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啊,累死我了!挺直了酸麻的腰,把埋在电脑屏幕前不知多少小时的脑袋抬起来,扭扭僵硬的脖子,再提起放在键盘上的手,转动着刺痛的手腕,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城市活,大不易啊! 我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小业务员,平常的工作效率还算不错,仅是偶尔加个班。像这段时间拼了小命地赶业绩,只为了一个目的——业务部经理的职位出现了空缺,而上层的老大们放出话来,让我们这班业务员竞争上岗。 老实说,我对职位、权力没多大兴趣,但如果坐上部门经理的位置,不但薪水翻倍,年终还有分红!这对我而言是致命的诱惑。天晓得我有多想快点攒够钱,买一套三居室的房子给父母,让辛苦了大半辈子的两老过上舒心幸福的晚年生活。 第二章 今晚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了。忙完明后两天,大后天就要参加上层老大们主持的升职面试。在公司的业务员中,我是比较有实力的,对这次面试也有七成的信心,但不打没把握的战是我的做事原则。所以,只要还有一丝一点的时间,我都会拼到最后一秒。 随手抓起电脑旁的杯子,才发现早已空了。从办公桌下拿出一罐咖啡,到茶水间冲了满满一杯,再坐回座位上。啜着热热的咖啡,绷紧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工作中的我,奢喝咖啡,很要不得的坏习惯,因为喝多了会伤胃。现在的这罐咖啡还是从我的邻桌同事林媚那儿“强抢”来的。这段时间忙得天昏地暗,咖啡喝完了也没时间去买,幸亏好友林媚把她的咖啡“贡献”了给我,否则,我的办公效率必定大打折扣。 林媚是我的大学同学。半年前,她介绍我跳槽到了这家公司,我们理所当然地成了好同事、好朋友。 这次面试,林媚亦报名了。但她不像我那般拼命,她说:“升职这事,有就更好,没有也关系。反正我也不靠这点钱吃饭。”那倒是,她就算失业了,也还有父母和男朋友养着。不像我,手停口停。 说起林媚这妮子,真让我哭笑不得。临近面试了,不好好准备,却跑去看什么鬼故事,据说是坊间的新潮流,上班时逮着空就对我说些神神叨叨的话。我不信鬼神,但人类对未知的、未确定的事物,总是会有本能的一种恐惧,我也不例外。 大白天听林媚的鬼故事,我颇不以为然,对那些面对黑暗一惊一乍的人嗤之以鼻。不过,现在的我,一个人坐在诺大的开放式办公室里,除了桌前的台灯,放眼望去是一片黑暗。我们办公室四面都是墙,只有里间房门紧闭的经理办公室有一大扇窗,因此,办公楼外辉煌的万家灯火皆与我无关。 基本上,我是坐在离门口最远的位置,隔着大片的黑暗,门外走廊里微弱的灯光看起来好远好远,仿佛那是另外一个世界。 看看表,都11点了。大概整座大楼里就我一个加班的人了。这时,林媚故事里妖魔鬼怪都跑进了我的脑海跟我打招呼,原来安全无虞的办公室忽然变得处处是陷井。桌子底下会不会飘出一张荧光的脸?墙壁会不会伸出一双长长的手臂把我抓到另一个世界? 原来,鬼故事不是听完就算了的,它会潜伏在你的心里,还会在你孤身面对黑暗时,跑出来和你玩抓迷藏。我好像已能看到编故事的人正躲在某处黑暗里嘲笑着我。 几口咽下原本香滑现在浓涩的咖啡,将桌面的个人用品一把扫入帆布手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关上电脑和台灯,并冲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的灯尽管模糊,但已能给到我光明、温暖和勇气。望着被我关在身后的黑暗,我擦了擦手心的微湿,跳入刚升上来的电梯,回家去也。 “这才对嘛。”林媚得意地笑笑,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说:“十三楼的某公司三年前死过一个女秘书哦。据说是晚上和老板一起加班时,被禽兽老板QJ了。她受不了这委屈,就假借晚上加班之名,在办公室里自杀了。而她的老板后来也在办公室里心脏病发死掉了,大家都说是她回来报的仇。本来嘛,仇也报了,她也该投胎去了吧,但大楼里的人加班时仍会碰到些奇怪的事情,于是,趁着租约到期,都陆陆续续地搬走了。因为无人伤忙,所以事情也没闹大。大楼物管部的人对此事讳莫如深,再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好像也没怎么再闹了,大楼才又重新招租。我们公司就是两年前搬进来的。” “哦?那些加班的人都碰到些什么事呢?”我多嘴地问了一句。 林媚并没发现我异常的多嘴,反倒开心地以为我终于开窍了,懂得听故事时要适时地发问:“这个也是我想知道的呢。物管部那帅哥的口风紧得很,我昨天旁敲侧击了好久才知道事情的大概。今天下班我再找他吃饭聊天去。” “哦。休息时间快过了,赶快准备工作吧。”我草草吃完饭,冲了一杯咖啡压惊,再次埋头工作。 “宁蓝,下班了啦。我约了物管部的帅哥吃饭,你也一起来呀。”林媚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对我说。 我看看案头还有几份客户资料没整理完,估计又得加班,只好叹了口气,让她自个儿先走了。 当我被林媚打来的电话吓一跳时,已是晚上9点钟了,黑压压的办公室里仍然只有我一个人。林媚本想和我详聊她今天套到的故事,但一知道我还在办公室里,很是惊讶,催着我赶紧回家吃饭去,别饿坏了,有事明天再聊。我忽然觉得很感动,都说商场没有真朋友,今天自己居然有幸遇到一个,实在是福气呀。 收好电话,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电脑小风扇“滋滋”地响。林媚的电话无意中提醒了我女秘书的故事,如若大冬天被当头淋了一盆冰水,我从头冷到了脚。 “扣、扣、扣……”偏偏这个时候,我依稀听到门外走廊里响起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仿佛由远而近地向着办公室走来。我们公司租了整层楼,而现在,全公司只有我一个人在加班。是其他公司的人吗?不可能吧。这幢办公楼不算地下停车场一共20层,我们公司在16层。除非停电,否则不会有人舍电梯而走楼梯,更何况是穿着高跟鞋的女生。 脚步声到了门口就没了,好像有人停下来张望,不知为何没有进来。我躲在办公桌旁,努力地向门口看去,模糊的走廊灯依然模糊,我怎么也见不到半个人影。可是,越发现没有异常的东西我越害怕,天晓得它到底长的什么样,躲着哪个角落里等着逮我? 僵持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不过却是渐渐远离。我怕它诈我,多等了五分钟,确定它不会回来了,我才迅速关掉电脑和台灯,也顾不得收拾办公桌,提起包包轻手轻脚地溜到门边,靠着墙往外瞅了瞅,再次确定安全了,我才一鼓作气冲出门,锁好。 背靠在电梯旁的墙上,两眼左右瞄着,右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死按着电梯键,多希望这样做能让电梯快点升上来啊。好不容易听到“叮”的一声,对此时惊魂未定的我来说,无疑是圣乐!电梯门打开了,我旋风般地转了进去,反复按着关门键,生怕关得慢了让它闪了进来。就在电梯门即将关紧的一刹那,我清楚地听到一个清脆的女人的笑声。我整个头皮都炸了起来!但电梯门到底是关上了,电梯一切正常。 哈利路亚!观音菩萨!上帝啊!不是说不闹了吗?为啥偏偏又被我碰上了呢?呜呜呜…… 第四章 星期五,周末了。公司里每个人都带着彼此心照不宣的懒散笑容。我顶着两个化妆品也盖不住的黑眼圈回到了公司。白天的公司一如往常,全没有昨晚阴森的气氛,仿佛所有的所有都仅仅是我的幻觉而已。这,也是我所盼望的。 林媚一见我来到座位上,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向我报告她从帅哥口中敲来的小道消息:“宁蓝,原来那些加班的人偶尔会听到走廊里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或是女人的笑声。壮着胆子出来看,却什么都没有。晚上去女厕所,会见到一片红色的裙角闪过,但又有人说是白色的。再或者深夜坐电梯时,电梯会无缘无故地在13楼停一下;要不就直上天台,然后才下到一楼。电梯监控室那边却显示电梯一切正常。你说吓人不吓人?” 林媚一口气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的脸色不大好,眼框上还有两个媲美国宝大熊猫的黑眼圈:“宁蓝,你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假回家休息一下?” 我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我昨天是真被吓到了,睡得断断续续,夜里醒了好几次。然而,我清楚林媚其实是特胆小的人,这些灵异事件当故事听听她接受得了,可如果故事变成真事,那她指不定会被吓成啥样。因此,我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反正她极少加班,也碰不上这些事。 林媚不放心地说:“你呀,别把自己绷得太紧的,弦太紧是会断的。如果有事记得要叫我呀,我会帮你请假的。” 林媚的仗义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喜欢她。至少,于我来说是如此。 精神不济的我,依赖着咖啡的帮助,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任务。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早就要参加升职面试了呢。 ...
这事发生在2004年快到夏天的时候。我老婆那时候在办幼儿园,是私立幼儿园的园长。学校坐落在郊区,有100多个学生,4位老师。房子是租赁别人的,一个大院子有7个大间房屋,院子中间除了滑滑梯什么的,都是空地了。 因为比较空荡,总是平地起风,把大铁门吹的砰砰响。有时候房屋门在大白天就自己关闭,然后发出“咚”的一声!所以聘请的那几个教师都不敢在园里住,说害怕,情愿在附近租房住。 没人看幼儿园,所以有几个月隔三岔五的就有梁上君子来拜访,很是伤脑筋。他们除了吃光给小朋友发的点心之外,还顺手带走可以拿动的小物品,最后连手风琴也被抱走了。 好多朋友出了很多点子,如养个狼狗啊,墙上装上电网啊,请个老头看园啊但都不可行。狼狗会吓到小孩子,装电网是违法的,找人看守吧工资要的又太高。 我灵机一动,对了!写上警世语什么的,也许能吓跑小偷吧。于是我在几个木门上划上大大的闪电标记,然后下面写上:“当心有电!!!”结果还真的起作用了,也许是小偷害怕真有电的缘故?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快放暑假的前几天。中午孩子们都放学走了,三个教师也回去了。只有一个教师留下打扫了卫生,然后和我们三个在中间的教室里聊天。 快1点的时候有人敲门,原来是老婆的一个朋友和她老公。他们路过这,顺便来看看。于是几个人就开始李长赵短的胡扯。那位朋友的老公因为和我们不熟,觉的话不投机,就一个人去其他教室转转,看看墙壁上的图画。我们四个人也没在意,只顾叙旧…… 大约过了十分钟他转悠着回到中间的教室,对我们说:“你们在这里聊天,东边教室里的老师怎么自己在那。” 老婆说:“不可能呀,那三个教师回家了,剩下的人都在这啊。” “不是吧,我刚才明明看见一个穿红衣服长头发的在东边教室里啊。” 于是我们一起走到东边的教室,可是里面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在。而且院子的大门关的好好的,如果有人出去或进来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这位仁兄纳闷了,我们一起走到院子里查看。 四周安静极了,没一点动静。除了我们五个更不可能有别的人在,大铁门从里面插着锁。如果有人出去,门不可能从里面插起来的,铁门是铁皮包着没有空隙。 这位仁兄看了看四周,又问了个让我们诧异的问题。:“这些门上怎么都写着:当心有鬼啊?太吓人了吧!” 我愕然“是当心有电啊,我们这,前些天闹小偷,我自己写的啊。” 他走到门旁边看了看,然后脸色苍白,头也不回的把大铁门打开,走了。他老婆连忙追上去。 我和老婆,还有另一位老师都没搞懂怎么回事呢,他们两个已经走远了。我从远处看看门上的字,大大的‘电’字虽然有点象‘鬼’,但差别也很大啊。现在大中午的,怎么可能看错呢? 第二天我老婆接到她朋友的电话,说她老公病了,正在挂点滴。还说他确实看到红衣长发的女人,而且他走近门旁边,的确看清楚是“当心有鬼”所以才转身跑掉。昨天一整夜说胡话,只要睡着就会看见红衣女站在他旁边。今天一直发烧,已经挂了3瓶点滴! 然后的事就是,这位仁兄一直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病好以后再也没来过幼儿园,我们幼儿园也一直正常上课,没发生什么事。至于他看到的女人是什么,为什么走近看字还是个“鬼”,后来自己怎么老发烧不退…… 随着时间的过去,也没人提了,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还要忙很多工作。但这件事我还是经常会想起,总不知道原因,老想到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我是所医院里的一名外科医生,可是我总觉得医生这个职业并不太适合我,所以在我的极力要求之下,院长同意让我去做个太平间的看护人。 太平间里原来就已经有一个老头在那里了,他已经很老了,而且他还很喜欢喝两杯。而我反正再那里也无聊,于是就天天陪着老头喝酒聊天。后来老头就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个关于外科医生的故事。 医院里曾经有一名外科医生,他的医术很高,人称一把刀。大小手术都非他不可,最不济的也是在旁边督阵。而他有一个小家庭,妻子是院里最漂亮的五病区的护士长,而儿子则在市内的一所幼儿园上大班,一切都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完美的不得了。 直到有那么一天…… 外科医生很晚才回家,妻子已做好饭菜和儿子一起等他。医生回来时,脸上的表情异常沉重,妻子发现了,也并未做声。吃完了饭,儿子回房间去玩,妻子这才问他怎么了,他摆摆手,说没什么。妻子疑惑不已却也并未追问下去。 第二天晚上,外科医生又是如此。第三天……第四天……妻子忍不住了,连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医生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原委。原来是市里的一个大人物在手术台上死了,而主刀医生正是他。妻子忙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命下手术台的呀,你看开一点。”医生点点头。 又有一天晚饭时候,医生对着妻子大发脾气:“谁让你把肉烧的这么熟?”妻子不解,说道:“不熟怎么吃啊?” “我不管!以后别烧成这样!” 好好的一顿饭闹的不欢而散。 过了几天后,医生妻子在上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那里议论。 甲:“哎,听说了吗?三病区出事了。” 乙:“什么事?” 丙:“听说是病人在动完手术以后,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丁:“哦,听说是肝少了。” 戊:“你们知道什么?肚子一缝,谁知道?” 而护士长则在后面虎着脸说道:“都没事啦?” 于是大家一哄而散。 回到家,看见医生早早的在等着,很开心,于是开始做饭,炒菜的时候,医生也进来了,拿了一块肉片,在锅上靠了一下就添进嘴里!妻子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于是又联想到了早上科里的传言,就想问他。 一抬头,却见医生红着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就没有问他。 夜里。 午夜时分,她有些内急,于是起来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见医生的眼睛里闪着一种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不知什么时候,妻子感觉有一双手在掐她的脖子,她想喊却喊不出声,睁眼一看却是医生!他拿出了一把手术刀,对着她的手指说:“不知道好不好吃?”说着就切了下去!她大叫一声:“不要啊!” 于是她就昏了过去……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床上,手指隐隐作痛,她急忙抬起手,手指好好的,她嘘了口气,有些奇怪。医生告诉她,是她在做噩梦,手打到了床边的小几上。她释然…… 过了些时候,妻子发现医生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以为是做手术接触的血太多的缘故。不久,妻子发现他在一边偷偷的吃着什么,她悄悄的走到医生的后面,仔细一看,医生的手中赫然是一只人的手指!!!妻子大叫一声冲进了卫生间不停的吐了起来…… …… 当老头讲到这里,拿起一个东西问我:“喂,你看这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半截手指!!!! ...
一、坐幽灵的沙发 周六晚上,季峰一个人在家,游戏打到十二点多,才感觉有点困。点出好友栏,鼠标箭头移到好友“香香”的头像,想打个招呼,感觉太晚,又忍住了。将好友栏最小化,季峰浏览了几个网页后,点进了灵异贴吧。 “姐是新来的半截幽灵,来此寻找替身。坐沙发者不分男女,都将有幸被姐选中。”发帖者昵称小幽,帖子后还附有QQ号。 看到这新帖,季峰十分好奇,马上跟了个帖:“沙发非我莫属。”还加了小幽的QQ。 小幽居然在线,通过请求就找了上来:“想做替身?敢出来吗?姐在半截楼前面。”半截楼是街上一座烂尾楼,就是楼主拿不出钱,银行不给贷款,导致无法竣工的那种残楼。 季峰一怔:“来真的啊?我还没见你真容呢。”视频通话后,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生映入了视线。季峰笑了,立刻回复:“马上出来。” 半截楼离季峰家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了。等了好久,还是没见到小幽。季峰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转过身,不见半条人影,脚下却悉悉索索在响。仔细一看,只见地上趴着一个没有腿的半截女人,低着头撑着双手,虫子似的在地上慢慢往前蠕动。 “半截幽灵?”季峰头皮一炸,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女人很快静止不动,慢慢抬起长发遮面的脸,举起了一只沾满血污的手。 季峰神经质的猝然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半截楼。 回到家,季峰登上QQ,气呼呼的找了上去:“你耍我?” “听说过了午夜十二点,经过半截楼的人,都有可能变成半截幽灵。可惜,姐把时间算错了。那人在鬼门关溜了一圈,还是大难不死。所以,做姐的替身,你还有机会。” 季峰打了个冷颤,回复:“我不玩了。” “晚了。坐幽灵的沙发,是要付出代价的。” 季峰咬了咬牙,随即把小幽拉进了黑名单。见好友“香香”还是不在,便关了电脑,上床休息了。 一个晚上噩梦颠倒,早上起床,被单上竟被冷汗湿湿的印下了一个人形。走进浴室,季峰往浴缸里放满了水,准备好好的洗个澡,彻底洗掉纠缠了他一夜的噩梦。 立在浴缸前,季峰忽然心头一凛,全身寒毛都仿佛竖了起来。 二、阴魂不散的脸 放满水的浴缸里,漂着一张微笑着的清秀女生脸——小幽的脸。用手一点,脸随之荡漾,皱成了一副诡怖的模样。 愕立片刻,季峰放掉了浴缸里的水。水一干,脸立刻随之消失了。 季峰吁了口气,仰面伸了个懒腰。抬起的双手忽然停住。天花板上,也有一张脸。 疑是眼花,季峰揉了揉眼,仔细的看了看。原来是一张放大的照片——小幽的照片。照片底色的乳白与天花板的乳白融为一体,乍一看,就像小幽的脸贴在天花板上,幽幽地注视着下面。 季峰无法淡定,疾步走到了电脑前。点进灵异贴吧,季峰一下又泄了气——那条寻找替身的帖子,居然被删了! 点进自己的QQ空间,留言板上有条新留言,是个图片链接地址。点击打开,是小幽的照片。留言者,小幽。点出好友栏,小幽又在陌生人里。季峰双眼冒火,急将小幽移至黑名单,却跳出了一个小框——网络繁忙,操作失败。 重新再来,还是操作失败! 躺倒在坐椅里,无数个问号像虾米一样爬满了季峰的大脑:“这个阴魂不散的小幽,到底是谁谁谁???” 一个白天在郁闷中度过,季峰深深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无奈。 晚上因为便秘,季峰的肚子胀得慌,加上心里烦闷,便出门上了街。 街上很冷清,找了半天才看到一个摆在偏僻角落里的水果摊。季峰走过去,朝低头打盹的摊主喊道:“买香蕉!” 摊主猛地抬起头,原来是个与季峰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腰部以下盖着一条毛毯。从为季峰拿香蕉到算帐找零钱,女孩始终没有站起来过。 两人目光接触时,季峰不由一愣:“这眼神,怎那么熟?” 回到家,把香蕉放到电脑桌上,发现有一只像被剥开过。掰下这只香蕉,季峰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他想了起来,那女孩的眼神,就像照片上的小幽。 慢慢剥着香蕉皮,季峰的手莫名的抖了起来。香蕉皮全部剥下,他惊诧的瞪大了双眼。 香蕉皮里,也裹着一张脸。 五、没有影子的尸 回来后,想起焦娇的古怪,季峰依然惴惴不安。登上QQ,陌生人里的小幽居然不见了。以后的几天,街上也不见了卖水果的小铃,让季峰十分纳闷。 又到了周末。中午,季峰约焦娇出来逛街散心。逛了一会儿,焦娇忽然说:“我听说半截楼有人租下了,还开了摄影屋,要不要去看看?” “半截楼不是没盖好么?怎么可以出租?” “楼只是没有升建第二层,下面住人应该可以的,只需装修一下,安装好电路,再装上电灯就可以了。也许是我姐夫没有资金再建第二层,先拿底楼赚点租金吧?” 季峰听得来了兴趣,连忙点了点头。 半截楼四周的墙壁全被刷成了黑色,变得庄严而肃穆。 走进半截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串串挂在细绳上的照片,悬在柜台的上方。柜台里也摆满了男女老少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头像照,而且都是黑白色,就像死人的遗像。 十指相扣,季峰感觉出焦娇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们,拍照?”柜台下忽然站起一人,把两人吓了一跳。原来是个戴眼镜的男青年,看样子就是这里的摄影师。 季峰无心逗留,拉着焦娇想走,焦娇却尖叫了一声:“小幽!”季峰悚然一惊,急问:“在哪儿?” 焦娇指了指放照片的柜台。柜台里,果然有一张小幽的黑白头像照,旁边还有小铃的。季峰失声道:“她俩,真的都死了?” “是的,我摄的这些所谓的影,其实都是些没有影子的尸。”低头摆弄着相机的男青年,忽然抬头看了焦娇一眼,“你不喜欢黑白,就换红的试试吧。”话音刚落,红光一闪,焦娇的一头乌黑长发立刻变成了一片鲜红,丝丝缕缕,如血在流。 季峰目瞪口呆,拉着吓呆的焦娇喊道:“快走!” “别急,照片是免费的。”男青年伸手递来了一张照片。焦娇接过一看,照片上的她眉如月发如血,有种说不出的惊艳。季峰也凑过来看,看着看着,背脊一阵发凉。照片上的焦娇除了头发鲜红,其他颜色还是只有黑与白。他不敢对焦娇点破,只想赶紧离开。 “这叫激光染发,几秒钟搞定。”男青年摘下眼镜,取出手帕擦起了镜片。 “我不要红发。”焦娇颤声道。 “放心,这红色见不得阳光,一出门就自动消失了。”男青年又蹲了下去,仿佛也自动消失了。 季峰忍不住探头去看。 男青年的脚下堆满了黑白照,每一张都是一个人——小幽。照片中央放着一只小黑盒。男青年把照片一张张整齐的叠放在小黑盒里,忽然抬起头,奇怪的看着季峰。 季峰有些尴尬,呐呐道:“我、我只想问一下,你为什么只装她的照片?” “昨晚她托梦给我,说已经找到了替身,叫我整理好她的所有照片。等到她投生那天,要我把照片和她的骨灰盒埋在一起。”顿了顿,男青年又说,“听说人死后,生前的照片和尸体一样,也需要入土为安。否则,死者会阴魂不散。所以,我在摄影的时候,常常感觉摄的不是影,而是尸。” 季峰不敢再问,转身走了出去。 一出半截楼,焦娇的头发果然立刻恢复了黑色。似想起什么,季峰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半截楼的大门上方,竖着三个用水泥浇铸的大字——摄影屋。 “莫非,这家摄影屋只为死人拍摄遗像?”季峰心神不定的望向走在前面的焦娇,瞳孔蓦地急剧收缩,悚然怔住。 走在阳光里的焦娇,脚下竟没有影子。 “难道,她已做了小幽的替身,成了没有影子的尸?”季峰看得心头发怵,仿佛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这时,焦娇刚好转过身,神情僵硬呆板,一双眼睛如血赤红,闪烁着极其恐怖的光芒。 六、烧了一半的脸 见季峰没有跟上来,焦娇疾步走了过来。 季峰一惊,只觉自己整个神经霎那间都在收缩。定睛一看,眼前的焦娇却分明还是原来的样子:漆黑的长发、漆黑的双眼……抬头见日悬当空,季峰一下明白过来:“中午太阳直射,人的影子都会看不见。刚才也一定是阳光刺目,看花了眼。”他掩饰着失态,假咳了两声道:“我在想刚才的事,太奇怪了。”焦娇随即蹙了双眉,变得心事重重。 回去后,季峰将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在脑中一幕幕的倒放,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每次都是别人叫了后才去半截楼,接着便怪事不断。要是晚上我突然去呢?” 等到天黑,季峰兴冲冲的出了门。 半截楼里没有灯光,远远望去,像一口巨大的棺材,阴森森的矗立在幽暗的夜色里。站在这里,季峰感觉像站在诡气森森的坟林里,没来由的打了个冷噤。 屋里忽然亮起了火光,闪闪烁烁,幽魅诡异。立在窗前,季峰发现拉上的窗帘居然有条空隙,忙弯着身,将脸紧贴在窗帘的那条空隙上,好奇的往屋里望去。屋里,那男青年蹲在地上,正在专心致志的烧照片。借着火光,季峰看到了几张放大的照片。看清照片上的人时,季峰的眼皮跳了一下。照片上的人正是小幽,一脸微笑的小幽。 “莫非,上次我浴室天花板上的照片,就是他贴的?”季峰心念一动,越发看得目不转睛。 火堆里的照片烧完时,男青年又从柜台上拿下了一叠照片,投进了即将熄灭的火里。紧盯着火里的照片,季峰蓦地一颤,像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冰水。他在火里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意想不到的脸——他自己的脸。 脸已被烧掉了一半,季峰的心也像被烧掉了一半,除了灼痛,更多的是惊恐。没等细想,照片已都化成了灰烬。 火光渐弱,终于,屋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季峰轻手轻脚的离开窗前,准备走开。 吱呀一声,门,忽然自动开了。 季峰吓了一跳,刚好走在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别走。”屋里飘出一个冰冷的声音,脚链似的缠住了季峰的双脚。 七、半截楼里有诡 季峰想离开,双脚却像被锁上了沉重的脚链,挪不动半步。 “你别走。”屋里又飘出了那冰冷渗人的声音。 一阵阴恻恻的风刚好呼卷而来,吹得季峰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难道,屋里有鬼?” “叫你别走!”声音飘飘幽幽的在屋里回荡,如不散的幽魂,“还记得凉风摄影屋吗?” 季峰一惊,发生在去年的那恐怖一幕,霎时电光石火般闪现在脑海—— 去年一个周六晚上,季峰开着他爸的跑车在街上兜风。经过凉风摄影屋时,见其门口黑乎乎的趴着一个人。出于好奇,季峰下车走到了那人身边。还没仔细看,那人忽然抬起长发遮面的脸,朝他伸出了一只沾满血污的手。季峰像踩到了毒蛇,腾地往后一跳,然后急促的转过身,避瘟似的逃回了车内…… “去年你不来救我,是怕引祸上身吧?你走后,我、我几乎流干了身体里的血……”幽怨的声音再度响起,又把季峰拉回到了现实中。 猛然想起那晚在地上慢慢蠕动的那个人,季峰呆若木鸡,竟似吓傻了。 啪!屋里的灯亮了。一人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前——那个男青年,还有坐在轮椅里的小铃。 季峰怔住,随即恍然,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颤声道:“那个趴在地上的人和那块忽然掉下的水泥板,都是你俩联合在吓我,对不对?你就是网上的小幽吧?” 小铃的目光冷如寒潭:“是地下的小幽吧?谁害她走的,谁就是她的替身。” 嗡嗡……季峰手里的手机在震动,是条短信,只有两个字:“祸至。”发送者,焦娇。季峰不安的转头四顾,仿佛焦娇就在附近。 男青年望着季峰道:“我是小铃的男友梁风,是个摄影师,也是半截楼的楼主。那晚小铃的姐姐小幽到我的摄影屋找小铃,离开时因为贫血,头晕跌倒。当时除了你,没人看到失去知觉的她。结果,失血过多……不过,在临死前,她在地上写下了‘季峰,你见死不救,我恨你’的字样。人犯了错,迟早都逃不过惩罚的。我和小铃这么做,只是不想让小幽死不瞑目。” “等等。”季峰急道,“你说小幽死前写下我的名字,但是,她好像并不认识我呀!还有,你给焦娇拍照时,是怎么把她的头发变红的?” “你是不认识小幽,可小幽却认识你,因为她是焦娇的闺蜜,而你,偏偏却成了小幽倾慕的白马王子。至于焦娇嘛,当时在她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上,装有一盏变色用的魔术灯,头发变红,只是开了魔术灯后光晕的作用。”梁风说完,推着轮椅里的小铃走进屋,然后砰的关上了门。 愕立在门口,季峰还在想着焦娇的短信:“祸至?什么意思?” 头顶忽然传来重物坠落的风声。 猛抬头,季峰吓得魂飞魄散。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诡气森森的半截楼前。 八、祸至插翅难飞 趴倒在半截楼门前,季峰双腿已痛得麻木。双腿上堆满了从上面跌落的水泥碎块,奇怪的是,上面还盘着一根蛇一样的长绳。难道,是黑白无常的索命绳子? 门又吱呀一声打开,梁风抱着小黑盒走了出来,皱眉道:“你,没事吧?” “该是他做替身的时候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远处飘然而来。季峰吃力的扭过头,霎时一脸惊愕。从远处飘然而来的人,竟是焦娇。 “发了短信提醒你,你还是难逃此劫,就像上面的那个字。”焦娇叹了口气。 季峰茫然的抬起头,见大门上方用水泥浇铸的“摄影屋”三个字,竟然变成了“摄影尸”。砸在他脚上的水泥碎块,原来就是“屋”字里的“至”字。 祸至,祸的源头,原来真的是“至”。季峰的声音有些嘶哑:“你怎么知道,这个‘屋’字会出问题?” “我就是要你做我替身的小幽,可以把‘屋’变作‘尸’,也可以把你变作尸。”焦娇的眼神变得说不出的陌生。 季峰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却又不知说什么。站长推荐大家看:茅山后裔 “你真是小幽?!”坐在轮椅中的小铃忽然出现在门口。 “如果我不是小幽,会这么配合你和梁风吗?你俩的计划,也会这么天衣无缝吗?”焦娇走到梁风面前,接过了那只小黑盒。 季峰忍不住问:“这不是装了小幽照片的盒子吗?” 焦娇神情一黯:“对,也是为你准备好的骨灰盒。记住,幽灵的沙发是坐不得的。一旦坐了,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季峰脑中“轰”的一声,似被炸懵了:“你真要我死?不,你不是小幽,如果是,你为何长着焦娇的模样?” “我只是一个半人半鬼的半截幽灵,附在焦娇的身上,我的肉身在去年就灰飞烟灭了。”小幽的声音变得说不出的悲伤与凄冷。低头目注着季峰,她忽然蹲了下来,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一股彻骨的冰冷渗入肌骨,冻得他的牙齿格格作响。 “刚听焦娇提起过你时,我就开始注意你了。虽然我和你不是在一个班,你也不认识我,可我却一直把你当成我的白马王子。如果焦娇不是我的闺蜜,也许现在的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可你为什么见死不救?硬生生毁了我的白马王子梦!”小幽双眸哀怨,泪珠簌簌滚落,流满了季峰的脸颊。 瞪着哀怨欲绝的小幽,极度的恐惧宛如无边的惨白月光,挥之不去的渗透了季峰的四肢百骸。 缓缓抽回了手,小幽站起身,理了理披肩的长发,朝着季峰凄然一笑:“我要去了,你好好为我赎罪吧,也为你的焦娇。” 季峰不解的望着小幽,身子突然一颤,眼中流露出了极度的惊恐。小幽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忽然慢慢翻白,随后,身子如一具冷硬的僵尸,直挺挺的跌了下来。 霎时眼冒金星,全身一阵剧痛,季峰差点晕死过去。就在这时,压在上面的小幽慢慢抬起了头,没有眼黑的双眸惨白空洞,诡怖的瞪着季峰,脸上的五官也开始慢慢的扭曲、变形。 瞪着小幽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因为极度的恐惧,季峰的脸也在慢慢的扭曲、变形,四肢由瑟瑟的颤抖转为了剧烈的抽搐,终于头一歪,圆睁着惊恐的双眼,慢慢的“静止”了。 跌在两人旁边的小黑盒敞开着,里面的纸灰随风飘出,遍地旋舞,如同飞向幽冥的鬼蝶。 ...
一个预兆似的梦 星期五,晚上八点半。 魏晓锁好门,下楼。 她住在五楼,上面还有两层。这个小区建了将近二十年,所有的设施都很老了。 魏晓一只手扶着楼梯把手慢慢朝下走着,一只手拿着手机照着路。楼道里的灯已经坏了一个月了,根本没人管。月光从窄而脏的窗口撒进来,给漆黑的楼道添了一丝惨白。 突然,她停住了,站在原地。她意识到了一个要命的情况,自己住的是五楼,现在她下的层数好像不止五层了。 魏晓朝楼下看了一眼,黑洞洞的,好像还有很多层。她赶紧朝楼上跑。同样,又是无穷无尽的楼梯。 魏晓哭了一会儿,然后冷静下来,她想起了手机。她赶紧哆哆嗦嗦拨通了秦鸥的电话,秦鸥是魏晓最好的朋友和同事。 电话很顺利地通了,一声还没响完,秦鸥就接了起来,快得不正常。 “喂……我见鬼了,在楼道里怎么都走不出去了!”魏晓说得很快,听见好友的声音,让她稍稍踏实了点儿。 “我就在楼道里,你一直朝下走,就能看见我。你来吧!”秦鸥慢慢说着,语气里不带任何抑扬顿挫。 魏晓没时间分析秦鸥的口气,她朝下面飞奔着,一层接着一层。二十分钟后,她终于在一处拐角看见了秦鸥的背影。 秦鸥没回头,直直地站着。魏晓上前拍了一下好朋友的肩头,秦鸥慢慢回过头…… 她的脸没有鼻子,没有嘴,没有耳朵,没有眉毛,一张惨白的平平的脸。原来是眼睛的地方,有两个黑窟窿,深不见底。 魏晓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她憋足了劲儿,一声尖叫从嘴里喷了出来,速度极快。 随着尖叫,魏晓醒了,从床上差点儿翻下来。原来是场噩梦! 魏晓看看表,马上八点了,赶紧起床准备上班。 “臭丫头,在梦里也要吓唬我,一会儿到公司看我怎么收拾你!”魏晓心里恨恨地想着秦鸥,胡乱喝了几口牛奶,上班了。 刚到公司,魏晓就觉得气氛不对。很多人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怎么了?”魏晓问旁边的文亚。 “秦鸥……”文雅擦着眼泪,欲说还休。 “秦鸥怎么了?”魏晓的心滞了一下。 “秦鸥死了,两只眼睛都……都被挖掉了,太惨了!”文亚泣不成声。 魏晓呆在座位上,半天没回过神儿。一切都静止了,没有声音。 这时手机铃声大响,魏晓猛然哆嗦一下,掏出手机。大大的屏幕上有一个电话号码,那串数字下面是来电人的名字:秦鸥! 手机 魏晓的手哆嗦起来。手机还是不识趣地响着,屏幕上的名字把铃声映衬得异常阴森,空气绷得紧紧的。 “谁呀?你怎么了?”文亚注意到了魏晓的脸色。 魏晓没说话,慢慢把手机屏幕转到文亚眼前。文亚的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声音。 铃声停了,手机屏幕闭上了光亮。 一会儿,铃声又响起来,这次是短信。 “你好,你认识机主Ⅱ巴?这手机是我捡到的,麻烦你转告机主来取一下吧!” 看完短信,魏晓松了口气。 魏晓请了假,和捡到手机的那人约在霄云路见面。 魏晓到那儿时,看见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清朗健康的男孩儿,男孩儿也注意到了魏晓,朝她笑了笑。 “我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个人,机主有事,委托我来的。” “那你打个电话试试吧!如果是你,电话就给你。好吧?”男孩儿很认真。 魏晓什么都没说,拿出电话拨了一下,秦鸥的电话响了起来。男孩儿很痛快,把电话还给了她。 两个人分开了,茫茫人海中,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次相见,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魏晓有点儿后悔,后悔没问问那个男孩儿是什么时候,在哪儿捡到的手机,也许这就是线索。 魏晓回到公司,人们又都开始了工作,忙碌而紧张。快节奏的生活让人们内心真实的情绪也变得来去匆匆。 “拿回来了吗?”文亚捧着一摞资料问。 “嗯,拿回来了。”魏晓说着,把手机拿出来。 秦文君走了过来,问:“手机取回来了吗?”他是办公室的主管,后面跟着一个警察。魏晓赶紧把手机递过去。 “安心工作吧!案子很快就会有眉目,大家不要担心,更不要耽误工作。”秦文君说了几句,陪着那人走了。 恍恍惚惚到了下班时间。魏晓简单收拾了东西,走出公司。 魏晓慢慢地走着。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身后好像有一个人在尾随。她偏过头用余光瞄着,真的有一个人!魏晓加快了速度,后面的人也快了起来。魏晓猛然站住了,那人却弄了个措手不及。回过头,魏晓却吃了一惊,跟踪她的人竞是捡到秦鸥手机的那个男孩儿…… 勺 秦文君很懊恼,他算准了借魏晓的手去取手机,拿到手后,再销毁证据。但警察来得巧,他只好硬着头皮把手机交了出去。 本来,他没想杀秦鸥,但那女孩儿的威胁让他瞬间起了杀心。愤怒中的秦文君掐死了秦鸥,只为秦鸥要让两个人的私情大白于天下。但让他奇怪的是,他只是掐死了秦鸥,作警方却说女孩儿的眼睛被抠了去。他敢发誓,自己绝没那么做! 秦文君装作若无其事地过了一天,下班了。 他在后面尾随着魏晓,想着怎么婉转地问一下手机的事情。但那女孩儿好像有感觉,秦文君只好远远地观察着寻找机会。突然,一个男孩儿出现了,在魏晓的身后,而且他们好像认识。 秦文君只好沮丧地往家走。到家后一头栽到床上。 妻子出差了,孩子住到了奶奶家,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形单影只的秦文君。 慢慢地,他感觉眼皮沉了,事物开始模糊…… 一会儿,他看见秦鸥趴在自己耳边,轻轻呼吸着,不说话,也不动。秦文君知道这是噩梦,所以他不害怕。秦文君突然想看看她,便扭过了头。他看到了秦鸥那张惨白的平平的脸,那上面没有鼻子,没有嘴,没有耳朵,没有眉毛,应该是眼睛的地方,现在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 秦鸥只说了一个字,因为没有嘴,闷声闷气的:“勺!” 秦文君没明白什么意思,秦鸥就消失了。他坐起身,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眼珠子 梁凉见到那部手机的时候,是晚上十点。 他站在胡同口的报亭附近抽烟,一根儿接着一根儿。 他在等钱好多,一个能帮他解决眼前难题的同班好友。梁凉家在外地,高考后来到这里上大学,但开学伊始学费就被他挥霍光了,所以他必须想办法。钱好多主意多,胆子大,两个人遇到了同样的难题,一起解决也比较方便。而今晚就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抢劫! 九点十分了,钱好多还没来。梁凉狠狠把烟头儿扔在地上,又用脚使劲碾着。 马上快十点了,钱好多还是不见踪影,电话也不接。 梁凉只好悻悻地往回走,边走边在心里骂娘。 他需要穿过这条胡同回学校,快到尽头的时候,他看见一男一女在激烈地争吵,而且发生了肢体冲突。几分钟后,两个人走了,躲在一边的梁凉在地上发现了一部手机,是那个女人掉的。 梁凉捡起手机,冰凉冰凉的,但很高档。梁凉心里很高兴,这算是一笔意外之财。他继续走,进入另一条胡同。这条胡同里也有东西,但不是意外的财富,而是一具尸体。梁凉能认出来,是刚才吵架的那个女人,而男人不见了。 他第一次看见尸体,有点害怕,看看四周没人,跑回了学校。可回校后,他却发现寝室钥匙不见了。他使劲回想,最后确定那串钥匙掉在那具尸体旁边了。 “必须拿回来,留在那儿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梁凉想着,又回到了那条黑黑的胡同。他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往里面挪着。这时,梁凉看见一个人蹲在尸体前,低着头,背对着自己。虽然是背影,梁凉还是能认出来,那人是钱好多!钱好多也听见了动静,缓缓回过头。 梁凉傻了,因为他看见钱好多的手里有一把小勺子,勺子里面有一个圆圆的东西,带着血。 寒冷的楼道 “怎么是你?”魏晓转过身,看见了梁凉。 梁凉走近魏晓,很友好地笑了笑。魏晓发现这个男孩儿的脸色有点儿发青。 “我知道一些事情。那个丢手机的人没来,不是因为有事儿,而是她遇到了很糟糕的事情!”梁凉盯着魏晓的眼睛东西…… “你都知道什么?”魏晓望着梁凉,眼神迫切。 梁凉停了一下,看看魏晓的表情,继续说:“你应该也知道,你的朋友已经不在了。我看见你的朋友那天晚上和一个男人争执,很激烈。然后,我就看到了她的尸体……” “男人?”魏晓皱着眉头。 “对!一个个子不高,但看着很结实的男人,他说话是南方口音,而且有点轻微的口吃。” 魏晓听着,突然身子一震。这些特点怎么和秦文君这么像!“你还……”魏晓刚要说话,就停住了。 他看见梁凉身后多出了一个人影,人影歪了一下头,露出了一张笑脸儿。然后,又伸出一只手,慢慢地弯曲过来……梁凉浑然不觉。 魏晓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梁凉的朋友在和他开玩笑。 但五秒钟后,魏晓经历了可怕的一幕。 那个人影的手里握着一把勺子,猛地扣在了梁凉的眼睛上,开始用力……她开始尖叫,然后转身狂奔,不顾一切! 魏晓回到住处,颤颤巍巍朝楼上走。 要命的是,那天梦中出现的场景又一次出现了,那楼梯好像没有尽头,永远都走不完。魏晓简直要崩溃了。她确定现在自己是清醒的,但那楼道的尽头却真的还没出现。 魏晓停住脚步,大口喘着气,她慢慢挪向那窄而脏的小窗,趴在上面朝楼下看着。万丈深渊!无底黑洞! 魏晓转过身,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突然,她看见水泥地上多了些东西……是一排白瓷勺子整齐地摆在地上,而且每个精致的小勺子里,都盛着一只眼珠子,黑白混沌。 你还会喜欢没有眼睛的我吗? 秦文君突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和秦鸥照了许多照片,那些照片都放在秦鸥的住处,现在必须赶在警察前面取回那些要命的隐患。 秦鸥的住处是栋四层的老建筑,楼里没有几户人家开灯,显得有点儿阴森森的。秦文君推开铁栅栏门,“吱呀”一声,扭曲得让人发冷。 到了秦鸥家门前,他发现门上被贴了封条。秦文君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戴上准备好的手套,掏出钥匙打开门。 秦文君哆嗦着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寻找那些照片。翻了半天,那些照片就是不见踪影,难道真的被警察拿走了?无奈,他只好离开。 他刚要开门,就听见门外有钥匙扭动的声音,有人要进来。准会半夜来到一个死人的家?秦文君见角落里有一个大衣柜,没时间多想,一头钻了进去。 那人进来了,脚步轻轻,好像也在找什么东西,发出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秦文君屏住呼吸,等待着…… 突然,他耳边响起一句很轻很轻的说话声,紧贴着耳朵根儿:“你还会喜欢没有眼睛的我吗?” 他险些喊出来,赶紧扭过头。秦文君看见一张悬浮的脸,秦鸥! 衣柜惊魂 文君用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 那人人翻找了一会儿,好像是累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 衣柜里好像也恢复了正常,秦鸥的脸消失了。秦文君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那人点了根烟,咳嗽了一声,是个女人!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猛地转过身,盯着黑暗中的大衣柜。然后女人直起身,慢慢向衣柜走来。秦文君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眼前直冒金星。 女人静静站着,没有直接开门。秦文君的眼睛早已习惯了黑暗,透过缝隙,他看清了那女人的脸。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那张脸竟然是自己的老婆一一张如晴的!竟然是她?她不是出差了吗? 秦文君感觉一阵眩晕,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整件事情成了一个无底黑洞。 两个人僵持着…… 终于,张如晴伸手打开了衣柜门,“嘎吱”一声,秦文君暴露在妻子的眼前。但他的动作快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门开的一瞬间,秦文君疾速扑了出去,在这之前,他迅速抓了件衣服,蒙在头上。张如晴被撞了个跟头,也被吓得不轻。秦文君趁这个机会,开门跑了。 他一路跑下去,一步也不敢放慢。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秦文君用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把从衣柜里抓出来当面具的那件衣服解了下来。 他本想把衣服扔进路边的草丛里,但他发现那件衣服有点儿不寻常,他慢慢把衣服举到眼前,在路灯下仔细看着…… 那是件淡黄色女士衬衣,秦文君认识,那是他买给秦鸥的,但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件衣服的前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血点! 秦文君猛地把衬衫甩了出去,好像躲避瘟疫一样,他又开始了奔跑,比刚才还快。一口气到了家,秦文君把房间里的灯都打开,屋子里满堂通亮,他坐在沙发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这时,门铃用力地响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 秦文君一惊,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看着那扇直挺挺的门!他慢慢靠近,把眼睛贴在了门镜上……是张如晴! 秦文君打开门,妻子拉着行李箱走进来,表情平静。 “今天怎么回来了?提前打个电话,好去接你啊!”秦文君观察着妻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事情提前办完了。顺便突击检查一下,看你有没有不轨的行为!”张如晴开着玩笑,坐在沙发上。 妻子的言谈让秦文君掉进了一片迷雾中,她越是平静,他心里就越发毛。 “那你发现什么了吗?”秦文君也佯装平静,顺着妻子的话说。 “还算满意吧!”张如晴说着,打开行李箱,收拾着里面的东西。 “我买了件衣服,你看好看吗?”说着,她从里面取出一件淡黄色的女式衬衫,和秦文君买给秦鸥的那件一模一样! 秦文君的心猛地翻了一下,头皮直发炸。 “好……好看!”他突然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虚脱了。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看电视,谁都不说话。 突然,张如晴坐起来,盯着秦文君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不用眼睛看,闻着味儿就知道是对方!你相信吗?” 秦文君张着嘴,傻了…… 枕边杀机 文亚和聂风到了床前,没有动,只是默默伫立着,像幽灵。 魏晓不敢动,把眼睛闭上,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动静。 但魏晓躺不住了,因为她听见文亚和聂风开始行动了,有刀架在了脖子上……如果她再不动,马上就会变成麻花。 魏晓睁开眼,蹬着…… 但挣扎无济于事了,文亚和聂风的反应更快,魏晓的脖子被割了条口子,但不致命。她躺在床上,真的被捆成了麻花。 文亚笑着,端来了水盆,香皂,还有一把木梳…… 魏晓惊恐地看着两人,突然想起文亚曾经讲过的一个故事: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个连环杀手,他总是在杀人前为受害者梳洗打扮一番,据说那个杀手到现在还没落网。 魏晓现在明白了,文亚说的就是她自己。 文亚把毛巾放进水里,慢慢揉搓着,看着惊恐异常的魏晓说:“放心,我会把你变得更漂亮!”然后文亚把毛巾拧干,盖在魏晓的脸上,慢慢擦着。脸擦得很干净,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美容师,该你了……”文亚叫了聂风一声。 魏晓越发剧烈地抖动着,体如筛糠。 “没事的,我是个专业的美容师,一定会让你漂亮得连秦鸥都要嫉妒……忘了告诉你,我是专门给死人化妆的!” 魏晓使劲儿挣扎了几下:“文亚,你为什么这么做?能让我明白吗?”她知道,害怕已经没用了。 “我会让你知道一点儿……”文亚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那天你约了我们去酒吧,但你没出现……我要说的是,那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 魏晓的心又翻了一下,她用眼角瞄了一下聂风。 文亚笑了,用手捂着嘴:“你和聂风在一起,不只那一夜……你们还要把我绑在床上,化死人妆,然后把我像纸人一样烧了,是不是?”文亚的表情突然变得恶狠狠的,逼近了魏晓。 魏晓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她又看了一眼聂风,他一动不动站着,继续保持着绅士的笑容。魏晓突然觉得,那个男人不是聂风,只是外形一样,但里面绝不是那个和她相爱的男人。 “你不是喜欢和人抢吗?那我就让你抢个够,我问一个问题,你和他抢答,谁答得快,答得正确,谁就有机会走出这间屋子。”文亚说着,指了指聂风。 生死抢答 “秦鸥死的时候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魏晓的全身都麻了,她瞄了一眼聂风,男人没动,好像在思考。 “睁着眼睛……”魏晓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这时候是不能放弃一丝希望的。 文亚盯着魏晓,连眼睛都不眨,那眼神能盯进肉里。 “答对了!”文亚轻声说,魏晓额头的汗已经流到了床上。 “你还有一次机会。”文亚看着聂风说,“秦鸥的眼睛是准挖的?” 聂风张了张嘴,没吭声。 “你!”魏晓又喊了起来。 “你真聪明,又答对了!” 魏晓长长嘘了一口气,感觉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像一滩泥。 聂风瘫软在地上,低着头,喃喃地说:“我输了!” “输了就要付出代价,背叛我的代价!”文亚看着他,眼神温柔。 聂风没说话,站起身,他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把精致的白瓷勺儿!他慢慢把小勺子扣到眼睛上,开始用力。 文亚上前,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到床边。 推开窗子,一股凉风闯了进来,魏晓的头皮要炸开般的疼。 文亚还牵着聂风的手,黑暗的窗前有两个人的剪影,很温馨。 “亲爱的,你走吧!”文亚说,很轻柔。 窗前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剪影,身后映衬着都市的霓虹,一种让人掉泪的孤寂。 突然,文亚转过身:“你看见那张脸了吗?他能操控切……”文亚指着夜空说。 三个奇怪的人 梁凉出院了,他还想活命。 他想去车站,那儿人多,整夜都是通明的,最重要的是父母就要赶到了。 刚走到一半儿,梁凉就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疼痛更加巨大了。他大口喘着气,汗水已湿透了全身。过往的人群都不住地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学生:一只眼睛隐藏在厚厚的纱布下面,满脸恐惧。 没多长时间,这条街上又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那个人也站在路边,大口喘着气。他是个男人,却穿着一件女式衬衫,淡黄色的,胸前密密麻麻布满了红色的斑点。 夜空中 云,游移不定。 这条街道上有很多人,他们的视线都是平行的,谁都没注意到上方。 此时,半空中有一个人,急速下落着…… 那个人拍在了地面上,很巧,就在两个奇怪的人中间。血像蛇一样蔓延开来,在灯光下,很刺眼的鲜艳。 人群迅速散开了,夹杂着尖叫。 魏晓的经历 文亚看着魏晓,眼神茫然。她慢慢走到床跟前,伸手替 解开了绳子。 “你答对了问题,可以走了!你们的背叛已经付出了代价,是聂风付的。”魏晓坐起身时,文亚幽幽说出了几句话。 魏晓狠狠摔上门,下楼了。 到了楼下,她发现街边的路灯下聚集着一大群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人群分开了,几个医生模样的人抬出了一副担架,一只手僵硬地耷拉下来。 担架过去后,有两个人出现了……见到这两个人,魏晓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那两个人一个是秦文君,一个是梁凉,魏晓都认识。只是两个人都那么的诡异、恐怖。 她看见梁凉呆呆地站在人群里,像个旁观者。这时有一个人出现在了他身后,是那个失踪了的钱好多。钱好多微笑着。手里拿着一把白瓷小勺儿,轻轻地绕到梁凉眼前,扣在了他的眼睛上…… 远处,一个驼背的老妇人蹲在路边,点燃了一堆冥币,嘴里念念有词…… 原罪——梁凉和钱好多的罪 人只活一次,没有草稿,一次决定会影响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粱凉第一步的错误是,动了抢劫的心,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钱好多是个“瘾君子”而且中毒极深,精神已经像打乱的拼图般无法复原。但这是个秘密,除了他自己和那些卖“药”的,谁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钱好多窥见了一个恐怖的女人,拿着勺子蹲在另一个女人的尸体边,在她的眼眶中挖掘着…… 他发作了,崩溃了。梁凉只看到了最诡异的一幕,钱好多拿着勺子蹲在女人身边。 他的厄运一起开始了! 在医院,看护梁凉的老师在半空中看见了一张脸,那张在黑夜的天空中异常清晰的脸,仿佛召唤着世间的人,用肉身在坚硬的地面上迸溅出最美的花朵…… 那个带着冥币的老人,就是那张脸的使者! 为什么偏偏选中了看护的老师?因为是他的“药”造就了钱好多的精神错乱…… 原罪——秦文君和张如晴的罪 张如睛是个貌美如花,家庭条件殷实的女孩儿,为什么会嫁给貌不惊人,甚至有点平庸的秦文君?再简单不过了,秦文君有张如晴的把柄! 高中时,张如睛把同班的一个女生用力推到了半空中的寒风里,只因为那个女生和张如晴喜欢的男孩儿约会了。女生的尸体很快在寒风中冻僵了,那血蔓延着,掩盖了真相。只有一个人偷窥到了那一瞬间一一当时还是电工的秦文君。 两个人瞒天过海,成了一家人。 张如晴早就知道秦文君和秦鸥的勾当,但她不说,在暗地里盯着。 她恨秦文君,恨秦鸥,恨那次冲动的杀人,毁了她一生。 秦鸥的眼珠子,是她挖的,那个恐怖的动作,深深影响了神智错乱的钱好多。 她去秦鸥家也是找那些可以作为证据的照片,要置秦文君于死地,出一口压抑多年的恶气。 原罪——魏晓和聂风的罪 魏晓收了张如晴的钱,骗秦鸥去了酒吧街后面偏僻的街道,秦文君是被一条短信弄去的。魏晓和聂风在一起、文亚并不知道。 聂风付出了代价,在坚硬的地上迸溅出了最美的花朵。 有一天,魏晓遇见一个老婆婆,背着一个大人的袋子,背有点儿驼,满脸刀刻般的皱纹,眼神混沌。老婆婆像个智者,无所不知。 结局 文亚站在窗口,双手合什。 楼下很乱,人群像蚂蚁般纷杂熙攘。聂风死了,梁凉双眼被挖走,钱好多在警察的围追堵截中,把自己的舌头吃了。 秦文君笑着,被押上警车。 魏晓呢?她站在烧着冥币的老婆婆身边,仰头看着天,上空漂浮着一个巨大的风筝,上面是一张脸,微笑着,望着世人…… ...
躲起来 葛小彤摸索着踏上六楼的台阶,回头向漆黑的楼梯口望了一眼,确信那个黑影没有追上来,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颤抖着掏出手机给男朋友安震打了过去。 这里是一栋教学楼,一至五层一直在使用,而六楼却闲置着。从五楼到六楼的楼梯平台开始,台阶上就落满了灰尘,两侧的扶手挂满了丝丝绍络的网状物质,可见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上来过了。 如果不是为了躲避那个黑影,就算再借给葛小彤几个胆儿,她也不敢一个人爬上来——因为据说这里闹鬼。 虽然没有人亲眼见到过鬼,可这满地的灰尘和垃圾,还是给人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葛小彤是在操场上等待安震的时候,遇见那个黑影的。它就像是一条黑色的半透明的长蛇,缠绕在那个早就已经坏掉的路灯杆上,并在葛小彤接近的时候,骤然间扑了下来。当时,葛小彤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它,只感到一团刺骨的冷气迎面扑来。 黑影的样子极为恐怖,两条胳膊很细,枯干如两条冬日里的树枝,上面的皮肤布满褶皱,每一条缝隙里都落满了泥土。一张脸更是黑如焦炭,隐约可见上面趴着的几条肉滚滚的蛆虫。 葛小彤惊叫着摔倒在地上,可她很快就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也许是慌不择路,她竟然一头撞进了这栋教学楼里。 鬼影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尾随到了五楼,这才不见了。 葛小彤站在六楼的走廊里,手机淡蓝色的光芒给满是灰土的墙壁涂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自己的身影映在墙上,还在不停地颤抖。 “安震,你在哪里,快、快到咱们一号教学楼来接我!”电话刚刚接通,葛小彤就大声地对着话筒喊道。 “你怎么去了那里?”安震不解地问道。 葛小彤生气地吼道: “你不是说要约我一起吃晚饭的吗,我等了你好久也不见你出来,结果、结果我就遇见了鬼。”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打过电话?”安震反问道,可立刻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停住了,略略一顿,大声说道, “你不要动,我这就去接你!” 放下电话,葛小彤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边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开始慢慢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关于这里闹鬼的传说,葛小彤听到过不止一个版本,最普遍的说法是一个叫薛玲的女生从这里的窗子上跳了下去,当时,六楼有两个男生试图拉住她,可却没有办到。奇怪的是女生死后,那两个男生居然在同一天失踪了。同学们都说,薛玲因为当时他们没有拉住自己而心生怨恨,所以回来把他们带走了。 起初,葛小彤对这种说法并不相信,直到刚才她遇见了那个鬼影,这才忽然间觉得同学们传说中的鬼魂,也许是真实存在的。 可那个鬼影为什么没有追自己到六楼? 葛小彤一时想不明白,可忽然间,她的头脑里有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 鬼影没有追自己,并不是想要放过自己,而是这里有它惧怕的东西?想到这里,葛小彤不由得浑身一抖,就在这时候,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扇房门。竟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他从哪里来 在房门打开的一瞬,葛小彤下意识地逃到了楼梯口。一个黑影从房间里跑出来,大步向她冲来。 黑影的身上带着一股冷气,速度也极快,几乎没容葛小彤看清楚,就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黑影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小彤别怕,是我。”声音响起,葛小彤的一颗心顷刻间落到了实处,来人竟然是安震。 “你、你怎么会从那里进来?”葛小彤吃惊地看着安震惨白的脸,这里可是六楼,安震不会是沿着楼房的墙壁爬上来的吧? “先不说这些,这里很危险,´I陕跟我走!”安震的声音带着颤抖,一双手也很凉,紧紧地抓住葛小彤的手,拉着她就向靠近窗口的那间屋子走去。 葛小彤不敢再说什么,紧跟在安震的身后来到了房门前。 房门紧闭,同样满是灰尘,安全锁的锁孔上面挂满了油渍一样的东西,好像在这之前有无数人曾经抚摸过。一阵冷风从门缝里挤出来,把挂在门上的灰土吹得不停地抖动。一个硕大的手掌印清晰地印在门上,更绐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安震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一只手按在手印的上面,轻轻一推,房门 “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潮湿的气流带着一股难闻的怪味迎面而来,叫葛小彤差点儿吐出来。 安震没有说话,紧紧地拉着葛小彤的手躲进屋子,并用力地关起了屋门。 屋子里更加黑暗,对面的窗子敞开着,冷风不断地涌进来,一张断了一条腿的桌子靠在窗边,上面还摆放着几件破旧的文具。 “别说话。”安震拉着葛小彤来到窗口边,探头向下面望了望,小声地对葛小彤说道, “我听说这层楼里闹鬼,要不是你被困在了这里,我是不会来的。” “你也听说过关于薛玲的事情?”葛小彤问道。 “当然听说过。”安震说道, “而且我还知道,当时薛玲就是从这间教室的窗子跳下去的。” “那、那你还带我到这间教室来?”葛小彤被吓得浑身直抖,看着那在夜风中摇动着的窗子。 “如果这个恶鬼真的是薛玲的话,她就绝对不会想到有人还敢到这里来。”安震振振有词, “只不过外面的那个恶鬼不知道会不会从窗子钻进来。对了,你是怎么招惹上外面那个恶鬼的?” “我怎么敢招惹它?”葛小彤回答, “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已经睡着了。” “可我真的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啊!”安震挠了挠脑袋说道。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他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上面显示,打给葛小彤的电话还是在上午的时候。 巨大的恐惧再次爬上葛小彤的心头。既然安震没有给自己打电话,那么约自己出来吃晚饭的人是谁?它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难道会是外面的那个鬼? 想到这里,葛小彤慌忙地来到窗口,俯身向下面望去,操场上静悄悄的,那个鬼影根本就没在操场上。 葛小彤想要关闭窗子,就在这时候,身后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玻璃上的人 脚步声来到了门前,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好像有人用什么尖利的东西在墙壁上飞快地划过。 安震一把将葛小彤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目光死死地盯着房门。 响声持续的时间并不久,走廊里很快就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葛小彤躲在安震的身后,感觉到他的身体冰冷,好像他刚刚才从冬夜里走出来,连双手都被冻得僵硬如铁。 “你留在这里不要动,我过去看看。”安震回头对葛小彤小声地说道。 “不要。”葛小彤紧紧地拉住他的手,又指了指房门, “那个人好像还没走,应该就站在门外,我们再等等看。” 两个人蹲在桌子旁,又过了好久,安震再次站起来,对着葛小彤点了点头。安震示意她不要动,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房门前,趴在门缝上,向外面观察着。 葛小彤也站了起来,俯身来到窗边,打算先关上窗子再说。可就在她的双手刚刚碰到窗玻璃的时候,那种刺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葛小彤听得非常清楚,那声音居然来自窗外,而且在飞快地向上移动,几乎是眨眼间,已经来到了窗前。 葛小彤的双手下意识地缩回来,浑身哆嗦着向外看去,一只犹如枯枝般的鬼手猛然搭上了窗台,随后,一张爬满了蛆虫的鬼脸也迅速地探进窗口。 这正是刚刚在外面追逐葛小彤的那个恶鬼。 葛小彤惊叫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后背倚在了安震的身体上。 安震也被吓了一跳,立刻回过手来抓住葛小彤的手,拾起脚来,就向房门踹去。 房门被踹开了,走廊里的黑暗如山般直压过来,飞舞着的灰尘落了二人满身满脸和。可他们已经顾不得理会这些,大步就向楼梯口逃去。 刚刚来到楼梯口,葛小彤忽然发现走廊尽头的窗玻璃上有些奇怪,好像上面粘着什么东西,就像是挂着一件已经破碎的衣服。可很快她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她看到那件 “衣服”的领口里有一颗人头。换句话说,那上面挂着的,其实是一个 “人”。 它就像一张薄薄的人形纸片,被贴在了脏兮兮的窗玻璃上。 葛小彤的叫声再次把安震吓到了,他回过头来,也看到了那个 “人”,而且他看得比葛小彤还要清楚,那竟然是一个女生,一个浑身血污脸上却带着一抹冷笑的女生。 “薛玲!”安震惊呼一声。 葛小彤被吓得差点儿摔倒,还没来得及询问,已经被安震拉着跑下了楼梯。 二人沿着楼梯一直来到了一楼的大厅,他们不敢跑出去,飞快地来到了楼梯的拐角处。这里是宿管阿姨存放工具的地方,几乎没有站脚的地方,但正好可以让二人蹲在里面。 “你、你认识薛玲?”葛小彤的声音颤抖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安震咬着嘴唇,好半天才小声地对葛小彤说道: “你还不知道,我其实就是在薛玲跳楼时,没及时出手救她的一个男生。” “什么,你……”葛小彤这次真的被吓到了,定定地看着安震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久才小声地问道, “不是说你们都失踪了吗?” 没等安震说话,大厅的玻璃门就发出一阵轻微的碎裂声。那条刚刚还要爬上楼去的鬼影,如一片飘忽的云,紧紧地贴在了门玻璃上。跳下来 安震慌忙地对着葛小彤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两个人蹲在暗影里,看着那条鬼影缓缓地沿着光滑的玻璃上下移动着,然后,竟然像一条细细的烟柱一般穿过玻璃,飘进了屋子。 鬼影在大厅里不停地飘动着,有好几次从二人的身边经过,寒气直入骨髓,吓得二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久之后,鬼影开始沿着楼梯慢慢地向上飘去,很快就消失在浓浓的黑暗之中。 “我们出去。”安震小声对葛小彤说道。 “不行,薛玲还在外面呢。”葛小彤望着鬼影消失的方向,又转回目光,看着安震,颤声问道, “同学们都说,你们不是失踪,而是被薛玲带走了。你、你不会真的已经……” “别瞎说,我不是好好和你在一起吗?”安震急忙打断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其实,那天我们是真心想要救她的,可她的力气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大,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拽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到地面上。另外的那名同学因为害怕转学了,而我也回老家呆了一段时间。” “你、你真的没骗我吗?”葛小彤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她想问安震究竟是怎么徒手爬上六楼的,可终究还是没敢问出口。 “我当然不会骗你。”安震笑了笑,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她说道, “我觉得外面的薛玲没有恶意,否则她完全可以像这个恶鬼一样,从窗玻璃上钻进来。而这个恶鬼不敢追上六楼,我估计也是害怕薛玲的缘故。”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如果出去了,薛玲说不定还会保护我们?”葛小彤狐疑地问道。 “我想应该是的。”安震点了点头。 葛小彤望着安震的脸,被他这个大胆的想法吓着了。 “我们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早晚会被那个恶鬼找到,与其这样,真的不如赌一把。”安震又说。 葛小彤不再说话,安震的话听起来有些道理,可这一切是要建立在他没有欺骗自己的前提之下。想着恶鬼那狰狞的样子,葛小彤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面前的男友。 子蹑手蹑脚地来到大门前,确定操场上没有任何人之后,这才轻轻地推开大门,走到了台阶上。 葛小彤紧靠着大门,偷偷地抬起头来,她看到薛玲依旧紧紧地贴在那扇窗玻璃上,薄如纸片的身体微微倾斜着,好像在对着地面上的自己微笑。只是那笑容真的很吓人。 “别管它,我们、我们走!”安震压低声音对葛小彤说道,然后拉着她就向操场上大步走去。 二人刚刚来到操场的中间地带,那扇教学楼大门的玻璃就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个鬼影几乎无声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不好,它追来了!”葛小彤惊慌地叫了一声。 她的声音未落,忽然,原本紧贴在那扇窗玻璃上面的薛玲,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如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大乌, “呼”地一声从空中直落下来,竟然笔直地向那条鬼影扑了过去。 鬼影好像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同类吓坏了,急忙向一边飘去,可还是晚了一步,薛玲的身体从它的身体中间一穿而过。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鬼影那飘忽不定的身体竟然好像被折断了,弯曲如一根被狂风刮断的枯枝, “扑通”一声落到了地上。我们去帮她 “小彤快跑!”安震大叫一声,用力拉着葛小彤的双手,飞快地逃到了一处暗影里。 两个人回过头来,看到那个鬼影躺在地上,如一条濒临死亡的大蛇一般不停地扭动着,显得极端痛苦。而薛玲则站在一边,满是血污的脸皮时不时地抽动一下。 过了一会儿,鬼影从地上爬起来,弯曲的身体在夜风中抖动着,不停地对薛玲摆着手,好像是在哀求薛玲放过自己。 薛玲用手指着它,大声地说了几句什么。 鬼影点点头,慢慢地伸展着身体,转眼间就变得十分巨大,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团足有一张桌子大小的黑雾。 薛玲向后倒退了几步,缓缓地抬起手来,手掌心正对着黑雾。 黑雾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所吸引,骤然间缩成一条细细的丝线,向薛玲的手心处移动着。 “看来薛玲战胜了这个恶鬼,我们安全了。”安震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说道。 “也许没有。”葛小彤却仍然是一脸的紧张,鬼影那不断摇晃着的身体,仿佛隐含着一种看不见的危险。忽然,她焦急地喊了一声: “不好,薛玲上当了!” 话音未落,那个鬼影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黑色的丝线紧紧地缠绕起来,形成了烂线般的一团,然后飞快地展开,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把薛玲罩在了里面。 薛玲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起了变化,等她知道自己上当的时候,已经晚了。 鬼影的身体如一条条细细的铁丝,把她死死地缠住了。 薛玲不断地挣扎着,已经呈现出腐烂迹象的皮肉,开始大块大块脱落下来,露出里面已经发黑的骨头,并开始腾起一团团白色的烟雾状的气体。随着气体的升起,它的身体竟然开始飞快地变淡。 “这、这是怎么回事?”安震吃惊地瞪大双眼。 “薛玲危险了!”葛小彤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 “那个恶鬼一定是想用这种方法消灭薛玲,弄不好的话,薛玲的身体会消失掉。” 葛小彤的话提醒了安震,眼看着薛玲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淡,他从地上跳起来,一边叮嘱葛小彤不要动,一边快步向两个鬼影奔去。 “安震!”葛小彤叫了一声,可立刻又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那个鬼影正在全力和薛玲争斗,根本抽不出手来对付安震,只能眼看着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头,对着自己的身体砸来。 砖头从鬼影的身体中间穿过, “啪”地一声砸到了地上,却没有伤害到它。安震心有不甘,继续挥舞着砖头,一次次地猛砸。虽然不能伤到鬼影,但它好像还是被安震的气势吓着了,缠在薛玲身体上的丝线开始缓缓地松动,终于,它从薛玲的身体上脱落下来。 一挣脱鬼影的束缚,薛玲就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双手抬起,手心处的皮肉竟然裂开了一条婴儿嘴般的裂口,很快就把筋疲力尽的鬼影吸了进去。 看到鬼影彻底消失了,安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隐藏在暗处的葛小彤这时候也已经不再害怕,飞跑着来到了安震的面前,用力把他拉了起来。还没等二人发出声音,就听到一边的薛玲,发出了一阵令人害怕的冷笑。 你的魂 “谢谢你终于成全了我。”薛玲的笑声在这漆黑的夜里,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它用手指着安震, “你还不知道吧,刚刚被我吸入了身体的鬼魂,其实是你自己的。” “你说什么,我自己的魂?”安震不由得一惊。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我跳下楼,身体被摔碎的时候,你曾经因为惊吓,出现了短暂的昏迷。其实那时候,你的一缕魂魄就已经被吓掉了。”薛玲说道, “它之所以会冒充你给葛小彤打电话,并一直跟着她,就是要找到你,希望再回到你的身体里。可惜,你们并不知道,还一直在躲着它。” “这、这怎么可能?”葛小彤被薛玲的话惊呆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你当然不会相信。在你的眼里,那缕魂魄可怕到了极点,那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凶恶的。”薛玲说道,“人的本性都是由善良和凶恶两部分构成的,而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魂魄在支配。安震丢掉的,就是凶恶的魂魄。” “你是说,我现在其实是一个丢了一缕魂魄的半命人?”安震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完整整的身体,依旧难以相信。 “当然了。”薛玲回答, “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平常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地爬上六楼?” 葛小彤和安震对视了一眼,对薛玲的话仍然半信半疑。 “不管你们信不信,人和鬼都是有善有恶的,而恶鬼之所以会凶恶,就是因为它的魂魄本身就是凶恶的。所以我还真得要感谢你们。”薛玲的话很冷,怎么听也不像有感激的成分, “为了维持我的强大,我必须要不断地吸收人的魂魄,你们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否则我已经被你的恶魂消灭了。” 葛小彤和安震终于明白了,但一个更加令人担心的问题涌上了心头,那就是:现在的薛玲究竟是善良的还是凶恶的? “我吞噬了你的恶魂,当然是凶恶的喽。”薛玲继续冷笑着回答,然后,不等二人说什么,没有了皮肉的身体就开始一步步地向二人逼近。 ...
夏,午后,闷热。我跟着中介上楼。楼梯又窄又陡,中介的脚就像踩在我头上一样。 这是一排老楼,至少有二十多年。它太旧了,楼道陈旧肮脏,空气里散发着黏腻的老人味。 仅仅二十年就可以令一栋楼破败如此,仅仅四年就可以令我的婚姻破败如此。 到了5楼,已是顶层。中介掏钥匙开501的门,我在他身后静静地等。 忽然,背后毛毛的,就像走夜路突然意识到背后跟着一个人。我猛地回头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关得死死的黑铁门,门上有一个小小的蓝签──503。 突然的惊恐一定是来自它了。老式的铁皮门,老式的暗锁。贴了又撕下的春联福字,层层叠叠。和这栋楼里所有的门一样,毫无特别之处。 大概是我的问题,因为我不喜欢租房子。有说不出的不自在。但是,只要能躲开他,再排斥的事情,我都愿意做。 进了501,我只转了一圈,就打断喋喋不休的中介,“我租了。” 下楼时,我又回头看了看503的门,确实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没看到,我身后503铁门上的门镜,光线一暗。 我买了一大包方便面,拎着回老楼。边走边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着我,敏感得像一个通缉犯。 我要躲的人,是我的前夫。 当初,我们的婚姻几乎被全世界看好。结婚后,他对我无比细心,所有家务他都心甘情愿地做,包括我每天出门要带的东西他都帮我准备好。我就在这样的宠爱之下,享受了半年心满意足的时光。 半年后,我开始意识到,他对我的关爱,有些恐怖的味道。他纠正我在沙发上的坐姿,说这样对脊柱不好;他筛选我的化妆品,说是为了保证安全;他把持着遥控器,替我选台,说是为了保证质量。 他每个月都会查看我的电话详单,发现陌生号码,他就一个个打过去问人家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给我打电话都说的什么。 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搞明白,我是被他所谓的爱拘禁了。如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无数根丝线拴着,丝线的另一端在他手中,我的一切行为都要按照他的意图,想自己动一下都不可能。 第四年,我们离婚了。 我以为终于可以逃出窒息,可是,噩梦刚刚开始。 他竟然认为,我离他而去的原因,是他做得还不够。他要用他更细致的关爱,唤回我的心。他还在楼下等我,我躲到父母家,他就跟到父母家。我躲到女友家,他干脆在我单位门口等我。我报警,警察在电话里说,这是私人问题,我们又不能拘留他,去了也是警告警告,没用。 我只能玩消失。我换了手机号码,在单位请了一个月假,出来租房子住。我实在受不了了。 老楼里住的大都是老人,没有能力搬走或者不愿搬走的老人。白天,他们三三两两地在楼下闲坐,木呆呆地一坐一天,像是在挨时光。 天黑,老人们早早就都睡了,老楼声息全无,如同一座死楼。 晚上11点,我靠在床头看书。隐隐约约听到楼道里有声音──脚步声、开门关门的咣当声。在安静的老楼里,这样的声音显得突兀而奇怪。我放下书,仔细听,好像就是对面503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嘈杂。这么晚,他家在干什么。 我轻轻地走到门前,顺着门镜向外看,嘈杂声突然消失,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声控灯独自亮着,对面的黑皮铁门,如同一张大嘴,深不可测。我心里一惊,突然意识到,这难道就是很多人提到的楼道鬼声? 我再也不敢看门镜,担心会突然出现一张奇怪的脸,隔着门镜与我对望。 在楼下,老人们依旧木呆呆地坐着。一个老太太半眯着眼睛看我,问:“姑娘,租房子的呀?租的哪间呀?” “501。”我微笑。 “哦,你是哪儿的人呀?怎么跑这儿租房子?” 我不想没头没脑地倾诉,故意岔开:“阿姨,我对面503住的什么人呀?” 老人们的脑袋都转过来看我,表情奇怪。 老太太说:“503,没人住。在你来之前,5楼已经好多年没人住了。” 我昏昏地睡了一个下午。醒来时,天已擦黑。有点饿,看看方便面,恶心。想起楼下不远的一个小餐馆,前几天去吃了一次,味道还不错。但想到黑漆漆寂静的楼道,我打消了下楼吃饭的念头。 在包里翻翻,找到了小餐馆的订餐卡,老板当时说,可以送餐。 电话通了,一个男人接的,背景音是餐馆里特有的杯盘声。 “现在还能送餐吗?” “能!你住哪儿呀?” “就是你们不远的那个老楼,3单元5楼。” “你有病呀!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然后是“咔”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莫名其妙。我又打过去,还是那男人的声音。我急急忙忙地解释:“我没开玩笑,我真订餐。” “你到底住哪?” “3单元5楼。” 男人在电话里骂了一句,“咔”的一声又被挂了。 我下楼,走进树荫里,坐到老太太的旁边。“阿姨,我住的5楼到底有什么问题?送餐的都不肯来。” 老太太半眯着眼睛看着我,“姑娘,你让中介给骗了,这5楼很久都租不出去了。因为这附近的人都知道,503邪门。” 我汗毛一炸,大白天的也觉出一股凉。“阿姨别吓唬我,我一个人住。” “就是怕吓到你,才没告诉你。其实呀,真应该告诉你,免得你出事儿。” 我怯怯地问:“出什么事儿?” “这话说来可长了,七八年前吧,503有人住,老耿头和老伴,儿女都不在身边。这老耿太太把老耿头照顾得可好了,出来进去的可精神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出事了,老耿太太半夜拿菜刀把老耿头活活给砍死了,然后自己抹脖子了……” “为什么呀?” “谁知道!后来听说,老耿头遇到个小媳妇……要我说不会,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过也说不准,只是这老耿太太可够烈的了……从那以后503就没人住了,租不出去也卖不出去,就空着。两条人命呀!” 原来是间凶宅,那么我租房子时,背后的感觉是真的了。 老太太摇摇大蒲扇接着说:“501和502的人后来也都搬走了,因为半夜老闹,不是出点怪动静就是出点怪影子。最邪的是,这503还吞人!” 吞人?房子会吞人? “几年前,503楼下403家的二小子出去喝酒,半夜喝多了回来,上楼多上了一层,敲的503。二小子他妈等儿子睡不着,听着上楼的脚步声是儿子就去开门,听见二小子敲503,可把老太太吓坏了,刚要喊儿子,就听503门开了!” 我抱紧双臂,几乎不敢听下去。 “二小子他妈后来说,她听着门开了,一下又关上了,‘啪’的一声可大了。她再喊儿子,没回音,壮着胆子上楼一看,儿子没了。一个大活人就没影儿了。又找警察开锁,进了503一看──啥也没有。二小子就这么没了,到现在也没找到,后来他家也搬走了。哎!养这么大一个儿子,白瞎了。这事这一片全知道。” 我明白餐馆老板为什么骂我了。 我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压到天边,黑夜将至。我一下跳起,趁着天还没黑,赶快上楼收拾东西。这地方不能住了。 突然手机响了,吓了我一跳。是那个号码,熟悉又可怕的前夫的号码。我换的这个号码,只告诉了几个人,他是怎么得到的?我现在明白什么叫如蛆附骨了。 “我们离了,你明不明白?”我接通电话气急败坏地大吼。 “你干吗要躲着我?”前夫的声音不紧不慢,在我听来如同钝钝的刀,割我的内脏。“我想明白了,以前我照顾你照顾得不好,你回来吧,你把工作辞了,我来养你,你哪也不要去,我照顾你一辈子!” 我近乎绝望。我无处可逃。 正打算挂断电话,突然,我安静下来,想了3秒,对着电话说:“好吧,我和你复婚,你来接我吧。” “这就对了。你在哪?我这就去接你。” 我告诉他地址,“我现在不在,你11点以后来吧。记住了,是3单元503。” 我坐在501里,静静地等。 11点刚过,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我从门镜里看到前夫跑上来,喘了口气去敲503的门。 我别过脸,靠在门上。 对面的门开了,又“咣当”一声关了。然后是一片安静,无声无息。楼道里空无一人。 老楼如同一只浑身是眼睛的巨大蜘蛛,蹲踞在黑暗中,不动声色地消化腹内的食物。 窗外,夏夜如丝绸般轻轻流淌,时光从来没有如此柔顺。 我靠在门上,不自觉地挂上笑容,不看镜子我都知道这个笑容有多狰狞。 我在牙齿的缝隙里,挤出有点不像自己的声音:“永别了,前夫。” ...
“大概是半年前开始的,本来睡在床上,醒来却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客厅。” 我坐在办公椅上,听一个小腹微凸的中年男子说话。 “那时候梦游的状况就很严重了吗?”我问。 “嗯,有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厨房,手里拿着菜刀切菜。那一瞬间我差点想拿刀刺自己一下看是不是在作梦。后来发现自己真的醒着的时候,真是捏了一把冷汗。”他吁了口气,余悸犹存。 我歪着头想了想。其实我的精神科诊所开业没多久,这是第一个遇到的梦游症病例,多少让我起了想探索的一点好奇心。 “这样好了,”我拿起名片递给他,“我刚好想对这方面的病症作进一步的研究。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可以到你家过几夜,看看对你的梦游症是否有帮助。” “怎么好意思,这么麻烦医生,”中年男子收下名片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我家不宽敞,如果医生不介意和我挤一挤,时间上倒是没什么问题。” “那好,我明晚下班后过去,也要麻烦你了。”我点头微笑。 隔天,我在晚上九点左右到了他家。他很客气地请我喝了点小酒,聊了一些病状和生活琐事之后就睡了。 我随着他到了卧房,毕竟是独居男子,卧房没有整理得很干净,奇怪的书籍散落一地,桌上有几碗没吃完的泡面和零食,散发着一股酸臭腐臭,卧房还带着奇怪的腐烂味。他见我皱了皱眉也不好意思地抓着头干笑。 “医生,如果我半夜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你可要帮帮我,我实在很担心哪天醒来站在马路中间,那会把我吓死的。”他躺在床上诚心地说。 “放心好了,如果你真的走出屋外,我会把你叫醒的。我是医生,当然会尽全力帮你。”在旁边打地铺的我信心满满地说,“今晚我会熬夜看着你的。” “那就拜托医生了。”他终于放心地准备入睡。 一点,我躺着注意床上的他有没有什么动静。 两点,他翻了个身,我提起精神准备应变,没想到他接着又开始打起呼来,我只好默默苦笑。 三点,我意识开始有点蒙眬,不过还是坚持睁着眼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四点,意识渐渐不清,我撑着半睁的双眼,缓缓地阖上。 五点,我惊醒了,因为有把冰冷的尖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你是谁?”暴怒、冷冷的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 我睁开双眼,中年男子脸上浮现冷酷的表情,手里的尖刀闪着冷光。 “你忘了吗?我是你的精神科医师啊。”我背后渗出冷汗。 “我不认识你。”他更用力地把尖刀抵着我的脖子,“真不走运,你是第三个这么说的人了。” “第三个?”我迷惑。 他砰然一声把床头柜掀开,我差点呕吐出来。里面居然塞了两具腐烂多时的尸体,蛆虫乱钻,体液喷溅得到处都是。 “第一个家伙半夜偷偷摸摸来我家当小偷,自称是精神科医生。第二个人在我睡醒的时候居然在用我的浴缸,也是自称精神科医生。现在你这半夜睡在我旁边的人也自称精神科医生。现在的小偷都是这么自称的吗?”他冷冷地笑着。 我恍然大悟。 原来他之前一直在梦游,梦游做着自己有梦游症的梦,然后到处找精神科诊治,现在才是真正醒着的他。 在尖刀刺下之前,我发誓再也不到病人家出诊了。 ...
窗外的雨淅沥地下着,夹着风的怒号。午夜12点,湿漉漉的路上,早无半个行人。微弱的路灯,忽闪忽亮,在雨夜里显得有点阴森。 每栋楼的人,都早早关灯歇了。只有一栋楼的灯还亮着,里面一位戴着黑色眼镜的女子在专注地在画画。她名叫洛斯,22岁是个小有名气的插画家。她现在在为某杂志画封面,当画到人物的裙摆是,“啪”的一声,灯慢慢地熄灭了。突然的停电,洛斯怔了下,“怎么回事啊?我的画今天晚上必须要画完的,啊!真让人抓狂,偏偏要在这时没电”洛斯抱怨着。 周围是无边的黑暗,洛斯摸黑到浴室洗漱。刚踏出浴室门,突然有一丝冷风拂过她的脖子,洛斯打了寒颤。看向窗户就知道是窗户没关。走至窗前,关好窗,看见外面路灯旁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女孩。“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站在那,在等人吗?洛斯自言自语。在忽闪忽亮的昏黄灯光下加上那女孩的背影,更加诡异。似乎察觉有人盯着她看,那女孩慢慢地转回身。映入洛斯眼中的是苍白的脸如同白纸一样,没有半点血色。红色的眼睛向外流出血一样的液体,嘴唇咧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朝洛斯笑着。“啊,洛斯尖叫一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心剧烈地跳着,后背像泼了盆冰水,不住地发抖。“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此刻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才让自己不那么害怕。洛斯踉跄着再次走到窗前,外面除了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并没有那穿白裙的女孩。洛斯按着胸口,呼了一口气,“是幻觉啊?吓死我了!” 她躺在床上,脑袋不断浮现刚才看到的恐怖画面。她害怕得把身子蜷缩得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她在被子中闷得快受不了了,汗水把她的睡裙浸湿了。她好想把头伸出来呼吸空气,但她始终不敢。 “1,2,3,4,……。她在心里默念数数,或许能让她快点睡着,忘记恐惧。数到109的时候,她开始迷迷糊糊要入睡了。 “嘀嗒,嘀嗒,嘀嗒……”的滴水声从浴室传来,在安静的卧室格外清晰。洛斯被声音惊醒,她之前的恐惧还未褪去,新的恐惧又接踵而来。在被子里她大气都不敢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股寒意从头皮传遍全身。再屏息听时,那水滴的声音不知何时停止了。卧室恢复了寂静。 难道这次又是幻听吗?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她要打个电话给小莫叫她过来陪她。手机放在书桌上面,但她连把头伸出被子外都不敢,怎么还敢下床去拿手机呢?但是不去拿,自己现在那么怕今晚要怎么度过。“不要怕,这个世上没有鬼神。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产生幻觉了。可是刚发生的那些又是那么真实。哎呀!不要自己吓自己了。”经过一番思想及心里斗争,洛斯最后还是颤抖地掀开被子小心地下了床。看了眼浴室,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洛斯手心淌满汗,额头也开始冒汗。朝书桌走去,在桌上一阵摸索。在画册上拿到手机时,突然“哒,哒,哒……”的脚步声从背后浴室门口传来,随即空气中散发着尸体腐败的味道。洛斯一时间就愣在那,脊背渐渐发凉,全身不由自主地发抖着。恐惧充斥着她的神经,她忍住呕吐的欲望。“哒,哒,哒脚步声正在接近她,腐臭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洛斯连移动个脚步的勇气都没有,双腿发软,心脏快要停止跳动。魂魄都快离开身体。脚步声停止了,就在洛斯的身后。她咬住嘴唇才让自己没有尖叫出来,她快要崩溃了。 一丝冷气吹在洛斯的脖子上,随后一双冰冷惨白的手突然掐住洛斯的脖子。忽然她的身体脱离面,“啊,洛斯大声尖叫,用手去扳开。但那双双手死死掐着她,她怎么也扳不开。用力挣扎着她的脸涨得通红,呼吸越来越困难,极度缺氧。恐怖的气息漫迷整个房间。终于,洛斯停止了挣扎,她的手无力的垂下来。那双惨白的手,把洛斯的尸体扔到地上。“哈哈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彻整个房。 窗外的雨依旧无声无息地下着。那个穿白裙的女孩又悄无声息站在路边…… ...
今晚看来要走运了,君伟坐在出租车里想着。 君伟算是老出租车司机了,头脑灵活的他总能比别人多拉客赚钱,但这里面的窍门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比如今晚,他就瞄准了同志街一带,这一片名为足疗按摩一条街,其实就是红灯区,都是以保健的名义干着皮肉生意。 如果出租车半夜在这里等客,往往都可以小赚一笔。 晚上十二点以后,在这条街上坐出租车的不是小姐就是嫖客,这正是君伟想要的。 他在车里的计价器上动了手脚,白天正常跳表,晚上一掰开关,本来十二三块钱的路能跳到20块钱,至于故意绕远路什么的,更是必备手段。 半夜在这个地方打车的都是下班的妓女或者刚买完春的嫖客,本来都很累了,往往不会在意多花了几块钱,而且大半夜的,谁会愿意与五大三粗的君伟来争执计价器上的数字呢?君伟的嘴脸从上车时的好心胖司机变成下车时的黑心凶汉可是很容易的。 不仅这个“午夜策略”百试不爽,更让伟君开心的是,这个时段的乘客把东西忘在座位上的几率很高,几年来他半夜在车上拣的手机、钱包已经用双手都数不过来了。 其实说是拣的也并不确切,有几次失主发觉的早,都已经跟着车狂奔呐喊了,他只当看不见,听不着,脚踩油门,加速就跑。 君伟并不担心有人投诉,因为他半夜出车的牌照是假的。 半夜总是赚外快的黄金时段,君伟不只一次偷笑着。 今晚也不例外,把车停在红玫瑰按摩院对面的胡同里,亮着“空车”开始等客,伟君已经选中了目标。 大概一个钟头前,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出租车上下车,走进了红玫瑰按摩院,看样子就是个凡事都无所谓的毛头小伙,这种人最好对付,也最容易丢三落四。 就等这小伙出来了,打好算盘的君伟开始闭目养神。 合眼还没十分钟,有人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君伟后面。 君伟睁开眼,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看不清后面的脸,但从身形看应该是刚才进红玫瑰的那个小伙。 “您去哪儿?” “南盛胡同。” 君伟暗喜,从这到南盛胡同要跨两个区呢,晚上难得有这样的大活,好生意上门了! 车开了,有人在心里暗笑。 一般午夜的乘客都不会闲聊,现在这位坐在自己后面估计更不会说话了,君伟从后视镜瞄着后座,看不清此人的表情,似乎已经睡着了,一动不动。 睡着了更好,我怎么绕都行了,君伟心想。 “你好像很喜欢在半夜拉客。”后座传来这样一句话。 君伟吓了一跳,料不到会突然听到这么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呢?”君伟反问。 “在这个胡同好像见过你几次,都是在后半夜,所以这么说。” “啊,对,我都是在这个点拉客。唉,其实谁也不愿意放着热被窝不钻,半夜起来开车,没办法,得供孩子上学啊!” 撒这种谎太容易了,君伟都不用多想,其实老婆整天和他两头不见面,那来的孩子。 “是啊,现在学费太贵了,师傅你开出租车养家还真不容易啊!” 头一回,君伟从嫖客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那您是做哪行的?” “呵呵,也和车有关,过一会我就要上班了。” “原来您也是上夜班啊,也不容易吧?” “还行,好在工作时间比较自由。” “哦。”君伟猜不出此人是做什么的。“半夜也有半夜的好处,白天我打车都会有堵车,慢的不行,现在多快,这么几分钟就跑出将近十公里了。” “是啊,半夜路上没人,开的就是快。”伟君有点心虚,他不知道是否话外有音。 小伙不再说话了。 过了大约三十分钟,快到南盛胡同了。 “是胡同口还是进到胡同里面?” 君伟大声问着,后座的乘客看起来已经睡着的。 “停在胡同口就行了,里面是上坡,怕车不好走。” 乘客的声音很清醒。 君伟突然觉得,今晚应该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罪恶,以前他可从没这么想过,也许是因为今晚赚的昧心钱太多了。 “没事,您住靠胡同里面的话我直接开上去,这里我以前来过,知道怎么出去。” “那太好了,别人都不愿意上去,谢谢师傅。” 乘客感激的说。 ...
这几天来,恐惧让我保守折磨,我常常在父母房间的角落里哭泣,我祈祷父母可以早些回来,但是他们是去老家给爷爷办丧事了,必定是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其实我本来是不应该恐怖的,因为我楼上有一个老婆婆。 我们房子不是独居的,而是和团结户之类相仿的结构,一所上下楼的房子,两家住,我们家在一楼,与楼上的那一家共用一个厕所,一个厨房。而楼上的那一家大多时间只有一个老婆婆住。 那个老婆婆慈眉善目,看起来是一个不错的人,我以前问父亲,她怎么就一个人,难道她没有子女?父亲则回答,她把她的小孙孙弄丢了,媳妇就自杀了,儿子便出走了,一个好好的家庭便毁掉了 也许老婆婆奈不了寂寞,就开了一个婴儿托养所,几个忙碌的上班族就把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寄放在那里。 于是楼上每天都乱糟糟的,婴儿的啼哭声,老太太哼睡眠曲声,总是吵得我无法安眠,于是索性就戴上耳机,听开音乐来,等到午夜十二点,也就安静了。也许是有父母陪伴的原因,也许是父亲喜欢打酣的原因,也许是随身听的余响太多的声音,我竟然漏掉了许多本应该听到的东西,然而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记得父母刚走的第二天,随身听没有了电,因此耳朵就没有了照顾,只能听到楼上嘈杂的声音,时间慢慢的流逝,到了十二点左右,果真就一切平静了,但正当我稍有睡意的时候,我听到了“嘎甭”之类咬脆物的声音,若是没有节奏倒罢了,反而很有规律的发声,此便搅得我睡不着觉了,我就在那里抱着被子想,难道老婆婆在那里吃胡萝卜? 好不容易在三点钟睡着了觉,然而在四点钟又被尿意搞醒,当时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然后猛然打开厕所的门。 眼前的情景让我大为骇然,老婆婆正在漱口,然后喷出来一口的血水。我想我当场就吓晕了,我也告诉自己:肯定是梦来着,要不怎么倒下去也不觉着疼。 果真,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好好的躺在家中。于是收拾了一下就出门跟老婆婆早安,老婆婆已经把饭做好了,还有脆脆的胡萝卜切片,我对自己的内心笑了,我怎么会把这么好的老婆婆看成食人魔呢 然而第二天晚上,仍然有“嘎甭”的声响发出,我怀疑老婆婆有吃夜宵的习惯。早晨,老婆婆仍然比我起得早,给我做了早饭,有稀饭,茶蛋,还有胡萝卜,她用筷子给我叨了好几片胡萝卜,然后得意的说:“这都是最嫩的,老的就不好吃了。“ 第三天晚上是我最难以忘怀得一夜,起初来了一对夫妻,好像是来要孩子的,那老婆婆只是沉默,最后说道:“他们都和我在一起了。”夫妻俩疯了似的在房子里找孩子,最后在马桶后面的储备箱里找到了一堆血肉模糊的烂肉,我那时也出去看了看,那情景极为惊惧,让人望了便胃里徒生一股恶心的味道,那婴儿的皮肤似乎都是用刮刀割开的,什么都没有缺少,唯独是少了骨头的,妻子在一旁大哭,丈夫则打了手机把警察叫来了。警察在整个屋子搜寻,连我们家都不放过,最后在老太太的睡床底下翻出来一个大金属盒子,封闭的极其精妙,然而最后开启了,许多女警察当场就晕了过去,还有几个观场的母亲偷偷抹泪,那是怎样一个恐惧的画面,七八个婴儿横竖的塞在里面,有些已经腐烂,其中尤有一个已不成形,但有一个共同出则为,都是被剔骨的。 然后老太婆就被警察带走了。次日则看到了一则新闻:“七旬老太食婴儿骨,现场惨烈令人发指。“ 于是我就很害怕,毕竟我屋子里的床正对着楼上老太太的床,然而事实就没那么担心,那几夜都很平安。 直到没几天后,报纸上又刊载了一则新闻,我的生活才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那则新闻就是“食人老太吃恶果,今晨已执行枪决。“ 当夜我还是在十点多多久睡着了,可是十二点左右却又被不巧的、还是弄人的尿意弄醒,此刻就听到楼上有发出了久违的“嘎甭”的声音,我的神经立刻清醒了,然后就慢慢起身,推开门,向着二楼缓缓走去,然后到了老太的门前。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却悄无声息了。我正在庆幸之中,突然觉得自己背后一阵冰凉,于是就转过了头,背后果有一人--老婆婆,她依旧是慈眉善目的样子,然后对我说道:“这都是最嫩的,老的就不好吃了。“ 我不记得我是怎样爬回自己家,我也决计不在自己的房中了,只呆在父母的房中,手里抱着观音像,一夜无眠。 朋友,你爱吃胡萝卜吗? ...
一、神秘失踪 莫小红25岁,在鑫隆服装市场卖衣服。 衣服卖了两年,没挣到太多钱,最大的收获,就是天天有新衣裳穿。 卖衣服前她在红星路一带的小歌厅做小姐,白天睡觉,晚上开工,辛辛苦苦从二十岁干到二十三岁,攒了十万块钱租了这个摊,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穿着衣服挣钱了。 早上9点钟商场开门时,摊主们一拥而入,莫小红啃着包子还有说有笑的挟裹在其中,红嘴唇,绿眼影,一副大大咧咧的愉快表情。 这份表情一直延续到她走到自己的摊位前,便像气泡似的消失无踪了。她一眼就发现,门面前的两个塑料模特不见了。 模特连同身上的两套ONLY连衣裙,价值近千元,是她半个月的纯利。 莫小红马上就怒火熊熊了。 鑫隆服装市场的经理张红军早上迟到了。一进大门,就给埋伏多时的莫小红揪住了脖领子,大喊大叫地叫他赔模特,等掰开她的手,扣子早给她拽掉了两颗,脸上也被莫小红锋利的指甲划了一道口子。 等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张红军顾不得生气,赶紧查问商户是否还丢了其他物品,结果令他长出口气,除了莫小红的塑料模特,没有发现别的损失。 张红军纳闷了,真进了贼?那这小偷的智商可就值得探讨了。 没进贼?那大半夜两个那么大个儿的塑料假人跑到哪去了,难不成是自己走了? 张红军很是不解,四处溜达了一圈,就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刚一进办公室,张红军就看到黄三丽端端正正地坐在写字台对面的沙发上,看到他进来,赶紧起立。 她是来辞职的。 他更没想到,黄三丽的到来,让莫小红的模特失踪案突然演变成一起恐怖的灵异事件…… 二、午夜惊魂 黄三丽19岁,在鑫隆干了多半年了,她在市场做清洁工,和另外一个女孩张丽满一起,负责两层营业大厅的卫生。 月薪是统一的300块,租不起房子,市场就在一楼大厅的东北角腾出间仓库,给她们做宿舍。 除了她们,市场大厅另一侧的门房里每夜里留有两个值班的保安,晚上6点,关门上锁,这里的夜晚就被牢牢禁锢在这四面墙内,只属于他们四个人。 黄三丽来辞职,态度坚决,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张红军忽然就起了疑心,联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莫非与她有关?于是他点起一支烟,板起一张脸,意味深长地说道:“小丽,昨天晚上市场里发生的事,你有没有啥线索,说说!” 黄三丽的小红脸一下子就白了,张红军更加断定,这丫头有问题。 再三逼问之下,黄三丽还是吞吞吐吐说了。 黄三丽说,昨天半夜大概两三点钟她做了个噩梦,吓醒了,怎么睡也睡不着,就把头蒙在被窝里眯着。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边传过来一阵响声,好像有人在一楼大厅里走动。一开始她以为是保安在巡逻,可过了足有二十多分钟,这脚步声仍旧没有消失,反而像有规律似的,每隔几分钟就在门外经过一次,像是有人一直在大厅里面绕着圈儿走。而且仔细听,这脚步声很清脆,咔咔作响,像那种硬硬的高跟鞋跟在敲打着地面。 黄三丽心里发毛,就小声叫对床的张丽满,可张丽满睡得实,叫不醒,她干脆心一横,下床蹑手蹑脚地挪到门口,想看看外边到底是谁。 门是实心的,没玻璃,齐腰高的地方有个一元硬币大小的圆孔,她就把眼睛凑上去向外看,只一眼,差点没被吓死。 就着惨淡的月光,她看到一个塑料模特僵硬地迈着步子,正绕着呈回字形的大厅过道一圈一圈地走,动作机械,有条不紊,每走一步,哒的一声脆响,不是高跟鞋,是她硬硬的塑料脚板与水磨石地面碰撞的声音。有一刻,黄三丽甚至看清了她的脸,不是人脸,而是一张硬邦邦的塑料脸。 三、长发黑影 鑫隆服装市场地处城乡结合部,据说此地在解放前是块乱葬岗,地表下层层叠叠地埋葬着各个朝代的古人尸骸,解放后被夷为平地,大炼钢铁时修建起一座小钢厂,不过几年后就废弃了,荒芜了几十年,直到两年前,市领导要在城边大力发展小商品贸易,鼓励商家投资,于是残墙断壁一扫而空,鑫隆市场破土而出。 两年来,市场里一直流传着一些令人不寒而栗的传闻,但都是风言风语,无处查证。张红军从小在农村长大,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一直将信将疑,这次黄三丽的讲述真让他心里发毛了。 他没有批准黄三丽的辞职,一来怕她出去乱说,二来怕黄三丽一走,那个张丽满也甩手不干了,这么大个商场一天没人收拾,垃圾就能堆起来一层。于是他使出了撒手锏,把烟头摁在烟缸里慢条斯理地说:“还有半个月发工资,你现在走,按公司规定,你一分钱也拿不走。” 结果黄三丽没走成,苦着脸下楼去了。 黄三丽刚出门,张红军立刻喊来昨天值班那两个保安,一个叫江小乙,另一个叫韩东,都是二十出头的农村孩子。江小乙长得敦实忠厚,韩东则白净高挑,沉默少言。 两人进门后看到张红军沉着脸,便紧张起来。张红军开门见山地问道:昨天晚上发现异常没? 二人一齐摇头。 张红军一拍桌子:“干什么吃的?” 二人一哆嗦,江小乙连忙道歉:“对不起经理,俺们睡得太实了。 ” 张红军的语气缓和下来,问道:“你们来市场这么久,半夜有没有见过什么怪事?我要你们亲眼见亲耳听的,道听途说的不算。” 两个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江小乙才狐疑地问:“经理,我要说你真能信?” 张红军点点头:“我信,你说。” 江小乙有些鬼祟地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经理,咱市场里可闹鬼哩!我刚来那会儿,大半夜的经常听大厅里有动静,那阵韩东还没来,我跟另外一个保安许大个值班,他就说有鬼,我不信,有天晚上楼上又有响动,我自个儿打着手电就上去了,结果……您猜,我瞧见个啥啦?” 见张红军没吭声,江小乙便自问自答着继续道:“一上楼,黑咕隆咚的,我就看到个黑影站在一个摊位前的过道上,拿手电一照,我的妈呀,就看到一个长头发女人,穿着身雪白的裙子,正站在一面商户的大镜子前边照镜子呢。吓得我魂差点飞了,连滚带爬就下来了。那时候您也没来呢,管事的还是毕经理,第二天我跟他说,他不信,还说我神经病,不让我跟任何人说,说影响了商场生意跟我没完,我就再不敢说了,今天要不是您问,我一个字都不提!” “会不会是住在一楼的两个女孩?”张红军问。 “不能,她俩都是短头发,我看到的那女人头发起码到腰。” “那以后呢?你有没有再看到那个女……人?”张红军继续追问。 江小乙晃着脑袋:“一回就够呛了,经过那场事我就被吓着了,肝颤,过几天,许大个也辞职不干了,幸好没多长时间韩东就来了,他胆子大,那以后一般都是他半夜上楼巡逻,他话少,我俩基本不聊天,他看没看到啥我就不晓得喽,你得问他。” 张红军转向韩东:“韩东,江小乙说的那个东西你有没有见过?” 韩东沉默着摇了摇头。 张红军有些失望,正要挥挥手让他们离开,没想到韩东突然说话了:“我没看到江小乙说的女人,但我看到过别的,你能信吗?” “是什么?”张红军猛地坐直了。 “我看到过商场里的塑料假人半夜里走起来了!”韩东抬起头盯着张红军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张红军后脊梁倏掠过了一道冷风。 没想到这个韩东和黄三丽所说的,竟然是一模一样。 四、误打误撞 下午5点半,商场里的电铃准时嗡嗡地响起,商户们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摊。 6点,所有人像退潮般消失得干干净净,一切归于死寂,偌大的市场瞬间昏暗阴冷起来,仿佛一座被封上石门的古墓地宫。 张红军躲在办公室里,他决定要在市场里蹲一宿,看看到底能碰到什么。 静悄悄的午夜一点一点地迫近。 张红军的拳头越攥越紧,心跳得越来越密。 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竖起耳朵,捕捉着每一丝哪怕是最最细微的声音。 但直到凌晨三点,外面似乎一切正常。 孙红军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颈椎,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就是近千平方米的市场大厅二层,月光微弱,有一点灰色的光亮,展现在张红军面前的是千万服装汇聚成的浩瀚汪洋。 白天里它们五颜六色,但现在,它们全部都是灰蒙蒙的,静静地悬挂着,像一具具被钉在墙壁上的残缺肢体,无力地耷拉着胳膊,松垮着大腿。 还有塑料模特,过道两旁,几乎每个摊位前都僵硬地矗立着几具,张红军从它们面前走过时,似乎感觉到了它们阴冷的目光正不怀好意地追随着自己…… 张红军摸索着向前走,每走一步,神经便拧紧一分。他丝毫没有察觉,此时,在他的身后竟多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影跟了他几步,摆动了一下,张红军发出一声闷哼,踉跄着倒地。 倒下的那一瞬间,他听到自己声嘶力竭的尖叫声,那黑影随即猛扑上来。 身上一阵阵刺痛,张红军边没命地叫着,在地上翻滚着。 随即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过楼梯,电筒的光芒刺过来,罩定了张红军,四周一刹那间明亮起来。 张红军费力地抬起头,看到莫小红错愕的脸和手中的木棒。韩东站在一旁,只穿着内衣裤,嘴里还在微微喘息,他握着手电筒,像一个细致的灯光师正在给舞台中间的两个主角打光。 这时,江小乙呼哧呼哧地跑上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莫小红的出现出人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谁让她的模特丢了。 认识她的人都听说过,五年前,有个家伙办完事妄图不给钱,结果被莫小红追出三条街,打成了血葫芦。 昨天她生了一天的闷气,临下班前便突然决定晚上不走了,躲在市场里抓贼,她蜷缩在自己的摊位里,巴望着小蟊贼赏脸再次光临,结果张红军像一只懵懵懂懂的小兽,撞到她的枪口上。 五、意外发现 中午12点,顶着好几条创可贴的张红军在国美买来数码摄像机。 当天下班前,他把机器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隐藏在一条牛仔裤的裤腿中,镜头对着一条南北向的过道,然后开机。 次日一早,张红军就赶到市场看摄像机,一通快进后,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屏幕中只有韩东的身影短暂划过,看得出,他是在巡逻,除此无他。此后一连三天都如此,张红军的热情开始一点点枯萎了。 第四天,张红军来得明显没有前几天早了,他捧着相机,大拇指摁在快进键上,呆望着屏幕上静止不动的那条黑黢黢的狭长过道,心想如果再没有发现就算了,明天跟商场编个谎,硬说质量有问题,把机器退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身影突然悄无声息地在画面中一掠而过。 张红军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差点没把手里的相机扔在地上。 他手忙脚乱地倒回去,以正常速度重放,这下终于看清了。 的确是个女人,张红军一眼就认出,是黄三丽。 此刻的黄三丽,走路的姿势非常诡异,有点像……僵尸。 黑暗中,她左手里拎着几件衣服,右手拿着件黑糊糊的东西,她缓缓走到一面镶在墙边的试衣镜前,把右手那东西套到头上,理顺,黄三丽顷刻间长发披肩了,原来那是顶假发。 接着,她脱下身上的睡衣,开始一件一件地、慢条斯理地试衣裳,每换一件,便对着镜子木瞪瞪地照上一阵,再换下一件…… 张红军目瞪口呆,黄三丽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诡异了。鬼故事 忽然间他脑子里划过一道闪亮,这是个梦游的黄三丽! 江小乙所说的那个女鬼,应该就是她。 张红军把黄三丽叫来看视频。黄三丽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半晌说不出话来。看来她从来不知道还有夜晚的一个自己,这个自己,可以不受束缚,由着性子自在地游走。 她白天里拼命压抑着的对那些漂亮衣裳的渴望,在夜里得到了完美的释放。 张红军关掉电视机,声音冰冷地问:“你再给我讲讲那个会走路的塑料模特的故事吧。”他拉开写字台的柜门,伸手从里面掏出两条裙子丢在黄三丽面前。 正是莫小红失踪的两个模特身上的裙子。 “在你的床下找到的,告诉我,那两个塑料模特给你弄到哪去了,我挺好奇。” 黄三丽的表情先是迷茫,但只是短暂几秒,便被巨大的恐惧替代了。她哇的一声哭起来,拼命叫喊着:“我没偷东西……我没偷东西。” 张红军心有些软了,他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报警,或者通知莫小红,门突然开了,张红军扭脸看去,进来的是韩东。 韩东说:“经理,那两个假人模特跟裙子都是我偷的,跟她没关系。你让她先走,我全都跟你说,求你了。” 张红军转过头对黄三丽说:“你先出去吧。没我的允许,不许离开市场。” 黄三丽抹了抹眼泪,默默向门外走去,临出门,她回头看了韩东一眼,眼里除了泪水,仿佛还有些别的东西。 张红军向后退了两步,半个屁股坐在写字台上,重重吐出两个字:说吧。 六、一件礼物 故事的结局,韩东被警察带走了。 模特是他偷的,也的确像他说的那样,那两条裙子是他送给黄三丽的。 黄三丽收到他的礼物,知道它们的来历之后,立刻就怕了。她不要,可韩东非要给,韩东说你不要,我就到公安局自首,蹲监狱去。 黄三丽没办法,只好收下,但还是怕,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离开安全,就去找张红军辞职。 面对张红军的旁敲侧击,她慌了,情急之下,编了个塑料模特闹鬼的瞎话,这也是为了保护韩东。 十天后,韩东被释放,黄三丽再次提出了辞职,这次张红军没有难为她,痛快地批准了。 临走前,张红军塞给她一个塑料袋,什么也没说。 打开看,里边是条粉红色的裙子。 ...
小华是个优等生,在校是老师的三好学生,在家是父母的乖宝宝。 今天晚自习小华和往常一样看着书本,不知不觉就到了下课时间,校友们都离开了,唯独小华还在教室里看着书本。他要复习下功课,因为下个礼拜就考试了。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的灯突然灭了,小华先是一惊,后看见墙上面有个影子,看不清脸,这时候小华想叫却叫不出来,小华害怕的跑了出去,看见门口的门卫就跑了进去,门卫看到小华先是一惊,心想,怎么还有人在学校,就问,你怎么还不回宿舍,这个时间是不允许在学校的,就把小华打发走了。 小华回到宿舍,舍友们都睡着了,小华慢慢的平复下心态准备睡觉,可是刚闭上眼睛就想到墙上的影子,突然小华听到哭声,害怕的把被子捂着脸,连大气都不敢出,就这样小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小华问舍友昨天有没有听到哭声,舍友们一脸无奈的说没有。 很快晚自习结束了,这次小华没留在教室,而是早早的和舍友们一起回到了宿舍。小华这次早早的睡了,半夜时分突然听到敲门声,小华慢慢的醒了过来,一样的害怕,小华大叫,可是舍友们却都没有醒来,这时候小华快奔溃了,心里突然一想,还是出去看看吧,就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过去开了门,可是什么人都没有,小华几乎奔溃了,吓的哭了起来,这时候外面走廊响起了歌声,小华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只见外面有个女学生在唱着歌,那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慢慢的那女鬼对着小华笑了一下,小华看见那女鬼的脸,突然那个女鬼的眼睛掉了下来,还有恶心的虫子挪动着,小华就晕了过去。 天又亮了,舍友们看见小华晕在门口,就过去扶起并叫起小华,小华醒来第一句话就说鬼啊,这时有个男生路过,看到了小华,就对小华说,找你必有事,就帮帮它吧,小华明白了。 等到晚上来临,小华还是有点害怕,一直等到半夜时分,那歌声又响起,小华别无选择,害怕的走过去,说了句,你有什么心愿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女鬼忽然看向小华,停止了歌声,小华看见女鬼的脸,面无血色,苍白的脸庞,慢慢的一点一点在掉皮,小华吓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女鬼说话了,你真的能帮我,小华害怕的使劲点头,女鬼向小华说了自己的故事,原来女鬼是这里的学生,有一天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并对他表白,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女鬼发现男孩一直在骗自己,气愤不过,就在这里自杀了,女鬼对小华说想见那个男孩,小华也答应了,女鬼就消失了,小华害怕的跑回房间。 第二天,小华去找那个男生,问清楚状况,原来那个男生就是女鬼要找的人,男生知道女鬼一直在找自己,也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半夜时分就去找女鬼,后来这个男生消失了,至于男生找到女鬼后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小华梦见女鬼跟他说谢谢,小华还是像往常一样,只不过再也不敢一个人在教室待那么晚了,考试成绩出来了,小华拿了好成绩。 ...
编者按:小说故事不错,只是叙述略显粗糙,有点白话闲谈的痕迹,还有结尾的三段,显得多余。如果加上,显得这是一篇记叙文,而不是故事。 梁酷在入学一周后,就听说了关于这所大学的一些传说,就像每个学校都有闹鬼的传说一样,什么深夜走廊里的人影,厕所里的敲门声,还有人说这所学校原址是坟场……但最具说服力的就属女生宿舍的诡异事件了,因为有物证啊。 现在这所大学的男生宿舍楼在以前是女生宿舍楼,直到现在都能看到墙上写着“女生宿舍,男生勿进”八个大字。听说是因为曾有一个女生在自己寝室的阳台上自杀,女生们经常晚上听到水房有洗衣服的声音。经学生和家长多次向校方反映,终于在第二年决定让当时的两栋男女宿舍楼对调,也就有了现在这种局面。 最巧的是梁酷现在住的宿舍就在传说中女生自杀的阳台对面。因此常有同学拿这事开玩笑。梁酷总说自己不怕,一笑而过。 梁酷现在上大一,因为新招人数太多,安排不过来,所以梁酷和其他一些大一新生跟大四学生住在一栋楼里。所以听到了跟多的版本,什么学习压力大啊,被男朋友抛弃为情自杀啊,各种传说…… 梁酷一直是个人缘特好的人,很快就跟隔壁的一个大四学长称兄道弟。好处是那个学长从不跟他谈论那些无聊传说。 那次清明假期,因为只放三天,所以两人都没回家,那学长也搬来梁酷宿舍和他作伴,晚上喝酒喝到半夜,突然厕所传来一阵女人的歌声,学长喝的醉醺醺的,现在却身子一抖,问道“你听见了吗?” “没有,听什么啊?”梁酷一副快醉倒的样子。 学长抖得更厉害了,“真的没听见?”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胆子怎么就这么小,你大一时这儿死人也没见你吓得退学啊,哪这么多事?你倒是说说,哪来的声,我去看看去。”梁酷不耐烦道。 “厕所~~”学长的声音有些发抖。 “厕所是吧?等着,我去看看。”说着梁酷起身就朝厕所走去,学长也紧跟其后。 不一会,就到了厕所门口,“是这儿吧?”说着梁酷一把推开了门,只听学长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靠,不就是张海报嘛,至于吗?哎?这不是我的mp3吗,咋跑这来啦?” 只见厕所墙上贴着一张美女的海报,说不上是谁,只觉得挺眼熟的。梁酷一把撕下海报,扔在垃圾桶里,收起mp3,把学长拖回了宿舍的床上。学长这一觉睡得可是不错,一直到第二天早上9点才醒。问及昨晚的事,却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梁酷嘲笑道:“早知道给你拍下来,太掉价儿了你!” 学长却也不反驳,只是眉宇间有些疲惫,说道:“做梦梦到有人要找我报仇,太真实了。” “你不是还信这个吧,写小说啊?” “唉,你不懂。” 接下来的几天里,学长还是住在梁酷宿舍里。诡异的是,在清明节那天,梁酷刚睡下,就听到学长那边有响动,以为他是要上厕所,就喊了一句:“这次别叫得吓人了哈!”居然没人答应,梁酷这才睁开眼,发现学长床上已经没人了。如果学长要去厕所就一定会经过他,所以说他应该已经出宿舍了,梁酷心想:这大晚上的他出去干嘛,难不成是睡不着出去跑步了?不管了,先睡觉,明儿个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梁酷醒来就看见学长坐在床上看书了,趴在被窝里问道:“昨晚干什么去啦?” 学长一脸的疑惑,“睡觉啊,还能干什么?” “不是吧?我明明看见你半夜出去了一趟,别不承认了。” “我骗你干嘛,真的,我一直在睡觉啊。” “我靠,你不会是梦游吧,怎么没听你说过,别哪天不知道的把我给扼杀在睡梦里啊!” “不可能,我没有梦游的习惯,要不四年我那些舍友能不跟我说吗?是你做梦了吧,还说我?” “我……”他说的在理,梁酷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但他知道,自己昨晚一定不是做梦。 是夜,学长还是早早就睡下了,梁酷一支强撑着等着,他一定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在梁酷就快撑不住的时候,学长那边有了动静,梁酷一下子有了精神,证明自己不是做梦的时刻到了,他抓起手机,打开摄像功能等着,很快看学长机械的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梁酷心想:看不抓你个现行。随后跟了出去,因为衣服一直没脱,省了不少时间。 梁酷看学长那呆滞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在梦游,他也知道不能随别叫醒梦游的人,会出事的。于是悄悄跟在他身后,慢慢下了楼。因为放假期间总有学生提前回来,所以这天晚上宿舍楼门是开着的。就这样梁酷跟着学长下了3层楼,来到宿舍外面的草坪上,学长停了下来,梁酷环顾四周,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一抬头,发现学长和自己现在站的位置,刚好可以清楚的看到3楼的阳台。想到那个传说,梁酷不由的头皮一紧。“不会吧?‘好事’咋老让我赶上呢。” 梁酷还在心里大骂自己倒霉时,忽然听见学长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吓得他打了一个趔趄,只听学长边哭边说什么“对不起,是我害死你”。梁酷心里开始发毛了,难不成是他害死人家女生的?就这样紧急情况下,梁酷还不忘拿着手机拍,直到听见学长大喊一声,开始抱着头在地下打滚,他也吓得把手机一下子摔进草丛。梁酷刚刚从草丛里找到手机,却见学长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往宿舍楼走去,梁酷赶紧跟上。经学长这么一阵折腾,梁酷哪还睡得着啊,看着学长回去倒头就睡,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终于挨到了天亮,梁酷壮着胆子跟学长讲昨晚的事,开始学长还不信,知道梁酷拿出了他拍的视频,学长也呆住了。他知道那是他自己,可是自己怎么会梦游,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最终在两人的合计之下,梁酷陪学长去看心理医生,在征得学长的同意后,医生给学长做了一次催眠。催眠进行了两次,因为第一次学长好像特别抵触,导致催眠失败。第二次催眠是成功的,学长醒来后问梁酷怎么样,梁酷没法描述,只能求助于心理医生。医生说:“你自己听听看吧,准备好了吗?” “嗯。”学长很是坚定,他来之前就做好准备找到真相了,怎么会拒绝。 录音开始播放,学长的表情一直很凝重,直到听完,他眉头松了下来,严肃的说:“我想我记起来了。” 原来,这学长休过学,就在那女生自杀那一年,据学长说,其实女生自杀的时候他看见过,他看到那女生往晾衣服的铁杠子上搭绳子。但没放在心上,直到当天又一次路过,刚好看到女生的尸体被抬出来。到他跟前的时候,刚好盖在女生脸上的白布,被风吹开了一角,这才看清楚就是白天搭绳子那女生。舌头伸得老长,一看就是吊死的,当时学长就想吐,突然发现女生的眼睛好像一直都睁着,好像在说:“为什么不阻止我?是你,是你害死了我!” 自此之后学长每天都做恶梦,经常梦到女鬼索命,有时半夜在宿舍大喊大叫,整的全宿舍都精神衰弱了。没办法,学长的父母给他办理了休学手续,就带他走了。期间给他做过心理治疗,企图抹去他那段记忆,等到第二年,正是宿舍楼对调的时候,学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父母觉得没问题,就把他送了回来。直到那天在梁酷的宿舍被海报和mp3放的歌吓到,潜意识里的记忆复苏,才导致了他的梦游,纠根结底就是他的愧疚感,那是催眠所抹杀不掉的。 终于算是真相大白,学长也想通了很多,再也没有发生梦游的事,而梁酷也再也没提起过这事。 最后我想说,梁酷其实是自杀女生的亲弟弟,当年姐姐死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男生,被姐姐的尸体吓得晕了过去,当时就记住了他。很快几年过去了,机缘巧合,梁酷考入了姐姐曾经的大学。并且与那个男生成了朋友,他一直怀疑这个男生和姐姐的死有关系。而mp3和厕所里的海报都是他故意放的。直到男生被催眠,他才明白其实一切都与他无关,是自己找错了人。梁酷的身份会成为秘密,可是他对姐姐死因的调查会停止吗? 你梦游吗?别急着回答,有没有明明睡前穿着的衣服,醒来却整齐放在枕头旁的情况。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我是龙羽,现在,是我在问你。 ...
小飞的学校是一个中等专科学校,学校不算很大,可由于这地基是建立在很久以前的一个乱坟岗上面的,所以频频会有很多吓人的传闻出现。 小飞他们那会刚进校,什么也不知道,就只听上届的师哥师姐们说,这学校根本不干净,据说经常有人亲眼看到,还说在修建学生宿舍那会就曾经砸死一个路过的老太太,从此很多人都会在月圆之夜看到这个老太太打着灯笼在楼道上到处乱窜。 由于学校附近有些小工厂,里面不知道谁还养着狼狗,但据那些师哥师姐们说,那养的可不是狼狗,而是地道的狼,说是买来配种用的。 不管是狼,还是狼狗,总之这东西,每到月圆的时候就爱嚎叫,是挺瘆人的。 师哥师姐们还说,这东西要是哪天晚上叫得特别凄惨了,像个女人在哭的时候,那就是要死人了。 小飞本来不信的,可见大家说的跟真的似的,心里也有点害怕了。 刚进校不久,就快到中秋节了,这时的月亮是很圆的,一到晚上,小飞跟宿舍的同学也都真的时不时的听到有那种嚎叫的声音,而且全捡大晚上的叫,听了几天以后,大家也都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中秋节的头一天晚上,小飞跟宿舍里的伙伴聊聊天就正打算睡下了,可没多久,就又听到了那不知道是狼还是狼狗的叫声,这天晚上,这叫声有些特别,倒没像个女人哭,可真的觉得像人在哭一样,这大半夜的,惨叫着,还有回声,听听就觉得瘆人。 大家也没管,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听说昨晚上食堂的一个大师傅过世了。 看到学校到处都搬抬着花圈什么的,小飞就跟同学聊起这事,可人家同学说,这狼这种动物它是有灵性的,像狗啊,猫啊什么的都有特别的感应系统,据说它们是能看到灵魂什么的,所以知道有人要过世叫得惨一点也是很正常的,没啥好害怕的。 小飞一听,觉得人家说的挺有道理的,就也不再放到心上。 可一个星期过去了,也就是人俗称的回七,回魂夜。 这晚上,月亮也是特别的圆,可后来就从明亮慢慢的变成有点朦胧的样子了。 小飞的宿舍在一楼,旁边有个小花园,里面还种不少树,沿墙边有一条水泥小路。 这晚上,月亮透过树木把光照到了他们宿舍,星星点点的,还有树叶的影子,一点也不浪漫,反而有点鬼影重重的感觉。 这食堂大师傅,小飞他们连见都还没见过,所以也就没把这事放到心上。谁知道半夜2点多的时候,小飞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什么声音呢? 不是虫叫,不是鸟叫,而是人走路的脚步声。 按说,这时候听到脚步声也许是巡视的老师的,可小飞一听这脚步声不对,像电视里播放的,那种死囚在监牢里带着手镣脚镣,还走不太动,拖在地上慢慢走而发出的悉悉哗哗的声音。 小飞觉得很奇怪,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戴那个东西,而且还是在学校里?肯定是自己产生幻觉了,或者是听错了。 可这声音从远到近,转眼慢悠悠的就传到了他们宿舍的窗外。 由于他们住的是一楼,都有装窗帘,一到晚上就全拉上了,可不得拉上,不然第二天大家的睡相全曝光了。 这时候,天上的月亮有点昏暗,可小飞却听得很清楚,这脚镣拖着走的声音就在自己宿舍外墙下不断的前进着呢。 他很紧张的盯着窗帘,按说这声音不断的前行,是绝对能从窗帘上看到影子的,毕竟他们的窗台根本不高,半大点的孩子都能看到身影的,可这就光听着声音走过去了,而不见什么人影过去。 小飞有点吓到了,赶紧悄悄的叫醒了宿舍的伙伴,让大家一起听听。 其中有个人发出了点较大的抱怨声,说打扰到他睡觉了,那声音一下就没有了。 大家听了会什么也没听到,正想抱怨的时候,那声音又响了两下,这下全宿舍的人都闭嘴了。都竖着耳朵专心的听着。 只听那声音好像在前面转回了头,回头又朝着小飞们宿舍的方向慢慢的走来,随着这哗啦啦的声音愈来愈清晰可辨,大家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大家都听到这声音走到宿舍窗户正中间的时候就突然停下了,依然是根本没有什么人影。于是有胆大的悄悄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猫着身子吓大家的? 然后几个人一起屏着呼吸,一起慢慢的走到了窗帘边上,悄悄的拉开一缝看着,可什么也没有。 此时,有一急xing的一下掀开窗帘,大家借着有点昏暗的月sè,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下看看,还真的啥也没有。 边上一胆小的,赶紧把窗帘又给拉了回去,还念叨着阿弥陀佛。 大家都不太确定,到底是有人故意的,还是真有什么,于是都躲到了离窗户最远的床上去挤着。 没一回,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是直接溜墙边接着从窗户底下慢腾腾的走了,大家盯着那窗帘上,这透光xing很好的窗帘上居然还是什么影子也没看到。 这时,有人突然想起来的问说,那食堂的大师傅走几天啦? 大家一算ri子,可不刚好那天是第七天。 第二天一早,大家一起来,居然在宿舍的地上发现了两片树叶,可是谁都很清楚,由于是一楼,他们很少开窗户,并且这地是昨晚睡前才打扫过的,好端端的地上怎么会跑出来两片树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