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忽然想到多年前村子发生的两则怪事,今日说上一说,聊以众娱。 隔壁村有个王老汉,年轻时干做村队长,对批斗特别在行,发明过一些附近几个公社都没有的新鲜整人玩意儿,把几个身份不红的主儿,斗得死去活来,有一个都逼得跳井自尽。 即使多年之后,还活着的那些黑五类,听到王老汉大名,都不由自主的发抖。为此,王老汉颇自豪,常常在晚辈面前吹嘘当年如何神勇,唾沫星乱飞,面有得色,沾沾自喜。 一日,老汉生病,老脸忽热忽冷,吃了几副药,打了两针,却不见好。又心疼钱,背地里说村医水平烂,连咳嗽小病都治不好。骂得起兴,把村医家里老底也抖出来,说他阶级成份差,狗崽子之类的行家话。 夜里,忽做一梦,到东村看病,一针下去,人就生龙活虎了,身体好得跟以前批斗人时有一拼。 半夜醒来,老汉跟老伴唠唠叨叨,觉得必须到东村瞧瞧,老伴气得直骂他神经病。 翌日,王老汉冒雨来到东村,这个诊所是刘合旺刘小华叔侄俩人合开的。刘合旺要给王老汉看病,王老汉不依,非要刘小华来。刘小华清晨去村委开会,还没回来。老汉就坐在诊所,有一坨没一搭的等着。 等了两个多小时,刘小华回来,量了下体温,说没啥大病,开几副感冒药吃吃就好了。王老汉想到梦里还打了一针,非缠着刘小华给他来一针。 刘小华拗不过他,于是给他打青霉素,稀释做皮试时,手一滑,药瓶掉地上摔破了,药末溅到王老汉鞋上。因为当时地面泞泥,老汉没有穿布鞋,而是趿着一双拖鞋,就溅在了脚趾头上。结果,因为体质过敏,没过一会儿,人都呜呼哀哉了。(我曾在几年前的某个故事里,简单提到过这事,不知哪位还有印象) 再说一个。 隔壁镇有个老太太,儿媳一连生了两个女娃,老太太整日气势汹汹,逢人就说儿媳肚子不争气,生不了男仔,在家里更是不给儿媳好脸色。儿子从小在她的凶威下长大,对她言听计从,母子俩合着伙挤兑。 儿媳再怀胎的时候,老太太怕又是女娃,求了些怪方,隔三差五,烧些污七八糟的东西逼儿媳喝,还觉得不保险,又找人算命占卜,还去庙里烧香,要堂上的神明诸公保佑是个男娃。一把老骨头,折腾得够呛。 最后,放了狠话,如果还是女娃,就不要了,埋在家门口,镇镇邪气,让以后的女娃不敢来投胎。 某夜,做一梦,有个面目不清的人告诉她,说柳南镇有个马王庙,神得很,有求必应。 老太太醒后一打听,还真有个柳南镇,并且镇上的的确确有个马王庙。老太太一捉摸,这肯定是神明在启示她啊。想想看,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两次,却在梦里得知县南有个柳南镇,镇里有神庙,不是马王爷显圣托梦是什么? 接下来,就命令儿子带她去马王庙,说马王爷缺她这柱香。 村里有几个也想着家添男丁的老太太小媳妇,商量一下,同去同去。 老太太儿子开着农用三轮车,拉了满满一车,雄纠纠,气昂昂,组团去拜马王爷。回来途中,为躲避迎面驶来的货车,方向舵一歪,全体翻沟,大家都受了点轻伤,却只有老太太一人磕到了脑袋,当场断气。 梦嘛,有凶有吉,这种大老远跑去送人头的,有人称为“断魂梦。”别以为是神明启示,说不定是阎王老子缺人手呢? ...
一、姨姥姥 每年秋分这一天,妈妈都会去姨姥姥家帮忙,姨姥姥每年都会在这一天做一桌私房菜,食客们通过相互介绍来吃这顿饭,但每人要包一千块钱的红包给姨姥姥。 每次妈妈回来,都会给我带一些宴席上的剩菜,那是我一年里能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姨姥姥这个人很奇怪,我从小到大,只知道有这个人,但是家里婚丧嫁娶、逢年过节,我却没在任何场合见过她。从小就是吃货的我一直惦记着想见见她,妈妈总是说等明年吧,结果一等就是几十年。 直到妈妈临终前,才把姨姥姥的一些事情告诉我,她说她的姥姥就管那个女人叫姨姥姥,至于她实际上的辈分,谁也说不清,我诧异地问:“那她岂不是很老了吗?” 妈妈摇头:“不,她是一个不会老的女人。” 姨姥姥孙雁茹不知道从哪朝哪代起,她的容貌永远地停留在了二十七岁,家里人视她为妖邪,连族谱上都没有关于她的记录。但是她曾经有恩于妈妈,所以妈妈不顾家里的反对,时常去看望她。 说到这里,妈妈又说孙雁茹是个很孤独的人,如果有空的话,让我去看看她。 “她为什么会不老不死呢?” “大概是因为那顿私房菜吧。” “私房菜?” 妈妈却避而不答:“对了,马上到秋分了,你今年就代替我去她那里帮忙,就当作磨炼厨艺。” 顺便一提,我的身份是厨师,也许是小时候受到姨姥姥和妈妈的熏陶吧。 一个月后,我买了些东西去看望姨姥姥。 她的家是栋老得可以作博物馆的古宅,在一大片楼群中显得格外突兀。后来我才知道,她的食客里有几个高官显贵,才让她能躲过一浪又一浪的拆迁大潮。 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气味,家具都是用上等紫檀木打造的,随处可见价值上万元的漆器和陶器。 这个家既低调又奢华,让拎着大包小包中老年奶粉和保健品的我显得相形见绌。 然后,我见到了姨姥姥孙雁茹,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样,她穿着一件蓝印花连衣裙,正背对着我修剪一盆兰花,体格娇小的她看上去就像少女一样。 她转过脸,那是一张令所有男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的面庞。仔细打量我这个不速之客后,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是萍子的儿子?” 没等我开口,她又说:“你长得很像她。” 二、那个人 之后,我又去过她家几次,她让我喊她茹姐,说反正差了辈了。 我跟茹姐聊家长里短,每次谈到她的事情,她总是有些遮遮掩掩,说太久了记不清了。 秋分这一天渐渐临近,我帮着她打下手,她做起菜来和平时完全是两个人,刀工纯熟得出神入化,火候也掌握得分毫不差。 这一桌私房菜,总共二十八道菜,要在三天里赶出来,但有些食材比如酸笋鸡皮汤里的酸笋,一个月前就得开始准备。 来吃饭有两个规矩,同一个人只许来三次,三次之后就算千金相赠也吃不上一筷子;亲人是不可以带来的,食客们都是朋友介绍朋友,慕名而来。至于红包的事情,也是食客们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茹姐从来不会主动要钱,虽然这笔钱是她一年内仅有的收入,她的家具、烟、茶也都是食客们送的。 然而秋分前一天,却出了一些变故。一直给茹姐供货的水产商说大闸蟹在路上耽搁了,可能要晚一天,茹姐的脸上立即蒙上一层秋霜,对水产商说不要新鲜的也可以,对方说今年货源紧张,店里的早卖光了,连冷冻的也没有了。 最后,双方妥协,后天一早无论如何也要送到。 我替她通知食客们,宴席要延期到后天,但是菜多摆一天就不新鲜了,有些要刷上一层薄油保鲜,有些只能重新做一遍,所以第二天我们依然有很多事情要忙。 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茹姐突然不安起来,她赶我走,后来又执意要我留下来。我很是尴尬,于是说:“一天没吃东西了吧,我去弄个虾仁炒饭。” “不,你就在这里坐着陪我!” 茹姐的家里没什么娱乐设备,只有一台老旧电视机,她手握遥控器不停地换台。 我们就这样耗到晚上十一点,我想走,但是茹姐不让我走,她让我去客房睡觉,并且格外叮嘱,夜里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过来。 这一晚,我辗转难眠,凌晨过后,我听见卧室里传来一些动静,像是一阵压抑的呻吟,那声音听上去不像是茹姐,甚至不像人类发出的。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我决定去看看,回廊尽头是时断时续的非人的吼叫声,好几次让我差点打退堂鼓。 当我推开门,首先看见的是一堆雪白的头发,几乎把整间卧室铺满了,头发下面是一张苍老得不像人的脸,只是那双流着热泪的眼睛是我熟悉的。 “茹……茹姐?” 她缓缓点头,喉头蠕动着,发不出声音。 仿佛一夜之间,几百年的岁月回到了她身上,茹姐用虚弱的双手支撑着身体,在地上爬行着,我看得出来她现在非常害怕。 我知道现在不是问原因的时候,便抱着她,安慰道:“别怕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她喉咙呜呜作响,渐渐地,她组织成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那个人……在惩罚我!” ...
东汉灵帝时期,在当时的都城洛阳有一个戏班,班主姓董。董班主有两个得意弟子,一个是大师兄如海,英俊潇洒,唱念做打样样精通;另一个是小师妹如云,如花似玉,唱腔圆润悦耳。这对师兄妹青梅竹马,在舞台上配合起来天衣无缝,很受观众欢迎。 一天,王爷刘丛请他们去唱戏。董班主听说过这位王爷,因为喜怒无常又十分残暴,被老百姓私底下称作暴王爷。董班主不敢得罪,硬着头皮带着戏班进了王府。 在王府后花园,建有一个非常高大的戏台。如海如云正在台上表演,刘丛突然叫停,他要亲自和小师妹如云同台唱戏。锣鼓家什重新响起,刘丛有模有样地唱起来,当唱到最热闹时,他竟然用红布蒙住双眼,从台后向台前连续翻筋斗,一直翻到戏台的最前沿儿才停。大戏台有十几米高,下面青砖铺地,一不小心摔下去,就会脑浆迸裂。 这位暴王爷刘丛不但会唱戏,还有这么一个拿手绝活儿,大家顿时目瞪口呆。刘丛洋洋自得地说:“你们戏班不是很有名吗?有没有人能像王爷我这样翻几个筋斗?” 董班主急忙上前施礼说:“王爷演戏如有神助,我等凡人岂敢跟王爷相比。” 刘丛冷笑一声说:“以后不要在外面四处漂着啦,就留在府上给王爷我唱戏吧。”董班主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也不敢违抗暴王爷的命令,只得点头谢恩。 刘丛表面说留下戏班给他唱戏,实际是看中了漂亮的小师妹如云。到了晚上,他让如云单独到寝宫唱戏,却对她百般调戏,欲行非礼。如云姑娘外表柔弱,内心刚烈,拼命反抗,刘丛没有得逞,一怒之下就杀了她。 小师妹如云自小父母双亡,被戏班的董班主收留,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如云一死,董班主忍无可忍,夜闯寝宫要行刺刘丛,却不幸被发现。刘丛本身就会武功,又有功夫高手护驾。董班主刺杀王爷不成,自己反被打成重伤,奄奄一息。 不过,刘丛也受了伤,虽然没死,双眼却被刺瞎了。刘丛暴怒,他要当着董班主的面,将戏班全部人马统统杀死。可怜戏班二三十号人,顷刻间倒在血泊之中。当刀斧手举起大刀,要砍向如海时,如海突然双膝跪地,连连磕头,请求王爷饶命。 董班主目睹爱徒这样忘恩负义,气得口吐鲜血,大骂不止。刘丛把那柄刺瞎他双眼的匕首往地上一扔,说:“你若真心投靠我,就先亲手杀了他。”如海二话没说,捡起匕首刺进董班主的胸膛,董班主含恨而死。 狡诈的刘丛又说:“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像你师傅那样也想杀死我呢?” 如海听罢,一甩头,紧咬披散着的一缕头发,猛然用匕首挑断自己的双脚脚筋,说:“王爷,这下您放心了吧?求王爷能留我性命,我甘愿终身当牛做马伺候王爷。” 刘丛点点头说:“看在你唱戏不错的分上,就留你一条狗命吧。” 从此,大师兄如海就留在王爷府,戏台下面铺地的青砖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刘丛登台唱戏,戏台周围有重重护卫,如海凑不到前头,还一个劲地扒在人缝里使劲为王爷鼓掌叫好。这时候,刘丛已经成了瞎子,在戏台上翻筋斗再不用蒙红布了。 这天,如海爬到王爷面前,磕头说:“长时间不唱戏,心痒难受。恳请王爷开恩,赏我一个登戏台的机会。” 刘丛眼一瞪说:“狗奴才,你是一个废人,怎么登台唱戏?” 如海说:“王爷最爱唱的那出戏里有一幕叫踢死狗,我情愿做那只狗,我还会叫呢!”如海说着,汪汪汪学了几声狗叫,竟然比真狗叫得还像。原来,如海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特长──口技。不仅学狗叫,猪马牛羊、狼豺虎豹、蛐蛐,等等,他都学得惟妙惟肖。 刘丛点点头,又说了一句:“好好给我演,若有一点儿不老实,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借我一百个胆儿,我也不敢对您不敬。多谢王爷开恩。” 以前,戏里的那只狗,都是用木头疙瘩外面包了层棉布扔在台上当假狗。刘丛再登台唱戏时,如海就扮演那只假狗。转眼到了第二年正月十五,刘丛在王府大宴宾朋,皇亲贵族、达官贵人,包括当朝皇帝刘宏也应邀前来看戏。 汉灵帝刘宏知道刘丛有绝活儿,点名让他唱戏。锣鼓开场,刘丛登台,咿咿呀呀唱到了踢死狗这一幕。如海爬到戏台中央,刘丛朝他腹部猛踢三脚,如海应声学狗惨叫,汪汪汪,然后滚到戏台一边。 因为如海学狗叫非常逼真,皇上开怀大笑。刘丛更是来了精神,接下来开始表演他的拿手绝活儿。只见他甩去长袍,从台后向台前翻筋斗。“咚咚咚,咚咚咚”,鼓声震天。刘丛一路筋斗翻到戏台最前沿儿,双脚离前台沿儿仅有一掌距离。人们以为瞎子刘丛仍会像往常一样戛然停住,但这一回不同,刘丛不但没停,反而继续往前翻──结果一脚踩空,从十几米高的戏台上栽了下去,脑袋撞在青砖上,当时两腿一蹬就断气了。 台上台下顿时乱作一团。混乱中,如海拄着双拐不紧不慢离开了王爷府。今日是正月十五,是师傅和小师妹他们一周年的祭日,他来到洛水岸边,眼望苍天,含泪大叫:“师傅,小师妹,戏班的兄弟姐妹们,让你们在天之灵久等了,如海今日为你们报仇雪恨了。” 原来,当年如海亲手杀死董班主,是因为看到师傅已经不行了,索性早些结束他的性命,免得他再受痛苦,这也赢得了刘丛的信任。而自己苟且偷生,不惜挑断双脚脚筋,则是为了暂时保全性命,等待有朝一日亲自为师傅、师妹报仇。可是,刘丛身边众多功夫高手日夜保护,他一个残疾人要如何杀死暴王爷呢? 如海苦思冥想,绞尽了脑汁。有一天,当他看着刘丛在戏台上翻筋斗时,灵机一动。刘丛能够表演翻筋斗那惊险的一幕,并非什么神人相助,而是靠着听鼓点儿。唱戏时敲锣打鼓都有套路,当到了固定的点位,鼓声就会停,刘丛随之停止翻筋斗。此时不早不晚,双脚正好落在戏台的最边沿儿。 如果鼓再敲一下,结果会怎样?如海不由得眼睛一亮。但刘丛唱戏时,戏台周围的护卫太多,自己一旦靠近鼓槌儿,势必会引起他们的警惕。只有一次机会,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于是,如海主动要求扮演戏中的那只假狗,这样便能够名正言顺地靠近台边,最后利用口技发出鼓点声。如海就是这样,将暴王爷送到了十八层地狱。 洛水滔滔,岸边只剩下一对破旧的拐杖,洛阳城的人们再也没有见到过如海。 ...
这件事发生在一个寒冷的冬天。 深夜时分,一列由两卡编成的内燃火车,在雪天的原野上奔驰,车上只有司机和车长两人,没有乘客。车内唯一的取暖器是一个圆火炉,正在熊熊点着。 突然,一名女子站在路轨上,司机马上把火车煞停,但一来不及了。列车把那女子撞倒,走了数十米才停下。 那女子是冲出路轨企图自杀。 这样子一定要联络最近的车站报警。可是,那时的无线电不象现在的那么先进。结果,司机和车长决定一人留下来一人步行到下一个站求救,抽签决定车长留下。 司机离去后,车长独自在车内望着炉火。不久,当车长开始打盹得时候,窗外传来了。。。。。。 嘎嘎。。。嘎嘎嘎。。。。。。 好象拖着什么的声音,车长脸色也青了,到底下着雪的原野之上还会有什么呢? 现场应该只有自己和那女子的尸体。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拖拉东西的声音越来越近,跟着从刚才司机走时忘记关上的隔邻卡车的门爬了上来。 隔着一扇门后的另一卡车里,肯定有着什么的。 不久,门一声不响的打开了。。。 。。。。。。。。。。。。。 一小时以后,司机带着警察回来,但不见车长的踪影。列车旁只有被碾断了的女子的下半身。 找了差不多三十分钟,司机不经意抬头一望,不禁吓呆了。 原来车长爬上了路轨旁的一条电线杆上,已经冻死了,而他背后,竟是那女子的上半身尸体。竟是那女子的上半身尸体!! 竟是那女子的上半身尸体!!! 敬告各位读者看完一定要马上忘记,不然是很危险的。切记切记! ...
“我死的好惨——我死的好惨——”什么声音?难道真有鬼?难道这些东西真会发出电视里常常出现的那种声音?我顺着声音打开了门,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孩,很漂亮,但是她居然对我说这些话:“我死的好惨——救救我吧。”凄厉的惨呼声让人毛骨悚然,“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突然!!我目光落在了她的脚上,真。。。真的没。。。没有脚!!! 近些日子来,网上就传闻断脚女鬼的故事,有的把她说成了成鱼落雁的绝世仙子,也有人说成是丑陋不堪的嫫母无盐;有的说她用色相勾引然后加害男人,也有人说菩萨心肠专化人间苦痛。。。反正说来说去就一个共同点:没有脚!!而且没有脚的说法也基本上一至:被火车轧断了! 上次帮王太太把她家闹鬼的事办好后,我便从火车回湖南,我刚上火车,就听见有几人在议论: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断脚女鬼又出来害人啦!!”“啊。”其它人都一脸害怕,茫然,我打量起那个说话的来:约摸23,4岁的样子,应该是哪所大学的学生吧,其它人看到来是他同学,一起坐火车回学校。由于他所说的是有关于断脚女鬼的事,我也仔细听了起来,好在今天火车不是很挤,座位都没满,那个说话的身边刚好还有一个位子,我走将过去:“能坐在这吗?” 他看了我一眼,眼光不是很信任,“哦,不好意思啊,我是对你所说的断脚女鬼的事很感兴趣,所以想坐在你旁边好好听听。”他这时故作豪爽的笑到:“哈哈,当然可以!”又接着说了起来:“那断脚的女鬼啊,飘在空中,口中直呼‘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但凡看到的人都死了,唉——上次我还看到了,差点死了啊!”“那后来呢?”他同学一个个紧张十分,只问后事如何。老套,我一听就知道只是个说故事的,他所说的事很多破障,只要对灵异稍有认识的人都知道是编出来的,可他那几个白痴同学却听得津津有味。 “浪费我的时间,”我暗骂了一句,重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通通——通通——”火车飞快地行驶着,车道旁的树“刷刷”地从眼睛里倒去。这样的速度相信还有几个小时就快到罗!我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了,睡一会吧。“不好意思先生,我能在这里坐下吗?”一个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连忙直起了身子,是个女孩子,哇,可漂亮啦,要不怎么说我这人面犯桃花,总是看到一些清丽脱俗如仙子般的美女,我正想发挥绅士风度让她坐下时,不对!!她干嘛上我这来?对了,我现在是一个人坐一整张桌子,身边又没有旁人,听说现在火车上有些漂亮的女孩子专找这号人,然后乘你不注意时偷你的东西,虽说眼前这位小姐我这样想是有些小人之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想到这我便道:“小姐我刚才看你跟你们同学一块还不错啊。”她道:“那些不是我同学,而且,而且他们说一些很。。。很下流的故事。。。我。。。我一个人又怕别人偷我东西,所以。。。所以。。。” “哎!!你们听我说啊!!”只听这位小姐刚才坐的那张桌子上人大大咧咧的在侃着大山,那架式就像古装戏中那些强人们在酒馆喝酒吃肉一般,“上次那娘们的屁股可真是。。。妈的,恨不得上去拧她几下。。。”接着更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小姐,没关系,你自便吧。” 我装成不在意的又扫了她几眼,越看越美,修长的身影,纤弱的身体,给人一种楚楚可怜之感。真想跟她主动说说话,就像电视里那样,也许说着说着就会有美妙的剧情发生,一时内婚纱,红地毯。。。可生活还是很现实的,就这么冒冒然的。。。显然很不礼貌。 她坐在了靠近窗户的位子上,我却坐在靠外边一点,她一只手撑着下巴,幽幽的眼睛看着窗外,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唉,也许女孩子多情的诗意我们不会懂吧,火车急速的行驶着,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咳,”她轻咳了一声,双手抱着肩膀,她没带什么行装,决不会再有衣物可添上,眼下这天到了夜间又冷,我手不由自主地拽住了风衣,正准备给她披上时。。。 不行!!跟她又不熟,这么作她还以为我是个轻浮浪子呢,“小姐,小姐。。”我轻轻叫了她数声,她回过头来,那眼光,那神态。。。可真是回牟一笑百媚生啊,我不由得呆住了,突然!!我好像看到她眼睛里有凶光闪现,眼睛也变成绿色,就像猫的眼睛一般!我定了定神,她羞答答地低着头:“什么事啊?”啊,是了,刚才自己太失态了,“不是的。。我是看小姐你。。。好像很冷,我。。。这样吧,我跟你换个位子。”好不容易把意思说明白了。“谢谢”。哇,大珠小珠落玉盘,这声音真是受用啊! 我靠着坐位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只听她好像站起了身子,我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正要去什么地方,而那个小包包却放在坐位上,“小姐,你要去哪?”“我。。。呃,”她脸一红“我去厕所。。”啊!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睡了,没多久只听一阵阵吵闹声。哎,不就是刚刚上火车的时候那个说故事的那些同学吗?只听他们义愤填膺地道:“那个小子偷了咱们的东西跑了!”“就是,没跑多远,大家伙看到了跟我们说一声啊,那家伙身高。。。”接着描述起那小子的样子来,又过了一会,只见一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就是那个说故事的么?我正想拦住他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在火车上他绝计跑不出去。”我不拦他,他倒向我跑来“兄弟,让我躲一下好吗?”我再笨也不会笨得窝藏罪犯啊,“不知老兄你为何事如此惊慌?”“我,因为。。。”话没说完只听吵闹声越来越近,他暗骂一声“*!”便向厕所跑去,哈哈,这还不是让人们来个瓮中捉鳖?啊,不好,那个女孩子去了厕所一直未出来,而厕所的指示灯也一直是“有人使用”。 我正想这事,突然“啊!”的一声惨叫从厕所传来,大家呆了几秒种后马上不约而同地向厕所走去,我也正准备跟大家去厕所时那个女孩子回来了,“你没事吧?”“我?没事啊,怎么了?”“你不是去了厕所么?刚才没事?”“能有什么事?”这节车厢内只有这么一间厕所,我亲眼看到那男的打开了厕所门,“唉,先不说这些了,我们也去厕所看看吧。” 等人们来到厕所时,那个男的已倒在地上,嘴角还流着唾沫,只是一个劲地念着:“断脚,断了脚,我看到了,看到了。。。”神志已经不清醒了,由于他是躺在地上,而人们围着他,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众人的脚,他傻傻地一一打量着众人的脚,当他目光落到那女孩子脚上时突然双手掩面:“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断脚女鬼,你饶了我吧。呜——不要来啊!”人们听到他这么说目光马上集中到女孩子脚上了,我也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没什么啊,一双美腿好好地还在啊! “这小子吓傻了,咱们把他送到列车长那吧!”“好”当人们押着他去列车长那时他仍念叨着“不要来啊,断脚女鬼,不关我的事啊。”我立刻想到了那个女孩子就是传说中的断脚女鬼,是了,刚才只有她去了厕所一直没回,这个男的看到的一定是她,还有,刚才我看她眼睛时曾露出了绿光,这不正是幽灵特有的光么?想到这我突然害怕起来,如果她真是。。。真是那东西,我跟她这么久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我了,那女孩子一点也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仍是楚楚可怜地说:“咱们走吧。”“嗯。”我应了一声,对了,我要捉住她!!可谈何容易?搞不好自己还会一命呜呼,但我一想如果真捉住了她势必会造成很大的影响,那样对我办好灵异会有很大的好处,到时就有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加入灵异会一起讨论研究灵异了。想到这我一把扣住了她的右手,冷冰冰的,没错,肯定是她!! 她脸上飞现出一片红云,也不挣扎,任由我抓着她的手,“哼!这个时候还装,你跟我来!!”我打开厕所的门,把她一把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然后“帮”的一下把门关了,“你。。。你想。。。干什么?”那女孩子有些惊慌地道,“干什么?我要你的命!!”我右手暗暗运气,我刚学了五雷掌,平时我挥掌下去能把一块砖给打断,虽说自己手也会痛,但对付这些脏东西应该够了吧,可此时我一运气却什么也没发生,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又找不到五雷掌的感觉了?“不。。。不要啊,在这里。。。被,被人家看到就,就不好了。再说我也,我怕。” 什么跟什么嘛?“哼,断脚女鬼,你别再耍我了,我陈方是阴历闰四月初五生的,阴气是很重,但我阳火也很旺,你想要我的命怕还办不到!!想当初吊死娘也没能害死我,你更不行啦!”“什么?”女孩子一脸惊讶“什么断脚女鬼?你说我是什么。。。”“不是你是谁?刚刚那男的一看到你脚就吓傻了,刚才我看你眼睛时也有灵光,你手又如此冷,不是你是谁?我的五雷掌虽然现在发挥不出来,我还有东西对付你!!”说着我快速地脱裤子,“你想干嘛?”“干嘛?哼,我还有童子尿,想不到吧,我至今还是童子,如果说童子尿不行我还有童子血!!” 说话间我已脱下了牛仔裤,“啊!”她一声尖叫,躲到了厕所的角落,“我真的不是什么鬼啊,我叫龙丹,我是从上海来湖南拍戏的。这是我的身份证。。。”龙丹?一个不怎么出名的演员,可我看过她的戏,怪不得第一眼看她时有些面熟,我将信将疑地看了她的身份证,啊,果真是她!!我又摸了摸她的脸颊,滑柔可人,而且真有热气,难道。。。难道我真的搞错了?真笑死人了!我再看她时已是泪眼婆娑,“龙小姐,真的很对不起,因为近来火车上传闻有断脚女鬼害人的事,而且你手也那么冷,对了,你眼睛怎么有时是绿色的啊?”说到这我又看了看她的美牟,点漆一般,何绿之有?“真的很对不起,我。。。”这下搞大了,非礼人家,说出去。。。唉,罢了罢了。 “算了,我们走吧。”她停了一下又道:“我手真的那么冷?”“是啊,你手真是。。。”“啊!”我这才想到还扣着她的手,触电般的放开了,“我。。。我的手冷得让你抓不住?”话没说完她便抓住了我的手,嫣然一笑“走吧。”不会吧,她也看上了我?我有什么好?四四方方的脸,眼睛又不大,而且脸上还若隐若现的有着浓密的络腮胡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好有男人味,不像一般的奶油小生,所以我才会。。。”“嘿嘿,是嘛。”我应了一声,车厢不大,她便走在我后面,“哎对了,你这次来。。。”我回头看她时又出现了绿色的眼光,是灵光!!没错!!真是灵光!“你怎么了,还盯着人家看?”“哦,没什么,你漂亮嘛。”哄女孩子开心倒是易事,可她眼睛里真有灵光!她却又不是断脚女鬼,怎么回事呢?还有那男的一看到她脚就。。。难不成女鬼负在她身上?恐怖故事QQ群9526642. “我要睡了,你帮我看好这个包包啊”她说完把那个包递给了我,呵,包上那只小熊好有趣,于是她们靠在我胸口上,我轻轻的扶着她,一会我眼睛也闭上了,此时除了“通通——通通——”的声音就只有众人轻微的鼾声了,一会我被一阵声音给吵醒了,像是一阵歌声,但这歌声不成音律,忽宫忽羽,时高时低,但细细一听又好像。。。说不准那感觉,歌词我还记得几句“我的脚/被火车轧断/为什么,为什么/痴痴心/被爱人打碎/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脚。。。”声音越来越近了,好像是从我背后那节车厢传来的,然后传向我这了,我此时不知为什么不能动弹,那声音近了,近了,“我的脚/被火车轧断/为什么,为什么/痴痴心/被爱人打碎/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脚,被火车。。。”一会声音远去了,我极力地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了发声者的背影,修长,纤弱,我只想看看她的脚,可身体不能动,角度的关系根本看不到,终于,当她走到车厢跟车厢交际的地方时,我看清楚了,修长的身影下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顺着身体的移动而飘。。。 啊,突然我看到那女的背着一个小包包,而上边有一只很可爱的小熊,我真想认清到底是不是龙丹,可瘫痪一般,只有那声音仍回响“我的脚/被火车轧断/为什么,为什么。。。” 当我醒来时已是早晨七点多,车内很多人都醒了,大伙都在说“昨天晚上你们听到有歌声吗?”“不就是那女。。。那东西么?” 我发现龙丹已经不在了,有一张小纸,“方,很高兴能认识你,后来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不可能的,我在上海,而且,我们只是一时冲动罢了,我走了,对了,那只小熊送给你吧。”我抓起了那只可爱的小熊,到底怎么一回事?至今仍是个迷。直到有一次我坐车去昆明,在夜里我又听到了那声音: “我的脚/被火车轧断/为什么,为什么。。。” ...
周小星自幼孱弱多病,汤药下口对他来说,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只一独子,其父母自然宝贝得紧,探寻多法,却也奈何不了周小星的怪症。 虚岁满一之时,周小星肺疾缠身,城中遍寻名医,无一人可治。幸得家中所识一跛脚医生,几番救治下来,竟也是保下了小命。 三周未到,周星竟又惹上拉肚子的怪症,久拉不止,连那跛脚医生都抓耳挠腮,可偏生想不出任何法子。夫妻二人带着周小星寻遍各种专治疑难杂症的医生,偏方不断,恁是拿这怪病毫无办法。 不少乡邻再看不下了,纷纷提议请个仙家看看。夫妻俩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带着周小星几经周折找到了一个顶香的仙家。 亦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还没待夫妻俩说明来意,顶香的仙家只观了周小星一眼,便说道:“孽缘啊,孽缘,倒是苦了这无辜的孩子,今日也算是予我积德了,快上香!” 只见那仙家眼一闭,身旁的妇人不知从何处奉上一盏香,香烟缭绕间,仙家开口道:“这是一条蛇闹的,丢了尾巴,前来报复。这个倒也是可以破解的,你们只需请神回家日夜供奉着便可!” 夫妻俩听的是一头雾水,却还是谨遵仙家所言,请了一神位日夜好生供养。不出三五日,周小星的症状果然好转,直至痊愈。 数日后,夫妻俩携周小星探望许久未见的祖母,提及此事,方才从祖母处得知,原是那逝世已久的祖父,曾于自家庭院看见一条花蛇,当下顺手拿起铁锨就向它砸去,花蛇丢下一截断尾,侥幸逃脱。 想来这便是那日仙家所言,断尾之蛇,前来报复罢。历经数年,花蛇修来道行,只是那斩尾的故人已逝,这报复偏落入其后人。 种因得果,前人积德后人得福,前人作孽后人受报。诸位看官,多做善事,必有善报啊! ...
1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整座城市陷入一片混沌的羊水之中,困在污浊不堪的世界里,等待魂灵召唤,等待复活。 属于暗夜的幽魂漂浮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或许,下一秒,就会吐着尖细的长舌,露出黑洞般的双眼,伸着树根堆积般的脸,出现在你的身后。 X小区X栋23楼,阴森的月光穿过落地窗,照在沙发上的古杰熟睡的脸上。惨白、阴郁、沉睡,昏暗,来自地狱的使者,让人不寒而栗。 冰凉的月光像是一头野兽,坐在自己的猎物面前,露出满口雪白的獠牙,垂涎欲滴。 古杰很早就睡下了,不知怎么,他今天感觉到特别累。睡之前,他站在窗前看着那轮硕大的圆月,心里莫名生出些许恐惧。 似乎在哪见过这样的月亮。 像是在梦里,在他困意最浓的时候。 噩梦,如同梦魇森林里的毒藤,紧紧勒住古杰的双脚,不断向上蔓延。双手、身躯、肩膀、喉咙直到整个脑袋,紧紧地缠绕捆绑,然后拉紧,陷进皮肉里。 视线变得一片模糊,只剩下令人崩溃的恐惧,和艰难的喘息。 咚——咚——咚—— 血红的心脏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像是在发出最危险的求救信号。 心跳声在沉寂的黑夜里异常清晰,还有缓慢、粗重、艰难、痛苦的喘息。气息被堵在喉咙里,肚皮慢慢胀得老大,双眼发黑,思绪一团乱麻。 接着,浑身肌肉僵硬,四肢无力,慢慢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双眼渐渐消失了光芒,终于,整个世界变得一片黑暗和死寂。 已经死了吗? 古杰不断问自己这个问题。 可是,如果死了,怎么会还有对自己是否死去产生怀疑? 难道是死了,到了冥界,自己竟不知道? 浑身轻飘飘的,双脚始终不能着地。而更让古杰感到恐怖的是,他发现自己身上套着一件及脚的白色风衣,上面还有多道还未风干的血红痕迹。 尤其是脖颈处,一条完整的血痕围绕着他的脖子,像是……古杰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空气里满是那种腐烂血腥的气息,却找不到任何一点血肉碎片,视线里是一片茫茫的白色的跳动的雾,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古杰缓缓地飘着,心里恐惧到极点。 他的头低着,一直盯着光滑平坦的地面。他心里在不断幻想脚下的土地里埋葬着无数具血肉模糊或者腐烂不堪的死尸。 他们随时都可能伸出腐烂的露出骨头,或者血迹斑斑的手拉住在自己的脚,又或者在前方会突然跳出一个东西,他不敢想象他的样子。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了。 四周一片沉寂,偶尔有凄厉令人心寒的风声。古杰猛然间想起什么,立即抬头,那轮皎洁的圆月已经变的一片血红。 一轮血月。 这里就是地狱了,古杰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到了地狱,古杰安慰自己,就没有必要再害怕什么。 总算,古杰找到点精神依托,那便是自己也是他们的一员,就没必要害怕他们。 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漫无目的地随风飘荡着。灵魂是没有重量的,古杰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正在飘向阴界的鬼魂。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自己为什么会死?是谁杀死自己的? 古杰困惑地看着前方。 2 古杰无法不想这些问题。 可是,已经死了,知道答案又有何用?古杰心里已经沉到了谷底,只能慢慢随风飘向灵魂的渡口。 路中,古杰的脑海里仍然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生前的美好记忆。他记得自己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有一位漂亮贤惠的妻子,还有一个很铁的朋友。古杰还记得,他和妻子一起共度烛光晚餐,跟朋友一起喝酒、谈天说地。 真是开心畅快的日子啊,古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如果还能给自己一次机会,古杰宁愿只活几秒钟,去看一看美丽的世界,去呼吸一下那新鲜美好的空气。 人真是悲哀的动物,只有死去后才会发现活着的美好。 古杰摇摇头,他不愿再回想这些美好记忆,这只能给他带来遗憾和悔恨。 古杰突然又想起,他在深夜坐上了一辆白色出租车,司机室一位漂亮的长发女子,古杰还想起他去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的朋友张涛向他求救。 期间发生了许多事,化成了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在古杰的脑海里盘旋回荡。那阵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就像药水一样深深注入了他的心里。 古杰感到从头到脚,一阵冰凉。 古杰想再回想点往事,却发现脑海里全是这几件事的记忆画面。无论古杰怎么努力,也无法出现其他记忆画面。 为什么生前的记忆只剩下这么一点? 古杰仔细想想,难道这些记忆和他的死有关? 不知飘了多久,古杰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张涛。他套着一身雪白的风衣,脖子处有一道血痕,也随风向前飘着,跟自己的方向相同。 古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张涛也死了吗? 古杰现在不得不重新思考,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前几天,他还和张涛一起在小区门口的一家小吃店喝过酒。那时,张涛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不,古杰想起来了,那是张涛的情绪很不稳定,他说跟他的妻子吵了架,并且两人还打了起来。 他一直跟自己说,他要杀了她! 当时,古杰并没有过多在意,他知道张涛是个急性子暴脾气,却很心软的人,不会动粗的,古杰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安慰了古杰几句。 不会真的是因为那次的事吧? 古杰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张涛,是你吗?” 前面那个背影没有理会,继续缓缓向前飘着,身子轻飘飘的。 “是你吗?张涛,快回答我!”古杰加强了语气。 背影停住了,整个身子悬在半空。古杰飘到张涛身后,“张涛,快转过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古杰忽然有点害怕。 张涛的头像机器一样,机械地转过来。 一霎那,古杰吓得一声尖叫,张涛的身体纹丝未动! 古杰沉了口气。“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张涛啊,怎么不认识我了?”面前的“张涛”回答道。接着,他缓缓地转过自己的身体,正对着古杰。 那张脸惨白而浮肿,微笑着的嘴巴露出血红的牙齿。 古杰吓得浑身颤抖,无法说话。 “镇定,镇定,他是鬼,我也是鬼。“古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而张涛同样也表现出恐惧的样子,“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古杰无法直视他那副令人作呕而恐怖的脸,撇开他努力朝前飘去。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一座桥。 “那是奈何桥。”身后的张涛大声说道。 奈何桥,到了。 古杰停在桥边,看着桥下的河水。黑暗的河水暗潮涌动,发出玻璃碰撞的声音。水中央忽然出现一个画面。 深夜,温馨的烛光,两个人坐在一桌子前,其中一个正是他。 “啊!”古杰发出一声惊人的惨叫。 是一个刺耳声音,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5 在古杰还没有放弃等待时,一辆白色出租车从舞厅车库开了出来。 车子直朝古杰的方向,很快就在古杰身边停下了。 终于来了,古杰等到了出租车,在凌晨三点。 “先生,您要乘车吗?”车厢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一个女人,她肯定有一头长发。古杰在心里恐惧地盘算着。 古杰下弯下腰看了一眼正驾驶座位,一个穿着暗灰色皮夹克的女人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面。 她没有转头看古杰,而是对着车前窗说话。一头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挂在背后,两只雪白修长的的手优雅地搭在方向盘上。 一阵阴冷的风掠过古杰的脸庞,路旁的树木黑越越的影子微微闪动。墙上的一只野猫,那寒气逼人的眼光慢慢转了过去。 一切都是真的。 古杰的心里起了一个咯噔,不过一想到张涛还在等着他,没时间再等了。 “奈何路,能快点吗?”古杰拉开车门坐进去。 “放心,您坐好。”女司机缓缓开动了车子。 车窗外,一声鸦叫刺破了这片死寂。 古杰从车窗探出头去,看了看那家舞厅,好像也很安静,没有人,而那血红的灯光依旧泼洒在门口。 也许,真的如那些老人所说,从里面出来的都不是正常的——东西。 车子开得很平稳,就连转弯也没有半点颠簸,古杰感到眼皮子越来越重,睡意一点一点袭上来。 古杰把皮包放在双膝上,下意识向前看了一眼,浑身一颤。车前镜里只有古杰自己的脸,而根本没有她的。 古杰又换了好几个角度还是看不到她的脸或者头,反而看见了的那身暗灰色的皮夹克。 镜子里面的她只有一个身体,没有头。 古杰咽了一口唾沫,紧紧抓着自己的皮包,手心渗出的汗黏糊糊的。 镇定,镇定,千万不要慌张。古杰努力回想那些老人所说的解救方法。 他们好像说过,不要识破他们,尽量装的胆大一点,然后找准时机逃跑。而如果畏首畏尾,还说出他们的原来面目,你就死定了。 “先生,您要听广播吗?奈何路不算太近,我怕您会闷得慌。”女司机用很客气的语气说,姿势没有半点变化。 古杰刚想说不用了,她就伸出手按了开关键。 一个男播音员用低沉的声音说:“午夜,千万不要乘坐一辆白色出租车,因为这辆车是从另一个世界驶出来的,它没有牌照,它不归人管……另外,你千万不要过于好奇,你没有看到她的头,代表你还是安全的……” 刚播到这里,她突然把广播关了,好像是故意把这段放给古杰听。 古杰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把头伸出窗外,那轮圆月已经染成血红。 一轮血月。 6 车厢里静谧温馨,古杰的心却一直揪着。 心就像脆弱的绳子,而恐惧是一把锋利的铁钳,紧紧夹着他的心。用不了多久,他的心就会被夹的粉碎,而他也会被吓破胆而死。 古杰还来不及思考这一切,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会陷入这黑暗的无边际的泥沼! 镇定,镇定,大不了一死,不要再怕她! 古杰从鞋里抽出刀,必要时,他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人的声音太难听,嘴巴又太长。”女司机鄙夷地说。“对于嘴巴长的人,通常都是要撕裂嘴巴的。“ 古杰只感到内心一阵发紧,喉咙一阵干涸,他捂住自己的嘴,一种嘴巴被撕烂的感觉涌上心头。 “呵呵,别害怕,我说的是古代的一种刑法,国外的。“ 女司机的语气一直很温柔。 虽然恐惧,却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感到踏实而舒服。古杰觉得自己有些变态,可这感觉异常真实。 那是一种耳朵很熟悉的声音。 “呵呵,我知道。“ 古杰撒了一句谎,希望能掩盖心里的恐惧。 “那就好。“ 古杰把头转向窗外,看着黑沉沉的夜。奈何路只有20分钟的路程,古杰只希望快点到。 古杰想好了,一下车就跑,如果被抓住就了断自己! 可是,时间像是凝固了,短短的路程却开了很久。困意越来越浓,古杰使劲地掐着大腿才驱散了一点睡意。 如果睡着了怎么办?古杰越来越担心。 “先生,快到了,累了吧?听音乐吗?放松一下!”女司机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一头黑黑的长发悬在脑后,她的身体毫无变化,她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好像也没动过。 古杰暗中注意着她的一切。 “不用了,谢谢。” 女司机却直接打开了音乐。音响里散出一首曼妙的古典曲子,一个尖细而又柔和的女声咿咿呀呀地唱着,像是在唱戏,古杰听不懂唱的是什么。 慢悠悠的曲调令古杰的睡意越加浓厚。 “先生,您喜欢听老歌吗?三四十年代的那种?” “不必了,谢谢。” “唉,唱这首歌的歌手都死了三十年了,活人是不会喜欢死人的歌的。” 这句话听得毛毛的,古杰的身体缩成一团,默不作声。 “唱这首歌的是个女人,她很爱他的丈夫,她的丈夫也很爱她,两人一直过着幸福甜蜜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两人吵了架,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竟然大打出手。” 女司机一字一顿地说着,像是在说她自己的故事。古杰能从她深情而忧伤的语气里感受的到。 一联想,古杰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司机很可能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她很现在应该是在回忆那时的美好时光。 “后来怎么样了?” 女司机没有回答,她只叹了一口气。 “她死了。“ 女司机的语气变得很冷。 12 古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地铁里跑出来的。 但既然跑出来了,就没必要再去回想那些恐怖之极的场面。 可是,恐怖的毒藤,已经深深陷入了他的皮肉里。无论他跑到哪里,那种遍布全身的恐惧感仍然像枷锁一样将他捆绑。 他不得不在跑的时候抱住头,那个头像个机器零件,已经松动了。 不知什么时候,古杰站在了一条马路中央。 空旷幽暗,昏暗的路灯,还有那家舞厅,和王叔的门卫室,一切都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 难道是轮回吗? 古杰迈着沉重的步子不知该往哪里走。忽然,一辆车子猛冲过来,透亮的车前灯照的他睁不开眼。 古杰双手捂住眼睛,在手指的缝隙里,他看到了车牌,那是他自己的车。 也是这样一个夜,他驾驶自己自己的车回家,他喝了很多酒。他开得很快,很快,因为他发现了萍的秘密。 萍已经连续好几个星期在半夜出去。 今晚他跟踪她,他知道她去了哪里。 路边,忽然站着一个人,他猛地踩刹车却还是撞了上去。 那个人被撞飞了。 古杰也被撞飞了,他的头颅在空中翻转。 ...
一 水中遇险 八月,骄阳似火,李阳骑着单车,驮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小宝到县郊的黑水泡子游泳。 黑水泡距县城十几公里,是一片自然水域,水沉如墨,常年不冻。泡子里盛产一种黑鱼,黑鱼外形丑陋,但肉食鲜美,可当地却很少有人捕食,因为这里经常有人溺水,传言这黑水泡的黑鱼是冤死鬼托生,要找够七七四十九个替身才可以托生转世,据说今年就剩下最后一个指标了,再加岸边林深树密,野狐孤坟,荒草丛生,使得这片黑黢黢的水域更显阴森神秘,很少有人迹出现。 李阳和儿子当然不相信水鬼这一说。李阳是县一中体育教师,市游泳冠军,儿子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在学校号称小泥鳅,这片寂静神秘的水域几乎成了他们的乐园,父子俩经常在休息日跑来这里游泳。 到了黑水泡,还没等李阳把单车支好,儿子已经三把两把脱光衣服,一个鱼跃扎进了黑黢黢的水里。 李阳在岸边支好车子,正准备脱衣服,突然发现见儿子在水面扑腾了几下,像被人拽着似的,向深水区快速滑去。儿子惊恐地叫着:爸爸救我……话没喊完,就见两只小手在水面晃了晃,没进水里不见了。 李阳心里一惊,快速跑到岸边,却突然止住脚步笑了:他和儿子经常在这里游泳,这片水域儿子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游它几个来回。他知道儿子这是故伎重演,又在引他上当。他点燃了一支烟,慢慢悠悠地吸着,等着儿子突然从哪一片水面冒出,手抓泥巴向他发起攻击,这是儿子惯用的伎俩。 李阳吸完了一支烟,还不见儿子露出水面,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情知不好,因为儿子一直在和他练习水里闭气,最长的极限也就是5分钟左右,现在已经快穿过闭气的极限时间了。李阳忙快速退去衣服,凌空一跃,扎进水里,梭鱼一般飞快地向深水区划去。 深水区水质混黄,李阳在水里像一条鱼一样游弋,水下灰蒙蒙一片,他努力睁眼四下巡视,在自己的不远处,李阳发现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他不敢耽误,拼命几个鱼跃,靠近那团黑影,伸手一摸,果然是儿子,他一把抓住儿子的臂膀,快速向上,想窜出水面,可是儿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死死地继续向深水区拉。李阳顺着儿子的身体向下摸去,发现有一双大手死死地扣住儿子的双腿,在向下拽着,任凭李阳怎样用力,那双手却死死扣住不放,情急之下,李阳只好掰开那人的一个手指,一用力,那人的手指软了下来,断了。李阳趁那人手劲一松,拽起儿子,几个鱼跃,窜出了水面。 儿子以前和他练习过水里闭气,只是由于惊吓喝了几口水,在岸上吐了几口黄水就醒了过来。儿子心有余悸地问:这水里真的有水鬼吗?李阳告诉儿子,这世上没有鬼,可能是个刚刚落水的人,被水呛晕了,摸到什么就抓住不放。李阳告诉儿子不怕,在岸边等他,他去水下把那个落水人给救上来。 李阳吸气入水,潜入深水区,很快就发现了那团黑影,他吸取教训,迂回到那人的后面,抓住头发把他拉出水面,快速游向岸边。上岸后,李阳把那人放在一个土包上按压肚子里的水,那人吐出几口黄水后,哼了一声,李阳放心了,知道这个人现在没事了,正想翻过那人的脸看看人不认识,不想那个落水人突然一翻腕子,双手抓住李阳的脚脖子,猛地一拉,扑通,俩人同时落入了水里。 李阳这一惊非同小可,情急之下,在水里连喝了几口浑水,但李阳毕竟是个水中玩家,被水一呛,心里一个激灵,急忙静心闭气,腰弯如虾,双手去掰那抓住他脚脖子的双手。可那人似乎抱着要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扣死了不放。李阳只好再次用力掰断了他的一指,那人手劲一松,李阳才得以脱身,然后拽着那人的头发再次把他拽上岸边。 李阳把那人放在岸边,一看,并不认识,再一探鼻息,竟然没了一点气息。李阳心里一慌,他隐约感觉这个落水人有些邪门,难道自己真的遇到水鬼了?尽管他不相信鬼神这一说,可刚才所经历的一幕幕也让他心里“扑扑”跳个不停,再也不敢托大,忙拨通了110报警,心想:管他是人是鬼,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吧,何况这人手指又被自己掰断了两个,真要是死了自己可就脱不了关系了。 谁知李阳报警电话还没放下,那个落水人突然跃起,三跳两蹦转眼间就窜进岸边的林中不见了…… 二 水面浮尸 110接警后很快就来到了黑水泡,听取李阳简单讲述了“水鬼”潜伏在水里抓人和最后跑掉的过程,马上派人在岸边和林中四处搜寻,可除了一行隐入林中的足迹外,没有发现那个“水鬼”的去向。 这时,一个民警在不远的岸边突然叫道:“快来看,这里有具尸体。” 李阳心里一惊:那个“水鬼”明明是跑进了林中,啥时又跑回来了,怎么会死在了水里?这下自己的麻烦可大了。 跑到近前看时,发现尸体脸朝下浮在水面,身边几条黑鱼的影子没入水中。死者光着脚,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衫。李阳心里猛地一颤:这身运动衫他太熟悉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的那个“水鬼”也不是这身打扮啊…… 民警把尸体打捞上岸,翻过尸体看时,李阳大叫一声:“弟弟……-”险些晕倒。这个死去的不是别人,却是他的同袍弟弟李冰。李阳对警察讲:李冰一直在南方打工,有几年没回来了,怎么会突然死在了黑水泡里? 110民警听了李阳的讲述,觉得事情严重,急忙向县局领导汇报。很快,县刑警大队长徐茂和技术员来到了现场。 技术员对黑水泡四周进行了大面积的详细勘察,除了浮尸现场的岸边留有“水鬼”和李阳父子的足迹外,在泡子对岸也发现了成趟的足迹,两处足迹的长度、鞋子的款式和花纹相同,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留。 为了尽快确定嫌疑人的足迹特征和人形,队长徐茂派人请来了足迹追踪神探楚九。 楚九来到现场后,重新勘察了现场,对泡子两岸的足迹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对比,她发现两处足迹虽然鞋的款式一样,长度、花纹相同;年龄、身高和体重也相差无几,但足迹特征和行走姿势却有着明显的差别。显然不是同一人所留。最明显处:“水鬼”留下的足迹为单人跑动时留下的足迹,且右脚前掌食指处空虚无力,没有着力点,怀疑是个“断指水鬼”。而对岸足迹则为行走时留下的负重足迹,走路身体前倾,左右摇晃,很可能是背着什么东西。背的会是什么?是那具飘在水里的尸体?那就是说:黑水泡不是第一现场,很可能是嫌疑人杀人后,把尸体背到黑水泡投尸。 楚九顺着成趟的负重足迹扩大圈踪,追出几十米外,是一条通往县城的的柏油路,柏油路上车来人往,足迹到这里失去了踪迹,却意外地发现了一枚沾有血迹的砖头。楚九在柏油路两侧大范围圈踪,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用的线索。 楚九望着伸向远处的柏油路陷入了深思:从沾有血迹的砖头上判断,柏油路附近很可能是第一杀人现场。如果这个留下负重足迹的人是杀人嫌犯的话,为什么现场只有来时的负重足迹,却没有逃离的踪迹?那个跑掉的“断指水鬼”他们是不是同伙?如果是同伙,为什么现场留下的足迹方向不是同一个方向,又不在同一个现场?如果不是同伙,那他潜伏在水中做什么?为什么会偷袭李阳父子?怎么会一听到报警就跑掉了?从两处留下足迹的花纹上看,二人所穿的旅游鞋,不但是同一款式,而且还是出自同一个厂家的“双燕”牌子,是巧合?还是同伙?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 尸检结果,死者手臂和脖子上有抓痕,头部有轻微皮外伤,呈撕裂状,非钝器伤,怀疑是抓扯头发时所致,手脚和脸颊有黑鱼咬噬的伤痕,其它部位没有发现致命伤。肺内大量积水,且有藻类物质,鼻孔有淤沙。死因:系溺水而亡。死亡时间大约在两小时前。 从死者的死因上分析:黑水泡既是第一现场!可对岸为什么会留下负重足迹?柏油路边那带血的砖头是哪里来的?血型报告显示:李冰被害案现场砖头血迹检验与死者李冰不是同一血型。既然砖头上的血迹不是死者李冰的,那又会是谁的呢? “水鬼”是凶手?还是那个留下负重足迹的人是凶手?砖头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案情扑朔迷离,只有先从那个跑掉的“断指水鬼”身上寻找突破口,找到“断指水鬼”可能就会解开谜底。 如果李军是水鬼所害,那么李冰的死很可能也是这个水鬼所为。让他不解的是:李军捕鱼为什么不在白天,非要选择在午夜来黑水泡下网? 楚九慢慢转过身,看着正在一旁吸烟的李阳,问道:“你经常吸的是什么牌子香烟?” 李阳随口道:“云南产的紫云牌香烟。” 楚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经常夜里来黑水泡吗?” 李阳明显一愣,慌乱道:“不,不是啊……” 楚九脸若冰霜,字字清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左脚前掌右侧的大拇指处有一颗图钉你知道吗?” 李阳满脸迷惑,抬了下右脚,说:“没有啊,我昨天新刷的鞋,怎么没看见?”楚九:“不是右脚,是左脚。能把你左脚的鞋子脱下来我看看吗?” 李阳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子,慢慢把鞋递了过去。楚九把鞋底反过来,在李阳的眼前扣下一枚带有锈迹的图钉问道:“知道这颗图钉是在哪里踩的吗?” 李阳茫然地摇了摇头。楚九在岸边装鱼的木桶里拿起铺垫在里面的塑料布:“这快塑料布可能是以前钉窗户防寒用的,这上面还留有两枚图钉,而且都带有锈迹。这回你该清楚了吧?你鞋子上的图钉是这块塑料布掉下来的,而且就掉在这个木桶边,但你不是今天早晨踩上的,而是昨天夜里!”鬼故事 楚九在木桶边的一枚画了圆圈的足迹旁蹲下:“这是你留下的一枚足迹,刚才我仔细看过了,从足迹形成时土质的湿度和小虫爬过的痕迹上看,是昨晚上半夜留下的,足迹的左前掌有一圆点,当时我还以为是鞋底上的某种标志,可是,后来我看到木桶里的塑料布才明白是你踩上了这块塑料布掉下的一枚图钉。”楚九从物证袋里拿出一颗烟头:“这是在岸边发现的一颗紫云牌香烟烟头,虽然吸紫云牌香烟的不止你一个人,但是不是你留下的,待化验后就知道了。” 李阳慌道:“我没杀人!我怎么会杀害我自己的两个弟弟!” 楚九:“我没说你杀人,但也不能排除你不是同谋。你必须和我去刑警队说清楚:昨天夜里来这里做什么?深夜光顾黑水泡,你不会说是来游泳的吧?” 李阳急道:“不用去刑警队,我现在就说。我昨天夜里的确来过,也见过堂弟李军,可我只是想知道堂弟是怎么捕获黑鱼的,因为我一直感觉弟弟李冰的死与这黑水泡的黑鱼有关!” 李冰的死与黑鱼有关?楚九疑惑地望着李阳,还是让警员把李阳请到了刑警队。 自己和儿子水中遇险,弟弟李冰被害,李阳后来猜想到了这个奇怪的落水人可能就是那个暗中送货的水鬼,而且可能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知道水鬼没有得到毒品不会善罢甘休,既然他杀死了弟弟李冰,那下一个要找的很可能就是自己和堂弟李军。李阳将计就计,以李军为诱饵引水鬼出现,想借李军的手除掉水鬼,不想李军反被水鬼所害。 水鬼杀害李军当晚,李阳并没有离去,而是躲在不远处林中,亲眼目睹了堂弟李军被水鬼溺死,为了不暴漏自己,他并没有出手追杀水鬼,而是悄悄离开了…… 这次警方以李阳为诱饵抓捕水鬼,他以为这是个除掉水鬼绝好机会,凭自己在水里的身手,他可以在警察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水里溺死水鬼,水鬼一死,死无对证,警察也拿他没办法,他自己就可以独吞那批毒品了,不想自己千算万算最后竟落到了警方撒下的网里。本文出自鬼故事网。 据李阳交代:其实这黑水泡和黑鱼只是李阳故意设下的一个迷局。李阳为了独吞毒品,对李军假说最近风声太紧,和李军商量了一个万无一失的藏毒办法:把黑鱼捕回后用血鱼饵放少量毒品喂食,让黑鱼上瘾,然后将毒品放入蜡丸中塞在鱼腹里,做好记号放回水里,然后再用血鱼饵捕获时,果然把放回的黑鱼又捉了回来。可李军没想到李阳其实并没有把藏毒的黑鱼放进黑水泡,而是把藏毒的黑鱼杀死后取出毒品另藏他出,并经常用血鱼饵喂食黑水泡的鱼,让黑水泡黑鱼都奢血上瘾,所以李军每次捕获的黑鱼都是没有毒品的鱼。气急败坏的李军天天捕鱼杀鱼,却到死也没有想到这是堂哥李阳给他设的一个黑鱼藏毒的骗局。 最后,李阳不甘心地问楚九:我不明白,我每次做事都很隐秘,你是怎么怀疑我的? 楚九告诉他:是你的谎言和你留下的脚印露出了你的马脚。在李军被害现场不远的树林里发现了你留下的站立足迹,分析是后半夜李军遇害后留下的,可你当时却说你走后李军就出事了…… 李阳无力地垂下了头。 ...
1 “如果把死人的血涂在被诅咒的信物上,死者生前深深怨恨的人看到被诅咒的信物时就会看到死者的阴魂在现。”青竹又在发表她的巫术学大论了。 那时,我们正在飞往HongKong的飞机上。 “没说得那么神了!就好像那部吓死人不偿命的日本电影《咒怨》一样!哪有什么阴魂会吓死人的事呢!”方诺甚至带着嘲弄的语气。 “哈!不用你不信。根据资料记载,确实有人在巫师的设计下,因为看到粘满血迹的死人的信物而被活活吓死噢!”青竹当然不甘示弱。 …… 大二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林邈、青竹、方诺和晓威决定去HongKong做自助旅行。 我准备上网把这个奇妙的旅行计划和阿妮蕾蒂说说。阿妮蕾蒂是我的网友,我们已经认识差不多1年多的时间了。她是个在美国长大的女孩儿,对于艺术、音乐、文学等样样拿手。我们在网上无所不谈,我简直对她有些崇拜。 我们终于来到HongKong。HongKong是个可爱的花花世界。 其实,对于我来说,我很想借助这次旅行,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因为我实在无法摆脱过去噩梦般的记忆,面对邈的时候,我的内心是矛盾和痛苦的。但是,邈的抑郁症还没有痊愈,而且他又有了人格分裂的倾向,在这个时候,邈的心理医生陈医生告诉我,一定不可以使邈的情绪受到刺激,否则他的病将无法控制。所以,我还无法离开邈。 我和BF邈在外面逛了一天,晚上12点才回到我们一行人住的酒店。洗了澡,我正要准备睡觉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夜深人静地,吓了我一跳!原来是晓威打来电话。 “青竹,我……我……,我看见奇灿然了!好可怕,她站在窗口那儿看着我!她满身满脸都是血!”晓威的声音一直在颤抖。 “晓威,你不要怕!你告诉我,奇灿然是谁啊?你为什么要害怕啊?”我很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我做恶梦了。我没事了。”说完,晓威就突然挂断了电话。我也没多想,只是觉得也许晓威在大半夜地作弄我。 第二天一早,我约了邈。 “小叶,会展中心会有画展,你要不要一起去看?晓威他们都看过了,说是不错噢!”男朋友邈问我。 “好啊!去看画展吧。”我很欣然地答应了邈。 我们九点钟就到了会展中心。这次画展的主题是“魔幻世界”。我还打趣地和邈说:“你看,现在会展中心,博物馆什么的,也变得聪明起来了,时下流行什么,他们就展出什么。《哈里·波特》,《魔戒》这类电影在学生中间火得不得了,这简直就是一个魔幻作品当道的时代!他们也开始展出有关魔幻主题的油画作品了!” “是啊!要不然,我为什么带你来看啊!我知道你会喜欢魔幻主题的东西的。你一向就是对那些古里古怪的东西感兴趣!”邈向我做了个鬼脸。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一幅作品前面。 “好美的画!”在看到那画的一瞬间,我有种被震撼的感觉。 画的名字叫做:《断翼天使》。 画的上面是天使阿荻雅,但是,她的那双美丽的大翅膀却断了。奇怪的是,断了翅膀的阿荻雅却在非常安静地微笑着。那笑容很唯美,很迷人。整幅画的背景都是一片灰白色的天空,天空上布满点点血痕,血痕是从断了的翅膀上流下来的血迹,血痕在灰白色的天空上形成了用英文字母组成的单字:LOVE。 整幅画的意境深邃、唯美、神奇,也充满了魔幻的力量。 “小叶,你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啊?”邈回过头来问我。 “这幅画很美,很玄妙。但是我感觉到这幅画的作者有强烈的自杀倾向。” “这幅画看上去倒是有些凄凉和恐怖啊。” “邈,你看,画上的阿荻雅就代表作者自己,断了翅膀代表作者在感情方面可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灰白色的天空代表作者深沉忧郁的心境,翅膀上流下的血迹代表感情创伤的疼痛和惨烈,而用血迹拼凑成的大大的LOVE字样代表作者为爱不顾一切,付出多少代价都要争取的决心,或者有种为爱舍弃生命的疯狂迷恋,最奇怪的是,画中的阿荻雅却在非常平静甚至快乐地微笑着,与整幅画面有种不协调的沉静与从容。” “哇!真不愧是学心理学的啊,一幅画也可以让你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画下面的作者简介里有关于作者的介绍:奇灿然,凌志高中,18岁。 在看到作者名字的一刹那,邈忽然就沉默了。 “咦!奇灿然!昨天夜里,晓威还打电话给我,说什么她看见奇灿然了,她好像很害怕,很恐惧。原来,就是这个奇灿然啊!” “晓威说她看见奇灿然了!开什么玩笑!奇灿然都死了两年了!”邈忽然之间很严肃。 “你认识奇灿然吗?她已经死了?那晓威怎么会看见一个死人呢?莫非他撞邪了,见鬼了!”我很是费解。 “对!我认识她。两年前,也就是在高中结束的那个暑假,她被人杀害,死在自己家里了。” “什么?她是被人杀死的?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最好的朋友小凯就是杀人凶手。他还因为杀死了奇灿然而被判无期徒刑。” “怎么会这样呢?小凯为什么要杀人呢?” “灿然是小凯高中时代的好朋友,她被杀害的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小凯,所以小凯就被警察逮捕了。因为当时小凯还未满18岁,所以没有被判处死刑,但是,却被判了无期徒刑,前途尽毁。” “到底小凯和灿然之间发生过什么故事呢?要弄到杀人的地步来收场。”我感很惋惜。 “但是,我相信。小凯是绝对不会杀人的!真正的杀人凶手,一定不是他!” “但是,法院都判他有罪了,他也已经服刑了。” “这两年里,我定期都会去探望他,每一次他都说,他是无辜的,他没有杀死灿然,真正的凶手不是他。而且,我和他认识十几年了,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说谎,我相信,真正的凶手不是他!” 2 夜里1点,我正在睡觉,忽然被一阵警笛声吵醒。这时,有人使劲地敲门,在迷迷糊糊间,我就去开门了。 “谁啊!大半夜地砸人家门!” 一开门,外面站着的人居然是邈! “小叶!晓威……晓威……,他死了!”邈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说什么?晓威死了?” 说着,我们就赶到了晓威住的那间房,里面已经来了好几个警察了,还有法医,青竹和方诺他们也在。 晓威是躺在床上的,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嘴也是微张着的。脸色苍白,两手蜷缩。好像在死前受了很大的惊吓。 方诺是学法医学的高才生,他一直在晓威的尸体旁观察。我走过去问方诺:“确定晓威的死因了吗?” “据我观察,再加上刚才警方法医的确定,晓威很可能是由于过度惊吓导致心脏衰竭而死。” 警方做完笔录,我们就都离开案发现场了。 我一直在想,晓威临死前到底看见什么了呢?一定是看见了很恐怖的东西,才会在顷刻间毙命!我想起来了,昨天夜里,晓威打电话给我,他就是非常恐惧,非常害怕的。他说他看见了奇灿然,就是两年前被杀死的那个女孩。莫非——,晓威真地撞鬼了!我又想起了那幅《断翼天使》,整幅画面都被血痕布满,真的有种阴森的感觉。这时,有人敲门。 原来是青竹。 “小叶,我心里很难受,晓威死得太突然了,又死得这样离奇,我想他爸爸妈妈知道了,一定受不了打击。” “青竹,你认识奇灿然吗?” “奇灿然?认识啊!我不仅认识她,她还是我和晓威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呢!你怎么会知道她呢?” “昨天夜里,晓威打电话给我,说他看见奇灿然了,而且晓威叫得却是你的名字。我想晓威那电话应该是打给你的,却误打到我的手机上了。” “怎么可能!灿然都死了两年了!晓威怎么可能看见灿然呢!难道晓威撞鬼了!” “所以我怀疑,晓威的死可能和奇灿然有关!奇灿然到底是怎么死的?” “两年以前,在高三结束的那个暑假的一个晚上,灿然被小凯杀死了。我们都恨死小凯了!他追不到灿然,就杀了她。” 送走青竹,我一直在想着这件奇怪的事情。难道真的是奇灿然的鬼魂现身吓死了晓威吗?我为晓威的死感到难过,因为晓威是爸爸医院的助手纪晓锋的弟弟,也是我的大学同学。他是很有艺术气息的一个男孩子。他在摄影方面很有天份。 当晚,我上网遇到阿妮蕾蒂,我用英语问她: “Do you believe there is ghost in the world ?(你是否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 阿妮蕾蒂就和我说,她虽然没有见过鬼,但是她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些事情是用科学无法解释的,比如:鬼! 晓威的死因还在调查中,但是,我们却不得不离开HongKong,因为马上就要开学了。 这天,我正在学校宿舍里看《科学探案》,邈忽然打电话让我去楼下。一看到邈,我发现他今天的表情好严肃啊。 “小叶,下午陪我去看小凯好吗?” “你要我和你一起去探监啊? “小叶,你是学犯罪心理学的嘛,我很想听听你对小凯这个案子的看法。因为我始终都相信小凯是无辜的,他不是真正的凶手。” “所以你今天带我去,就是想让我听听小凯是如何为自己申辩的,对不对?” “小凯进监狱的那一年,还不到18岁,如果不是进了监狱,他现在应该和我们一样在重点大学读书。如果,他真的是冤枉的,那么,我作为他的好朋友,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可是,两年前,他的家人也一定为他想了很多办法,但是,最后法院还是定了罪,警察也拿出了有效的证据,应该不会错的。” “好了,小叶,你就当帮我嘛,为好朋友尽了力,我也就心安理得了。” “好吧。”我只好勉强同意了。 3 下午来到监狱,我第一次看到了小凯。他是一个蛮帅气的男孩子。很斯文,很消瘦。 “小凯,这是我女朋友叶欣,她是学犯罪心理学的,今天,我带她来看你,你不是一直希望翻案吗,你可以把两年前的事情和她说一说,看看能不能帮到你!”邈很诚挚地说。 “谢谢你,林邈,两年来,你一直来看我,我很感动。翻案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确凿的证据,法院是不会受理的。我都已经有点绝望了。”小凯居然向我微笑了一下:“你好!叶欣。” “你好,小凯。”我忽然之间觉得小凯的笑容很真挚,很淳朴,真是无法想像他会是一个杀人犯。 小凯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我和灿然因为是同一个班的同学而渐渐成为好朋友,她是一个很漂亮,很有绘画天份,也很任性的女孩子。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喜欢我,但是我只是把她当成好朋友,因为我实在是受不了她刁蛮的个性。高考之后,她来找我,说是因为我的事情而使她心情烦乱,情绪受到困扰,所以她才会没有考上大学。她一直闹,我后来受不了,索性也就不再理她了。” “是不是因为她一直烦着你,纠缠你,所以你就杀了她?”我问到。 “没有!我绝对没有杀她!高三暑假的那个晚上,灿然打电话给我,当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她说她心情非常不好,很想找我谈谈。所以,当晚我就去了她家。” “接着怎么样了?”我问到。 “去了她家之后,我发现她爸爸妈妈那晚没在家,我劝她不要因为感情而自暴自弃,但是最后,还是以她的大吵大闹而收场。我就很无奈地离开她家了。” “也就是说,在你走之前,她还没有死?” “对,她只是情绪很激动而已。第二天,我就去青岛旅游去了。没想到一周以后,我刚回到火车站,就被警察逮捕了。他们说是我杀死了灿然,还畏罪潜逃。直到那时,我才知道,灿然在我离开的那个晚上被人杀死了。” “那警察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你杀的人呢?” “我自己也觉得很费解。警察说插在灿然胸口上的那把刀上有我和灿然的指纹。而且当时灿然家的邻居还指出,在案发时间是我在灿然的家里,并且还听到我们吵架。所以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指明我就是杀人凶手。” “当时,警方是如何确定你的杀人动机的呢?” “令我也感到很奇怪的是,明明是我不喜欢灿然,希望可以和她保持距离,但是,当时我们身边的朋友,却都说是我追求灿然而遭到拒绝。” “所以,当时警察就认定,是你因为追求感情没有成功而怀恨在心,在你们再一次发生争吵的时候,你就因为愤怒而杀死了奇灿然。求爱不成,成了你杀人的动机,对不对?” “对,就这样,我被判处无期徒刑。” “小凯,你有没有把其实是你不肯接受奇灿然的感情这件事和其他人说过?” “没有,我觉得女孩子被人拒绝是件比较糗的事,再加上灿然那种刁蛮个性,她一定会觉得没面子。所以,我就没和任何人说过,其实是我不肯接受她。” “所以,后来就算你说了,也不会有人再相信你了。” “是啊,当时同学们的舆论对我非常不利。” “整个案子的人证,物证,杀人动机,舆论导向,都指向你,定你的罪似乎成了理所应当。但是,一切似乎,又太明显,太容易了。” 我觉得这个推理小说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女主角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她恨的男主角送入监狱;还可以杀死她的孪生妹妹,享受父母留下的一大比遗产;最后,就算自杀伪装成谋杀的局被人识破,还有个暗恋者是真凶。这样,几乎所有的人都深信,女主角已经死了!所以,我觉得女主角简直就是一个拿着刀的天使:美丽、聪明而又残酷。 在看完阿妮蕾蒂寄来的故事的一刹那,我的心狂跳不已。我想起了那幅有毕加索风格的,画着两个人的画。 这时,网上的QQ在响,阿妮蕾蒂的头像亮了起来。我走到键盘前。 “自由鸟,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收到了。” “自由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网名是什么意思吗?告诉你吧,它来自一个古老的希腊神话。阿妮蕾蒂是一个复仇天使,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就是:阿荻雅。” “所以,你也是阿荻雅,对吗?” “对啊。自由鸟,我可以约你来我家玩吗?” “好的,我一定会去!” 三天后,我来到阿妮蕾蒂在HongKong的别墅。她的佣人给我开了门,让我在客厅里等她。 一抬头,我在客厅的正中央的墙壁上看到一幅画。天啊!居然是那幅《断翼天使》!此时,我听到了脚步声,是阿妮蕾蒂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你好!自由鸟。” 我的心在一瞬间被恐惧占满。 因为阿妮蕾蒂正是奇灿然! ...
黔南才子桂清亭生性风流,才华横溢,而且身怀绝技。这一日闲情四溢,独踏扁舟向北而去,江上清风拂面,两岸花翠鸟鸣。桂清亭好生喜欢,情不自禁呤诗一首:“风送轻舟独踏浪,悠悠吾心满庭芳,江边翠叶声声绕,疑为九天玄妙音。” 正在兴头之上,忽闻林中深处有一隐隐啼哭之声,桂清亭皱了皱眉,郎声又呤道:“本是清心抒胸意,怎奈啼声坏性情。”没想到,他刚刚念完,哭声更高了一些。 他把小舟轻轻靠岸,紧了一下腰带一个纵身飘然而下。寻着声音,往林中深处踏去。那哭声幽怨悲切,如一股生冷缠绵的寒气直浸人心。 这分明是个女子的哭声,桂清亭提了一口真气,加快了步子。眼前的枝叶如风一般在他的身边快速地倒退,前面也似乎慢慢开阔起来。 他还听到了一股清泉哗哗地流水声,绕开枝叶地屏障,一幻境般的景色落入眼帘,四处白雾缭缭,青松翠竹透着幽幽的迷情之意,一小溪从山涧轻快地飞流而下,击散起阵阵水雾。桂清亭只觉心神摇荡,一股春意在胸中萌动。 不是那女子的又一阵哭声,他可能还沉浸于暇想之中,这声音似乎好像已来在了身边,但他却没有看见啼哭的人在哪儿。 只听得风中传来断断续续地声音:“公子...公子...可愿解救小女子?公子..." 桂清亭头皮一紧,心中暗道:“此声幽怨凄美,若不是仙女下凡,必定是山间孤魂了!” 有道是艺高人胆大,桂清亭定了一下心性,朗声问道:“请问是何方神圣,何不现身一见。” 说罢,只见林中叶片飞舞,幽幽风声四起。既便是桂清亭艺高见识广,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那落叶随着清风不停地旋转,慢慢地缓慢了下来,那风与叶的旋流中现出了一位全身素白的长发女子而来。那长发随着渐渐停下来的风,吹散着向四周散开,如一道无边的网密密地罩着白衣女人的上空。 那女子的脸好白,白得像冰结成的一样,那双眼也如冻过一般射着浸人的幽光。 就算是生性风流的桂清亭见了这冷若冰霜的女子,也丝毫不敢起半分轻薄的念头。因为她的眼直勾勾地望着桂清亭,好似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令他不得有任何杂念。 桂清亭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姑娘是何许人也,呼唤小生有何事相告?” 那女子仍就是直勾勾地望着他幽言说道:“公...子...我是一苦命的女子,今有事相求,望公子相救。”说罢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本是江南富商陈员外的爱女,自幼习得琴棋书画,又喜诗词歌赋,特别犹爱对对子,父母见我已到出阁的年龄,就欲给我说媒。怎奈我年少气盛,说有人能对上我出的对子我就嫁给谁。父母无奈只得从我,就张榜出对,望有缘的才子和我结百年好合..." 桂清亭一听甚感好奇地问道:“敢问姑娘你出的上联是什么?” 女子幽幽言道:“其实我的上联就是我寻找知音的心情写照,‘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桂清亭听罢,暗自叫好,这上联可是一精妙的叠字联啊!然后问道:“那可有人对上呢?” 桂清亭望着这一孤苦的女鬼,心生怜爱之意,望着她那幽怨凄美的双眸,心神不觉又是一荡,轻轻地从衣袖中拿出折扇,缓缓地摇扇起来,他想一定要帮这个苦命的女鬼完成心愿。 微风夹着落叶四处飞舞,小溪好似在为这些飞舞的叶儿打着节拍,桂清亭的扇子也好像受了感染一般,合着节奏上下翻动起来。他心中突然一动,脱口而出:“有了,‘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 只听得空中传来了阵阵幽幽地欢笑声:“我终于有下联了,我对上了,呵,,我可以重新投胎做人了,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才得脱苦海,我去了..."说罢清风四起,迷乱了桂清亭的双眼。 待他清醒睁开双眼,他已重回到小舟之上,桂清亭心中唏嘘不已,不是看见手中拿扇,他还疑为刚才的那一切只不过是幻像一般。 回到镇上,心中踏实了不少,正信步往家中奔去,却见镇上之人神色怪异地奔走相告:“大奇事啊!大怪事啊!乌山脚下的水车旁,浮上来一具大乌龟的尸体。”“我活了几十岁了从来没见过像桌子一般大的乌龟啊!真奇了!”“听说,这乌龟是自己撞上那水车的,脖了都撞断了,江都被血染红了!”“听说,那大乌龟撞死之前,有人还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对着它念着什么,念完后它就撞了水车,那白衣女子好像看见它死了,还哭了起来,然后就和那大乌龟的尸身一起不见了...真是怪事啊!..." 听着镇上人的对话,桂清亭的心中起伏不已,他没有想到那个乌山浪子竟然是一只乌龟精,更没有想到这只乌龟精会那么痴情。 回到家中,他觉得浑身酸软,倒头便睡了,睡得深处,他忽然看见在树林中见到的女鬼来到了他的床前,女鬼幽幽地说道:“公子啊!...我真没想到啊!...他对我是如此的痴情...他听得我对上了下联,知我要离她而去,放弃了千年道行的修练一头撞死在他上联中提到的水车前,以表心迹,我好悔啊!我不应该以相貌论人,害了自己,也害了他...” 桂清亭在梦中迷迷糊糊地听得此言,也不禁轻叹了一声。忽见那女鬼身后又站出一黑身、无发、绿豆眼的小矮子,那矮子对他打了一躬:“多谢公子成全了我们,不是公子下联相助于她,我也不会撞死于水车前,不是我撞死于水车前,娘子也不会为之心动,放弃轮回投胎的机会,愿与我结成一对鬼夫妻,逍遥于阴阳之间。我一点都不悔,我比修成千年道行之时,还要欢喜得很,我们这就告辞了,公子保重!”说罢双双踏着幽风而去。 桂清亭突然从梦中惊醒,只见床头湿漉漉地一片水迹,水迹中若隐若现地显现出一付对子:“山山水水,处处幽幽奇奇。灵灵怪怪,时时隐隐聚聚。” ...
一 我是个要考研的女生,为考研可以暂停一切的女生,安静读书是第一要务。 京城居,大不易,但好运气就是好运气,在胡同迷宫里七拐八绕就迎头遇到这么个出租平房,租费便宜得令人欣喜,房间虽不大,还算整洁,且深居胡同,颇有闹中取静的禅味。 房东是地道北京妇人,50多岁,圆乎乎的精明中略显富态,总抱着个黑猫。说话敞亮,谈条件明快简洁,有点轻视外地人的底气,但这是北京人通病,想想也没什么。总之,各方面我都满足得不得了。交钱、搬家,当天一勺烩,房租一交就是半年。 出租房在一个小四合院里,房东住正房,我住跨院,东厢房堆着杂物和古旧家具,西厢房似乎要收拾出来招租。不明白为何先租偏远的跨院,而闲置厢房?也许房东另有盘算……算了,不关俺事。 例行洒扫后,我躺在行李卷上看着房间发呆,这是间不到12平米的长条屋子,两扇向阳窗,水泥铺地,白灰抹墙,简单得实在无可研究。 只有一面镜子,大且老式,缀有很多斑驳的红旗、麦田和拖拉机图案。镜面有些暗,也许年头久都这样。 二 吃饭在胡同口的麻辣烫,开水房东给烧。如果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就是房东的黑猫了。它很敌意,又不公开挑衅,狠狠地悄悄盯着我。 晚饭6点,房东晚10点锁大门,我12点上床继续看书,凌晨1点睡觉,早上6点半起床。 这一串常态数字保持了5天。第6天晚上,睡前洗脸照镜子,整理白天的积尘,看新添的皱纹,是一天辛苦的总结。镜子依旧暗着,不过不耽误对镜挤眉弄眼和自怨自怜。 3分钟后,我眼角带着一点晚霜的白影转过头去,想匆匆就寝。 然后,噗……似乎有气泡从镜面融脱出来,于空气中勉强炸开,留下一个神秘呻吟。 慢慢回过头去,镜子有了一圈外漾的波纹,仿佛竖悬的水,在微黄墙壁上荡漾着。那究竟是个镜面,还是一池的湖水? 瞬间,镜子又恢复正常。 是不是太累了,我喃喃自语间轻抚镜面。上面什么波纹都没有,冰冷是惟一的感觉。睡吧,被窝诱惑无可抗拒,十分钟后就不再有任何烦恼。 夜沉沉,睡眠也深,杂乱无章的梦,此方唱罢彼登场,甚至霸王未去,汉王已来。 不过,有一点丝竹之乐怎么那么陌生,如隔了好几世的路人。不知别人梦里是否有这么悠扬哀婉而又清晰的声音,肯定不是荒诞背景中的浮雕。 它在奏响。每个音节都切进骨头里,清雅中透着冷峭,绵绵不绝的曲调令人感到温柔中几缕窒息。 我醒了么?还是睡的?无法辨别音乐的方向,也无法转身,甚至无法畅快呼吸。有些东西在一丝丝离开身体,我却无力阻挡。 咚,铿铿… 江南丝竹被一种清脆敲击声打断。 这次是玩真的,我清楚地感到敲击声异样地冲击着耳鼓,那仓皇盲动使梦境的茧上被硬生生咬出一个开口。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 醒来时天黑着,我轻轻嵌亮手机键盘。午夜2点3分。这是六神无主的时刻,连内脏都睡觉了,我却凄凄惶惶醒着,在没边没沿的黑暗中独醒着。 醒着有时也是可怕的事,裹紧被子和贴身睡衣根本不能抵挡,那种直刺心窝的莫名东西,它似乎根本不走寻常途径。它就在这。它居住于此的年代比我要早得多。 三 眼睛有些肿,眼白上有来路不明的血丝,眼眶有不清不楚的混沌。也许是晚霜未经起岁月考验,一夜之间变成了柿饼上的糖霜?总之这面孔越看越不像自己。镜子是那镜子,我还是那个我么? 直到房东在院子里哗哗地泼水洒扫,我才想起自己在镜子前徘徊15分钟之久。 以前可从来没有超过5分钟的时候啊,罪过罪过,匆匆抓起背包,立即开始必修功课:早饭——考研补习班——午饭—图书馆…… “呦,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房东正在扫院子,黑猫在扫把阴影里摇尾巴,我刚跨出院门,它狠叫一声,似乎在向房东告密。 正午阳光不仅在柏油路上产生镜面反射,也成为我一天活动的镜面分割。 …… 夕阳再次把胡同宅门串联起来,高高低低的椽子和门墩在黄色光晕中彼此问候,垂下几经风霜的门扇,就要分隔成无数个独立小世界了。 我的小世界门口蹲着黑猫,它是找茬撵我走。忘了,今天应该买鱼干贿赂它,忙忘了。我想悄悄绕开那头莫名愤怒的小黑家伙,可无论转到哪个角度,那对绿眸子总是冷冷盯着我。 “大娘,它……”我把书包挡在身前,生怕它挠到我。现在狂犬疫苗可贵呢。 “去!”房东拿扫把赶开了黑猫:“回来啦,吃了么?” “吃过啦,大娘吃的啥?”我自以为和她很熟,顺口回问。房东几秒钟才硬蹦出一个词:“炸酱面。” 夕阳被匆匆关合的门扇夹住了,院落里留下一片无声惊叫,空气逼仄使东西厢房正房门廊都拉紧了距离,像因饥饿而皱缩的胃囊。 看来我们还并不熟悉。 四 几点了?今晚第几个梦了?这是住在这的第几夜? 突然站在一片白地里,白得什么都没有。 然后,白色被撕开一道口子,有人把一面镜子推了进来。这镜子我没见过,肯定没见过,样式太古朴,像是镜子的木乃伊老祖宗。或许比木乃伊扮相好些,起码红木像框很上档次。 镜子就悬空站着,我想问它累不累,犹豫半天也没开口,但它却似乎知道我的心思,轻轻地,一点点地,缓慢而绝不停留地转过来,把整个镜面端端正正朝向我。 镜子里远远有个人。是我。 “我”穿了一身苏绣旗袍,很委婉的一种身段坐姿,身前身后似乎有些梅花、茉莉,或者我根本不认识的小碎花。 “我”在看着什么,一本书,或是画册,或者情书……太远了,看不清楚。 “我”安详地翻着纸页,把每一秒钟都充分溶解了,让每个动作的细节都无限伸展。 与此同时,镜子外的我,似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身体里的什么东西,但又肯定不是血浆、骨髓,也不是筋头肌腱。 是什么呢?我想不出,突然发现自己是站着的。 那又是谁? 纯白空间在疑问中轰然坍塌,镜子幽幽转了一半,以斜睨的角度对准我,里面的“我”向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镜子就那么转过去了。 然而,背面,还是一面镜子,里面是…… 咚,铿铿铿…… 梦又断了。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手机显示午夜2点零1分。 ……镜子!我仗起胆子望向镜子的方向,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 算了,梦境中镜子和这面截然不同,又何必迁怒?可那种闹钟式的敲击声又是怎么回事?头疼,头疼得直抽筋。对,就是抽筋的感觉,好像脑子一下子被气泵抽空了。妈呀……这半夜可真要命。 五 我决定不吃早饭,据说空肚子促进精神集中。最近糟糕的睡眠让我在课堂上洋相百出,轻微打鼾,口水湿了课本。还好左右都不认识,不然糗大了。 课间,前排有女生在偷偷照镜子,那种两块钱街摊的小圆镜子。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面孔,忘涂口红了?忘擦眼屎了?怎么这么别扭呢,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对了,早上没照镜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我突然极端牵挂起那面水银和玻璃结婚的平面,就借助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朝自己大喊起来:“你该照镜子的!你忘了!”而且无视别人的眼神。 那天后面的课我都没上,虽然课都很昂贵,教授很专业。 我觉得真有些东西存在镜子里,完全是自己的,很亲切的东西在里面,现在我不知是该把它拿回来,还是存更多的进去。我在课堂之外一路小跑,真的,这时候跑起来就像从瀑布冲进花果山的核心,心里满是毛茸茸的兴奋与尖叫。 那一刻,我肯定跑得比地铁都快。 六 房东姓康,我叫她康阿姨,她就对我嘘寒问暖。 康阿姨似乎没工作,也没家人。以我的经验,单身往往仓惶灰暗而缺乏节奏感,但她做事却很有规律。如定时洒扫,又如定时锁大门,每天同一时刻抱起黑猫,同一时刻放下黑猫,她该是除了北京火车站大钟以外最准确的活体计时工具。 而我的规律需要不断调整,旷课当天的夜里我没有睡。 我盘腿坐在床上等待那镜子里的梦境,如果这个梦真的可以打破睡眠的限制直接来到面前,我觉得那就是一种无可抗拒的命运,和我要做真正的北京人,而不是似是而非的TMD“北漂”的念头一样,固执地把自由生命拥抱得浑身是血。 10点康阿姨锁门,11点熄灯。12点我困了,12点半照镜子。 镜子平整得很,我摸摸它,冰冷,平直。 困,还是困,脑袋好像拴了5个沙袋。我把手机闹铃定在凌晨2点,也许那个时候跟镜子交流会更顺畅些。 就是现在,时间开始论秒计量。我的眼皮匀速合上,而日光灯依旧惨白。也许快到1点,或者2点?梦境还没开始,一幕紫红天鹅绒压着所有角色不让出场。那是疲惫眼皮的颜色。 然后,似乎没有报幕,紫红色就裂开了,不知是什么时刻,总之是对我很重要的时刻。 幕布横着裂开,不像舞台幕布左右分。一片纯白撑开一个似曾相识的空间。我知道那里一定会有个镜子在等我,镜子里面还有个“我”。这是对上一个怪梦的复习么? 我想错了。镜子在,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它孤零零悬空在一片纯白中,幽幽旋转,就要转到背面了……轰!!! 我没有看到穿旗袍的“自己”,没有看到梅花茉莉花丁香花,只看到,从镜子背面,井喷般飞迸出无数血水来,无数血点血滴血块血斑狂傲而兴奋地跳跃着,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瞬间整个纯白空间刷成了血泥地狱。 轰!轰! 无法抗拒,无法呼吸,无法抬头。 血腥味把我淹没,整个颅腔都充斥着沉重的恶心的却又吐不出来的血。 想喊,但肺好像漏了,怎么也提不上气。 喵……血世界被一只爪子撕开了,瞬间血海退去,我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床上。手机屏幕很亮,电筒般的光圈下,手背多了三道不深但很疼的血槽。还有,床头的黑暗里站着黑猫,绿色双瞳犀利而坚定。 妈的,这死猫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去揍它,黑猫敏捷地蹦到地上,锋利爪子似乎还没有过瘾,挠在水泥地面上沙沙有声。我们对峙了5秒钟,愤怒火焰就熄灭了。 真实的镜子“噗”地又响了一声。 满屋子黑暗都液化了,从顶棚到地面一截截蠕动起来,一段黑色一段黑色,伴随着一种细微嗡嗡声,像短而无情的钢锉,一下一下把我的耳朵锯掉,把瞳孔磨平。 房间不亮而亮,镜子无声而有声,一切都存在,一切解释不通。 嗷! 黑猫疯了,弓背竖起浑身黑毛,狂野嘶叫着,完全恢复了祖先的桀骜野性。但不是冲我,而是直向镜子。 听到第10秒,我想我可以昏倒了。 实在受不了了…… 七 醒过来了,或者不是醒。我根本就没睡,而是从昏迷中溜达出来。 康阿姨还在洒扫,院子里树叶不断被堆积起来沙沙作响。 头昏沉沉,浑身关节都脱臼般无力,伸懒腰的时候,胳膊几乎掉下来砸在脸上。 该死的猫呢?该死的镜子呢? 我仓皇迷乱地四下找趁手工具,只在床边抓到一本厚厚的足可以砸死人的英汉词典:“我砸扁你,我砸烂你!” 猫没有了。 镜子还是那么古老善良,斑驳红漆,昨天什么样,今天还什么样。我感到凝聚在字典上的杀气在迅速消退,举起来又放下了。 我站在镜子面前,久久端详它,里面自己也在端详着我。我们瞳孔都是褐色的,头发略卷,肤色有些见不得阳光的苍白。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镜子里的我有些灰暗,颜色不那么鲜明。 我伸出手抚摸镜子,“我”伸出手抚摸我的手。镜子似乎很厚。那层玻璃比普通镜子要深邃,我的手和“我”的手,有一段不可捉摸又无法靠近的距离。 梅花……旗袍女人……纯白色和血泥地狱……午夜的敲击声……我在混沌中试图将这些零碎而令人极不舒服的梦境与现实连接起来,写成一篇自圆其说的调查报告解释给自己。 可想而知的是,任何努力终究要失败的。 要出门么,还是对着镜子冥想一整天? 最后,还是……出去听课吧。 我抓起书包,轻轻推开屋门。 啊!黑猫,不,是猫头端端正正摆在门口,保持仰视角度,猫眼已被抠去,两个血淋淋的窟窿正对着我。 我无法抑制地大喊大叫起来,猫头被一脚踢出去,骨碌碌满地乱转,但不肯离开我。 怎么也不肯离开我。 八 “木兰,你怎么了?”康阿姨在30厘米远的地方说话,她以前可不这么亲切。 我躺在床上,满脑袋都是骨碌碌打转的猫头,在脑海里刷下一条又一条紫红的疤痕。 明白了,这是24小时里我第二次昏倒。 “猫,黑猫……猫……” “你怎么了,木兰,哪有猫啊?是不是你昨天没休息好?”康阿姨的温柔气息溶化在床头一平米范围内,像稳定而致密的磁场。 “不,你养的猫,它,它死在我门口了,就剩下个脑袋……” “我没养过猫啊……”康阿姨靠得更近,双瞳极为慈祥,无法抗拒的慈祥。 “不对,你养……猫……” “我没养猫,真的。” “没……养……?” “是你休息不好,我真没养猫……”康的双瞳里添加了一对幽蓝色调,看得我好舒服,舒服得有些忘乎所以,如烈火中畅饮冰镇酸梅汤。 我似乎被说服了。 康阿姨去忙她的事,我去忙我的学业。 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堆树叶的尸体。 九 晚上很阴沉,很多来路不明的云在京城上空堆积,一个叠一个地互相挤压。没有雷声,但我知道那里酝酿的正负电荷正以几何级数增加。 晚饭时,第一滴雨掉进了我的麻辣烫碗里,第二滴落在回四合院的路上,我数不清后面有多少滴了。 因为,伞,康阿姨撑起一把伞给我。 “冷了吧?”康阿姨声音依旧磁性,她盯着我问道。我努力去找早上那两点愉悦的蓝色,如同瘾君子在搜寻上品白面儿。 我们在四合院的门斗里对望了20秒,我的眼睛觉得很饱了,像吃了三碗麻辣烫那样饱,于是眨了一眨。 “你去休息吧。” “嗯!” 回跨院时,我路过台阶上的一点淡淡血痕。我想起了不该存在的猫,于是又回头确认了一下,那里确实有一点非常浅的血痕,但我“确实”没有看到。 脑袋很快就转了回来,一股奇大的弹性把它扭正,我觉得自己的脖子比弹簧还要坚韧。 十二 让开!让出我的床! 我拼命地掐着“我”的脖子…… 突然,我触电般缩开双手,无数幕情景扑面而来,阴恻恻地笑着的自己,和自己搏斗,死去的没有头的猫在走来走去,江南水乡被槌烂的孩子尸体,血红的河水,血红的天空,梅花茉莉花……无数的影像重叠在一起,一幕,一幕一幕,狠狠砸在我的视网膜上,连绵不绝,源源不断,汹涌澎湃…… 我闭上双眼,一幕幕场景仍汹涌而来,砸得我脑袋发颤,浑身发抖。而且感觉很热,面孔上很热很疼。 终于安静了,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两个眼角分别淌下细细的血线来。 而我的双手中,有人连声咳嗽。 我掐得居然是康阿姨,我已经把她掐得半死了! 一个巨大的闪电和能震碎人内脏的雷鸣。 我发现一切又都回到了那个雨夜。不,是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那个雨夜,所有经历感受不是梦境就是幻觉,不是幻觉就是妄觉。 原来这几个章节我哪都没去,就在院子里,就在这个大雷雨之夜,我骑在康阿姨身上努力掐她。 这TMD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阿姨安静地躺着,丝毫没有不舒服的表示。她眨着堆积微皱的眼皮,似乎根本不想挣脱我的双手。 “当年,我就是这样杀死了我的丈夫和孩子……”康阿姨幽幽地说道。 “镜子底座是明末的铜镜,它见证了太多的杀戮。第二层是我的镜子,它见证了我杀掉全家。最上面只是玻璃,用来掩饰。” “我疯癫的时候和你现在一样凶狠……我累了,最近总是梦到丈夫,我的孩子。”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我紧紧扣住她的脖颈…… 十三 我知道这是医院。 大夫拿电筒晃我瞳孔和眼皮,我没记得里面藏过东西,他在找什么呢? 然后,我感觉真的离开了自己,而留在那儿的“自己”似也举手道别。几个白大褂正手忙脚乱给坐在那的我套紧身衣。因我挥手时顺便抓起一把刀子…… 我的记忆又发生错位了。康婆婆没死,而镜子也没碎。 我住进了精神疗养院,医生说我患了非常严重的臆想症…… 听说康婆婆又招来新房客了,这位房客也会像我一样将看到水乡,看到小死孩吗? 哦……那面镜子,那面镜子…… ...
引子 对面的404宿舍 古邺县土治镇,是河南省北部山区的一个小镇,小镇上工业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发达的,当地造水泥炼钢的厂家很多,给为数不多的居民带来了相对富裕的生活。但也有副作用,就是大量的空气污染,尘土丝丝渗透在空气中漂浮,小镇的天空整天都是灰蒙蒙的,几乎看不到一丝阳光。当地民风彪悍,治安相当差,白天各家各户都是大门紧闭,街道上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声狗吠和一两群打架斗殴的人呼啸而过,才让人意识到小镇上生命的存在。 古邺县第四职业高中就位于这个镇上,以低劣的教学质量和录取差生而闻名古邺县,被该县的学生戏称为“差生乐园”。 很不幸,我被古邺县第四职业高中美术班录取。 学校为丁字形布局,进大门是一个长长的柏油路,直通教学主楼,两边是一排排破旧的平房,是教师的家属宿舍和两个小卖部。时常会有几缕呛人炊烟从空气中弥漫开来,伴着几声老人咳嗽声和小孩子的啼哭声,让人恍然若隔世,仿佛到了70年代的乡下。只有走到柏油路的尽头,挺拔的教学楼才把人拉回到现实中。 我们的宿舍就是最后一组的平房院内。院内为两排对门的平房组成,每个平房都很大,容下八九张双人床没有问题。院中最里面是一个小房间,只能容下两张双人床,也就是说只能住下四个人。条件很差,窗户很旧,玻璃也被毕业学生离校时砸破了好几块,一刮风哐当哐当响。我们班上男生多,分到两个宿舍,其他的男生住到了隔壁的大房间里,我和班上另外三个同学就住到了这个小间里。 这个小房间的编号为403宿舍。 对面上锁的小房间编号是404宿舍。 一 对面的404宿舍 年少气盛,加上都是一些男生,而且基本上都是一些各地中学的捣蛋鬼,我们四个人不到半天就相互熟悉了。 我下铺的大个子叫秦小超,一米八零的个子,黑脸膛,看上去很是威猛。他是个留级生,听说上高二时大病了一场,回家休学一年,今年回来干脆从高一开始重新上起。他画素描很不错,又大我们两岁,被我们称为“老大”。 对面上下铺的分别叫陆涣和欧阳小可。 陆涣面色白净,说话声音细声细气,标准的文文弱弱的一个书生,我们总说他可以去客串京剧花旦;欧阳小可和我是同乡,小鼻子小眼睛,反映灵敏,总是有很多怪想法,十足的一个古灵精怪。 新学期开始了,一切都很平常,早操,上课,下课,吃饭,画素描,画水粉,谈论女生,睡觉。半年很快就过去,马上到年末。 学校放寒假了,其他同学基本上都回去了,喧闹的校园一下寂静下来。 我们四个人中只有”老大”秦小超回家过年了,我,陆涣,欧阳小可都约定不回老家了,平常没有时间玩,寒假准备去附近的山上看看。来到一个新地方求学,大家都是兴奋的。 第一天我们选择的是附近的十龙山,天虽然比较冷,但挡不住我们的游兴,我们站在山顶嶙峋的怪石上大呼小叫,足足玩了一整天,一直到天黑才回到学校。 冬日深夜,寒气逼人,校园象死一般的沉寂,放眼望去,路边的熟悉梧桐树以千奇百怪的姿势静静的伸展着,仿佛在黑暗中狞笑。只有凄厉的寒风掠过树梢,发出肆虐的尖叫。 我们已经在宿舍里钻进被窝里了,我和陆涣在烛光下兴奋的谈论今天的上山的趣事(注:在假期学校宿舍是不送电的)。烛光把我们影子投到墙上,忽大忽小的闪动,象一个精灵在诡异的跳动着。 我一转眼,看到欧阳小可正在被窝里呆呆的望着屋顶。我打趣道:“干吗呢?想哪个女孩,开学哥们给你介绍一下。”欧阳小可慢慢的把目光从屋顶移开,直直的看了我半天,突然说:“你们注意过对面的404吗?”“当然注意了,怎么了?里面不就是一些破床吗,入学那天我就从窗户往里面偷看过。”我不经意的说。 ?恐怖图片 欧阳小可面色惨白,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今天晚上我,我从门口过的时候,好像门开了一些,感觉里面有人在看…看着我”,我哈哈大笑:“我看你是恐怖片看多了吧,自己吓唬自己,我想里面有个……女鬼!!”我忽地加大声音,把脸伸到欧阳小可面前。陆涣也忍不住笑了:“噢,亲爱的女鬼,漂亮的女鬼,来吧,找我吧,我愿以身相许,慰藉你那孤寂的心灵!哈哈”。欧阳小可却没有反应,还是面色惨白,呆呆的看着我。见他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的心里也开始毛了,连忙说;“别想了,赶紧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去附近的水库溜冰去。” 睡到半夜,我被一泡尿憋醒了,但厕所还在院子的最外面,懒得去。本想撑到天明,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穿上秋裤冻得哆哆嗦嗦的跑到门外空地上解决。闭着眼,撒完了,一阵寒风吹来,冻得我打了一个寒战,我把眼睛勉强睁开一个小缝,准备马上回宿舍。就在无意中目光从对面404扫过时,突然发现404的锁不见了,门是虚掩的,开了个缝!我一下清醒了,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从脊椎骨向上蔓延开来,直冲我的头顶,渗透到全身的每个毛细血管,而且,我感觉门缝里还有一双眼睛在冷冷的、恶狠狠的注视着我——一个哆哆嗦嗦撒尿的家伙。第六感真实的告诉我,这不是错觉。一种更加寒冷的感觉笼罩了我的全身,浑身象置于冰窖中,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甚至空气中还弥漫一种腐烂的味道。我头皮一阵发麻,下巴也僵在那里,喊不出声也移不动步。这是梦吗?我希望是。但是这种感觉如此的清醒,让我挥之不去。 好半天,我才逃也似的回宿舍里。把头钻进被窝里瑟瑟发抖,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漆黑的门缝和门后那双冷冷的眼睛。我怎么了?我告诫自己:肯定是假的,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因为欧阳小可的话在前,我才会有这种错觉,赶紧睡吧,睡吧。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在灰蒙蒙的世界,分不清什么是天什么是地,几个披头散发的人背对着我,一语不发。我想让他们转过来,却又不敢,害怕他们转过来是一张狰狞的脸,或者还是头发。我想拼命的跑,却始终好像在原地。 四 对面的404宿舍 夜深了。 李灵灵早已靠在陆涣的胸膛睡熟了,长长的睫毛,眼睛微闭,调皮的嘴角还微微翘着,似乎梦到了什么好玩的事。陆涣低头看了看女友那熟睡可爱的脸蛋,禁不住低下头在女友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把女友放好盖好被子,起身吹灭了蜡烛。 宿舍内又陷入了昏黄的黑暗中,窗外的月光冷冷的照进来,把宿舍内高高低低的物品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浅浅的灰白色,好像没有血色的女人皮肤颜色一样。 陆涣睡到半夜,口渴的难受,咽喉中象被撒了一把盐一样,涩涩的咸咸的,非常不舒服,可能是下午白酒喝的有点多吧。 朦朦胧胧间,他下了床,趿拉着鞋,点燃了蜡烛,从暖瓶中倒了点水,一仰脖咕咚咕咚就灌了进去,感觉舒服多了。脱鞋上床后,陆涣吹灭蜡烛钻进被窝,突然,他突然感到一丝恐惧从心底直升上来,冰冷的感觉象一条细线一样从尾椎骨慢慢升上来,遍布全身,让他有些微微发抖。 他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劲呢?哪里呢?他拼命的想,每次快触摸到一点答案时,就无力的败下阵来,就象离结果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虽然一捅就破,但是却无从下手,似乎有几条蚯蚓在记忆的土壤里急躁的拱来拱去,但就是拱不破土层表面。这种猜谜的感觉让陆涣很不愉快,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气恼的想:妈的,大不了把事情从头到脚想一遍。 从头到脚想一遍…… 脚!一个电光火花的念头从陆涣脑中闪过,恐惧开始扩大,诡异的气氛开始在屋中慢慢弥漫开来。 陆涣咬着嘴唇,抑制着心中砰砰的狂跳,把头慢慢的伸到床下看去。 借着惨白的月光,视线所至,床下一双红色的女式拖鞋静静的整齐的摆在床下,血红血红的颜色。鞋带上还有个小小青蛙图案,绿绿的,在凄冷的月光下,伸着惨白的舌头,张着宽阔红红的嘴巴,恶狠狠的面对他笑着,象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吞噬他一样。 血红血红的女式拖鞋。 宿舍里从来就没有过女式拖鞋! 陆涣象被电击过一样,动弹不得,蓦地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豆大的汗珠从蜡黄变形的脸上滚落下来。 *长篇鬼故事: 他明白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地方了:刚才他下床喝水时,趿拉的鞋就是这双冰凉冰凉的女式红拖鞋,而不是他自己那双臭烘烘潮湿的运动鞋。 毛烘烘的感觉爬上了陆涣的后背,所有寒气都直侵自己的肌肤,两行冷汗顺着他的后背沟慢慢流下来,凉凉的,感觉就象一个幽怨的女人在咧着涂得红红的嘴唇,站在他的背后,轻轻的抚摸着他。 陆涣用手撑着床帮,用了很大力气才把视线慢慢移开,他甚至能听见自己脖子慢慢扭动时关节咯吱咯吱的声音。 是不是酒喝多了错觉?陆涣一咬牙,做了几个深呼吸,把蹦到嗓子的心脏使劲往回咽了咽,闭着眼伸手朝红拖鞋摸去。 没错,是真的。实实在在存在,冰冷冰冷的。 死亡的气息在逼近…… 陆涣心里一激灵,豁出去了!呼的一声坐起来,紧闭着眼,伸手摸起红拖鞋,摸索着打开窗户,使出浑身的力气,把红拖鞋扔到了外面的草丛里。 陆涣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他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七魂六魄已经飞了一半,委屈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他多么希望刚才的事这是那两个同伴的恶作剧啊!但他知道,那两个小子这会正裹着大衣在录像厅窝着津津有味的看录像呢,才没心情理自己呢。门上锁了,睡时他明明检查过的。红拖鞋从哪里来的?不偏不倚的跑到了自己的床下? 一双女人的手伸向了陆涣,掀开了他的被子,伸向了陆涣的头…… 陆涣大叫一声,坐了起来,直愣愣的看着前方。正伸手来摸他额头的李灵灵吓得也大叫一声,浑身一激灵,跌坐在床上。陆涣看到是女友,一颗心才慢慢平定下来,浑身瘫软,倚在了床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灵灵睁着还有些惺忪的眼,拍着胸口,瞋道:“怎么了?吓死人家了。” 摸着陆涣的额头,“你是不是做恶梦了?刚才你说梦话把我都惊醒了”。 陆涣是不会说原因的,他不想让女友就这样小看他。他脸上挤出几丝笑容:“我~~我,我刚做了个恶梦,没事,睡吧。”李灵灵调皮的刮了他的鼻子一下,转身又打了个哈欠,躺下开始进入了梦乡。 浑浑噩噩中,陆涣心慢慢平静下来,眼皮也开始睁不开了,慢慢的,进入了灰蒙蒙的半睡眠状态。 “吱呀~~~~” 仿佛一扇封闭了几个世纪的木门被缓慢的推开了,清晰的声音如一把尖刀,撕开了陆涣灰蒙蒙的睡眠状态,再次把陆涣拉回了黑漆漆的夜。陆涣一惊,听声音的位置,应该是院里对面的门开了。 对门! 404室! 接着,一阵轻微缓慢的脚步声从门中传出来,缓慢的让人心跳几乎都要停止。像一个涂着浓妆花脸的京剧戏子,在昏暗的舞台灯光下认真的排练,有板有眼的走着台步,沉重缓慢但又轻盈婆娑,脚步声从对面由远及近慢慢传来,最后走到宿舍门前,脚步声音戛然而止,好久好久。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木门,陆涣还是能感觉到门后细细的呼吸声——陆涣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感觉已经吓出毛病了。 陆涣此时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毛烘烘的恐惧感包围着自己,意识也凝固了,听觉已经无目的的随着声音漂游。外面这时静了下来,只有沙沙的声音,也许是寒风在卷着一些残枝败叶在玩着一个无聊的游戏,或者是老鼠拖着几个米粒在寒冷空旷的门口仓惶而逃,陆涣的心好像也随着沙沙的声音在风中飘上飘下,迂回翻转…… 突然,“笃……笃笃……”几声缓慢而清晰的叩门声象几记重锤一样,狠狠的锤在陆涣的心上,把陆涣从风中推向了万丈深渊,陆涣有种失重的感觉,如一个高飞的风筝忽然断了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宁愿马上逃离这个地球,随便跑到哪个火星土星什么都行,或者变成一个卑微的老鼠,钻进地洞中——起码那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笃……笃笃……”叩门的声音在顽强的持续着,似乎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她似乎在唱着一出独角戏,偶尔失意,偶尔争吵,偶尔低低的哭泣,偶尔又磔磔的发出几声瘆人的的笑声…… 李灵灵不知什么时候也惊醒了,用被子蒙着头,浑身发抖,低低的抽泣着。 诡异的气氛伴着惨淡月光在屋中弥漫,冰冷的感觉压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腐烂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宿舍…… 陆涣没有勇气问门外是谁,也喊不出来,嗓子已经被砰砰跳的心脏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或者说——不知道外面的是不是人。 五 对面的404宿舍 天灰蒙蒙亮了,整个天地都好像笼罩在一团压抑的灰色雾团中。 通宵录像散场了,迷迷糊糊中已经睡着的我们被录像厅老板赶了出来。欧阳小可一路上嘟嘟囔囔,大骂那个打扰他好梦的录像厅老板。 灰蒙蒙的校园空旷寂寥,没有一个人。校园的大路尽头被灰色的雾团掩盖,好象不知道会通向何方。前排的破旧的学生宿舍象一个步入暮年的老人,在风中冷冷的伫立着,黑洞洞的窗口象一双双幽怨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我们,感觉很不舒服。我和欧阳小可迎着瑟瑟的寒风,缩着脖子哆嗦着往宿舍走去。 我们缩着脖子站在宿舍门前,打着哈欠慵懒的敲着宿舍门,想争取再钻回被窝,睡个舒服的回笼觉。 敲了几下,没人回应,宿舍中一阵女孩的抽泣声传来,我和欧阳小可吃了一惊,对望一眼,大声的喊道:“陆涣!陆涣!开门!”并开始大力的锤门。 捶了好一阵,还是没有人开门。一种不祥的意识涌上我的心头。难道是…… 我心头一紧,后退几步,冲上去开始大力踹门,妈的,宿舍的破木门平常上锁时不容易,踹开倒容易。没用几下我们踹开门,冲了进去。 还好,没有我想的盗窃、入室抢劫或凶杀案,陆涣的女友也没有衣衫不整。 我紧绷的心松弛了下来,环顾宿舍内四周,一切正常。李灵灵在床边坐着,低着头,肩膀一动一动的,浅浅的抽泣着。陆涣在床上斜斜的靠着,人象老了十岁一样面容憔悴,双目无神,呆呆的向前看着。地上扔满了烟头。 我踱到陆涣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又吵架了?”接着偷偷看了看李灵灵,故意提高声音道:“你小子还不去给你最最亲爱的姑娘赔礼道歉?小心把你流放到草原上放羊~~~快,非要我们两个亲自押送才行?你……”正要再贫上几句,还没说完,陆涣呼地一声站起来,冰冷的双手紧紧攥住我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大喊:“滚!滚!都他妈的给我滚”!正在刷牙的欧阳小可被吓了一跳,嘴里的牙膏沫差点咽下去噎着。陆涣苍白的脸有些发青,血红血红的眼睛瞪着我,我张目结舌,不知所措。 陆涣大喊过以后,又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蹲到地上,双手抱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和欧阳小可使个眼色,把李灵灵叫到门外,询问情况。 听完李灵灵抽抽噎噎的说完后,一股凉气从我心底慢慢升了上来,冰冷布满了全身的毛细血管。欧阳小可听了大怒,转身走到404门前,猛地朝门踹去,口里大喊:“来呀,偷偷躲在里面吓人算什么玩意!什么东西!你出来呀!你出来呀!”踹完了似乎还不解气,拾起一块转头,朝404的窗户猛地砸去。 “哐啷~~”玻璃的碎裂声在灰蒙蒙的冬日早晨显得特别刺耳,象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的声音。 我不由得吓得倒退几步,拉住了欧阳小可。 我们转过身去,又回到了宿舍,安慰了半天陆涣。 把李灵灵送走后,我们躺在自己的床上,默不作声。想来他们也是和我一样心乱如麻。 中午,我们随便各自吃了些泡面,继续发呆。陆涣看来并不想和我们描述和讨论昨晚的事情。我想讲些笑话调节一下气氛,讲了几句,发现大家都心不在焉,只好作罢。 夜幕降临了,黑漆漆的夜再次来临。 我们早早的吃过晚饭,把门插的死死的,陆涣还是保持老姿势,欧阳小可在床上翻看着杂志,我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黑暗,陷入了沉思。 黑夜象一个无底的大洞,这个黑漆漆的大洞里有什么呢?有我们白日里司空见惯的事物,是不是还有一些未知的、不可预测的、我们白天见不着的东西呢?或者窗外呼呼的尖哨声并不是冬日凛冽的寒风掠过树梢,而是它们借着黑暗的笼罩,肆意的挥舞着青白色的爪子,在磔磔的狞笑?当你望向窗外的黑暗看时,是不是它们也潜伏在黑暗中,瞪着血红的或白森森的眼睛偷偷窥视你的一举一动呢?当你感觉后背凉凉的时候,你敢保证不是它们站在你后面,轻轻的用冰冷的手——或者叫做爪子抚摸着你吗?你肯定能感觉到它的呼吸的。不过千万不要贸然猛地转头,那样会吓着它,更会吓着你的。 胡思乱想中,慢慢的我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的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费尽好大力气把眼睁开一条缝,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欧阳小可在穿衣服。我闭上了眼睛,隐约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这小子,晚上水喝多了,上厕所去了吧。 一觉睡到天亮的感觉真好,浑身充满了力量。望着窗外薄薄的鱼肚白,我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往旁边床上一看,陆涣还在酣睡,鼾声震天,我拿了点卫生纸,卷成一个小棍形状,慢慢的伸到他的鼻子里面。陆涣鼻翼开始忽闪,嘴边的肌肉也来回抽动,终于忍不住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睁开眼一看是我的恶作剧,懊恼的挥了挥手,翻身又呼呼大睡。我拼命忍住笑,想再戏弄一下欧阳小可,抬眼望去,他的床上却没有人。今天这小子起的真早,可能又去外面吃他喜爱的豆腐脑和小笼包了吧。 我穿好衣服,打着哈欠,慢慢打开门,眼前的一切却让我惊呆了。 404的门虚掩着,欧阳小可在404门前地上趴着,一动不动。身子在门槛上伏着,头朝着我们宿舍的方向,小腿和脚却还在404宿舍内,似乎想从404屋内拼命往外跑,但还是最终没有逃脱一样。 我心头一阵恐慌,大喊陆涣,他出来后也吓呆了。我们跑过去手忙脚乱的背起欧阳小可,直奔校医室。 捶开校医的门后,校医从梦中惊醒,检查了一下,告诉我们并无大碍,摔了一跤后在外面时间有点长,手脚有点麻木冻僵了。搽了点药水便让我们扶欧阳小可回宿舍休息。 欧阳小可醒来后,已是将近中午。显然受了很大刺激的欧阳小可慢慢睁开眼睛,木然的看着我们,并不说话,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等他确定自己真的是在熟悉的宿舍,边上坐的是我们时,忍不住号啕大哭了起来。我们的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 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后,陆涣给他买回来热气腾腾的粥,喝完后,他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几口后,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慢慢的给我们讲述了昨天晚上他终生难忘的极度恐怖惊魂的经历。 尾声 对面的404宿舍 新学期开学了,同学们陆续回校了。 秦小超在开学前一天回来了,回到宿舍后,脸上时常浮现不常见的笑容,我打趣道:“老大,有什么好事?分享一下。”他笑了笑说:“没什么,昨天晚上梦见我音乐班的女朋友给我唱歌了。”我随口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不过以前好像没听你说过女朋友啊!哪天我去音乐班偷偷看一下,她叫什么名字?” 秦小超脸上浮上了一丝苦涩,张嘴露出了白白亮亮的牙齿,苦笑了一下,轻轻的说: “张可凡。” ...
为了让女儿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备战中考,赵晓琳的父母卖掉了闹市区的房子,在城郊一个偏僻的小区里买了一栋房子。这里虽然交通不便,住户也少,但最大的好处就是安静,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不健康的娱乐场所,在这里,不用担心会被任何不良事物所诱惑。 赵晓琳的家是5楼,父母把最大的那间卧室让给她学习用,自己则挤在小卧室里。赵晓琳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知道他们为了自己的学业牺牲了太多东西。所以她非常用功,每天晚上放学后,赵晓琳都会很自觉地回家写作业,写完作业后,她也不看电视,不玩电脑。用不着父母催促,她都会认真地看书,做题,预习第二天要讲的知识。看到女儿这么用功,赵晓琳的父母也很欣慰,他们的女儿终于长大懂事了。 不过,总是看书眼睛也会感觉发酸的,每当看书看累了的时候,赵晓琳都会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望一望黑暗的星空,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自己紧张的情绪舒缓放松一些。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赵晓琳打开窗户往外看的时候,她就会看到,对面那排楼5楼正对自己卧室的窗户里站着一个白衣女孩,她总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家的窗户。不动,也不说话,她家屋子里的光线很暗,看上去总是给人一种诡异而神秘的感觉。 每次看到女孩时,赵晓琳都会友好地冲她笑一笑,可女孩根本没有反应,她站着看了赵晓琳一会后,就离开了,随之,那屋子里的光也熄灭了。 “呵呵,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赵晓琳摇着头离开了窗户前,慢慢地坐到书桌前继续复习功课,只是他没有发现,在她离开窗户之后,那个女孩再次出现在了对面的窗户里,她死死地盯着正坐在书桌前复习功课的赵晓琳,冷冷的诡笑着…… 赵晓琳渐渐开始对对面楼那个素不相识的女孩感起兴趣来,每天做完作业后,她都会有意无意地靠近窗户,跟对面那个女孩打个招呼,虽然对方并不理睬自己,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要一天不看到那个女孩,她就会觉得心慌意乱,无法安眠…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离中考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但赵晓琳的父母却发现了女儿身上的一些不对劲来。她虽然还是很早回家,很快地写完功课,但是,每当他们推开门给赵晓琳送牛奶和水果时,总会发现女儿站在窗前,朝着对面的窗户摆着手,脸上似乎还挂着奇怪的笑容。 ”琳琳,你在干嘛呢? “哦,我随便看看,没什么。每当他们问起来时,赵晓琳都会这样回答。 ”赶紧复习功课吧,下周不是有模拟考试吗?加油哦!父母有些不放心地走出卧室,面对女儿身上微妙的变化,他们的确感觉有些不合常理,但好在赵晓琳学习成绩还是一如既往地优秀,并没有下滑的迹象。于是他们便自我安慰道:“也许女儿是压力太大,在自我调节吧…… 赵晓琳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正常来,但是他自己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那个女孩总是出现在对面楼的窗户里,为什么,只要自己一天不看见她,就会觉得很不舒服。而且,那女孩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她的梦里,就跟她在现实中看到的一样,立在对面那扇黑暗的小窗户里,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一切都只是巧合吗?每当想起女孩那张苍白脸,赵晓琳就会觉得浑身颤抖,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去看那女孩的欲望,身体就好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了一般,不听使唤…… 赵晓琳变得越来越憔悴,她吃的越来越少,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消瘦,而且眼圈也时常是黑着的,考试成绩也在悄然地下滑着……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最近魂不守舍的,还有,这次怎么考得那么差!你知不知道还有三天就中考了,如果你一旦失误,我和你爸爸所做的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看着赵晓琳画满红叉的卷子,母亲着急地哭了起来。 “唉,别哭了,琳琳这次只是一时没发挥好而已,中考的时候啊,她一定会考好的!父亲一边安慰母亲,一边给赵晓琳使了个眼色让她回屋。赵晓琳低下头 ,缓缓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看到了对面那个女孩正冲着自己冷冷地笑着。 ”呵呵,活着是不是很累人啊…女孩拉开了窗户,对赵晓琳说道:“我可以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赵晓琳目光呆滞地望着女孩。 “跳下去吧,和我一起跳下去!这样,你就能够看的到天堂了!白衣女孩说着,把身子探出窗外,一头栽了下去。赵晓琳慢慢低下头,嘴角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爸妈,别了……随后,她拉开窗户,纵身跳下了五楼……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赵晓琳并没有死,但是她却摔成了粉碎性骨折。这一辈子,她注定要在轮椅上生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让我走不是更好吗?赵晓琳躺在病床上,歇斯底里地朝已经哭成了泪人的父母吼叫着:”那女孩走了,我也要走!“ ”什么女孩?父亲心里忽然一惊,他一把抓住赵晓琳的手,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住在我们家对面5楼的那个女孩子,她也跳楼自杀了! “什么,不可能!那天晚上,只有你一个人跳下来的,我们根本没有看见别的人啊! 听完女儿的叙述,赵晓琳的父母感觉此事蹊跷,便找到小区物业,想了解一下对面5楼的情况,可听完物业管理说的话后,他们几乎吓得说不出话来,自己家对面5楼是空着的,根本没有人住。不过三年前有个上初中的女孩子和父母住在那里,因为学习压力大,加上经常被父母责骂,女孩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心,她从卧室的窗户一跃而下,活活地摔死了,她死的时候,穿了一件白色衣服,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
醒过来后的落蕾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而我们也没敢告诉她独眼新娘的事情。因为她的假期不多,所以没过几天,我们便又起程回去了。纪颜暂时和我们告别,因为他也要开始新的冒险。这样我和落蕾一起回去了。 旅途当中有美女相伴自然是好事,可是美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假期结束后的落蕾就像变了个人。满脑子都是工作,什么如何刷版,如何采新闻如何写稿。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当上总编了,她根本就是个工作狂嘛。 而且既然纪颜走了,所以我也自动的回到社里不在休假。没想到社长一见到我就给了个任务。 一个中年的中产阶级,也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小资,或者可以叫老小资。据说他很喜欢用望远镜看远处。可能压力太大,而产生了窥视别人的一种变态心理。不过其实这也无伤大雅。但现是他突然死了,而且死与心肌梗塞。但他没有这种病史。于是有人开始传言,他看到了不该看到地东西,是被吓死的。 这个城市喜欢用望远镜看东西的不在少数,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件事造成了不大不小的恐慌,那个事主的妻子已经搬了出来。但后来住进去的一对年轻夫妇没过多久又发生了相似的事故,这次没死,不过男的疯了。一死一疯就让人不自觉的联起来了。这栋房子也在没人敢住进去。社长在我看完资料后鼓励我,说我为人胆大见的世面多,这一定是个好新闻,可以问鼎普林策奖等等,于是晕晕忽忽之间我答应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这个工作本身也要使用望远镜,被社内所有记者拒绝了,于是社长才想到了我,想到这个曾经报道过水猴事件的业余记者。 和落蕾打过招呼之后,我就拿着日用品和那些繁重的装备住进了那个曾经一死一疯的房子。 屋子里面的布局与其他的高级住宅区一样,是典型的四室两厅。里面大部分能够般走的家具都已经般走了,只剩下厨房的壁厨和燃具,我试着烧水泡了碗方便面,很好,有气有水。 而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的确有点奢侈,本来还努力赚钱准备买房,现在到好,直接住进来了。正在窃喜的时候,接到社长短信,询问我开始工作之类的。 其实我住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和奇怪的事,房间所有的插头都被胶布牢牢的封死了。起初我以为被封死的是坏的漏电的。但所有的都被封了。我只好随便拉开一个,用笔记本一试居然是有电的,我暗骂了句那个恶作剧的人。开始了我的工作了。 这栋楼是座双子楼,一共26层,在六层之间有个露天的阳台,一边是商业写字楼,一边是住宅楼。六层以上两座楼主间就没任何联系了。阳台每天的关门时间是晚上十点半,早上一直到七点才会打开让管理员清洗。我住的这栋楼下还有着保安,一到十一点后,是不准任何人进出的。除非有这所楼居民专配的出如证件。可能和这里住的大都是有身份的人有关吧。 在窗户的对面也是一栋楼层,不过那应该是住户楼。从这个角度用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八到十四楼住户的生活状况。实在不知道那两位到底是看见什么才那样,我也只好一层一层的看了。 每天看到的无非都是些日常生活中的锁事而已,连最基本的美女换衣都没有,真不明白那两位到底在看些什么看的那么起劲。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知道第四天,我在无意中看到和我同楼的时候看见了件奇怪的事。 每当我的看着对面楼的时候我总感觉在这房子里似乎有人在看我,或许只是种感觉,但那感觉太强烈了,但这房子里面除我之外空无一人。 同楼的住的是一个年轻姑娘。我说过了,我没看见美女换衣服,但并不代表没看见美女。不过她换衣服的时候很小心,每次都拉紧窗帘,甚至连灯也不开,连看看影子般的酮体的机会都不给我。 那是一个留着过肩长发大概二十来岁的女孩,如果说落蕾是那种包含着都市女性干练,飒爽,富有个性的美的话,那这个女孩完全是一中天然去雕琢,一种原生态的美(青歌赛的组织者原谅偶吧),我甚至略微替她担心,这种女孩如何在这冷暖惟自知,炎凉无人问的社会上生活下来。她的脸总带着莫名的悲伤。使我总有股想去抚摩她的脸庞的冲动,当然,如果我可以的话。 于是工作变成了每天都看着那个女孩,每天早上我都会一改日出三杆都拍不醒的态度,早早起床来看着她。因为她每天都很早起来,在房间里忙碌的走动,然后去上班。我庆幸我这种工作在现在算是不错的了,老总不太要求我们有固定的时间上班。 有一次,她突然转过头,我几乎以为她发现我了,还好,她只是随意看了看,或许当人被窥视地时候都有种特别感觉。日子过得很快,一下我就到这里一星期了。老总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询问我查的如何,其实我知道他心里面更是期待着我的电话没人接,然后带着一票人来这一看然后发现我已经四肢冰冷,两眼发直,死状恐怖,横尸房间。然后我们报纸绝对大卖。当然了,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想的。 我总是一边应付着他一边看着对面的女孩,我喜欢落蕾,但对这个女孩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迷恋。我用望远镜看着她伏在桌子上写东西,看她吃饭,看她做家务。而且这么多天,她都一直是一个人,看来没有男朋友,难道连闺中密友也没? “我在看着你呢。”我不知为什么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说出来后自己都吓了一跳。 “骗人。”话虽这样说,我在望远镜里还是看见她下意识的甩着头发四处看了看。 “呵呵,当然,你住那么高,我能看见你我不成超人了么。” “你喜欢我么?”林岚突然问道。我看见她拿着手机走到窗户前。我赶紧拉上窗帘。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又有点结巴了。 “开个玩笑了,对了,你住哪里啊?” “你对面。”我不假思索的说出来,有时候反应太快也不是好事。 “我对面?那不是我工作的那栋双子楼?原来你和我工作地方很近啊。” “恩,是的。” “这样吧,我过来坐坐。”说着,电话挂了。我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要是来了看见我房间这样岂不一切都知道了。 我又用望远镜看了看,果然她家灯灭了。 过了会儿,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她的,但一看是落蕾的。 “欧阳你还没睡啊。”这不废话么,睡了怎么接你电话。我只好敷衍到就要睡了。 “小心身体啊,别太累了,我听老总说你被派去查那个奇怪的事去了,所以打个电话问候你一下,怎样,是不是在电话那头感动的热泪盈眶了?如果你要感谢我的话,明天请我吃饭吧。”这不明摆着以慰问为借口敲诈我么。 我哭笑不得,这里已经被林岚搞的快焦头烂额了,落蕾又来了。 “好吧好吧,岳总,明天我请你吃饭。”我正要挂上手机,门铃响了。该不会林岚这么快就来了吧? “好象有人来了。我去开门,明天见吧。”我挂上了手机,最后听见了落蕾说了句:“祝你一切平安。” 我一步步走近门口,随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上面赫然显示着11:40。我又看了看和林岚的通话时间,已经是11:14了。 我的脑袋僵住了,任凭门铃在狂响。林岚怎么上来的? 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是林岚。我门铃和手机的铃声交织在一起。在空荡荡的客厅回响。 我咬了咬牙,接通了电话。里面依旧是她好听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门后面,开门啊。”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我仿佛可以嗅到她话里不安的种子。 我和她就隔着一道门。我颤抖着站在猫眼前看去。门外空无一人。但门铃却依旧狂响着! 我发疯似地拔点电源,门铃终于不响了。手机我也关上了。现在安静了,所有的声音一下都消失了。 我抱着双腿缩在墙角。这时,我看见了那原本进来被胶布死死贴住的插座。 我终于知道前任男主人为什么要贴住它了。 黑洞洞的插座里我看见两跟手指慢慢伸了出来,那是两截苍白手指,但分明看的出非常纤细,那是女人的手指,或者说因该是林岚的,因为那跟食指上贴着我在熟悉不过的创可贴。 手指慢慢的伸出来,非常的慢。我知道我的牙齿在打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居然猛的把手指硬顶了回去。然后我到处寻找着胶布。拼命的把所有的插座都死死地封起来。 做完这些我忽然如被掏空了一般,一下躺在了地板上。手机居然响了。我明明是关上了的。 一下接着一下,铃声越来越大,我终于忍不住了,接通后我高喊:“别折磨我了,我又和你没什么关系!” 那边沉默很久,什么声音也没有,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真的没有么?你不是喜欢我么?”林岚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就像是魔鬼的祷告。 “没有!绝对没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大声喊叫着,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那你为什么每天用望远镜看我呢?”她的话让我一惊。 “你现在为什么不用望远镜看看我呢,就像你平时一样。”林岚慢慢的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进入我的耳朵。 房间的灯忽然熄灭了。窗帘被风吹了起来,露出了那台望远镜。外面如雪的月光打在地板上发出妖艳而着迷的光芒。我放下手机,身体不听使唤的爬了过去,把眼睛放在望远镜上看着我天天看着的对面13层。 我看见了,林岚也正在对面用着一台和我一样的望远镜看着我。她抬起头,满脸苍白的她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我今生都难以忘记。我如同被蝎子或者毒蛇咬到一样反射性的弹了出去,摔倒在地板上。 我感觉身后有人。我没回头,一只手绕过我的脖子抚摩着我的脸。冰冷。 我看着那只手,手上的食指绑着一张创口贴。 我知道后面是林岚。 她就在我耳边上轻轻的说道,呼出来的寒气让我全身一激灵。 她说:“当你在看我的时候,我也在看你。” 我的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明媚的阳光从窗口爬了进来。正好照在我眼睛上。我抬起僵硬的身体,除了那被胶布封住的插座可以证明昨天的事外一切的一切都依然如故。 我用望远镜望着对面,对面什么也没有,仿佛从来没住过人一样。 我又跑到那个广告企划部,他们说从来没有个叫林岚的人在这里工作。我来到对面的楼,寻味着楼管。那是位上了年纪的大爷。 “13楼么?很久没人住了,很早以前一个漂亮的女孩跳楼后就在没人住过了。”我料到是这种结果,只是诧异自己居然活了下来。 收拾好东西的我顶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报社。大家都奇怪的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只有报以苦笑。 向老总汇报完后,我请了几天假。并答应写完这篇稿子。就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刚进门的小柳忽然叫住我。 “刚才我来的时候又个姑娘叫我把这个信封给你。长的很漂亮呢,穿着白色上衣和黑色长裙。” 我接过信封,打开后只有一张用过的帮迪。信封里空空如也。 一回到家。我就查找各大报纸新闻,终于知道林岚在家被偷拍,然后被人把照片发到网上最后羞愤间跳楼自杀。我呆呆地看着那则消息,根本没注意泪水已经划落了下来。我的电话帐单也显示,这最近根本没有与除老总和落蕾其他的人通过话。 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是落蕾。 “欧阳,你病了么?”她关切地说。 “恩,有点不舒服,不能请你吃饭了。”我笑着说。 “傻瓜,我等下下班过来带点菜给你吧,病人别乱吃东西,你们男孩子不懂的。” 我拿着电话,开心地和落蕾聊着天。林岚或许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梦醒了就要回到现实。或许我能早点遇见她,就不会只是一个梦。 ...
小文搬进新居时起,他的对面就一直没有人住,最近搬过来一个女住客,女人很怪。大夏天的,就围着一条粉红色的围巾。不过女人脸很白净,身材高挑,按常理来讲女人爱换衣服,可她几个月以来每天都穿着那身浅紫色的套装。平时上下楼,上下班的总会遇见,小文也是个文化人,每次见面免不了客气一番,而女人却冷若冰霜,不理不睬。小文几回自讨没趣后,也就不在打招呼,但小文似乎不打招呼他难受,也会礼貌性的微笑着冲女人点点头,女人还是一脸的冷漠,似乎在她眼里,就从来没有小文这个人…… 小文是报社的编辑,没事也是码码字写写小说啥的,每天下班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记下一天的生活,这已经是小文多年养成的一个习惯。 父母常年在外经营生意,所以给小文买了这套大居室。楼上是卧室和浴室,楼下是个大客厅、厨房和卧室。因为只有小文一人,小文喜欢住楼下,楼上有浴室,每天去楼上洗完澡然后在下楼来睡觉,他不喜欢住在楼上,因为他总感觉楼上有点怪。例如,上班之前明明记得家里的灯都关了,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浴室的灯在亮着。一开始,小文以为是自己忘记了,可接连几次,小文就有点害怕了。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东西存在。可除了这个,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动静,小文也就没放在心上,每天还继续在自己的博客上写着自己的一些生活见闻。 今天,小文下班晚,单位临时来了一个广告客户,要求今晚必须赶出稿子,小文忙活了半天,总算把稿子完成了,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打开电脑,先写下今天一天的行程, 正写着的时候,小文突然听见楼上有高跟鞋的声音,凝神再一细听,又没有了。小文摇摇头,感觉自己忙晕了有点累。于是,加紧速度写字,一会洗完澡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个懒觉啦。今天加班,明天就可以晚一点去公司。正想着,那阵“哒哒”的高跟鞋的声音又来了,小文这回没有听错,上边绝对有人,是谁呢?父母?不太可能,父母回来总会给自己说一声啊? 小文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楼上又是一片宁静。说实话,这么晚了,小文确实有点害怕,如果要是母亲,也不会这么晚了在楼道走动啊?还是确认一下的较好?小文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小文,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显然母亲是从睡梦中醒来接的电话。 “哦,没事,妈。你……你没回来过?”小文忐忑的询问道。此时他多么希望听见母亲说自己正在家里楼上睡觉呢。 “你怎么了小文?我和你爸过一段时间再回去看你,这边生意脱不开身……”母亲在那边说着,可小文在母亲确认没在家里的时候害怕了,那楼上会是谁呢?对,也许是小偷,也只有小偷会这么晚出现?小文安慰着自己。 “哦,没事,妈,就是想你们了,今天加班了,忘记时间了,呵呵,你睡吧妈,我挂了啊。”小文匆匆挂断电话,不想父母为自己担心。 小文来到一楼的厨房,顺手抄起一个铁勺子,轻手轻脚的来到楼梯口。此时,楼上的脚步声已经没有了,但却有浴室淋浴的滴答水声。小文骂道,这个小偷也太猖狂了吧?偷东西不说,还洗起澡来了? 小文拿起铁勺顺着楼梯来到楼上,这回他确认了,的确有人在上面。正对面的浴室的灯开着,水“滴滴嗒嗒”的声音,而且透过磨砂玻璃门小文隐约看见一个长发女人曼妙的胴体……小文心想:这个小偷也太大胆了吧。以防万一,小文举起铁勺子慢慢的走向浴室的玻璃门,女人还在里面拨弄着头发,小文要给她来个突然袭击,他也害怕小偷随身带着武器,所以自己必须防备这一手。 悄悄的走到玻璃门前,小文大吼了一声:“谁?赶紧给我出来?”说着顺势拉开玻璃门,举起铁勺。一刹那,小文彻底呆了,浴室里的淋浴头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着水珠,而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小文不相信的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怎么会呢?浴室是封闭性的,除了一个淋浴头、电热水器和一些洗浴用品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最起码自己知道的就是浴室根本就窗户,人怎么可能瞬间就蒸发了呢?在外边明明看见里面有个女人在洗澡的啊?小文最起码呆呆的站立了有一分钟。忽然,小文眼角的余光看见墙角有一条粉红色的围巾。他赶紧回过神来,再次把玻璃门拉上从外边在看向里面。没有?小文大脑“嗡”的一下,见鬼了?见鬼了? 说实话,小文真害怕了,他也说不清看见的是人还是鬼?这要是大白天的,倒还没那么恐惧,但此时却是深夜,小文的后背一阵发凉,直冒凉气。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楼下,还时不时回头望望,生怕女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不被鬼吓死,也被人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