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画家音乐家|
交响曲,如今已成为最重要的音乐体裁之一,它的奠基人海顿却曾是一位奴仆身份的作曲家。
弗朗茨・约瑟夫・海顿1732年4月1日出生在奥地利南部的罗劳。父亲是制造车轮的工人,很喜欢音乐,不用看谱就能弹竖琴,还会唱歌。母亲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辛辛苦苦操持家务,与音乐全然无缘。
海顿的家庭虽然穷苦,但充满着亲爱和温暖,每天晚上家里都要举行音乐会。在这样的环境中,海顿从小就爱上了音乐。一位亲戚发现了海顿的音乐天赋,就领他入汉堡神校唱歌学琴。这所学校教学非常严格,为海顿日后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牢靠的基础。
由于海顿天生一副好歌喉,8岁时被维也纳的圣司蒂芬大教堂唱诗班选中。在唱诗班里,他还学会了演奏管风琴和小提琴。17岁时,海顿因变声不能再唱歌,教堂想辞退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一天,他无意中剪掉了前座同学的头发,正好授人以柄,被校方革除。
出了校门,海顿孤苦伶仃,无以为生,只好流浪街头,靠卖艺糊口。后来,他开始从波波拉学习作曲,并为波波拉的学生弹伴奏。为了一日三餐,穷苦的海顿还必须为老师做奴仆。
1752年,海顿的作品得到了冯贝格男爵的赏识,男爵录用了这位年轻的作曲家,让海顿来宫中为自己写作。
1760年11月,海顿结婚了。妻子玛丽亚性格乖戾,不喜欢音乐,也不尊重丈夫的工作,常常把海顿的乐谱当废纸来包东西。海顿因此十分苦恼,却也无计可施。
海顿29岁那年来到匈牙利艾斯塔哈基公爵的宫邸任乐长。那时,被雇用的音乐家和主人之间订有详细而苛刻的合同:上班时必须穿号衣戴假发;必须按主人的命令写作;乐曲必须投主人所好;必须按时完成交稿,等等。繁重的差遣,令海顿忙得岌岌乎不可终日,每天上午作曲,中午听公爵训话,下午指挥排练,晚上演出。他还要像监工一样负责乐队考勤,一旦出错,就会遭到痛骂。他要负责管理每件乐器、每张乐谱,要负责给新学员上,整天像钟表一样运转。名曰乐长,其实形同仆役。在这样的环境中,海顿无可奈何地工作了30多年,主人也前后换了四代。
1772年夏天,继位已10年的第二代公爵出外避暑,乐队当然要奉陪。公爵乐不思蜀,早已忘了归期。乐队队员们思念家人,归心似箭。大家求计于海顿。海顿虽身为乐长,却也无法左右公爵,想来想去,终于有了办法。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一部新写好的交响曲开始了。第一乐章,第二乐章,第三乐章都过去了。“不是说要奏一部不寻常的作品吗?它不是和平常一样吗?”公爵很失望。说话间音乐已进入第四乐章。在一片沉郁的音乐声中,大家忽然看见有两位乐手合上乐谱,吹熄谱台前照明的蜡烛,抱着乐器,从容地从舞台上退下去了。台下人大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再看其他的乐手,都依旧安详地演奏。接着,又有一名乐手下去了。陆陆续续地下去了好多位,最后台上只剩下两个人。他们轻轻奏完最后的曲调后,也吹熄了自己的蜡烛。台上漆黑一片。听众都为之瞠然,连鼓掌都忘了。
公爵还不至于太愚钝,他终于明白了海顿的用意:大家想走。第二天,便起程返回了。后来,人们给这首乐曲起了个名称,叫作《告别》。1790年,第三代新公爵继任。他无心欣赏音乐,解散了乐队,念海顿已是三朝元老,便保留了海顿的薪金,让他挂职赋闲。海顿终于有机会到外面的世界透透气了,于是,往返于维也纳和伦敦之间。第二年,他到伦敦在查洛蒙主办的音乐会上发表新作,而后又回到维也纳,写了12首交响曲,其中包括著名的《伦敦》、《时钟》和《惊愕》。
关于《惊愕》交响曲,有一段脍炙人口的故事。听说海顿有一部新作要演奏,伦敦的达官显贵们趋之若鹜,争先恐后地来到剧场。演奏开始了,优雅的第一乐章使听众们飘飘然,宁静的第二乐章又使人们昏昏欲睡。就在这时,忽然间鼓声大作弦管齐鸣,第三乐章惊醒了在座所有人,有不少打盹的听众被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惊得跳了起来,有些贵妇人甚至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1791年,英国牛津大学授予海顿音乐博士学位,按规定他要提交一部作品,这部作品便叫作《牛津交响曲》。英国之行,使海顿名利双收,从此他的状况有了很大改善。
1798年,66岁的海顿应新继位的第四代公爵召请,再度回到艾斯塔哈基,完成了清唱剧《创世纪》及《四季》两部巨作。
海顿在英国逗留期间,曾听过亨德尔的《弥赛亚》,他决心自己也要创作一部清唱剧。
《创世纪》的脚本本来是为亨德尔写的,亨德尔没有使用。海顿根据英译本写成了这部作品。1799年3月4日《创世纪》公演后,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当海顿在音乐会座席中听到“光芒初现”那一段充满戏剧性的歌曲时,情绪激动,不能自已,突然站起来,指着天空,大喊:“光芒从那儿射过来了!”
1804年,海顿被选为维也纳荣誉市民。1809年5月,拿破仑进攻维也纳,居民们个个惶恐不安。海顿泰然自若地对人们说:“不必惊慌,只要有我在,便不会有事。”说完,便坐在钢琴边,一遍又一遍地演奏由他作曲的奥地利国歌。其时,海顿年事已高,相当衰弱,几天后,即1809年5月31日,77岁高龄的海顿在为人们留下1000多部作品之后,安详地离开了人世。时值战争,无法举行隆重葬礼,送葬者仅寥寥十几人。
这位善良的老人一生中忍受着令人窒息的屈辱,以乐观顽强为唯一的武器,战胜重重困难,为人类的音乐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身后的荣耀何以能够消补生前的恨憾于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