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铭晚上回校,经过学校后面一条昏暗的小路时,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并排走着。瘆人的是,这两个人的脑袋侧面紧靠在一起,脸和身体却朝着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就这样诡异地走着。 由于小路很窄,再加上这两人像散步似的走得比较慢,因此整条路就被这两个人挡住了。李志铭回校心急,就加快脚步走到这两个人面前,装着咳嗽一声,提醒这两人让一下道。 听到李志铭的咳嗽声,脸朝着李志铭的这个人,原先是闭着眼的,这时睁开了,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另一个脸背着李志铭朝前走的人,本可以回过头来直接看向李志铭,诡异的是,他们俩竟然同时转了个身,脑袋侧面依然相互紧靠在一起。就这样,这个原先脸背着李志铭的人,现在脸朝向了李志铭。 李志铭心里一惊:这两个人居然长得一模一样。更令李志铭感到恐惧的是,现在脸朝着他的这个人,双眼无神、面如死灰,就像一个死人似的。 这两个人走到路边,给李志铭让出了一条道。看着这一幕,李志铭心里又是一惊,刚才他没在意,现在才发觉,这两个男生居然是一个连体人。他们不光脑袋连在一起,而且共用一只左胳膊…… 寝室里,崔劲正在玩手机,见李志铭走了进来,张嘴说道:“对了,今天晚上有一个名叫张太旺的男生,搬进了我们寝室来住。” “他人呢?”李志铭朝寝室四周扫了一眼,问道。 “半个小时前刚出去。”崔劲站起身,走到大门口,想了想,回过头对李志铭说,“我去网吧玩一会儿,夜里就不回来了。” 崔劲走了后,李志铭感觉很累,洗漱一番就上床睡了。就在这时,寝室门被推开了,一个男生走了进来。李志铭一见,惊得目瞪口呆。这个男生就是他在小路上遇到的两个连体人中的一个,诡异的是,眼前这个男生居然只有一只胳膊。 “几年前,我出了一次车祸,失去了左胳膊。”见李志铭盯着他空荡荡的左袖子看,张太旺连忙解释道。 “对了,我刚才在学校后面那条小路碰到的两个男生,是不是你?”李志铭问道。 “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我一个人,怎么成两个人了?”张太旺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不再理睬李志铭了。 半夜时分,“咕嗞咕嗞”,一阵锯子锯木头的声音,从门外的过道上传来。李志铭激灵一下,被吵醒了。李志铭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张太旺的床铺,床铺空空如也。 李志铭下床走到门前,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儿,探出头朝过道上望去。昏暗的过道上,两个脑袋相连、共用一只左胳膊的连体男生,正盘腿坐在地上。 那个面对着李志铭的男生,惨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紧闭着,一动不动。而另一个背对着李志铭的男生,右手拿着钢锯,正从他们两颗脑袋相连的地方使劲儿地锯着。 没一会儿,两颗脑袋锯开了,背对着李志铭的男生,又拿起锯子开始锯和那个男生共用的那条左胳膊。从钢锯所锯的位置来看,显然,这个背对着李志铭的男生,想要独自拥有这只胳膊。一时间,碎肉和骨屑朝四周飞着,恐怖极了。 “啪”的一声,胳膊终于锯断了,那个面朝着李志铭、被锯断左胳膊的男生,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拥有了左胳膊的男生拖着瘫倒在地上的男生,一步一步朝楼梯口走去,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血迹。 在楼梯口,这个昏倒的男生突然睁开双眼,朝李志铭望了过来,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 李志铭吓得一哆嗦,感觉后脊梁直冒寒气。 天一亮,李志铭就醒来了,第一眼就朝张太旺的床铺望去。张太旺早就回来了,正裹着棉被呼呼大睡。李志铭心里一动,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张太旺床铺前,轻轻掀开张太旺盖在身上的棉被一看——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李志铭还是大吃一惊,张太旺的左胳膊就像从来都没有失去过似的,竟然完整地和他的左肩膀连接在一起。 猛然间,李志铭想到了什么,跑到门外一看,惊呆了,昨天夜里过道地面上那串血迹,居然没有了。 白天的时候,李志铭打听了一下,发现张太旺在搬来他们寝室之前,确实曾经住在楼下的一间寝室里,他整个人独来独往,几乎不和寝室其他室友来往。另外,根据李志铭的进一步了解,张太旺曾经还和女生姚美美谈过一次短暂的恋爱。 黑夜降临的时候,校园小树林就像一只静默的野兽,默默地等待着上钩的猎物,李志铭东张西望着来到了这里。 此前,李志铭一直都在思索,昨夜张太旺把那个和他连体的男生拖到哪里去了?拖到校外,目标太大不太可能;如果藏在校园里,那唯一的地方,就只有这片既隐蔽又偏僻的小树林。 李志铭抬脚刚要走进小树林,忽然,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从小树林里传来。还没等李志铭反应过来,一个黑影贴着地面跑出了小树林,嘴里不知叼着什么东西。 李志铭定睛一看,吓得心脏一哆嗦,这个黑影是只野狗,嘴里叼着的竟然是人的手掌。李志铭连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野狗扔去。石头砸在野狗头上,野狗惨叫一声,丢下手掌瞬间跑没影了。 李志铭沿着野狗跑出小树林的路径,一路走进了小树林里。在一棵大树下,有一个土坑被那只野狗刨得乱七八糟。瘆人的是,土坑里有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根本看不清死者的长相。这具尸体没有左胳膊,右胳膊倒是有,不过手掌被野狗叼走了。 显然,这具尸体的这些特征,和昨天夜里被张太旺拖走的那个男生很像,然而,转念一想,李志铭又糊涂了。从尸体腐烂的程度来看,这具尸体埋在这儿至少有半个月以上了,如果这具尸体真是张太旺昨夜拖走的那个男生,那尸体不可能腐烂得这么快。 就在李志铭盯着尸体胡思乱想之时,尸体忽然睁开了双眼,直挺挺地从坑里站了起来,转动着浑浊的眼球,紧紧盯着李志铭。李志铭吓傻了,呆站在坑旁,一动不动。 “危险!”一个人影手拿着一根硬树枝从李志铭背后冲了过来,把李志铭往旁边一推的同时,飞起一脚踢在这具尸体上。 “轰”的一声响,尸体倒在坑里腾起一阵灰尘。这个黑影出手真快,挥起手中的硬树枝,“扑哧”一声刺进了尸体的心窝里。尸体抽搐几下后,一动不动了。 惊魂未定的李志铭仔细朝这个人影一看,吃了一惊,居然是张太旺。 “这具尸体并不是一具真正的尸体,它是一个鬼,一个被我利用的鬼。”张太旺向李志铭解释道,“正常情况下,想还原我失去的左胳膊,简直不可能,因此,我就想到了一些旁门左道。 整整一年,我都在一个阴阳学大师的帮助下学习驱鬼术,一年后,我学会了驱鬼术,平生第一次捉到了一个鬼。 其实,我捉这个鬼的真正目的,是想得到这个鬼的右胳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首先,我必须能时刻控制住这个鬼。而把我的脑袋和这个鬼的脑袋相连,就是为了更好地把我大脑里的指令,传输到这个鬼的大脑里,达到控制这个鬼的目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驱鬼术。 和这个鬼的大脑相连后,我又逼迫这个鬼把它的左胳膊和我的左肩膀连接在一起。由于鬼的左胳膊是死的,和我相连后,我就能利用这个鬼的鬼力,让我身体里的血液,流到这只左胳膊里,久而久之,就能复活这只左胳膊。 为了尽快让鬼的左胳膊复活,我必须增加体内血液循环速度。为此,我经常领着这个鬼,在各种偏僻的地方散步,根本就不敢与寝室其他室友来往。 由于一般人是看不到鬼的,在校外领着这个鬼散步,我一直都非常放心,只是没想到会被你看到。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恐惧,我才对你矢口否认。 就在昨天夜里,我体内的血液终于贯通了这个鬼的左胳膊,让这个鬼的右胳膊彻底复活了,我这才在夜里痛下杀手,锯下了这个鬼的左胳膊。 我原以为锯下鬼的左胳膊后,鬼会因此而死,这才把它埋在了树林里。谁知,这个鬼并没死透,要不是我见你一路朝小树林走来,感觉不对劲儿后跟了上来,就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了。” 向李志铭解释完后,张太旺就拖着这具尸体走了,说是要找个地方把这具尸体重新深埋起来。 张太旺的一番话,看似有道理,可李志铭心里总感觉不踏实。在离开小树林时,李志铭心念一动,捡起那只被野狗叼过的手掌,匆匆走了。 晚上,直到李志铭上床睡觉,张太旺都没有回寝室。不过,在下半夜时,一阵开门声惊醒了李志铭。进来的是崔劲,李志铭翻个身,正准备继续睡觉时,眼睛余光不经意地扫了崔劲一眼。就这一眼,吓得李志铭皮肤一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志铭看到崔劲的背后依附着一个鬼。这个鬼背靠着崔劲的背部,和崔劲共用两条腿。更让李志铭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个鬼满脸都是腐肉,它没有左胳膊,只有一只断了手掌的右胳膊。 这个鬼不就是刚刚被张太旺用树枝插进心窝杀死不久的那具尸体吗?李志铭的大脑一下子就乱了。 第二天上午,李志铭把崔劲拉到大太阳下,端详了半天,没看到有鬼附在崔劲的身上。这才把这两天所看到的诡异之事,跟崔劲说了一遍。 “难怪昨天夜里我感觉双腿非常沉重,原来是被鬼缠上了。”崔劲脸都吓白了,颤抖着声音继续说道,“李志铭,张太旺到现在都没有现身,说明他根本没杀死这个鬼。依我看,说不定他反而被这个鬼杀了。” “对了,这个手掌就是那个鬼的。”李志铭从随身带的一个黑塑料袋里,掏出那只断手递到了崔劲眼前,说道,“你看,这个手掌无论从皮肤的色泽,还是肌肉的弹性来看,都不像一个死了很久的人的手掌。可现在的问题是,那具尸体却高度腐烂,根本就不像一个刚刚才死的人。” “对了,我们可以找姚美美问问,毕竟她和张太旺谈过一段时间恋爱,应该对张太旺很熟悉。”崔劲眼睛一亮,说道。 李志铭点了点头,当即和崔劲朝女生寝室楼走去。 “一定是受那件事影响,张太旺才决定去学驱鬼术,想得到一个完整的左胳膊。”知道李志铭和崔劲的来意后,姚美美说道,“其实,张太旺这个人除了性格有点自卑外,其他方面还算不错,如果不发生那件事,也许我们现在还在一起。” “你所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崔劲着急地问道。 “那是一个多星期前的一个晚上,我和张太旺在学校后面那条偏僻小路上散步时,碰到一个蒙面抢劫的歹徒。张太旺想保护我,无奈他只有一只胳膊,根本打不过歹徒,一下子就被这个蒙面歹徒打倒在地,把钱抢走了。” 姚美美继续叙述道:“事后,张太旺自卑极了,说他没能力保护我,不配我爱,向我提出了分手。见张太旺心意已决,我当即就答应了和他分手。” “那你帮我看看,这只手掌是不是和张太旺有什么关系?”李志铭掏出那只手掌,递到姚美美眼前。 姚美美吓了一跳,但旋即指着断掌食指指甲上一个黄豆般大小的黑斑,尖叫起来:“这手掌一定是张太旺的右手,我清楚记得,张太旺右手食指指甲上,也有这样一块黑斑。” “既然是张太旺的手掌,那那具腐烂的尸体不就是张太旺的吗?”崔劲接上话,颤抖着声音问道,“可是我们所见到的张太旺又是谁呢?” “我们来假设一下,假设那具腐烂的尸体就是张太旺的,这就引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张太旺的尸体都腐烂了,而这只手掌却还这么新鲜?据我个人分析,张太旺应该是在那天夜里被锯锯断胳膊后才死的。” 李志铭想了想,继续说道:“而张太旺的尸体之所以腐烂得这么快,一定是那个假张太旺使用的障眼法,让我们误以为它就是张太旺。而手掌因为被野狗从尸体上咬了下来,障眼法随之也就对断手掌失去作用了。 当我一路寻找到埋张太旺尸体的地方时,肯定又是假张太旺用鬼力驱使张太旺的尸体从坑里站起来,让我误认为是尸变。然后这个鬼趁机冲出来,装着杀死尸变后的张太旺,来博取我的信任……” “对,一定是这样。”崔劲叹息一声,接过李志铭的话说道,“没想到张太旺借用驱鬼术想得到鬼的左胳膊,结果却最终被这个鬼所害。” 晚上,寝室里就李志铭一个人,半夜的时候,一阵瘆人的呻吟声从门外的过道上,由远而近地传来。 呻吟声传到大门口时,门开了,一个只有半截身体的人爬进了寝室里。李志铭一个激灵,睁开双眼朝寝室大门望去,眼之所见,吓得他后脊梁直冒冷汗。 爬进来的崔劲,他的双腿齐大腿根处不见了,血从断裂的伤口流出,在地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血迹。 “救……”崔劲抬起头,朝李志铭伸出右手,嘴唇动了动,只说出这一个字来,就昏倒在地。 李志铭猛然明白过来,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一边跳下床抱起崔劲冲出了寝室。李志铭抱着崔劲跑到校门口时,急救车来了,载着李志铭和崔劲朝医院驶去。 好在抢救及时,崔劲的生命保住了。他告诉李志铭,夜里从网吧出来时,他就感觉双腿特别沉重,每迈开一步都非常艰难。当崔劲走到一个无人的路段时,可能是由于这个路段阴气太重的缘故,崔劲终于看到他背后依附着一个鬼。 这个鬼和崔劲背靠着背,双腿和崔劲的双腿融合在一起,瘆人的是,这个鬼发觉了崔劲在看它,就一下子回过头来,和崔劲的双眼对上了。崔劲惊得心脏一哆嗦,他看清了,这个鬼有着完整的双手,而相貌则和张太旺一模一样。 鬼朝崔劲阴阴一笑,举起了双手,双手里紧握着一把钢锯,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崔劲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吓得他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看来这个鬼只想要你的双腿,不想要你的命。”听完崔劲的叙述,一个巨大的问号出现在李志铭的心里,他不知道这个鬼到底想要干什么? “对了,这个鬼的双手不像一个男生的双手,倒像一双女生的手。”崔劲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 “女生的双手?”李志铭心里一惊,睁大了双眼,脱口叫道,“难道是她?” “没错,这个鬼一定是她——姚美美。”崔劲肯定地附和道。 ...
我家在天津住,八几年的时候,我爸爸和他从小长大的一个好朋友(我叫他王伯伯)一起在天津水上公园门口周围租了个棚子卖饮料冰淇凌什么的,80年代嘛,没有现在规划得那么好,很多卖冷饮的摊子都是搭个绿帆布棚子摆摊卖东西的,当时他们商量晚上一三五王伯伯看摊,二四六我爸爸看摊。那天正赶上我爸爸看摊,夏天的晚上很热,觉也睡得不是很实,我爸爸背冲着门躺在床上,睡着睡着感觉有一股力量把他给扳平躺着了,他觉得挺奇怪一下睁开眼,看见他床边站着一个……像人,但感觉不是人的一个东东,特别矮,身上穿的衣服稀奇古怪的,手上像女人戴的那种黑丝手套一样,手扶着我爸胳膊,脸上像唱戏的画的脸谱一样花花绿绿的,分不清男女,就那样看着我爸,我爸一动也动不了,就这样看着它。 过了几分钟,它一溜烟跑出去了,过几秒我爸爸看身体能动了,抄起一根棍子就出去了,外面什么也没有…… 第二天我爸爸就听旁边摆摊的阿姨说昨天看见一个和我爸爸看的长得一样的东西,说吓死了,还有一个卖羊肉串的新疆壮小伙也这么说,他也很害怕,感觉绝对不是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后来我问我爸爸害怕么,我爸爸说不怕,就是动不了挺生气。再后来他问了一个会看相的叔叔,那是什么东东,用行话讲是什么黄二姑,也就是黄鼠狼!我爸爸问它想干什么,那位叔叔说没什么就是晚上出来转转! 这是我爸爸亲身经历的,肯定是真的,而且以前水上公园是刑场,不干净。 ...
可爱的女儿: 爸爸和你玩了好多次捉迷藏,每次都一下子就被你找出来。 不过这一次,爸爸决定躲好久好久。 你先不要找,等你十四岁(还要吃完十次生日蛋糕)的时候,再问妈妈,爸爸躲在哪里,好不好? 爸爸要躲这么久,你一定会想念爸爸,对不对? 不过,爸爸不能随便跑出来,不然就输了。 如果还是很想爸爸,爸爸就会变魔法出现。 因为是魔法,不是真的出现,所以不犯规,爸爸不算输。 爸爸的魔法是:趁你睡觉的时候,跑到你的梦里大玩游戏;在你画图画爸爸的时候,不管好不好看,你觉得是爸爸,就是爸爸;当你拿爸爸的照片看时,爸爸也在偷偷地看着你...... 要记得,爸爸一直都陪着你!你已经是四岁的大姐姐了。 爸爸要拜托你一见事,要你照顾和孝顺爷爷,奶奶和妈妈,看你是不是比爸爸以前做得好?有多好,妈妈会告诉你的。 爸爸猜想,我们这次玩捉迷藏要玩这么久,爷爷,奶奶和妈妈有时候看不见爸爸,他们一定会偷哭. 偷哭就是犯规,就是失败. 他们偷哭,你就要逗他们笑,不然游戏输了以后,他们一定哭得更厉害了. 好不好,宝贝?我们是同一国的,来比赛看你厉害,还是爸爸厉害? 准备好了吗?比赛就要开始了! 你亲爱的爸爸 ...
爸爸2005年5月1日就去世了,这么多年下来,他的离去我早已习惯。现在经常打电话问候已七十多岁的妈妈。这也是对因诸多因素不能常回家看望妈妈祭拜爸爸而作的补偿吧!这一晃就是六年又没回家了啊! 正月里,楼道里摆上供品,烧上纸钱,说是请过世的人回来过节。搞得整个楼梯道都烟尘飞灰的。我爱人的妈妈是信耶稣的,不信这个,因此我家里到显得一片清静。 我猜想是有点高兴过余,这几天就不对头了。晚上总梦见爸爸,他穿着干净的衣裳或劳作或休息或逗姐的小孩,还象他活着的时候的样子一样。我心底有种不好的感觉,便打电话告诉妈妈。 妈妈在电话一端听着,说,“那是你爸爸想你了,又过节了。”“是不是真的呀,妈妈!我带着种不信任的口气问。” 立马,妈又说,“你放心,我们过年你姐帮你忙,已把你那份纸钱化跟你爸去了。他在下面有钱用,还来找这个找那个干什么。” 妈妈说着就生起气来。 “哦!” 我应一声,就将此事放下了。但今年却奇怪了。我从进入正月来,梦见过爸之后:每天吃完饭就打磕睡,眼睛睁都睁不开,硬要上床睡过觉才见点好。这是不同往常睡完觉就有种轻松的感觉。有时反而睡意更浓,就好象熬了好久的夜了样。这还不算什么,有时候走路都打磕睡,使得好几次摔了跤。我自找原因,是不是吃药过量了,是不是有点感冒,是不是,是不是,我努力想着。但都不符合。在不知名的感觉中,我的腿象注满了铅样沉重极了。因此,我走路都拖不动了。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活到尽头了,但又甘心。我便上网查,看哪种病可能出现这种现象,却总没对上个号。 于是,我又跟妈妈打去电话汇报了我的情况。妈妈担心的问我,要不要她去跟我信信迷信。我听后想了下,人死了呼吸停了是作不出什么的。于是笑笑告诉妈妈还是算了。妈妈在电话那端有些失落。 我带着棵顽固的心就要与磕睡抗挣到底。这时,妈妈打电话来了。她畅然的告诉我说:“三儿呢,是你爸怪到你,是他在作怪。接完电话,我去跟你立水筷子来,请你爷爷、奶奶及姑姑 都没站起来。最后请到你爸,问是不是过节了想你了,就去逗你,那水筷子一下子就站起来。”我想插嘴,还没开口,妈又兴致昂然的说到,“我骂人了。”我骂他:“你硬是傻儿,看得都命苦,养三个女,你不保佑三个女儿、三个女婿及几个外孙事事顺利身体健康,我就将你的坟挖来掉球它。不管你了。你硬是在下面耍得花儿没钵钵装了喔?” 我沉黙了会儿,想问问妈妈她们有多久没跟爸爸烧纸钱了。妈妈又对我说:“立水筷子灵得很,我自从嫁进你爸家以来,我就测出来了。有一次,我下巴处的阳子疼痛,去看了医生,打了针吃了药就是不见点效。后来,我才立水筷子,立到是你一个死去的小舅舅怪到我。他小时候就是生阳子没钱治活活痛死了的。我就跟他悔过,要他保佑我好,我若好了就去跟他化纸钱。这样一说就真还好点了。但事情忙,没跟他烧纸钱。我的阳子就始终有点痛。想想后,我就在街上去买好纸钱拿到你外婆、外公及他的坟前去化了。嘿,还别不说,我的阳子真的一下子就好了。” “是吗,没听您讲起过呢!” “真的,你要好。啪!”电话那端传来响声。 “倒了,筷子倒了。三儿呢,水筷子来得快去得快,你也好得快。放心了哈,有事再跟我说。”妈妈那端挂了电话。 我记下妈妈说的话,晚上睡得特别踏实。第二天起床,走路轻松了,磕睡也打得少了。还不到中午,妈妈又打电话过来问情况,我如实汇报了。 我是个相信科学的青年,但通过这件事,我还是“信了”那是爸爸怪到我,以后逢年过节还是应该烧点纸钱去,适当过点年月还是应该回去祭拜下爸爸。 最后解说下什么是阳子。这是我们家乡的俗话,其实就是指淋巴。 ...
第一章、血腥命案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月光如磅礴的大雨倾盆而下,在如皓雪般洁白的月光下,一个身着华丽戏子服的旦角正在对着月亮练戏。 她唱的这出戏是霸王别姬,是她们戏院最红的一出戏。只是这出戏已经十年没有人演过了,原因是因为十年前曾经发生了一起血腥的命案。 那件命案最后被锁入了秘档之中,因为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凶手是谁,以及凶手为何行凶。 记得那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似乎就连月光都和他人的描述一样。死者也是在练戏,唱的好像也是这句——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想到这里,这位旦角不觉浑身感到一阵发麻,随即她又苦笑了一下,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她不断的练习着这一句,并不是因为对这句有着特殊的好感,而是这句便是那霸王别姬的关键一句,可她却怎么也练不好。 就在她心烦意乱之际,一阵幽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沙哑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这声音让旦角的身子一阵发颤,她从未听过如此沙哑的声音,就好像在喉咙间含了一个螺丝。 但是那声音的语调却又是那样的准,如果不是她声音如此,她唱这出戏一定是很合适的。 “你···是谁?”旦角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而那人似乎不愿意搭理她,仍旧唱着:“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就在旦角准备回屋的时候,一个和她一样身穿华丽戏服,画着虞姬脸谱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不是一直都唱不好这霸王别姬吗?”那人影的眼睛像是鹰隼一般,尖锐的看着旦角,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 她一震,问道:“你有办法?” “当然。要唱这出戏,就要和程蝶衣一样!”这程蝶衣是李碧华编剧的电影《霸王别姬》里面的一个角色,最后自杀了。 难道唱好这霸王别姬的唯一办法就是死!她不禁想到了十年前的那起命案,她想跑,却已经不能了。 因为那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取出了一根如短剑般长的钢针,旦角还未来得及躲开,那人影便把那钢针从旦角的下巴刺入,直接从她的眉心穿了出来··· 血和着月光流了一地,大地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红色,血的腥味也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感到窒息与恶心。 第二天,人们发现了死去的旦角,他们一如当年一般的恐慌,尤其是那些老者,都大喊,一定是闹鬼了,一定是闹鬼了。 一个如同疯子一般的人窜了出来,看着众人“嘿嘿”笑道:“唱不得,唱不得,你们都不能唱霸王别姬,谁都不能唱,咯咯咯···” 那人当年也唱过这出《霸王别姬》,而就是唱这出戏,导致了他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警察在几个小时后赶来,可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故而只好例行公事的交代询问一番后便离开了,之后也再也没有来过了。 第三章、被偷换的剑 半夜,林小平趁众人睡着了,便自己爬了起来,他偷偷的来到了戏院的后面。那一方空地,几个月之前刚刚死了一个女人。 现在估计除了他,没有别的人敢来。 他看了看空地,笑着说道:“正好可以给我练戏!” 他学着戏剧唱到:“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唱了一会,他便停了下来,感叹到,虽然自己可以唱虞姬,可是谁又愿意和自己唱霸王呢? 虽然这么久以来,出事的都是虞姬,可是谁能够保证下一次出事的不是霸王呢?所以没有人敢唱楚霸王这个角色。 好不容易有人决定再唱霸王别姬,却又死了人。从此之后,怕是再也没有人敢唱了吧。 不过林小平觉得,自己既然已经练了,那就不能轻易的放弃,一定要找到一个人陪自己唱这出戏。 第二天,他便告诉了自己的几个师兄弟,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唱这出戏。 但是他仍旧不死心,甚至直接找到了戏院的班主。班主一听他要唱这出戏,吓得脸色都白了。 “不唱也可以,你可以唱《贵妃醉酒》或者是别的,你也可以大红大紫啊!” 林小平脸色写满了不屑:“我从小就喜欢唱这出戏,我的梦想就是可以在舞台上,演一次虞姬,为此我日练夜练,把自己练成这样,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我男不男,女不女,可我也不在乎了,我只想要唱好这出戏!” 他的诚意没有打动班主,班主仍旧不愿意要他冒险。但是之后他日夜缠着班主,甚至说不让自己唱这出戏,自己就离开。 班主无奈,好不容易得了一个人才,他怎么舍得他离开呢?可班主还是害怕他会出事,仍旧犹豫着。 “我已经疯魔到了人戏不分了,每日每夜都想唱这出戏,这个念头像是梦魇一样,我怕,我怕,我怕您不让我唱这出戏,我会真的变成‘程蝶衣’的!” 话已至此,班主还有什么办法? 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唱这出戏,没有人敢演楚霸王这个角色。但是林小平没有死心,不日后,他竟然找来了一个自称陈潇的男人,说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好友,愿意和自己一起唱这出戏。 班主见他人都找来了,更加没有理由阻止了。 但是班主却只让他白日练戏,到了晚上,那是决不允许他练戏了。 而就这样,也差点出事。 那是一个大白天,练到最后一幕,虞姬拔出霸王的宝剑,准备自尽,而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个意外。 宝剑不小心割到了林小平的手,瞬间他的手臂流出了汩汩鲜血。显然,那把剑被人调包了,成为了一把真剑! 林小平大惊:“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语气十足一个慌张的女人。 而正在此时,一个幽暗的影子正躲在树丛的后面,只是一撇,林小平似乎看到了那个影子。但他不语,仍旧一副惊慌女子的做派。 无奈,暂时只好作罢。 第四章、夜半唱戏 休养了十来天,林小平的伤才好,伤一好,他又继续练起了这出戏。而从这时开始,大家也就更加的紧张了。 什么东西都要仔细的检查过才可以使用,尤其是那把假剑,更要确定是真是假。 就这样又练了十来天,林小平作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公演这出戏!预计演出的时间是在下个月的月初,而现在却已经是月中了。 班主虽然不想公演,却也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小镇就沸腾了起来。他们已经十年没有看过这出戏了,再加上不久前的命案,更是给这出戏增添了一抹神秘。 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他们就已经开始疯狂的抢票了——这也是林小平的主意,提前售票,也可以更好的看看观众的反应。 不到三天,这票就全部卖出了。 眼看时间越来越近了,林小平也越发用功的练起了这出戏。他好几次表示自己晚上也想要练戏,但是班主还是拒绝了。 他怕不幸的事情再次发生。 但是林小平却不管那么多,终于在一个夜晚,他偷偷的爬了起来,在月光之下,空地之上,开腔练习了起来。 四周刮过的大风听起来阴森可怖,可在林小平的耳中,却像是在为自己鼓掌。 而就在林小平唱到高潮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那沙哑的声音犹如妖魔鬼怪,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那个声音并没有让林小平感到惧怕,反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仿佛是在等待那个声音一样。 随即他却又表现出了惊慌的样子,四下看看,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那把剑,仿佛是打算用那一把假剑,来保全自己的安危。 忽然,他的目光对准了不远处的树林,林子里面似乎有一个人影,一个穿着华丽戏服仿佛要去唱大戏的人影。 那脸谱,那珠翠,那戏服,正是虞姬! 那人影对着林小平森然一笑,然后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来。看着逐渐逼近的人影,林小平感到了一阵的不安。 他一步一步的倒退,那人影就一步一步的逼近,转眼,人影已经到了林小平的眼前来了。林小平一个踉跄跌落到了地上···· “你···不要,不要···”林小平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害怕的小女人,他不断的挥手,而那人影却似乎没有想要放过他。 只见那人影从自己的袖子里面取出了一根短剑长的钢针来,那钢针正是上两次凶案现场的那种,他带着狰狞的笑容,举起了自己的手,仿佛想要杀死林小平。 但是忽然,林小平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手,随后又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摸出了一把手枪来! 他指着那个人影恨恨的说道:“老子这么爷们的男人,为了抓你,假扮了这么久的娘娘腔,自己都要吐了,现在终于抓到你了!” 这一阵骚动把所有人都激了出来,众人仿佛是看戏一般的看着林小平和他眼前的那个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此时倒是陈潇开口说话了:“我说林飞,你终于抓到这个人了啊,为了破这个案子,你听了陈爱玲的话,扮成一个娘娘腔,前来说自己要学戏,唱戏,那举止,真叫我恶心。最后竟然还要我来陪你,现在好了,再也不用看你那恶心的动作了。” 原来这林小平就是林飞,是这个城市里一个有名的警察,他为了破案才特地听从自己好友的建议,扮成这样的。他嘿嘿一笑道:“现在好了,我抓到凶手了。”随即他目光一转,看向了那个凶手:“呶,你可以说说你为什么杀人了吧?” 此时一个眼尖的人看出了这个凶手是谁,只见他吃惊的说道:“怎么是你?王良人!” 顿时所有人的炸开锅了,纷纷说道:“怎么是他,竟然是他!” 第五章、霸王别姬 他叫做王良人,是当年这个戏班的台柱。他名字叫的好听,人也聪明,更有一幅好嗓子。他凭借这幅好嗓子,成为了一代旦角。 那个时候唱旦角的男人已经很少了,而佼佼者更少。而他,就是一个佼佼者。 他每日苦练,沉迷其中,甚至可以说已经和程蝶衣一样,男女不分了。但正是这男女不分,让他成为了最当红的旦角。 他沉醉于戏中,说自己就是戏中的人物,活在戏里面,才是真正的活着。这种对于艺术的追求,没有人感到诧异,甚至对他很是欣赏。 尤其是老板,觉得简直有了一个赚钱的活招牌。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们戏班很流行霸王别姬这出戏。而唱虞姬的,自然就是他了。之后随着电影《霸王别姬》的播出,这出戏也越来越红,他也越来越红。 所有人都说他就是程蝶衣,他就是虞姬。 只是他没有爱上自己的师兄,他爱的只有戏,或者爱的只有戏中的人物,戏中的自己。他太爱虞姬这个角色了,爱到不能失去这个角色。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的命运竟然会和程蝶衣一样的多舛。程蝶衣因为种种最后没有能再唱虞姬这个角色,直到最后一次的演绎,死在了练戏的舞台上。 而他也因为种种不能再唱虞姬了。不过他是因为咳血,而告别了这个舞台。 王良人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一场戏上,唱到高潮部分的时候开始剧烈的咳嗽,之后又开始吐血。 那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戏服,也对他唱戏的生命宣判了死刑! 他的嗓子毁了,再也不能唱戏了。这对他打击很大,他始终不愿意相信,直到最后,开始疯疯颠颠的,成了一个疯子。 而他的嗓子被毁并不是意外,还是人为。害得他嗓子被毁的,是自己同门,叫做李欣然。正是之后唱虞姬的那个旦角。 他嫉妒王良人的嗓子,更嫉妒他的地位。他知道,只要王良人在一天,他就永远不可能出头。 但是他不敢杀人,于是便毒坏了王良人的嗓子。 因为这是第一次,于是他在佛前祷告,没想到竟然被王良人听了去。当时的王良人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但是却并不算是真的疯了。 与其说是疯癫,不如说是疯魔。他只是太爱唱戏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才这样,其实他很正常,没有疯了。 他仍旧知道什么叫做仇恨,仍旧知道怎样复仇。 多年来的练戏,也让他有了好的身手。他在一个有月亮的夜晚,决定报复。他躲在树林里,没有当即下手,而是等到李欣然唱到高潮,和他一样的时候,出手杀了他。 他用钢针从他的下巴穿入,就是为了毁掉他的嗓子,让他也再也不能唱戏。 报仇完之后的他,只感到一阵的悲凉。他仍旧像往常一样装疯——他太希望自己疯掉了,因为只要他疯掉,他就不痛苦了。 杀死了李欣然并没有平息他的恨意,所幸当时这个戏院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唱霸王别姬了,所以他没有再犯事。 但是十年之后,戏院决定再唱霸王别姬。他怒了,他不允许别人唱虞姬,因为他认为自己才是唱虞姬的唯一人选。或者说,他认为自己就是虞姬! 尤其是对方的唱功不如自己当年,而且还是个女人——他认为只有男人才可以唱旦角。这些,都是他不能原谅的。 一个夜晚,仍旧是有月光的夜晚,他潜伏在了树林,看着那个女人练戏。他像上一次一样,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在女子唱到高潮的时候,出来结果了她。 他不能忍受那段话那女人怎么唱也唱不好。 他用的还是上次的手法,因为他要毁掉这个女人的舌头,让她也不能唱戏,哪怕是投胎,也不可以唱戏! 而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把凶器留在现场的原因了! 因为死者没有什么仇人,而手法又是可以摧毁别人嗓子的方法,所以他的好友陈爱玲怀疑凶手杀人是和霸王别姬有关。 于是她要林飞扮成娘娘腔,前来学戏,并要他点名说自己要唱霸王别姬,以此诱惑出凶手。 也是林飞聪明,学什么像什么,不止学的好像一个娘娘腔,就连唱戏也有板有眼。作为一个多年的警察,其实林飞早就知道上次的剑被人动了手脚,他是故意那样做的,原因就是为了引诱出这个凶手。 果然,他成功了。 而他知道没人愿意唱霸王的时候,便找来了警局的法医小陈,和自己演对手戏。 林飞看着眼前的这个杀人魔王,不禁觉得恶心:“你真是疯了。不,应该说你没疯。只能说你是活成了活鬼!” “呵呵。不疯魔,不成活嘛。不过,你唱的很好,但是没有我好。”王良人用自己沙哑的声音说道,他一字一句,举止神态都好似当年——那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 忽然,他又说道:“要和程蝶衣一样,才能够唱出好戏!” 他忽而挣脱了林飞,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宝剑,学着程蝶衣,抹了脖子··· 看着一地的鲜血,众人一阵唏嘘。 忽然,班主说道:“哎呀,林警官,我们已经···卖出票了,说要唱霸王别姬啊,这···这···这可怎么是好啊!” 林飞看了一眼小陈,笑着说道:“嘿嘿,他家以前就是唱戏了,所以唱的好,难不倒他。至于虞姬嘛?”忽然,他声音举止一变,犹如“林小平”似得说道:“您看妾身怎样啊?” 众人都被他的举动逗乐了,一阵大笑。 不日之后,霸王别姬如期举行,一时之家座无虚席,台下众人一阵叫好,林飞和小陈在众人的掌声中谢幕····· ...
我们村有供奉五大仙的民俗。说起五大仙,一般生活在城市或南方农村的人可能不太清楚。所谓五大仙,也叫做“五显财神”,俗称“狐黄白柳灰”五大家仙,分别指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今天所要讲的故事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仍不住颤抖,为儿时的无知与残忍感到万分的懊丧。今天之所以鼓起勇气把这件事情写出来,是希望白仙有灵饶过我所犯的罪孽…… 我住在北方的一个普通的村庄,村里有贡家仙的民俗。谁家要是有蛇、黄鼠狼、刺猬等溜进去,村民们一般都不会打,而是小心翼翼地把这些家仙的徒子徒孙放到田野了,生怕把家仙们给得罪了,让自家没有好日子过。 不过接受了两三年学校教育的我却对这些不迷信,平时遇到了这些所谓家仙的徒子徒孙不好好折磨一下,都不顺心意。正因为有这样的心态,才让我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甚至差点丢失性命,直到现在运气还是很糟糕。 记得那是一个暑假,农村的孩子们放暑假基本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是上树掏鸟窝,下河逮鱼虾。这些对城市的孩子或许有点新鲜感和吸引力,可对我就一点儿提不起兴致。 这日,我和小K、小C三人一起在河岸上闲逛。伙伴小K提议道:“村里刘大妈的红薯快熟了,我们去弄几个烧红薯尝尝鲜吧?” “这个好。”小C附和道。 既然他们两个同意,我自然也没有意见。 反正农村几乎每家每户都会种红薯,因而也不会派专人看护。我们三个大摇大摆走到刘大妈的红薯地,三下五除二挖出四五个红薯,稍微清理一下战场,我们就带着战利品回到了村庄后边。 我们三个开始分工,我负责挖地锅,小K负责找砖块,找柴火的任务自然落到小C头上。 过一会儿,小C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喜万分,对着正在忙活的我们叫道:“快看,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我们跟着小C走到一处堆放柴火的地方,小C轻轻扒开了旁边的草丛,见一只硕大的刺猬躺在柴火堆里,肚子滚滚的,一对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瞪视着我们三个。 显然这只刺猬在这处柴火堆安了家,我们算是“不速之客”,惹她不开心了。 小C洋洋得意,说道:“怎么样?这可是白大仙的后代。这玩意稀奇着呢。我要把她领回家当宠物养。” “不好。就一只刺猬,我们三个人。你好意思一个人带回家。”小K第一个反对。 小C和小K是我的跟班,遇到争议的时候都会由我拍板。此时他俩询问的目光看着我,希望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那时不知道出于嫉妒小C发现刺猬的运气,还是如何,反正鬼使神差地我竟然提出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注意。 我说道:“西游记里面的唐僧,你们知道么?谁吃了他的肉,谁就会长生不老。这个刺猬既然是白大仙的后代,她的肉吃了肯定也会长生不死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她给宰了,烧了吃?”小C诧异道,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陌生人一般。 我估计小K也怀有同样的心理,对我的提议百分百赞同。小C一个人也无法阻止,只是表示他不会参与。 我指派小K回家拿来一把菜刀,我亲自操刀把刺猬给解剖了。起初,刺猬卷缩成一团,四肢抱着肚子,满身的刺令我无处下刀。我忙命令小C拿石块砸死她。 小C毕竟是小孩子心态,看杀刺猬那么有趣,说不定还有可能会长生不老,就屁颠屁颠地找来石块,狠狠砸向那只刺猬。 刺猬疼得哼哼叫,眼泪流了下来,似人般跪伏在我们三人面前,露出可怜的表情……当时我们正玩得兴起,哪里注意到这一点。 等我用刀剥开刺猬的肚皮时,从她肚子中掏出了六只血淋漓的小崽子,毛皮还没长出来,胸腹还会一阵阵起伏…… 当时我就后悔了,不该戕害这只怀有崽子的刺猬,心情瞬间失落,也没有了吃刺猬肉的兴致,忙和小K、小C二人挖了坑,把这只可怜的刺猬和她的崽子们埋在一处。 事情如果到了这里,我或许不会这么内疚。 回家后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奶奶,平时疼爱我的奶奶一把抓起桌上的鸡毛毯子狠狠砸身上,指着桌上供奉着黄仙的牌子,说道:“你这混账东西,还不赶快跪下。求咱家的黄大仙好好保佑你,要不然你的小命恐怕不保了。” 我被奶奶庄重的表情吓坏了,何时见到奶奶如此生气,忙听话地跪了下来,向黄大仙拜了三拜。 奶奶也跟着跪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说:“小孩子不懂事,犯下了罪孽,都算到我身上,求求黄大仙一定要保佑……” 当天夜里,奶奶守在我的床前,等到我睡着了,奶奶还一直在。夜里狂风大作,家里的鸡鸭都吓得哆哆嗦嗦,奶奶知道这是白大仙过来寻仇了。 奶奶站在我的床头,手轻轻拍着睡熟中的我,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心里甚为着急,这黄大仙再不来,恐怕孙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窗外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杀人者偿命!”一直在空中回旋。我那时深陷噩梦之中,见到一个穿着白衣的老太太,拄着一根拐杖,恶狠狠地瞪着我,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害怕极了,想大声喊:“奶奶救我!”可嗓子眼犹如堵住一般,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我急得满头大汗,眼睁睁地看着那位老太太拿拐杖刺向我的心头,我却一动不能动! 突然黄光一闪,一位身穿黄衣的山羊胡子老头及时攥住了那根刺向我心脏的拐杖,徐徐开口说道:“白三太太,小孩子犯的错,我黄二在这里向你赔罪了。看您能否赏一个薄面,饶了这孩子一命。” 白衣老太挣脱不了拐杖,知道恐不是这黄二的对手,恶狠狠地说道:“自古以来杀人偿命,这孩子害了我徒孙一家,黄二爷,换做你,能够轻易放过他么?” 山羊胡子老头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有所动摇,此时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他,说道:“黄二爷爷,你可千万要救救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山羊胡子老头使劲挪开了白衣老太放在我心口的拐杖,恳求道:“白三太太,今日算我黄二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你非要搞得不可开交,我黄二也不怕你。” 白衣老太一看黄二举动,知道黄二势必会护我周全,料想占不到便宜,扔下一句狠话:“今天看黄二哥的面子,饶这小子一命。可我要让这小子一辈子没有好运气。”白衣老太飘然而去。 山羊胡子老太怜惜地看了我一眼,也化作一点黄光消失在我的梦里。 此时外面的风突然停了,圈起来的鸡鸭也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奶奶面色苍白地告诉我,以后千万不能做戕害五大仙徒子徒孙的事情了。要不然黄二爷也不会再保护你了。 我惭愧极了,对着奶奶点了点头。 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结束,可这件事情还远未结束。那个暑假,小K在村里的水坑里游泳时不慎被淹死了。再三年,小C走在马路上被一辆过路的大卡车压得面目全非。 我至今还活着,但运气却从来也没有好过。今天我鼓起万分勇气,把这段经历写出来,就是希望能够得到白大仙的原谅。(PS:如果你们对五大仙的故事感兴趣,我还会陆续把我与五大仙之间发生的故事一一写出。)(完) ...
楔子 我睁开眼睛,四肢躯干像是被重物死死压住一般,又像是被梦魇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我好想立刻站起身子,看看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我根本动不了,只能听见四周的声音。 我大声喊叫着,可是没有人回答我。就在此时,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谁在那儿!”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似乎对方回答了她什么,她又问道,“老婆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这是送给我的吗?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是什么啊?”女孩轻笑着,问着。 我连忙大喊:“有人吗!救救我!快救救我!” “谁在说话?”女孩似乎转了个身子。我的脖子无法动弹,只能凭借两只耳朵感受她的方位,似乎就距离我不远,大概也就两三米,她怎么可能看不到我呢!我拔高了声音,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 我的视线出现了调整,像是有人扶着我的脖子,自顾自地转动一般,我看清了我的周围。此刻我身处老城区的商业中心地下通道,这里已经破烂不堪,听说再过几年就要被扒掉重建了。 我看到了那个女孩,她只有十六七岁,正手握着一个古老的铜镜,另一只手抬着一只粉饼。 她的脸白得像鬼一般,只有两片红唇特别扎眼,厚厚的白粉扑在她稚嫩的脸上,显碍异常古怪,而她手中的镜子里,却显得她美丽又妖娆,跟我看见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突然,她的脸皮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了下来,没有流一滴血,就这样硬生生地掉在了地上,而那没有脸皮的身体,重重砸在了地上。 我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我微微张开眼睛,看见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地走到那张脸皮前,将其捡起扔进一个将近十寸的盒子里。 然后,她慢慢转过身子,将木盒放在一旁,又拿起另一个木盖,一步一挪地走近我。 我大声尖删着,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那木盖盖在了我的脸前,顿时眼前黑暗一片。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脸分离了我的身体,被放在一个十寸的木盒子里。 1奇怪的女孩 我是一名化妆品推销员。 这份工作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在人多的地方搭一个彩色的棚子,利用自己姣好的容貌和身材,将一些劣质化妆品高价卖出去。 这天的顾客不是很多,同事们都找各种理由离开了,只剩下我无所事事地玩着手机。 突然,我发现不远处的垃圾箱旁,一个提着破旧麻袋的老人正在箱子里面肆意翻找着。 看她的打扮,虽说穷酸,但还不至于是个拾荒老人,估计也就是贪图那卖废品的几个钱罢了。 我正看得出神,一个怯生生的女生问道:“你好,麻烦……麻烦问—下,有没有祛痘的产品?我最近脸上的痘痘又红又肿……” 女生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脸上戴着口罩,大大的口罩几乎挡住了女生三分之二的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立刻收回目光,笑着对她回道:“当然有啦,小妹妹,让姐姐看看你的脸吧。” 她迟疑了-—下,还是拾起手将脸上的口罩摘下。待我看清她的脸,差点儿被吓了一跳,那张脸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个又一个红色的脓包。 我尴尬地笑笑,女生重新戴上口罩,一脸像看救世主一样地看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柜子上的化妆品。内心却在反复纠结,女孩的脸应该趁早去看医生,而不是买什么祛痘产品,但这又是一笔大买卖。 “你来姐姐这就来对了,我们公司主攻祛痘……”我胡乱吹嘘了一番,女生的眼睛一闪一闪,很爽快地交了钱。 我冲着她蹦跶的身影喊道:“如果有什么不适,记得停止用它,趁早去看医生啊!” 女生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我无意间抬头看向垃圾箱,那个老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2神奇的化妆品 过了今天,我们就要换地方继续推销了,听说下次的推销地点是一个地铁站。 这几天,每当我们准备收摊的时候,那个高中生都会冲过来抓着我的手,兴奋地对我说:“姐姐姐姐……你看我的脸是不是比昨天好多了?” “呵呵,是好多了呢。”每天我都这样,随意敷衍着。 其实她的脸完全没有变化,有的脓包甚至已经破了,流出里面黄黄的、浓浓的液体。每次,她得到我的回答后,便满意地对我笑笑,离开了。 过了今天就可以摆脱她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收拾物品的速度。 现在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地铁站里没什么人,而我距离进站口较远,周围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看了看身后,心里忍不住有点儿发怵,突然,我看到拐角黑暗处,垃圾箱的位置旁,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 我仔细看去,其中一个人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背着一个背包,正是那个满脸青春痘的高中女生,另一个人躲在阴影中!不过能看到露在外面那抓住女孩的手。 那只手皮包骨一般,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她死死抓着女孩的胳膊,女孩似乎有点儿不高兴,奋力地挣脱着,但是似乎枯手的力量很大。 女孩似乎发现了我的注意,她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大力地甩开那双“骷髅”手,往另一边跑去了。 我刚想看看阴影里的人长什么样子,地铁“呼啦啦”地开进站了。车内人很少,我站在车门处,地铁停了大概一分钟,再次开动。 速度很快,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那几秒我的瞳孔猛然地扩大,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滴落下来。 我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她的脸白得像是扑了面粉一般,站在一个女孩的身后,双手撑住女孩的双肩。女孩的表情,让我想到了一个词,欲哭无泪。 自从昨天在地铁站看到那个像鬼一般的老太太后,我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 早上起来,全身又酸又痛。刷牙的时候,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红红的,火辣辣地痛。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皮肤有些轻微的过敏。我用清水洗了脸,戴上口罩便出门了。 到达工作地点的时候,已经九点半。我因为迟到,位置被安排在最外面,负责的产品也比其他人少,多是些贵但很少有人买的那种。 不一会儿,我口罩下的脸,又疼又痒,我隔着纱布狠狠挠着,纱布上渐渐渗出了血迹。 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好了,我安慰着自己。 地铁口旁边那个大厦上,LED屏幕播报着今天的新闻。 “今日新闻:早晨七点左右,在本市元明地铁站铁轨上,发现一名无脸女尸,据警方调查,死者年龄大概在十八到二十四岁左右,死亡时间超过十个小时。 ”死者脸上的皮肤被整层剥掉,手法残忍,死样恐怖骇人。其他消息,警方正在调查,望广大女性朋友深夜注意人身安全。“ 我正看得仔细,肩膀突然被人猛拍了—下,吓了我一大跳。我喘着粗气回头,竟然还是那个高中女生!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姐姐,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 我有点生气,语气不是很好,只”哦“了一声,便自顾自地做其他事情了。 她笑着坐在我的对面,将口罩一点点摘下来,说道:”我的脸已经完全好了,你的化妆品真是好用啊,前几天还没见什么效,昨天晚上我抹了好多,今天早上起来一看,脸上的痘痘都消失啦。“ 我看向她的脸,果然如她所说,脸上光滑白嫩,一点痘印红肿都看不出来了,像是被换了-一张脸一般。 她整个人都好像变了一般,变得更漂亮更迷人了,身上散发出年轻女性的魅力。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卖的假冒伪劣化妆品,竟然有这样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女生开心地笑着,我猛然间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小声地对她说:”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在这个地铁站?我看到你好像跟一个人在说话。“ 女生的脸色突然变了,笑容立刻消失,她冷冷地说道:”每次放学我都是坐这列地铁的,你看到我又不奇怪。“ 我继续说道:”昨天我看到一个白脸的老太婆,你是不是认识她啊?你最近可要小心点……“ ”什么白脸老太婆啊?姐姐你是不是看错了,昨天我就是被一个乞丐纠缠而已。好了,姐姐我要去上课了,不跟你说了,先走了啊!再见!“女生陕速地打断我,说完之后便跑开了。 我疑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女生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3奇遇 终于下班了,我将东西收拾好,正准备离开时,一阵踩易拉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垃圾箱旁,一个黑衣人佝偻着背,手在垃圾里翻找着。 她的身子刚好躲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我想要看得清楚些,但她的脸就像一张照片,被打上厚厚的马赛克一般,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格子,糊在她脸的周围。 ”啊!“我大叫一声,立刻向地铁站跑去。 正当我后怕时,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站在了我的身后,它嘴里轻微的呼吸都喷在了我脑后,我僵硬地站着一动不动! ”你……你是谁啊?你要做什么?我给你钱!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它没有说话,只是又靠近了我几厘米。我感觉到它用它无形的”手“,一寸一寸抚摸着我的皮肤,从脖颈一直摸到了脸皮。 突然,我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我转头看去,是那兮高中女孩。她满头汗珠地拉紧我的手,对我低声说道:”快跟我来!“ 我跟她来到地铁轨道里,轨道的墙上有一扇门,似乎是她的家。 我看了看四周,头顶黑漆漆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个低瓦数的灯泡。电线祼露在墙皮之外,杂乱地绞成一团。 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味道,被踩扁的易拉罐堆在墙角,屋内只有一张大床,没有一点电器。 ”这是你家吗?“我刚问出口,脑袋就被重物狠狠地砸了-下,眼前顿时一黑。 等我再睁开眼时,周围寂静无声,我像是少了四肢一般,只有眼珠还能胡乱转动。 ”我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女生声音响在门口,是那个高中生! 她坐在我面前,头发凌乱,一个大口罩挂在她的耳边,而那张原本已经恢复的脸,又红又肿,像是一颗被煮熟的猪头一般!脓包高高鼓起,里面黄黄的液体清晰可见。 她对着我,双手摁着长熟的痘痘,指尖用力一挤,黄脓喷射在我的脸上,我瞪大眼睛,觉得自己的皮肤又痛又痒,似乎一个又一个痘痘,接二连三地钻出我的脸皮。 我张大嘴巴紧闭了眼睛,周围的景色立刻破碎成渣,换了另一个场景。 猛烈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我缓缓睁开眼睛。 此刻我站在地铁边,身边站着那个高中女生,她脸上戴着厚厚的口罩,手上拿着一把尖锐的匕首,站在一个提包的妙龄女人身后。女人正在打着电话。 ”刺——“的一声,女人倒在了地上,而女生则蹲下身,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铜镜,她将铜镜照在女人的脸上,铜镜里女人的脸皮,慢慢完整地滑落下来。 她提着那张没有一点血迹的脸皮,将其一点一点放在自己的脸上。脸皮与她的皮肤重合了一般,长在了一起,她轻轻笑着看向我。 ”我美吗?“她问道,一步一步向我挪近,我点了点头。 ”我也可以拥有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她继续说道,”是你!都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才是罪魁祸首!哈哈哈……“ ”翠儿。放手吧!“我的身旁不知何时站了那个白脸婆婆。 ...
骨笛 贾磊是音乐学院的一名学生,主修音律,精通笛子。 今天是期中考试,每位学生都要演奏一首曲子作为考核内容。贾磊上台后,底下爆发出一阵女生的欢呼。 贾磊拿出精美的骨制笛子,全身心地投入进去,闭上眼睛吹奏起来。他忘我地吹着,仿佛置身在满是鲜花的夏季。忽然,他觉得空气一下子变冷了,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啊!”一阵杀猪般的声音响起,贾磊被撞倒在地。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骨笛掉在了地上。 贾磊揉着腰站起来,这才看清楚,正是他的好朋友林峰把他撞倒的。贾磊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林峰捂住了嘴。林峰用眼神示意贾磊,让他往台下看。 这一看,可真是把贾磊吓了一跳。只见整间教室里面不知道何时竟然挤满了奇形怪状的鬼:半个身子的、四肢残缺的、流脓带血的…… 这些鬼有男有女,分散地站在学生身边,时不时地笑一下。而那些学生都闭着眼睛,仿佛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 贾磊看见室友高一玮居然站在班花身旁,嘴里流着口水,时不时地在她身上嗅一番。还未等高一玮做什么,旁边一个邋遢鬼就把高一玮打了一顿,然后它站在班花旁边,笑嘻嘻地盯着她。 众鬼从自己身边学生的身体里使劲儿地吸出一道白烟一样的东西,吃进了肚子里。没有吃到的鬼在一旁又争又抢,闹了好一阵才散去。 众鬼离开以后,学生们恢复正常,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林峰把贾磊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怎么得到的白骨吹?” 贾磊问道:“什么白骨吹?你说的是那支笛子吗?那是高一玮送给我的,还挺值钱呢。” 林峰四下寻找高一玮,发现他正悄悄地溜出教室。林峰赶紧追上去,抓着高一玮的衣领,把他带回了贾磊的寝室。 林峰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卷成卷儿,指着高一玮说道:“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从哪儿得来的白骨吹?” 高一玮见这架势实在没办法,只能告诉了他们实情。 原来,高一玮在旅游的时候不慎掉下悬崖,摔死了。它不甘心,活这么多年,都没有交到一个女朋友。它觉得,这在其它鬼面前很没面子,便四处打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进行冥婚。这一打听还真有效,他在一处山洞里碰到一个半身瘫痪、肌肤溃烂的鬼。那个鬼告诉高一玮,可以用白骨做成白骨吹,然后让人吹奏,听到笛音的人就会吸引来鬼魂。若是鬼魂成功吸走人的情魄,就会和鬼魂互相结合,以达到冥婚的效果。 贾磊听后,脸色苍白,发出颤抖的声音:“你、你已经死了?”说着,双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高一玮见贾磊神情恐惧,叹了口气:“你不用害怕,鬼也有好有坏。再说了,我要想害你,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林峰略懂得一点儿道术,平日里也能对付一些小鬼,所以并不害怕高一玮。但是他知道,这冥婚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和鬼打交道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还是需要赶紧找到解决的办法。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随即就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郎君,开门,是我。” 送上门的新娘 就在林峰和贾磊疑惑女生为何会进到男生寝室的时候,高一玮急忙上前把门打开了:“娘子,我来了。” “我不找你。”女生说着,就推门走了进来。 贾磊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脸色更加苍白,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不能动弹。 只见一具白色的骷髅顶着一套红色的婚纱走了进来。它走到贾磊跟前,挽着他的胳膊,将头骨贴在他的肩膀上:“郎君,可让奴家好生寻找呢。” 高一玮气得在一旁乱喊乱叫:“太没天理了,死了还有人和我抢媳妇,还让不让鬼活!”说着,扭头跑了出去。 贾磊吓得又喊又叫,赶紧躲在林峰的背后。林峰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做好防御的架势。 骷髅鬼笑了一下:“干什么嘛?居然这么害怕人家,还不是你用白骨吹把人家召唤出来的。” 林峰毕竟懂得阴阳之术,上前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开,你们一个是人,一个是鬼,根本没办法在一起的。” 骷髅鬼笑了笑:“刚才他已经吹响了白骨吹,凡是被鬼吸食了情魄的人,都会慢慢地喜欢上鬼的。” 贾磊惊讶地问道:“你也吃了我的情魄?” 骷髅鬼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吹笛者的情魄是不能被吸食的。” 贾磊舒了口气:“那你干嘛还缠着我?” 骷髅鬼名叫兰兰,一直为其它鬼魂介绍对象,奈何自己却嫁不出去。好不容易得到这次机会,说什么都要和贾磊在一起,闹得贾磊只能给它讲道理。可是兰兰有板有眼地告诉贾磊:“生是你的鬼,死也是你的鬼。” 贾磊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么一会儿,他就有了一个骷髅“老婆”,他觉得自己已经生无可恋了。 林峰本想用道术收了它,但见兰兰并无恶意,也害怕会激怒它,便决定先观察一阵,再作打算。 正在林峰思考之际,寝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身上冒着黑气、身体越来越稀薄的高一玮从门外爬进来,嘴里喊道:“救我……救我……”说完,就昏了过去。 贾磊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和林峰一起把高一玮放到了床上,但是他俩不懂医术,更不知道怎么治疗一个鬼。 兰兰走上前来,两只眼洞盯着贾磊:“奴家生前是个护士,就让奴家给它瞧瞧吧。” 过了一会儿,兰兰突然站起来,伸着兰花指说道:“呀,它伤得好重啊!” 贾磊着急道:“这不废话嘛,身上都冒黑烟了,这可怎么办啊?” 林峰知道鬼和人不同。鬼受伤以后身上阴气会外泄,如果不及时止住,就会魂飞魄散。但林峰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看着高一玮的身体越来越透明。 这时,兰兰突然朝着高一玮的脸上喷出一股黑气,室内的温度瞬间降下来不少。贾磊赶紧裹了裹衣服。 林峰见状,拉了一下贾磊,小声说道:“据我所知,能灌输阴气的鬼一般都不好对付。看来这次你麻烦可不小啊。” 俩人还在小声嘀咕,被灌输完阴气的高一玮突然咳嗽几声,醒了过来。还未等贾磊和林峰上前询问情况,寝室的门“哐当”一声又被推开了。 突生巨变 贾磊和林峰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群鬼爬了进来。它们嘴里流出黄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身上不断地冒出黑血,从身上滚落下来的虫子向周围爬着。 突然,阳台上也发出声响,同样的一群鬼从阳台夹击进来,像三明治一样把贾磊他们围在了中间。 林峰掏出身上的黄色符纸,冲着鬼群扔了过去。被砸中的鬼,身上立刻冒出一股白烟,嘴里发出疼痛的喊叫。但是这些符纸并没能将它们击退,反而激发了它们的恶性,不断地逼近贾磊和林峰。 兰兰抱住贾磊的胳膊,说道:“人家怕怕。” 贾磊赶紧冲着林峰喊道:“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吗?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被鬼吃了!” 林峰额头上也冒了汗:“我的法宝都在自己的寝室,我哪知道今天会碰到这么一堆玩意儿啊!” 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一眨眼的工夫,这些鬼就将贾磊和林峰他们制服了,但是却没有伤害他们。 这时,一群小鬼抬着一顶轿子从门口飘了进来,轿中坐着一个半身瘫痪的独目鬼。它那一只瞎了的眼睛正在冒着黑血,里面还在爬出白色的虫子。 高一玮举起手,指着瘫痪鬼:“怎么是你?” 瘫痪鬼咧嘴一笑,举起只剩下食指的手指着贾磊:“把他带走,剩下的那一个人就赏给你们了。” 众鬼押着贾磊就往外走,兰兰赶紧上前拉住贾磊的胳膊,哭道:“相公,不要走,不要走啊……” 贾磊也着急,苦着脸说道:“不是我想走,你要看清楚,我这是被抓走的!” 旁边一个缺了一只胳膊的鬼将兰兰往旁边一推,吼道:“滚一边去!废话真多。” 兰兰被这么一撞,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眼看着贾磊就要被带出寝室,兰兰一个起身站了起来,十个指甲佝偻成爪,嘴里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顿时,只觉得整间寝室都在左右摇动。 无数的白骨手从地上冒出,将众鬼抓得体无完肤,更是把那个缺胳膊的鬼撕成了碎片。见此,轿中的瘫痪鬼深深地望了一眼兰兰,随后唤着小鬼离开了寝室。 兰兰望着四散逃亡的鬼群,不屑地说道:“我的人你们也敢碰,活腻歪了吧!” 贾磊和林峰怎么也没料到兰兰还有这样一招,赶紧围了过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 兰兰被贾磊一夸,脸一红,依偎在贾磊的肩头:“人家还不是怕你出什么事情嘛!” 这时,高一玮突然放声痛哭:“哎呀,这不是明显在单身鬼面前秀恩爱吗,我不活啦!” 林峰冷哼一声,盯着高一玮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讲出来,要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不会魂飞魄散。” 高一玮委屈地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寝室门再次被推开了。 前因后果 贾磊吓得一个哆嗦,以为那群恶鬼又回来了,赶紧躲在兰兰身后。他慢慢地探出头,看到的却是室友方晓伟。方晓伟双眼发直地走进来,看见兰兰也没有发出尖叫,反而很淡定地走过去,躺在了床上。 贾磊过去摇晃了方晓伟一下,方晓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像死去了一般。贾磊小声地问道:“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兰兰望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方晓伟,拉着贾磊的手说道:“他这是被鬼吃掉了精魄,没什么大不了的。” 贾磊听后,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大姐,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都要死人啦!” 林峰面色沉重地说道:“人要是没了三魂七魄,性命可就不保了。刚才听笛子的人那么多,这要是真出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啊!” 贾磊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啊?” 林峰指着高一玮道:“这件事都是由它而起,我们只能从它下手了。” 高一玮赶紧跪在床上,磕头道:“两位大哥,饶小弟一命吧,求求你俩了。小弟就是想找个媳妇而已,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说着,还抹起眼泪来。 林峰白了他一眼:“那还不赶快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原来,高一玮在山洞里面遇到的瘫痪鬼,就是刚才用轿子抬进来的那个鬼。本来高一玮打算用自己的腿骨做成白骨吹,可是瘫痪鬼骗他说,一旦用了自己的腿骨,它就不能转世投胎。于是瘫痪鬼便用它自己的手骨做了一个白骨吹,送给高一玮,感动得高一玮鼻涕泡都出来了。 兰兰听完后,“嘿嘿”一笑:“你们想过没有,万一鬼多人少怎么办,岂不是几个鬼争同一个人的情魄?” 林峰问道:“那会有什么后果?” “没有吸食情魄的鬼就会吸食别的魂魄,比如精魄等。”兰兰说道,“到时候,人的三魂七魄被吃光了,那些鬼正好趁机占据他们的身体,它们也就等同于转世投胎了。” 高一玮哭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只是能够进行联姻呢!” 兰兰看了一眼高一玮:“白骨吹是单独吹给喜爱的人听的,不是用来大规模聚众的。” 贾磊叹了口气,对兰兰说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能不能帮帮这些人啊?就算我求你了。” 兰兰低着头,娇媚地说道:“瞧你说的,你的事我自然会帮忙,说什么客套话嘛。” 于是,两人两鬼一商量,打算以方晓伟为突破口:那些鬼魂肯定还会吸食他剩下的魂魄,到时候来个守株待兔,消灭掉鬼魂,夺回他的魂魄。 又出差错 到了晚上,贾磊他们坐在床上等着鬼魂出现,可是左等右等也没有鬼来。就在大家都犯困、打算睡觉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喊叫,许多人都往楼外跑去。 贾磊和林峰赶紧跑去看个究竟。兰兰也要跟着跑出来,贾磊把它拦住:“你可别出来,你现在是骷髅,再把别人吓着!” 兰兰一噘嘴,一下子变成了生前的模样,笑起来还带着两个酒窝:“这回没事了吧?赶紧走吧。”说着,拉起呆立在原地的贾磊,朝着楼上跑去。 贾磊连腮带耳通红,一路上偷看了兰兰许久,不自觉地攥紧了彼此拉着的手。 到了楼上一看,两个恶鬼正蹲在一个人的身旁,一个啃食他的右胳膊,一个在啃食大腿,鲜血流了一地。 林峰举起桃木剑朝着正啃胳膊的鬼刺去,正中它的脖子。恶鬼叫了一声,随后被林峰的三道火符包围,烧成了灰烬。 另一个恶鬼赶紧丢下那个人,沿着墙快速地逃走了。 兰兰上前查看状况,用手摸着地上那人的脉搏,摇了摇头说道:“已经死了,救不了了。” 话音刚落,地上躺着的死尸突然睁开眼,一把拉过兰兰,朝着它的胳膊咬了一口。“咔嚓”一声,死尸的牙齿都给硌掉了。 贾磊一看兰兰被咬了,一脚就踹在死尸头上,将它踢出去老远,怒气冲冲道:“我的人你都敢咬,活够了吧?” 林峰用一把掺着狗血的朱砂粉将死尸圈起来,然后在它身上泼了一些无根水。看着贾磊正检查兰兰的手,林峰对他俩说道:“想看回去再看,没见我在处理正事吗!” 洒了无根水的死尸就像被催眠了一样,跟着贾磊他们回了寝室。 寝室里,高一玮围着死尸看了看,一拍脑袋:“我明白了。” 林峰问他明白了什么,还未等高一玮讲出来,躺在床上的方晓伟突然睁开眼站起来,机械地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最终的结局 贾磊他们赶紧尾随方晓伟一起出来,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只见一路上除了方晓伟以外,白天听笛子的其他同学都木讷地朝着操场走去。 高一玮小声地对林峰说道:“原来,那个可恶的瘫痪鬼是想把同学们变成死尸,到时候再让他们去感染别人。它可真够卑鄙的,居然利用我。” 他们跟着这些人来到了操场上,借着月光看去,操场四周早已聚集了很多鬼。贾磊和林峰佯装成被吸食了魂魄的人跟在他们后面,高一玮和兰兰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随时准备采取行动。 按照林峰的打算,擒贼先擒王。只有先杀了瘫痪鬼,其它的小鬼也就好对付了。 瘫痪鬼坐在操场正中间,旁边有两个小鬼给它扇扇子。不远处,有几个鬼正一口咬在一个人的脖子上。那个人倒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却又站了起来,很自然地站在了它们的身后。 林峰趁着鬼魂不注意,一个跃起,桃木剑在手,朝着瘫痪鬼的眉心刺了过去。 瘫痪鬼伸出巨大的舌头,一下子将林峰拍倒在地。林峰翻身站起,抛出七枚铜钱,朝着瘫痪鬼扔去。 贾磊也没闲着,拿着林峰给他的聚魂幡,高高地举起。聚魂幡散发出微弱的黄光,深深地吸引着操场上的鬼魂,它们都一动不动地盯着聚魂幡。 瘫痪鬼虽然半身不遂,但是身手却很灵敏。它灵巧地躲开林峰的七枚铜钱,随后一把抓起旁边的小鬼,朝着贾磊砸了过去。 贾磊背对着小鬼,不知小鬼飞来,被砸了个正着,手中的聚魂幡随即掉落在地上。鬼群失去控制,上前想要把贾磊撕碎。这时,高一玮蹿了过来,替贾磊挡下一手,救了他一命。 高一玮被鬼群抓破了肚子,脸色惨白,体内阴气急速外泄。高一玮喘着微弱的气息,望着贾磊落下了眼泪:“都怪我,希望你们能原谅我。”话刚说完,就魂飞魄散了。 兰兰虽然召唤了白骨手帮忙,可是恶鬼太多,不一会儿就把它和贾磊围在了一起。而一边的林峰也好不到哪里,身上已经挂了多处伤,看起来也撑不了多久。 尾声 贾磊将兰兰护在身后,不容恶鬼伤它分毫。兰兰扭头望着贾磊英俊的脸庞,忽然一笑,变成森森白骨,从大腿上折下一根腿骨,几根手骨扎下去,竟做成了一支笛子。 兰兰将笛子递给贾磊,说道:“把你今天吹的曲子再吹一遍,记住,倒着吹。” 既然一切开始于第一个音符,也要结束在第一个音符。 贾磊明白它的意思,赶紧吹奏起来。随着悠扬的笛声响起,操场上的鬼先是暴躁不安,随后竟慢慢地消失了。和林峰缠斗在一起的瘫痪鬼也是一脸的痛苦,随后慢慢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贾磊吹奏完,发现兰兰的身影越来越透明。 兰兰摸了一下贾磊流下的眼泪,说:“我就是骷髅,没有了骨头也就没有了我,你要好好活着!” 从那以后,每天夜里都会传来悠扬的笛音,像森森白骨,直抵人最深处的灵魂。 ...
1.事故 林欣做了一个梦: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睁眼看见车窗外满山遍野的绿色,一排排半人高的玉米秆子像是军队一样站在两边,列队欢迎。头顶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再往上是层层叠叠的云朵,看起来仿佛就要到达天庭。 车子里很闷,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做梦的缘故还是没有开窗的原因?林欣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身体,车里的其他人大都昏昏欲睡,只有司机和导游小李聚精会神地盯着前面。 这是一个通往一个名叫云水度假村的旅行团,除去司机和导游一共六个人.林欣是一名大学生,趁着暑假出来散散心。 坐在她前面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叫杜天成,女的叫薛琳。此刻两人相互依偎着睡得正香。 “小李导游,我们还需要多久啊?”坐在林欣身后的是一个男孩,名字叫赵克山,是一名旅行爱好者,他和他的旅友们约好在云水度假村见面。 “应该快到了吧!”导游小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话,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手里的地图。 “我们走错路了。”坐在赵克山旁边的男人说话了,他叫罗明,这是他坐上车说的第二句话,第一句话是自我介绍时讲的。他大约三十多岁,头发很短,眼神犀利而敏锐,每每看到他的目光,林欣总有一丝莫名的寒意。 “什么?走错路了?”赵克山惊声叫了起来。 “好像……好像是吧!”导游嚅喏着说道。 导游的话像是一滴落进油锅里的水,顿时炸开了。旁边沉睡的杜天成夫妇也醒了过来。当然,最着急的是赵克山,他甚至骂起了带队的导游和司机。 这个时候,车子猛地往前一倾,然后开始四下摇晃起来。车里的人立刻停止了交谈,叶子菲一下抓紧林欣的手,还没有等她来得及尖叫,车子重重地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翻了过来。 “妈的,这下完了。”林欣感觉一股巨大的气流涌过来,她听见身后的赵克山骂了一句,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雨倾盆,疯了一样洗刷着世界。 林欣睁开眼的时候,雨水已经停了,身上湿漉漉的,她摇了摇头,身体机能慢慢恢复知觉,记忆也随之浮游而上。 夜光表上清晰地显示出日期,2009年8月23 日。 “啊,这是哪儿?”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和晕倒前那句咒骂重叠到一起勾勒出一个人的样子——赵克山。 其他人呢?林欣忽然想了起来,她站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杜天成夫妇躺在自己一米以外,林欣走到他们面前。 “我们……我们这是在哪?”杜天成先醒了过来。 “罗明、导游和司机都不见了。”赵克山四处转了一圈说道。 “我在这里。”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翻倒的面包车里钻了出来,他是罗明,“司机和导游在车里,已经死了。” “什么?导游死了?那……那我们怎么办?”薛琳尖叫了起来。 林欣和杜天成对视了一眼,薛琳提出的问题也是她们所担心的。 2.寻路 路的尽头还是路,前面黑压压的依然是荒草与树木,除了满天星光再没有任何可以看见路的光线。 赵克山皱紧了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 “怎么还是这?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薛琳嘟囔了一句。 罗明蹲下来,仔细盯着路面上的泥土,并且拿起一些干草放到嘴里嚼了嚼。片刻后,他指着左边说,“走,往那里面走。” “那里是一片荒草啊!”赵克山愣住了。 罗明没有理他,提步向前走去。其他人跟在后面,无奈之下的赵克山只得跟了过去,不过他依然不甘心地咒骂着。 穿过一片荒草,一条羊肠小道出现在眼前。小道绵延向前,同时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稀稀拉拉的火光,那是一个村落。 “太棒了,只要有人就好了。我以为我们进入原始森林了呢!”林欣开心地拍起手来。 “罗明,你到底做什么的?怎么闻了闻树叶就知道这里有路?”赵克山声音软了下来。 “泥土的翻新程度代表有没有人经过,叶子的味道代表时间的长短。我以前在大学学的是地质学,现在自己开了一家侦探所。”罗明说道。 “怪不得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正义感,原先以为你是警察,没想到是侦探。”赵克山笑嘻嘻地说着,眼中满是谄媚。 “你们看,那是什么?”忽然,薛琳指着前面说道。 林欣顺着薛琳的指向望去,那里是一块大约十平方的空地,上面密密麻麻竖立着十几块石碑,在阴沉的月光下泛着鬼魅的光芒。 罗明率先走了过去,在那些石碑的第一排立着一块比其他石碑大一倍的石碑,上面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幕村?”赵克山盯着那两个字喊道。 “不是,是冥村,这是钟鼎文。”杜天成否认了赵克山的话。 “钟鼎文?以前雕刻在铜器上的文字?”罗明皱了皱眉头问道。 “不错,这是一种从甲骨文演化过来的文字。其实很常见,但是早已经失传。据说红岩天书就是这种文字篆刻的。”杜天成说道。 林欣对于石碑上的文字是什么倒没兴趣,她关心的问题是冥村两个字的意思。前面那个村落会是这个叫冥村的地方吗? 冥村,顾名思义不就是鬼村的意思吗?真不知道他们找到的这个地方是生机还是死谷? “冥村不会指的是前面那个村吧?”薛琳问道。 “很有可能,很多地方特别是一些村落都喜欢立碑示名。我听过很多诡异的村落名字,冥村倒是头一次听说。”杜天成摸了摸下巴,面带困惑。 “不管是冥村还是鬼村,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反正这么多人,会有什么危险?大不了报警。”赵克山耸r耸肩说。 提到报警,林欣忽然想起了口袋里的手机,伸手摸了一下才发现里面空空的。她刚想问旁边的其他人。 “不用看了,我们的手机被人拿走了。我醒过来就发现了。”罗明说话了。 “妈的,怎么会这样?”很显然,赵克山也想到了自己身上的手机。 这个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所有人都揪紧了神经,他们定定地看着前面的路口,罗明甚至拿起了一块石头。 3.传说 罗明放下了那块石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头发蓬松、衣服褴褛的男人,他走路晃晃悠悠的,身体重心似乎不稳。 “饥,死,死,人。”那个人嘴里含糊不清说了一句话,然后晕了过去 “什么?你说什么?”罗明扶起那个人,可是他却一动不动。 林欣刚想说什么,路口突然走过来一群人,他们当中有男有女,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他目光阴沉,直直地看着罗明,“放开那个人:” 罗明愣了一下,松开了手里的男人。 就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老人身后窜出几个年轻人来,他们的手里拿着铁叉和镰刀,虎视眈眈地把他们包围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薛琳叫了起来。 “给我带回去。”那个老人冷哼一声,然后转身向前走去: “妈的,你们是什么人?野人吗?”赵克山谩骂着,不过最终还是被人推着向前走去。 火光渐渐清晰起来,一个村落出现在眼前,说是村落其实零零散散就十几户人家。一路上,罗明和杜天成试着跟那些拿铁叉的人交谈,可是他们像是聋了一样根本听不进去。 走到村口的时候,林欣看见那里摆满了类似于棺材的长形东西,上面全部拿着石头压着黄纸,看起来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一样。同样,其他人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只有杜天成皱着眉头,在思索什么问题。 最终,一行人被锁进了一个废弃的房子里。无论他们怎样谩骂求和,对方根本不理会。就在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杜天成忽然站了起来,他嘴角哆嗦着,半天吐出一句话来,“糟了,我们来到白骨村了。” “什么?白骨村?怪不得,怪不得。”旁边的罗明也是恍然大悟。 “白骨村是什么地方?”林欣和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 “白骨村的原名就叫冥村,这件事情还要从解放前的一件事情说起……”杜天成摸了摸下巴,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发生在一名姓陈的办事员身上,他本来去一个名叫百里村的地方办事,结果因为下雨走错了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村落,那就是白骨村。白骨村保持着一些族落的传统风俗,作为外人,村里的人对他很热情.并且请他参加了村里的一场盛宴。 “那是一场葬礼,白骨村所有村民聚在祠堂,当一切仪式举行完毕后。村长带头拿起准备好的菜刀向死者的身体切去……” “我的天,难道他们肢解了死者?”薛琳惊声打断了杜天成的话。 “何止是肢解,他们把死者的身体分着吃了,并且把最好的心脏拿出来给陈办事吃。可想而知,那是一件多么残忍可怕的事情。陈办事回来后便疯了,躲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后来,政府派出警察去寻找白骨村,找了几次却没找到。”罗明接过了杜天成的话。 “你是说我们现在就在这个村子里?”林欣看了罗明一眼,问道。 “很有可能这里就是当年那个传说的白骨村。刚才我们遇见的那个人嘴里不是说了一句,饥死死人吗?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祭祀死人。现在他们正在举行仪式。”杜天成冷声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薛琳的话刚说完,门外传来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了,两个村民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4.规则 门被关上了,被扔在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这个男人正是刚才他们在村口见到的那个男人。 罗明走到男人面前,用手轻轻掐了一下他的人中,然后慢慢揉着他的胸口。伸手的时候,罗明看见男人的手腕上有一个硬币大小的烫伤,这个时候,男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痰,醒了过来。 “水……水。”男人恢复意识后,嘴唇蠕动着。 薛琳慌忙从背包里拿出水递了过来,送到男人的嘴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男人的身上,男人喝完水后,目光渐渐恢复了神采。他看着其他人,叹了口气说,“你们怎么……怎么没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赵克山紧声问道。 “这里就是曾经的白骨村,一个月前,我和我的同事无意中来到了这里,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男人说着眼泪落了下来,“对于白骨村的传说,想必你们早已经听过。现在的白骨村村长名叫王德,是一个疯狂的偏执型崇拜者,他认为白骨村是神眷顾的村落,所以每年总会选出祭祀者来感谢神。最开始他是从本村选人,到后来,他们开始把目光对准了外面。” “可是,这里这么偏僻,除非走错路,外人怎么可能进来啊?”林欣疑惑了。 “白骨村的人每年都会派村里人出去寻找目标,然后把他们带回来。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一定也是被白骨村的人带到这里的。”男人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们是旅行车出了意外,自己寻到这里的。”赵克山摇了摇头。 “不管怎样来到这里的,你们必须要接受一个残酷的规则。这也是白骨村的逃生规则,他们的祭祀之夜是五天,每天晚上会带走一个人去祭祀给神,你们一共六个人,也就是说你们其中的五个人会被选出来祭祀给神。” “这是什么道理?怎么选择?”薛琳没有听完便叫了起来。 “规则很简单,每个人选出一个人,得票最多的人当选为祭祀者。我和我的同事就是因为没有选择,所以被他们毒打、鞭笞,我的同事已经死了。恐怕我也难逃毒手了。”男人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哀伤。 这是真实的恐怖,男人说的逃生’规则,让每个人的心里打了个冷颤。面对生死该如何选择? 林欣望了望身边的其他人,他们会怎么选择呢? 杜天成和薛琳是五年的夫妻,从相识到相恋到最后的结婚,他们中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累积了深厚的感情,可是真的到最后他们会怎样选择呢? “不,我不要这样的选择。妈的,我们冲出去。”赵克山站了起来,满脸怒容。 “怎么冲?外面全部是白骨村的村民,他们是最原始的野蛮人,根本没有法律意识。如果冲出去的话,只会像我一样,落个遍体鳞伤。”男人苦笑着说道。 “难道就这样任人宰割?我们不要这样,不要。”薛琳拉着杜天成无助地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愿意这样,可是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5.开始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没有一点星光。屋子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彼此起伏的呼吸。每个人都在思索,在命运面前,每个人不得不低头。 “如果真让选择,我们该怎么选?”黑暗中,罗明说话了。 “怎么选?抽签,还是我们举手表决?”杜天成问道。 “也许,也许我们可以和村长谈谈。”林欣试着说了一句。 “想都别想,如果可以谈的话我的同事就不会死。”有人插了一句话,是那个男人。 “你他妈的能不能闭嘴。”赵克山愤声骂了一句。 沉默,没有人再说话。 天亮了,仿佛瞬间的功夫,黑暗退去,光明来临。光明,真的来临了吗?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他们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薛琳靠在杜天成的怀里,林欣靠着墙壁坐着,她时不时看看身边其他人。罗明和赵克山坐在旁边,那个男人依然躺在地上。 门被撞开了,之前那个老人带着几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就是白骨村的村长王德。他扫了屋子一眼,然后说话了,“这个外地伢给你们说了没,你们准备怎么选择?” “你好,王村长。”赵克山站起来,笑着拿起一根烟递了过去。 站在王德旁边的一个男人一把夺过赵克山手里的烟,把他推到了一边。 “我们选择的人是他。”罗明站起来,挥手指了指旁边的赵克山。 “妈的,姓罗的,你神经病啊!”赵克山一听,骂了起来。 “不错,我们选的是他。”杜天成跟着说道,其他人纷纷点了点头。 “好,把他带走。”王德挥了挥手,身后走过来两个男人把赵克山拖着往外面走去。 “罗明,你个混蛋。是你带我们来到这个白骨村的,你就是白骨村的人。你们这些王八蛋,第一个就整我……”赵克山的声音渐渐远了,但是他的话却留在了其他人的心里。 “我们必须选择,否则我们都会死。”罗明说话了,即使他不说,其他人也理解。 “他的话也不无道理,的确是你带着我们来到这里的。”薛琳若有所指地说道。 “也许我们应该准备好选择下一个人,或者想想离开这里的办法。”罗明没有理薛琳,走到了窗边。 时间过的很慢,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步步惊心。 罗明依然站在窗边沉思,他已经吸了五根烟,而杜天成则抱着妻子坐在一边静静发呆。林欣和叶子菲靠在一边,她们已经感觉到生生的恐怖。那个男人躺在地上,倒是显得不慌不忙。 突然,罗明径直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冲着他打了一拳,那个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呻吟,罗明的第二拳又打了上去。 “别,别打。”男人叫了起来,声音因为疼痛而显得轻微细薄。 “你干什么?”突然的变故,让其他人有些意外。 “你是不是白骨村的人?老实告诉我,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明低声问道,同时示意杜天成站到窗边监视外面的情况。 “我……我是外地人啊……我。”男人辩解着。 “是啊,你看他身上的伤,罗明,你是不是搞错了?”薛琳问道。 “那好,如果你不是白骨村的人,你为什么那么巧在我们进村前出现在我们眼前?然后又这么巧和我们关在一起,把白骨村的祭祀规则讲给我们听?你一定会说那是王德让你这么做的吧?但是你醒过来的描述根本不合常理,你既不讲自己的姓名,也不讲自己和同事因为什么事情来到这里。你直接带着我们进入正题,让我们听清那个逃生规则。最主要的一点是,这里,你怎么解释?”罗明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手腕,那里有一个硬币大小的烫伤。 “这个烫伤,我记得那些村民男人身上也有。”叶子菲忽然叫了起来。 “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否则,你今天别想活着出去。”罗明的声音变得越发阴沉起来,同时左手用力按住了男人的脖子。 “我说,别打我了,我说就是了。”男人涨红着脸,咳声说道。 6.计划 男人的确不是白骨村的人,他叫谢伟。一个月前,他和几名朋友参加一个旅行团,结果被导游带到这里。 谢伟并没有撒谎,他和几名朋友就像现在的罗明一行人一样,面临着被当作祭祀者的选择。和他们不一样的是,谢伟的几个朋友宁可和村民们拼了也不愿意做出那么残忍的选择。但是,谢伟可不愿意跟他们做拼命三郎。于是他偷偷找到了村长王德,并且答应说服那些朋友答应村长的要求,当然他希望王德能放过他。 就这样,谢伟的几个朋友全部被他出卖了,成了神的祭祀者。而谢伟一人活了下来,虽然活了下来,但是白骨村的人并不让他离开,他在这里时刻遭受着非人的虐待。最后他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加入了白骨村。, “你那几个朋友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陆云浩的?”罗明听完他的话后问道。 “是,你怎么知道?”谢伟愣住了。 “我是受他父亲的托付前来寻找他的下落的,没想到这趟水竟然这么深。”罗明叹了口气。 “其实,那些被选走的人并不是拿去祭祀了。”谢伟眼珠子转了一下,轻声说道。 “什么意思?”罗明身体一怔,呆住了。 “白骨村其实有一条暗道,那里是他们的祠堂。所有被选的人都在那里。有一次我见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从里面出来,身上还有一股来苏味,我觉得他们可能在下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谢伟说着神情变得激动起来。 听完谢伟的话,罗明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说,“谢伟,你想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啊,当然想。”谢伟点了点头。 “那好,下面你要听我的安排。我们一起逃出去,不过可能会失败,但是总比呆在这里成为人家的案板肉强。” “是的,我受够了。我听你的安排,其实我出卖朋友后我就后悔了。”谢伟用力点了点头。 天渐渐黑了下来,又是一天过去了。 罗明拿着手里的地图,指着上面说:“这就是白骨村的结构,我们现在被囚禁的地方离暗道口有十米的距离。谢伟刚才说了,中间有四个守卫,再过十分钟是他们守卫吃饭的时间,我们到时候就冲过去。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要我们进入暗道,他们就不敢追过来了。那里是他们的禁地,没有王德的批准,不让随便进去的。” “可是,那里能通往外面吗?”薛琳提出了疑问。 “一定可以的,要不然那些人是怎么进来的。就算不能,至少我们也得试着去把赵克山救回来吧!他毕竟没有什么大的罪过。”罗明顿了一下说道。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否则我们就会像谢伟的其他朋友一样,被祭祀给神。”杜天成拍了拍罗明的肩膀,赞同罗明的看法。 “我这里有防狼棒,也许能帮上忙。”林欣说着从包里拿了出来。 “太好了,我们马上出发。”罗明接过防狼棒兴奋地说道。 7.暗道 防狼棒在守卫的村民身上成功地产生作用,罗明和杜天成把电倒的村民拖到一边,然后和其他人蹑手蹑脚地向暗道的路口走去。 谢伟对暗道也不了解多少,他只知道入口在哪里,并不知道里面的结构。一走进人口,林欣便感觉一股阴沉的风灌人身体里面,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走成了竖字排。谢伟走在最前面,然后依次是罗明、薛琳、林欣、叶子菲、最后是杜天成。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甬道,脚下的路面也有些崎岖不平。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个光点渐渐出现在眼前,然后变得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与此同时,前面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们,好像……好像到了。”前面的谢伟停了下来。 “这样,我和谢伟先过去看看,杜天成你看着其他人。”罗明回头轻声说道。 林欣盯着罗明和谢伟向前走去,她忽然有种莫名的不安。就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想的时候,地面猛地晃动了一下,然后脚下一空,身体急剧下坠。她听到旁边薛琳惊声的喊叫,几秒后身体撞到一个硬物,疼痛瞬间蔓延到全身,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林欣记起了在旅行车上做的那个梦,在一片黑暗的混水中,她像一条没有方向的鱼,不停地往前游,前路仿佛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 现在,前梦继续。她看见了光明,黑暗的尽头是一个如同水晶官的宫殿,那里站满了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只是他们的笑太过恐怖,甚至狰狞凶狠,让人无法与天使联想到一起。林欣看着他们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冰冷的寒气也一丝一丝向她的身体侵蚀,她用力叫了起来,想要挣扎,腿上却传来一阵巨痛,让她无法忍受。 林欣醒了过来,腿上的疼痛依然在继续,她看见自己躺在一张铁床上,旁边站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他正拿着什么东西往自己的身体里面注射。 “不要,不要。”林欣叫了起来,可是却没有一丝力气挣脱。 “林欣,林欣,你没事吧!”耳边传来一阵人的呼唤声,林欣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的噩梦竟然是梦中梦。 “我们,我们在哪?”林欣坐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只知道刚才的呼唤声来自薛琳。 “不知道,我们刚才从暗道上陷了下来。”杜天成接口说道。 “那怎么办?他们呢?”林欣想起了罗明与谢伟。 “他们可能还在上面,走,我们找找出口吧!”杜天成说着站了起来,摸索着向前走去。 往前走了几步,林欣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个打火机,于是她拿了出来,按了一下,火光亮了起来,眼前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啊!”薛琳叫了起来,她的对面赫然立着一个骷髅,因为太过接近的缘故,那个骷髅差点贴到薛琳的身上。 林欣也吓了一跳,她慌忙四处照了照,这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平方的空间,但是里面有七、八具形态各异的骸骨。 “我的天,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杜天成盯着眼前的景象,张大了嘴巴。 8 杜天成依然在寻找出口,所有的墙壁几乎已经被他敲了一个遍。但是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出去的蛛丝马迹。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不会是祭祀给神的人吧?”林欣问道。 “这里一定有出口,要不然这些骸骨是从哪来的?”杜天成没有回答林欣的问题,自言自语地说道。 “也许和我们一样,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薛琳提出了不同看法。 “不,不可能。”杜天成摇了摇头,把手按在墙壁上一寸一寸挪动。 “你们看,这是什么?”林欣突然叫了起来,她指着地上一个骸骨说道。 在那个骸骨旁边有一张身份证,薛琳捡起来看了一眼,喊出了上面的名字,“陆云浩。” “那不是罗明说要寻找的人吗?难道是这个骸骨?”林欣呆住了。 “砰!”杜天成停住了挪动的手,跟着旁边的一道墙壁响了响,从中间闪开了一条缝。 “找到了。”杜天成欣喜地喊了一下,然后钻进了缝里。 “走,我们快走。“薛琳拉着林欣跟着钻了进去。 走道很窄,只能容下一个人。三个人慢慢向前走着,片刻后眼前出现一个洞口,他们走了出去,然后看见一个人站在对面微笑着看着他们。 “欢迎你们来到地下世界。”那个人是王德。在他的身后,站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让林欣感到意外的是,谢伟竟然也和王德站在一起。 “谢伟,你出卖我们?”杜天成顿时明白了过来。 “什么叫出卖?知道我为什么千方百计要你们选出一个人吗?因为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回到外面的世界。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们这里的逃生规则,可是你们没有人听。非要选择冒险离开,现在你们谁也逃不了了。”谢伟冷笑了一声,说道。 “那罗明呢?”林欣问道。 “他当然是被我带到了实验室,如果不是你们正好踩到了机关,现在你们一定都在实验室了。”谢伟说道。 “什么实验室?你们到底于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些死人的骸骨又是怎么回事?”杜天成彻底蒙了。 “想知道吗?不要着急,每个死去的人都应该明白他为了什么而死去。现在,我带你们去参观我的地下王国。”王德笑了笑,然后转身向身后的走道走去。 在一个封闭的空间,林欣见到了罗明。他躺在里面,身上全部是黑色的管子,旁边有一些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正在忙碌着。这种场景就像国外的生化大片里的景象一样。 “人类一直以来对基因的研究都只在于表面,因为人性善良的缘故,所以没有人敢进一步地研究。1935年,冥村出了一名很厉害的医生,他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当然,很多人说那只是一种迷信传说。我也不信,可是直到我有一天在冥村的族谱里看到了真实的记载,于是我决定要把这种传说变为现实。” “那些所谓的祭祀者,都是你用来实验的对象?”杜天成恍然大悟。 “不错,其实一直以来冥村都有这样的实验。随着实验的进一步进化,我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这样的进步吸引了和我合作的老板们,他们给我建造了这个庞大的地下王国供我研究。” “你简直是医学的败类,那些人都是你实验失败的结果吧!”此刻,林欣明白了过来,刚才他们在那个封闭的空间里看到的骸骨都是曾经的实验者。 “不,我有一个很响的名字叫鬼医。这是你们在死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名字。”王德说完,转头向旁边的人挥了挥手。 9.逃走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过来的时候,顶上的灯闪了几下,然后灭了。 躺在封闭室里的罗明突然站了起来,然后用力扯掉了身上的管子.一时之间,整个实验室乱做一团。 慌乱中,罗明冲到了林欣身边,然后把一个东西塞到了她手里,“快,沿着左边的门冲出去,那里是出口,快。记住,出去报警。” 没有多想,林欣向出口跑了过去。冲出去后她才发现罗明塞给她的东西是那根防狼棒,她疯了一样向前狂奔着。 罗明说的没错,那里是通往外面的出口。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丝毫没有阻挡林欣的脚步。她想起落在王德手里的罗明、杜天成和薛琳、叶子菲,不禁忘记了所有的疲劳与辛苦,冲出去的念头让她无法停下脚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曙光,出口慢慢出现在眼前,她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阳光照到了脸上,林欣感觉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前面是一条宽广的公路,她逃了出来,眼泪也随之落了下来。 公路上缓缓驶过来一辆警车。她慌忙跑到公路中间用力挥了挥手,车子慢慢停了下来。 “林欣,你怎么在这里?”车窗摇开,一个人钻了出来,他竟然是导游小李。 “你……你不是死了吗?”林欣愣住了。 “我没死,我被车甩到了山下,还好遇见了几个户外旅行的人,把我带回了市里。正好,我和警察局的队长一起去现场。”小李指了指旁边开车的人,那个人穿着一身警服,他冲着林欣点了点头。 “那,快……快去救其他人。”林欣坐到了车上,然后连惊带吓地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们。 车子慢慢开了下去,半个小时后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下来?”林欣愣住了。 “其实你说的白骨村的事情我知道,那个谢伟我也认识他。”小李忽然说话了。 “你什么意思?” 小李伸起手腕冲着林欣扬了扬,在他的手腕上有一个和谢伟一样的硬币大小般的烫伤。林欣睁大了眼睛。 “谢伟是我的同事,我们还有个同事叫陆云浩。我们就像你们一样被困在白骨村,不过我们做了那个选择,陆云浩被选了出来。我被放了出来,谢伟却留在了那里。白骨村需要实验对象,但是又怕被人发现,所以总是找很多障眼法,包括所谓的祭祀者。我不得已加入了他们,但是却必须要为他们服务。”小李说着,伸手扼住了林欣的脖子…… 那些天使的翅膀慢慢变成了黑色,笑容也变成了魔鬼。林欣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的周围全部是尸体,赵克山、杜天成、薛琳、叶子菲,最后是罗明。 她开始奋力地哭喊起来,可是没有人听到。她忽然想起小李导游给他讲的话,也许有一种办法可以不死,想到这里,她冲着外面大声喊了起来… ...
幽幽黄泉路,漫漫奈何桥。 孙菱面无表情的和一众新鬼被黑白无常用铁链子栓到黝黑寒冷的幽冥地府。黄泉路的尽头是一个冒着寒气的池子,池里是咕咚咕咚的水。一定不是热水,因为它散发着寒冰般肃杀的气雾。而旁边的一块墓碑上写着:尸池。尸池的对面是一扇高大的门,门匾上面赫然写着:幽冥鬼府。 终于,黑白无常停住了脚步,他们看了一眼新鬼后,伸手指着尸池说“地府是极阴极寒之地,新鬼身上的火气重,是不能进去的。等会你们要紧跟着我们下到尸池里,泡了这里的水才能成为寒冷的鬼魂,水很冷很冷,但阎王施了法术,新鬼可以承受。洗好了后,你们就可以顺利进入地府;但若是思念人间,你们的鬼魂将不能抵挡这水里的寒意,一旦站不稳跌倒,尸池里的活尸就会把你们拖下去吃掉。明白了吗?” “明白了。”新鬼们纷纷点头说道,然后探头探脑的看着尸池,不时会有一只骷髅手伸出水面,煞是恐怖。 “好了,大家开始跟着我们俩的后面,摒弃一切想法,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随着黑白无常的脚步,十几个新鬼紧跟着下去了。“啊”一只只鬼大叫起来,显然是冷的够呛的。孙菱止住了准备下去的脚,突然一个瘦弱矮小的新鬼脚下一崴,尸池里的活尸将它拽倒,然后一拥而上吃个精光。之后,活尸似乎还没吃饱,围绕在新鬼的脚下,看哪个再次思想分神,想到红尘往事。 “喂,你怎么还不过来啊?”不多久,黑白无常带着新鬼们成功上了岸,这批鬼魂比较顺利,只有一个倒霉蛋。看着对面的孙菱,黑白无常很是生气。这个小鬼真耽误时间,他们还赶着向阎王交差呢! 孙菱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恋人张圣,她怎么会突然死了呢?怎么就跟着黑白无常来到了这里呢?说不通啊,她一直没病没灾的,而且她才23岁不可能在睡梦突然死去啊,不合常理。对了,难道在做梦?这是在梦里?她使劲的掐着自己的脸蛋,发现一点都不疼。只有做梦才不会觉得疼,对,这一定是在做梦,哈哈。 “喂,我在做梦,凭什么要听你们的。在我的梦里,你们应该听我的指挥。”孙菱调皮的朝他们喊着。黑白无常听了她的话,古怪的相互看了一眼,这个鬼魂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肉身已经死去了吗?黑无常对白无常说:“你在这里看着这些个鬼魂,我去把她引到池子里渡过来。” 孙菱看着黑无常再次趟过池水走过来,用一种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一身黑布衣全身笼罩,惨白的脸,长长的鼻子,长长的下巴,瘦削的脸颊,真是既丑陋又恐怖。 “小鬼,你已经死了,什么梦里啊?” “哼,我怎么可能死了,我在做梦呢,等会我梦醒了,就会离开这里了。” “你真不知道你死了?”黑无常眉毛拧成了“s”形。 “你再瞎说,对你不客气了。”孙菱开始有了怒气。 “好,你这小丫头有点脾气,不信,我带你去看看?”黑无常挑衅和略带玩味的看着她。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孙菱翘起小嘴。 黑无常回身去找白无常,两人悄声讨论了一阵,然后白无常领着新鬼去报到,而黑无常则用摇魂铃对着孙菱摇了三下,说:“跟我走吧!” 只一眨眼的功夫,孙菱就和黑无常飘飘荡荡的往上升。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在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孙菱听到自己房间传来的风铃的声音,随后,黑无常问道:“你知道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吗?” “当然知道,那是我房间风铃所发出的声音,好听吧!”孙菱高兴的炫耀着。 “可你知道,这风铃是什么做的吗?” “呵呵,我怎么知道,铁的?这是我妹妹送给我的,她旅游的时候去古董店淘来的。那风铃很有古典气息而且声音十分清脆好听。” “那上面有什么图案吗?” “有啊,风铃有七根管,只有一根不一样,上面有个骷髅的小像,每次风一吹动它总是第一个撞击摇摆的。很神奇吧!” “那就是了。告诉你,它叫白骨风铃,每个月圆的日子天地间的阴气最重之时,白骨风铃叮当作响,勾来厉鬼害你性命。送你风铃之人,不安好心啊!” “什么?” “走,我带你去看。” 黑无常拉着她,眨眼间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个人,孙菱发现是自己,走近检查却发现早已没了呼吸身体冰凉僵硬。而白骨风铃在暗夜中发着幽绿的诡异的光,孙菱气愤的想要扑过去,去被一股巨大的张力击倒在地,白骨风铃发出凌厉的幽光,连黑无常都吓得退避三舍…… 黑无常慌忙拉起她说:“你怎么碰得,它可是世间至邪之物,一般鬼神是不能伤害到它的,快走。” 来到空旷的草地,孙菱哭倒在地。“孙雅,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们可是双胞胎姐妹啊!”孙菱心如刀绞,生前的一幕幕如放电影般回放。 “姐,姐夫好帅哦。”孙雅说。 “姐,要是我也能找到像姐夫一样帅气的男友就好了。”孙雅说。 “姐,你怎么就这么好福气呢?咱俩明明长着一样的脸,拥有同样苗条的身材呀!”孙雅说。 “姐,我好羡慕你,好想我是你,该有多好呀!”孙雅说。 “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礼物了,这串风铃好看吗?我特意买来送给你的。走,我把她挂在你的房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这串风铃可以帮助你睡的更香皮肤更好,做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孙雅说。 “好,还是妹妹最好。”孙菱喜出望外,却从来没有注意到妹妹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黑无常说:“好了,这下跟我再走一次黄泉路,趟尸池了吧!” “不,我不去。”孙菱狠命的捶打着草坪,喊着:“我不要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黑无常反应灵敏过来紧紧抓着孙菱,不要动怒,否则你会聚集怨气变成厉鬼永世不能投胎,不值啊! “那我,那我……”孙菱不知该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黑无常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还阳,不过这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百年之后你到地府报道可不能瞎说,行吗?” “好,谢谢你的大恩大德。”孙菱跪下磕头。 “我们把白骨风铃挂到你妹妹的房间里去,白骨风铃叮当作响就会引来厉鬼害了她的性命。那时她的身体还是热乎的,我便用锁魂链拴住她的魂魄,用定魂符和摇魂铃将你的魂魄送进你妹妹的体内,这样你就可以还阳。正好你的容貌和身材和她一模一样,没有人会发现。而她因妒生恨,害人性命,死有余辜。到时候我带她走过黄泉路,用锁魂链拴着她趟入尸池,幻化成张圣的样子引她想到红尘俗世,活尸就会把她吃掉。一切神不知鬼不觉。这样,你可以幸福的结婚生子,快乐的度过一生。之后,把那……”黑无常如此这般细细说完,看来不知人间有正义啊! 孙菱犹豫了一阵子,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想好了吗?时间抓紧啊!快来不及了。”黑无常催促着。 “好,好吧!”孙菱最后还是硬下心肠。 一切十分的顺利,孙菱在黑无常的帮助下还阳。而黑无常则带着孙雅的魂魄与她道别去往黄泉路。后来,她收好那串白骨风铃,送往有名的大昭寺,法师将它投进寺内最大的淬火熔炉,七七四十九个和尚诵经七七四十九天后,世间自此再无白骨风铃。 ...
人呢,走一辈子路,不会都顺,也不会都不顺。只看到别人的光彩,不知道别人的痛苦;只记得自己的背运,想不起自己的得意。说到底,人这么多是是非非还不是自己自找的?怪得了别人?怪得了环境?怪得了自己手里的命运吗?只不过自己身在其中,已成习惯,察觉不到罢了,有一天忽然醒悟,才发现自己的罪是自己造啊! 唐河县有个姓张的大户人家,主人已患病离世,主母兢兢业业地把持家业,只有一独子,名叫刘云,平时宠爱的不得了。待其长大,虽娶了家室,每日依旧不务正业,沾花惹草。 有次他带仆人在街市上闲发送逛,忽然看到一个婷婷袅袅的背影走在前面。刘云趋马向前,看那女人颜面,极其艳丽,正欲挑逗,妇人反而转过头冲他妩媚一笑,然后快步走开了。刘云依依不舍,跟在后面,一直走到山脚下的一个小房舍,看妇人进去,也立马闪进去,没想到妇人并不阻拦,回头笑一笑,进屋去了。刘云也跟着进去,却不见妇人,只见房间里家具都残缺不全,而且积了好厚的一层灰。正诧异,突然想起仆人还在门外等他,就叫他进来,连续叫了两三次,没有人应答,就出来,发现门口也没有人。刘云心慌了,想起来时经过的村庄离这里不远,于是上马飞奔到那里,询问当地人这个房舍的来历。当地人也摇头不知,只说以前附近出现过几次人口失踪的事,就基本上没人靠近那里了。再询问有没有看到仆人,都说没有看到,于是闷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 当晚深夜刘云正在熟睡中,听到一阵嬉戏声。就是起床循声走到走失的仆人房见窗口,看到白日见过的那个妇人正和仆人搂抱在一起,心想,难怪找不到他们两个,原来背着我偷欢去了。刘云按捺不住,找借口赶走仆人,与妇人亲热,天快明时才偷偷溜回。自此,夜夜与妇人同床。两个月下来,形容消瘦,神情恍惚,说什么都答非所问,家里人不知缘故。 主母心中忧虑,就去祭拜死去的丈夫,夜晚做一梦:天地间起雾般茫茫然一片,丈夫挽其手,不语,引至一座青山下,一口血红的棺材从地底升起,停在破旧的房舍内。棺材盖子自动打开,一具白骨坐起,仰头呼吸月之光华,山之灵气。待呼吸数次之后,就跃出棺材,将附近的一人抓来,撕咬血肉,可怜吃得只剩几段残骸,然后继续呼吸山月精华,那根根白骨居然慢慢长出血肉,月光下望去,竟成一美人。 主母惊而梦醒,叫来媳妇问夜晚之事。媳妇吞吞吐吐地答道,他半夜经常偷偷溜出去到仆人房间。主母一面叫媳妇带几个人看守仆人房间动静,一面当天就派出了其余所有仆人到街上打听可以降服白骨妖的奇人。 傍晚时其中一个仆人带回来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小童子,说这个小孩非要跟着他,说跟着他既有肉吃,又有骨头吃,怎么赶也赶不走。 主母一听,马上把小童拉到跟前,拨开头发看了一下,吓得差点倒在地上: 黑的跟夜晚似的脸,都差点看不到五官,有个火焰形状的疤痕铺满了半张脸。 非常之物或需奇异之人才能破,于是主母便不嫌弃地把孩子抱在怀里,轻声问他想要什么,小童子用那双又小又黑的眼睛看了看四周,指着媳妇戴的血玉手镯说,我想要那个手镯。 媳妇不乐意,这个可是我夫家传了好几代的,你怎么能乱要! “给他!”主母立即严声说道。媳妇不敢多说,取下来给了小童子。 主母又问,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小童子伸手指了指仆人房间的方向,我想要去那里玩。 主母楞了一下,牵了他的小手,来到仆人房间门口。 小童子拉长脖子嗅了嗅,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舔舔嘴巴,就直接走进去了。 房间立刻想起一声刺耳的尖叫,接着就是打斗伴随着桌掀椅碎的声音,最后安静下来,仿佛听到一只老鼠在啃东西,过了好久,还啃声也没了。 外面的人吓得战战栗栗,等安静下来好久才敢互相搀扶着一起进去。到里面才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女人、仆人、小童子都不见了,连里面的桌子椅子床这些也不见,木屑布片碎一地。 后来刘云渐渐恢复正常,每每提及此事就羞愧难当,不单差点殃及家人,就连传家宝贝也丢了,从此,他洗心革面,再也不敢学那流氓无事生非,自招祸害。 ...
一 一具白骨 我刚从金地公司金库被盗现场勘查回来,一进办公室还未来得及坐下,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我赶紧抄起话筒,就听里面传出一个南方女人的声音:“喂,是刑侦大队吗?” “是,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要报案。我们在郊区垃圾场发现了一具白骨,是人的尸骨,你们快点来出现场吧!” “好,请你协助保护好现场,我们十五分钟后就赶到!” 放下电话后,我马上召集有关人员登上了警车,朝二十里以外的郊区奔去。 我们赶到垃圾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两个中年男女在那里争论不休,一个说是他发现的,功劳应该是他的,一个说是她报的案,功劳应该是她的。两人吵着吵着居然动上了手。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都成什么样子了。再说,报案是公民应尽的义务,是尽你们的本分,有什么功可抢的。”听我这么说,他们住了手。 “这么说,我们不算是立功啊?”那个男的来到我面前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报案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又重复说道。 “这么说,啥奖励也没有呗?我还以为能拿不少奖金呢!”男人说道。 “早知道这样,我们扯这个干啥!”女人说道。 “说啥呢,你们就这点觉悟吗?”说完,我就不再搭理他们了,和同事一起勘察现场。我来到尸骨前,正在勘查的法医小李看我来了,站了起来:“周队,这是一具死亡至少一年多的尸体,除了剩下一副骨架,什么也没留下。” “那就把骨架带回去查验,一定要找出死因,只有这样才能为我们查找到尸源。” “是,我们一定在尸骨上找到突破口!”小李斩钉截铁地答道。然后他一招手,过来几个小伙子,将尸骨一块儿一块儿地捡到塑料编织兜里,放到了汽车上。 “大家都仔细查查,看死者有没有留下什么物证。”我说道。 “妈呀,这么大片垃圾场,一望无边,你让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不是大海里捞针吗?”张征睁大了他的眼睛。 “就是大海里捞针也要给我捞!”我瞪了张征一眼,语气十分坚决。 “好吧,谁让你是领导呢,真是当官的一句话,累死我们这些当小兵的啊!”张征小声地嘟囔着。 “你说啥?再说一遍!”我追问道。 “我没说啥,我是说那就干活吧!”张征回过头来,朝我笑了笑。 于是,我和刑侦人员们一起,开始在这漫无边际的垃圾场搜寻,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我们才收队往城里赶。 二 死亡原因 整个办公室里堆满了捡回的垃圾袋,里面装的全是破衣服、破袜子、破手套之类的东西。我刚一进办公室就一眼看到这些,差点儿没气晕过去:“你们这些混蛋,是不是故意给我难堪?”我大声地斥责着。张征这小子却在一旁坏笑着,我马上就猜到了八九分。 “张征,是不是你搞的鬼?”我厉声质问他。 “哎呀,周队,这你可冤枉死我了,这是大家一致同意往这儿放的!再说,不往这儿放,你让我们往哪儿放啊,哪里有放它们的地方?” 张征这句话一下把我问住了。今年我们旧的办公楼已经拆除,新楼正在建设中,就是现在的地方还是租来的,大家挤在一起办公还真就没地方放。 “我不管你们往哪儿放,反正办公室里不能放这些东西,臭烘烘的还怎么呆人?”说完,我气哼哼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听是小李打来的,他让我去一趟技术科。于是我又转身上了二楼,朝技术科走去。还没进技术科的门,就看见技术人员围着那堆白骨议论纷纷,见我来了,一个个又不说话了。 我来到他们面前,跟每一个人打了招呼,便问小李:“是不是有啥发现?” “发现倒谈不上,不过可以初步认定,这是一具年轻女人的尸骨,年龄在十八至二十二岁之间,死亡时间大约一年。从尸骨表面上看,好像是完好无损,也没有发现任何挫伤的痕迹。不过,周队你看。”小李指着一根颈骨说,“仔细一看,死者好像被人拧断过脖子,颈骨这儿有裂缝儿,也许这就是致命的原因吧。当然,这只是我们的一种猜测,还要经过技术认定。” “好,希望你们尽快拿出鉴定结果,为我们侦破此案提供依据。” “是!”小李答道。 听完小李的汇报,我对这个刚刚分配到我们大队的年轻法医十分满意,我觉得下一步就该由我们去查找尸源了。想到这里,我给张征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马上同派出所联系,请他们协助查找一年之中在本市管辖范围内有无年轻女性失踪。 接到我的电话后,张征不敢怠慢,立即带人奔赴各派出所。可是经过两天的排查,还是一无所获,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张征和我急得嗓子直蹿火,张征的嘴上起了大泡,而我却说不出话来。 这一天,王局长突然造访,一坐下来就问:“周大炮,白骨案有什么进展吗?” 听王局长这么一问,我急火攻心,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憋了半天,只好低着头说:“局长,你批评我吧,是我工作不力,到现在为止毫无进展!”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你说啥?给我大点儿声!” 于是我提高了音量,重复了刚才说的话。 王局长站了起来,点着了一支烟,在这屋里来回地踱步。他走到窗前站住了,回过头来:“我知道这个案子很棘手,你们遇到了从未有过的难题。可是不能因为有难度,就因此而退却,这不是理由。你们要知难而进,克服困难,尽快找到突破口,争取早日破案,给人民一个满意的答案。”王局长说道。 “是,请局长放心,我们一定将白骨案查个水落石出,争取尽早侦破此案!”我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王局长看了看我,伸出手来在我肩上拍了拍:“嗯,我相信你们!” 三 玛瑙玉镯 这次王局长来,我以为会挨一顿批,没想到局长不但没有批我们,反而给我们鼓气,给我们侦破此案增加了信心。送走了王局长,我在办公室里反复研究案情,又回想这几天在现场的勘察经过,我还是觉得发现白骨的垃圾场一定有被害人的遗物,只是我们没有找到罢了。于是我决定,继续在垃圾场搜寻,一定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当我把这一决定向大家宣布的时候,张征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咋的周队,还去啊?” “是的,还要去!” “妈呀,这不要了我的老命吗!” “你也可以不去,但你必须把警服扒下来走人!”我用眼睛瞪着他说道。 “干吗呀,我也没说不去啊!”张征急了。 我没有理张征,转身就往外面走。队员们也陆续跟着我走了出来,张征也走了出来,上了警车。其实对于张征我还是了解的,就是好说些牢骚话,从来都是口不对心的,但工作却是一把好手,只要一有案子,他都加班加点地干,是个典型的工作狂。 这一天,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整个垃圾场臭味熏天。队员们一个个戴着大口罩,尤其女队员们更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们在垃圾场不停地扒拉着,仔细地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突然,侦查员刘海生惊呼起来:“周队,快来看,这是什么?” 我赶紧跑过去,刘海生举得高高的手里握着一个手镯。我喜出望外,从他手里接过来一看,是一个玛瑙手镯。 “我说嘛,只要我们有信心,就一定能找到!”我高兴地呼喊着,队员们也围着我欢呼雀跃。 我们怀着喜悦的心情返回城里,一路上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就进了城。就在我们的警车经过一个路口时,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街道两旁,发现一家超市门前,那天报案的南方女人和一个高个子男人打在了一起。开始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可是车开出不远,我把车停住了。 “周队,咋了?” “我觉得有点儿不对!” “哪儿不对啊?” 张征不停地问我,我没有马上回答他,把车掉了个头,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去,不一会儿就来到超市门口。 我和张征下了车,才发现南方女人躺在那里,周围围了很多人,而打她的那个高个子男人已经跑了。我们只好把南方女人带回大队…… “说吧,那个男人为什么打你?”回到大队后,我给南方女人倒了一杯水问道。南方女人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还不是因为一只镯子!” “镯子?”我和坐在旁边的张征、刘海生交换了一下眼色。 “怎么回事儿?”我又追问了一句。 “唉!”南方女人叹息了一声,把头低了下去,说道,“都怪我一时财迷心窍,撸下了尸骨腕上的镯子藏了起来,没有交给你们。当时我和潘麻子商量,把镯子卖了。” “潘麻子是谁?” “就是我丈夫,那天你们见过的。” “就是我们到现场,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吗?” “是,就是他!” “卖了多少钱?” “二百元!” “二百元?”我有些不相信。 “真的就卖了二百元!我也知道卖低了,我去问过工艺品店,他们说那个镯子至少价值两万,我是被那家伙骗了!所以这几天我天天都在找那个买家,终于今天在新一家超市门前见到了他,可那家伙不承认买了我的镯子,还动手打了我。”南方女人说到这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我们会把它找回来的。” 听我这么说,南方女人止住了哭泣。我把在现场找到的镯子给她看:“你看看,你那个镯子和这个是不是一样?” 南方女人接过镯子看了看,惊呼起来:“哎呀,就是它!你们在哪儿找到的?” “也是在垃圾场,也就是发现白骨的地方找到的。”我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那白骨腕上只有一只手镯啊!”南方女人感到很惊讶,“不对呀,明明是一只镯子,怎么会出现两只镯子呢?”她很纳闷,在那里自言自语。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先回去,有事我们再找你。”就这样,我们送走了南方女人。 四 恶性杀人 现在的唯一线索就是这个镯子了,可是我们又该如何通过它去寻找尸源呢?我在办公室里把玩着这只镯子,发现它有些特别,我觉得首先是它的原料和成色与众不同,手感好,摸起来很光滑,而且色泽鲜亮,当我转动手镯时发现,里面似乎有种液体在流动,很有可能是玛瑙制品中的极品。 马宝生是阜新地区出了名的玛瑙专家,经他手雕刻出的玛瑙工艺品曾被国家领导人作为礼品赠送给来访的外国友人。于是,我决定先去拜访他。 我来到马先生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马先生刚刚吃完晚饭,正坐在他家楼下悠闲地喝着茶,看我来了,问明原因后,热情地招呼我坐下,并给我泡了一壶茶水。 马先生接过我递过去的镯子,用放大镜仔细地观察了老半天,翻来覆去地看着。看着看着,他的目光里透出惊喜:“这可真是一个好镯子啊!”马先生一边看着,一边赞不绝口。 “哦,它好在哪儿?不就是一般的玛瑙手镯吗?”我故意这样道。 “不对,这可不是一般的玛瑙手镯,它可是血胆玛瑙精心雕刻的,是无价之宝啊!你们是在哪里捡到的?”马先生问道,我只好告诉他实情。 “哦,原来是这样!”马先生放下手镯,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说道,“现在在咱们阜新地区要想找到一块血胆玛瑙石不容易啊,在我的印象中好像还没有谁真正找到过,只有十家子的王景山才拥有一块真正的血胆玛瑙石,那是他三十多年前翻修新房采石料时无意间遇上的,据说那时候就有人出十五万的高价要买,他都不肯卖。” “是吗?那怎么才能找到他?”我问道。 “找他好找,他是十家子一带有名的工匠,只要一打听,没有人不认识他的。”马先生说道。 天色渐晚,怕打扰马先生的休息,我只好告别了马先生,离开时已是万家灯火。 当我回到家时,妻子还没有睡,见我回来了,迎上前来:“你又回来这么晚!” “这不忙案子嘛!” “就你忙,我看你比国务院总理还忙啊!” 我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将衣服脱下交给她。她接过衣服,在鼻子上嗅了嗅,说道:“都穿好几天了吧?也不知道换下来,都有些馊味了!” 妻子又开始唠叨上了,我在一旁装着没有听见。我们结婚二十多年了,我深知妻子的性格,只要我不吱声,她唠叨几句也就过去了。这天晚上,我来不及洗漱,便一头倒在床上,无论妻子怎么喊我,我也不想起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还没有起床,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周队,太平区佳家小区十三号楼发生恶性凶杀案,请你马上赶到现场!”电话里传出张征急切的声音。 我放下电话,马上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往楼下跑。 “老周,不吃早饭啦?” “来不及了!” 跑到外面,我跳上了警车,朝着太平区方向开去。不一会儿,便进入了佳家小区。 十三号楼的楼下聚满了人,这里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我到的时候都无法往里进,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进去。我快步登上五层,被害人就住在507房间。 一进屋,一股血腥味儿就扑面而来,四周墙壁上都喷满了鲜血,就连地板上也都是血,用一句“血流成河”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再往屋里一看,一具女尸横卧在沙发上,还有一具倒在卧室的地板上,都是头部遭到重击而亡。张征告诉我,被害的是一对母女。被害前曾有过激烈的搏斗,卧室里被摔碎的瓷花瓶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是谁报的案?” “这家的男主人!” “他现在在哪儿?” “喏,就在那儿!” 我顺着张征的手势,看见满头缠着纱布的一位中年男子正站在墙角瑟瑟发抖。我一摆手,他哆哆嗦嗦地走了过来。 “你是这家的主人?” “是……是!”中年男子惊恐地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 “王玉林!” “哦,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一会儿我再问你。”看见他那惊恐的眼神,我没有再问下去。我知道,此时他尚在惊恐之中,即使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有等他情绪安定下来的时候再问了。 王玉林在亲友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我也投入到了勘察工作之中。我在屋子里四处查看,觉得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门锁都没有被撬的痕迹,阳台上的推拉窗也完好无损,这就说明是被害者主动开的门,或是凶犯本身就有被害者家的钥匙。 紧接着,我又到了小区保安室,调看了事发当晚的监控录像。画面显示当晚二十一时左右,有一高个子男人进入十三号楼后就一直没有出来,但是由于是夜间,图像不是那么清晰。直到次日早上七点,一中等个子的中年男子进了楼,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只见他捂着头、鲜血淋漓地跑了出来,还有一高个子男人手里握着一把锤子在后面追了出来。这次图像十分清晰,我几乎身不由己地喊出了声:“这不就是那天在超市和南方妇女打架的那个人吗?” 五 杀机 其实佳家小区杀人案很简单,刑侦人员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弄清了案由,原来作案者就是王玉林女儿的对象陈斌。据王玉林陈述,女儿王月是在桑拿浴中心认识陈斌的。王月当时只有十八岁,初中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就在桑拿洗浴中心做了按摩小姐。 由于王月岁数小,加之天生丽质,很快成了先生们眼中的红人。无论谁来,都一眼就盯上了她,点名让她服务。一时间,王月应接不暇,忙得不亦乐乎,每月挣的钱达到了五位数。那段时间,是王月最开心的日子。 陈斌就是这个时候来桑拿洗浴中心认识了王月的。 陈斌本来就是一个色狼,一看见王月就有了强烈的占有欲。于是,他加强了对王月的追求。王月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哪经得住他的软磨硬泡,时间不长,就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投进了他的怀抱。为了能达到长期占有王月的目的,陈斌不惜血本,把大笔的钱花在了王月的身上。 也许你会问,难道陈斌是政府官员和大款不成,要么他哪来那么多钱投到一个小姐身上?其实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名普通的银行职员。由于这小子胆子大,他的钱都是利用出纳员的身份贪污得来的。当然,这些都是他出事后才知道的。 陈斌用钱换来了王月的欢心,王月也因为有了陈斌这个钱匣子而满足。就这样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厮磨鬼混,到哪儿都是成双成对,俨然一对儿恋人。可是,毕竟纸包不住火,陈斌有家室的事儿不知怎么让王月知道了,跟陈斌又是打又是闹,还寻死觅活的,非要逼着陈斌和老婆离婚。没办法,陈斌只好暂时答应她,来了个缓兵之计。 王月高兴了,正式把陈斌领回家介绍给父母。刚开始,王玉林有点不太同意,因为陈斌毕竟比王月大了十七岁。可他老婆同意,王玉林也没办法,因为他知道,老婆就是喜欢钱,更何况,女儿找了个有钱的主儿,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嘛,她当然乐不可支了。 王玉林说,他老婆对这个姑爷百分之百地满意,每当见到陈斌来,就喜上眉梢,百般殷勤。特别是他家失了一次火以后,陈斌又出了十多万元钱重新进行了装修,还买了新的家具,老婆对陈斌更是格外看重,逢人就夸姑爷有本事、有能耐。陈斌有妻室的事儿,她并不以为然,她说那算个啥,可以让他离嘛,只要他是真心对我姑娘好,我不在乎! “那既然这样,为啥又翻脸了呢?”我问道。 “唉,事情就出在女儿怀孕这件事上。”王玉林叹了一口气说道。 “女儿怀孕后,陈斌让她将肚子里的孩子做掉,女儿不同意,并天天催促陈斌跟老婆离婚,还扬言要去找陈斌单位的领导。我估计陈斌是怕事情败露才动的杀机。”说到这里,王玉林抽泣起来,“这孩子傻呀,鬼迷了心窍!”王玉林越哭越伤心。 “好了,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杀人者是逃脱不了法网的。就算他逃到天边,我们也能将他抓回来的!”我给王玉林倒了一杯水,这样安抚着他。 可是,王玉林越哭越凶,谈话根本无法进行,我只好叫人把他送走。送走了王玉林,我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我在想,这个陈斌与白骨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他为什么要买那只镯子呢?他买那只镯子要干什么,是送给什么人吗?又是送给谁呢?想来想去,我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想得我脑瓜子疼。就在这时,张征和刘海生推门走了进来。 “周队,我就知道你在办公室嘛,海生还跟我犟!”张征一进门说道。 “在这儿不是更好嘛,周队,看我们带啥来了!”说完,刘海生就像变戏法似的,从兜子里掏出许多好吃的东西来。 “周队,看我们哥们儿不错吧,吃啥都没忘记你!”张征打趣道,我没理睬他,抓起一块肉放进了嘴里。 “好吃,真香啊!是牛肉吧?” “周队,你慢点儿吃,这儿还有啤酒呢!” 六 照片上的女人 我和张征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我们不仅是小学、中学的同学,后来又一起当兵提干,一起转业到了公安局工作,对于张征的秉性我是了解的。这小子哪儿都好,就是满嘴跑火车,成天牢骚话不断,给人的印象好像有点不着调。就因为这个,领导看不上他,级别老是提不上去,至今还是一个副科级。我曾几次打报告为他请求提职,但领导都没有批复。后来张征知道了,对我说:“哥,你的心意我领了,谢谢你!怪就怪我这张破嘴,有的也说,没的也说,把领导都得罪光了,以后我板着点就行了。” “你知道就行!” 这一天我们喝到很晚,谁也没有回家,就在办公室里闹腾了一宿。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了县城的玛瑙集散地十家子,果然如马先生所言,在十家子没人不知王景山大名的。我们在镇政府秘书敦巴呼尔的带领下,来到了镇西头的马家。一步入马家,看见的是满院子未加工的玛瑙料石。此时,王老正在料石堆里挑选料石,看见我们来了,忙放下手中的石头迎了上来。 “王老,他们是市公安局的同志,找你了解点情况。”敦巴呼尔向王老介绍道。 “那好啊,请屋里坐!” 王老把我们让进了屋,嚯!这屋里简直是别有洞天,到处是玛瑙的工艺品,简直就是博物馆,把我看得眼花缭乱。我站在一件名为“飞天”的玛瑙作品前,为它的精美绝伦所震撼。 “太美了!”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你说的是这件吗?”王老站在我身后问道。 “是的,它太美了!” “周队过誉了!这是我去年为‘神九’发射成功而创作的!” “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啊!”我一连说了三个“了不起”。 王老笑了,那笑容挂在他脸上,是那样灿烂。 “能得到周队的夸赞,是我老汉的荣幸啊!” 我们在王老的工作间里坐了下来,彼此寒暄了几句之后,话便转入了正题,我又拿出了那个手镯:“我们想请您看看,这个手镯是在您这儿买的吗?” 王老戴上了老花镜,接过手镯看了看:“没错,是在我这儿买的。这个血胆玛瑙手镯我卖出去是有数的,一共就卖出去两对,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那您老回忆回忆,都是谁买了它?” “这个嘛……”王老陷入了回忆中,“我想起来了,一个是我的侄女婿,一个是银行的一个同志。” “银行的?你怎么知道他是银行的?” “是他带来的那个女的说的。” “哦?”我和张征、刘海生对视了一下,接着又问道:“那女的长得什么样?” “长得很漂亮,好像是一个大学生。对,是个大学生,我听她跟那个男的唠嗑时说的,好像是在辽工大上学。我听她说,等她毕业了再戴这个镯子。”王老说道。 “谢谢您,王老!您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真的很谢谢您!”我握着王老的手说。 在回市里的路上,我对刘海生说:“海生,你去局里开出搜查证,下午我们要对陈斌的家里进行搜查。” “好,我马上就办!” 这天下午,我们来到了市北新村九号楼陈斌的住处,敲开他家的门,一个八九岁的男孩露出了半个脑袋,用他那双大眼睛不停地打量我们。 “你们找谁?”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不在,妈妈出去买菜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说完,孩子“砰”地一声把门又关上了。 得,我们吃了个闭门羹,真没辙了。 “周队,怎么办?”张征瞅瞅我,问道。 “什么怎么办,等吧!” 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一个妇女拎一兜子菜上楼来了。就在她开锁的时候,我走了过去。 “请问你是陈斌的家属吗?” “是啊,你们是……” “我们是公安局的,依法对你家进行搜查,这是搜查证!”我将手中的搜查证向她展示了一下。 门被打开了,我们进入了屋子,开始进行搜查。就在这时,男孩像疯了一样冲向我,抓住我的手咬住就不放,把我疼得,怎么也甩不掉。还好,他妈妈及时过来了,我这才摆脱孩子。 “小朋友,你怎么咬人呢?”我捂住手,问道。 “你们是坏人!” “我们不是,我们是公安局的,依法对你家进行搜查!” 孩子不吱声了,被妈妈紧紧地抱在怀里。不一会儿,我们就搜到了那只手镯,还有一张陈斌和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我拿着照片走到孩子妈妈面前:“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 “那陈斌在外面乱搞女人你知道吗?” “知道,可我也没办法啊,我和孩子要靠他养活!”孩子妈妈说完这句话,我看见她浑身都在发抖。 我没再问下去,只是看了她一眼,心想,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搜查结束,我让她在搜查单上签了字,就走出了她的家。 在她家楼下,刘海生对我说:“周队,这个女人说了假话,她一定认识照片上的女人!” “也许她说的是真话呢?” “那你就应该继续问下去!” “你没看见那孩子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我吗,你让我咋问?” “这倒也是!” 离开陈斌家后,我顾不上去医院包扎,也没有回办公室就直接去了局里,找局长汇报这几天案情的进展情况。一进局长办公室,局长就看见了我手上的伤:“周大炮,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碰的。”我没有告诉局长实情,是因为我认为这点小伤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也没太在意,可是过后的几天里,这点小伤却给我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局长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接过来几口就一干二净了。局长望着我笑了,然后又给我倒了一杯:“看来你是真渴了,跑了不少路吧?” “可不是,不过挺有收获,没有跑冤枉路。”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案件有进展就行。” 我坐了下来,开始向局长汇报工作。就在这时,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警员走了进来:“局长,您找我?” “你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刑侦大队的周大队长,她是今年从警校刚毕业分到我们局的,叫王倩,你们认识一下。”局长说道。 我站了起来,和王倩握了握手。 “你好,王倩!” “您好,周队!” “这就算认识了,你们就要在一起工作了,周大炮,你要好好照顾她。” 我赶忙把局长拉到一边,低声地问局长:“局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没听明白吗?我要把王倩安排到你们大队去。” “不行不行,我们大队清一色都是和尚,这怎么能行呢!” “胡说八道,哪来的和尚!我告诉你周大炮,我现在就把王倩正式交给你,你一定要把她带好,要让她成为一名出色的侦察员。否则,我拿你试问!” “是!” 七 浮出水面 王倩的到来,给我们大队带来了清新的空气。当我把她介绍给大家的时候,这帮小子几乎蹦起来了,那欢呼声差点没冲破屋顶。 “咋的,没见过美女吗?都给我各归各的岗位,开始工作!” 我一声呵斥,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张征、刘海生、王倩你们仨跟我走,去辽工大!”我招呼着。 “得令!”张征俏皮地朝我敬了个礼,应声答道。我没理他的茬,独自往门外就走,来到院里,就上了警车,坐在了驾驶的位置上,张征、刘海生、王倩也随后上了车。 我们来到辽工大,直奔学生科。一进办公室,一个头上有点拔顶儿的中年男子在办公桌后面半睁着眼睛,就像没有睡醒似的,那声音好像从地底下发出的:“你们找谁?” 我朝他亮了亮警官证:“我们是警察,请你们协助查找一个人!” 拔顶儿一听,赶忙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马上朝我们点头哈腰起来,刚才的傲慢劲儿已经一扫而光。 “鄙人就是学生科科长展德仁。” 他伸出手来,跟我们每个人握了握手。 “有话请讲,我们一定尽力。”我们落座后,展科长说道。 我拿出了那张照片,请他辨认。 “展科长,请你看看,这女的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我将照片递给了他。 展科长接过照片,用他那小眼睛在照片上扫来扫去,说道:“这女子还真挺漂亮!” “废话!我是让你看看,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我十分反感地瞪了他一眼。 展科长也许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对不起,我光顾欣赏照片了,是,是,是!她是机电系的杨波,2010年就毕业了。” “你这儿有她的资料吗?” “有有有!”展科长赶忙将照片还给我,转身到档案柜里翻找资料,不一会儿就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她!”展科长兴奋地将资料交给我,我翻开一看,又将照片和资料上的照片一对照,没错,就是她!我仔细看了一下她的简历,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杨波,女,1988年4月15日出生,民族汉,内蒙古赤峰市人……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谢谢你,展科长!”我握着展科长的手说。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告别了展科长,我们驱车赶回队里。途中,张征告诉我,他要在市中心医院下车。 “你家谁在这儿住院?” “是我老妈!” “你怎么不早说!都下车,去看看老太太!” “别别别,大家工作都挺忙的,就算了吧!” “那好,我们就不去了,代我向老太太问好,告诉她老人家,我这干儿子过两天专程去看她。” “好,我一定转到,谢谢!” 张征下了车,我开着车赶回队里。 不知今天的天气怎么了,刚才还是晴空万里,阳光灿烂,此刻却是乌云密布,下起雨来,张征只好脱下外套,蒙着头朝医院大厅里跑。虽然只有一百米之遥,张征还是把衣服打湿了。 张征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只见妻子正扶着老妈要坐起来。 “雯雯,让我来!”张征赶忙跨前一步,扶住了老妈。 老太太坐起来后,瞅瞅儿子:“征儿,你怎么来了?” “我们办案正好经过这里,我就向周队长请了个假,下车来看你。妈,我们队长还让我向你问好呢,他说过两天专程来看你。” “难得他还记挂着我老太婆,你告诉他,我这就是个小病,他工作那么忙就不用了。” “哎!” 老太太用手摸了摸张征的衣服:“怎么,外面下雨了?” “是,这阵儿好像又停了。” “怪不得呢,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快脱下来吧,别感冒了。” “哎,我脱我脱!”张征将衣服脱下,交给了妻子。 “你受累了,老婆!”张征深情地望着妻子说道。 “少来虚头巴脑的,我不受累谁受累啊,谁让我是你妻子了!”妻子抿嘴一笑道。 “暖壶里还有水吗?”张征问道。 “不多了,我正想去打呢。”妻子答道。 “那我去打吧。”说完,张征拎起暖壶就往外走。突然,他又站住了,回过头来问:“妈,你想吃点啥?我去给你买!” “我就想吃羊肉馅的饺子!”老太太答道。 “好,妈,我这就给你买去!”张征说完,走出了病房。 八 安眠药 我们刚刚回到单位,还没来得及下车,又接到一个电话,说陈斌的媳妇吃安眠药自杀,被她妹妹发现,已经送往医院抢救。 “王倩,上车,跟我去医院!”我大声喊着。 本来已经下车的王倩正在往楼里走,一听我招呼她,马上又跑了回来上了车。刘海生也要上车,被我阻止了。 “你就不用去了,在值班室听电话。” “是!” 几分钟以后我们赶到医院,这时病人已经被推进急救室很久了,大家都在这儿着急地等待着。就在我们赶到时,一个护士走了出来,这些人蜂拥而上,把护士团团围住:“她怎么样了?” “还有救吗?” “人救活了吗?” …… 这些人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我一看就猜出他们一定是病人的亲属或朋友,尤其是有一个年轻女人,看表情显出十分着急的样子,不用猜一定是陈斌的小姨子了。 我赶忙迎了上去,制止了他们:“你们都静一下,听护士说!” 护士摘下口罩,出了口气说:“大家放心吧,她没事了。我们刚刚给她洗完胃,一会儿就会出来。多亏送的及时,不然就难说了。” 这时,人们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我把护士叫到一边,向她出示了警官证:“护士,我是公安局的。这个病人与我们的一个案子有关联,一会儿她出来,我们可以问她一些事吗?” “不行,要问也得明天。”说完,护士走了。 这时,我把王倩叫了过来:“你今天哪儿也别去,就在这儿盯着,好好安抚病人,不要让她情绪激动,我不叫你回来,你就别回来!” “放心吧,周队,我听你的!”王倩答道。 就这样,我离开了医院。在回队里的路上,我在想,陈斌的媳妇为啥要自杀呢?难道这里有隐情她不便说?还是她觉得这案子重大怕牵连到她和孩子?我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队里,队员们都在跟我打招呼,我好像没有听见,就直接进了办公室。我站在大玻璃窗前,点着了一支烟,可刚抽了一口,又把我呛得咳嗽起来。这时,刘海生走了进来:“队长,你不是戒烟了吗,咋又抽起来了?” “哦,忘了,不知咋的,不由自主地捡了起来。”我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坐回到办公桌前。 “你是不是有事?”我问道。 “是有事!”刘海生坐下道,“根据你的指示,市郊各个出口都在严加盘查,目前还没有发现嫌疑人的线索,是不是嫌疑人已经逃出本市了?”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我们不是早就向毗邻城市发出协查通告了吗,还在网上发了通缉令,我想一定会有信息反馈回来的,跑不了他!” “那倒是,队长,我这不是心急嘛,巴不得快些抓住这家伙!” “谁不心急啊,我也和你一样急。可急有什么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要有耐心,要把心静下来,”我用手指了指头,“要用这个去思考,想出办法来!” “队长,看来我跟你是跟对了,我们这些转业军人啥也不懂啊,到地方后都得从头学起,过去在部队那一套好多派不上用场。” “你说的不全对,有些还是有用的,我不也是部队转业的吗?局里好多同志都是转业来到公安局的。你才到公安局多久?还不到一年吧?要多向老同志学习,摸索出经验就好了。” “是,我听你的!”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我拿起电话一听,是王倩从医院打来的。她在电话里说,陈斌的老婆已经苏醒过来了,可是情绪相当不稳定,又哭又叫,责怪她妹妹不该救她,她多次想撞墙,被大家拉住了。 “那你就在那儿,今晚你就不要走了,我再派一个女同志过去,你们一定要安抚好她,不能让她出一点差错。” “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天晚上,我没有回家,在会议室里开了一夜的案情分析会,直至天色渐亮,会议结束,我才在办公室里打了一个盹。大约一直眯到早上八点左右,我被来上班的人们惊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我干脆来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简单地用毛巾擦了擦,便来到了食堂。 “老吴,还有饭吗?”我敲打着打饭的小窗口。不一会儿,老吴探出头来:“哦,是周队啊,怎么昨晚没回家?” “没有,还有饭吗?” “没了,不过你等一等,我去给你下一碗面条!” 不一会儿,吴师傅就端出了面条:“周队,你慢用,我那儿还有活,就不陪你了。”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吴师傅走进了后厨,我坐在大厅里吃面。说实在的,我昨天连晚饭都没有吃,到现在为止还真的有些饿了,一碗面不一会儿就让我吃完了。就在这时,刘海生走进了食堂:“周队,王玉林来了!” “在哪儿?” “在你办公室等你!” “走!” 九 案发经过 王玉林头上的伤已经痊愈,纱布也已经拆除。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赶忙站了起来。我迎了上去,将他又摁回到沙发上坐下。 “老王,不必这么客气,快坐下!”我给他倒了一杯水,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怎么样,伤都好利索了吗?”我问道。 “好利索了,谢谢周队的关心!” “好利索了就好,你这是捡回了一条命啊!” “可不是,老天有眼,让我命不该绝!”说到这里,老王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你能讲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吗?对不起,也许这是你的伤疤,你不愿再将它提起,可是为了尽快侦破案件,我们必须了解事发的整个过程,请你务必配合。” “我一定配合!”说完,他在衣兜里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出啥东西来。一旁的刘海生看在眼里,搭话了:“你是找烟吗?我这儿有!”刘海生递了一支烟给他,并给他打着了火。 王玉林猛抽了两口,又吐了出来,烟雾在他的头上盘旋,久久不肯散去,看得出来,他又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想起来就像一场噩梦啊!”沉吟了半天的王玉林终于说话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不停地抽搐。 “事发那几天,是我们单位最忙的时候,因为我们必须赶在冬季供暖前把管道全部检修完,所以我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回家了。就在事发的那天晚上,大约是在九点左右吧,我接到了陈斌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问我,有没有时间回家一趟,说阿姨病了。我问严重不严重,他说不严重。我对他说,如果不严重,就等我明天早上回家。当时我想,既然不是啥大病,还是把手中的活干完。我们实行的是计件工资制,多劳多得,如果一晚上干下来,就能多挣五六百呢,我也就没太着急。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我下班后,收拾完工具,就骑着自行车往家赶。 ”回到家门口时,我看了一下表,时间是七点零五分,我用手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回声。我想,大概是住院了吧,所以家里才没人。于是我决定先进屋,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再到医院去。想到这里,我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当我前脚刚一踏进屋里,就见陈斌从门后闪出,举起锤子朝我头上砸来,我一看,不好,举起手臂去扛,但还是让锤子在我头上扫了一下,鲜血马上从头上流了下来。但我并没有倒下,我的意识还很清楚,还没等陈斌砸第二下,我捂着头就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陈斌仍在后面穷追不舍。我跑到楼下,陈斌也追到了楼下,眼看就要追上来了,我又转身朝北面的方向跑,那里有一家商店。我想,那里人多,还有保安室,无论如何陈斌是不敢在那里行凶的。于是我拼了命往那里跑,可是就在我距离商店还有一步之遥时,我的身体就再也支持不住了,‘扑通’一声栽倒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时,我发现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究竟是谁救了我的命,我也不知道。周队,求求你们,一定帮我找到这个救我的人,我要好好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说到这里,老王朝我们跪了下来。我赶忙扶住了他:”老王,你快别这样,人我们肯定能找到,而且保证给你找到!“ ”那就太谢谢你们了!“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送走了王玉林后,刘海生又跟着回到我的办公室来。 ”海生,你看到张征了吗?“一落座,我便问道。 ”我还真没太注意,要不我打个电话看他在哪儿。“说着,他就拨通了电话。 ”喂,张征吗?你现在在哪儿?周队在找你!“ 此时,张征正在一辆出租车上,催促司机盯紧前面的车,一边回话:”海生,你跟周队说一声,我发现一个抢包的上了一辆车,我正跟着呢!“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大街上,出租车和一辆白色的货用小车在车水马龙的洪流中追逐着。货用小车加快了速度,忽左忽右,极力想摆脱,却被出租车紧紧地咬住不放,怎么也摆脱不掉。这个情景颇有点像香港的警匪片,使正在街道上行走的路人都看呆了。就在一个交叉路口前,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一辆大货车开了过来,挡住了小货车的去路,小货车不得不被迫停下。说时迟那时快,张征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几个箭步冲到了小货车前,迅速打开车门,将抢包者拉下了车,摁在地上,将其手反剪过来,用手铐将他牢牢铐住。 ”还想跑,我看你往哪儿跑!“ 这时,人们陆续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抓了个抢包贼吗!“交警马上走了过来,疏散人群。 张征也押着抢包贼上了出租车离开了这里。 十 蜘蛛山 王倩这丫头的确有两下子,经她一做工作,陈斌媳妇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再也不寻死觅活的了。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做通了陈斌媳妇的思想工作,陈斌媳妇表示愿意配合我们抓到陈斌。 ”好啊,王倩,你真有两下子!“王倩一进屋,张征就朝她竖起大拇指说道。 ”张哥,你还不知道吧,我还不止这两下子,我还有三四下子没露出来呢!“王倩调侃道。 ”是吗?没想到啊,咱们小王本事那么大呢!佩服,佩服!“说完这话,张征来到王倩面前,滑稽地做了一个作揖的动作,把整个办公室的人全逗笑了,也把王倩弄了个大红脸。 就在这时,我领着王倩的妈妈走了进来:”同志们,你们看谁来了?“ 听我这么一喊,大家把目光都转向门口。王倩一眼看见了妈妈,高兴地蹦了起来:”妈,你怎么来了?“ ”你好几天不回家,还不兴妈妈来看看你!“王妈妈道。 ”还是妈妈想我了!“ ”那是当然了,可你却没有想妈妈,还要妈妈来看你!“ ”妈,你都说啥呢,你姑娘不是忙嘛!“ ”再忙也应该回去看妈妈!“我插话道。 ”还是周队说得对,再忙也不能忘了妈!“ ”谁忘了,我哪儿敢啊!“王倩摇着妈妈的肩膀,撒起娇来。 ”好了,看妈妈今天给你带啥来了。“说完,王倩妈妈拿出兜子,”哗啦“一下子全倒在办公桌上,全是王倩平时爱吃的小食品。 ”给同志们分点儿,可不许吃独食!“ 看到这里,我为这份深深的母爱所感动。 就在王倩给大家分发小食品时,王倩妈妈来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周队,我和你说点事。“ ”好哇,那你到我办公室来吧!“于是,我把王倩妈妈领进了我的办公室。坐定之后,王倩妈妈说:”周队,我是来帮王倩请假的,这个假你一定要给啊!“ ”那你得说说理由。“ ”是这样的,你看王倩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们这当父母的也为孩子的婚事着急不是。这不,我的一个同事给我们家王倩介绍了一个小伙儿,听说挺不错的,是个军官,在军分区当参谋,说好了明天相亲。这不,我就来找你,替王倩请个假,我想你会同意的。“ ”当然同意了,这是件好事嘛,为什么不同意!“ ”哈哈哈,我说嘛,周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就这样,我和王倩妈妈又回到了大办公室。 ”王倩,你把你妈妈送回家,就不用来了,给你一天的假,后天再回来上班!“我对王倩这样说道。我的话把王倩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周队,你啥意思啊?“ ”你别问了,回去你就知道了!“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回去!“ ”不回去不行,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王倩很不情愿地答道:”我执行不就是了。“ 随后,王倩搀扶着妈妈朝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问:”妈,你跟周队都说啥了?“ ”这个嘛,暂时保密!“ 中午,我们刚吃完午饭,正准备午休一会儿,总值班室的电话响了。不一会儿,刘海生风风火火地撞开了我的门:”周队,陈斌出现了!“ ”在哪儿?“我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跟着刘海生来到地图前。 ”喏,就在这儿!“刘海生指着蜘蛛山的位置。 ”刚才陈斌媳妇来电话说,陈斌让她带上五千块钱去,他在蜘蛛山一个土地庙里等她。“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还真没出阜新管辖范围。马上通知武警部队协助,将这一带严密封锁,决不能让他再跑了。在家的所有警员立即出动,赶往蜘蛛山!“ ”那还带上他媳妇吗?“ ”不用了!“ ”是!“ 一时间,一辆辆警车像离弦的箭飞出大门,顷刻间,大街上响起了一片警笛声,一下子把人们带入了紧张的气氛。过往的行人议论纷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进入家门的王倩看见路过的警车,马上猜到了情况,抓起衣服就往楼下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对妈妈喊道:”妈妈,约会取消,过两天再说!“ 王倩跑到楼下,截住了一辆出租车,将手中的警官证一亮:”我是警察,快,跟上前面的警车!“说完,钻进了车里。 十一 提审陈斌 陈斌杀人后就迅速逃离市区,逃到了彰武县一个大山里。他不敢出山,因为再往北走,就是科尔沁大沙漠,他怕自己迷失方向,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山里乱转。几天过后,他身上的几百元钱也花光了。此时,他正蜷缩在一个土地庙里等着媳妇把钱送来。由于两天没有吃东西,他浑身没有一点劲儿,坐在佛像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当公安人员摸上来的时候,他一点没察觉就束手就擒了。 在押解陈斌回市里的路上,陈斌在车上一直喊饿,让我们给他点吃的。 ”饿了也得忍着点,到了地方再说!“刘海生道。 ”别的,你就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我实在饿得不行了!“ 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在囚车经过超市门前时,我让车停了一下,叫刘海生下车给他买了一斤蛋糕。这小子也许是真的饿急了,那一斤蛋糕不一会儿就让他吃个精光。肚里有了货,陈斌就不像刚才那样猥琐了,此时的他腰杆也挺起来了,说话也有劲了,还不时地同我们说着话。 ”警察同志,是不是我老婆告诉你们我的藏身之处的?这个臭娘们儿,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出卖我!“ ”放老实点,是谁告诉我们的不重要,只要你一天不归案,我们就一定能抓住你,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刘海生这样呵斥着他,但陈斌心里还是有些不服。可是不服又能怎么的,陈斌心里清楚,此时的他是再也逃不了了,他就是那案板上的肉,就等着人用刀随意剁来剁去了。 ”妈的,这个臭娘们儿,老子就是做鬼也饶不了她!“他在心里狠狠地骂着。 抓住了陈斌,人们悬着的这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在把陈斌送进拘留所之后,我决定去医院看望张征的母亲。在张征的陪同下,这天下午我来到了医院。 ”妈,周队看你来了!“一进病房,张征就在母亲耳旁说道。一听说是我来看她了,老太太非要从床上坐起来,我赶忙来到床前:”干妈,您不用动,就这么躺着吧。“可是老太太还是起来了,我拉着她的手,”干妈,您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那么忙还来看我,这让我怎么过意得去!“老太太说。 ”嗨,这不是应该的嘛!“我说道。 ”杀人犯抓到了?“老太太问道。 ”抓到了,您老就放心吧!“听我这么说,老太太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抓到了就好,抓到了就好啊!我想也是抓到了,要不你哪有时间来看我呀!“ ”看您老人家说的,我就是再忙,也要来看您,谁让您是我的干妈呢!“ ”哈哈哈哈,还是你小子会说话!“ 晚上,就在拘留所里,我们连夜提审陈斌。这小子被押进来的时候,就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始终低着头,不敢用正眼看我们,说话声小得像蚊子叫。 ”陈斌,把头抬起来跟我们说话,我们听不见!“我用手敲打着桌子,厉声地呵斥道。 ”是!“他答应道,并把头抬了起来。 ”说说你的犯罪经过吧!“我说道。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我干吗?“陈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话声也是怪声怪调,好像一切都满不在乎,把张征气得呼一下站了起来:”妈的,老子真想揍你!“说着,张征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陈斌的衣领,扬起了他的拳头。这时,陈斌大喊大叫起来:”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这时,我将张征拉了回来,又坐回到审讯桌前。 ”喊呀,使劲地喊,用不用我帮你喊呀?“张征用嘲讽的口吻说道。 ”跟我们来这一套不好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那是啥?“顺着张征的手势,陈斌转过头来,看见他的后上方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你以为老子真要打你啊,老子那是吓唬吓唬你!“张征轻蔑地看着他,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陈斌第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开始有点垂头丧气。 ”陈斌,我告诉你,你可以什么也不说,但我们一样可以治你的罪,因为我们手里有你犯罪的证据。我们要你说,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想要,那就算了,走,咱们走,那就让他等到法院开庭吧!“说完,我起身夹着公文包就要往外走。还未等我们走出屋子,陈斌有点毛了:”等等,让我想想!“ 十二 骗取金钱 陈斌终于在我们强大的攻势面前交代他的罪行了,可是他仍心存侥幸,只承认佳家小区杀人这一桩案子,对白骨案只字未提。 ”这就完了?“我不动声色地问道。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向老天爷保证,真的没了!“陈斌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你还有事没有交代呢?“我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足足盯了他有两分钟,直盯得他浑身不自在,低下了他的头,不敢用正眼看我。 ”没有了,我,我,我该说的都说了……“陈斌说话开始有些结巴。 此时,张征再也按捺不住了,”啪“地一拍桌子,把个陈斌吓得一愣神儿,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陈斌,你不老实!还有一桩案子你没有交代!“张征怒吼道。 ”啥案子,我,我咋不知道?“陈斌还在嘴硬,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张征指的是什么。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这时我插话了,并从一个文件袋中取出从他家中搜到的照片给他看。 ”你说,她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也是你杀了?“我连珠炮似的问话,使陈斌有些招架不住,如晴天霹雳,震得他有些发蒙。他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以瞒天过海,警察不可能这么快就怀疑到他头上。陈斌心想,看来警察是啥都知道了,瞒是瞒不过去了,只能是老老实实交代,也许还有争取宽大的希望。即使得不到宽大处理,心里也释然了,省得晚上睡觉不踏实,总觉得有厉鬼纠缠,常常在梦中惊醒。想到这里,他从椅子上秃噜下来跪在地上:”我有罪,我有罪,杨波是我杀害的,我从实交代!“ ”好,你站起来说吧!“我命令道,于是陈斌又站了起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这事儿还得从2006年说起。那一年杨波从内蒙古赤峰市考入辽工大,也就是从那一年起,国家实行了贫困学生的助学贷款政策。杨波是孤儿,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她也享受到了这一政策的优惠。那一天,杨波来银行办理有关助学贷款的手续,正好我也在那里,我被杨波美丽的容貌所吸引,就凑上前去跟她搭话。 “‘同学,你家是赤峰的吗?' ”’是啊,我是赤峰的!‘ “’哎呀,咱们是老乡啊!我也是赤峰人,我家是元宝山区的!‘ ”’我是松山区的,我们离得并不远。‘ “’真是太好了,这才叫缘分呢,没想到我们会在阜新相识。‘ ”’可不是,真是缘分啊,以后可能要麻烦大哥了。‘ “’谈不上麻烦,有什么困难尽管吱声,我会尽力帮助你!‘ ”’那太好了,我太感谢大哥了!‘ “就这样,我和杨波相识了,我总到她的宿舍去找她,她有时候也来找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越走越近,最后发展成了恋爱关系。后来我干脆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和她同居了,当然,我把自己已结婚的事实隐瞒了,我对她只是说自己离过婚,婚姻是如何如何不幸,在她面前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想到,她真的信以为真,还十分同情我的遭遇,并表示她要爱我一辈子,一定要让我幸福。在和她交往的那些日子里,我领她出去旅游,给她买高级服装,买首饰珠宝。” “你是不是也给她买过玛瑙手镯?”我打断了陈斌的话,插了一句。 “是,她说她喜欢玛瑙饰品,我就领她去了大五家子,在王景山那儿花了两万块钱买了一对儿血胆玛瑙手镯,把她喜欢得不得了。” “是这对儿吗?”我又把那对儿玛瑙手镯拿出来递给他。他接过看了看说道:“是,就是这对儿!”看完,他又递给了我。 “接着往下说!” “那天买完手镯,我就领她去了沈阳,在那里玩了好几天,还给她花了六万多元买了一件貂皮大衣。”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肯如此下血本?” “我哪有啥钱啊,就我那点工资还不够养家糊口呢,我还不是利用职务之便套取储户的钱。” “你是怎么套取现金的?” “那还不简单,就是多设几个账户,多办几个活期储蓄本的事儿!” “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没事儿,我做得隐秘,短时间还不可能发现,因为我负责的多是大储户,他们绝大多数都不急着用钱。” “现在办理账户和储蓄本不是要身份证吗?” “那也好办,用亲戚或朋友的身份证不就解决了嘛!” “万一被发现了呢?” “那我就采取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应付过去。” “你有这么大的把握?” “把握谈不上,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漏过馅儿。” “你挺贼啊!”我带着挖苦的味道说道。 “周队,你这是夸奖我吗?”陈斌意识到我话中的含义,这样问道。 “就算是吧!好了,今天就问到这儿,明天我们再继续。”于是我叫人把他押了下去。 十三 案件告破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和张征并没有休息,又去了拘留所提审陈斌。 我们刚在审讯桌前坐定,陈斌就被押解到了。看样子,他今天的心情还不错,一进屋就管我们要烟抽。张征给了他一支烟,并帮他点着了。 “陈斌,昨晚休息得好吗?”我问道。 “休息得挺好,一沾枕头就睡着了。”陈斌一边抽着烟,一边这样回答着我。 “好,休息好就行,你再接着昨天的话题给我们说。” “好吧,我接着说。”陈斌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开始继续述说他昨天的故事。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好像不是在说他的事,是在说别人的事,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语言是那么流畅。从他的表情中,丝毫看不出一丁点悔意。 “就这样,我在杨波身上大把大把地花钱,也在杨波身上得到了最大的快乐。每天我都奔波在老婆和杨波这两个女人之间,这在我的朋友那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们都很羡慕我,都说我有本事,竟然能把杨波这样的美女搞到手,太厉害了。每当他们这样夸我,我心里都感到美滋滋的,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可是,就在我自鸣得意的时候,有一天我去杨波的住处,杨波告诉我,说她怀孕了。她的这句话,把我吓了一跳:’你说什么?怀孕了?‘’是的,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我不是让你吃药了吗?‘’我没吃,就想给你生一个孩子!‘’你呀,说你啥好!‘我气得直跺脚,’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现在要孩子还不是时候。‘我说道。’那现在有了,我就想把他生下来!‘’不行,不能要,你必须把他堕掉!‘’我就不!‘说完,她’呜呜‘地哭了起来。这一晚,杨波哭了一宿,我就哄了她一宿,怎么哄也哄不好,害得我一宿也没睡觉。看来,杨波是铁了心要这个孩子了,这可怎么办?我知道,这个孩子要是生下来对我来说将会意味着什么,那不仅是饭碗不保,而且贪污的钱也会露馅,到那时候我将要去坐牢,这事绝对不行!可我又不能跟她明说,说了事情就有可能闹大。怎么办?那些天里,我急得团团转,就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那一天,杨波说要上她大姨家住两天,开始我不同意,后来一想我又同意了。“ ”你咋又同意了呢?“我问道。 ”因为我有了新的决定,我要弄死她,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自己,事情才不会败露。为了稳住她,我让她明天走,我说我用车送她,杨波答应了。’你决定要这孩子了?‘杨波破涕为笑,搂着我的脖子问我。’要,为什么不要,毕竟他是我的血脉。‘’这就对了!‘杨波高兴地在我脸上亲吻着,可她哪里知道我心里那罪恶的想法啊!这一天下午,我在朋友那里借了一台车开了回来。我对杨波说,明天早上我送你上大姨家去,把杨波高兴得没差点蹦起来,马上就开始收拾衣物,一面收拾还一面对我说:’老公,我在大姨家呆不了几天,过两天我就会回来的。‘我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吸烟,心想,最好你永远也别回来了! “这天晚上,我和杨波激情过后,杨波又沉沉地睡着了,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又点着了一支烟,我觉得现在是动手的时候了,此时夜深人静,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走动,正是处理尸体的好时机。想到这里,我把烟头一扔,狠狠地踏上一只脚,踩灭了烟头,随后向床上扑去…… ”我万万没想到解决杨波是那么顺利,几乎没遇到任何抵抗,当我抱起她的头时,她还沉浸在甜蜜的梦中,嘴里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我迟疑了一下,手开始哆嗦,因为这毕竟是我爱过的女人。可是,我又被另一个罪恶念头占据了上峰,我必须弄死她,否则我的前程就要毁到她手里。想到这里,我的手一用劲,把她的头拧了过去,几乎是在同时,就听’咔嚓‘一声,脖子就断了,她连哼也没哼一声,就命丧黄泉了。 “解决完杨波,我将她的尸体扛下了楼,放进车的后备箱里,然后开车朝郊区驶去,这是我白天看好的地方,只有这个垃圾场是最隐秘的地方,短时间内还不会被人发现,于是我把她埋在了这里。两年多过去了,它一直没有被人发现。事实证明,我当时的选择是对的。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两年后,会被两个拾荒的南方佬发现,还捡到了一个镯子。你们也在垃圾场找到了另一个镯子,就此也查到了我的身上,我怎么也没想到问题会出现在镯子上。“ ”这叫啥你知道吗?这叫杨波的冤魂不散,她叫镯子来替她伸冤呢!“我知道我的这句话有些迷信色彩,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到此白骨案真相大白,案子终于破了,可是不知啥原因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心里觉得沉甸甸的。队里的人个个兴高采烈,而我却躲进办公室里望着窗外发呆。我为王月和杨波这两个年轻的生命过早逝去而惋惜。 这时,门又被撞开了,张征、刘海生、王倩他们闯了进来:”周队,白骨案破了,我们应该庆贺一下,找个地方喝酒去!“王倩上来就把我往外面拉。 ”好,今天这酒钱算在我身上,这客我请!“ ”太好了,周队终于肯出血了!“楼道里,回荡着队员们的欢呼声…… ...
暮色四合。 果然有人来了。那个男人从捕获我的猎人手中买下了我。 我看着夕阳淡淡地晕染上他们的面庞,心中只觉无限失落。正如爷爷所说,人类都是骗子。他们满口的仁义道德,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将我们随意贩卖。难道就只有他们的生命才是珍贵的吗?可笑。我沉沉地闭上眼,不愿再看。 我本是一只修行的白狐。直至今日,已修行二百九十年,只差十年便可得道成仙。在我修行的二百多年漫漫时光里,我虽从未走出深山,心中却是对人间充满向往。却不承想,我才一踏出深山,就落入猎人的陷阱。 我长叹一口气,睁开眼才发觉周遭已是一片银装素裹。雪花如星子般簌簌落下,只片刻就染白了整个天地。深深浅浅的脚印,影影绰绰的月影,若隐若现的光芒。层层叠积,不加渲染,简笔勾勒出这幅黑白素描。 回过神来,那个男人已把我从禁锢的铁笼里抱了出来。 我定睛看着他,他却只是温和地说道:“快回家吧。” 我不觉诧异,边走边回头看他。只见大雪纷飞里,四处皆是一片素白,唯他一袭青色衣衫长立在那儿,静默地目送我远去。 直到那抹青色消失在视线里,我才恍然发觉心头似乎染上了一层人世间的烟火。 第二日,我幻化为人形,决意去寻昨日那名男子。 修行的千里眼使我很快找到了他。轻叩他的家门,青色衣衫再次映在我眼前。我看着他,只笑不语。他身形瘦削,肤色白皙,面容清秀,气质不凡。 “姑娘,我们认识吗?”他打破沉寂。 我伸手拂了拂鹅黄色的裙角,目视他道:“我认识你就行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可是我们素未谋面,你又如何认识在下?”他退后一步,正色道。 我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说:“现在不是认识了吗?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在下……在下杨晚,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噢,我想在你这儿暂住几日。”我见他面露难色,便又道,“难道你要让我睡在大街上吗?” 几番纠缠,杨晚终是应允了。 就这样,我与杨晚的生活轨道开始有了交点。 午后的阳光淡然地洒落窗棂,风轻轻地吹拂着浓得化不开的困倦,几片花瓣飘落在宣纸上。杨晚轻握我的手,教我写字。一笔一画,他都细心勾画。而我却望着他洒满光影的侧脸走神。 浅淡月影下,夜凉如水,清风拂弄着我的发梢,杨晚会温柔地唤我“婉婉”,帮我把发别在耳后。他教我读《诗经》,我开始感受到文字的美丽,每念及“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眼前总是浮现大雪纷飞里的那抹青色身影。也明白他之所以唤我“婉婉”是因为“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的诗句。 日子一直很平静,直至那日——杨晚上山采药,我倚在窗边看着整日的光影蹁跹。日落时分,杨晚仍是未归。我开始感到紧张不安,遂上山找他。寻到之时,他已不省人事,想必是采药时失足跌落下来。衣上还有点点血迹。泪水不断顺着我的面庞滴落,染湿了杨晚大片衣襟。那点点红色氤氲开来,更是触目惊心。 眼看他气息渐渐微弱,我未多想,从口中吐出真元,放入他口中,自己却因此丧失百年修行,重化为一只白狐…… 一年后,杨晚坐于桌前写字,我安静地伏在他脚边。日薄西山,夕阳的余晖斜倚在窗边的一枝杏花上,绽开点点淡淡的疏影,古人吹着笛,想要铭记此刻的美好。而我,只愿琴瑟在耳,岁月静好。 ...
灵狐村的董天亮是一位郎中,医术很高,闻名于方圆几十里。除此以外,董天亮还有令人称奇的地方:一是好喝酒;二是好梦游。董天亮独身一人,家里却很寒酸,人家送他的银子都让他打酒喝了,整天醉醺醺的。喝完酒,他就急匆匆地东奔西走,酒醒以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有人看见他明明躺在炕上,眨眼间就被人领着走了。给人家看完病,他自己都不知道,兜里多了銀子,他根本不记得谁给的。别看他好酒,也醉酒,可他看病从来不出错。 那天,董天亮刚从外面出诊回来,就看见莫大胆慌慌张张地往山里跑。董天亮问,“你这是忙啥呀?”莫大胆答:“我刚才听三爷说,他在云峰山里看见了两只白狐,一大一小。那可是宝贝,我去瞅瞅。”莫大胆是猎狐狸的高手,他专门捕猎狐狸,因为狐狸皮最值钱。莫大胆捕猎狐狸只用铁夹子,因为铁夹子能把狐狸腿给夹断,却伤不着皮子,只有品相好的狐狸皮,才能卖到好价钱。据说,这个村子以前经常有白狐出现,所以叫灵狐村。老一辈的人讲,只有修行超过千年的狐狸才是白狐,那是成了精的狐狸。莫大胆不信,他说狐狸根本成不了精,如果狐狸能成精,他还能捕到它吗?但狐狸狡猾是真的,捕了好几年狐狸也没发财,不好捕啊。董天亮不喜欢莫大胆,五大三粗的男人,干点啥营生不好?整天杀生,那可是缺德损寿的行当。董天亮说:“白狐动不得,那是精灵。”莫大胆哈哈大笑:“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我真抓到白狐了,请你喝酒!”董天亮顺便开了个玩笑说:“那酒我可不敢喝,狐仙找我来算账咋办?” 从此,莫大胆成天往云峰山里钻,他跟村里人讲,云峰山里确实有两只一大一小的白狐。大白狐浑身雪白,一根杂毛也没有;小白狐除了头部是黑色以外,其余部分也是银白色。如果能弄到它们的皮子,一辈子不愁吃和穿了。 这天,董天亮给一个熟人看病,看完病熟人便请他喝两盅。结果,董天亮又喝多了,回到家躺在炕上倒头便睡。睡梦中,有一位素衣姑娘把他喊醒了。姑娘明眸皓齿,粉嫩如花,一头乌发高高耸立,抽泣着说:“我妈妈的脚受伤了,请先生给治一治。”看着姑娘梨花带雨般的哭诉,董天亮二话没说,抄起药箱子就随少女出了村。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才在一处山坡上看见了两间草屋。董天亮进屋一看,一位白发白衣的女人坐在炕上,右脚有一个大铁夹子紧紧地夹在上面。董天亮仔细一看,这不是莫大胆常用的那种铁夹子吗?怎么夹在了老女人的脚上?董天亮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铁夹子取下来。董天亮从药箱里取出几样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告诉姑娘,每天熬好洗三遍,不出半月必好。老女人和姑娘千恩万谢地说:“如此大恩,将来一定厚报!” 董天亮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想想梦中之事,他苦笑着摇摇头:“这个莫大胆,真是坏事做绝了,到处下铁夹子,害人不浅,将来必遭报应。”董天亮刚吃完早饭,莫大胆就来了,气恼地问:“你咋把我的铁夹子偷回来了?”董天亮感到莫名其妙地说:“我啥时候动过你的铁夹子?”莫大胆说:“你还敢耍赖?那铁夹子就在你院子里!”董天亮不信,就出屋来看,果然见到一个大铁夹子扔在院子里。 莫大胆嘿嘿冷笑:“咋样?偷了我的铁夹子,一定也偷走了我的猎物!”董天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想了一会儿,却啥也想不起来。就问:“你的铁夹子在哪儿埋着?”莫大胆答:“我的铁夹子埋在云峰山里呀。”董天亮说:“云峰山离村有十多里地,我昨天中午在朋友家喝完酒,回来就睡了,这才刚醒,哪有时间去云峰山?”莫大胆说:“有人看见你去云峰山了。”董天亮矢口否认,他也闹不清楚那铁夹子是哪来的。 莫大胆一看董天亮糊里糊涂的,跟他也理不出个头绪,便悻悻而去。 一年冬天,大雪飘飘,董天亮到云峰山脚下的云峰村给人看病。出了云峰村没多久,雪花更大了,董天亮迎朔风冒冰雪往家赶路。这时,一个姑娘站在山路边等他。董天亮近前一看,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姑娘穿一身白棉袍,手里托着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东西对董天亮说:“恩公,送给您一件袍子,能遮风挡雪。”董天亮说:“姑娘,无功不受禄,为何送我东西?”姑娘说:“那年,我妈妈的脚受伤了,是您给治好的,大恩大德尚未报答。”董天亮突然就想起了那天的事,忙说:“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姑娘便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袍子说:“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没办法,董天亮就收下了袍子,看着姑娘消失在大雪中。 也是巧合,董天亮拿着这件软绵绵的袍子,还没穿身上呢,莫大胆就急促地跑过来,问他:“你看见跑过去一只白狐了吗?”董天亮答:“这儿哪来的白狐啊?”莫大胆说:“我刚才就是追赶一只白狐跑过来的,转眼间就没影了。”董天亮摇摇头:“不可能。刚才倒是有一位姑娘送了我一件袍子,姑娘刚走。”莫大胆半信半疑,瞥一眼董天亮手里的袍子,大吃一惊,暗想:那可是一件白狐皮袍啊!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莫大胆立即来了主意,接过皮袍左看右看,看了好半天说:“先给我穿穿看暖和不。”不等董天亮答应,莫大胆早把白狐皮袍穿在身上。他马上觉得浑身暖融融的,那鹅毛般的雪花遇到白狐皮袍便飘向一边,真是好东西啊。莫大胆拉着董天亮说:“走,跟我回家,咱哥俩好好喝两盅!”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莫大胆家里,弄了两个热菜,温了一壶烧锅酒,划拳行令喝个痛快,喝到半夜,两个人都烂醉如泥。第二天还是董天亮先醒来的,他看看身边的莫大胆,依旧鼾声如雷,撇撇嘴:“小样儿,就你这酒量,还敢跟我叫板呢!纯粹是找死!”他揉揉眼睛,满屋找那件白狐皮袍,咋也找不着了。 董天亮等莫大胆醒来后,两个人在屋里翻了个遍,也没有见到白狐皮袍的踪影。莫大胆满怀歉意地说:“你瞧瞧,真是喝酒误事了,被小偷占了便宜。”董天亮只好说:“算我倒霉,喝了大酒,丢了皮袍。不行,明天你还得管酒。”莫大胆连忙点头称是:“好好,明天还请你喝酒。”莫大胆一连管了董天亮三天酒,这件事才算了结。 半年后,莫大胆突然失踪。村里人对莫大胆的失踪议论纷纷, 有人说莫大胆杀生遭了报应,兴许是死在了云峰山里;有人说莫大胆心术不正,说不定被仇人给收拾了;也有人说莫大胆可能是发了大财,销声匿迹了。 究竟如何,沒人知晓。 第二年的春天,董天亮家里来了一位漂亮女子,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是送他白狐皮袍的姑娘。女子一脸的悲戚,告诉董天亮,她是距此地百里的黄泥岗人,她丈夫病重在身,专门来请董天亮为其治病。 董天亮跟女子来到黄泥岗镇,走进一家新建的四合大院里。 女子对董天亮说:“你自己进屋看看吧。” 董天亮狐疑地进了屋,一个男人蜷曲着躺在那里。董天亮仔细一看,没想到躺在炕上骨瘦如柴的人竟然是莫大胆! 莫大胆见到董天亮,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坐不起来。董天亮连忙把莫大胆扶起来问:“你这是咋啦?才几年不见,咋就瘦成这个样子啦?”莫大胆气喘吁吁地说:“一言难尽啊!我实在对不起你,怕是没有几天活头了。如果你能让我活下来,我可以把我的一半家产送给你,不,全部送给你都行。”董天亮被他的话给逗乐了,他说:“你的家产,凭啥送给我?即使你送给我,我也不会要。”董天亮说完即刻为莫大胆把脉。良久,董天亮长叹一声:“气血两亏,阳精枯竭,怕是无力回天了!”莫大胆听后大吼一声,瞬间从口里涌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女子见莫大胆已死,便泪水横流,对董天亮说:“莫大胆罪有应得,我终于为我妈妈报了仇!”女子的话让董天亮大惑不解。他问女子:“你和莫大胆到底有何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于死地?” 女子告诉董天亮,她其实并非人类,她是千年白狐的化身。 当年她和母亲在云峰山里修炼,母亲不幸遭了莫大胆的毒手,铁夹子差点儿夹断了脚,多亏董天亮妙手回春。她娘俩感激董天亮的救命之恩,同时对莫大胆恨之入骨。后来妈妈因误食莫大胆下的毒饵身亡,临死前嘱咐女儿说:“白狐皮是人间珍宝,送给董天亮以报救命之恩;同时一定不能放过莫大胆,替妈妈报仇雪恨。”再后来,她变作一位漂亮女人假装晕倒在路上,被莫大胆搭救,做了莫大胆的妻子。 女子还告诉董天亮,莫大胆为了把白狐皮袍据为己有,用计灌醉他。那天晚上莫大胆自己喝的是白水,给董天亮喝的是真酒。董天亮醉酒以后,莫大胆便把白狐皮袍藏了起来,然后自己灌下一瓶烧锅酒,烂醉如泥。因此当董天亮醒后发现莫大胆还醉着呢。莫大胆把白狐皮袍窃为己有后,悄悄卖给了山东临清的一家大财主,得了许多银两,在距离灵狐村百里的黄泥岗镇盖了一处大宅院,以便安度晚年。没想到,女子到处寻找杀母仇人,找到莫大胆后,她假意成为莫大胆的妻子,天天吸取莫大胆的阳精。不到3个月时间,莫大胆便阳精大损命若游丝了。 女子来到灵狐村,请董天亮去给莫大胆治病,其实是想告诉他真相。 董天亮听后唏嘘不已。他对女子说:“你们虽非人类,但有情有义,嫉恶如仇,让人类望尘莫及。”女子说:“莫大胆的家产,本来就是你的,现在我已经将这个大院卖掉了,所得银两全部送你。你可以娶妻生子,医术传家,造福于民,颐养天年。” 董天亮与女子依依惜别。女子对董天亮拜了三拜,一股清风拂过,一只黑头白身的狐狸悄然远去,一步三回头,渐渐消失在蒙蒙云雾里。 董天亮用莫大胆的这些银两,在灵狐村修了一座庙宇,专供白狐母子,取名白狐庙。祈祷白狐母子保佑灵狐村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自此,灵狐村真正成了闻名遐迩的风水宝地,天旱有雨,地涝天晴,白狐庙香火旺盛。董天亮后来娶妻生子,世代成为江湖郎中,悬壶济世,人脉绵延,久盛不衰。 ...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部《聊斋》,看似荒诞离奇,却是现实的反应。古有“结草衔环”的故事,说明“善有善报”是一个亘古不变的天理。如今,动物依然有灵性,“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欲知详情,请看《新聊斋》——动物报恩记 (一)白狐 抗日战争期间,河北太行山地区有一个书生名叫刘魁,为躲避战祸逃难来到洛阳地界。他流离失所,饱受战乱之苦,又时时刻刻思念亲人,真是苦不堪言。有一年冬天,他实在难以忍受思乡之苦,就冒着风雪严寒回太行山刘家庄看望老母。 有一天,他走到一片荒山野岭,忽见一位白发老者,向他施礼道:“先生,我这儿有两双绣花鞋,麻烦您帮我带到后山,后山有一座庭院,到那儿自有人前来接应。” 刘魁接过东西,仔细一看,原来真的是两双绣花鞋装在两个袋子里,然后又放在褡裢里。他说了声“不客气”,背起褡裢,告别老者,继续赶路。 太阳快要落山了,刘魁翻过一道岭,来到后山,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庭院。这时,恰有一位像管家模样的人从院子里走出来,见过刘魁,问明来意,接过褡裢,鞠躬施礼后回庭院去了。 刘魁刚走几步,回头看时,庭院却神秘地不见了。刘魁满含狐疑,继续走自己的路。第二天中午,刘魁来到家,只见老母骨瘦如柴,风烛残年,不觉潸然泪下。 看官,你道刘魁带去的真的是两双绣花鞋吗?非也,褡裢里装的看似绣花鞋,实际上是4只白狐,只是凡人肉眼看不出。只因小日本贪婪中国的古物珍宝,将一座汉代古墓挖掘一空,破环了白狐的家园,它们不得已才转移到后山的安全地带生活。 说起白狐,它本是狐狸中的佼佼者,而这4只白狐却又与众不同,是得道的成精白狐。说来话长,早在北宋末年,天下大乱,兵匪一家,民不聊生。洛阳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只因他得罪了当地的权贵,被小人暗算,死于非命。他的魂灵随即被两个恶鬼五花大绑带到到阴朝地府,送交阎王。阎王见这位老者面善,问明生死缘由,原来系恶人所害,深表同情。阎王本打算迅速让他转世为人,可是转念一想:“此时人间虎狼当道,是非颠倒,尔虞我诈,善良之人难于生存。”于是改变主意,不再让他转世为人,决定让他投胎狐狸。不久这位长者的魂灵投胎白狸。后来它带着4个徒儿来到深山老林,虔心修行,千年后修成正果。成精白狐悠哉悠哉地过上了神仙般的生活,不亦乐乎。可是万恶的小日本侵入中华,烧杀抢掠,民不聊生,连狐狸也是东躲西藏,不得安宁。刘魁助白狐脱险,白狐爱憎分明,暗助刘魁,杀退日寇。大荒之年,白狐又送来米粮,千家万户,度过灾荒,此乃后话,暂且不讲。 话说小日本入侵中国后,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闹得百姓不得安宁。1941年,日寇又对华北实行灭绝人性的“三光政策”,即烧光、杀光、抢光,妄图扑灭人民的抗日烈焰。刘家庄的百姓顽强反抗日寇的暴行,苦于没枪、缺粮。村民们正在发愁之时,忽见村长刘胜拉来一车从敌人那里缴获的许多残损枪支及几箱弹药。村民们见了,喜出望外,可是转念一想又发起愁来。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这都是些残破的枪支,可咱村没有会修理枪的人啊?” 这时村长忽然想起一个人,你道是谁?原来是刘魁。他想:“刘魁识文断字,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一定会修枪。”于是立马叫人去找刘魁。 王小二跑到刘魁家中,见他正在读书,忙喊道:“刘魁大哥,村长有请!” 刘魁放下书本,问道:“村长叫我嘛事?” 王小二说:“我也不知,去了你就知道了。” 刘魁跟着王小二来到大街上,见那里挤满了人,他推开众人,见过村长。村长大声说:“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一批残损的枪支,村民打鬼子急等着用,限你三天之内把修理好,你看怎样?” 刘魁听了村长的话,双眉紧邹,为难地说:“我本是一介书生,从没摸过枪,更不会修枪啦!” 村长鼓励他说:“你识文断字,人又聪明,我看你准行!” 在场的群众也跟着帮腔说:“修枪之事,非你莫属,不用客气,这活你就接下吧,大家还等着这些枪打鬼子用呐!” 刘魁无奈,只好把这车残损的枪支拉到家中,准备修理。 就在这天夜里,刘魁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他拿着一本书,正在祖坟的碑林里悠闲地读书,忽见一位白胡子老头飘然而至,笑嘻嘻地对他说:“村长不是让你修理残损的枪支吗?这可是好事,正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刘魁说:“可惜我不会修枪啊!”鬼故事。 老者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会就学,我教你。”说完,他拿过一支枪,拆开,细说枪的构造,如何修理。老者耐心讲,刘魁仔细听,渐渐地有了门道。这时老者又鼓励刘魁说:“你尽管大胆修,到时我会暗中帮助你的。”刘魁还想问个明白,老头突然不见了,他机灵一下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他仔细回想梦境,觉得蹊跷,心想到时一定会有神灵帮助,于是修枪的信心更足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魁就起身着手修枪。说来奇怪,他拆开枪仔细观察,似曾熟悉,他看枪支缺少什么零件,就配什么零件,相互补充,竟把几支枪修好了。实在稀缺的零件,他就让村里的能工巧匠加工,刘魁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这批破损的枪支全部修好了。 有一天,日本鬼子进村了,村民们用这些枪支弹药,把鬼子兵打得鬼哭狼嚎,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小日本尝到了刘庄村民的厉害,再也不敢进村骚扰百姓了,村民才过上安生的日子。刘魁修枪有功,荣获抗日英雄称号。这都是得道的4只白狐狸暗中相助,才杀得鬼子片甲不留。 日本鬼子不敢进村烧杀抢掠,就大肆破坏田野里的庄稼,致使那年秋庄稼颗粒无收,村民们又闹起了饥荒,家家户户缺粮。村长刘胜与刘魁商量:“我们不能在家坐以待毙,要不组织民兵夜袭鬼子粮仓,抢回我们的粮食?” 刘魁说:“鬼子粮仓有重兵把守,难以近前,如果强攻,必定凶多吉少。只好另谋良策。” 正在刘魁发愁之际,第二天早起,他发现大街上有几袋粮食,袋子上迷迷糊糊的还有几个字:“救命粮”。村长就把这粮食分给各家各户。从此,几乎每隔几天,大街上准有几袋粮食,这才使全村人度过了这场灾荒。其实,这些粮食都是4只白狐,它们齐心合力,连夜将鬼子粮仓的粮食搬运过来救济灾民。 后来,白胡子老头托梦告诉刘魁:“你救了我一家人的命,我报答你们全村父老乡亲打败鬼子,平安无事,渡过难关。”村民们听刘魁这么一说,纷纷烧香拜佛,感谢狐仙的救命之恩。 这正是:书生助狐逃命,狐仙保民平安。 (二)蛇 乾隆年间,微山湖芦花村有个地痞流氓陆小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横行乡里,无恶不作,人人痛恨之,可是人们拿他又没办法。有一天陆小二醉酒,倒卧在池塘边,恰巧夜遇暴雨,冲入池塘,溺水而亡。他来到阴曹地府,仍不思悔改,于是成了恶鬼,到处游荡吓人,骗取纸钱。有一位善良的无常把陆小二的劣迹禀报给阎王爷,阎王一怒之下命令陆小二的鬼魂转世为蛇,遭万人毒打,期望他能够痛改前非。 蛇是阴险的动物,人们讨厌它,仇视它,遇见就打。陆小二变成蛇后,常遭人们的毒打,遍体鳞伤,头破血流,真是苦不堪言。几年来它着实尝到了受人欺负的滋味,决心改邪归正,虔心修行。百年后他修炼成蛇精,粗通变换妖术,开始行善积德,以期求得阎王的宽恕,转世为人,为民造福。 话说光绪年间,微山湖西赵家庄有一户人家,婆媳二人相依为命,艰难度日。媳妇勤劳贤惠,心地善良;婆婆刁钻古怪,好问多疑,凡事爱打听,非“打破沙锅纹(问)到底”不可。 有一天,媳妇到大沙河边洗衣服,忽见河里有一条大蛇,头破血流,奄奄一息,十分可怜。媳妇想:“常听老人言‘蛇是小龙,只能敬仰,不能加害。’这条蛇一定是被老鹰叼破的,我得赶快救它一命。”于是她用树枝把蛇从河里捞出来,给它洗净头上的血污,又用干净布包扎好伤口,偷偷带回家中,放在一个坛子里。她每天上山采集草药,捣碎后按时给蛇换药,连续7天,蛇伤痊愈。她又把蛇偷偷放到附近的树林里让它逃生。这位妇人看见蛇爬进树林深处,才转身回家。她没走多远,迎面遇到一位白面书生,毕恭毕敬地向她施礼道:“善人,您救过一条蛇,必得善报。我知你家生活困难,我这里有一条布袋,口扎得严严实实,回家后,只要你打开袋子,想要米,里边就有米,想要面,里边就有面,取出后,再把袋子扎好。这事只有你一人知道,千万不要告诉他人。”然后又给她传授咒语。 媳妇接过袋子,问道:“为什么这事不能告诉别人呢?” 书生说:“天机不可泄漏。” 媳妇刚要说声“谢谢”,转眼书生不见了。她迷惑不解,不敢在此久留,拿着袋子,急急忙忙地回家去了。 中午做饭时,媳妇按照书生的说法去做,她想要碗白面,于是口中念念有词。她解开袋子一看,果然从袋子里取出一碗白面。她用这碗白面,擀了一碗面条,恭恭敬敬地端给婆婆吃。婆婆吃了,赞不绝口,连声说:“好吃,好吃!” 后来,媳妇每次做饭,都能从袋中取出米、面。从此以后,婆媳二人,再也不愁吃不愁喝。婆婆天天吃得饱、吃得好,却渐渐生疑:“过去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如今吃喝不愁,媳妇哪来的米面呢?莫非她和有钱的男人相好,人家接济她米面不成?不行,这事我得问清楚,没来路的东西,我可不能吃。” 于是她问媳妇:“每天你做饭的米面,是从哪里弄来的?” 媳妇说:“您老别问,这米面反正不是偷来的。” 婆婆问:“是你买来的?” “不是。” “是邻居送给你的?” “也不是。” “是你捡来的?” “更不是。” “那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您老不用多问了,我不能说。” 这时,婆婆的疑心更重了,心想:“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你不让我问,我非问到底不可。” 婆婆指着她的鼻梁含怒问道:“莫非你和别的男人偷情,人家送给你的?” 媳妇见婆婆越说越不像话,只好把她如何救蛇,以及书生送给宝袋的事说了一遍,这时婆婆才放心了。不过她又想:“既然能要米面,何不要些金银财宝,置房买地,过贵妇人的生活?”于是她逼着媳妇按她的想法去做。媳妇被逼无奈,只好说“试试看。” 到了中午,媳妇做饭时,她又想要米面,可是无论她怎么念咒语,从袋子里再也取不出米面来了。 这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得无厌一场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