吧。” “不过这一次价钱可不便宜——上次我搞到的肺是个烟鬼的,可苦了我了,把你的肺给我吧,再加一对腰子。” 蒋晨直冒冷汗,他想不到老头会趁火打劫,这个老妖怪不知道依靠换别人的内脏活了多久,也许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蒋晨一咬牙:“事成之后,我来找你!” “我就喜欢你这样懂事的小伙子,快去吧。” 凌晨四点,蒋晨赶回宾馆,按老头传授的方法如法炮制,喊过名字后,一股阴风在屋里无端生起,凌双双惨白的脸一点点恢复生气,她猛烈咳嗽起来,突然睁开眼,散掉的瞳孔慢慢凝聚起来。 “我怎么睡着了?”她问。 “我也不知道,刚才家里有点事,我回去了。” 他当然没心情和一个死人上床,编了一套谎话敷衍她,不管她高不高兴,赶紧赶她走。看着凌双双下楼,蒋晨冒出一个念头,她说男朋友是企业高管,那就是说,那个男人很有钱了。 既然老头可以敲诈他,他为什么不能去敲诈别人?放过这么好的把柄不利用,那简直是愚蠢。 打定这个主意后,蒋晨赶紧跟上凌双双,他保持在不会被发现的距离外,转过一趟地铁,一辆公交车,凌双双来到一幢公寓楼。 一对男女正从楼里出来,凌双双上前,给了男人一巴掌,男人捂着脸愣了半天,一脸震惊到极点的表情。 蒋晨捂着嘴想笑,心想,小样,老子吃定你了。 经过简单的调查,蒋晨得知那个男人叫程伟,在一家外企上班。 这天蒋晨请了假,在程伟的公司前晃逛,中午程伟下来吃饭,蒋晨坐到他对面。程伟戴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像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可背地里干的都不是人事,蒋晨觉得敲诈这种人不亏心。 五、敲诈 不太喜欢和陌生人同桌的程伟准备换桌,蒋晨一把按住他,这一幕多么的似曾相识。 “程伟,先别走,我们聊聊。”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蒋晨慢悠悠地点上一根烟,呼出一口,自从换上烟鬼的肺后,他也开始抽烟了。敲诈也是有学问的,你得让别人以为,你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要多,蒋晨先前盘算了很久,才想好这样的开场白。 “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11 月4 号晚上干了什么。”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里,程伟的脸上有了反应,他警觉地盯着他,良久才说:“先生,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你杀了凌双双!” “你怎么——”程伟突然改口,继续装糊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不要打扰我用餐好吗?” 他脑门上的汗已经出卖了他,蒋晨继续施压:“最近警察不是在调查你吗?你不希望我给警方提供一点宝贵线索吧。” 程伟突然冷笑,“ 诬陷也搞搞清楚好么,她是6 号中午死的,那时我在公司,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对啊,确实没关系。”蒋晨不慌不忙地把一根铁钉扔在桌上,“除非你用了这个。” 程伟哆嗦了一下,神经质地抽纸巾擦脸上的汗,掩饰着自己的慌张,过了许久,他推推眼镜:“说吧,你要多少?” “五十万。” “五十万!你还不如去抢!” “五十万一条人命,够贱了。” 无奈之下,程伟答应了蒋晨的要求。可是直到晚上八点,蒋晨都没有等到程伟打钱过来。 蒋晨打电话过去询问,程伟却翻脸不认账:“有本事你把锁魂钉的事情告诉警察,最好把那个老头拉来当证人,看看人家信不信你的鬼故事。” 末了,程伟索性撕下面皮:“妈的,前两天被那老头敲诈一笔,心情正不爽,你算哪根蒜,也敢来敲诈我!” 电话重重地挂断,蒋晨咬牙切齿,抄起一个酒瓶掼了个粉碎。 六、再出人命 蒋晨决定教训一下程伟,他喊了几个道上的人,让他们给程伟放放血。三天后,一通电话打到蒋晨手机上,是程伟的,口气很是气急败坏:“你就是个流氓,无赖!” “你现在知道我狠了吧。”蒋晨很是得意。 “今晚八点,XX 夜总会,我不想在账上留下记录。” “成!” 挂了电话,蒋晨心花怒放,为了这桩事,他已经把工作辞了,搞不定的话,连下个月房租都没着落,现在总算看见眉目了。 晚上八点,蒋晨来到那家夜总会,程伟在一间包厢里等他,他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看来那些道上的人把他“照顾”得挺好。 “钱在这里。” 程伟把一个袋子推过来,蒋晨笑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伸手拿的时候却发现分量不对劲,稍稍点了一下,只有十万。 “我要的是五十万!” “你以为我是财主啊?这十万你拿去,我们从此两清。” “什么两清,我要的是五十万。” “你胃口不小啊。”程伟倚在沙发上,“我问过老头,你也不干净,你杀了自己的女朋友是不是?我说你怎么会知道锁魂钉的事。” 蒋晨愤愤地将一沓子钱扔在他脸上,光是打点那群混混就花了六万多,程伟居然天真地以为,十万块就能摆平自己,哄小孩呢。 “我警告你,三天时间,把剩余的四十万给我打到账上。” “不然呢?你杀了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 程伟毫不示弱地盯着他的眼睛,蒋晨知道这小子和老头有过交易,也就意味着他和自己一样,时日无多。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句话放在程伟身上也一样合适。 “咱们走着瞧!”撂下这句狠话,蒋晨把一地钱收进袋子里,转身出门的时候却从镶在墙上的镜子里看见一个倒影,程伟拎着一个酒瓶正朝他接近。 蒋晨没有多想,回身猛推了他一下,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慌乱中蒋晨不知道抄起一个什么东西,朝他脑袋上狠狠一砸! 程伟翻了一下白眼,不动了。蒋晨一探鼻息发现程伟已经没气了,他懊恼地抓扯头发,怎么又杀人了。 夜总会不比别的地方,人来人往,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当务之急是把这件事瞒过去,看来只能去找老头了。 离开夜总会的时候,蒋晨向前台交代一声,说他朋友喝醉了正在睡觉,等会儿他还要回来,前台小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蒋晨朝墙上的钟瞥了一眼,已经十一点了,明明来的时候才八点。不管那么多,先去找老头吧。 ...
在广东,工业区很多,打工的人也多,基三也曾是工厂的苦逼打工族,后来他厌倦了日复一日的上班下班。 他决定自己创业,可是基三又没什么文化,技术活更是谈不上。他左思右想都找不到合适的项目去做。 直到转上夜班的那个月,虽然基三从没吃夜宵的习惯,可熬了几晚,因为工作量大的缘故,基三下班后感觉肚子很饿,突然想吃夜宵。 食堂这个点早就不会开了,基三只好出厂门口寻找卖夜宵的店。 可是他围着厂附近走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有经营夜宵的,他拖着疲惫的身体饿得直骂娘。 “他奶个娘皮西的,怎么一家饭店都不开,有钱都不知道赚。”基三刚骂完,脑袋灵光一闪,他想到一个好主意! 别人不知道赚这个钱,他可以干啊,这附近大大小小几个厂,每个厂都有上夜班的,他们门口一样没有提供夜宵的店子,要是自己开一家应该好过打工。 说干就干,基三先是打听一下厂里的工人夜宵怎么解决的,听说要么是吃泡面要么都是饿着回去睡觉的。 基三一经调查就乐了,形式正合他意,当月基三就把干了好几年的工作辞了,在厂门口盘下一个小店准备卖夜宵。 基三做的东西也很普通,炒粉、炒饭、煮点粥,可就是这几样简单的东西却受到了大家热情的欢迎。 基三小店的生意在开业那天就出奇的好,往后每晚都是爆满。 基三忙里忙外虽然累,可是一回家数钱,他就满脸笑容啥事也没有了,腰也不疼了,手也不酸了,他还在盘算着如何赚更多的钱呢! 基三的店虽然没挂招牌,但附近的工人都知道有一家夜宵店的老板叫基三,久而久之店名就变成了“基三的店”。 基三店是做起来了,钱也赚得不少了,可是有一件怪事却一直围绕在他心头…事情是这样的,基三生意做到第四个星期的时候,来了一位很特殊的客人,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长得有点肥胖,留着小胡子,看穿着打扮不像是附近的员工,倒像是某公司的老板。 他每天晚上都准时到基三的店里喝粥,可是他从来不要基三的配菜,而是自带材料。 那是一包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东西,他把东西留下就走了,承诺十分钟才回来,基三也乐意做他的生意,反正又不用出材料,只是加工一些粥。 可基三打开黑色塑料袋却被吓了一跳,里面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什么肉,连皮都没有,闻起来还有一股很特殊的味道。 这味道基三闻过,却想不起来是什么发出来的。 基三硬着头皮提着那血肉模糊的东西,喃喃自语,道:“这有钱人吃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估计这是什么野味。” 基三把那肉随便冲了冲水,然后就放锅里煮了,那客人还真准时,说好十分钟就十分钟来了,扔下钱,提了粥,头也不回的走了。 往后的每一天夜里,他都会重复着出现,重复着提着那袋血腥的肉来给基三煮。 基三也慢慢发现一些诡异的问题,这个男人每次出现时,他店里都没客人,哪怕是前一分钟还是爆满的,后一分钟就走得没人了。 更令基三想不通的是自己还收到了冥币,虽然是晚上经营,但是基三看钱都很仔细,就算再怎么眼花,最多也是收到假钱,怎么可能连冥币也一起收了。 况且基三这家伙每天回家还数钱,有时候心情好,还会多数几次。 基三越想越觉得奇怪,总感觉自己收的冥币跟那个神秘男子脱不了关系,可是又没证据,毕竟收钱的时候的确是红灿灿的人民币。 “这到底是什么肉?”基三看着锅里翻腾的粥疑问不已。他早就很好奇了,那家伙天天都吃同样的肉不腻吗?! 基三想来想去,突然他想尝一尝这味道…基三探了探脖子,四处张望了一下。 心想,现在还没到时间,他那么准时,应该不会这个时候来。 打定主意,基三便迅速乘了点煮好的粥出来,用嘴吹凉,吃了一口,吃的同时眼睛一直观察着四周,毕竟偷吃客人的东西不太好。 也许是过于紧张,这粥喝在嘴里还没尝出味就吞了下去,于是基三又乘了一点,再喝,没味,像水,又一次乘,再一次喝…反复数次,基三竟然把粥全部喝完了。 基三还觉得犹意未尽,便抱着锅用舌头舔了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把人家的粥给喝完了。 “我的粥好喝吧?!” 一声低沉的声音出现再基三耳边,基三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愣愣的看着自己抱着那锅舔干净的粥。心大惊,怎么自己把这锅粥都喝完啦?怎么什么味都尝不出? 就在基三愣住的时候,那声音又传来了,“呵呵,很奇怪吃不出味道吧?” 基三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环视一圈后,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基三挠挠头,说:“奇怪,人呢?刚才还听见声音的,是幻觉吗?唉…那人最好是别来,我把人家的粥喝完了,这下完蛋了!” 基三话刚说完,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凉意,他感觉到自己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灯光下基三看到自己影子上面站着另外一个人影,基三喘着大气,心想,这…平时自己也没得罪过谁,怎么会碰到那玩意儿。 基三一动不动站了几分钟,那个人影却一直还在,没办法,基三只好鼓起勇气抬头去看。 他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那不是鬼,只是影子而已。 可当他真正看清楚以后,却被吓得够呛,只见那位天天来喝粥的男子低着头瞪着眼珠子直愣愣看着自己。 而且,眼睛没有眼白,全是黑的… 基三被吓得两脚发软,直接坐在地上,他惊恐的看着那个男子从他头上跳下来,并且还对他说:“我那么珍贵的粥竟然被你喝得一丝不剩。 你知不知道,这些可是我刚挖出来的,最新鲜的人肉。” 基三一听,瞬间明白了那肉是一股什么味道了,那是一种死人尸体的味道,自己曾在老家搬迁坟墓时闻到过。 那个中年男子见基三傻站着不说话,就冷笑着说:“既然你把我的肉吃了,那么我就从你身上弄一些好了。”说罢手一划就把基三的一只手臂撕了下来…基三只感觉手臂一疼,胳膊就空荡荡了,刚想喊救命,眼睛一花,晕了过去。 … 从那晚以后,基三的店就再也没有开过,而大家又知道一个新故事,那就是在这里开过夜宵的基三手断了一只,人也疯了。 然而过了不久,新到这里打工的明仔也看中了做夜宵的项目,明仔只知道这里以后有个叫基三的开夜宵生意很好,并不知道后来怎怎么样了。当明仔把店开起来后,那名神秘中年男子又提着黑色塑料袋出现了“老板,帮我煮碗粥,十分钟过来取。”依然是那低沉的声音。 ...
倩倩正在家里看书,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自己的男友小阳打来的,倩倩高兴的接起电话,那边没有人说话,却传来一些倩倩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倩倩仔细听了一分钟,她的头脑立刻变得一片空白,眼泪爬满了她的脸。 过了一会,那声音停止了,里面传来男朋友的声音:“该死,怎么拨了电话出去!”电话那边便传来一阵忙音,倩倩再次拨打男朋友电话的时候,那边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倩倩知道,他为了别人不打扰他,把自己设置成了黑名单。 倩倩早有耳闻,男朋友有了新的女朋友,自己一直不相信,要不是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拨打了这个错误的电话,自己还被他的甜言蜜语蒙在鼓里,呵呵,自己真是傻啊,相信了这样的人。倩倩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想起他以前对自己的疼爱,原来只是为了得到自己,呵呵,自己真的是太傻了啊。 倩倩越想越伤心难过,越想越觉得心痛。那一分多钟的声音,彻底击溃了她,把她伤的体无完肤。是的,自己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倩倩这样想着,她拿出自己削铅笔的小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静静的躺在浴缸里,享受着死亡的来临。 其实死亡也并没有那么可怕的,倩倩死了,她的灵魂飘了出来。自己变的苍白,飘渺,像一缕烟。可是她没有办法原谅小阳的背叛,她想要报复,她非常的生气,为什么自己真心对待小阳,他却要背叛自己,背着自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欺骗了自己这么久。倩倩想起小阳对自己的背叛,伤心的留下了眼泪,原来鬼的眼泪是血红色的,因为不是真的伤透了心,鬼是不会掉眼泪的。 倩倩飘进小阳的家里,发现小阳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旁边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倩倩知道那一定是小阳的女朋友,自己跟小阳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带自己去见过他的爸妈,倩倩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小阳对自己原来是没有感情的,倩倩伤心的想到。小阳此刻正在玩手机游戏,女孩子就在小阳身边,靠着小阳的手臂看小阳玩游戏。 女孩子撒娇的说:“叔叔阿姨,小阳做的酸菜鱼真好吃,你们对小润真的太好了。”小阳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仍然在玩自己的游戏。倩倩也很喜欢吃鱼,但是小阳却一次都没有给倩倩做过,反而却精心做给这个女孩吃。倩倩闭上眼睛,她的心已经碎了。 “小润啊,以后经常到家里来玩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哈哈。你要是喜欢吃酸菜鱼,让小阳做给你吃就好了。”小阳的母亲笑着说道。“是啊,小润,以后多来家里玩玩。”小阳的父亲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小润撒娇的推着小阳:“小阳你呢,你欢迎我来家里玩吗?”小阳笑着说:“我希望你天天都来我们家玩,因为我很爱你啊!”小润娇羞着红了脸,心里却乐开了花。倩倩看着这一幕,犹如撕心裂肺一般,她飘到小阳面前,流着血泪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心爱的人,现在陌生得自己都不认识,那个曾经欺骗了她感情的人。倩倩对着小阳吹了一口气,小阳打了一个冷颤,“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了呢?”小阳嘀咕道。他索性关了手机跟小润玩起来。 小阳的父母识趣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小阳翻身将小润压在身下。小阳拿起一只香蕉,剥了皮硬要往小润嘴里塞,“我最喜欢喂女朋友吃香蕉了,哈哈,快吃!”小润不知道小阳有这样的爱好,没有反应过来,差点吐了出来,但是小润还是乖乖的张嘴吃了小阳喂给她的香蕉。两人打闹了一阵,相互靠在一起,小润说:“小阳,都已经十一点了,你送我回去吧。”小阳摸了摸小润的脸,拉着她出门了。 倩倩这时候才知道,小阳原来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原来他喜欢一个人,是会对她这么疼爱的,小阳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好过,倩倩此刻已经麻木了,知道真相后,她并没有那么的难过了,她只是觉得不值得,替自己不值得。 小阳开车将小润送回家以后,将车停在小区的停车场里,自己独自一人在小区里面闲逛。今晚有月亮,亮亮的照在地上,把小阳的影子拖得很长,两边的树影倒影在地上,显得阴森森的。此刻的小区异常的安静,连一声虫叫声都听不见,安静的有些凄凉。小阳叹了一口气,倩倩内心的愤怒越来越强烈,为什么,小阳要这样对待自己! 小阳不想回家,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一个人沉闷的走着,他觉得越来越冷了,甚至能看见自己哈出的热气。怎么回事,现在可是炎热的夏天,小阳转头望了望四周,周围的景象都变得迷糊起来,肯定是自己太累了。他看见喷泉的旁边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他缓缓走过去,人影是背对着小阳的,那苗条的背影,那件白色纯洁的连衣裙,正是倩倩。 晚风轻轻撩起她的裙摆,她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孤独寂寥,又是那么的单薄无助。“倩倩!”小阳轻叫出声。人影一动不动,任然保持了背对着小阳的姿势,“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阳继续问道。倩倩没有动,但是却有嘤嘤的哭声传来,倩倩本来是无声的哭泣,后来渐渐变成了轻轻的啜泣。那声音冰冷刺骨,阴森恐怖,倩倩不知道自己的哭声可以这么让人心碎。 “是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小阳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倩倩停止了哭泣,慢慢的转过身来。小阳惊恐的大叫:“不要,不要转过来,不要吓我,不要过来,求求你了!”呵呵,原来小阳是因为怕自己才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倩倩此刻已经觉得是无所谓了。转过身的倩倩,看见小阳一脸恐惧的样子,她轻轻的笑了。鬼故事 倩倩还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得恐怖异常,只是皮肤变得苍白,眼神变得空洞。她还是以前美丽的样子,玲珑的身材,高雅的气质,洁白的连衣裙。小阳看呆了,他想伸手再摸摸倩倩的脸,倩倩避开了,倩倩伸出手,穿过小阳的胸膛,捏住了小阳的心脏。小阳立刻觉得呼吸困难,脸色由通红变得酱紫。 “求求你,放过我吧……”小阳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祈求般的看着倩倩。倩倩笑了,笑得很灿烂很漂亮,她收回自己的手,“不值得!”倩倩只说了三个字,就消失在一片强光中,留下悲痛的小阳。 倩倩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在医院的重点看护病房里醒了过了,成了一个奇迹。倩倩会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不会为不值得的人作践自己,她会活的更快乐,更幸福。 ...
月色清泠,在海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带子,海水携着月色极为平静地轻吻着沙滩,尽管这里的夜景是如此优美,却毫无生气,天空中见不到飞鸟,岸边也见不到活跃的虾蟹,除了海滩上一堆堆海藻的尸体散发着腥臭味,就只有那个女人跪在沙滩上了。 谁也看不到面对着海水的她是什么样子,只有一头在月光下闪耀着银色光泽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飞扬着,她沉默着,慢慢起身走向海里。海水荡起一圈圈涟漪,一圈圈扩大,直到她消失在海水之中。 天边突然飘来一片浮云,遮住了月光,这片海岸又笼罩在黑暗之中,海水仍然在轻拍着沙滩,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安娜”号作为一艘百英尺长的豪华游艇,速度的确很快,穆江城倚在栏杆边,头发被海风吹的有些乱,海鸟在头上呱呱乱叫,盘旋飞舞着不肯离去,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淡淡腥气的空气,眺望着宽广无垠的蓝色海洋,颇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大哥!感觉还不错吧。”穆江滨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穆江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穆江滨也趴在了栏杆边,望着远方沉默下来,穆江城瞥了他一眼,发现平时爽朗无忧的穆江滨双眸中竟然有一丝忧郁。“叔叔他们呢?”穆江滨耸耸肩膀:“还不是在跟李叔叔、姜叔叔他们在谈事呗。还说‘安娜号’的处女航是为了庆祝你学成归国,我看是他们又借机凑一起商量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吧。” 正说着,穆江滨的父亲,也就是穆江城的叔叔穆海澜和几个人从游艇里走了出来。穆海澜虽然近五十岁的人了,风度极佳,保养又好,看起来不过刚四十岁的样子。他一见到穆江城就招手示意他过来。“来,江城,刚才你上船时我有点事情,现在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叔叔,这位是本市警署署长李庆临李叔叔,这位是大亨娱乐城的董事长姜东利姜叔叔,这是咱们海澜集团的保卫部主任李威。”他又指着最后一个看起来虽然外形英俊可是总有些邪气的三十左右岁男子笑称:“这可是你叔叔我的高级幕僚策划部经理孙采明。” 穆江城同这几个人打了个招呼,而孙采明则笑问:“听说阿城刚得了医学博士的学位,这次回国是打算……?”穆江城很不喜欢他的诌笑,皱了皱眉头说:“我目前还没打算,刚回国先休息一段时间,以后再说吧。” 几个人寒暄完毕,有点冷场。本来在乘风破浪快速行驶的游艇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船长通过对讲机叫道:“穆先生,前面有艘游艇出现故障,船主自称是肖氏集团的二小姐肖荷通过无线电向我们求救。”穆海澜同意了。 肖荷竟然这么年轻漂亮,“安娜”号上的几位男士都没有想到,她拖着几大箱衣物通过跳板安然到了“安娜”号上,满脸感激的神色向穆海澜道了谢:“谢谢穆叔叔,我自己出海游玩没想到这破游艇竟然出了故障,还好你们在附近,不介意我搭一下你们的船吧。”她巧笑嫣然,清丽之中又有些妩媚,穆海澜急忙露出一付谦谦长者的风度说哪里哪里,穆江滨的眉头挑了一挑,嘴唇嚅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另几个家伙则满脸色迷迷的神情,穆江城一付旁观者的样子把这些都收进眼里却不动声色。 “安娜”号是艘超大超豪华型的游艇,共分了四层,最下面的第一二层全是标准客房,足够二十人居住,第三层是宴会厅加厨房游乐室,第四层是驾驶室和观光台,游艇顶部有一艘应急用的小皮艇,船尾处还有垂钓台,设施极为齐全豪华。穆江滨领着肖荷参观了游艇,肖荷一路上赞不绝口。 肖荷在船舱里安置着自己的物品,穆海澜等人又钻到宴会厅商量事情,甲板上只有穆江城和穆江滨堂兄弟俩闲聊着。“叔叔的生意越做越大了,现在我们海澜集团主要是什么生意为主?”穆江滨有些尴尬的样子:“大哥,我们是以海起家,当然还是做跟海运有关的生意啦,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穆江滨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好奇叔叔怎么会跟警署署长和娱乐城的大亨关系这么好。”穆江滨轻松一笑:“那是,这叫官商结合,强强合作嘛。” 船长报告穆江滨:“穆先生,可能就要有一场大暴风雨,我们是否立即返航?”穆江滨哼了一声:“出航的时候你不是报告天气极好吗,怎么会变天?”船长回答:“是啊,本来天气预报是很正常的,可是这一带天气多变,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穆江滨下了命令:“马上回去吧。”http:/// 天色突然阴暗了下来,一团团黑云急速纠集起来,向海面压来,海上的风力明显增大,游艇虽然吨位不轻也开始大幅度摇晃起来,只几分钟的时间,豆大的雨点遍布海上,所有人都躲在船舱里看着外面的风暴。风势越来越大,海上巨浪滚滚,“安娜”号返航需要顶风而行,船长把马力开到最大,仍然行速极慢,发动机吱吱嘎嘎作响,游艇在狂风中艰难的前进着。 一天就在烦闷中度过了,除了早上救起单美虹这个小插曲,大家都拘束在游艇上无所是是。穆江滨拉着穆江城到游艇后的垂钓区钓起了鱼,穆海澜、李庆临没事都坐在甲板上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姜东利坐不住,东逛逛西窜窜,时不时嘴里还要骂几句,李威、孙采明和肖荷、单美虹四人都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没出来。时间就如海上的潮流一样缓慢又坚决地流逝着。 这一夜,穆江城睡得极安稳,游艇的轻微摇晃仿佛幼时的摇篮一样引人入睡。一觉醒来时,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游艇里静悄悄的,他走出房间,发现大家都没有起来,他信步走进驾驶室,发现船长不在里面。转了个身想离开,穆江滨满头大汗跑了进来:“船长和船上的服务员都失踪了!” 整艘游艇都找遍了,船长阿东和两个服务员的确是失踪了,随之消失的还有游艇上那艘应急皮艇,穆海澜气得直跺脚:“他们竟然敢私自乘着皮艇跑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这几个混蛋,他们要还想在海运界混下去,我就不姓穆了。”船上现在一共有穆海澜、穆江城、穆江滨、李庆临、姜东利、李威、孙采明、肖荷、单美虹九人,好在应用物品及食物都准备充足,足够他们使用一个月之久,船上的淡水机也可以净化海水供他们饮用。 “剩下的,我们只有等了。”穆江滨沉闷的口气突然令穆江城有种不详的感觉。船上的气氛受在很压抑人,又是跟一群这么古怪的人守在一条跟外界失去联系的游艇上,穆江城心里沉甸甸的。 倚着游艇的合金栏杆,穆江滨却总斜视着在不远处跟单美虹说话的肖荷,穆江城了然地笑了笑:“你很喜欢她吧。”穆江滨脸红了红:“她很象一个人。”他的目光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说不清是欣喜还是痛苦,好象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此时船上还是很安静的,而变故也就在此时发生了。“啪”一声,游艇那坚固的合金栏杆仿佛承受不住穆江滨的体重,突然折断,穆江滨的身子直直落入海中,沉重地没入了水中。他只露了一下头,就又沉了下去再也没浮上水面,只见海面下暗流旋回,仿佛隐藏着无形的凶险。单美虹第一个反应过来,脱去外套跃入海中,紧接着肖荷、穆海澜、穆江城三人也跳进海里。因为穆家人都知道,靠海起家的穆氏家族中唯有穆江滨不会游泳。 穆江城一急,忘了脱掉外衣就跳进海里,海水有些冰冷,他在水中挣扎着摆脱缚束自己的外衣,在水下却什么也看不清,无数个气泡蒸腾着向海上升去,眼前一片混浊。他猛地窜到海面,重新确定穆江滨落水的位置,一个猛子扎下去,终于见到了穆江滨,穆江滨在水中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脚,手臂在水中徒劳地摆动着,单美虹在他身边努力解开缠住他的东西。是一条极长的龙须藻,穆海澜和肖荷却不知在哪里,穆江城靠过去,却发现面前的单美虹脸色恐慌,放弃了穆江滨,急速向海面上升去。穆江城正奇怪中,身子还在不断下潜,突然脚下一紧,自己也被什么东西缠住,忍着严重的窒息感,穆江城伸手摸去,手感滑腻,竟然又是一只龙须藻缠住自己,他顾不得另一旁的穆江滨,伸手去解开那缠人的东西,眼睛在海水中浸久了有些刺痛,肺中可供呼吸的氧气越来越少,而脚下那只宛若活物的龙须藻就是紧紧缠着不肯放松。穆江城眼前开始发黑,此时肖荷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向他游来。心中一喜,顿时把最后一口氧气都呼了出去,在他昏迷之前,惊见一群海蛇缠住了近在眼前的肖荷。 “阿滨!蛇!肖荷,危险!”穆江城狂叫着挥舞手臂想赶开那群缠着穆江滨、肖荷和自己的海蛇,却发现自己现在是在游艇自己的房间里,身边坐着单美虹和孙采明。穆江城惊喘一声,不知道刚才那一幕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叫了起来:“阿滨怎么样了?肖荷呢?”孙采明说:“阿城你总算醒了,我去告诉穆先生。”他匆匆离去。单美虹叹了一口气:“你是肖荷姐救上来的,她没事,只是阿滨在水中窒息过久……,穆先生正在他房间待着呢。” 穆江城挣扎着起身,走到穆江滨的房间。几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穆江滨,现在平静地躺在床上。房间里只有穆海澜自己在,他听到穆江城的脚步声,霍然转身,眼角尤带泪痕,他递给穆江城一个东西:“你看。” 这是一张很漂亮的白色小硬笺,丝毫不怕水浸,带着一种淡淡的海腥气,端正的淡绿色字体手书“第一个”,落款是“海妖”。穆江城疑惑地看着穆海澜。穆海澜沉声道:“刚才我跳下水后就完全迷失了方向,再次潜上来时,你已经昏迷,被肖小姐救了上来,我发了疯似的在水里到处找阿滨,可就是找不到,而过了一会儿,他的尸体却自己浮了上来,他的衣襟上就别着这张小笺。” “海妖?叔叔,会不会是有人在搞恶作剧?”穆海澜断然否认:“绝对不会,当时在水中只有你、我、肖小姐和单小姐四人,单小姐早就浮上水面,你被肖小姐救到水面上,还会有谁?”穆江城点了点头。“叔叔,那以后我们该怎么办?”穆海澜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他低声说:“我就阿滨这一个孩子,自小就宠他,没想到……,你父母去的又早,今后穆家只有你一个独苗了,唉,你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穆江城体贴地将房门关上,关上门的时候,他突然想了起来,其实在穆江滨的身上别上这张纸条,肖、单二人都有机会,在自己没到前,就单美虹一人在阿滨身边,混乱之中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将这个不起眼的纸条别在阿滨身上;肖荷在自己昏迷之后一样有机会先将这个纸条别在阿滨身上再救自己出水的。穆江城沉思着。 走到甲板上,李威和孙采明在,他们围着穆江滨刚才落水的地方嘀嘀咕咕,见到穆江城来,李威急忙叫住他:“你看,这么结实的合金栏杆竟然也会断,这不是奇怪吗?”断口很整齐,如此坚硬的合金能折断,是需要很专业的切割工具的,李威对着不远处的栏杆猛一脚踹上去,栏杆安然不动。孙采明意味深长地瞥了穆江城一眼:“谋杀!” 穆江城回到自己的房间,单美虹已经不在了。跌坐在床上,穆江城思维一片混乱。从前一天游艇莫名其妙失去动力,今天中午醒来发现船长等人的消失,到下午穆江滨的离奇死亡,难道真有一只手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吗? 头昏脑胀的穆江城坐立不安,又回到了甲板,天色已黑,所有人都窝在自己房间里,只有肖荷自己在甲板上,她还是倚着栏杆,头垂向海里,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夜色很美,在灿烂月光的笼罩下,她的身上仿佛披了一件银色的外套。看到这种情景,穆江城有些发呆,过了许久,肖荷打破了寂静,她自言自语船说:“这夜色很美是吧。可是这黑色下又藏了多少罪恶呢?”穆江城有些不明白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一侧身,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道身影在船尾一晃即逝,他跑了过去,却失去那身影的踪迹,是那个采珠女单美虹吗?他不敢肯定。 再折回来,肖荷也不知几时悄然离去了,穆江城甩甩头,这两个女孩子真是神秘。海上的星空极为晴朗,海水轻轻拍着游艇,如果在平时,穆江城肯定会极为欣赏眼前的这一切,可此时,这美丽的夜色中却隐藏了一个个谜团,让人理不清头绪。 但愿明天不会再有什么事端。这是临睡前穆江城唯一的愿望。 事与愿违,那尖叫声太过刺耳,以至于穿透舱门,把穆江城吵醒。叫声是从游艇第一层也就是最下层传来的,李庆临、姜东利、李威和孙采明住在那一层,穆江城心一沉,又出什么事了? 李威的房间门大开着,李威躺在床上,他再也起不来了,一条长长的海藻缠在他的脖子上,他满脸惊骇之色,身子僵硬地扭曲着。李庆临站在他尸体边检查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是被人勒死的,谋杀无疑。”单美珠站在门口,由于刚才初见李威的尸体有些惊骇,此时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也镇定下来。穆海澜满脸涨红,问单美虹:“是你发现李威的尸体?”单美虹点了点头:“我起得早,在厨房做了早餐,想叫你们来吃,因为他的房间在最外面,所以我先敲他的门,结果一敲门就自动开了,他脸上平摊了一张报纸,因为门打开时带进来的风刮掉到地上,我才看到他已经死了,一害怕就叫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东西?”李庆临从李威身上取下来一张纸片。他照着念了出来:“第二个,海妖。什么意思?”穆海澜一个箭步跨了过去,从他手中夺过纸片,穆江城也看到了,那正跟别在穆江滨身上的小笺是一样的,又是那个海妖! 穆江城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张报纸,正版用红笔划出一条新闻,他念了出来:“本市第二大海运集团白氏集团的总裁白贺秋被下属指控其在集装箱中走私毒品和大宗高档汽车之后,上星期已被收押警署之中,昨夜在其同伙的帮助下越狱逃跑,不知去向,目前警方正在全城展开地毯式搜索。”他翻了翻报纸的前后,“这都是去年的新闻了,怎么李威还看这东西。”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穆江城发现叔叔、李庆临、姜东利和孙采明四人脸色都极不自然,单美虹和肖荷却不知就里,兀自害怕中。 李庆临打了个哈哈:“谁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来这破报纸,可能是用来包装什么东西的吧。”单美虹突然插了一句话:“那这报纸为什么会盖在李威的脸上,分明是凶手所为。”肖荷看了她一眼,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意思是让她少说话。单美虹一呆,也低下头不再说话。 “不错,叔叔,我感觉凶手就在我们之中,在这茫茫大海中,不会有人潜伏在游艇周围等着害人,凶手肯定就在我们几个之间。”穆江城肯定地说道。“不可能,我们几个老哥们之间不会有凶手,至于这两位小姐,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勒死强壮的李威。”经验丰富的警署署长一口否决。“但是不管怎么说,凶手肯定还会继续杀人的,有第一第二就有第三第四,我们要做好防备,并且看李威临死前的表情,他明明见到凶手的样子,却没有丝毫反抗就被勒死,这其中也必有古怪。”穆江城环视众人,加重语气把事实点了出来。穆海澜清了清嗓子,但仍然是声音嘶哑地说:“好吧,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要单独行动,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相互监督。晚上睡的时候,两位小姐一个房间,我们三个老哥们一个房间,阿城和采明一个房间,相互照看着,大家现在是同舟共济,一条绳上拴的蚂蚱,出了事谁也跑不了。” 海上仍然见不到往来的船只,这很令人奇怪,这一带明明是很繁华的海上航道,风暴之后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竟然见不到一条船的踪影,穆江城用望远镜环视着四周,除了天空中一掠而过的海鸟,海面上空荡荡的。尽管又是一个晴朗的白天,可是游艇的上空却盘旋着沉重的低气压,每个人都用不信任的目光偷窥着别人,就算傍晚时分单、肖二人做好了可口的晚餐后,每个人都是沉默着吃,紧张、戒备牢牢占据着每个人的心里。 穆江城也没什么心情吃了,他环顾着众人,谁象凶手?谁是凶手?为什么杀人?他叹了一口气,看到肖荷不在了,他也悄悄溜了出去。肖荷果然又在甲板上,月光下她是那么纯洁无暇,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令穆江城不禁脱口而出:“真遗憾把你卷了进来,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我们,相信此时你早回到陆地,回到自己的家中了。”肖荷轻轻一笑,在清泠的月色下,这抹笑容竟然有些冷冷的,她低垂下头,长长的发丝掩蔽了她的脸庞,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口气而言:“我很喜欢海,它的宽广、深博,可以把世间一切都包容进去,包括黑暗。”她抬起头来嫣然一笑:“我要回房间了,晚安。” 她转身离去,穆江城突然听到游艇外卟通一声,他探出身子,海面上浪花翻涌了一下,仿佛水下有什么东西,海水在月光下就象一匹破碎的银缎一样带着点点银芒荡漾开来,穆江城心神一荡,身子愈发向外探去,仿佛被那妖魅的银色迷惑住了。 “小心!”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了起来,声音的主人及时抓住了穆江城。单美虹叫着:“你想跳海不成,身子都弯成那样了。”穆江城出了一身冷汗,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在做什么。“谢谢你,美虹,咦,你为什么出来了。”单美虹说:“船舱里太闷人,所以我想出来走走。”她顿了一顿又接着说:“不知道凶手下一个目标是谁?”穆江城打了个寒颤:“你很肯定凶手会再次杀人?”单美虹点了点头,穆江城正视着她,半天没有说话。单美虹被他盯的有些发毛,讪讪地说:“为什么这么看我?”穆江城摇着头说:“真看不出,你的职业跟你的分析能力真是大相径庭。”单美虹脸突然红了,月光下她娇羞的样子十分可爱,那是一种跟肖荷的冷截然不同的风韵。穆江城大笑起来,单美虹瞅了他一眼,就跑回船舱。穆江城发现她走起路来悄无声息,象一只蹑手蹑脚的猫。 穆江城再次巡视了一下游艇,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就回到和孙采明共住的房间。孙采明不在房间,穆江城百无聊赖翻出一本杂志看着。孙采明半夜才回来,一身酒气薰人欲醉,穆江城瞥了他一眼,看到他安然无事就睡下了。 “噔噔噔”沉闷的敲门声把穆江城吵醒,一看表都早上九点多了,“出来吃早饭了。”是单美虹的声音。穆江城答应了,晃晃头,一夜恶梦睡不安稳,到现在头还有些痛。孙采明躺在另一侧的床上还没醒,穆江城决定不理他,自己去洗漱。过了十几分钟,穆江城准备出门了,孙采明还在睡,他只好过去叫醒孙采明,孙采明本来是侧身,一推之下竟然倒了过来,穆江城大惊,一瞥之下有种反胃的冲动。 孙采明早就不知在何时死了,口鼻流血,脸色发青,穆江城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利用对讲机把游艇上的人都叫来了。肖荷和单美虹站在门外,房间里站着穆海澜和姜东利,李庆临和穆江城分别检查着孙采明的身体。几分钟后,两人对视了一眼,李庆临沉声道:“是毒药吧。”穆江城点了点头:“极有可能是动物毒素加工成的,就是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让他服下的。”单美虹听了他的话,转身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提了一个残留着一点酒的酒瓶跑回来,她把酒瓶拿给穆江城:“会不会有人在这酒里下毒,我看他昨晚提着这酒瓶子边喝边看影碟。”穆江城捏着瓶口向里面嗅了嗅,又把瓶子递给李庆临。李庆临把残酒倒出一滴在手指上舔了一下,“应该就是这个了。”穆江城奇怪起来,他问穆海澜:“叔叔,船上的藏酒应该都是没启过封的吧?”穆海澜口唇有些颤抖:“那当然,全是没启封的好酒。”单美虹说:“他喝的时候酒是没启封的,因为当时大家吃过晚餐后,我一直在餐厅收拾,看到他是提着没开过封的酒瓶去游乐室,我回房间时,经过游乐室,看到就他一个人在喝酒看电影。” 李庆临又在继续检查孙采明的尸体,然后从孙采明身下抽出两样东西,一个还是那张白色小笺:“第三个,海妖。”除了数字跟以前不同,别的都一模一样,另外一张是普通纸条,李庆临看着看着手就颤抖起来,他想毁掉纸条,穆江城眼明手快,一把抢过纸条念了起来:“被告为:穆海澜、李庆临、姜东利、孙采明、李威、穆江滨,罪名是:一年前买通白氏集团总裁白贺秋手下陷害白贺秋,假冒其好友助他逃狱,以送他偷渡到美国为由,在路上将船炸沉,杀人灭口。并还利用此机会制造了财务危机,借机吞没白氏集团。害白贺秋之病妻病重身亡,侮辱白贺秋之女白兰未果,致使其投海自尽。判决结果:判处死刑。原告兼执法者:海妖。” “哈哈哈!”穆海澜突然狂笑起来,声音刺耳,穆江城不禁皱了皱眉头。急性子的姜东利上前给了他一拳:“笑,笑你个鬼,有什么好笑的。”穆海澜笑的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边擦眼泪边说:“你们看这纸条的口气,简直象七八岁的小孩子装鬼吓人,胡闹极了。”李庆临狠狠瞅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不是白家人在复仇?”穆海澜大笑着拍他的肩膀:“庆临,你糊涂了?谁不知道白家人丁单薄,只有三口人?你没看纸条上写他一家三口全死光了吗?难道会有鬼来报仇吗?”穆海澜的笑声遍布整个房间,穆江城能看出他已是色内俱厉了。 穆海澜仰头大笑着,迈出房间,扬长而去,扔下房间里众人不知所措。穆江城在李庆临的帮助下,把孙采明的尸体抬到三层的冷藏库中,和穆江滨、李威的尸体放在了一起。 这天,笼罩在游艇上的气氛更加低沉,穆海澜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出来,李庆临和姜东利更以怀疑的目光盯着穆江城、肖荷以及单美虹这三个外人,无论他们三人哪个稍有动静,就立即剑拔弩张的戒备着。李庆临毕竟是高级警官还能自控,姜东利则早已紧张的不知从身上哪里掏出来的匕首放在手边时时不离,穆江城暗叹了一口气,只好嘱咐肖、单二人形影不离小心行事,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 躺在床上,穆江城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从肖、单二人的上船,离奇的风暴导致游艇失去与外界联系,船长及服务员突然潜逃,直到游艇坚硬的合金栏杆折断,穆江滨淹死,水下怪异的会缠人的龙须藻,署着“海妖”卡片的出现,李威之死引出了白氏家族这桩黑案,然后有人在没启封的酒瓶中下毒毒死孙采明,这的确用常情无法解释,海妖又出现第三张卡片,扬言为白家三口复仇,这一连串的事情怪异之极,排除掉死者,活着的人加自己也不过六人,凶手必在六人之内,会是谁? 穆江城突然跳了起来,“这事必跟白家有关,问叔叔去。”他冲出房间,跑到穆海澜房间。穆海澜眼里充满着血丝,动作也迟缓了许多,很有些老态龙钟的样子。穆江城开门见山地问他:“叔叔,我想知道白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海澜缓慢坐在床边,手里抚摸着那几张署名海妖的卡片:“阿城,叔叔我将海澜集团扩张到今天这地位,你以为只凭正当手段就可以做到吗?我承认我是不择手段,通过李威和孙采明,买通了白氏集团的高级职员诬陷白贺秋,然后在李署长的帮忙下将他关进监狱。又靠姜东利黑道上的关系,将白贺秋劫狱送他上了装满炸药的海船,只有这样白氏集团群龙无首,我才能制造一场金融危机,借机吞并他们,商场如战场,无商不奸,这都是自古以来就流传下来的老话啊。”穆海澜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语气:“叔叔,你就为了商场利益,就可以将白氏一家三口的性命全部断送掉吗?何况现在游艇上的命案,疑点众多,好象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他忍不住拔高了声调:“叔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的死,真是有异类在作怪,那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 “冤有头债有主,就算白家人变成了鬼怪之类来报复我,你跟此事无关,也不会祸及你身上,大不了我们这几个参与的人全赔上一命罢了,何况这世上真有鬼怪吗?哈哈,我不相信!”穆海澜又开始视若无人的大笑起来,穆江城看到他有些疯颠的样子,只好离开了他的房间。 去掉叔叔、李庆临、姜东利和自己,船上就只有肖荷和单美虹两个外人了,而她们两个行事总有些诡异,难道凶手会是她们之一?穆江城反复考虑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肖单二人合住的房间门口。 他停了下来,二女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悄无声息,他试探性地敲敲门,没有人应答。轻轻一推,门悄然闪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穆江城脸色大变,急急冲了进去,摸索着打开灯,小客厅里空无一人,姜东利仰面躺在卧室的地上,胸前插着一把匕首,是他常携带在身边的那把军用匕首,血流了一地,还有些温热。探了探姜东利的气息,已经死了。肖单二人没有遇害,穆江城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暗暗责备自己,对于这两个可能是凶手的女子,竟然还抱有惜香怜玉之心。 “砰”一声,是枪声,自甲板传来的。穆江城猛地跳了起来,冲向外面。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要对你开枪了!”甲板上站着的人赫然是肖荷和单美虹。天色渐暗,夕阳金黄,落日的景色极美,只是沐浴在金色光泽的肖单二人却没有心情却欣赏这常人难以观赏到的景致。单美虹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指着向她步步靠近的肖荷。“阿虹,你听我说……”肖荷企图安抚单美虹狂躁的情绪。而此时单美虹握着枪的手早就颤抖不已,穆江城看出她已在崩溃的边缘,手指因为肖荷的不断逼近渐渐扣下板机。 “不要!”穆江城终于叫了出来,与此同时,枪声再一次响起,跟上一次的朝天而射不同,这一次单美虹的枪口是对准了肖荷的身体。没想到这枝小巧的手枪后座力如此之强,单美虹向后摔倒在地,而肖荷…… 子弹穿过肖荷的身体余力未消最后落到了海中,而穆江城想象中的鲜血四溅并没有发生,肖荷向后踉跄了几步,扶着游艇的栏杆站稳了,然后竟然转过身来看穆江城。 “啊!”单美虹和穆江城同时惊叫了起来,肖荷被枪击之后身上竟然没有伤口,连一滴血都没有看到。只是她看到穆江城之后,脸色突然白了一白,然后她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盯着穆江城看了一会儿,纵身跃入海中,深邃的海洋顷刻间就吞没了她的身影,只有一圈圈涟漪不断扩大,提示着穆江城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天,穆江城和单美虹相约去探望穆海澜,发现穆海澜独处的高级病房中有盆葬礼上常用的菊花,一个小小的卡片,质地坚硬,跟肖荷在“安娜”号上用过的卡片是一样的,上面一行娟秀的字体:“死亡并不是最好的惩戒方式,有时候生不如死更可怕。”卡片没有署名,但穆江城和单美虹都猜出这是肖荷送来的。以肖荷的能力,想避开病房外的保镖看守进入病房易如反掌。穆海澜抱着被子缩在床边,就象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神情极为紧张,嘴里嘟囔着:“妖怪来了,妖怪来了。”穆江城失望之下喃喃自语:“她还是没放过叔叔,我以为她不会再复仇了,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对叔叔。”单美虹握住他的手安慰他:“阿城,其实这样也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穆江城向她望去,那是一泓真情而又诚挚的目光,他反握住她的手,也会心一笑。 一年之后,在凯悦大酒店宴会厅里,穆江城主持了“穆氏慈善基金会成立新闻发布会暨平民医院奠基典礼”,他将自己拥有的穆氏集团80%的股份捐献出来作为穆氏慈善基金会的主要资金来源,基金主要用于慈善工作,并首期建立一座平民医院,自己出任院长。穆江城将自己的规划慷慨陈词,并在阵阵热烈的鼓掌声中结束了自己的演说。http:/// “最后,我还有件事要向大家宣布,那就是,今天也是我和单美虹小姐的订婚之日。”众皆哗然。穆江城将手伸向站在身边的单美虹,情深意浓地说:“单美虹小姐曾与我共度危难,她的人品以及性格都极为高尚,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我们更加相互了解,我相信她会是一位好妻子,我能与她同渡今后的美好人生,这是我的荣幸,请大家给我们热烈的祝福吧。”单美虹神态本有些羞涩,但在穆江城的鼓励下,也自然大方的接受众人的祝福。 新闻发布会之后就是酒尾酒会,穆江城周旋于宾客之中,对每一位支持和帮助他的来宾都致以感谢之词。说了半天,他有些口渴,走近餐桌想倒一杯饮料,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递给他一杯鸡尾酒。“谢谢。”穆江城抬起头,顿时愣住。 眼前的丽人身着一袭白色曳地晚礼服,头发如螺壳般高高盘起,只有颈间一串精致光润的黑珍珠项链做点缀,姿态高雅,美艳之极。 “肖荷!是你!”穆江城突然之间竟然见到故人,极为激动。肖荷微笑,“你将这些不义之财捐献出来我很高兴,江城,你不是你叔叔。”穆江城突然紧张起来:“肖荷,你不会再对我叔叔做什么吧?”“放心,就让他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他的余生吧。我已经了却心愿了。”肖荷递给穆江城一个小盒子:“对了,恭喜你们,这是我送给美虹的小小礼物,你转交给她吧,希望她会喜欢。” “阿城!”不远处单美虹在叫穆江城,他回头将单美虹叫了过来,再一转身,眼前失去肖荷的踪影。他追到大厅外,走廊空无一人,单美虹也追了出来,“阿城,什么事?” 穆江城将手中的小盒子递给单美虹:“我刚才遇到了肖荷,这是她送给你的。”“什么?肖荷姐?她在哪里?”单美虹也激动地叫了起来。“她走了。回到她来的地方去了吧。”穆江城有些黯然。单美虹打开手中的小盒子,是一串红色的珊瑚珠项链,润泽饱满,堪称珊瑚中的极品。“好贵重的项链!”单美虹惊叹着。穆江城将项链给单美虹戴上,“这是肖荷的心意,你就戴着吧。” 单美虹狡黠地一笑:“其实你也很喜欢肖荷姐是吧。”穆江城将她搂进怀里:“可是,我已经有了你啊。”怀里传来闷闷的笑声。穆江城脑中肖荷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笑了笑,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单美虹…… ...
“槐园”,外围是坚实的水泥墙,有两人高,只能从大门口那漂亮的欧式铁艺大门,透着看到里面那雪白繁华的一片盛开着槐花的海洋。铁艺大门上明亮的霓虹灯闪烁着“槐园”两个大字,龙飞凤舞,仿佛出自名家之手。铁艺大门敞开了一半,仿佛在开门迎客。谁也不知道这座花园是几时出现的,也没人知道这座槐园到底有多大。 园外站着几个人,都是散步时无意间来到这里的,一对中年夫妇,一对年青情侣,一个老人和他的眼盲的孙子,还有一个巡警。为了叙事的方便,按照人物的先后出场顺序,暂且称他们为:中年男、中年女、男孩、女孩、老人、盲童、巡警吧。 一行人走进了槐园,被眼前雪白的槐花海洋所迷惑,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铁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然后凭空消失,变成了一堵水泥墙。而那明亮耀眼的霓虹灯也突然暗淡了下来,组成文字的小灯泡坏了一些,“槐”字的左边暗了下来,“园”字的里面暗了下来。 刚踏进园里,巡警敏锐地感觉到身上的对讲机里面只有嗡嗡声,他拍了拍对讲机,还是没有总部话务员那喋喋不休的声音。突然脚下一沉,地面竟然裂开,人向下坠去。 在下坠的呼呼的风声中,他能辨别出那几声尖叫都是自己的同伴所发出。眼前漆黑一片,仿佛在向地心掉落,那么久,那么深…… 一个柔软的东西接住了急速下落的巡警,内脏仿佛有些移位那样难受,血液也沸腾了许久才缓和下来。“大家都在吗?”巡警在这种环境下要负起责任了。几个不同声音的回答,人一个都没有少。可这究竟是哪里 巡警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总算找到那支许久不用的手电筒,拧开开关,手电筒光线很强,照出了巡警面前几张扭曲变形的脸,他吓了一跳,才发现那都是自己的同伴,满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巡警抬头,上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把灯光射向脚下,在白炽光线下,脚下是一种怪异的黑红色,软软的,像塑胶,如果不是这怪异的地面,想必大家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早已粉身碎骨了。灯光向前扫视,居然是无边无际的空洞。 巡警沉声道:“我们现在身处一个很怪异的环境里,大家千万不要心慌,跟着我,一起向前走看是否有出路,不要落单,不要乱走。” 地形一直很平缓,而且地面又极柔软,每走一步鞋子都会稍微陷进地面,多消耗许多体力。 一直前行了十来分钟,眼前逐渐出现了光明。很冷硬的光芒不知从哪里发出,不是很强,却足以让他们看清眼前的一切,一道与地面同色的墙面将前路截断,与头顶、两侧合围,形成一个封闭的两人高的空间。 盲童侧耳倾听:“你们听,有流水的声音。”他循着声音走到左侧,伸出手摸索着,然后使劲一推,突然间,左右两侧同时打开了一道门,那门与墙面同色,在盲童的一推之下竟然同时开放。 女孩好奇心强,抢着先闪进门后,男孩怕她出事也急忙跟了进去。只听到女孩的叫声:“咦,这是什么东西?还向外流着泉水。”巡警在看到同伴们都安全走进了门后,才最后走进去。 谁也看不出来那悬在半空中的黑色物体是什么东西,不规则的形状,从一个小口向外喷涌出清水,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潭,多余的水也没有向外溢出,不知流向了何方。 女孩因为紧张有些口渴,很鲁莽地掬起一捧水就喝了下去。巡警急忙阻止,可是女孩却咋着嘴笑了起来:“好甜的水,你们都来喝点吧,比什么矿泉水味道都好呢。”男孩也喝了几口,露出一脸赞同的神色,于是中年夫妇和老人都围着水潭畅饮起来,只有巡警和盲童没有喝。巡警总感觉眼前的一切有些诡异,然而看到同伴们喝了这水没有任何异常现象,也就没有阻止他们,可他自己却一口也没有喝,而盲童,也摇着头说他并不渴。 喝饱了水,大家有了精神,再仔细看这室内,除了这个向外流水的黑色物体外再没有任何东西,于是都退了出去。 右侧的门一直打开着,中年男走在最前面,第一个走了进去,然后听到他的一声惊叫:“天啊,这是阿里巴巴的宝藏吗?老婆快来看啊,好多财宝啊!”中年女听到他的叫声,一把推开了站在她前面的年轻人,第二个冲了进去。然后只听到她尖锐的叫声,一声又一声,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巡警第三个冲了进去,然后是年轻人,老人和盲童。 这里或许真是阿里巴巴的宝藏,墙上四处镶满桂圆般大小的珍珠,在那无所不在的光线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地上凌乱堆放着许多金块和色泽各异的宝石。那成堆的钻石仿佛碎石一样不值钱地胡乱分布着,每个人都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呆。 过了许久,沉默被中年女的再次尖叫所打破,她那并不苗条的身体向宝藏直扑了过去,重重摔在上面,然后她伸手把眼前所能看到的东西全部向自己怀里拨拉着,嘴里嘟囔着:“这些全是我的,全是我的!” 巡警艰难地清了清因为震惊而变得发干的喉咙说:“这里可能是一座古墓,我们要保护好现场,这里的一切如果无人认领都是属于国家财产,你不能拿走这些。” 老人领着盲童先退了出去,他微笑着说:“我这年龄,财富已经不能引诱我了。”一对年轻人对望了一眼,女孩大声叫道:“我宁愿你用自己的力量去创业,然后给我买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石!”男孩也笑了起来,他随手从墙上取下一颗珍珠,递给了女孩:“纪念一下嘛。”女孩望向巡警,巡警却把头扭到一边,女孩笑了,把珍珠放进了兜里。他们三个也退出了房间。 巡警发现对面也就是左侧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他再回头,却撞到了墙。女孩尖叫起来:“门呢?”宝室的门不知几时也关上了,把中年夫妇关在了里面。巡警使劲推门,却坚硬如铁,他叫上男孩一起撞门,却纹丝不动,仿佛那里天然就是一堵墙。墙内传来中年夫妇的尖叫声,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他们的叫声越来越凄厉,而且掺杂着零乱的求救声。女孩不禁捂住了耳朵,巡警和男孩更加猛烈地撞那道墙,直到中年夫妇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周围死寂,只有巡警与男孩浓重的呼吸声,谁都能猜测出中年夫妇遭遇到了不幸。 呆立,相视,巡警已经做出决定,“闯出去,找人来救援!”几个人分散开来,寻找出路。巡警站在前面的墙边,那里有一块地方的颜色比较浅,巡警伸出手抚摸,手竟然陷了进去。他身子向前探了探,整只手臂都穿越了墙面,他大叫起来:“快过来,这里可能是通道!” 巡警侧着身子猛地向墙撞了过去,安然落到了墙的后边,而墙丝毫无损,仿佛一个肥皂泡,针穿透了过去,而肥皂泡却没有破。 墙后面是一个更大半封闭的空间,墙壁上遍布着许多南瓜般大小的半透明泡泡,肿瘤似的畸形丑恶不堪,却如活物般一起一伏,在光线的反射下光怪陆离。 巡警沉声道:“大家小心,不要触摸这些东西。”“这些是什么东西?长的真恶心。”男孩评价着。他好奇地靠近泡泡,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观察着。 那泡泡突然爆裂开,喷出数道惨绿的液体射在男孩身上。他惨叫连连,那些散发着腥臭的液体落到他身上就开始冒烟,极速腐蚀着他的身体。男孩脸上也被溅到一些液体,五官已经不复存在,身上四处可见森森白骨。他痛苦万状地挥舞着手,撞到了泡泡上。 泡泡就像蛇吞噬鼠类一样,张开了数倍于自己身体的大嘴,将男孩包裹了进去,然后合拢,恢复了原貌,除了那略显胀大的形状,没有人能看出它刚在两三秒之内吞噬掉一个人。 女孩已经惊呆,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巡警死死抓住,不让她靠近那些泡泡。她歇斯底里大叫起来:“快救他,快救他啊!”巡警拔枪,隔着很远的距离对着泡泡开了一枪,那腥臭的液体又在四处飞溅,泡泡好像有疼痛感,扭曲了一下,外形显得更加令人恶心。又一枪,泡泡终于破了,里面没有男孩,只有一湾透明的液体,从破碎的泡泡里流了出来,在地上凝成一团,如水银般,缓缓向低处流去,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女孩捂着嘴,低啜起来。老人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说:“我们已经落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但求自保吧,能活着出去才能解开这个谜,为死者报仇。” 巡警、女孩、老人和盲童继续向前走去,尽量站在中央的位置,离泡泡越远越好,走了百来步,前面不再有泡泡出现,空间也变得狭窄起来,变成了一条长长的通道。 通道曲曲折折,仿佛没有尽头。尽管里面空无一物,巡警仍然不敢放松警惕,手里握着警棍神情紧张。没有人说话,就连盲童也感觉出气氛的不正常,一直沉默不语。然而走了约有十几分钟后,盲童的声音打破寂静:“爷爷,你要上哪去?” 巡警回头,看到走在最后的老人脱离了队伍,手里牵着盲童向来路返回。一个满头银丝面容慈祥的老妇人站在老人的面前,微笑着向他伸手。老人脚步沉重,向老妇人走去。“乖孙子,前面是奶奶啊,我们去找她。”盲童突然停住了脚步:“爷爷,我听不到前面有人呼吸的声音。”老人使劲拖着盲童向前走:“奶奶就在前面等我们。” 这突然出现的老妇人实在让人怀疑,她就像一个投影仪在白布上投出的影子般飘渺,而且又有敏锐的盲童提醒,巡警把手中的警棍投了过去,正好砸中老妇人,然而警棍没有片刻停留,穿透了她落到了后面很远的地方。 女孩惊呼一声:“鬼啊!”巡警紧抿着嘴,跑过去抓住老人,老人却以一种超乎他自身的力量猛然推开巡警,继续拖着孙子向那鬼影走去。盲童也拼命挣扎着,以一种很悲哀的声音叫着:“爷爷,爷爷,不要拉我过去!”他的挣扎以及带着哭音的童稚声好像让老人清醒了一下,他愣了一愣,松开了手,脚步却没有片刻停留,继续向着前方走去,把盲童留在了原地。 巡警一把抢过盲童,把他推向身后的女孩,然后又冲向前面的老人。他再次抓住老人的胳臂,然而老人此时也已经抓住了鬼影伸出的手,于是巡警仿佛触电般身子一麻,手不禁松开了。 鬼影带着老人,在通道里转眼就消失了。巡警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他握紧了拳头,衣角却被盲童扯了扯,他低头,看到盲童悲哀的样子:“叔叔,我爷爷会死的,是吗?” 巡警无言以对,他知道盲童其实真的很聪明,即使对他撒谎也隐瞒不了事实。他只能牵起盲童的手,继续向前方走去。女孩跟他并肩行走,却低语:“我们进了鬼域,我们出不去了。”她的声音颓废低迷,在重重的恐吓下,她还没有崩溃,但神情也已经恍惚黯然了。巡警握住她的手,那是一双冰冷而又柔软的手,他鼓励她:“有我在,我们一定会闯出去的!相信我!”女孩苍白的脸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盲童却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默然着。 这条通道很像一条九曲盘丝洞,幸好没有岔路,三个人跌跌撞撞一直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前面隐隐出现很明亮的光线,女孩子叫了起来:“那会不会是出口?!”她挣脱巡警的手,向前跑去。 巡警牵着盲童跑不快,却在后面急叫:“不要跑,小心!”他的话音刚落,女孩脚下那本来微软的地面竟然瞬间化成一潭液体,透明状,缓缓流动,女孩身子半陷进液体中,她拼命挣扎,身子下陷却越快,她尖叫着:“快救我!”巡警放开手中的盲童跑了过去,那潭液体却以一种极大的阻力将踏足进去的巡警推了出去。女孩越挣扎,那液体粘性越大,最后慢慢凝成人形,赫然是她的男友。男孩血红的双眼狞狰地瞪着女孩:“你忍心把我自己扔在这里吗?你不是说过要永远陪着我的吗?”他那还未成型的半固体的手滴着粘液,将女孩紧紧缠住,向地下拉去。 巡警再次拔枪,向男孩的头部射去,子弹陷进了那粘稠的液体中,男孩咧着不断流淌着粘液的嘴,那张仿佛融化了的脸因此更加扭曲变形,他含糊地嘟囔着:“她是我的,要永远陪我,谁也抢不去。”女孩已经没有声音了,头软软地垂着,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就此死去。 那液体静默了片刻,然后快速涌动,回旋,在急速的旋转中,瞬间恢复成原来的地面,没有液体,没有女孩,平静一如几分钟以前。 巡警呆立在原地,几秒之后,他发疯一样拿着匕首猛挖那块地面,边挖边狂叫着:“把她放出来!我答应要带她出去的!”地面被切割得破碎不堪,在巡警的挖掘下形成了一个个小洞,慢慢渗出一些黑乎乎的液体。 “叔叔,姐姐已经死了吧。”盲童怯生生地道出一个残酷的事实。巡警置之不理,还在疯狂地拿着匕首在地面上挖掘着。 地面突然颤抖了一下,把巡警和盲童震倒在地上,巡警趴在地上还在继续舞动着匕首向下挖掘。地面终于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忍受不住巡警在它身上的切割疼痛。一阵狂风从通道的一端呼啸而来,因为地形的狭窄变得来势汹汹。 巡警只来得及将盲童抱在怀里护住他,两人就被狂风卷起,像被一个喷嚏喷了出去一样,在空中翻滚着,飘荡着。在极度的眩晕中,狂风突然骤停,巡警抱着盲童从空中掉了下来,重重落在地上。 依然天旋地转,过了许久,巡警才有点清醒,天空一弯月牙细细亮亮照在眼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在这里,都过了我们接班的时间了。”是同事在不远处向这里喊着。他回头,身后一片空地,荒草摇曳。 “你看到这里的槐园了吗?”他问。同事疑惑:“这里一直就是一片空地,几时有什么槐园啊,这半天你跑到哪里去了?总部一直在找你。”对讲机里开始噼里叭啦传来总部话务员的声音。 巡警看着身边的盲童,“我们在做梦吗?”盲童认真地回答:“叔叔,爷爷说今天是农历七月三十日,鬼门关,会不会是鬼们把我爷爷他们带走了呢?我们就像在鬼的肚子里转了一圈,因为没有喝那个水水所以才活了下来。”巡警噤声不语,过了许久才苦涩地说:“谁知道呢?我宁愿这是一场梦。” ...
那个老乞丐尽管衣衫褴褛,却很干净,每天坐在这个僻静的拐角处,面前放一个罐子,任廖瘳无几的行人向里面施舍他们的同情心。 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只是每天下班都要经过那里,来去匆匆之余偶尔会注意到他。 那天,我们公司广告部的同事,那个脾气暴躁的王胖子不知怎么着,经过老乞丐身边时,把他的罐子踢翻了,硬币和纸钞到处都是。王胖子连声对不起都没有说,扬长而去。我在他身后看到了这一切,看到老乞丐佝偻着身子,好象不良于行的样子,我走过去把满地的零钱都捡了起来,放回到老乞丐的罐子里:“老人家,不好意思,刚才那是我同事,我代他道个歉了。”老乞丐个头不大,声音倒很洪亮:“没什么,我不跟快死的人计较。”我听了一愣,以为只是老乞丐的气愤之下咒人之语,因为还有事情要做,就不暇多思,离开那里。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发觉我感冒了,全身无力,酸疼难耐,只能请假不去上班。正好城市里刮起了沙尘暴,我乐得逍遥。一共请了三天的病假,待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挂念着手头还未结束的工作,急忙赶赴公司。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几个同事窝在一起,窃窃私语。一看到我这个上司进来,马上都各归原位,开始工作。“各位,发生什么事了,大清早就讨论,能不能让我听听啊。”多嘴的小刘告诉我:“广告部的王胖子死了。是前天刮沙尘暴时,大风把一个广告牌刮了下来,正好砸在他头上,听说在去医院的途中死了,你说他多倒霉啊。” 我悚然一惊,“我不跟快死的人计较。”那老乞丐的话突然又在我耳畔响起,他说的正是王胖子。是巧合?或是诅咒? 我匆忙结束了手边的工作,近中午时分,我没有吃饭,跑到老乞丐那里。他正在闭目养神,我仔细观察着他,也没什么特殊的。我小心翼翼打量他半天,除了满脸如刀刻的皱纹,再无特别之处。他突然睁开了眼,吓了我一跳,好清澈的目光,我以为如此清澈的眼神只会存在于天真无暇的儿童眼里,没想到这老乞丐的眼神竟然也会这样。 我是比较相信怪力乱神之说的,心里猜测这老乞丐可能是位风尘异人。“老人家,你前几天说我同事,就是那个踢你罐子的人是快死之人,果然他昨天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哈哈大笑:“小姑娘,我只是胡言乱语,怎么可以做真。”再随我怎么询问,他就是一言不发了。我悻悻而去。(鬼故事) 以后的几天,我思前想后,总觉得这老乞丐不简单,看小说看多了,书上总说这类异人不好交往,怎么办?我突然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提着一瓶烈性白酒和一包卤菜,我心怀鬼胎又来到老乞丐那里。看到我手里提前的东西,老乞丐眼光一亮,我递给了他:“老人家……”我窘迫的说不下去,他嘿嘿一笑,把东西接了过去:“小丫头,倒是很会贿赂人啊。”看着这老头慢条斯理的吃东西,我觉得他很有意思,好象个老小孩。 老乞丐吃完东西,擦了擦嘴,“小丫头,你想干什么?”我嗫嗫着说不出话来,我突然忘了我来找他的本意。他略为考虑了一会儿:“那你以后来,我给你讲故事吧,我满肚子的故事,总会有你喜欢听的。” 怪异的老头儿,居然要给我讲故事,我转念一想,且听几次吧。以后每次来看他,都听老乞丐高谈阔论,讲一些他年少时闯南逛北的奇闻异录,也让我这个生长在都市之中的井底之蛙增长了许多见识。一来二往,我们这形象差异如此之大的一老一少,竟然也成了往年交。 这天,他对我说:“我早上算了,今天有场小小的劫,不过会有贵人帮我的。”“算?用什么算?易经?八卦?或是什么我不知的东东?”我在心里暗想。 一阵尖锐的躁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回头一看,天啊,一辆好象失去控制的汽车从马路中心直冲着我们驶来,一会的功夫可能就要冲到路基上压到我们,我吓的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拖着老乞丐就向后面跑,可怜平时缺少锻炼的我,竟然拖着百多斤的老乞丐几米之远,那辆车撞到了离我们不到一米的电线杆上,轰然停下。 那老家伙只擦破了点皮,对着惊吓过度瘫倒在地的我嘿嘿直笑:“贵人啊,贵人。”,我都没有力气破口大骂那个醉酒的司机。对着老乞丐小声嘟囔:“我还贵人呢,差点变死人了。” 这场惊吓让我休息了两天。然后,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老乞丐的秘密挖出来。抱着这个念头,我又跑老乞丐那里了。 没等我说话,老乞丐先对我说:“小丫头,我马上就要走了,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不要问我为什么。” 我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当然是长命百岁。”我本是戏谑之言,老乞丐却认真地说:“要知道,人的一生一切都早已定了下来,你能活多少岁都是定数。”我突兀地打断他的话:“你这话好象卫斯理的小说《买命》里提到过:人一生之中走多少步路,吃多少东西,呼吸多少空气,喝多少水等等,都是由生命密码决定的,可以通过生命密码来改变人的一切,是吗?” 老乞丐笑着说:“小丫头,你很会举一反三,你说的那个呢,也算是对吧,人的生命、爱情、婚姻、事业,这类人们总喜欢关注的东西,其实都是早就命中注定的,不过,也不是不能修改。运用玄学中的某些技艺,是可以把这些部分互相转换,你想生命更长,你就要拿你的某一种命运来换。你想拿什么换呢?事业?爱情?健康?或是别的东西呢?” 我考虑着:事业是绝对重要的,我现在恨不得把一天分三十六小时来用,健康是重要的,没有好身体,我怎么能在激烈的商场竞争上站稳脚。还是爱情没用,劳神费力,我根本没那精力去营作一份感情,干脆就用爱情换生命吧。 把我的决定告诉了老乞丐,他只问了一句:“决定了?如果换了,就换不回去了,你不能后悔的。”一咬牙,我坚持了下来,并照他所说,把我的生辰八字给了他。 老乞丐有点难过的样子:“今晚之前,我就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小丫头,这就是命吧。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我追问着他:“你要去哪,为什么我们不会再见了?”他拒不回答,我一看时间,晚上还要出席一个商业酒会,时间怕来不及了,只好离开了他。 被他扰得我心神不定,但只能振作精神,略事修饰,陪经理去参加宴会。 酒会上,经理介绍一位素雅清淡的中年妇女给我认识:“这是《商业报道》杂志的主编何珉女士。”何珉本来微笑着向我打招呼,但她看到我,一抹惊讶的神情转瞬即过,我向她伸出了手,握手间,她更加惊讶,我奇怪着她的惊讶,她也看了出来,不顾礼仪,就把我拉到了角落。 她开门见山:“你好奇怪。你的命运怎么会被外力干涉转变了?”我顿时呆住了,难道老乞丐真的已经为我转换了命运?何珉又是怎么知道的?何珉解释:“我懂一点面相和手相之术,刚才一见你的脸,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一握你的手,就有了很强的感觉。你最近发生过什么事没有?” 我把情况如实告诉了她,她顿脚埋怨我:“真是儿戏,你怎么可以乱换命运。本来你命中注定爱情会很甜蜜,婚姻也会幸福的很,让你这一换,爱情和婚姻都没有了,你多活那二三十年,自己孤仃仃的,什么意思啊。” 我惊惶失措,拉着何珉的手:“怎么办,还有没有补救的措施了?”她摇着头:“那老乞丐道行可是高深的很,竟然有这能耐,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只能找他了,不过希望不大了。” 顾不得正在进行的酒会,我匆匆告辞,去找老乞丐。 他不在那儿,都这么晚了,我暗怨自己糊涂,找到附近一个大厦的管理员,询问他知不知道老乞丐的住处。那个管理员告诉你:“你不知道吗,刚才那老乞丐嘴里嘟囔着‘走了,回去了’,然后就倒在地上,开始以为他睡了,正好巡警过来,发现他死了,你说这事也真奇怪啊,一点都找不出他死的原因,就那么倒地死了,怪事啊。”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那里回的家,以后的一段时间,我简直是失魂落魄一样,慢慢的自我恢复,直到时间冲淡了一切。 无数个午夜梦回,我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总是懊恼着我当初的轻率决定。 命运,是我自己决定的,怨不得别人,不是吗? ...
姚兵,一个居于四线小城市,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公司小职员,每天周而复始的做着相同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大作为,以他目前的条件来说,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日子倒也过的甚为顺畅,没有什么波澜。 但是最近姚兵的状况却有些不尽人意,一连好几天,他总是做着一个相同的梦。 在梦里,姚兵走在上班的路上,就在他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的时候,这是最近的一条路,因为穿过这条巷子就能直接到达公交站点,能省下不少的时间。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他走到两条小巷交汇的中间的时候,他不经意的撇过头去看向另一条小巷,漆黑一片。可是突然间,那条小巷突然亮了起来,宛如一片白昼,就在那小巷的最深处,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 那个女人朝着他挥着手,好像认识他一样。 姚兵也不知怎么了,不由自主的就朝着那女人走了过去。当他走到那女人近前的时候他才发现,女人的头发很长,很浓密,以至于遮挡住了整个脸孔。 莫名的姚兵心里感到一丝不安,心脏也跟着跳动起来。 就在姚兵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一阵风吹过,吹开了那女人的头发。 一张恐怖的脸赫然出现在姚兵的眼前,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姚兵还是把那张脸看了个清楚。 那可真叫一张脸啊!整个脸孔没有五官,完全是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球,而且还爬满了尸虫。 姚兵的整个脸都绿了,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就在他慌不择路逃跑的时候,脚底一个趔趄,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就在姚兵吃力的爬起来的时候,他不自觉的转头朝后看去,他发现那红衣女人竟然不见了。 他心下稍安,暗暗松了口气,就在他转过头想要继续跑的时候,赫然发现那女人就站在他的眼前。 “啊!” 这个时候姚兵就已经被惊醒了,冷汗已经布满了全身。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一连几天都做着相同的梦,难道是自己最近工作压力太大。 而且每次醒来的时候,姚兵想要再次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这就意味着他已经迟到了。如果只是让领导训斥一番,那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如果是罚款,那这一天又要白干了。 这不,今天姚兵又迟到了,无它,还是因为那梦的缘故,尽管姚兵已经早早的定下了闹钟,还是没有起作用。 匆匆忙忙的姚兵,连洗刷都来不及,一路狂奔着去赶公交车。 当他走到那条小巷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内心经过一番天人交战。还是绕道走了过去,宁肯走远路,也不愿在走这条小巷了。 姚兵实在是有些害怕,他们梦里的事情会成真,能躲开还是尽量躲开吧! 等姚兵火急火燎的赶到公司的时候,“热心”的同事们纷纷为姚斌送上了“祝福”。 “恭喜了老姚,你这第几次迟到了,第四次了吧!” “一周四次迟到,打破了之前的记录啊!” “哟,来了老姚,老板要找你谈谈心。” 一提到老板,姚兵头就大了,接下来少不了就是领导的一顿臭骂。 姚兵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同时纷纷围了过来关切的问道:“老姚,最近你是怎么回事啊!几乎天天迟到,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有困难跟大家说嘛!” “哎!最近我也不知怎么了,晚上老是做噩梦,而且一连这几天总是做同一个梦,搞得我是寝食难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姚兵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你是为这事啊!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你想太多了!” “是啊,想开点,晚上我们出去happy happy,放松一下嘛!” 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把姚兵搞得都烦躁了。 “干什么呢?都瞎扯什么?不用工作了吗?赶紧工作去。”关键时候还是老板解救了姚兵。 晚上,姚兵还是听取了同事们的建议,放了回血,请这些小子们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去KTV唱歌,也算是释放了一下自己。 散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姚兵酒喝的有点多了,头晕晕的,还是同事帮着自己叫了车。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姚兵竟然忘了自己的家在哪?报错了地址,提前下了车。 幸好已经离家不远,姚兵就晃荡着往家里走去。走着走着姚兵竟鬼使神差的般的走到了那条小巷里,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喝了酒的姚兵也不像之前那样害怕了。 就在他踉踉跄跄的走到两条小巷的交汇处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过,姚兵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胃里忽觉得一阵翻江倒海,姚兵扶着墙就狂吐起来。 就在他吐完抬起头的时候,他就发现前方不远处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一个人。刚刚因为吐的时候眼泪都出来了,擦了一把眼,借助着月光遥遥看去。 虽然隔得有点远,依稀间可以看得出,那是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衣服,一头浓密的长发。 姚兵的脑瓜一下子就炸了,直觉着全身的汗毛也跟着竖起来,这不跟她梦里的女人一模一样吗? 接着,姚兵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女人向他招了招手。姚兵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有心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由自己控制,反而跟着女人的手势慢慢的靠了过去。 姚兵恐惧到了极点,心想,这下是完了,后悔自己怎么会走到这条小巷子里呢?再联想到那张恐怖的脸,姚兵本就惨白的脸又白了几分,想了想他干脆闭起了双眼。 他以为这次自己死定了,可是过了好久,也没什么动静,除了身子有些冷。 “相公莫怕,侬家不会害你的。”一个极为好听的女人的声音响起。 姚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的脸孔,精致的五官,尤其那殷红的樱桃小嘴,让人恨不得亲上一口。 这与它梦境中的女人刚好相反,不过那颗悬着的心并未放下,因为姚兵看到那个女人的双脚并未沾地,这无疑证明了那女人是个鬼,只不过长的好看些罢了。 “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你招我来做什么。”姚兵紧张的问道。 “相公莫怕,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来帮我,侬家不会害你的。”那女人操着古人的口音说道。 尽管姚兵非常恐惧,他还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这女人穿着的衣服是只有古人才会穿的红色的嫁妆模样的衣服。 这才颤抖着问道:“你……你是古代人。” 那女人点了点头,接着这才对姚兵把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 原来这女人生前是清朝乾隆年间的人士,只因出身卑微,不能与自己的意中人结为连理,反倒被城中的权贵恶霸相中要娶做侧房,要知道恶霸之前已经有十三房了。要说这女人也算是贞烈,就在这恶霸把她五花大绑放在轿子里要强娶回去的时候,这女人硬是在半路中跑出了轿子,在她被那些恶奴追赶,走投无路的时候,直接撞在了路旁的一块石碑上,当场而亡。 由于她死前穿着红衣服,那权贵怕她会变作恶鬼来报复,就找了一道士施法,硬生生的把她困在了此地,而这地方就是现如今的巷子。 也可怜了这女人,即便变成了恶鬼也无法找仇人报仇,随着时间的推移,反倒渐渐磨掉了她复仇的心理。但她也无法脱困,成了孤魂野鬼无法投胎,这让她非常孤寂。 直到后来姚兵的出现,这女鬼发现这姚兵的体质特殊,是能够发现她的,但又怕直接出现会吓到他,这才制造了进入他梦境的场景,她没想到的是疑心的姚兵反倒因为梦而害怕了,本来她以为唯一的机会也消失了。 好在姚兵后来因为酒醉又进了这巷子,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之后的事情就是姚兵帮那女鬼找来了道士,帮那女鬼超了度让她投胎。 自此以后,姚兵终于摆脱了噩梦的缠绕,而那条巷子姚兵也不敢再走了,天知道什么时候那巷子万一再蹦出个鬼来呢! ...
A 周子逊昨天上午才接到公司的通知,从外地调到A市的这个叫做新世纪花苑的工地上班。这里是一个商住中心建设项目,不知什么原因,拖了很长时间还没开工,在他来之前的这一段时间里,听说工地连值班的都没有。 周子逊来到工地值班室时,已是半夜时分,正下着雨。他放下行李,打上伞,拿着手电去工地巡查。 来到工地西北角的那片小树林时,周子逊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哭泣。抬头一看,夜色里,树林边,孤零零地兀立着一幢楼房,一丝灯光也没有,阴森森的。哭泣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此地被拆除了,只留下几间平房做工地仓库,这幢楼是哪里来的?怎么还有人住在里边?周子逊用手电筒照了照楼标,上面清清楚楚地标示着“13”。周子逊很奇怪,怎么就留下了这幢楼?带着满腹狐疑,周子逊回到工地值班室,洗漱完毕正要关门睡觉,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周子逊出门一看,只见工地大门外停着一辆小车,打着两盏大灯,有人在那里向他挥手呼喊:“师傅,麻烦您开开门!”像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周子逊赶紧打着伞跑过去开门。 叫门的是一位漂亮MM,周子逊问她什么事,那女子说:“我叫欧阳丹,和几个朋友约好想借这里的13号楼拍一部微电影,我在电影里饰演女一号。”欧阳丹又指一指坐在车子里的几个年轻人,“这几位哥们儿就是这部微电影里的演员和工作人员!” 周子逊探头向车子里看了看,几个年轻人都笑容可掬地跟他打招呼。 周子逊愣了愣,回头朝13号楼的方向看了看,其中的一扇窗口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灯。周子逊想到了刚才在那里听到的哭泣声。半晌,他转过身去问欧阳丹:“这大风大雨的,拍什么电影?” 欧阳丹诡异地一笑,变了一副阴森恐怖的腔调说:“这样才能出效果啊。” 周子逊头皮一阵发麻,想了想又说:“你们在这里拍电影,我们公司领导批准了吗?”欧阳丹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嗲声嗲气地说道:“我们不过就是拍一部微电影,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更何况还是在晚上,也不耽误你们工作,哪里用得着兴师动众地去找你们领导?那多麻烦。就这么点事情,我们跟大哥你打声招呼不就结了?”说着,她转身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拎出一只礼品包,从大门的护栏中间塞给周子逊,“大哥行行好,给我们行个方便。这点小意思,请你收下!”周子逊推让了一番,才接了过来,只觉得沉甸甸的。 拿人家的手短。周子逊想了想,反正是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几个小时就搞定的事情,不会有领导知道的,便将大门打开。 欧阳丹冲周子逊抛了一个媚眼,说道:“谢谢大哥!”便钻进车子,启动后缓缓地驶进了大门。车子从周子逊身边经过时,欧阳丹从车窗里递过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给他,说:“大哥,这是我们微电影的宣传广告,希望你喜欢!”车行不远又停了下来,只见欧阳丹探出窗外,对周子逊说:“师傅,这事可要帮我们保密哦!” ...
张先生带夏芳菲去吃晚餐,情人节的餐桌摆上玫瑰和烛火,夏芳菲喝了许多红酒,小脸比玫瑰还要红润许多。 张先生是这样一个男人,三十五岁的年纪,事业有成,生活检点,没什么不良嗜好,但品味高雅,常出入拍卖会和艺术展览,也酷爱运动,谈吐风趣幽默,更难得的是他极懂规矩,出门约会,从不逾矩,自然招人喜爱,年轻姑娘都爱他这样的成熟男人,夏芳菲也不例外。 夏芳菲和张先生相识于一场宴会,她被公司委派而来,第一次参加这样高档的宴会,华美的礼服裙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张先生从天而降,一句你好便让她忐忑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那一晚他们聊了许多,天南海北,夏芳菲惊讶于张先生的渊博,与此同时,也一见倾心。 他们在相识三个月后开始约会,知道他们关系的人不多,张先生的情史,每每爆料都将是谈资,所以他偏爱低调,夏芳菲也没觉什么不对,乐于陪着他低调。 烛光晚餐很美好,夏芳菲觉得今天的张先生有些兴奋,这样略张扬的情绪平日里在他脸上是看不到的,所以夏芳菲推测今晚该有些好事情。也的确,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关系是该更进一步,夏芳菲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亲爱的,我有个惊喜要送给你。”果然,张先生在晚餐结束后发出了邀请,夏芳菲的脸更红了,轻轻点了点头,随他一起上了车。车子向张先生在郊区的别墅驶去,更加印证了夏芳菲的推测。 出乎意料,别墅里没有灯光,张先生牵着她的手走进去,在黑暗里穿行,步子平稳,声音亦是:“看过戏吗?” “怎么没有,我们上周不是才看过?百老汇的经典音乐剧,你最喜欢的那一出。” “不,我说的不是这种戏。你知道在我小的时候,那时人与人之间还没有这么多隔膜,小城的广场上总有老艺人表演,各家呼朋唤友一起来看,我们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木偶戏。” “木偶戏?我小时候也看过的。” “那你肯定没有看过这样的。”张先生说着,停下了脚步:“亲爱的,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房间尽头亮起了微光,竟是个小小的舞台,音乐声传来,像是戏要开场的前奏。 “木偶戏?”夏芳菲有些惊讶。 “对!木偶戏!”张先生牵着她来台前坐下:“不一样的木偶戏。” 他拍了拍手,幕布便随之拉开,这舞台很大,大到与小剧场的舞台没什么区别,在这么大的舞台上演木偶戏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不过怀疑很快便有了解释,一妙龄女子穿着欧洲华丽的宫廷服饰缓缓走出舞台,展演看向夏芳菲,动人心魄。 夏芳菲挑了挑眉:“人?不是说木偶戏么……” “你再仔细看!” 顺着张先生手指的方向,舞台灯光下隐隐可看到几根丝线从女子身体各个部位穿出,吊在屋顶上方,随着丝线的动作而动作,原来她竟是木偶! “这木偶做得还挺逼真,我都以为是个大活人呢!”夏芳菲有些兴奋了:“你怎么做到的?” 张先生耸了耸肩:“有钱就行,找最好的设计师和工匠,没有办不到的事情。这出剧是我特意为你编排的,但愿你能喜欢。” 他为夏芳菲特意编排的木偶戏,改编自蓝胡子,却又有些不同,这出戏讲述的是一个成熟多金的男人凭借自身优秀条件吸引了不少女人来到他身边,谈一段风花雪月的恋爱,水到渠成地求婚,却又在结婚前夕派私家侦探查到女人出轨的证据,从而将她们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这栋秘密别墅里,变成自己永久的珍藏品的故事。 这一出戏气氛太过诡异,尤其是结局时女人脸上惊惧的表情,蓝幽幽的灯光打在上面,看得夏芳菲一阵惧怕。 “怎么样?”张先生问她。 “有些……变态。”夏芳菲半天才挤出了这几个字,心里已是恶心到了极点。 “蓝胡子的故事是经典,你怎么能说经典是变态?”张先生依旧笑得温文尔雅:“是我考虑不周到,女人胆小,是不适合看这类悬疑题材的,放心,下次不会了。” 他说着,起身去吻夏芳菲,热情的吻驱走了夏芳菲心头的恐惧,也带来一阵窃喜和讶异,今天的张先生,不稳重,不矜持,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知道那些女人是怎么变成蓝胡子的珍藏品的么?” “不就是,要了她们的命?”夏芳菲有些不高兴,这样温存的时刻说这样的话,太破坏气氛。 “不不不,如果我是蓝胡子,要一堆没有生气的身体是没有什么意思的。女人么,上天赋予你们美貌,夜莺般的嗓音和娇嫩的身体,自然要活色生香才对。可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这些没有生命的身体活色生香么?” 夏芳菲摇了摇头,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一阵恐惧:“时候不早了,我们……” “要让身体活色生香,应该这样……”张先生没有理她,自顾自说下去,眼神透出精光来。夏芳菲忽然感觉到身体里一阵刺痛,张先生的手已经来到了她眼前,指间捏着一根银针,晃了晃,丝线欢快地舞动:“把她们变成木偶,即便没有了生命,也能自由行走,这才是活色生香……” 夏芳菲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想要尖叫,却叫不出声来,因她的喉咙不知何时早已被缝住,丝线贯穿咽喉,再发不出夜莺般的声响。而她的身体已被丝线提拉着,再由不得自己做主。生命就这样抽丝剥茧般离开她,让她变成了男人珍藏的玩物。 张先生,癖好特殊,嗜爱木偶戏。三十五岁的年纪,事业有成,风趣幽默,颇惹女人喜爱,故身边女友时常更换,关系隐秘于私下,一段段恋情扑朔迷离,引人好奇。据说,但凡与张先生谈过恋爱的女人,大多在分手后静静离开,从不吵闹,亦无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殊不知张先生郊外的别墅里有间上锁的房间,是他的私人陈列馆,里面珍藏着他的玩物,便是一具具木偶,你若有幸光临,会看到这些木偶精致的面庞,如张先生每一任女友一般栩栩如生,他说这是他爱着她们的方式,她们把生命托付于他,而他则让她们活色生香,无论贫穷富有,即便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
太阳快落坡了,天色渐渐暗下来,王小二擦擦额头的汗,准备下山回家。看着满背篼的野蘑菇,王小二露出满意的笑容。 走到半山腰的小庙前,突然下起大雨来,王小二只得跑进小庙躲雨。这小庙因年久失修,鲜有人光顾,早已破败不堪。仅有的一尊菩萨身上,泥痕遍布,蛛网缠身,早已失去威严神秘的色彩。 王小二素来信佛信菩萨,他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汗巾,就着大雨,把小庙打扫得干干净净。王小二还选出最大的一朵野蘑菇,恭恭敬敬地给菩萨供上。王小二跪下祈福:“菩萨,我王小二以上山采野蘑菇卖为生,日子过得很苦,祈望菩萨保佑我早日建楼房、娶媳妇,过上好日子!”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看来一下子是走不了了。王小二没办法下山,只得在庙外屋檐下躺着,和衣而睡。睡梦中,菩萨来到王小二面前,对他说:“你我也算有缘,我就送一个聚宝瓶给你,帮你实现愿望吧!切记不可贪心,每年只能提取聚宝瓶中一件宝物!” 王小二一觉醒来,天已放晴大亮。王小二头脑昏沉沉,发现身旁摆放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瓶子!王小二惊异万分,拿过那瓶子细细打量,只见那瓶身上刻画着不同朝代、不同服饰的人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栩栩如生,不一而足。王小二数了一下,总共有七七四十九人。 王小二再看那瓶口,感觉瓶口太小,只能容得下一只手。从瓶口往内望,里面云山雾罩,深不可测。王小二既好奇又忐忑地伸手进去,竟然摸出一颗金灿灿的宝石来! 菩萨显灵,这果然是个聚宝瓶!王小二惊喜万分,连忙进庙给菩萨磕头谢恩,然后带着聚宝瓶和宝石欢天喜地下山。 不久,王小二就把自家的破茅屋拆了,用变卖宝石的钱,建起了一座大宅院。乡邻们啧啧称奇,为不引起大家怀疑,王小二把聚宝瓶藏在床底下,仍然天天上山采野蘑菇卖,日子过得开心而舒适。 第二年,王小二从床底下拿出聚宝瓶,又摸出一颗夜明珠来。王小二用变卖夜明珠的钱,娶了漂亮迷人的媳妇翠花。王小二天天与翠花厮守,如胶如膝,恩恩爱爱。王小二再不愿上山采蘑菇,就开了家山货店,专门出售本地特色山货。 因为生意场上的关系,王小二渐渐认识了些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挥金如土的酒肉朋友。这些朋友带着王小二上赌场、下窑子,很快把王小二的家产败得精光。有一天,王小二输红了眼,竟然把自家大宅院押上了,没想到也回天无力,血本无归。眼看赌场的债主熊老板就要上门查封大宅院了,翠花已经气得回了娘家,王小二毫无办法,只得有从床底下拿出聚宝瓶来。 王小二知道,菩萨告诫过“每年只能提取聚宝瓶中一件宝物”,眼下还未到第三个年头,这聚宝瓶不能乱动。为了尽快还清赌债,为了让翠花回心转意,王小二狠狠心,还是把手伸进了聚宝瓶…… 这一次,王小二感觉瓶内空空。王小二想收回手,但却丝毫没有力气。王小二感觉瓶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把自己整个人往瓶内吸。王小二惊恐得想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天后,熊老板带领几个打手找上门来。大宅院房门大开,却不见一个人影,熊老板感到很疑惑。在卧室床边,熊老板发现一个造型奇特的瓶子。熊老板拿过那瓶子细细打量,只见那瓶身上刻画着不同朝代、不同服饰的人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栩栩如生,不一而足。熊老板数了一下,总共刚好五十人,其中排在最后的一位,长得极像王小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