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山村里,住着一位善良的老人。他的下巴一侧长着一个大瘤子。那瘤子和他的拳头一样大。他一走动,瘤子就甩来甩去。老人的最大愿望就是去掉这个瘤子。他吃东西时,瘤子也碍事。村里所有的人都爱拿他开心。可他有什么法子除掉这个可怕的东西呢?
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到山上树林里去拾柴。他把木柴堆在柴架上,背上柴架动身下山。眼下,正是日落时分,老人急着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家。可是路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他背着沉甸甸的木柴,艰难地行走。他呼哧呼哧喘着气,汗珠从脸上淌下来。他觉得再也走不动了,就把柴架放下来,支在路边,然后坐下来歇息。
“天很快就要黑下来,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他喃喃自语,“得找个地方歇一宿,可上哪儿去找呢? ”
他模模糊糊看见远处有座摇摇欲坠的破茅屋。“运气还不错。”他想,“我这就上那儿去,请求住一夜。 他踉踉跄跄朝那所茅屋走去。”
“喂!”他喊道,“有人吗?”没人回答。这屋子好像很久没住人了。
他走进去,躺在地上。可是只身一人睡在这荒凉的屋子里,不免有些胆怯,他怎么也睡不着。他开始唱歌,以此壮胆。他的歌声传四方,传到那幽暗静寂的森林里。他越唱越觉得胆大。
突然,他听见什么地方有个声音说:“在这儿,在这儿。”他奇怪半夜三更怎么会有人来,他停止唱歌。坐起身来。
门开了,跨进来一个怪物—一个高大吓人、头上长角的妖精。他后面又跟进来一串小妖精。他们手舞足蹈大笑大叫。
老人吓得浑身直抖。但他心想,不能让妖精看出他害怕。因此他强作镇定,面无惧色。他继续唱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妖精们把手遮在耳后,专心倾听。过了一会儿,他们跳起舞来。一晚上,老人唱了一曲又一曲。妖精跳了一场又一场。他知道,只要能让他们不停地跳到早晨。自己就能得救,因为妖精在日出前必回去。
天快破晓时,妖精首领突然向老人走过去间道:“我们以前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儿。你是怎么唱的?这么好听的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
“当然是从我嗓子里 ”老人说,“还能有别的什么地方? ”
妖精盯住老人下巴上的瘤子说:“不,声音好像是从你下巴底下那个大袋子里发出来的。我们喜欢你唱的歌,你把那个大袋子卖给我们吧,我们会出大价钱的。”
老人很惊讶:“可你们怎么能把它从我下巴上拿下来呢? ”
妖精们开心地大笑起来。首领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你肯卖,我们就能取下来,而且一点也不会伤着你。 ”
“好,”老人说,“那你们就拿吧。”
他根本没想骗妖精,他们要摘他的瘤子,他已经很高兴了,可他们还拿出一个装满金银珠宝的大口袋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地上。他坐在那儿看这些财宝,突然发现他的瘤子已经在妖精首领的手里了。他们把瘤子摘下来的时候,他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太阳一露脸,妖精就消失了。老人用手摸摸曾经长着瘤子的地方,那儿变得光溜溜的,没留下任何痕迹。他把金银珠宝放在柴堆上,背起柴架高高兴兴回村去了。
所有的人见到老人都大吃一惊———瘤子没了!他们都非常妒忌老人,因为他这么快就变成了大富翁。
不久,这事儿传到另一个村子。那村里也有个老人,下巴上 也长了个瘤子。他听说此事后,变得很贪心,也想发一笔财。他 走访了那位善良老人,后者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听完他的故事,这个贪心的老头决定效法。当天他就到山上 那间破茅屋去了。那会儿天时还早,他就躺下睡了一觉,连拾柴一项也免去了。他醒来后,夜已来临。他走进屋子,唱起歌来。不一会儿,妖精围过来了。这位贪心的老头唱的声调越来越高。妖精在外面笑得直不起腰。他们拥进屋子,老头儿连忙起身迎接:“欢迎光临”。
妖精首领问道:“你唱得不错,这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
贪心的老头希望得到财宝比希望去掉瘤子的心情更为迫切,他赶紧答道:“声音是从我脖子旁边这个袋子里发出来的,如果你们想要这个袋子,我想用它换些珠宝。 ”
“你还想哄我们?”妖精大声尖叫起来,“几天前,我们买了一个这样的袋子,一点用都没有。我们不会再上当了。 ”
说着,他拿出从善良老人脖子上取下的瘤子,在贪心老头下巴的另一侧安了上去。“这会使你唱歌唱得更好。”说罢,妖精们就消失了。 结果,这位贪心的老头非但没得着金银珠宝,反而多了一个瘤子,一边一个。他两手空空地坐在那儿,伤心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