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深夜短信 帅小伙小李跟美女小叶相恋已经两三年了,人们无不夸赞他俩是天设的一对、地就的一双。他们俩感情好得如漆似胶,除了上班,其它时间总是腻在一起。 他俩商量决定,阴历七月七日这天结婚。别人说这日子不吉利,他俩说这是中国的情人节,在这天结婚,有着特殊的意义。 就在他俩紧锣密鼓地准备结婚事宜的时候,发生了一次意外的车祸,小叶被撞了,经抢救无效死亡。 小李发了疯似的哭天喊地,在小叶下葬那天,小李对小叶的妈妈说:“小叶生前最喜爱我给她新买的那部苹果手机,就给她带去吧。” 于是,小叶的妈妈便将手机放入了小叶的骨灰盒里,一同葬入墓地。 晚上,小李躺在床上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那个他即使闭着眼也能拨对的特熟悉的号码,几声彩铃之后,回话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小李的眼泪便如决堤的河水一般,奔流而下。 一天夜里,小李辗转反侧,好容易才昏昏入睡,忽然,被几声短讯提示音惊醒了,他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一看,被惊得目瞪口呆。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不错啊,原来发出短讯的号码,竟然是小叶的手机。 小李的心,一下子乱得一塌糊涂,出现了幻觉:小叶没死?又复活了?他决定回复短讯,飞快地敲下了:“叶子,亲爱的,你知道我是多么想你吗?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日子吗?” 在短讯的最后,还一如既往地写了一个“啵!”这是他俩一贯的飞吻符号。 发完短讯,小李眼含泪水关灯入睡了。当他刚刚迷糊进入睡眠状态时,又一次响起了短讯提示音,他急忙拿过手机查看,见到电文是:“亲爱的小李,我的丈夫,我好想你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孤独,我好害怕……呜呜……” 此刻,小李紧张得头发稍都竖了起来,但他心爱的小叶在那边孤独而且害怕,尤其是最后那凄楚的哭声,他禁不住也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他的父母,两位老人以为是儿子又在思念故去的恋人,便过来劝慰。当他们听到儿子的述说之后,也被惊得目瞪口呆了。 次日夜晚22:00整,短讯又来了。 小李的父母感到这事太过蹊跷了,便找到了小叶的父母,将详情告诉了他们,他们也感到十分震惊。经过反复研究,最后,他们决定打开墓地盖板,探个究竟。 当他们将墓地的水泥盖板打开,从骨灰盒里取出手机一看,都吃惊得张大了嘴。他们看到,在手机的信息栏里,短讯清清楚楚,跟小李手机上的文字,一字不差。 小叶的母亲泪水涟涟,祷告道:“叶儿,你就安心转生去吧,你与小李是有缘无分,此生你们婚姻已是注定无望,你就不要再心有不甘了,也让你所爱着的小李安安生生地过他的生活吧,好女儿,听话啊!手机,我拿走了,你别记恨妈妈……” 在小李的嚎啕声中,鞭炮齐鸣,水泥盖板重新缓缓覆盖上了那个精致的骨灰盒,接着,小叶的母亲在墓碑前摆满了鲜花和果品。 二、惩罚恶徒 自从小叶的妈妈取走了那部陪葬的苹果手机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异样,小李与小叶之间的手机信息真的断绝了。 平静的日子过得好快,中元节到了。小李下班后,急忙骑上摩托车带上祭品急匆匆向小叶的墓地飞驰而去。 小李在小叶的墓前摆下了鲜花和小叶最喜欢吃的冰糖葫芦,然后,他面对着墓碑慢慢地坐了下来。看看墓碑周围长满了野草,让他倍感苍凉,几朵野花在微风中摇来摆去,小李心念急转,“这小花是小叶派来欢迎我的吗?” 他柔声叨念道:“小叶,我看你来了,你过得还好吗?” 他喉头哽咽,眼泪似绝了堤的河水,滚滚而下…… 小李回到家中,晚饭时破例喝了几杯白酒。也许是心情不好,也许是不胜酒力,饭后不久,便昏昏沉沉地和衣睡去了。 朦胧之中,他觉得自己走出家门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突然,他听到一个女孩喊他名字,定眼一看,是小叶。此刻,他急忙跑过去,一把抓住了小叶的手,冰凉冰凉的。他见小叶哭得泪人似的,忙问道:“叶子,哭什么哪?谁惹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以往,每次小叶不高兴时,小李都是这么把她逗乐的,这一次却不灵了,但见小叶哭得更厉害了。小李把她搂入怀中,问道:“什么事让你受委屈了?” 小李抽抽搭搭一阵之后,说道:“我们那个小区有两个无赖总是欺负我,他俩整天纠缠我,让我不得安宁,刚才还强拉硬扯地要我陪他们去跳舞,我坚决拒绝,结果被他们扇了耳光。你看看,我左半边脸还红肿着哪!” 说完又哭,小李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果然一块红肿。立刻,他怒发冲冠,拉着小叶来到了“无光歌舞厅”,将那两个无赖叫出门外,小李用手指着他俩警告道:“告诉你们,这是我的女朋友,你俩以后放尊重点儿,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那两个小无赖斜着眼瞄了瞄小李,冷笑道:“你不客气,又能怎样?” “会让拳脚伺候你二位!” 两无赖一听,嘿嘿冷笑道:“是吗?那就请你伺候伺候老子!” 说着,二人同时向小李发动了进攻,小叶高声叫道:“小李,当心!” 小李练跆拳道已经到了黑带,对付这俩小混混当然不感到吃力,几个回合一过,那大个子的鼻梁上挨了小李的一记重拳,腹部挨了一记侧踹,倒地呻吟不止,爬不起来了。小个子突然抽出了一柄匕首,一个突刺动作,匕首刺向小李的咽喉,小李急忙挥左手架挡,不料却被匕首划伤。小李愤怒至极,飞起一脚,将匕首踢飞,一招回环踢,将小个子踢得口吐鲜血,脖子也崴到了一边,成了歪脖子。小李指着躺在地上呻吟的两个小无赖,训斥道:“以后如果再招惹我的女朋友,你们可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幸运了!” 随即大声喝道:“听到了吗?” 俩无赖急忙答道:“听到了,听到了,以后再也不敢骚扰叶姑娘了!” 小李随着小叶到了她的家中,小叶见小李的左臂流着血,急忙拿出自己的手绢为小李包扎好伤口。久别重逢,自是温存有加,二人腻了好一阵子,小李看了腕上的手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小李担心影响小叶休息,便起身告辞,小叶送出门外老远,才挥手而别。当小李走出一段距离,习惯地转头再看看小叶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吃惊万分,哪里有小叶的房子?一片墓碑林立的坟地而已。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惊醒过来,竟然是南柯一梦! 他翻身坐起,感到口渴难耐,便端杯子去倒水,忽然,他看到左手臂上赫然扎着一方精致的小手绢,他认得,这是小叶的。小李的心,通通直跳,一时间,他真的难以分清哪是梦境,哪是现实了。 小李亦真亦幻地度过了一夜,次日晚上,他期盼着还能在梦中遇到小叶,于是,他早早地就躺在床上。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睡,时针已经指向了12点,他仍然毫无困意。这时,他听到有人轻叩自己的房门“叮叮……叮……叮叮叮……”,他一咕噜弹坐而起,他听出了这是小叶敲门的特定信号,他的心咚咚直跳,快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啊!”真的是小叶出现在了门口,但见她两眼笑得如同弯月,只是,在她那长长的睫毛闪动的双眼里噙满了汪汪泪水…… 三、重返人间 小李见小叶眼泪汪汪地出现在门前,虽然有些心惊肉跳,可挚爱的巨大魔力,依然让他不顾一切地把小叶搂进怀里。可让小李大为吃惊的是,他虽然把小叶搂进怀中,却感到空若无物,小叶宛若一个影子一般,若即若离地在他的怀中。 “叶子,你咋来啦?”那语气,像是平常问候一样,毫无阴阳阻隔的气氛。 小叶眼里含着泪,脸上却挂着笑,说道:“李李!”这是她一直以来对小李的称呼。 “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难不成是你能活过来,咱俩再结婚?”小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显然是一句不靠谱的话,没成想,小叶竟然十分严肃地说:“是的。” 就是这两个字,让小李一下子吃惊得张大了嘴。 “我死之后,王爷让崔判官查了一下我的生死簿,说是还有五纪多的寿行,这次死亡纯属意外。” “王爷?哪个王爷?” “就是咱们常说的那个阎王爷。阎王爷说,为了维护阴朝地府的生死权威,同时也受了你我真心相爱的感动,决定让我借尸还魂,重返阳间。” “什么?借尸还魂?”小李觉得这像是在说书唱戏里出现的故事,不禁惊奇地重复了一句。 “是的。崔判官告诉我,今夜三更一刻,在天齐路清月巷66号有一年轻女子寿终,让我借她的肉体返回人间。崔判官叮嘱我千万不可错过时刻,我这才特地赶来将这好消息告诉你。” “真的?”小李高兴地一把将小叶搂进怀里,却依然空若无物。 “真的!”小叶肯定地点了点头。 小李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大钟,说:“现在天不早了,我陪你一起去吧,早点去,尽早不尽晚!” 小叶摇了摇头,说:“你不能去,你只要记住地址就行了,别忘了明天去那里找我,我去了!” 不待小李开门,屋内已经没了小叶的身影。 小李兴奋不已,困意全无,索性泡上杯浓茶,仔细思量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希望这一切不再是梦,却又十分担心只是一种幻觉。就这样,小李心神不安地时而踱步、时而跌坐地待到了东天的曙光初现。 今天该是小李当白班,可他决定不去上班了,于是,打电话谎说母亲生病,需请假一天。他要按照小叶昨晚的交代,到去天齐路清月巷66号去验证奇迹。他的心七上八下,不住地看表,可表的指针像是被焊住了似的,总也走不动。 好容易到了八点半,他食而不知其味地用过了早餐,便坐上出租车直奔清月巷66号而去。 清月巷是一个不太长的巷口,小李的车刚进巷口,便看到一家门口聚集着不少人,小李急忙下车,快步走近人群,听到人群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昨晚发生的怪事。 清月巷66号住着一个五口之家,林佳河夫妇和林佳河的父母,还有女儿林晓莉。一家人虽然算不上富裕,却也不愁冻饿,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不料,这平静的日子,在三天前因女儿林晓莉的突然生病而被打乱了。林晓莉在金泰公司上班,三天前,突然高烧不退,到医院就诊,说是扁桃体发炎,注射了抗菌抗病毒药,烧退了,可从那以后,林晓莉便昏睡不起。爸爸妈妈要送她去住院,小莉抵死不愿意。昨天夜里,守在女儿身边的母亲,突然听到女儿大声哭喊:“我不去!我不走!” 声音凄厉,母亲急忙呼喊女儿名字,却得不到回答。这时,父亲林佳河和爷爷奶奶都来到小莉床前,他们呼唤林晓莉名字,不见回应,林佳河伸手一探女儿鼻息,大吃一惊,竟然没有了呼吸,全家人哭作一团,林佳河拿起手机,准备拨打120,这时,只见林晓莉突然坐了起来,环目四顾,一脸茫然。 一家人见孩子醒来,自是高兴不已,母亲米瑞芬心疼地搂住女儿,泪流满面地说:“小莉,你可把妈妈吓死了!” 爷爷奶奶爸爸都不停地擦拭眼泪,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伤悲。 让全家惊奇不已的是:小莉醒来之后,像是对全家亲人都不认识似的,只是愣愣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不言不语。大家以为她昏迷刚刚苏醒,就没有在意,父母准备送她去医院,她的头摇得像货郎鼓,坚决不去,连说自己没有病。父母见她态度坚决,也就只好由她。这时,林晓莉穿好衣服下床,以为她要去卫生间,不料,她却开开大门走了出去,说是“要回家”。 父母便急忙将她拉回屋内,强迫她睡觉休息。也许是折腾累了,在父母爷爷奶奶的劝慰下,不大会儿,她便入睡了。 今天一大早,林晓莉就起床了,非得闹着要回家,父母觉得女儿是被高烧烧得神经有些错乱了,自然不能任由她乱跑了,母女俩就在门前拉扯着,招聚了许多人围观。 小李听着众人的议论,知道这是小叶真的来这里借尸还魂了,他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他不知道下边会发生什么?他心想:“难道世上真的有借尸还魂的事?” 他迈步跨进了院子,看到屋子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头发散乱、肤色黝黑、小眼睛、塌鼻梁、大嘴岔的女孩,女孩身旁站着两人,想必是她的父母。 小李正在心中迟疑,突然听得女孩一声高喊:“李李!你咋才来?” 接着,从椅子上弹身而起,飞奔到小李跟前,一下子扑进了小李怀中,紧紧抱住小李放声大哭…… 女孩的父母见状,断定是女儿精神出了毛病。见女儿紧紧地抱着一个陌生的小伙子痛苦不止,一时不知所措。 痛哭了好久,父母才劝她回转屋内,她手拉着小李,说是自己的男朋友,父母云里雾里,心道:“从没听说女儿有男朋友啊!” 女孩父母询问小李:“你是否跟我女儿谈过恋爱?”“是……是……” 见小李不像过去对待自己那样热情了,不知是何原因,小叶便顺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方镜子,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的面容,立即把镜子摔得粉碎,接着便大哭不止,口中不停地说着:“丑死了!丑死了!我还不如不活过来呢!” 父母见状,目瞪口呆,小李反倒来安慰道:“别哭了,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漂亮,只要是你叶子,是什么模样,我一生都爱你!” 小叶泪眼模糊地看着小李,“真的吗?” “真的!”小李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叶的灵魂在林晓莉的血肉之身上得到了生还,她重新拿起镜子十分不情愿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不敢恭维的形象。她知道,自己虽然回到了阳间,却也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小叶心中翻江倒海般难受。 容貌丑陋,是小叶必须面对的现实!这各现实让小叶苦恼的同时,却也让她从心中滋生出了无限的幸运感,因为,无论如何,血肉之躯总比飘忽不定、无影无形的鬼魂要强上万倍。更让小叶感到幸运的是,她的李李并没有因为她的形象变丑而抛弃她。 这时的小叶强烈地思念着自己的父母、亲人,她多么想立即将自己死而复生的喜讯告诉自己的父母、亲人,她知道,父母一定因了自己的逝去仍然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自己的死而复生,是医治父母悲痛的最好的解脱剂。可她知道,在此之前,必须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林晓莉的父母,让他们能够接受他们所看到的女儿只是躯壳的现实,让他们能够接受自己的灵魂。当然,我会像他们的女儿在世时一样地孝敬他们。可是,她又担心若不能恰到好处地表达的话,也同样会伤了他们的心。怎么办呢?此刻的小叶,不再为自己的容貌忧愁了,而在为如何表述自己的真正身份犯愁了。她要跟小李私下好好商量一下,拿出一个最佳方案来。 四、天随人愿 自从小叶生还以后,小李每天下班总要来清月巷66号看望她。晓莉的父母虽然觉着很奇怪,因为之前从没见过女儿把男朋友领回家,可看着小李一表人才、说话温文尔雅,觉着凭女儿的容貌,能找这么个男朋友,也算是很不错了。因此,对小李也就相当的热情。 在林晓莉的闺房内,小叶说出了自己想把“秘密”告知双方老人的打算,小李紧锁双眉,思考了好大一会,说:“我觉得近期还是不公开为好。这除了考虑双方老人感情一下子接受不了之外,还有许多身份确定的棘手问题。暂时仍然保持现存的人际亲情关系,待以后时机成熟了,再予以公开。” 小叶经过仔细思考,也认为这样较为稳妥。于是,小叶依然以林晓莉的身份,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随着林晓莉身体的逐渐康复,一家人的生活又恢复了波澜不兴的平静状态。 一天,小李提着烟酒礼品来到林晓莉的家中,向晓莉的父母郑重地提出要跟林晓莉结婚的请求。小李的请求,在两位老人的意料之中,因为昨天小叶已经和向晓莉的父母说过今天小李要来求亲的事。今天见小李果然前来提亲,心中自是十分高兴。 小李与小叶又商量要让男女双方老人见个面,于是,小李安排了一桌酒宴,双方老人席间就把好日子确定了下来。 新婚之夜,洞房之内,浓浓的喜庆气氛。 这洞房花烛,本是小叶昼思夜想的,可此刻的她,却好似高兴不起来,眉头微微地锁着,好像心中有一丝苦涩驱赶不去。 小李深知小叶此刻为什么高兴不起来,那是因为她不满意自己的容貌,她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生前的漂亮容颜,故而坐在沙发上总是发呆。于是,小李轻轻地将小叶揽入怀中,轻声说道:“叶子,你不要再为自己的容貌苦恼了,你我相爱已经多年,你我的婚姻本来已经没有指望了,感谢上天的慈悲,让我俩又能圆满成婚,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我们应该感到满足!叶子,只要是你的灵魂在,哪怕容貌比现在再丑一百倍,我依然会全身心地爱你!” 小李说得十分真诚,小叶禁不住涕泪奔流…… 婚后第三天,按当地风俗新娘子应该回娘家,叫作“回门”,早饭过后,小李小叶辞别父母,来到了林晓莉的“娘家”,林佳河一家自是热情接待,早就做好了准备,鸡鸭鱼肉等美食,应有尽有。 席间,林晓莉的爷爷奶奶、父母二人全部作陪。爷爷奶奶和晓莉的父母看着小夫妻二人相亲相爱,乐得合不拢嘴。 全家人正在欢声笑语地饮酒,忽听有人敲门,小李起身开门,见一位年约四十岁的女人站在门前,小叶也站起身来,走进那女人,问:“您有事吗?” 那女人上下打量着小叶,说道:“姑娘,我们公司新近研发了一种新产品,想找人免费试用。” 小叶问:“什么新产品?” “面膜。” “面膜?”小叶感到好笑,市面上各种品牌的面膜,比比皆是。 “姑娘你别笑,我们公司的这款面膜可是非同一般。” “你们着面膜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我们的这个面膜品牌叫换新颜面膜,可以让人皮肤白嫩,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看这姑娘的肤色较暗,贴过本面膜之后,包你旧貌换新颜!” 这时,那女人已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面膜,果然外包装上印有“换新颜”三个字。那女人把外包装打开,一股浓烈的药香,瞬间弥漫了全屋。那女人说:“姑娘,不用担心,这面膜使用十分安全,对皮肤绝无伤害,而且,再黑的皮肤,只需一张即可达到满意的效果!” 说着,不待小叶有何反应,便迅捷地将面膜贴到了小叶脸上,小叶顿时感到清凉舒适,可是,接着便感觉如火烧一般疼痛难忍,她高喊:“疼!疼!” 她一边高喊,一边用手去揭面膜,然而,那面膜像是从肉里生出来一般,任小叶如何使劲儿,那面膜却是纹丝不动。他们再找那女人,已是踪迹全无。 全家知道受骗上当了,可为时已晚,如今最迫切的是把面膜揭下来。小李急忙去打了一盆凉水,让小叶洗一洗,看是否能够舒服一些?小叶感觉脸部快要被烧熟了,急忙把脸埋进凉水里,说也奇怪,顿时疼痛消失,小叶用手轻轻一搓,那面膜随手脱落,小叶抬起头来,接过小李递过来的毛巾,拭去脸上的水珠,笑嘻嘻地说:“好啦!不疼啦!” 这时,小叶看到全家人那吃惊得长大了嘴巴的表情,她不知何故,便到梳妆台前一照,顿时手舞足蹈起来。原来,她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生前的容貌,自己真的完全复生了! 小李看到了被丢到地上的面膜外包装,便捡了起来,只见包装盒内有一张纸,估计大概是说明书,便掏出来细看,但见上边这样写着: 枯木遇春风, 叶子死复生 真情感月老 恢复旧美容 署名:月下老人 小李将“说明书”内容念了一遍,四位老人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小李将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地给四位老人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四位老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数日之后,天马大酒店的金枝包间里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林晓莉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小李的父母、小叶的父母,面对着死而复生的小叶,和这对生死难断的真情鸳鸯,个个满脸的喜色,却都有着一种无以名状、无以言表的感受。 …… ...
残旧的老街区,怎么看也不值得投资商来烧钱重建,许楠点燃根烟,索性坐在石板凳上。边看孩子们玩跳房子,边喝刚买的冰啤酒。 房子是老古董就算了,电路也跟木乃伊似的古老,不能用电冰箱,不能用空调。 连个冰箱都没有的日子,实在很糟糕,不仅吃剩的食物会变臭腐烂,许楠觉得自己也快跟着腐烂了。 许楠抬头,一眼望见自己住的那栋危楼,刚出来工作的时候,本来赚了些钱,盘算着再存几年就能供房娶老婆的……他狠狠吐出烟蒂,使劲甩甩头,灌下一大口啤酒,该恨谁?只能怨自己太轻信别人。 做房地产业务员的好兄弟告诉许楠,这片老街区不用两年就会被作为重点重建项目来收购。 也是自己想轻松获得一套崭新的公寓住房想疯了,才会鬼迷心窍地帮那人买下这里的房子。两年的积蓄没了不说,还连累爸妈赔了棺材本。 等他回过神来时,那兄弟早跑得没影,倒是这老街区里朴实善良的邻居担忧地叹息:“怎么还能买下这房子呢?年轻人,赶紧想办法转手卖出去吧!” 关于这栋楼的许多诡异传说,许楠其实并不在意。据说所有曾经住在楼里的住户,都因遭遇各种可怕离奇的遭难事故而一一搬走。 许楠在意的是:房子残破,下雨漏水,刮风透风,夏天地板潮湿,墙发霉,屋予一年四季就没一天是明亮通风的。 许楠觉得没脸回家见爸妈,就赌气住进了这间花了六万块钱买下的房子。打开手机,想想也挺久没给母亲打电话了,这时陌生号码伴随着手机铃声,浮现在蓝光的屏幕上。 电话另一边传来颤抖的困惑声音:“是许先生吗?请问最近见过我家小雪吗?”许楠马上反应过来,电话是女朋友小雪家人打来的,连忙清了清嗓子严肃地回答:“我也想联系她呢,好久没见面了。” 小雪失踪了一天,家人只好按照她的通讯本逐一联系询问。得到许楠的回答后,家人也只是慌张道谢便挂了电话。 许楠握着不断传来忙音的手机,嘴巴慢慢闭起来,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看来,小雪从未跟家人提起两人的恋爱关系。难怪每次说上门拜访,都被她拒绝了。 她也许早就盘算着和自己分手了吧,何况,眼下这种窘况,更无法让她喜欢了。 天色渐暗,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许捕把手机随手塞进袋子,站起来往家走。他叹口气安慰自己,小雪应该是因为烦恼如何跟自己分手,跑到好友家谈心,忘记回家而已吧。 楼梯口被褪了油漆的旧家具堵得水泄不通,许楠皱皱眉头,提起嗓子喊:“谁家的东西啊?怎么到处乱放呢?”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吹来阵阵萧瑟的风。 不知不觉秋意渐深,这栋仅仅三层的危褛变得更吓人,仿佛随时都会崩坏倒塌。 “好像是新搬进来的住户的东西吧。”气息微弱的低沉声音从许楠身后传来,把出神的许楠吓得一怔。 “张奶奶,您别吓我啊!怎么脚步那么轻盈啊?”简直神出鬼没似的,许楠就差把这形样词脱口而出了。搬进这破地方也快半年了,他被这个走路无声无息,说话阴森可怕的张奶奶吓坏好几回了。但同时也因为还有张奶奶这个“活人”住着,许楠不至于把这里当成鬼楼。 “新,住,户?”许楠断续地昵喃着,住进来的半年里,确实没有心情去关心左邻右台的情况。有人搬出去倒是正常,但有新住户搬进来?许楠不禁一阵冷颤,心里猜测,难不成也是个上当受骗的倒霉蛋? 这栋废楼根本不可能被纳入重建工程里,再过个一两年或几个月,也许就要被强制拆迁了。虽说是三层的楼房,其实每层也就两户人家。 只是住了近半年,除了三楼的张奶奶,其他住户许楠都不曾碰过面。在许楠意识里,便一直认定这栋楼只住着自己和张奶奶。 简单炒了几道菜,许楠就着啤酒填饱肚子,窗外不知何时突然起风,吹得两扇脆弱的玻璃窗啪啪直响。 许楠忙起身关上玻璃窗,就算不拆迁,下一次的台风也绝对能把这栋楼刮散的。 窗外的树枝在大风中摇摆,周围不是废工,‘就!是空地,一入夜。这三层的古董楼就显得孤立无助。 在幽深的黑暗中伫立着百年的孤独,死寂之中只有风声呼啸。 天花板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许楠条件反射地抬起眼睛,望望有些发黄的天花板,不禁轻轻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原来张奶奶急着上厕所的时候。腿脚还是挺利索,脚步声还是蛮响亮的。” 声音不够清亮的二手电视发出沙哑的声音,让许楠心里不怏。但楼上断断续续、偶尔匆忙奔跑的脚步声,却让许楠奠名地安心,这一顿晚饭也吃得比平时舒服。 电视里沙沙作响,听不清那些面容模糊的人们在说着什么。 画面不断扭曲着,一张熟悉的脸映人眼帘,虽然极度扭曲着,但许楠渐渐发现,那是小雪的面容!她在大声呼喊着什么? 她的视线慢慢转向许楠,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电视屏幕里向他扑过来。许楠使出全身的力气,按下遥控器的停止键,电视屏幕刷地一片漆黑,楼上的脚步声也突然消失了。 许楠伸手抹去额头的几滴汗水,只觉得浑身冰凉,又灌下几口已经不够冷的啤酒,心脏莫名地狂跳,他连忙紧紧按住心脏的位置。 一片死寂中,一阵急促的脚步从三楼下来,经过许楠房门时,脚步似乎停了下来。 许楠身体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睁大惊恐的眼睛望着大门。 在那扇门后面,有谁正在注视着自己,静静等待着。 脚步声又响起,许楠竖起耳朵,直到确认刚才伫立在自己门外的人已经向一楼走去,才长舒口气,瘫软在椅子上。 他看看表针已指向午夜,于是向卧室走去。 白天工作太疲惫,许楠一开始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睡梦中,周围不断有热闹的声音传来。 那些热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距离他很近很近,许楠半睡半醒地伸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灯的开关。 平时看着有些不够亮的灯管,现在灿烂得刺眼,许楠艰难地半睁着眼睛,一眼瞟见床头柜上的小闹钟。 时针指向凌晨三点,门外那些像吵架又像议论什么的尖锐又杂乱的声音,随着他脑袋的清醒,变得越来越Ⅱ向亮清晰。 许楠正疑惑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傍晚那堆堵在楼梯通道口的旧家具。新住户搬进来了?确实有些迷信的人搬家喜欢挑三更半夜的时候,防止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回新家。 可这种本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老房子,有必要这样讲究吗?看来,新住户也是家古怪的人。许楠想着,感到有些口渴,随便地穿上拖鞋,向厨房走去。 经过门边的时候,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仿佛是什么东两撞上了自己家的铁栅门,把许楠吓得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回过神来,他忍不住提高声音向门外骂道:“搬东西小心点啊,半夜三更搬家,邻居都不用休息了。” 门外的声音消失了,仿佛刚才撞到铁门的是他们宣布结束的声音,而且似乎连搬运家具的脚步声也停下了。那些人,他们也许正伫立在自己门外,隔着门注视着自己,许楠又有些心慌起来,大口灌下一杯冷水。 难道是搬到自己对面的房子了?许楠第一次觉得耳朵太敏锐也是件烦恼的事情,连神经也变得容易敏感和紧张。 楼道里的声音消失了,楼上停歇了许久的脚步声,变得更加频繁杂乱: 原来是搬到三楼的,跟张奶奶对门的新住户。 许楠心里这样确定,也平复了狂乱的心跳,虽然对新住户半夜的吵闹不满,但想想阴森的楼房里又多了人气,心里也变踏实了,便重新上床,继续睡眠。 难得的周日,许楠一直在床上赖到阳光斜照到脸上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洗刷完了,肚子就开始打鼓,许楠掏出钱包算算,这个月还有点剩余,准备出门改善改善伙食。 关上铁门的时候,他恍然记起凌晨时楼上新住户搬家具时撞到铁栅门的声音。许楠弯下腰仔细检查一遍,单薄的铁门上并没有新的划痕或凹痕。 “妈,你就听我的,搬出去吧。这种地方,住不得人!”楼上传来争吵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又是张奶奶的儿子来了。 许楠实在想不通,难得儿子那么孝顺,想接她过去一块儿住,张奶奶怎么那么倔强呢? 虽然爸妈也一直劝许楠回家去住,这房子干脆等着拆迁,看能拿回多少赔偿金就拿回多少,别再折磨自己。' 但许楠还是执意要住在这房子里,让自己更深刻地记得这个教训,以后不能轻易信人。 “别说了,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要是,连我也走了,这里……”张奶奶的声音虚弱,却非常坚定。许楠也不知道被挑动了哪根神经,三步并作两地跑上三楼,也不管张奶奶和她儿子打量的古怪目光,指着张奶奶的对门说:“老人家想住着,你就由着她好了。别看这楼旧,这不是还有新住户搬进来嘛。” 尘埃在阳光下翻滚飞扬,楼梯道墙壁还有石灰在悄悄脱落,张奶奶的眼角眼尾已经粘在一起,只剩中间小块眼白,黑色眼珠闪烁着冰冷锐利的光,顺着许楠的手指,望向她对面紧闭的门。 许楠愣在楼梯口,等着张奶奶说点什么,张奶奶担忧的目光望着许楠所指的房门,呢喃道:“还是住进来了吗?这楼、始终保不住的。” 许楠想追问张奶奶话中的意思,张奶奶的儿子突然一步向前,使劲捶打对门的铁栅门。 咣咣的声音回响在窄小的楼道里,许楠耳朵一阵轰鸣,忙按了按耳朵,摇晃几下脑袋。 “兄弟,没有人会搬进这里,除非是鬼。”张奶奶的儿子大咧咧地笑着,随手丢了根烟给有些失神的许楠。 张奶奶神色严峻地瞪了儿子一眼,又重新注视着点烟的许楠:“孩子,看你住了那么久,奶奶送你句话。每个人都带着两颗心诞生,世界是阴阳黑白相辅相成。作为人,千万别丢了你的阳心,否则会沦为鬼类的。” 许楠记得刚搬进来时,曾听附近居民议论独自住在这楼的张奶奶是阳气最重的人,只有她能始终平安地住在这栋楼里。 许楠只觉得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楼房只分新旧,哪里还计较住户是阳气重的人或阴气重的人呢。 “张奶奶放心,我阳气可重着呢,就是您搬出去了,我的阳气也能让这楼的妖魔鬼怪跑光。”烟雾缭绕,香烟让许楠定了神,说这些话也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疑神疑鬼。 许楠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张奶奶却生气了,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抓住铁门,无奈地摇头叹息,转身“砰”的一声把门紧关上,连她儿子也被拒之门外了。 “这老太太真倔。”她儿子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声,又提起嗓门冲屋子里喊,“妈,下周日我带着你孙子一块来接您回去,您把东西收拾好吧!” “张奶奶不说了不搬吗?”许楠有些担忧地提醒转身下楼的张家儿子,心莫名地突突直跳。 老实说,要不是有张奶奶住这里,许楠肯定不敢搬进这栋楼。 刚才虽然装出轻松的模样开着玩笑,但张奶奶的话,还有张奶奶对面房间的死寂,还是让许楠心里有些发毛。 张家儿子不再说话,低头猛抽着烟,一路向楼下走去,路过二楼和一楼的时候,还特意望了几眼另外那三套没人居住的老房子。 “兄弟,下周我就是绑也要把我家老太太给绑回去,你也赶紧搬出去吧。这栋’阴阳楼‘确实已经阴盛阳衰,我家老太太也镇不住了。你说的’新住户‘,很可能不是’人‘。”张家儿子神色凝重地对许楠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径直远去了。 “阴阳楼?”许楠呢哺着,回头望去。 眼前这栋楼房,也是一个阴阳相生的小世界吧。 如果昨夜确实没有新住户搬进这楼房,这里依旧只住着自己和张奶奶,那确实是阴盛阳衰了! 即使是大白天,这栋三层老楼也显得十分阴沉暗淡,仿佛被阴霾笼罩。许楠浑身一抖,觉得背脊阵阵发凉。 刺眼的阳光射入眼睛,老楼乌黑的外墙仿佛有无数黑色的手不断伸出来,有什么东两……正想从这栋楼里逃离出来。 视线一晃,天台上一个穿白色及膝裙的女人身影一闪而过,那身影似曾相识,许楠慌忙掉头逃跑。 许楠在大太阳下快步行走着,流出来的汗却是冰凉冰凉的,只觉得大片灰暗的烟雾不断吞噬着自己。 老街区中心其实还勉强算得上人气兴旺,午饭时候老街区几家小餐馆里挤满了人。 许楠点了几道肉菜,要了瓶啤酒,每张桌子都有人坐着,许楠只好随便找了个位子跟人搭桌。 中年男人抬头望了一眼来跟他搭桌的许楠,半眯着的小眼睛突然睁得圆滚吓人,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点什么。 老板娘端着冒热气的菜上桌了,他就慌忙低下眼睛,但重新拿起酒杯的手不停颤抖着。 许楠刚想动筷,又犹豫地看了看盘里的肉,自己叫的是牛肉,这盘里的分明是猪肉,兴许是这个古怪的男人的菜。 “老哥,这是你的菜吧?”许楠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盘子提醒埋头灌酒的中年男予。 毕竟搭了人家桌子吃饭,万一吃错了可是要自己给钱的,许楠捏着口袋里那点正好的钱,小心计算着。 中年男人猛然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嘴巴张得极大,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喉咙里跑出来。 “鬼啊!”中年男子突然刷地从位子上跳起来,放声大喊地逃出了小餐馆。热闹喧哗的小餐馆里瞬间寂静,所有人都把眼光从逃出去的中年男子背影转移到呆愣的许楠身上。 许楠无辜地耸耸肩膀,小餐馆里气氛不如之前了,有人提高声音说笑着,尝试缓解气氛:“那家伙经常在老街区附近乱晃,说自己天生有阴阳眼,能看到哪栋楼的阴气太重,快被不干净的东西占据了。” 许楠差点就把嘴里刚喝进去的一口啤酒喷出来,今天这大太阳的,怎么净是听到些关于“阴阳”的事情?先是张奶奶的儿子说自己住的那楼是阴阳楼,这会又碰上个有阴阳限的怪人。但是这些本来可当笑话的无稽之谈,却如森冷的刀子直刺许楠的心,仿佛想挖出被拼命藏匿在那里的秘密。 “前些日子他不是说那栋三层的老房子快变成阴楼了吗?” 听到这里,许楠的心脏似乎就停了几秒,他吞一吞口水,平定下不安的心跳。努力安慰自己他们讲的不是自己住的那栋楼,但还是拉长了耳朵努力探听。 有人刻意压低声音,严肃地说:“那楼不就剩下一个姓张的老太太吗?这附近的人都知道,那老太太一辈子就住在那里,只有她能镇得住那楼里的阴气。但现在年纪大了,所以……” 好不容易从那楼里出来透透气,改善改善伙食,面对一桌子平时最喜欢的肉菜,许楠怎么也提不起食欲。他丢下筷子,冲那些议论纷纷的人喊道:“别瞎扯了,那楼昨天还搬了新住户进去。人越来越多,阳气越来越重,怎么会变成阴楼?那是阳楼,是人住的。”许楠边喃喃自语边倚在柜台前面等着结帐。 “年轻人怎么会搬到这种老街区来呢?你还真别不信。那栋楼是出了名的阴阳楼,要不是有张奶奶这个镇楼人,估计出的事情会更多。”老板娘迅速敲打算盘结帐,善意地提醒。 许楠一路走来,脚上像注了铅似的沉重,口袋里多少天没响过的手机突然震动着唱起了歌。 这曲子……是女友小雪最喜欢的流行歌,特地帮自己下载了当手机铃声,还是专门针对她的来电的! 原以为她那天把话说得那么绝,已经另找他人了。看来,她还是念着两人相恋两年的情分的。 许楠激动地按下接听键,对着电话那头大喊:“小雪,你总算肯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像从空旷的荒野里打来的一样,只有风声和模糊的奇怪声音,许楠又急急喊了几声女友的名字,电话已经挂断了。 上午还很猛烈的太阳,一到下午就变弱了,气温也随之下降,风却变大变凉了。许楠怎么也无法喜欢上秋天这个季节,总觉得秋天是生命最衰弱的时候。回到老楼,许楠没直接上二楼,在一楼两套房子旁边转了几圈。 那里什么动静也没有,满是灰尘的铁门,怎么看也不像有新住户搬进去。 还是搬到了三楼张奶奶对门吧?但是,张奶奶为什么坚持说没有呢?许楠疑惑地皱着眉头,甩甩头,缩着脑袋跑回家。 晚上刚过八点就犯困,许楠觉得自己精神状况越来越差,以前总是夜猫子,现在竟然不到九点就能呼呼入睡。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噩梦惊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老睡不安稳。躺在冰凉的床上,许楠辗转着,心里猜测,是不是因为这楼的阴气越来越重,影响了自己呢? 梦里,三层的小楼被黑色乌云一样的东西紧紧包裹着,许楠被黑色旋风吹得左右摇晃,才发现自己不在二楼的房子里,而在天台上。 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慢慢穿过那些黑色烟雾走向自己,沾满鲜红血液的惨白的手指突然伸向许楠心脏的位置。快被刺中心脏的瞬间,许楠使劲把女人推了下去。女人消失不见,但她恐怖的笑声却如诅咒般久久不散。 许楠满头冷汗地惊醒过来,伸手一抹,粘乎乎像血液一样的液体沾在手指之间。他连滚带爬地掉到地上,颤抖着按下电灯开关,才发现只是汗水。 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忽闪忽闪地亮着蓝光,许楠打开电话,整整七十个未接来电,是小雪的号码! 再一看时间,是凌晨一点整,短短两三个小时,小雪竟然连续打了七十个电话。 许楠检查一遍来电声音设置,确实是震动加铃声,自己有睡得那么沉吗?竟然完全没听到电话铃声。 直接按下回拨,许楠急切盼望着听到小雪的声音,但拿着手机的手又忍不住不停发抖。为了和自己配对,小雪也把自己给她打电话时的来电提醒铃声设置为那首流行歌曲。 熟悉的铃声,在午夜死寂的小楼里不断盘旋着。 许楠寻着声音来到门边,小雪的手机铃声……似乎就在门外! 或者,还隔着什么东西,但一定就在这栋楼里! “小雪,小雪你在外面吗?”许楠这才想起楼道的灯泡前些日子坏了,就算从猫眼里望出去,也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许楠挂断了手机,铃声电停止了,他鼓起勇气打开了门,拉开铁栅门,四处静悄悄的,鬼影也不见半个。 刚才的手机铃声是哪里传来的?还是小雪跟自己闹着玩?她还在生自己气Ⅱ巴,所以想了调皮的点子吓唬吓唬自己。许楠这么想着,又开始播打小雪的电话,手机铃声响起了,但不是在楼道,而是从自己对门的房子里传出来。 手机铃声一直响着,许楠对门的空房子里发出回音般的应和,许楠小心地伸手往铁门上轻敲,灰尘呛得他咳嗽起来。 铃声从对门的空房子里消失了,又隐约从天台传了下来。 许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寻着声音上楼去探个究竟。 三楼的楼道灯泡没坏,但张奶奶从来不会开的,因为她晚上从不出门。 许楠在张奶奶家门口停下脚步,也许张奶奶真是这栋阴阳楼的镇楼人,也许她看到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许楠下意识按了按自己的心脏,佛说,人均可有两心。所以就算阴之心一时超过了阳之心,也不至于会变成鬼怪吧? 许楠刹那问产生想找张奶奶为自己驱走身上“阴气”的念头,然后又觉得有些可笑。 手机铃声似乎也停止了,许楠正想转身回家,张奶奶家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大响声,许楠把耳朵凑到铁门上,又没了声响。 他有点担心,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张奶奶年纪那么大了,独自生活,确实不安全。 许楠试着按了按门铃,喊了几声“张奶奶”。 门冷不防地打开,开门的竟然是白天来过的张家儿子。 “是你啊,老太太入夜的时候突然不好了,我们正陪着她,恐怕不行了。”张家儿子脸色青白得吓人,许楠微微探头望进去,张奶奶的脸已经没了血色,看来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但嘴巴还在张合着想说什么。 陪伴在张奶奶身边的女人突然向门边走来,在张家儿子耳边说了什么。 张家儿子眼睛瞪得圆滚,神色为难地边打开铁门边对许楠说:“我妈想对你说点什么,真是不好意思,看来,还要麻烦你进来送她一程。” 他们毕竟当了半年邻居,就算常常被张奶奶吓到,但老人临终的愿望,谁忍心不帮她完成呢? 许楠跟着张家儿子来到气若游丝的张奶奶面前,张奶奶努力张合着嘴巴,断断续续吐出的字语,像一支又一支巨大的冰箭射进许楠心脏。 “搬进来的新住户,不是人,是怨魂。不在我对门,在,你对门。那天晚上,我都看到了,那个掉下楼去的女孩,她回来了。”张奶奶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断气了,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还死死拽着许楠。 镇楼人最后的阳气断了,这楼将变成阴楼吗? 带着怨恨的鬼魂入侵了这栋楼,张奶奶口中所说的女孩是谁? 许楠觉得自己仿佛也徘徊在阴阳之间,真实和虚幻的画面不断交织出现在脑海中。 小雪提出分手的时候,美丽的面容变得那么狰狞,可怕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 许楠使劲摇晃脑袋,告诉自己,张奶奶去世前神智已经不大清楚,遗言也许只是胡话罢了。 张奶奶家的门关上的瞬间,楼道的灯也灭了,小雪的手机铃声再次空灵地响起,若隐若现地飘荡在空气中,许楠只好摸黑往天台走去。 天台空荡荡的,但手机铃声还是隐隐约约地在空气中飘散着,许楠低头望去,天台边上放着一个忽闪着蓝光的手机!小雪怎么把手机掉在那儿了?小雪人呢? 漆黑的地面上,小雪的手机闪烁着蓝光,屏幕上不断浮现的来电号码,是小雪家里的号码。 原来小雪把所有来电铃声都设置成那首曲子。 一只黑狗从野草丛里冲出来,向许楠的住楼奔去。 狗狂乱的吠叫马上从楼下传来。许楠带着满心疑惑,小心捡起地上的手机,寻着那狗可怕的吠叫声走去。 他借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探望,凶神恶煞的黑狗正朝许楠对门的房间疯狂吠叫。 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许楠再次回头,发现身后满是神情严肃的警察。 “许先生,请你把那房子的门打开吧。”公安指着黑狗吠叫的房门对许楠说道。 许楠愣了一下,为难地指着自己的房门:“我住的是那间。”又指指自己对面的房门,疑惑地皱皱眉毛,“这间似乎是空房,还没有新住户搬进去。” 两名公安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破门而入,然后向守在许楠身后的同事们点点头。 许楠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小雪的手机已被公安人员取走,自己的双手被套上冰冷刺骨的手铐。 森冷的空气充满了楼道,小雪还穿着找自己分手时候的雪白裙子,只是白裙子上布满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她被黑色头发遮掩的脸皮上满是伤痕。 警察从许楠的袋子里搜出的钥匙,有两把是开许楠所住的房门的,而另外两把,是能够开启藏匿着小雪尸体的房门的。 张奶奶临终前将她那晚见到的真相告诉了儿子,让儿子报了警。 她亲眼目睹许楠将提出分手的女友残酷地推下楼,又私自换了对面房门的门锁,将女友尸体藏匿起来。 但许楠就像受到了什么诅咒一样,把可怕的记忆选择性地遗忘了。 张奶奶坚信这是阴阳楼的诅咒。所有住进阴阳楼的人,必然会被鬼怪附身,走向地狱。阴阳楼只能有一个住户,那就是镇楼人。 望着小雪被抬走的尸体,许楠脑海里那部看不清的“电视”终于出现了清晰的画面,终于想起那段被自己选择性遗忘了的记忆。 镇楼人消失了,冤魂消失了,世上并没有所谓的阴楼或阳楼,有亮的一面,就有暗的一面,其实每一栋楼都是阴阳共存的“阴阳楼”。 这栋旧楼房,现在应该是只剩残壳的空楼了吧。许楠被带上警车前最后望了一眼阴阳楼,无数黑色的手将这栋楼完全包裹起来,可怕的胜利的森森笑声,久久盘旋在阴阳楼周围。 老街区改建计划奇迹般地扩大了范围,将许楠曾经被骗购下的老楼也纳入改建计划中。 崭新的高楼在那片冷寂的土地上重新建起,新住户却屡屡遭遇可怕事故,媒体便争相报道围绕着新的阴阳楼而出现各种猜疑。 有人说,那是曾经从老楼上跳楼自杀的杀人犯许楠的灵魂作祟,甚至断定阴阳楼早已成为真正的阴楼。 那一夜挣脱了警察的束缚,疯狂冲上老楼天台的许楠,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他的脸直接撞击在地面上,变得支离破碎,但嘴角却露出明显的笑容。 ...
打纸人 陈林峰、赵轩、孙兴三个人躲在图书馆楼侧的角落中,死死地盯着路口。图书馆前的小路上阴风阵阵,不时卷起树上的残叶,气氛有些诡异。 赵轩低声问:“陈林峰,是这里吗?” 陈林峰眼中闪过一丝火气,说道:“就是这里。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那个家伙冒用我的QQ骗我女朋友来这里见面,我倒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 孙兴则有些害怕:“陈林峰,这条路不太平,咱们还是走吧!” 陈林峰鄙夷地看了孙兴一眼,接着又回头盯向路口,发现一个人影正缓缓地朝这边走来。陈林峰立马压低声音说:“来了!” 陈林峰有些奇怪,总感觉人影在黑暗中不像是在走路,而是在飘。只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等到那个身影来到他们近前,陈林峰飞起一脚将黑影踹翻在地,随后对身后的两个人大声说:“给我打!” 黑影被放倒在地,三个人将他按在地上群殴了起来。可陈林峰感觉到打在黑影身上的感觉不对,像是打到棉花上了一般。他停下来手,喊道:“等一下,这手感不对啊!” 三个人收住手,随着陈林峰掏出手机,用微弱的灯光照向地下的黑影,顿时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分明是一个用纸扎的人。鲜艳的颜料简易地勾勒出来了纸人的五官,它鲜红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三个人。一股冷气直冲三个人的后背。 就在三个人还没有从惊悚的一幕中回过神时,纸人的双眼流出殷红的血泪,随后猛地坐了起来。 陈林峰等三人顿时惊叫着躲开。 三个人看着慢慢漂浮起来的纸人,总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见鬼了! 纸人慢慢地悬浮在空中,然后看着众人,恶狠狠地说:“死!” 陈林峰等三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将一个鬼给打了。来不及想更多,三个人惊叫一声,转身就跑。 可是人哪有鬼跑得快,陈林峰边跑边回头,发现纸人悬浮在空中朝他们扑了过来。它纸扎的手上长出了青黑色的指甲,脸上简易的五官也有了狰狞的模样。 这时,更令三个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路口就在不远处,三个人却怎么也跑不过去。 突变 陈林峰顿时反应过来,他们这是遇到了鬼打墙。这个纸人不想让他们离开,它要杀掉他们。正在陈林峰绝望之时,身后跑得最慢的孙兴一把被纸人抓住了。随着孙兴发出一声惨叫,纸人一把抓起他的脖子将其提在了空中。纸人狰狞的脸上不断地涌出鲜血,尖声地道:“挡我上路,死!” 孙兴被纸人掐着脖子,因为缺氧浑身开始抽搐起来。陈林峰和赵轩停下脚步,见孙兴即将被纸人掐死,赵轩惊恐地问道:“陈林峰,我们该怎么办?” 陈林峰看了一眼跑不出去的路口,大喝了一声:“反正我们也出不去,早晚都得死在它的手里,跟它拼了!”随后,他掏出打火机就扑了上去。 陈林峰心中存有一丝侥幸,觉得它既然是一个纸人,那火八成可以克制住它。 随着陈林峰扑到纸人身旁,打火机点燃后火焰触到纸人的身体,纸人的一角顿时开始剧烈地燃烧。接着,燃烧范围越来越大,纸人开始发出凄惨的叫声。 纸人将孙兴放了下来,开始在空中翻滚。火势越来越大,等到火烧到头部时,纸人怨毒地看着陈林峰,尖声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随即,它便化为一片灰烬。 孙兴躺在地上大口地吸着空气。 在简单休息后,三个人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这时,孙兴突然惊恐地叫道:“我站不起来了!”陈林峰和赵轩愣了一下,上前去扶孙兴。可是还没等陈林峰和赵轩动手,孙兴身下突然飘起了一口棺材。随着棺材慢慢地升起,孙兴便被困在了棺中。孙兴惊恐地大喊大叫,而棺材却在这时盖上棺盖,缓缓地飘向小路远处,随后钻进尽头的墙中消失不见了。 陈林峰和赵轩看着这口莫名而来的棺材将孙兴带走,冷汗打湿了两个人的衣服。他们再也顾不得孙兴的死活,惊叫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鬼聊 陈林峰和赵轩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上课的途中,两个人凑到一起,开始探讨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赵轩埋怨陈林峰:“陈林峰,这都是你害的。说什么有人骗你女朋友,怎么会有一个鬼出现在那里?还将孙兴给害死了!” 陈林峰也有些恼火,掏出手机说:“你也看到了,确实有人在冒充我给我女朋友发短信啊!”随后陈林峰便打开聊天记录,想要从聊天记录中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蛛丝马迹。 可随着聊天记录打开,陈林峰却愣了一下,疑惑地道:“怎么回事,聊天记录怎么不见了?” 赵轩凑过来看了一眼,也皱起了眉头。在短暂的沉默后,赵轩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陈林峰,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聊天记录的一个说法?”见陈林峰摇了摇头,赵轩一字一句地说,“昨天晚上的那条短信,或许根本就不是人发的!”接着,赵轩解释说,“手机通讯是人类的产物,鬼与时俱进也会因此有所使用。但鬼就算有手机却没有最重要的网络,所以它们只能借用人的网络进行使用,也就是借用你的QQ来传送消息。所以,我怀疑昨天晚上是有鬼借用你的QQ进行交谈,从而导致我们看到后错认为有人在欺骗你的女朋友!” 陈林峰怒道:“你胡说,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赵轩看着突然间发怒的陈林峰,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火,但还是解释说:“要不然你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问问?” 陈林峰脸色一阵变化,仿佛还是接受不了这个说法,但还是将电话打了过去。陈林峰问了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随后赵轩看到陈林峰脸色变得雪白,将电话挂断后一字一句地说:“我女朋友说,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人给她发短信!” 赵轩一拍手,说:“那就是这样了!”只不过赵轩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可是那两个鬼为什么要商量着在那里见面呢?” 正当两个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陈林峰看到远处孙兴正慢慢地走来。 陈林峰和赵轩愣在原地,本来以为孙兴已经死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孙兴居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过魂路 孙兴看到陈林峰和赵轩,眼前一亮,直接跑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陈林峰看着孙兴,壮着胆子问:“孙兴,你、你没死啊?” 孙兴好像没有在意陈林峰的问话,笑了一声说:“我怎么可能会死?那口棺材是带不走活人的!” 陈林峰看了赵轩一眼,问孙兴:“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兴将两个人拉倒角落中,说:“那条路在咱们学校的哪边?” 陈林峰想了一下,说:“最西边啊。” 孙兴说:“东边为阳,西边为阴,学校修那条路的原因就是为了让鬼魂过路。一般学校盖在乱葬岗的附近,都会在这个方向修建这样一条路,因为在午夜隔离阴阳两界的门会在最西边的路上打开。这是外面孤魂野鬼回到阴间投胎最后的机会,为的就是不让鬼在学校里闹事。我们晚上不该去那个地方的,如果我们运气稍微差点儿,就会被冤魂缠身。昨天晚上那个纸人就是为了投胎,所以才会出现在那里的。” 赵轩一拍手说:“原来是这样!” 陈林峰脸色则有些难看:自己昨天挡鬼上路,犯下这种错误,那个鬼怎么会放过自己? 孙兴继续说:“因为我是一个活人,所以没有办法被带进阴间。可是因为我被强制性地扯进棺中,得罪了下面的阴差,它要求我今天晚上烧纸钱给它,否则我就完了!”随后孙兴一把抓住陈林峰的胳膊,恳求地道,“陈林峰,这件事因你而起,你晚上一定要陪我去把纸钱给烧了!” 见自己不去也不行了,陈林峰眼珠一转,看着准备置身于事外的赵轩说:“要我去也行,赵轩也必须一起去!”见赵轩即将发火,陈林峰继续说,“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件事谁也别想抛开!” 孙兴见陈林峰和赵轩答应了,立马心安下来。在闲扯了两句后,孙兴表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想要回去睡觉,便匆匆地离开了。 赵轩等孙兴走后,立马对陈林峰说:“陈林峰,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件事干吗要把我也牵扯进来?” 陈林峰看了赵轩一眼,说:“你觉得这件事你还能从中脱身吗?要是我出事了,你肯定也不会好过。再说,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 赵轩呆住了,看着陈林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林峰对赵轩低声说:“因为我不相信孙兴,这家伙绝对没有说实话!”随后,他在赵轩耳边一阵低语。 随着陈林峰将话说完,赵轩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乱斗 赵轩看着陈林峰吃力地将一个口袋藏在路旁的阴影中,皱着眉问:“陈林峰,你口袋中装的是什么?” 陈林峰笑了一下,说:“这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法宝。对了,我安排你的事你记清了吗?” 在看到赵轩点了点头后,陈林峰见远处孙兴背着一个包裹飞快地朝这边跑来。 孙兴看到陈林峰和赵轩后,示意了一下,便背着包裹一马当先地走了过去。走到昨天被棺材拖走的地方,孙兴将包裹打了开来。 突然,一颗纸做的人头从口袋中探了出来,狰狞的脸对着陈林峰和赵轩尖声道:“死!” 这分明就是昨天晚上被烧掉的那个纸人!纸人从包裹中挣脱出来,直接朝陈林峰和赵轩扑了过来。陈林峰和赵轩顿时吓得直往后退,和上次一样,这条路再次被“封”了起来。 赵轩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孙兴,怒道:“孙兴,你为什么这么做?” 孙兴看着赵轩,恶狠狠地说:“我本身就是被你们强行拉来的,为此还得罪了它。虽然我没有死,但是纸人威胁我,如果不把你们骗过来杀掉你们,那死掉的人就会是我!” 陈林峰没有说话,看着纸人靠近,再次抄起打火机和它扭打在了一起。可是这次打火机却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纸人身上不知被涂了什么,导致火焰再也点燃不了。 纸人身上开始洇出鲜红的血液,满脸煞气地扑向了陈林峰。 看着陈林峰被纸人锋利的手抓得浑身都是伤痕,一旁的赵轩对孙兴痛骂道:“你真是糊涂,你觉得它会放过你吗?”边说,他边慢慢地靠近孙兴。就在孙兴想要再次辩解的时候,他一刀捅向了孙兴的胸膛,狰狞地说,“我们早就知道你有问题,你既然想要害我们,你也别想活!” 见孙兴倒在血泊之中,赵轩对陈林峰大喊:“陈林峰,我已经将孙兴干掉了!” 一听这话,陈林峰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抄起一个瓶子就将里面的液体泼到了纸人的身上,再次用打火机点燃。这次,纸人身上猛地燃起了熊熊大火。 陈林峰看着剧烈燃烧起来的纸人,冷冷地道:“我这火油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这次纸人燃烧过后,一张腐烂的脸缓缓地出现在了烈火之中——这个鬼总算舍弃纸身,暴露出真身来了。 就在那个鬼想要从火焰中挣脱出来时,一个黑色的瓶子砸碎在它的身上。顿时,那个鬼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身体渐渐地化为了一缕黑烟。 变故 赵轩跑过来拉起陈林峰,问:“陈林峰,你没事了吧?” 陈林峰忍着身上的疼痛说:“总算把它的真身逼出来了,这瓶黑狗血没有白费!” 赵轩说:“那咱们快走吧,这下人和鬼都除掉了,这里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陈林峰抬了抬头,说:“你觉得那个纸人只是单纯地想要在这里杀掉我们吗?不是的,而是因为我们的血可以再次打开阴阳两界的门!” 赵轩打了一个冷战,顺着陈林峰的眼神向身后看去。孙兴身上的血如同蛇一般缓缓地流到一块空地上,随即裂开了一个口子,一口朱红色的棺材缓缓地悬浮了上来。 赵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陈林峰问:“陈林峰,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陈林峰站起身,拉着赵轩来到自己藏起来的口袋旁。随着口袋被打开,一具腐烂的尸体正蜷缩在里面。尸体上面还有蛆虫在不停地蠕动着,赵轩顿时捂着肚子在一旁干呕起来。 陈林峰一丝恶心的感觉都没有,而是抱起尸体,一脸凝重地朝朱红色的棺材走去。 原来,陈林峰准备尸体的原因是这个。赵轩万万没想到陈林峰居然什么都想到了,只不过这也太恶心了些。 陈林峰对赵轩大声说:“赵轩,你站到那面墙前!”虽然不知道陈林峰为什么会有这种要求,但赵轩还是飞快地跑了过去。 陈林峰站在朱红色的棺材前,眼中闪烁着爱恋之情,低声喃喃地道:“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随后,他便将尸体放入了棺中。 棺盖自动合上,开始过阴阳路。而陈林峰则跑得更快,直接跑到墙前跟赵轩站在一起,静静地注视着棺材缓缓飘来。 就在此时,陈林峰扭头对赵轩说:“赵轩,你一定很好奇我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吧?” 赵轩愣了一下,说:“嗯,确、确实挺好奇的。这几个月只是听说你有个女友,但我还没有见过她长什么样。” 陈林峰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其实,昨天晚上的短信是你发的吧?” 逆回过魂路 赵轩的瞳孔逐渐放大,面露惊恐。就在他想要逃跑之时,陈林峰一把将他固定在了原地。随即,朱红色的棺材直接撞在了赵轩的身上。棺材没有透墙而过,而是不停地挤压着赵轩。赵轩就像是一个被挤压的气球,身体在一个临界点爆裂,流出的鲜血被棺材缓缓地吸收了进去。赵轩则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化为一具干尸。 陈林峰双眼迷离地看着缓缓后退的棺材,心中激动万分:小薇终于要复活了! 没错,棺材中躺着的正是陈林峰的女友小薇。小微已经出车祸死去三个月了,而这一切还要“感谢”赵轩这个蠢货。 赵轩一直好奇陈林峰的女友长什么样,陈林峰也一直说小薇很漂亮,这让赵轩心痒难耐。 终于,赵轩忍不住盗用了陈林峰的QQ诱骗小薇出来,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碰巧被陈林峰发现。本来陈林峰想要直接拆穿这个骗子,但是赵轩却诱骗陈林峰出来教训教训这个骗他女友的家伙。但是没想到这条路居然是过魂路,真的有鬼在这里度魂。随着孙兴被带走,赵轩害怕自己暴露,于是将聊天记录删掉。他还威胁陈林峰的女友一同撒谎,编出谎言来欺骗陈林峰。但赵轩不知道,陈林峰的女友小薇早就死了,跟他聊天的其实是小薇的鬼魂。而在第二天赵轩讲出这个谎言时,陈林峰本以为自己女友是鬼的秘密被赵轩发现而险些变脸。不过随即,小薇在电话中告诉了陈林峰前因后果,还有能使自己复活的方法,那就是逆会过魂路,也就是借体重生。用一个人的生命来阻止这口过阴阳的棺材,使其逆流回头,这样死人方可重生。 得知真相的陈林峰从愤怒中冷静下来,便设定了一个计划:利用赵轩来除掉孙兴,重新唤回阴阳过路棺,之后再将本身的投胎鬼除掉,最后使用赵轩的身体来借体还魂。 这一切的一切都成功了,随着棺材缓缓地飘回到地上,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从棺材中站了起来。陈林峰心中激动不已:这就是小薇! 陈林峰飞快地跑了过去,看到小薇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陈林峰一把抱住小薇,哽咽地道:“小薇,我终于见到你了!” 小薇笑盈盈地贴近陈林峰的脖子,缓缓地张开了嘴:“我也是。” 顿时,陈林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这短短的三个字中,他分明听到了死去的赵轩和孙兴的声音…… ...
弄假成真 晚自习结束后,谭倩、孙雅婧、王丽娜三人早早回到寝室,守在门口等待着。门打开了,最后一位室友庄妍回来了。 “老庄。”谭倩递给她封信,“何子明托我转交给你的。” 庄妍诧异地看着谭倩。何子明可是S医学院的风云人物,帅气而高傲,爱慕追求者众多。从来都只是接信,怎会往出送信?庄妍虽然文静漂亮,但性格内向,并不引人注目,何况两人平时并无交集。 “真是他让我送给你的。”谭倩强调说。 “是啊,当时我也在场。”王丽娜作证说。 一旁的孙雅婧也连连点头。 庄妍接过后打开,里面是一张精美的粉红色贺卡,看过后顿时脸颊飞过两朵红晕,“谢谢你。”冲着谭倩深深鞠了一躬后,欢天喜地开门出去了。 待她走远,寝室里的三个女生哈哈大笑。刚才不过是她们合伙演的一出戏,拿老实木讷的庄妍开涮,寻开心而已。 “一会儿等她回来,咱们好好抢白她一番,看她啥表情。”孙雅婧有些迫不及待了。 三人等待着,忽听楼下传来不寻常的响动。三人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她们看到了令她们异常震惊的一幕: 学校门口的路灯下,三三两两的学生围成一个半圆。半圆中央,何子明和庄妍相对站立,庄妍似乎说了一些什么话,最后两人拥抱在了一起。围观的学生们鼓掌欢呼。 “怎么会这样?”谭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弄假成真了。 孙雅婧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谭倩一眼。谭倩心下一沉,完了,得罪了孙大小姐,有麻烦了。 阴阳帖 周末下午,寝室里只剩下了谭倩和孙雅婧。谭倩走到门口打开门,左右瞅了瞅,坐到了孙雅婧的身边。 “这件事不对呀。” “废话,当然不对,用得着你说。”孙雅婧赏了他一记白眼。 众所周知,孙雅婧喜欢何子明,两人的关系虽然始终若即若离,暧昧不清,但所有人都认为孙雅婧是何子明的正牌女友。如今,何子明与庄妍在一起了,孙大小姐颜面何存,怎能不心痛? “我怀疑庄妍用了‘阴阳帖’。”谭倩说。 阴阳帖!孙雅婧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扯掉了耳机,“你说真的?” “十有八九。”谭倩回忆说:“我过后越想越不对劲。后来想起,三天前的晚上,庄妍半夜出去过,极有可能去了后山。回来时,身上一股纸灰味。谁都知道,她是从来不在晚上出去的。” 每所校园都有一段灵异传说,S医学院也不例外。S医学院地处郊区,后山是一处荒凉之地,稀稀落落立着几处坟包。每到夜间,鬼魂出没横行,阴阳帖的传说来源于此。据说,子夜时分来到后山,将一张写字的阴阳帖烧掉,鬼魂接到后就会帮你达成想要实现的愿望。作为交换,必须同时再写上一件做过的“亏心事”制衡。如果请鬼人欺骗或是罪孽深重,不但达不成愿望,还会被鬼反噬。但无论怎样,请鬼的“见面礼”是必不可少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孙雅婧坐正了身体:“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我发现她的鞋子上沾了一些泥土和纸灰,还有半片叶子。那种树叶只有后山才有。我还纳闷,她一向爱干净,鞋子怎么弄得那么脏。” 难道,传说是真的?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后山惊魂 夜晚,谭倩和孙雅婧溜出了校园。山下有家专门经营丧葬用品的小店,两人推门进入了犹如坟墓一般,烟雾缭绕的小屋。 “买什么?”店主幽幽的声音从一堆元宝纸钱中传过来。 孙雅婧推了一下谭倩,谭倩咽了一口唾沫:“买点纸钱和‘专用纸’。” 专用纸是代号,暗指请鬼的阴阳帖。 店主掏出一沓圆形的,印有八卦图案的黑白纸和一支笔放在柜台上。谭倩按照“规矩”在白色的部分写上了想要达成的心愿,黑色的部分写上“亏心事”,中性笔很不给力,连描了几遍才写上。 弄好后,付了钱,出门,两人进入了后山。 医学院后山,黑夜幽冥,照进树林的月光被分割成无数的零星碎块,张牙舞爪的树枝忽明忽暗,狰狞如鬼。 两个女孩强忍住恐惧,找到了传说中的“请愿树”,一株高入云际的树下,谭倩蹲下身点燃了纸钱。 微弱的火光驱散了些许恐惧,谭倩提着心将那张阴阳帖投进了火中。 火在烧,空气中纸灰的味道越来越浓。谭倩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虚无,身子发轻、上飘。朦胧中,前方一团漆黑中出现了一个白影子,缓缓飘到了她的眼前…… 火苗熄灭了,周围冷静下来。 恢复意识的谭倩从地上起来,躲在不远处的孙雅婧正一脸恐惧地看着她。 “我跟你说……” “别说了,快走!” 孙雅婧拉起谭倩跑出了后山。回到学校寝室,两人气喘吁吁。还好今晚的寝室只有她们两人。庄妍和何子明去看午夜电影了,王丽娜跑去和宿管阿姨聊天了。 “我刚才真的见鬼了。”谭倩哆嗦着说:“一个白衣女鬼,吓死人了。” “我知道。”孙雅婧说着,打开了手机。视频里的谭倩先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张着眼睛和嘴巴。紧接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最后瘫倒在地上,抱着膀子缩成一团,全身直打颤。 真的见鬼了,两个女孩默认了一个事实,传说是真的。 “你在阴阳帖上写了什么?”孙雅婧问。 谭倩陪着笑脸:“给庄妍一个教训。” “黑贴上写了什么?”孙雅婧又问。 “这个,还是不要说了吧。” 孙雅婧也懒得追究。 “经过验证,传说十有八九是真的。我不光要给她点教训,还要把何子明抢过来。”孙雅婧眼中闪着冷冰冰的光。 传说是真的 “哎呀!” 早晨起床,孙雅婧和谭倩听到水房传来了庄妍的一声惨叫,两人连忙跑了过去。 王丽娜正把庄妍从地上扶起来,看见两人说道:“也不知怎么了,一进门就摔倒了。” 看样子摔得不轻,脚脖子肿起来了,王丽娜扶她去医务室。 孙雅婧和谭倩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回到了寝室。 不必怀疑了,传说是真的。后山的鬼真的可以帮人实现愿望。 “告诉你件事。”谭倩对孙雅婧说:“其实王丽娜也用过‘阴阳帖’。你还记得一个月前她添置了不少名牌吗?她事后偷偷告诉我,那是她请鬼后买彩票中得奖金。” “好。”孙雅婧下定决心:“今晚你陪我再去一趟后山。” “好的。” 花钱消灾 谭倩终于在校园后院的锅炉房找到了孙雅婧,“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告诉你件事,庄妍今天差点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脑袋,被何子明拉开,结果砸到了脚上,你的愿望实现了。”谭倩给她报信。 孙雅婧看起来心不在焉,“怎么了你?”谭倩问她。 “我被反噬了。”孙雅婧抖着手从衣兜里摸出一张圆纸片,正是当天的那张阴阳帖,上面的字迹是孙雅婧的。 “怎么会?”谭倩也傻了。她可是亲眼看见孙雅婧将这张纸片扔进火堆里烧掉了,千真万确,不会错的,怎么又出现了?难道,来自阴间。 谭倩赶紧扔掉,拍了拍手。 “不光如此,我还收到了威胁短信。”孙雅婧掏出手机给谭倩看:“我知道你做过的亏心事。” “这、这可怎么办?”孙雅婧吓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谭倩盯着地上的圆纸片,突然一拍脑袋:“放心吧,没事。” “什么没事,敢情惹祸上身的不是你了。”孙雅婧结结实实剜了她一眼。 “你听我说。”谭倩坐下来,细细向她道来:“你不用怕。如果鬼魂真的要来找你麻烦,直接就来了,何必拐弯抹角呢、大费周章呢?你见过哪个抢银行的事前告知对方,我要去抢你,做好准备?” 孙雅婧平静下来,听她继续说:“这只是一个暗示。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阴间阳间、人鬼一个道理。只要你肯花钱,还有摆不平的事。” 有道理,一番话说得孙雅婧连连点头:“可是,我去哪儿花钱呢?” “就去后山找那个店主。一般开这种丧葬用品店的人都懂点阴阳风水什么的。既然在那里请鬼,送鬼也容易。你多准备点钱给他,不怕他不尽心尽力。” 孙雅婧家里有钱,不怕多。 “好的,我现在就去取钱,晚上你陪我去后山。”孙雅婧站起身正要走,突然停下来,盯着谭倩:“你不会把看到的说出去吧?” 谭倩赶紧捡起地上的纸片撕得粉碎,“放心,绝对不会。” 和孙雅婧分开后,谭倩回到寝室。庄妍正在床上坐着养伤。见到她,对她说:“今天有个女的来学校打听你。” 什么、女的?谭倩心脏一紧,忙问:“那女的长什么样?” 庄妍想了想:“和你我差不多年纪,个头不高,瘦瘦的,向我打听你。” “你怎么说的?” 庄妍耸耸肩:“我怎能向不明不白的人透露个人信息呢?编谎话,糊弄过去了。” 女的,二十来岁,矮个子,瘦瘦的。完了,我的亏心事找上门来了。 幕后真相 平安无事度过了一个星期,孙雅婧和谭倩松了口气。看来危机解除了,没事了,金钱的力量果然强大。 这天,谭倩捏着一沓零钱问庄妍:“有整张的吗?换一下。” 庄妍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她:“喏,给你。” “谢……”下面的“了”字还没说出口,谭倩一把抓过钞票,反复看过后朝桌子上一拍:“原来是你,骗子!” 庄妍吓了一跳,面对着谭倩气恼愤怒的目光低下了头:“原来你都知道了。”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骗我们!”谭倩咄咄逼人。 庄妍叹了口气:“公开也好,省得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 嗯,话茬不对,谭倩听庄妍说下去:“其实,我和何子明早就暗中谈起了恋爱。但是碍于孙雅婧,一直没敢承认。她的为人你知道,我怕引起她的不满,对子明不利。谁想到,孙雅婧越陷越深,处处以子明的正牌女友自居。再这样下去,只怕将来没办法收场。于是,我和子明想了一个主意。我晚上故意去了一趟后山,留下了一些证据让你们呢看到。那天晚上接到了贺卡后,我出去后给子明打了电话,演了一场戏。这样,我们既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又把缘由推到了所谓的灵异事件上,让孙雅婧找不到痛脚。不过,现在既然被你知道了,我们也就不隐瞒了,大方承认,堂堂正正在一起。” 谭倩发现了一个疑点:“你去后山是在三天前,贺卡是在三天后,你是你怎么知道三天后一定会有事情发生,你会未卜先知啊?” 庄妍一笑:“那张贺卡,你们怕我认出字迹来,找了一个男生写的对不对?那男生是子明的好哥们,他告诉了子明贺卡的内容:18号晚七点半,学校门口见。我和子明才想的办法。再说,即使真的是子明和我的贺卡,一旁的孙雅婧会无动于衷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你真的去后山请‘阴阳帖’烧纸了?你见到鬼了?” “哪里。庄妍摇头:”反正也是做做样子,我烧的只是一些废纸垃圾而已,哪来的什么‘鬼’呀。“ 谭倩盯着桌上的纸币,上面有一个明显的记号,左下角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她亲眼见到孙雅婧将这张纸币连同其他的百元大钞交给了丧葬店的店主。如今它出现在庄妍手里,说明什么呢? ”这张钱是怎么回事?“谭倩夹起来问庄妍。 ”这张票子我也有印象,是王丽娜还钱时给我的。“ 王丽娜!谭倩突然想到了:”‘阴阳帖’的传说是谁告诉你的?“ ”校园里都是这样传的,不过我最先是听王丽娜告诉我的。“ 哦,原来如此。谭倩掏出了手机:”喂,110吗?我要举报。“ ...
金钱庄王奶奶的阳寿已尽,便来到了阴间,住进了家人为她建好的新房里。 刚开始几年,世间的独子常去她坟前给她烧纸钱、送供品。 后来,儿子死后,就有独孙子在鬼节里烧纸钱送供品。 百年过后,孙子也没了,孙子的两个女儿大学毕业后在外都成家立业,因为先人已故,后人变卖了家产离开了家乡,再后人的后人在清明节里开着小车来给先人上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年份久远了,或许后人也不晓得有这么个祖人王奶奶了,从此便撇下了她。 王奶奶的门前变得冷冷清清,房前屋后便茅草丛生荆棘满园。 来到了二十一世纪末,金钱庄出了个年轻的富商叫许东。没成家前,在县城不幸遇上车祸,临终前要求魂归故里,家人找来了风水先生想选一块上好的基地,经左挑右选,最后相中了南山一块朝阳之地,而那块宝地的最佳位置埋着王奶奶。 王奶奶的坟墓已快被野兽翻平了,石碑也倒在了一边,许家人商议将宝地先占为己有再说。 于是就开始雇了两人挖基建墓,两个雇工挖到了王奶奶的尸骨,许东家赶紧出了一大笔封口费给他们,还叫雇工将骨头抛之山谷中让山洪冲走了。 待许东入葬后,他家人便买了纸扎店里只要是给死人的所有东西,连同数也数不清的纸钱,吹吹打打一起送到了阴间。许东便住进了家人为他建好的豪宅里。 王家鬼奶奶的房子给阳间的人扒了,骨头也抛了,魂魄无家可归,新来的许东年轻气盛蛮不讲理,加上有着比星星还多的冥币,真是鬼气十足。王家奶奶只得东游西荡地哭诉。 日子长了,众鬼们都认识这个乞丐鬼了,都称她老鬼奶奶。 老鬼奶奶魂无定处,四处漂流可不是回事,众鬼们帮她出主意,让她去找当地土管员贪吃鬼那儿告状。 当老鬼奶奶来找贪吃鬼的时候,贪吃鬼早应约吃了许东的宴席 ,还收了许多供品。当见到老鬼奶奶来找他,诉说许东家的事情时,他早已心知肚明。于是答应待他去查查事情真伪再通知她。事情这样一拖再拖,每次都找出不一样的理由敷衍她。 阴曹地府的路并不好行走,老鬼奶奶的魂飘移不定,再去找上一级的官员撑死鬼那儿告状吧。撑死鬼也早被许东用冥币收买,老鬼奶奶得到的回答是,调查调查再研究研究,最后会通知你。 几个月过去了,老鬼奶奶的事仍然毫无结果。再上告,但那些小头鬼与大头鬼都是许东的酒肉兄弟,老鬼奶奶找不到为能为小鬼伸冤的大门。 有鬼帮她分折:世人言,有钱能使鬼推磨,人只要出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看来我们阴间也一样,你找这些官员告状,得拿出比许东更多的供品与钱财给他们才行,可你一没供品,二没钱财,还不如直接找公正无私,明察秋毫的阎王爷告状。 老鬼奶奶觉得这办法应该好使,便摇摇晃晃地直奔阎王殿。 刚进入阎王殿,就被一凶神恶煞的大官员拦截,只听得一声:“退下!什么鬼如此无理,敢乱奔阎王殿”。老鬼奶奶如实地说出自己的遭遇 并说要去找阎王爷告状。 大官员听完后,狡黠地眨眨眼冲老鬼奶奶教训起来:“都一把年纪了,连做鬼的起码规矩都不懂,阎王爷是你能叫得吗?得称他鬼王爷爷,鬼王爷爷是什么鬼想见就能见得吗?何况你这没供品没钱财的乞丐鬼!我是鬼王爷爷身边的大员,你想见鬼王爷爷除非……官员停止了下文,脸上闪过一丝淫笑。 老鬼不懂其意地问道,”该怎么做才能见到鬼王爷爷呢?官员说“这其实也并不难办,你去带个漂亮的鬼姑娘来陪我开心开心,我就安排你见到鬼王爷爷”。原来这官员是专为阎王爷内外跑腿,权威极高的鬼,但却极为好色。 老鬼奶奶听后非常气愤,她老脸一拉,对好色鬼大骂了起来:“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一定是在世上做了见不得人的风流事才早早来这里做鬼的……老鬼奶奶被赶出大殿,得罪了好色鬼,她又魂无归宿地继续游荡。 许家继续大把大把地烧着冥纸,许东天天摆宴席请鬼客。 老鬼奶奶孤魂野鬼,告状无门。众鬼们议论纷纷,有的埋怨地府官员朝政腐败!有的替老鬼奶奶喊冤叫屈……正当她的鬼魂漫无目的流浪时,有一年轻男鬼从后面追上来,他说是在路边听说了老鬼奶奶的不幸遭遇,挺为她难过的。 他又声称自己生前是个有名的律师,曾帮人家免费打赢了很多官司。然后问老鬼奶奶需不需要他帮忙?老鬼奶奶一听感激万分,真是个世间好人,阴间的好鬼啊,可是想到自己身无分文,打官司可是要好多经费的,她又为难了。 年轻鬼律师好像看出了老鬼奶奶的心思,他马上说道”我只想做个好鬼做件好事,你只出疏通各个鬼门要道的钱就行,我的律师费一切全免。“ 老鬼奶奶再也不敢犹豫,人家是为了她好,都把律师费全免了,自己还想怎样,于是便问了需用多少钱,以及为她办事的时间、地点后,就千恩万谢地借钱去了。 然而,帮老鬼奶奶喊冤叫屈的鬼很多,一听借钱,留下的鬼影子却没了几个,哎,都说人情薄如纸,原来鬼情也不过如此,但帮出主意的鬼还总算有几个。 她听说了个鬼主意:阎王爷设在阳间有家”天地银行“可以跟据鬼的家境来无息贷款,只要有担保鬼就行。 当老鬼想请鬼帮忙做担保时,鬼影子又散开了。正待老鬼伤心之际,有两个精灵鬼兄弟站了出来,他们竟愿意为老鬼做担保。 老鬼奶奶在精灵鬼兄弟的担保下借贷了五万冥币,按时间、地点见到了年轻的鬼律师,把钱交给他后,鬼律师让她安心等待他的好消息 。一个多月后,这次,老鬼奶奶带着两精灵鬼一起来见鬼律师,律师说”快了,“他已经掌握了许东犯罪的证据,不过还得去一次阳间取证,还得给他一笔费用。”老鬼奶奶又喜又愁,按着律师的要求,只得请精灵鬼再帮忙,又去“天地银行”借货了五万冥币。 又等了一个来月,鬼律师告诉老鬼:“现在到了最后一关了,马上就快到开庭判决了,可是案情太复杂严重,不但判官**还可能惊动阎王爷。所以还得用钱去给判官及阎王爷打通关道。” 老鬼奶奶虽然有后怕,但一想到大局已定,反正这是最后一关了,便咬咬牙问了所需金额,便把一切告诉了精灵鬼,请求他们再行行好。两个精灵鬼沉默了一会,最后决定救鬼救到底。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拿了最后五十万冥币的鬼律师失踪了,老鬼奶奶又气又恨,让自己魂飞烟灭算了,便一头朝路边的石头撞去,鬼兄弟及时拉住,并安慰道“难道你也想一走了之,只让我们兄弟来承担债务吗?再说你的冤案还未申诉呢,难道你老不知道阳间有个包青天,阴间也有阎王爷吗?” 王老鬼一听更加伤心难过地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诉说着曾去找过|阎王爷,无奈阎王爷身边的大员好色鬼那关过不去等经过。 精灵鬼听后安慰了一番,之后也不敢松懈,赶紧兵分两路去打听这年轻的鬼律师。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哪里是什么鬼律师,原来他是名副其实的赌博鬼。因为在世时借高利贷豪赌,最后竟疲劳过度而死在赌场里。到了阴间,他却死性不改,依旧豪赌,又欠下“天地银行”十亿冥币,但他在路头听众鬼议论着老鬼奶奶与许东的事后,便想出了从中捞一把的诈骗计划。 两精灵鬼再一步调查,得知此刻赌博鬼怕老鬼与自己追债,早已经躲到一个远房亲戚家去了。 精灵鬼是何许鬼,他们很快就追查到赌博鬼的亲戚来头,原来他的亲戚竟然是手握生死大权的判官。 精灵鬼弟弟很想把调查的结果去告诉老鬼奶奶。哥哥说道:“千万不可,如果老鬼奶奶得知我们调查出的结果,她不是更绝望了。”弟弟问道:“那该怎么办?”两精灵鬼躲进灰暗的雾霾里想着办法。 这里的天气永远都是阴雨迷蒙,一会儿,从雾霾里飘下一位长发飘飘,面容身材都极其漂亮的年轻女鬼来,接着又飘下一个跟老鬼奶奶长得一模一样的鬼来。只见她们俩径直朝老鬼奶奶前几天去过的阎王殿里去。 大官员好色鬼及时出现阻拦,并生气地讽刺道“你这不识好歹的乞丐鬼怎么又回来了?”说完双眼却色迷迷地盯着美女鬼不移。 美女鬼用能迷死鬼的双眼迎向好色鬼,并用娇嘀嘀地迷死鬼的声调道:“大哥哥,我奶奶说她上次不懂情,一不小心得罪了你,今天让我来陪你出去歇歇火气,请你去小吃店里尝尝鲜,调调味,你意下如何?” 这时,老鬼奶奶又忙向好色鬼赔不是,见他气消了,便凑到好色鬼耳边低语一会,好色鬼一听眉开眼笑了起来,然后从袋里掏出一张通行证递给老鬼奶奶,就迫不及待地牵着美女鬼去外面风流了。 老鬼奶奶拿着通行证,急忙进入大殿内。到阎王殿告状可真不容易,也不知老弟能把好色鬼拖多长时间,得趁老弟在没暴露身份之前先搞定。 见了阎王爷,老鬼奶奶恭恭敬敬的跪拜“王氏小鬼参见鬼王爷爷”。 正坐在桌前查看文件的阎王爷见突有一老太来访,便放下手中的忙碌,但什么也没问,双眼直视着老鬼奶奶。老鬼奶奶不禁全身一惊,怪了,阎王爷的眼里好似全看懂了一切,她极力的想保持冷静下来。 “精灵鬼,你好大的胆,竟敢冒犯地规,贿赂官员,收买我身边的随从闯入大殿,目的何在还不快从实招来!”见阎王爷怒发冲冠,老鬼奶奶由惊慌逐渐而变冷静。他恢复了原形后,就把老鬼奶奶的家被许东家强占,而老鬼奶奶因为无依无靠,多次上告,却又到处碰壁,还因此上当受骗,骗子又躲到他亲戚家里,而他亲戚又是鬼鬼惧怕的判官,想到官官相护,如果他们兄弟不再管下去,老鬼奶奶将被逼的走投无路,魂飞烟灭了,无奈反正他们兄弟为了老鬼奶奶,也已经负债累累,只好冒死出此下策等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并补充道,以上句句属实,希望鬼王爷爷明查。“ 原来,近几年阎王爷常去上天开会,或去管理地狱十八层等琐事,竟忽略了发生在他身边的情况。最近竟然有聪明的冤鬼想到用托梦之法将地狱不堪之事直接反应给玉皇大帝。上天非常重视,马上通知了阎王爷,并下令阎王爷马上查清此事,平息鬼魂的怨气,恢复地府的声誉。阎王爷得知后非常吃惊,以往有重事要事,来求见他的鬼事先都得大官员好色鬼先通报,这次老鬼奶奶突然出现,让阎王爷对好色鬼常生怀疑,再用独特的透视眼对老鬼奶奶进行扫描,果然是另有其人。 阎王爷仔细地听完了精灵鬼的诉说,他万万没想到在他管辖的阴曹地府竟然有这等事发生,还从中钓出这么多鬼中的败类。阎王爷马上调整官员重新任职等方案,并连夜整理案情。 看来案情不但要深究,还得从头开始追查,并且还和阳间有着直接的关系呢。 许东阳间的家人兄弟财大业大,他们将许东的坟墓四周砌成一个大围墙。这一天,村里的土地重新登记上表,许家人怕有麻烦,便主动去省城找到王家后人,并且愿意出高价买王家南山那块地,理由是因为王家的地荒废,而影响旁边他家种菜的地。 王家的后人已有好些年没回家了,除了爷爷、奶奶、父母的那些坟地不动外,她还正有处理乡下的一些土地的意思呢,她对南山那块地也没有什么印象。两家很快做成了交易,并且签订了书面协议,看来许家办得一切顺利。 老鬼奶奶的案子,阎王爷已经准备亲自来受理。 再说判官刚开始以为亲戚赌博鬼上门来访客,后来他才确认,原来他是犯了罪,为躲债才来他家,甚至还想狐假虎威呢。判官才不会傻到去包庇一名罪犯,而影响自己留在人鬼心中的大公无私又极其威严的形象呢。他先劝赌博鬼去投案自首改过自新。见他不听还想潜逃,便强行将其抓获,并带到阎王殿交给阎王爷。 阎王爷告诉手下官员们:阳间的问题得让阳间的法律去解决。但阴间的案子得等阳间解决后,才能够受理,这叫有因必有果,有始才有终。 这天晚上,王家后人做了个梦,梦见一个老奶奶向她哭喊:”收回南山那块地,让许家迁走许家墓,重建王家老祖坟,借物替身招魂入棺。 王家后人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才造成的幻觉,所以并没理会,可梦里老者的声音始终缠绕在她耳边。几天后,王家后人得了一怪病,食欲突然大增,却感觉还是饿,就像快饿疯的乞丐。刚吃完就想睡,一步也不愿离开家门,就像一离开家,家就会立刻失去似的。王家后人到处寻医,但终查不出病因,最后想到去乡下问神,巫婆说是老祖母的鬼魂回了家,并附在她身上了,鬼魂只求后人收回南山地,她才能魂归故里来。不然她也实在无处安身。王后人一听才如梦初醒,赶紧回乡下去查看南山地,并找许家人谈谈。 许东那天被鬼府传呼,他还想用更多钱去打通关系,可贪吃鬼、撑死鬼等等都一个个被革职审查了,谁敢去碰**里的钱财。 许东知道,只要阳间许家盛旺,阳间人多的是爱财之人,哼!阴间没有利鬼能拿他怎样。 王家人要求退还南山地,并且迁走许家坟,许家不答应。 王家后人说:“许家坟墓刚好是埋我家祖宗的位置,如果闹到法庭,你家可是犯了法”。许家人理直气壮道:“我家人下葬时,原以为是荒山,并非知道那是你家放祖宗的地,再说也没人证明下面刚好是你家祖宗啊”。 最后,许家又软磨硬泡,让王家开个价,他们出多少钱愿意,只求息事宁人 。王家人不同意。 事情闹上了法院,许家人用高价请了律师,然而。根据中国的《土地管理法》第二条与《民法通则》的第八十条规定,个人只有使用权,只能依法出租或依法买卖土地使用权,而并非所有,公民是没有土地所有权。第四十七条规定,如已买卖国家土地所有权,国家有权限期拆除,或强拆买卖土地上的新建建筑物。 王家后人这才仔细地阅读了土地管理法,并重新打开与许家的协议书。这是一张正规的买卖土地使用的协议书,卖给许家一百年,价钱也不低,整块地是二分五厘地面积,一次性付,总计五万元 。许家出的价钱确实高出一般,在协议书里也找不出任何破绽。 当王家后人在《民法通则》里看到第111条,合同法107条里规定,一方违反合同法的就得承担违约责任。 王家后人怕承担责任没敢去上告,可老鬼奶奶的魂也仍然不肯离开家,真让她右为难。许东见至从上次鬼府传呼了他一次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了,偷偷一打听,得知在阳间,王家也对他家没法子了。 他得意忘形,又开始请一些有头有脸的鬼官员大吃大喝,大送供品。酒后吐真言,许东在酒精的兴奋中,将阳间当初挖出老鬼奶奶尸骨的张三李四两工人的名字,以及用重金雇他们抛骨,还给了他们多少封口费等全大言不惭地说了出来。 这一切让阎王爷秘密派出调查此案的精灵鬼用手机全偷拍了,证据很快交到了阎王爷手中。 转眼阳间已过了几年,张三寿命已尽也去了阴间。这天,黑白无常接令来到阳间。李四梦见黑白无常手拿铁链锁一蹦一跳地来到他床前,伸手要抓他。李四害怕极了,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道:“别抓我去,我还没活够呢。” 黑白无常用尖锐的声调异口同声道:“你受人钱财挖坟抛骨,得下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 “不,我不去地狱!饶了我吧。”“那你得去法院做证,承认自己的所为,不然……”黑白无常一边说一边又哗啦哗啦地拿出铁链锁……李四从梦中惊醒,竟吓出一被子的冷汗。连着几天同样的恶梦,李四实在忍受不了心理的折磨,终于来到王家,承认了当时帮许家建墓、受人钱财、抛骨不言的事实真相。 王家后人也同样难以承受鬼附身的纠缠,终于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许家迁走坟墓。状告许家故意破坏、污损他人坟墓,丢弃他人尸骨等行为,希望受到法律严惩。 许家在证据面前供认不讳。 法院按《刑法》第三百零二条里的【侮辱尸体罪】判了许家人有期徒刑三年。并要求迁走许东的坟墓。 在阴间,老鬼奶奶也去找到了张三,在拍下的证据面前,张三也坦白地交待了事实。 王家后人按老鬼奶奶的要求,为她重建新宅,喊魂归故。 阎王爷觉得阳间的法律挺不错的,他想拿去参考学习,然后整理修改,为阴间所用。而不能靠鬼附人体的办法去达到结果,不然老鬼奶奶的行为也可算犯罪了。 ...
记得小时候外祖父(已去世多年)的坟被雨水冲塌了,外公张罗着迁坟,家里请来了一个阴阳先生,这个故事就是阴阳先生和我说的。 他有一次也是去迁坟,死了的是一个女人,这家人的儿媳妇。 她刚生下一个儿子,上一刻还和别人说话,不多会就说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像是安排后事),她小姑子看到情况不对了就喊她大夫,然而还是迟了,她大出血去世了。 可是这个女人下葬后家里就没有消停过,怪事不断,有个懂行的就让她家赶紧迁坟。 在嫂子活着的时候是经常和小姑子睡一起(丈夫出去打工了),她家小姑子在嫂子死后还是经常能感觉到她嫂子就在她身边睡着,这个时间持续了一年多,村里的牲畜也连连出事。 这个阴阳先生去了以后,独自住在嫂子的那个屋里,睡到后半夜的时候,他就看到门口走来一个女人,格子上衣,黑色裤子,长长的头发梳成一条很粗的麻花辫,直接就朝他扑过来了。 阴阳先生反应也挺快,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了一起…… 最后那女人落荒而逃,而阴阳先生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阴阳先生咧着嘴,从包里拿出些纸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捣腾了一会就好了。 刚刚睡下不多会鸡就打鸣了,早上起来后阴阳先生就问这个女人的家属,他家媳妇是不是格子上衣黑裤子,头发很长,梳着麻花辫。 她家小姑子听了立刻就掩面哭泣起来,说她嫂子去世那天的确是穿的那身(阴阳先生没有见过那个嫂子)。 阴阳先生啥也没说直接就算好了时间,带着一群八字硬的后生去掘坟了。 捣腾到了中午就把棺材提出来了,阴阳先生按算好的时间让直接开棺(中午有一段时间也是阴气重,得错过这个点)。 棺材打开后,这个女人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唇红齿白,还是和刚刚去世的时候一样,完全没有死去的肉体僵硬。 阴阳先生让把棺材直接对着太阳光摆,必须让太阳照到全身,当太阳照到脸上的时候,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发臭,到了下午看的时候棺材里只剩下一副穿着衣服发黑的骷髅,到了后面又找了一个地址下葬了。 后来一切太平了,那家人家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
楔子 狼洞沟镇裕民粮油贸易公司总经理柏清林在一次意外交通事故中死了。 车祸发生后,抹着鬼脸儿的李半仙儿跟头把式地跑到了事故现场,就见司机赵伟德满脸是血打横死在了公路上。当他看见裕民粮油贸易公司的总经理柏清林时一下子惊呆了,他是板板正正的西装革履,相貌狰狞地直溜溜地跪着,面朝西南死在了那里。袒露在他胸前那鲜艳的十字披红,让具有半仙之体儿的李半仙儿立时老母猪拌嚼果——筛了糠。 李半仙儿当了半辈子“阴阳先生”,“出黑儿”的活干了不计其数,这次让他感到脖颈子吱吱直冒凉风,浑身刷刷出冷汗,一哆嗦感觉裤裆间瓦凉,竟尿了裤子。李半仙咧嘴大哭:“大侄子,老叔对不起你呀!我这是作了大孽了呀……” 狼洞沟谁家的丧事都少不了两个重要人物:一个是麻友麻大吃,另一个是万仲万大酒包。 柏清林出车祸的两天前,狼洞沟修家电的陈金折骑摩托车串村下屯去干活,谁知出去一宿也不见回来。第二天人们才知道,陈金折头天晚上骑摩托车从他家出来时,公路上停着一辆抛锚的大货车,陈金折没看清,飞快的摩托车连弯儿都没拐,直接钻到大货车底下去了,一命呜呼。 在狼洞沟谁都知道,麻友麻大吃可是一棒子都打不倒的汉子,一顿能吃二斤猪头肉,一个猪肘子,一盘猪肥肠,喝一瓶老白干儿,还能吃三十个黏豆包儿。 就在麻大吃手拎浆水壶给陈金折拖魂送葬、刚绕到第三圈儿时,他就突然倒地当场七窍流血而死。柏清林、赵伟德、陈金折他们的死没有让狼洞沟的人们震惊,而麻大吃的暴毙身亡,却吓坏了狼洞沟送葬在场所有的男女老少。也吓坏了狼洞沟的高人——阴阳先生李半仙儿,他现在已经卧病不起了,听说病得还挺邪乎呢。 狼洞沟顿时笼罩在阴霾与恐怖之中。 一、犯了“外乎” 万仲姓万名仲外号万大酒包,麻友姓麻名友外号麻大吃,都是狼洞沟的“高人”,屯子里谁家的红白喜事,他俩都能帮上忙。因他俩胆大主意正,在狼洞沟死人看尸的“好活儿”,他俩已经干了二十多年了。干这个差事他俩就是拿手,远近十里八村非他俩莫属。 他俩一个能吃一个能喝。麻大吃在狼洞沟以好吃吃出了名,而万大酒包以能喝出名。万大酒包一顿二斤小烧,一天三顿,不论好菜赖菜,也不管有菜没菜,哪怕是咸菜蘸大酱,那也是每顿必喝。屯子里有个红白喜事的,哪回都少不下他俩。不吃个五饱六够、不喝个翻蹄亮掌决不罢休。 在狼洞沟,已死的柏清林、陈金折,跟万大酒包和麻大吃,他们都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李半仙儿”的年龄也就比他们略大了五六岁,也算是同龄人。赵伟德的年龄小多了,论起来属于晚辈。他们几个人中最穷的人是麻大吃,最富的人是柏清林,最有技术肯学本领的是陈金折,脑袋最灵活会处事儿要数赵伟德。可是四个人说没就没了。 人算不如天算。柏清林不说在小小的狼洞沟,就是在滨江市也是名声显赫,拥有上亿资产的身家,是个一掷千金的首富,到头来也就在一场车祸中灰飞烟灭了。 亡者为大。陈金折在两天前被撞死之后,因为大货车停在那里,修车没有放三角标识,对陈金折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因为赔偿的问题还没解决,交通事故还没有处理完,给他穿上了装老衣裳,蒙着脸身上盖着棉被,一直还没有入殓。尸体就停在了土地庙前。 狼洞沟屯头的土地庙,是当庄的地主修建的,修的时候是高八尺、长丈二那么个小土地庙。由于年久失修加上“文革”时期红卫兵的破坏,早已是破烂不堪,庙里土地老爷的神像早已不知去向。狼洞沟屯有横死的人,都得先到这土地庙上报到。陈金折骑摩托车撞死了,土地庙上看尸的“好活儿”那当然还是少不了麻大吃和万大酒包俩人。 日头卡山儿的时候,他俩在陈金折家搂了一个沟满壕平,两人打着酒嗝儿,万大酒包手拎着一个酒桶,麻大吃手里还提溜着花生米、鸡爪子、香肠等几个下酒菜儿,晃晃悠悠走来了。万大酒包是五短身材,麻大吃是高个细长身材,他两个人是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走起路来特别滑稽。 俩人来到陈金折的头前,万大酒包神乎其神先唠叨一顿神嗑:“兄弟,我们哥儿俩是来给你做伴儿来了,你可不兴吓唬我们哥儿俩呀!”麻大吃接着神侃几句:“唉,你的钱是没少挣呀,可是你没有带走一分一文呀。金折大兄弟你口存肚攒,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你亏得慌啊大兄弟!你不像我们哥儿俩,虽说钱是没挣多少,可酒没少喝,肉没少吃,闹了个好肚腑,这辈子现在就是死了也不亏了……攒下金钱盈北斗,临死两手攥空拳,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老天对于寿禄的分配那是最公道的了,不分你什么贫穷还是富贵、男女老少、美貌还是丑陋。你看看老陈大兄弟,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了,人活到这个份儿上,也就该什么都明白喽!” 万大酒包和麻大吃俩人的酒劲儿上来了,一面一个趴在陈金折的身旁睡着了。灵棚是用苫布蒙的,西北风一刮“咕嗒咕嗒”直劲响。死者陈金折头上那盏昏暗的豆油灯在瑟瑟的寒风中摇曳着。 睡了许久,万大酒包先醒来了,他看到灵棚里那盏枯黄的照尸灯还有丁点光亮,同时也把四周衬托得更加漆黑。他有些瘆得慌。他拍拍脑门自责道:“他妈的真熊,喝丁点酒咋还睡着了呢?真让大兄弟笑话。”另一边的麻大吃仍然酣睡,万大酒包扒拉他:“狗卵子还他妈睡呀,喝点尿水子就这屌样了?起来,咱俩还得接着喝呀!”麻大吃扑棱一下子就起来了,眼睛还没睁开呢,就骂开了:“你他妈的也不讲究呀,咋在那儿吃独食儿呢?” “我这不是叫你了吗?快他妈的起来,晚了让你喝尿都没有。”麻大吃伸了一个懒腰:“还得喝呀,今天有酒今天醉,明天没酒再掂对!” 万大酒包说:“也没给咱俩扯个电灯来,够黑的了。” “要饭背桌子——就别摆那份穷谱儿了,黑就黑点吧,喝不到鼻子里去呀。臭美啥呀?咱哥儿俩就着兄弟的供桌和豆油灯将就喝吧。”两个人说着就把酒菜摆上了。 俩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把那五斤装的一桶散白酒都快喝干了。最后实在没菜了,把陈金折头上的供果都给吃了。 东方天际出现了鱼肚白,屯内公鸡的啼叫声此起彼落。当人们三三两两来到了土地庙,大酒包和麻大吃东倒西歪的还在那里睡呢。大伙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俩招呼起来。 经过半宿的协商,车主和死者家属已经达成了协议。亡人天亮可以出殡了。 还是按李半仙儿的掐算,出殡的时间定在了上午巳时(九点到十一点之间)。李半仙儿把引魂幡、买路钱、亡人路引等都准备妥帖。屯子有这个习俗,死人要把过头纸缠绕在一根不大不小的树枝上,由死者的长子背着到土地庙“拖魂”,兄弟姐妹侄男阁女依次排开,跟在后边,到土地庙上要左右各转三圈儿,转完圈之后,“阴阳先生”会让人点上一堆篝火,把树枝和上边的“过头纸”扔火堆里面烧了。亡者的儿子要手拿扁担,登上板凳面向西南方向未亡人指过明路,才能送亡人上路。麻大吃手拎着一个浆水壶,走在“拖魂”队伍的最前头,他的后面就是陈金折长子背着陈金折的“过头纸”。陈金折是五十八岁上死的,人死后“过头纸”按一岁一张,外加天一张地一张,整数六十张。“拖魂”的队伍左转刚走到第三圈儿时,大伙看到走在最前面,手拎浆水壶的麻大吃踉跄了一下子,一个窝脖跟头栽歪到那儿了,再也没有爬起来。等人们上前把他扶坐起来时,见麻大吃黑眼仁儿向上直瞪着,人已经七窍流血,一摸鼻息全无了。 李半仙儿在土地庙前等着“拖魂”结束,正要引送陈金折上路呢,一看这情景急忙掐指占卦,自言自语:“真的是他妈的邪性啊!是犯了‘外乎’?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怪事啊,看来我真是老不中用了?” 二、出门遇到“鬼” 李半仙儿何许人也?他姓李名宝库,和电视剧《刘老根》里的“药匣子”同名同姓,自诩上识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周易诸葛孔明马前课,可谓是神机妙算。丧葬“出黑儿”、看阴阳宅是他家祖传的玄术,让他铺展得得心应手。李宝库虽然年过花甲,却腰不驼背不弯,面如满月,目似朗星,腮边飘缀三绺胡须,确有几分仙风道骨,鼻子上常年架着那副老花镜,更加给人以神秘莫测的感觉,在狼洞沟一带名声显赫,堪称世外“高人”,人送绰号李半仙儿。 今年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儿,用李半仙儿自己的行话说就是流年不利,横垄地拉滚子一步一坎儿。正月初三接到手头的一个“白活儿”,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午后未时死的。老者家里没啥人,自己攒俩土鳖钱。李半仙儿活儿干得很顺溜,没费什么周折,钱还没少给。就是出完殡干完活太晚了,他喝二两烧酒也就打道回府了。 时逢隆冬,寒空星稀万籁俱寂。三毛星斜挂在高高的天际。“出黑儿”归来的李半仙儿身背包袱,酒足饭饱,唱唱咧咧地哼哼着小调儿:“一呀一更里呀,月牙刚出来呀……” 渐近屯西柳条丛时,柳林内树影摇曳,里边不时传来一声声野狼的嗥叫。素来胆大常与死人打交道的李半仙儿心里莫名有点儿瘆得慌。 李半仙儿突然看见柳条丛深处有个黑影,心里合计这是幻觉?他揉了下眼睛仔细一看,又踪影全无。咦,怪事呀,莫非哪个死鬼阴魂不散来缠我不成?李半仙儿正在疑惑之际,高大的黑影已经快到跟前了。李半仙儿不敢怠慢,急忙抖开背后的黄包袱,抄起黑驴蹄子左右开弓就是几下子,可是愣没当事儿。李半仙儿一看不好,拿起朱砂盒子,吞嘴一把,边嚼边咕咕哝哝念起了护身咒:“五雷五雷步步相随,身穿金甲头戴金盔……” 不念还好,这一念咒语更糟了。一双毛绒绒冰冷冷的大手摸到了李半仙儿的脸上。“啊……”李半仙儿坐地吓堆缩了,屙了一裤裆稀屎倒地放挺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半仙儿从昏迷中醒来了,柳条丛四周死一般地寂静。他回忆起刚才的情景,哆哆嗦嗦地爬起来,里倒歪斜仓皇蹽回家去。 第二天,狼洞沟传出了天字号奇闻:李半仙儿在屯西柳条丛撞鬼了!这地儿都相信一个传说,那就是撞鬼的人连三天都活不过。人们还说,家人正给他预备装老衣裳呢。 村里前来探望的人络驿不绝。李半仙儿蒙被卧枕,老婆哭孩子叫,家里乱作了一团。 屯里万大酒包笑嘻嘻的也来了,进屋就扒拉李半仙儿手:“老李姐夫,你要是认我当祖师爷,我管保你死不了。” 李半仙神情沮丧:“兄弟,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可没心思和你扯淡了。”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李半仙儿又闭上了眼睛卧倒在炕上。 万大酒包还是那副顽皮样:“姐夫那鬼啥模样?” 李半仙儿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把他头天晚上在柳条丛遇到的事学说了一遍。 万大酒包来了兴趣:“老李姐夫,瞅你那副熊样,还敢报号李半仙儿呢,就这点章程呀?你不是吹牛说咋凶恶的妖魔鬼怪你都能治吗?这回咋没辙啦?不如这回你磕头管我叫祖师爷吧,哈哈……” 李半仙儿摇了摇头,又闭上眼睛,似乎阴世三间已经慑去了他的三魂七魄。 万大酒包见状,对李半仙儿更加奚落,用二人转的腔调唱起来:“姐夫你呀看:正月初三我来到屯外,我身上反穿羊皮袄,柳罐斗子我头上戴,狗皮手闷子毛朝外……” 万大酒包在屋里像演戏一样,惹得在场人哄堂大笑。李半仙儿忽地在床上坐起来,手指万大酒包:“你个狗东西可把我害苦啦!” 那次李半仙儿经万大酒包这么吓唬一回,虽说没吓死,也搞了他一个精神恍惚,就是提不起神儿来,大半年才缓过劲儿,不管啥时候看见万大酒包,都会蹦高儿骂一通。不管咋骂,万大酒包就是不急,跑到一边“嘿嘿”地笑,一边笑一边叨咕:“你别叫唤了,咋叫唤你也是我的徒孙儿了。” 三、麻大吃没了 麻大吃在给陈金折送葬时突然倒地身亡,这不禁让李半仙儿大吃一惊,更使狼洞沟的人们陷入阴霾与恐怖之中。正在“拖魂”送葬的人们一下子都作鸟兽散了。麻大吃是老陈家请来送浆水的,发送他的费用就得由陈家出了。陈家人认为麻大吃是为陈金折死的,花点钱只要他家人不再提啥无理要求就算是烧高香了。出殡的事停下来,人们把麻大吃的尸体和陈金折俩并排停在了土地庙前。 按李半仙儿的推算,陈金折死的日子不犯啥说道。可是麻大吃死得太意外了。用他们的行话说这就是“犯乎”了(阴阳先生术语。犯乎分里乎和外乎,外乎死屯邻,里乎死家人)。自己出道这么多年,头次遇到这事,他心里也真的是没底了。 李半仙儿觉得应该“破”一下了。经过和家属商量,一个时辰之后李半仙儿在土地庙前就开始作法了。 李半仙儿用油彩打的鬼脸儿,口中嘟嘟囔囔地念着咒语,在灵棚按八卦方位贴上了灵符,又做了四个桃木人儿,每个桃木人上都用朱砂画上了符咒,用黄蓝赤白黑五种颜色的布,做了五个引魂幡,按方位分别挂在了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宣告完事大吉。 就在李半仙儿刚刚结束他的法事,还没有收拾完场子呢,那边就传来了柏清林他们出车祸的消息。他当时就觉得眼前一黑,仿佛一个闷棍打在了他的头上,让他差点休克过去。李半仙儿脸上的油彩都没顾得清洗,就踉踉跄跄地奔向了出事地点。当看到车祸现场的惨状时,李半仙儿吓得魂飞魄散胆战心惊。 没多时,出车祸的柏清林两个人的尸体也停在了土地庙前,屯里的人们给他们四个人搭了一个大大的灵棚。 天色将晚,狼洞沟送葬的家属和围观的人们都忐忑不安地散去了。天空中寒星点点,土地庙前寂静肃杀,老榆树上两只乌鸦在哇哇啼叫着。夜深人静了,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土地庙前照尸的灯火明明灭灭,瞅着灵掤内排成一溜的陈金折、麻大吃、柏清林、赵伟德四位亡人的尸体,万大酒包一脸的苦相,眼泪汪汪地坐在柏清林、陈金折和麻大吃三个人的身边,吧嗒着嘴心里不是滋味,连连打着咳声。他自言自语:“人呀,是个熊玩意儿,都不如一个小鸡儿有刚火,说死蹬蹬腿儿就面片儿了!大吃兄弟呀,昨晚咱俩还喝了半宿酒呢,有气儿的时候咱俩看守金折兄弟,今天你我却成了隔世之人。金折大兄弟,大吃可是为你死的呀。是你把他接去做伴儿了吗?可你不喝酒啊?老柏大兄弟咋也去了呢?你忘了春天你有那场子病了?那病得可是真不轻呀,我和麻大吃给你做了那么多天的伴儿呀,你那么重的病都好了,你不该是个短命鬼呀。你有那么多钱活着多好呀?你是该好好的享受了。这下你们几个在一起有伴儿了。要是我真过去了还行,哥儿几个对撇子,喝酒也能喝到一块儿去。你们这都走了也就是享福去了,可你们的死法不好啊,你们那都算横死的呀,是进不去祖宗坟茔地的呀。等到我走的时候我都想好了,喝他三斤二斤的一觉就睡过去了,那多好啊。” 万大酒包动情了,也真上火了,在狼洞沟谁不知道他和麻大吃俩是没肝没肺的家伙,他两个的口头禅是:“酒是爹菜是娘,喝死总比枪毙强。”只要有酒有菜,三杯酒下肚,无论什么艰难险重的事跟他俩都好商量。今天虽然有酒有菜,可他就是没胃口,他开始在那里喝了一阵酒,总觉得淡淡寡寡的没意思。后来连酒也没心思喝了,从前一遇到谁家有了红白喜事的,他和麻大吃两人在一块,骂几句斗斗嘴,挺浑和,觉得活得很有滋味。别人家死人是个悲痛的事儿,对于他俩则不然,不仅有好酒好菜供他俩享用,还要受到众星捧月般的关注。今天麻大吃没了,万大酒包觉得孤独了,心里有些划魂儿。人们都说麻大吃是让他给喝死了,这能是真的吗?按实说俩人一宿喝了五斤散白,也真就不算少了,可是麻大吃他俩以前就这样喝过多少回呀?这回咋就能把他喝死了呢?要真是这样的话,你也就算功德圆满喽。 万大酒包干看尸这行年头太多了,他倒不是害怕,就觉着他和麻大吃两个人在一起习惯了,剩下自己真就像有点孤掌难鸣了。他觉得今天是喝酒没兴趣,吃菜没滋味。他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那里,和几个死人叨咕着,觉得冷了倒下钻进柏清林的被窝,两个人相拥着睡一会儿,嘴里还叨咕着:“大兄弟呀,就让咱哥儿俩亲近亲近吧,明天你就走了,再也就没有机会喽。”起来就不时抿一口酒,一直就这么守候到了天明。 四、习文斌之死 李半仙儿让万大酒包恶作剧吓唬那次之后,他虽然还是照干“白活儿”不误,可是心里对“出黑儿”的活儿就有点打怵。人怕出名猪怕壮,李半仙儿的名声让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外面那些找他“出黑儿”看阴阳宅的活儿还是不断,想不干都不行。 那之后柏清林裕民粮油贸易公司出一档大事,请李半仙给禳灾解祸。 李半仙儿和柏清林那是啥交情?在狼洞沟论起来亲戚里道的,就凭他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这么大的事他李半仙儿能不到场吗? 在电话里听柏清林说话的语气,李半仙知道出的事不小。柏清林裕民粮油贸易公司,在他多年的粮食经营中,今年是效益最好的一年。玉米、大豆收购量双超三千吨,就是在这一片凯歌声中,乐极生悲还是出事了,而且出的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烘干塔在运行中出了事故,钢板仓里闷死了一个人。 死去的是烘干塔的一个现场组长名叫习文斌,三十七岁,论着和柏清林有偏亲。习文斌工作尽心尽力,在公司是柏清林的嫡系。因为天气冷,钢板仓内的玉米挂蜡,造成进料口断溜,烘干塔空转开始报警。致使出料口输送出炉的少量玉米都是糊的。出现这种情况,值班人员得立即处置。习文斌他艺高人胆大,违反常规没带安全绳就爬上了天窗。进入塔内一只手拿铁棍,另一只手扯悬梯,咣!咣!也就是两棍,就把挂在半空中的冻玉米全震下来了,没有想到这就要了他的命——至少得有四五吨重的玉米,哗的一下子就凌空砸下,活拉把习文斌砸到粮仓底下掩埋了。烘干塔的工人一下子全蒙了圈,没好声地喊救命。柏清林立马赶到现场,组织人员进行抢救。柏清林指挥技工用了一个多小时,用风焊把钢板仓割开了三四个豁口,等到把里面的玉米放完,把习文斌拽出来时,脸都憋成了紫茄子色了。习文斌早已窒息死亡。柏清林抱着习文斌放声大哭:“我的好兄弟呀,你咋说死就死了呢?你可把大哥我坑了!你让大哥我可怎么办呀?” 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了,柏清林的裕民粮油贸易公司一下子乱了套。烘干塔停了产,收粮的业务也停了。死人还没有入殓,仍然停在公司院内,二十多个家属来了,在粮贸公司门口挂起了“过头纸”。院内围观者吵吵嚷嚷,家属哭声一片。柏总嘴起泡尿黄尿睡不着觉,可真就上了大火了。 李半仙儿对于摆弄死人这事有一套,远近十里八村那是首屈一指。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歹算把死人糊弄出公司院子。李半仙又开始耍弄他的仙道,在狼洞沟西的土地庙搭起了灵棚,又把麻大吃和万大酒包俩人请来看尸,以防备有人二次抬尸进公司院内。柏清林才算长长出了口气,对李半仙儿自然是千恩万谢。 经过双方协商,最后柏清林以给死者赔偿十万元为条件,和死者家属终于达成了协议。为这起死亡事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本来应该是个高兴的事情,可是裕民粮油贸易公司总经理柏清林却病倒了。平时梳得油光锃亮的头发,也显得凌乱不堪,那很有气质的国字型的脸膛上腾腾地冒着热汗,躺在床上时而胡言乱语,时而乎地坐起来,眼睛瞪着炮子儿似的尖叫着:“有鬼呀,有鬼!”说着话撒腿就往屋外跑,人们拽都拽不住。最后公司的人主张把柏清林搬出了总经理办公室,他才安稳地睡了一觉。可是睡着了还是做噩梦,梦见习文斌还在他的身边,柏清林更加害怕了。 五、驱“鬼” 柏清林是因为死人花那十万元钱上火病了吗?那绝对不是。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那是人家一家的顶梁柱呀。花十万元钱就能买来命吗?何况花的钱也并不多。柏清林从打给习文斌送葬回到公司,一进屋就看见习文斌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就是这么吓病的。他脸色苍白,浑身直哆嗦,派手下把李半仙儿找来了。柏清林看见李半仙儿,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握住李半仙儿的手说:“老叔,你可来啦!我撞鬼了,就你能救大侄子啦!”平时他那总经理的派头荡然无存,说话都带哭腔了。 李半仙安慰他说:“大侄子,你不用怕,这不有你老叔在吗!”李半仙儿掐指按日子按时辰反复又算了算,人是属于横死的,可日子和时辰并不凶啊?咦,这也真怪事了!“大侄子,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劳心伤神过度了,内心的思想压力太大了。我看没什么大碍,老叔给你拾掇拾掇就好了。” 李半仙儿解开随身携带的黄包袱,拿出朱砂盒子,念念有词一气呵成,连吹三口“仙气”,信手写出三道灵符来:“大侄子,你把这三道符在你的屋门上贴一道,屋内山墙正中贴一道,在你的床头上贴一道,我保你过三天就没什么事了。”这会儿的柏清林真像一个听话的乖孩子:“就仰仗老叔您了,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他说话时眼巴眼望地瞅着李半仙儿的脸,嘴唇直哆嗦。 李半仙见他可怜不识见儿的,一个劲儿说:“大侄子别瞎寻思了,好好睡一觉吧。”李半仙儿又动动儿这摸摸那儿,唠叨了几句就先告辞走了。 柏清林躺在床上刚一闭眼睛,就又“啊”地一声大叫跳了起来,他又看到了习文斌,他瞪着眼睛吵嚷:“有鬼呀!”跳下床就磕头,“大兄弟,我有罪呀,大哥不是人了,欠你的钱一分也不会少的我都给你,我再给你家十万,你就放过大哥吧!”接着就捂住脸呜呜大哭起来。 原来按照相关法律规定,这次意外伤亡事故,柏清林应该赔偿死者家属二十万元,谁知他昧了良心只给了十万元钱。在人们面前还慷慨激昂,装作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其实他是心里有愧,人家四口之家的顶梁柱,二十万元就能买来一条命吗?他这也是疑心生暗鬼了。 柏清林现在已经整整三天没睡觉了,不能睡觉,不能闭灯,一闭眼睛习文斌就在他的眼前转悠。可他没处躲,因为裕民粮贸公司是他的单位,院里也就是他的家。他还能躲到哪去?他打发人把狼洞沟万仲万大酒包和麻友麻大吃等那些好哥们儿都叫来了,好酒好菜地供着让这些人陪伴着他,来给他壮胆儿。万大酒包和麻大吃俩人是天天过年,每天大鱼大肉地吃着,烧酒管够,无论是高中低档瓶酒,还是纯粮小烧,应有尽有。四六八碟,桌上桌下的成天有人侍候着,把他俩一天喝得跟酒葫芦似的。可人毕竟不是铁打的,咋能经得住那昼夜的煎熬呢?就三天时间把人熬得一个个东倒西歪,困急了都跑到一边放挺儿去了。 跟前有人闹哄哄的还行,可人一走了柏清林就犯病。不是做噩梦就是大白天活见鬼。一找李半仙儿,他“出活儿”去了外地,一半天儿还回不来。柏清林不知听谁说靠山屯有一个“大仙儿”非常灵验,前去找她算命批八字驱鬼打邪的络驿不绝。柏清林托人弄景的好容易才把那个女大仙儿请来了。她把柏清林的事说得更邪乎,她说柏总遇到这个鬼太厉害了,要不是她的“老仙儿”有道行法力大,她自己的“堂口儿”硬,换个主儿谁也治不了,她保管手到病除。她披头散发在屋里屋外上蹿下跳呼天喊地,给柏总在卧室、办公室、公司事故现场都施了法术,酒足饭饱之后,拿着柏清林的三千元赏赐,两半儿屁股一扭,走人了。 ...
一 冬日的大街上,白刷刷的霜花凝结在水泥路面上,让人走在上面一步一滑,小心翼翼的还免不得会摔跟头。 道路两旁的树上结着晶莹剔透的冰凌花,一切事物都被装点在银白色的世界里,散发出清冷的美。 由于时间还很早,所以路上基本还没有什么行人。一个孤单的小小的身影,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在大街上慢慢的行走着,边走边从嘴里哈着热气来温暖她那双快要冻僵了的小手。 小女孩看来也就有六七岁的样子,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睫毛,脸色因为寒冷而冻成了紫猪肝的颜色。 女孩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圆圆,这个名字是小时候妈妈给起的。记得小的时候,圆圆是妈妈怀里的宝贝儿,每天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六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夺去了圆圆妈妈的生命,圆圆记得很清楚,那一刻妈妈睁得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圆圆,倒在了圆圆的面前就再也没有起来。 自从那日以后,圆圆在家里就像根本不存在的人一样。白天的时候爸爸会把圆圆独自一人锁在空旷旷的屋子里,留下一些吃食,只有到了晚上甚至是半夜的时候,爸爸才会醉醺醺的回来,但也是似乎看都懒得看圆圆一眼倒头就睡去。 每日里被锁在屋子里的圆圆,只能静静的看着墙上那张妈妈的照片,思念有妈妈的那段日子。偶尔太闷了,圆圆也会搬个小凳子坐在阳台前的防护墙里面,透着铁丝网看着外面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好多时候的圆圆一直再想,妈妈会不会有一天会突然回来抱一抱圆圆呢!看精彩恐怖的故事就摆渡一下鬼大爺! 圆圆自从会说话开始就显示了她的不寻常。她总会莫名其妙的看见一些别人根本看不见的东西。 记得圆圆两岁多的时候,晚饭后妈妈带着圆圆在所居住的小区里边散步。突然一向很安静的圆圆冲着前边一个怀有身孕的妇女大喊:“妈妈,妈妈,那个阿姨身后背着一个红衣服的小孩。” 妈妈一看前边只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哪里有什么孩子?圆圆还在大喊着,并且挣脱妈妈的手快速的跑向那个妇女面前,拉着妇女的手“阿姨!阿姨!你身后背着一个红衣服的小女孩,她正在咬你的脖子,你很快就要死了。” 怀孕的女人厌恶的看了一眼圆圆,甩开被圆圆拉住的手“谁家的坏孩子,大人怎么不管教管教,怎么这么没教养,竟然跑出来咒我死。”说着狠狠的瞪了一眼圆圆,打算走开。 圆圆再次拦住女人的去路,很认真的对女人说:“阿姨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死了!”“滚开!”女人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把推开小圆圆,嘴里骂着晦气,一边四处寻找圆圆的家人,准备和圆圆的家人理论理论。 圆圆妈妈一看,赶忙跑过去,一边嘴里对着女人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太小还不懂事,请你原谅,我会教育她的。”一边一把把圆圆抱到怀里“圆圆你怎么可以对阿姨这样说话呢?这样说话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不是的妈妈,妈妈你看呀!这个阿姨真的要死了!她背上的红衣女孩还冲着我呲牙乐呢!”看着那个女人背上的红衣女孩,冲着自己呲牙坏笑还做着鬼脸,圆圆着急了起来。 “好了,别再说话了,妈妈生气了,我们回家去。”妈妈似乎很是生气,抱着圆圆就要往回走。 “哎吆!”只听得一声女人的惊叫,刚才还好好的那个怀孕的女人,肥胖的身躯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怎么了?小区里散步的人听见叫声都向女人跑了过去。 “妈妈你看吧!圆圆没有说谎,她是被趴在她身上的红衣小女孩给摔倒的。”听了圆圆的话,妈妈心里一惊,难道圆圆能看见大家看不见的东西? 再看那个倒在地上的孕妇,只是摔了一跤,后脑勺着地,磕在一块大石头上,鲜血流了一地… “妈妈你看那个小女孩走了!”圆圆指着前方告诉妈妈。看着圆圆可爱的小脸蛋,一脸疑惑的妈妈赶紧抱着圆圆逃也似的回到了家里。 二 从那次以后,圆圆无论是在大街上还是在任何地方,都能看见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让圆圆妈妈害怕的是,圆圆总会无缘无故的指着路人,告诉人家马上就要死了! 而且每次刚说完没一会,还没等圆圆妈妈给人家道完歉。那些被圆圆说要死的人,真的就会莫名其妙的发生一些意外离奇的死去。 时间久了,人们都知道了圆圆,一个小区里的邻居开始刻意的躲避圆圆一家。背后都偷偷议论圆圆是不祥的东西,是个小恶魔是个被死神下过诅咒的孩子,说谁死谁就得死。 圆圆爸爸是个重男轻女的人,本来对圆圆的出生就很漠视,如今又出现这样的事情,从那以后对圆圆那更是冷眼相对,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只有圆圆妈妈相信圆圆,相信圆圆一定是拥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特异功能。妈妈抱着圆圆安慰圆圆,想着等有一天圆圆长大了,妈妈一定会带着圆圆,去寺庙找高僧看看圆圆到底是拥有了什么不同的特异本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由于圆圆的缘故,妈妈为了少出门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把圆圆一个人留在家里。 圆圆也知道由于自己看到的东西,总会吓到别人,给妈妈惹来了很多的麻烦,所以圆圆每次都会很听话的留在家里等妈妈回来。圆圆不在乎爸爸对自己的漠视,只要有妈妈的疼爱就足够了。 圆圆六岁的一天,突然,毫无征兆的厄运出现在圆圆妈妈的身上。一大早,圆圆看见一个黑乎乎的,穿着肥大的黑衣服的恶鬼,拿着一把白骨做成的小刀,在不紧不慢的一下一下的戳着妈妈的心口。 圆圆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想要把那个一身黑衣的恶鬼从妈妈身边推走。恶鬼嘿嘿冷笑了一声,宽大的袖子一拂,圆圆就跌落出多远。 “妈妈!妈妈!”圆圆眼看着妈妈脸色苍白,手紧紧的捂着胸口就倒了下去。圆圆爬到妈妈面前不停的用她那稚嫩的小手,不停的推搡妈妈的脑袋。 妈妈到死也没能发出一丝声音,只是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不放心的留恋的看着哭喊中的圆圆。 妈妈死了…是死于急性心脏病发作。可是圆圆,只有圆圆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妈妈是被那黑衣恶鬼捅死的。 世上唯一一个疼爱圆圆的人走了。妈妈的死让小区里针对圆圆的恶言恶语更多了起来,众人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圆圆,排斥圆圆的呼声更高了。 “那个小魔鬼连自己的妈妈都咒死了,以后大家可是要小心喽!都躲远点吧!看见那个孩子不死也是要倒大霉的。”听着居民对圆圆的议论,刚刚丧妻的圆圆爸爸更加的厌恶圆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大白天的,圆圆爸爸破天荒地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女人,一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 圆圆只知道爸爸让圆圆管那个女人叫妈妈。圆圆望着女人那画得好多颜色的大花脸,在爸爸的怒吼声中怯怯的叫了一声妈妈。 从那天起圆圆不在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里了。每天爸爸出门上班以后,家里就剩下那个女人和圆圆两个人。 刚开始的时候女人对圆圆虽然不像妈妈那样疼爱圆圆,但还是会按时按点的给圆圆做口饭吃,所以圆圆自妈妈死后第一次又感受到了被呵护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对女人开始有了依赖。 平静的日子似乎并么有维持多久,很快关于圆圆是小恶魔的事情,传入了那个女人的耳朵里。女人开始刻意的疏远圆圆,甚至有时候如果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就会迁怒圆圆,认为是圆圆这个不祥的灾星带给她灾难了。 三 渐渐的由刚开始的一嘴巴子到后来的用脚踢,再到后来的拿东西打圆圆。从那时候起圆圆就开始了噩梦般的生活。 圆圆的爸爸对女人打圆圆根本就不予理会,忽视到就像没看见一样。多少个夜晚圆圆蜷缩在墙角里像一只受伤的猫咪佝偻着幼小的身躯,哭着喊着妈妈,孤零零的一个人睡着了。 从那以后圆圆挨打就变成了家常便饭,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五六岁的小女孩,竟然对疼痛都产生了麻木。到后来无论后妈怎么打圆圆,圆圆都会用木然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会吭一声喊一声痛。 终于有一天,女人因为一点琐事和圆圆爸爸吵起来了。歇斯底里的臭骂了一通圆圆的爸爸,还觉得不解气,一把揪过来站在门口的圆圆,巴掌撇子照着圆圆的头部就抡开了。 圆圆被打的满地翻滚,血顺着鼻子就流了下来。女人并没有因为圆圆流鼻血了而住手,继续狠命的踢打滚落在地上的圆圆。 醒目的鲜血刺痛了圆圆那颗幼小的心,顿时圆圆恨由心生,心里想着如果有一天我长大了,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我一定会拿叉子先戳破你那张画得乱七八糟的难看的脸。 滚到在地的圆圆刚想到这里,只听得桄榔一声,餐桌上的叉子闪着银光打着弧线疾飞过来,啪的一下插到那个女人擦着厚厚白粉的脸蛋上。 女人嗷的一声惨叫,血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圆圆自己也惊呆了!圆圆不明白,自己就是那么一想,怎么那叉子真就插到了女人的脸上! 看见女人在爸爸的怀里疼的,死命的捶打着圆圆爸爸,圆圆恨恨的想,如果这时候再有一碗辣椒油倒在女人那张脸上就好了! 嗡嗡的声音响起,桌子上装着女人亲手炸好的辣椒油的碗,飞旋着直奔女人面门而去。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饭碗给吓呆了。 还是圆圆爸爸反应过来,一伸手想把碗打落地上,无奈碗被打翻了,红红的辣椒油顺着女人的脸就扣了下去。“啊!我的脸,我的眼睛!疼死我了!”女人疼的满地翻滚。 圆圆愣了一下,猛地明白咋回事了!原来自己还可以这样?想什么什么就会出现?圆圆笑了,看着满地哀嚎的女人咯咯的笑出声来。 耳边听得圆圆的笑,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打死她,是她,一定是她!我的脸一定是她给毁的!她不是人是魔鬼,是魔鬼,打死她,打死她呀!”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嚣着让圆圆爸爸打死圆圆。 圆圆爸爸看了一眼满身伤痕的幼小的圆圆,叹了一口气,打开房门“滚!你走吧,从今以后不许再进这个家门,听到没有?”说着一把拽起圆圆就给扔出了门外。嘭!的一声,房门被死死的关上了。 “还给我的布娃娃!你们还给我的布娃娃!”圆圆哭喊着敲打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嗖!门开了,一个格布娃娃被扔了出来。嘭的一声门又死死的关上了。 圆圆明白了,爸爸是彻底的不要她了!圆圆没有家了!留着眼泪拾起地上的布娃娃,圆圆在瑟瑟秋风里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好冷,好饿。望着怀里的布娃娃,圆圆又想起了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快来带圆圆走吧?冰冷的黑夜一个小小的身躯蜷缩在垃圾堆的一角,脸上挂着泪痕睡着了… 四 就这样,圆圆开始了流浪。饿了,圆圆就翻捡一些垃圾堆里的东西吃,偶尔也会有好心人会给圆圆一些残羹剩饭。 冷了也是捡来一些居民扔掉的衣物随便披在身上。天气越来越寒冷了,冬天的冰雪让圆圆没有了栖身的地方。太冷了睡不着觉,圆圆就会不停的在柏油路上来回的跺脚行走,来暖和暖和将要冻僵的身子。 天亮了,随着太阳的升起,圆圆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听着肚子里哗啦哗啦的叫声,圆圆想起来已经一天多没有吃过东西了。 饥肠辘辘的圆圆来到一家早餐店前,她太饿了。望着那冒着腾腾热气的馒头,圆圆很很的咽了一口唾液。 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吃早餐的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看着那桌子上白白的馒头,圆圆实在是饿的挺不住了,心里默默意念想吃到眼前的又大有白的馒头。 嗖嗖嗖,几声过后,桌子上的白馒头都飞上半空然后落进了圆圆的怀里。圆圆抓起馒头飞快的向胡同里跑去。跑到胡同里,圆圆蹲下身子用她那双黑黑的小脏手,抓起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圆圆正吃着呢,忽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圆圆一抬头,几个留着长头发,穿着打扮都很时髦的年轻人来到了圆圆的面前。 为首的一个男人来到圆圆面前,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圆圆“小娃娃多大了?挺有本事啊!连我们几个的馒头都敢偷?” 圆圆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还好肚子总算是填饱了。想到这里把剩下的馒头踹到怀里,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哎呀!胆子还挺大的,哥几个看看,竟然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那人用手指着圆圆回头对那几个一起的伙伴说。 “我就奇了怪了,那馒头你是怎么偷到手的?怎么就馒头自己飞到你怀里的?哎!你有这本事偷什么馒头啊?干脆去偷啥值钱的不好,也不用受这份罪了。” 男子拎了拎圆圆身上的破衣衫“看看!看看!这么点的孩子咋能受这份罪呢?小娃娃你跟我们走,只要你听我们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保证你吃好的穿好的怎么样?” 圆圆还是没有说话,世界上除了圆圆死去的妈妈,圆圆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几个人看着圆圆还是不说话“你不会是哑巴吧?来来来,先跟我们回去再说。”说着过来就要拉扯圆圆的破衣衫。 圆圆一看,想着早餐店门口的长条凳子砸过来,砸跑这些人。果然,随着嗡嗡嗡的声音,几条长凳旋转着直奔着几个年轻人身上砸去。 啊!啊!啊!几个人惨叫着都被飞过来的长凳子砸倒在地。领头的那个男人一看静静的一动没动的圆圆。爬起来喊了一声“见鬼了,这娃娃不对劲,哥几个快跑…” 圆圆望着一瘸一拐逃跑渐渐消失的一伙人,面无表情的用意念又把长凳子给早餐店还了回去。望着飞走又飞回来的凳子,早餐店老板吓得瞠目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忍饥挨饿,圆圆饥一顿饱一顿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几天看见街上开始有摆摊卖鞭炮的,听着大人们说办年货要过年了! 在圆圆自己流浪的日子里,圆圆也有好多次看见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遇见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但圆圆知道,之所以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厌恶自己就是因为自己能看见这些东西,能预知人的生死。 所以圆圆深深痛恨自己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圆圆暗自在心里决定,以后不管何时何地,就是看见了任何东西,也要假装的看不见,大不了躲着走。 看着满街商户家家都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圆圆想着如果妈妈现在一直在,会怎么带着自己过年呢?妈妈在的时候自己年龄小,根本就不记得过年都做了什么? 想想妈妈离开自己一年多了,竟然有时候有点想不起来妈妈的样子,圆圆很伤心。都怪自自己太小了,如今又被爸爸赶出家门,身上又没有妈妈的照片,所以现在自己对妈妈,只有那么一点点模糊的印象了。 望着街上小孩子穿着鲜艳的新衣服骑在大人的脖子上,手里拿着成串的糖葫芦,一旁妈妈还在疼爱的笑着哄着,圆圆心里羡慕极了。圆圆悄悄跟在那家人的身后,贪婪的看着那个小孩享受的宠爱。 五 看着一家三口人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圆圆无聊的踢着脚下的一个废纸盒,哗啦哗啦的声音会让圆圆觉得不那么孤寂。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心里想着暖暖的阳光,自己应该找个地方美美的睡一会喽! 想到这里,前后左右用眼睛仔细的喵了一下,想找个冲阳的睡觉的地方。突然圆圆愣住了!圆圆看到了什么?一伙人,一伙灰头土脸的中年人。 一伙人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圆圆惊讶的是那一伙人的身后紧紧跟着一群小妖精。一个个嬉闹着拉拉扯扯着那群人的衣角向前跑着。 再细一看前边走着的那一群人,穿着都是普通百姓的样子,就是身上有点脏兮兮的,灰头土脸,那样子就像是刚从地底下爬出来一样。 身后无一列外的都背着一个大包袱,鼓鼓的,不知装的什么。但看着几个人走路的样子,包袱里的东西应该是有点重。 本来圆圆对遇见这种事情早就不会去管了,看见了也是假装看不见,转身躲掉就是了。可是这么多的小鬼在一起,自己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暗暗数了数,竟然有十五个之多。并且那些鬼还都是小孩子摸样,这就激起了圆圆强烈的好奇心。圆圆不由自主的慢慢跟着这群人的身后向城外走去。 出了城,一群人直奔东南方向的一片树林子就一头扎了进去。圆圆小心翼翼的也跟进了树林子里。 走了很久,一群人似乎没有丝毫想要停下来的意思,慢慢的圆圆就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了。眼看着众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圆圆心里就打算放弃了。 心想着跟他们干什么?自己不是说好了不会在管别人的闲事了吗?刚才如果不跟来,懒懒的睡上一觉多好! 圆圆刚要坐下来打算休息一下转回城里。再抬头一看,前方那群人竟然都停了下来,正坐在地上歇息呢! 圆圆一看,赶紧的猫着小腰蹭蹭蹭的快跑几步,来到离他们跟前很近的一棵大树后面躲藏了起来,偷偷的看着一群人的举动。 一行五人,一个年龄稍微有点偏大的老者,大概有五十多岁左右的样子。其余四人基本都在三十多岁的样子,清一色的红黑的脸膛,身材看样子都是很结实的那种,怎么看怎么像常年干体力活的那种人,但似乎又不像,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那十几个小鬼也横七竖八的歪倒在几个人身上,眯着眼享受的样子似乎很惬意。看着这些惬意的小鬼,圆圆一点不感到恐惧,看着还挺好玩。 他们真幸福!在一起快乐的玩耍,不会像自己这样的孤单!想到这里圆圆眼泪又开始在眼圈里打转转。自从妈妈死后,自己记不清多少次梦里哭醒,记不起流了多少眼泪了。 突然,五个人当中有人开口说话了。其中一个瘦瘦的男人说:“老大,这次倒斗虽然我们折了一半的弟兄,但还好收获真是不小,不想那死倒墓室竟然会有那么多的机关。想着死去的兄弟,心里还真他妈的不好受!等回去了哥几个把手里的扎子一脱手,准能卖上个好价钱。这他妈玩命的行当以后我也不干了,等有了钱,好好娶一房媳妇回家抱孩子去。” 原来这是一伙盗墓贼,看样子这一次弄到一个大墓得了不少宝贝。来这里是打算把弄来的宝贝给暂时埋藏在这片树林子里的。 坐了一会,几个人决定就在这里挖个坑,在旁边树上留下几个暗记,把身上的宝贝神不知鬼不觉的先藏起来。 看看四处没人,几个人不一会就挖好了一个不太大但很深的一个坑。然后用塑料布把所有背包里的宝贝拿出来,只留出一两件递给其中年龄最大的那个人。剩下的仔细包好,然后用用绳索细心的缠绕,小心的放进挖好的坑里。 怕添在上面的黄土压坏下面的宝贝,还特意找来很多树枝,折成小棒横档在上面,然后再填土掩埋。用脚在上面压实,又胡乱拽了一些杂草掩盖在上面。 几个人拍了拍手上的土,如释重负的看了看那个埋宝藏的地方。这时候那个领头的人说话了“我们大伙都在这里起个重誓吧!谁要是私自来这里偷取财宝,谁就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几个人都凝重的点点头,一起跪在地上举手起了重誓“从今后五个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谁违背誓言偷来这里私吞宝贝,就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行人转身又回到了城里。圆圆一直默默的跟在这伙人身后,确切的说是跟在一群小鬼身后。 五个人找了一家旅店,看样子今晚是打算住下来了。于是圆圆就在五个人就住的旅店拐角找了个旮旯,从怀里掏出冻得杠杠硬的馒头慢慢的啃了起来。 六 第二天早上,圆圆早早的隐身在暗处,盯着那家旅店里走出的人群。出来了,眼见着昨天的那伙人身后成串的跟着一群小鬼就走了出来。 圆圆赶紧慢慢的跟在后面,看着几个人是奔着城里火车站而去了。不一会一行人就来到了火车站广场。 突然圆圆发现跟在几个人身后的小鬼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然后忽的一下子跳上几个人的身上,不停的挥动拳头死命的捶打几个人的脑袋。 哎吆!哎吆…五个人无一列外的捧着脑袋大声的呻吟起来。“老大,老大,我脑袋好疼啊!快救救我,疼死了,不行了!哎吆!……” 那个年龄最大被叫做老大的人,此时脑袋也是疼痛难忍,他回头看看自己一伙五个人,无一幸免的全部捧着脑袋在叫唤着喊疼。 他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子。“快!快就近找个地方歇歇脚。”几个人忍着疼痛,向火车站旁边的旅店跑了过去。 圆圆在旁边看了个清清楚楚,知道是几个人中了小鬼的道道了。看着几个人连滚带爬的进了旅社,圆圆静静的找了个向阳的地方眯起了眼睛。 圆圆迷迷糊糊的被暖洋洋的阳光照着正惬意呢,几声惨烈的嚎叫吓得圆圆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人群都向火车站旁边的,那五个人刚刚进去的那家旅店门口跑去。圆圆挤进人群一看,原来还是那五个人,只是此刻的他们已经疼得满地打滚,眼睛通红,那一张张紫铜色的脸似乎都被痛苦撕扯的变了形。 圆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几个人嘴里的老大,也就是五个人当中年龄最大的那个人身边。 圆圆蹲下身子,“爷爷,你们怎么会惹了一群小鬼跟在你们的身后?你们几个头疼就是因为这些个小鬼在死命的捶打你们的头呢!” “什么?小孩子你说什么?”那个被叫做老大的人虽然头疼难忍,但思维还是很清醒的。他疑惑的看了看圆圆,是一个小叫花子。黑黑的圆眼睛在很认真的看着自己。 再看看自己的这五个人,无一列外的一个摸样,手捧着脑袋疼得满地翻滚。这老大心里可就犯了嘀咕了,“莫非这个孩子说的是真的?我们刚从那个墓室出来,莫非是那个墓室里带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孩子,你是说你能看见我们几个都着了鬼道道了?”拉住圆圆的小手,老大想进一步确认一下。 “嗯嗯,我昨天在路上遇见你们,就看见你们身后有十几只小鬼在跟着你们呢!”圆圆很认真的说道。 “什么?你昨天就看见我们了?”那个被叫做老大的人一惊。“那你能跟我说说你都看见什么了吗?”老大试探的问眼前的孩子。 “我看见你们出了城,然后就进了一片树林子里,然后….”不等圆圆说完,老大一只手捂住了圆圆的嘴巴,一只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阻止了圆圆再继续说下去。 现在这个老大已经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叫花子摸样的孩子所说的话。因为他明白,几个人同时又一摸一样的头疼,不可能是巧合。 再者说了,自己和死人打了一辈子交道,深深知道鬼魂一说。想到这里这个老大咬着牙招呼几个同伴起来,自己手拉着小叫花子踉踉跄跄的直奔旅店房间而去。 七 一行人相互搀扶着就回到了旅店房间里。被称为老大的人一下跌坐在床上,拉住圆圆那脏兮兮的小手“孩子, 昨天我们在树林子里的事情以后对谁都不要说好不好?” 圆圆很认真的点点头,“爷爷,我不会说的。可是是真的,是有一群小鬼在打你们,你们会被打死的。” “我知道了孩子,爷爷姓程,以后你就叫我程爷爷吧!看来我们几个是着了脏东西的道了。”这个让圆圆叫程爷爷的人转回身看了看还在疼痛难忍的几个人。 又回过头来看着小圆圆“孩子,你是怎么可以看见那些脏东西的?能告诉爷爷吗?” 圆圆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个程爷爷的脸,程爷爷慈爱的点点头。于是圆圆就把自己怎么怎么回事,被大家看成是不吉利的人。 后来妈妈死了,爸爸带回一个后妈,自己又是怎样的受后妈孽待。又是怎样用意念飞叉子扎了后妈的脸蛋,爸爸一气之下怎么把自己赶出家门的,凡是圆圆能记住的,都详详细细的跟眼前的程爷爷讲述了一遍。 听完圆圆的叙述,程爷爷疼惜的把圆圆搂在了怀里。过了良久,程老大决定,再返回去,去那个古墓走一趟。 因为程老大明白,依圆圆的说法,现在几个人已经被小鬼给缠上了。看来如果不把古墓里带出来的东西还回去,今个这五个人看来都难以活命。 说来也奇怪,就在程老大把自己打算把财宝都还回去的想法和大家一说以后。五个人瞬间脑袋都不疼了,愣眉愣眼的摸着刚刚还疼痛难忍的脑袋发愣。“他们都从你们身上下去了,你们不挨打了所以不疼了。”圆圆看着旁边一地的小鬼甜甜的笑了。 几个人一听老大的决定,都默不作声没有人说话,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程老大明白,为了这些个财宝,一伙十个兄弟死了五个,如今把好不容易到手的财宝再还回去,确实是一时让人难以接受。 “兄弟们,如今已经是这样了,我们应该保命要紧。想想死去的兄弟,没有命了,我们要财宝又有什么用呢?”程老大一时也是唉声叹气,说实话他心里也是十分的不甘。眼看着大家就要发财了,这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 “要还回去你们去还,把我的那份分给我,我还要钱娶媳妇呢!”其中有个瘦瘦的男子坚持不还,要求把他那份分给他。 瘦瘦的男子话音刚落,地上的几个小鬼争先恐后的跳到他的身上就是一顿撕咬。只见那个刚刚还在说话的瘦瘦男人,身子骨一摇晃,一头就栽了下去。 事情怎么就那么巧,男子倒下的瞬间太阳穴就磕在了床头柜角上,血顺着三角形的口子就哗哗流了出来。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呢!瘦瘦的男子倒在地上没了声音,脑袋下一大滩粘稠稠的血液顺着地板流向门口。 几个人被吓到了,程老大看看圆圆“孩子,我们走。”说着弯腰抱起圆圆大步的向旅店外走去。 几个人一看老大走了,都灰溜溜的跟着往出跑。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都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现在大家心里想的就是赶快把东西还回去,尽快的摆脱孩子口中的索命小鬼。 几个人急匆匆的来到那个掩埋财宝的地方,程老大阴沉着脸狠命的刨开土层,把里面的塑料捆扎的东西往肩头上一扛,一手牵过来圆圆的小手大踏步的向前方古墓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无人说话,走到了天色傍晚的时候,程老大在一处很荒凉的一处小山坡上停了下来。 你们几个带着圆圆在外面等我,我自己进去把东西还给他。说着程老大低身拽开一堆荒草树枝,一个不大的盗洞口就出现在眼前。 程老大拿出手电筒打开强光,低身钻进洞口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圆圆眼看着那一群小鬼也排着队随着成程老大走进洞中。 众人焦急的在外面等了大约有半个钟头的时间,随着一束手电的光亮,成老大从洞口钻了出来。 圆圆高兴的扑了过去“程爷爷!”成老大一把抱起圆圆,一行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若干年以后,一个长着一双大大眼睛的叫程圆圆的女孩,在考古界里一时声名鹊起。因为她拥有一双独一无二的阴阳眼,一双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可以窥透阴阳两界的眼睛。 ...
我叫白刃,开着一家白事店赚死人的钱。我的副业是一名阴阳师,专门与鬼打交道,所以平常也靠给人驱驱邪挣钱。 这天,我正坐在店门口靠抽烟打发时间,忽然西北方大约二百米处出了车祸,目测被撞的人当场死亡。因为于此同时,我看见一缕淡淡的魂魄飘起来,同时还有两个黑白衣的家伙凭空出现。我和他们可是“老朋友”了,他们朝我阴测测的笑了笑,突然挶起那人的魂魄向我飞来。 我赶紧把他们请进我的白事店,给他们上了几只香,等他们吃饱喝足了才问道,“怎么了?把这人的魂魄请到我这来了。”说着,我顺带瞄了瞄那人,那人估计死了还有些害怕,畏手畏脚的根本不敢在两个鬼差面前动弹,更何况与他们神态自若地交谈了。 “他叫王锐,生前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职工,他阳寿还未尽……”“停停停!”不等那鬼差说完,我就打断了他,“阳寿未尽是你们地府的事情,与我可没关系。” “白刃,你这丧事店可给你办的不错啊。”黑衣突然阴测测的看着我,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我目光一闪,知道他说的是我泄露天机的事,“好了好了,你继续说吧。” “你也放心,就冲你和我们哥俩关系不错,这件事你给我们办了,我们可以帮你加阴德。”白衣还故作亲密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只感觉后背一阵凉。 “好!”我只好答应下来。不做白不做吧,这可是加阴德的事情! “你也知道,鬼差现世可不能做人间的主,我希望,你能帮他把他生前的仇怨化解了,送他好好去投胎。”黑衣看了那王锐一眼,对我说。 “你们怎么不能现世了。”我低声嘀咕。 “咳咳!”白衣故作严肃的咳了几声,凑在我耳边轻声道:“这不是判官最近有事么,这些事都得我们兄弟俩代为处理,你看你和我们关系这么好,帮我们处理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我擦!原来是这样,这俩损缺,还软硬兼施!原来是利用我。我说呢,世上开白事店的人多了去了,他们都泄露天机了你们怎么不去抓就抓我呢。我偷偷在心里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这些话我也只敢在心里说说,生怕他们一个心情不好带我去地府走一遭,我可不想去那鬼待的地方。 “好了,任务交代完了,我们兄弟去喝酒了……”白衣冲我挤眉弄眼,把王锐丢下就跑了,黑衣尴尬的朝我笑笑,向白衣追去,“老白,你干吗说实话!” 留下我和王锐一人一鬼干瞪眼。这俩无常,真是…… “你叫王锐是吧?”我这人耐不住性子,问道。 “嗯……鬼差爷爷,请您一定要给我报仇啊!”王锐立马就给我跪下了,我赶紧让他先起来,顺便让他说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这王锐啊,原来是一个去年刚还完房贷的小青年,也就二十九岁,家里举目无亲,只有个弟弟王林。所以他平常把王林宠得不成样子,也让这个弟弟沾染上了很多不好的习惯,抽烟赌博样样俱全,听说最近还和某些吞云驾雾的黑社会搞在一起。 “那你死和你弟弟有什么关系。”我不耐烦了,说了他弟弟一堆破事,生怕我不知道他弟弟是什么人一样,他弟弟我也略有耳闻,东二环有名的混混,还收小学生和初中生的保护费,可谓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您这先别急啊。”王锐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看的我后背直发麻。“我已经结婚了,我老婆也很漂亮,她还怀孕了。” “孩子不是你的,是你弟弟的?”我自作聪明的说道,毕竟这种狗血戏码我也见过不少。 “如果真是我弟弟的就好了,我老婆也不可能遭这份罪了。”王锐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王林这两天不知道在外头欠了多少赌债,每天回来就向我要钱。可我才刚还清房贷,手里头哪还有闲钱啊,眼看我老婆就要生了,连住院费都没筹下呢!然后他想让我把这套房子卖了,我当然不答应啊。谁知道,就是昨天晚上,他竟然威胁我,说他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还拿刀割在我老婆脖子上威胁我!我以为他不会对我老婆怎么样的,可他竟然丧心病狂地对我老婆下了刀子……” 王锐说着,声泪俱下。我也一阵不忍,这王林可真是个畜生。 “我老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孩子是生下来了。可我老婆,直到今天早上还没醒过来!”王锐继续说着。 “可是,你想让我怎么做,杀了王林?”我现在可是活生生的人,杀人可是犯法的呀。 “不,我弟弟他不知道从哪儿学了一些下三滥的招数,能够找到我的鬼魂,只有过了头七,我体内力量大增,才能杀掉他!”看来,王锐已经对王林恨之入骨了。 “所以,你需要我保护你七天?”这黑白无常可真会找事做,是见我白事店太闲了么。 “嗯。”王锐点了点头。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让你到地府避避!”我一下子就火了,地府多安全,比我这儿可安全多了,万一王林带着一堆混混杀上来,我可没有可能打过他们。 “额。”王锐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也愣住了。得咧,这黑白无常肯定是我惹到他们了,故意给我找事呢。 “好吧,七天就七天。要不要到医院看看你老婆?”我镇静下来,问道。 “好。”王锐乖乖答应了,想必他也能领会到我现在这种坑爹的心情。 人民医院。 我也懒得和那些人交际,给王锐施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这种障眼法只能够维持一时,躲不躲得过王林的那一套追踪术还另说,顶多是让幼童看不到他而已,免得先打草惊蛇,引起惊慌。说不定王林就在医院守着呢。王锐告诉我,那套追踪法极耗费心神,一个星期最多才能开两次,一次半个钟头。 等着等着,我不禁觉得一阵口渴,顺手向不远处的小卖铺走去,“大人!救我!”是王锐的声音,我扭头看到,王锐正向我飞来,身上的障眼法已经失效,而他鬼魂的后面,竟跟着是几个小混混,其中为首的应该就是王林,王林手上还拿着驱鬼的利器。我去,这王锐可真会惹事,一出来就遇到了这几个混混。 好不容易等王锐的鬼魂飘过来,我慌忙将矿泉水都倒掉,施了个法把王锐的魂魄装进瓶子里。 我慌忙开始没命的逃亡。惊鸿一瞥,小卖铺老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一句,我们的世界你这种凡人是不会懂得! 王林见我把王锐的魂魄装进了瓶子里,当下用手中的大唐刀指着我,“前面那个小子!有种给劳资别跑!” 我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你说不跑就不跑,劳资傻啊。 “这哪里出来的小子,弟兄们,都给我追!”王林牛逼哄哄地指挥着他的弟兄,而他则坐在原地休息,笑话,这种邪门的术法,平常一使用就好经费神的,哪儿能经起这么折腾。反倒是我,开始了我的逃亡生活。 “前面的小子,你给我站住!”后面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把桃木剑狠狠地向我砸来,可惜没砸中,百忙之中,我蹲下身捡起了他的桃木剑。傻叉啊,我又不是鬼,砸我有用么,话说,这桃木还质感不错。 我去,前面没路了。不知怎的,我跑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前面是绝路…… “完了完了。”我垂头丧气起来,那几个小混混已经堵在了巷口,一步步向我逼来。“对不起,大人,害你受累了。”王锐在瓶子里抱歉的看着我。我没空搭理他,我快速观察地周围的地形,这里的墙很矮,才两米多。我突然一个翻身过了墙,笑话,我上学时期可是夜里翻墙出去的。 出了巷子,我赶紧回了白事店,真是的,今天出门不顺啊! 第二天,我才出门向周围的街坊们打听王锐房子的事情。我这才知道,王林那个没良心的小子竟然一点儿情面都不留,把他哥的尸体直接火化了,连个骨灰盒都不舍得买,直接放在他家一个酒坛子里。而且,王锐他媳妇儿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他家的房子已经被中介给收走了,他弟弟要求卖房子……混蛋!我再次破口大骂,世界上怎么有这种败类。不过庆幸的是中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找到合适的买家。 我把情况简单和王锐说了,就开始睡觉,我有预感,今天晚上必有争斗。 果不其然,夜晚那个王林竟然又找上门来,估计这回他又用了那个邪术,否则,想打听你白哥,梦去吧。 夜晚,我就偷偷将自制的陷阱都设置好,就假装睡觉。 无奈,我又提前把王锐放在了瓶子里。 我故意和王锐留在屋子里当诱饵,毕竟,如果把王锐一个鬼留在这儿,他绝对是凶多吉少。他怎么就没变成恶鬼呢?我有些八卦地想,这样他就不用我帮他报仇了。说完我又自己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瞎说什么呢,恶鬼可要害死不少人呢。 接近十一点,那伙人就已经悄悄摸过来了,从他们的地方到我这儿,估计用了十分钟不等,也就是说,我只要耗过二十分钟左右就没事了。 “王哥,你说这可靠吗?那小子是在这儿住吗?”这应该是王林小弟的声音,尽管他们说得很小声,可房梁上的我和放在桌子上的王锐都能听见、 “反正我们今天晚上的任务是那个鬼魂,那小子在不在这儿不要紧!” “唔!哥,你听什么声音!”忽然一个黄毛小弟叫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王林不耐烦地看了一眼他,同时自己也放下心来听。 我捂住嘴巴,是我放的录音起效果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在坟地收集到的声音。 “呜呜……”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女人哭的声音,我看到王林和他的小弟们都变了眼色。 “是不是有鬼啊?”一个小弟害怕的说,王林一个暴戾上去,“哪儿有什么鬼!”王锐也是鬼,而且王锐一直在冷冷的看着他,不过王林似乎并没注意到。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屋子里忽然传来女生的歌声,诡异极了…… “鬼啊!”终于一个小弟忍不住了,拔腿就跑,这一跑,带动了好几个小弟,王林也害怕了,慌忙跑出去。我连忙一个翻身下来把王锐从瓶子里放出来,“快跑。”我对王锐道。“他们不是跑了么?”王锐傻傻的问我。我懒得跟他解释,带头向外跑去。王锐赶紧跟上我。 傻啊,王林哪里会怕鬼,他本来就是来抓鬼的,一会儿他就会反映过来,肯定会追他们的啊。现在我只能赌了,赌那半个钟头赶紧内我能跑到他们找不到我的地方,这下,接下来的五天再带王林找个避所,再等他过了头七报了仇,就万事大吉了。 “大哥,那小子在前面!”我擦,又是那个黄毛,这回王林也追了过来想来是知道这回过了他就没什么机会了吧。 估摸着王林也看不见王锐的鬼魂了,我把王锐从瓶子里放了出来,让他和我分开跑,最后再让他和我到东二环饭店门口集合,那是我同学的地盘。 我这是第二天被人追了好么?身后的人是怎么也甩不掉,前面可就是东二环饭店了,不知不觉,我竟然跑到了这儿。我记得,这件饭店的后门是很繁华的大街。我故意跑进了饭店,躲在了前台,我同学正在前台,他看到我也有些惊讶,忙让我藏好。 王林进来了!他吩咐一部分人去沿着后门追,几个人在这里搜我。 “都给我停下!”王林恶声恶气的叫着,可惜根本没人停下,王林拔出随身的大唐刀,狠狠的插在了木头桌子上,人们才渐渐止住了喧闹。 王林一桌一桌的搜着,眼看就连前台也要搜过来了……我偷偷翻出了前台的一把剪刀,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王林!我在这儿!”忽然,店门口传来王锐的叫声,我擦,他不会这时候现身了吧。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我同学也紧张极了,估计是第一次看到鬼,有些激动。 “给我去追!”王林这傻叉直接带人去追王锐,傻子,能追上吗。人家是鬼,你又不是阴阳眼…… “我先走了。”听见王林他们的脚步声远了,我才出来,我同学惊讶的看着我,“白刃,你还真是敢跟鬼打交道啊!” “大人,我在这儿!”我正要去追王林,王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敢情这货没跑啊,不错,还有些智商…… 此后的五天我和王锐在警察局旁边的一所旅馆玩二人的斗地主,总算有惊无险地熬过了这七天。 “大人,我要走了。”王锐突然放下手中的扑克牌,他身上的鬼气大盛,“好,你去吧。”我有些舍不得他,毕竟这副牌我就要赢了。 …… 第二天,王林惨死街头的事情被闹得人尽皆知。可怜王林这货被王锐一招毙命,都没能来得及反击。 这天,黑白无常又来到了我家,“白刃干得不错啊。”老白热情的拍着我的肩膀,老黑也赞许的看着我,“诺,这是我们给你的礼物……”老白突然从背后给我掏出一只鞭子,“这是阴阳鞭,可以用它打恶鬼,也可以用它打恶人。我们可不想有你这么个被人满大街追着跑的阴阳线人。”老黑头一回有了点而幽默细胞。可是为啥要说我的糗事…… 就这样,我第一次做他们所谓的“线人”就做的如此狼狈…… ...
一、买房 民国十三年,人潮涌动的上海滩。廖子涵大学毕业后,他就到松浦贸易公司开始上班,虽然每月只有6块大洋的薪水,但也够他租房子吃饭以及各种费用的开销了。 廖子涵工作了半年,贸易公司又招了一名女会计肖月。别看肖月念的是私塾,是一个典型的小家碧玉,可是她说话得体,待人热情,还能做一手好吃的上海本帮菜,廖子涵一下子就被她给吸引住了。 肖月被廖子涵频频射出的丘比特之箭射中,两个人很快就出双入对,共浴爱河了。 这天肖月对廖子涵说:“子涵,我妈妈想见你一面!” 肖月自小丧父,她是被母亲一个人拉扯长大的。肖月虽然不是个旧女性,但她找个夫婿,总得征求一下母亲的意见。 廖子涵买了几样礼物,然后来到了闸北区的一间狭窄的出租屋里,肖月的母亲虽然一眼就相中了女儿领回家的男朋友,但她一提婚房,廖子涵踌躇地说:“阿姨,婚房我以后一定会买的!” 廖家为了让廖子涵念书,已经借了不少的高利贷,结婚买房,廖子涵不能让家里再出钱了。 肖月母亲听廖子涵讲完话,却将脑袋晃成了货郎鼓。她嫁进肖家的时候,就没有买婚房,肖父去世后,她就一直和女儿租房子住。有过这一次惨痛的教训,肖月母亲断然地说:“子涵,只要你买来婚房,随时可以和我女儿结婚,可是如果,那么……” 廖子涵垂头丧气地从肖家出来,他看着两眼哭红的肖月一跺脚,说:“肖月,这婚房,我一定得买!” 廖子涵虽说手里没钱,但他可以找老板,先支取几个月的工资,然后再找同事们借一些,估计三五十块大洋还是可以筹措到手的。 肖月白天在松浦贸易公司上班,晚上的时候,她就去上海滩一家洋人开的酒吧弹钢琴,如今她的手里,也积攒下了二十几块大洋,两个人一凑,竟有了68块大洋。 廖子涵兴奋地说:“我们明天一起请假,然后找家房介,一定要尽快将婚房买到手里!” 第二天一大早,廖子涵就领着肖月,直奔房介最集中的秋林路。两个人找房介一问价格,当时就愣住了,房介的收费标准竟都是——找一月二签约三。 房介带廖子涵看房,不管成不成他都得先付一块大洋的辛苦费。接着廖子涵要在一个月之内连续看房,那就得付二块大洋的介绍费。而他们一旦相中了哪套房子,签约的时候,必须给房介三块大洋的签约费。 廖子涵和肖月连问了五六家房介,竟然都是这个价。肖月心痛地说:“子涵,实在不成,我们还是交钱吧?” 廖子涵瞧着那些对他口吐莲花的房纤们,心里就没底,他正要带着肖月自己找房去,就见街边弄堂口的一块木牌上,写着一行小字——殷阳房纤,免费看房。 廖肖二人顺着弄堂曲曲折折地行了二三百米,最后在一个写着殷阳房纤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廖子涵试探着敲了几下门,可是木门就好像钉死了一样,根本没有被打开的意思。只有门口老槐树上的乌鸦受到惊吓“呱呱”怪叫着,直飞到了天上…… 二、看房 免费看房,原本就是不靠谱的事情,看样子他们俩是被耍了,廖子涵正要离开,就听背后有人说:“你们要看房吗?” 廖子涵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衫,鼻梁上卡着银丝眼镜的人站在胡同的阴影里,廖子涵问:“我们是要看房,您是……” 那个三十多岁的人一边打开院门,一边自我介绍:“鄙人殷阳,你们就叫我殷先生吧!” 廖子涵和肖月走进殷阳家的房子里,三间房子中,光线阴暗,还透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殷阳说:“咱们长话短说,你们想买什么价位的房子?” 廖子涵瞧了肖月一眼,说:“六十个大洋左右!” 殷阳在怀里摸出了一叠纸,然后从中间抽出了一张,说:“你们先看看,这上面的三十多处房产,全都在这个价位之间!” 廖子涵和肖月研究了半天,最后选出了三处房产,可是殷阳领着两个人实地一看,其中一家产权不清,一家在大杂院中,最后的一家房子不错,可是地势低洼,一下雨就得搬家,这三处房子,都不能当婚房呀。 殷阳听两个人说完情况,他摸着“咕咕”作响的肚子,说:“这样吧,我请你们去吃中饭,等填饱了肚子,下午我们再继续看房!” 殷阳领着两个人免费看了一上午的房子,这午饭怎么也得廖子涵请,廖子涵硬拉着殷阳走进了街边的一家小酒馆,三个人边吃边聊,等他们从小店里出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 殷阳看了看天色,说:“我领你们到德民路去看一看!” 德民路可是一个好地段,那里的房子廖子涵怎么买得起?殷阳低声说:“好房贱卖,劣房贵卖,房宅交易,猫腻大着呢!” 殷阳领着廖肖二人来到了德民路七号,这是一座二层的小洋楼,通红的地板,闪闪发亮的家具,看得廖子涵的眼睛都直了,他拉了拉殷阳的衣袖说:“殷先生,我可只有68块大洋,这座楼不得卖我们1680块大洋呀?” 殷阳刚要解释,就听二楼上有人说道:“殷先生,你一厢可好呀!” 一个坐着轮椅的枯瘦老者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他就是李成栋,李成栋原来有个火柴厂,是个家资巨富的大商人,可是他儿子不肖,吸食大烟,竟将火柴厂败光了。 李成栋的儿子因为没钱购买鸦片,学人家勒索绑票,最后被警察开枪击毙了。李成栋一股火之下,竟得了中风的毛病,李成栋现在半身瘫痪,行动只能座轮椅,他是想以这栋楼养老,如果有人肯悉心照顾他,那么百年之后,这座小洋楼,就送给照顾他的人当酬劳。 李成栋今年已经76岁,满脸的寿斑,看样子风烛残年,已近生命的尽头。廖子涵想着几年后,自己和肖月就会成为这栋楼的主人,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兴奋,他忙不迭地说:“我愿意,我愿意为李先生养老送终!” 李成栋和殷阳耳语几句,殷阳对廖肖二人说:“李先生对你们还算满意,不过李先生设置了三道考题,只要通过了考试,签完合同后,你们就能和李先生生活在一起了!” ...
民国时期就有一位姓刘的阴阳先生,此人懂易经、通八卦、晓阴阳,当地人称:刘半仙,声望很高。关于他的故事,就从小河村的一件奇事开始。 小河村有个人叫张老五,由于家里穷,三十好几了也没有讨到老婆,几个兄弟都已经成家,他还是一个人,守着那个破院子里独自生活。最近几日他突然疯了,六亲不认,见人就想打。 据说,前几天他给别人帮忙干活,回来的很晚,回到家里就开始发高烧,然后说胡话。张老五也有一些关系不错的朋友,其中有一个叫王六的,听说他生病了,就来到他家看望他,王六没等说几句话,张老五就大喊着站了起来说:王六你还我的命来。“说着一顿拳打脚踢。 这个王六赶紧就往外跑,可是这个张老五象个疯子一样追了出来,不知从哪里抓了把斧头,没出几步就把王六砍倒在地。其他朋友看了以后,赶紧来拉他。但是奇怪的是,这个张老五力气甚至比平常的他大很多,几个人都拉不住他,一直到把王六砍死,甚至把王六的头砍了下来,大家也都被吓傻了。 就在同一天,张老五在村里又杀了一个人。从此以后,张老五每天拿着斧子在村子里转悠,嘴里总是叨咕着:欠我命的都还我命来。 村子里的人赶紧去报了官府,官府来人说:这个疯子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啊!还是你们村子自己解决吧!然后把他的家属叫了过来,吓唬了一顿让他们严加看管,否则如何,如何。 大家不要奇怪,那时的政府哪有什么疯人院什么的,也不能把他关进监狱,中国历代好象还真没有对疯子的处罚办法,犯人一旦触犯刑罚,如果装疯可能就会免于惩罚,记得水浒里的宋江也为了免于惩罚装过疯。而这个张老五大家都知道确实是真疯了…… 张老五把自己家院子里,都挖成了一个个的大坑,嘴里还叨咕着:这个坑是给村子里某某挖的,那个又是给村子里某某挖的,都让你们死在这些个坑里。 他说的人都是村子里实名实姓的人,这个可就有些太恐怖了,奇怪的是,这个张老五一张嘴说话的时候,声音细声细气的有些象小女孩的声音…… 村子里一时人人自危,最后研究决定,把这个张老五用绳子绑起来,甚至有些人居然说把他害死就得了。这个提议一提出,马上就遭到了另一些人的反对,尽管是个能伤人命的疯子,毕竟是人命,如果把他害死,恐怕官府也不会轻饶的,何况张老五还有几个哥哥,如果把人家弟弟给杀了,人家可不会同意。 最后,村子里一些威望较高的人,找到张老五的哥哥家,商量把他绑起来,大家轮流给他送些食物。 张老五的几个哥哥也无奈,只好同意。村里人找了十几个壮汉,还有张老五的哥哥们拿着绳子,费了好大劲把他绑起来。绑在了张老五家的一棵树上。 绑了以后,张老五的哥哥、嫂嫂们轮流给送些食物,但是张老五嘴里还只是大喊大叫,要这个人的性命,要那个人的性命。 绑了三天,就在人们的心理才稍稍安下来的时候,一天夜里,不知张老五怎么的居然把绳子挣开了,悄悄的走到村子里的一家又杀了一个人,并把头取了下来,村子里又进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村子里的人这次干脆找了一个铁链子,把张老五重新绑了起来。这回,村子里的人即使从他家路过,也感到胆颤心惊。 张老五每天使劲的挣着铁链子,嘴里依然喊着要杀某某人。即使用铁链捆着,村子里的人还是心中不安,担心他哪天再把铁链挣开。 村子里一些有经验的老人说:估计这张老五肯定招了邪病,还是找个阴阳先生来看看吧! 村里人有人提议请刘半仙,因为都知道他本事大,刘半仙被请来后,听了村民们的叙述,只见刘半仙掐指算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做孽啊!你们村是不是有人害死了一个刚出生七天的女婴? 村里的人说:应该有吧!孩子生多了,穷养不起,又是女孩,有时就会用水把孩子沁死,或直接扔掉,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 说到这里咱必须讲清楚,那个年代的人没有什避孕和打胎措施,这事也是比较常常见的。在佛家人眼里,即使害死没有出生的婴童也会早晚有报应的,但是这个就太快了点了。 在村民们的带领下,刘半仙来到了张老五的家里,铁链子依然绑的很结实。张老五见很多人进了他的家里,嘴里还是喊着:我要杀光你们所有的人。 张老五眼睛突然直直的看着刘半仙,嘴里冒出还是他得了疯病以后,类似于小女孩的声音,说道:刘半仙你不要管这件事情,否则,我也要杀光你的全家。张老五虽然疯了,竟然能认识刘半仙。 刘半仙微微一笑:你虽然死的冤屈,但是已经有人给你尝了命,你就走了吧!我可以代你超度,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张老五怪笑起来,突然说道:我现在就杀了你个多管闲事的东西,一阵猛烈的挣扎,谁也没有想到,那么粗的铁链子居然被他挣断了,然后猛的一下扑到了刘半仙的面前,拿着刚挣断的铁链子,猛的向刘半仙的头上砸去。 刘半仙一惊,头稍稍一躲,让过这个铁链,从怀里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罗盘,只是拿着罗盘晃了晃张老五。只见张老五的身体开始晃悠起来,不多时就软绵绵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刘半仙见张老五倒下之后,马上上前给他号了一下脉。然后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他的命也不久已。然后又问村里人:你们这里的乱坟岗子阴宅在哪里呀?带我去看看吧! 村里的人不敢殆慢,带领着刘半仙来到了一片小树林里面。刘半仙拿出罗盘测了一会儿,在一片比较松的土面上停了下来。让村里的人用锹开始挖。不一会的工夫,挖出了一段草席,打开草席一看大家都愣住了,原来草席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孩,看起来也就是刚刚满月的样子,从脸上看隐隐的有一种怨气,但是这个小孩看起来一点不象一个死婴,面部红润,就像在睡觉一样。 刘半仙问大家:这是谁家的孩子?有人知道不? 有一个人说:这个有可能是村西头王四家的孩子,一个月前听说他家埋了个女婴。 刘半仙说:赶快把他家里人叫过来吧! 有几个人马上就跑去了村西头,说话的工夫,就把王四给叫来了,身后还跟来了他疯疯颠颠的媳妇。 刘半仙问王四:这个可是你的孩子埋到了这里? 王四仔细看了看位置,又看了看孩子,说道:就是我家埋的,可是这个孩子怎么好象长大了许多呀?埋的时候只有七天,现在这个孩子怎么象满月的孩子一般大呀? 刘半仙说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孩子都已经七天大了,你们说给活埋就埋掉了,你们知道想转世为人是多么不容易吗? 王四这时也哭得不行了,边哭边叙述着埋孩子的经过:王四家极为贫困,大约一个多月以前,他家又生了第七个孩子,开始养了几天,但是感觉再养下去也养不起了。就找了他的一个堂兄弟王六,帮忙把这个孩子给扔掉。 其实,那个时候扔掉一个孩子也是经常的事情,王六也就满口的答应了。晚上,王六和几个酒友喝了酒后,抱着孩子就走了。 第二天,王六来他家说:昨天晚上,我们本打算把孩子扔到小树林就得了,可是我们走了好远还听见孩子的哭声,我耳边总是听见孩子喊我的名字,叫我救命,我和那几个酒友借着酒劲回去,把孩子挖了个坑就埋掉了。 当时,王六说的这些话,被王四的老婆听见了,当时就傻了,他老婆说:半夜的时候,耳朵里一直响着孩子的声音,”娘,救救我吧!我闷死了!娘,救救我吧!我闷死了!“自那以后,王四的老婆就得上了疯病一样。 没有多久,王六和那几个酒友,都被张老五给杀了。 刘半仙叹道:首先你们害死孩子是损了阴德的事情,再又半夜子时埋孩子,你们没有听老人说过刚生的小孩不能入土吗?你们又在极阴之时、埋在了这个极阴之地,还入穴极准,可见天怒鬼怨,这个孩子的怨气不能化解,阳气阴气郁结一起,孩子生不能生,死不能转世,只有把怨气发到你们的村子里。 刘半仙指着孩子给大家看,只见这个死孩子,像没有死去一样,一看分明是在那里睡觉,比刚埋时好象还长了不少。 刘半仙随后吩咐王四,赶紧把这个孩子用火烧掉。不大一会儿,火光冲天而起。就在这时,只见王四的老婆忽然倒地,面色铁青,昏迷不醒。 刘半仙上前号号脉,拿起一只笔蘸了点墨,在王四老婆衣服的心口、和两个袖子各画了几个奇怪的图案,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王四的老婆幽幽的醒转过来,刘半仙又开了个奇怪的方子,没有几天,他老婆的疯颠病已经恢复如初了。 来看热闹的张老五的哥哥、嫂子,也过来求刘半仙给张老五治疯病,因为直到现在张老五还是没有清醒过来,仍处于昏迷之中。 刘半仙说:不是我不给他治病,而是他的命象已绝,你们就准备料理后事吧! 没过三天,张老五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
序 或许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你所想象中的那样。应该说,你根本就不用去多想。 “走开!你这可怕的怪物!” 我嘴角微微上扬地看着最近渐渐被排挤的梨惠,心中浮现出一股失去已久的满足感。 或许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制造那种谣言;或许我也知道,这可能是梨惠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或许我就是知道,所以我根本不会去想太多后果。 转学生 “你好,以后请多指教。”梨惠在我的面前坐下,如往常般客套地说着,脸上挂着她甜美的笑容,就像是一颗水蜜桃般想让人一口吃掉。 这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如果有什么事情还不熟悉的话,随时都可以问我,没有关系,或者是想认识其他同学。”我看着有点儿胆怯的梨惠友善地说着。 这是为人处事所必须表达出的态度与礼貌,也是身为班长应尽的责任。这也能显现出一个人的风度。 “嗯……谢谢。”梨惠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过头去准备上课。 两个月前,树叶初黄的季节,梨惠转学过来的日子,大家开始改变的日子。 或许,一开始对于梨惠所说的那些话根本是多余的,但如果在友善的前提之下,我是不是不该有这种后悔的想法? 这一切不是我能控制的。就是因为我没办法控制。 由于梨惠有甜美的外形,因此在转学过来不久后,在班上的人气渐渐高涨,常常不需要太过主动,就有很多同学想要跟她认识,不论男女。 梨惠的个性很好,可爱的脸蛋加上有点儿羞涩的个性,跟大家相处得非常融洽,也不失个性。她总是能博取大家的欢心,成为团体中的焦点。 对于这样的状况,身为班长的我一开始松了一口气,心中因此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或许这也是我自己所想的。 但我开始言不由衷。 “沛淳,你有昨天的笔记吗?我昨天感冒请假……” 梨惠总是可以让人把目光马上集中到她的身上,或许这是她本身的特质与魅力,在甜美的外表之中夹杂着惹人怜爱的羞怯。 在男生的眼中,梨惠可以说是他们心目中近乎百分百完美的女孩:但是在女生的眼里,有些人或许会觉得她做作、装可怜。 但是正如我刚刚所说的,梨惠不但做到了男女通吃,更让大家对于她的一切不会多加细想或者怀疑。不得不承认很少有人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即使大家对于她还没有完全深入的了解,但却像是多年熟识的好友般,轻易便彼此信任,和谐相处。 “我昨天的笔记好像放在家里了……哈哈……”我抓着头发无奈地笑着。 “啊……”梨惠一脸失望地看着我,“那明天能给我带来吗?还好最近没有考试,不然我可能就死定了。”梨惠仰着圆圆的小脸向我哀求着。 没有臭脸、没有抱怨、没有怀疑,我的心脏像是被一记拳头重锤一般,沉重而且深沉地全身撼动着。 果然,这就是梨惠。 “哈,如果我还记得的话。”我的眼神有点儿飘移。 “大家说下课后要一起去夜市逛逛,你要不要跟我们去呢?”梨惠接着问,双手放在我桌子的前沿。 “我今天还要回家拖地呢!抱歉哦!”我双手合十,一脸歉疚地看着她。 “好吧……”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了戏剧天才,表情与动作的变化一点儿都不会输给屏幕上的演员,或许只要是人类,多少都会天生拥有这样的技能吧。 但我不得不承认,在梨惠面前,就算是再多坚定的决心,都可能会随着她的表情而动摇,就连我也不例外。 我想这就是梨惠。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讨厌她。越来越讨厌。 梨惠的到来,成为班上的话题焦点。她变成大家共同的好友,水涨船高的人气令人叹为观止。 我可以承认,在内心深处我忌妒着梨惠。因为在她到来之前,担任那个角色的一向是身为班长的我。因为是大家心目中的人气王,所以我才会坐上班长的位置。 这对于学校班级这种小型社会里的影响力可以说是非常巨大。 只要是我说过的任何一句话,大家一般都不会刻意忽略,或随便当作风凉话般一笑置之。任何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影响到班上同学,成为班上的焦点。 就因为拥有绝对的地位,所以做任何事情也简单得多,而不用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屑一顾。因为在你的身后永远会有一道坚强的后盾,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不少人替你扛着。 就连受到委屈或者欺负,也会有人抢在你前面替你出气。 这样的一切都在梨惠到来之后变了。 或许在我内心的深处早已经建立了一道深谷,而逐渐往那深谷跌入下去的身影是我自己。我只能在逐渐消失的视线之中,看着在悬崖边围绕着梨惠的大家,面无表情地望着我,连替我哀吊的表情都不给。 人气慢慢减弱,让我有种渐渐被大家置身于事外的感觉。 一切不再是为了我打转,而是被梨惠所取代。 内心深处的害怕,宛如夜幕,慢慢地要将我覆盖。 或许这一切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 但是言不由衷的我,渐渐找不,回自己。 情绪的变化,连我都无法控制。 谣言 记得那是谣言散布的前一周。 那一天正是月考的最后一天,而早已经写完考卷的我,无聊地在转着手上的原子笔,看着梨惠的小小背影。 梨惠还在跟考卷搏斗着,我可以看得出她正在为眼前的题目苦恼着。 一个不注意,手上的原子笔在我眼前转了一个圈,快速地往梨惠的方向飞去。 当下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心想着被老师发现的严重后果,马上头脑一片空白。 “咦?”我一脸茫然地看着梨惠的背影。 梨惠的长发在背后随着教室的电风扇轻轻摆动着。长发的主人丝毫没有动静,依然低着头专心地盯着考卷。 在愣了几秒之后,我开始环视四周,想找出刚刚的罪魁祸首——脱手而出的原子笔。 “同学,找东西吗?”我的身后传来老师低沉的声音。我赶紧若无其事地恢复到原来的坐姿。 在老师渐渐走远之后,我依然没有放弃地继续寻找原子笔的踪影,但是始终一无所获。慢慢地,我好像从梨惠身后听到一阵极为细小的低鸣。 那种声音就像是野兽看到敌人时的低鸣,深沉的声响,却像是可以穿透对方身上的毛孔一样,让人感到寒冷颤栗。 我趴在桌子上猛盯着梨惠的背影瞧,想找出声音的来源,而听到声响的彷佛只有我一个人似的。班上其他人依然若无其事地写着考卷或者睡觉。 一个不注意,我的大腿踢到了自己的桌子,桌上的涂改液应声飞起,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 “唔……” 我强忍住惊骇捂住自己的嘴巴,睁大双眼看着梨惠的背影。我可以感受到恐怖的情绪在我的四周蔓延开来,但是却只有我自己感受得到。 “没事吧?同学。”老师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我紧张的情绪才渐渐缓和下来。 刚好这时铃声响起,梨惠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沛淳,你没事吧?” 我仿佛看到梨惠映在我桌上的影子,正渐渐地拉长,想把我一口吞入它那永无止尽的黑暗之中,就像我的原子笔与涂改液那样。 或许当天,彦辰不该出现在那里的。 “沛淳,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你没事吗?考完试之后你就怪怪的。”梨惠一脸忧心地看着我。我们一起走到地铁站。 “不……我没事。”我不断地注视着梨惠身后的影子,生怕一个不注意我就会陷入它的笼罩范围之中。 “梨惠,好巧!又遇到你了。”同班的彦辰忽然出现在我们身旁,拍了拍梨惠的头。 “我们不知道在这里遇到过几次了好吗?还有,不要因为你高就可以这样欺负我。”梨惠嘟起嘴巴看着彦辰。 那种被置身于事外的感觉又出现在我的内心之中,有种莫名的嫉妒以及怒火渐渐地高涨着。 我看到地铁的灯光从不远处快速地靠近。 “啊……” 周遭的尖叫声响起,不少人被这样的声响所吸引,纷纷将目光往这边集中。 “这……” “快叫救护车!”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围观的人潮也慢慢聚集过来,还有不少人直接在一旁干呕着。 彦辰的双手像钳子一般紧紧扣住梨惠的手腕,死不暝目的双眼瞪大了盯着我们,死前的惊恐表情在他的脸上一览无遗。 梨惠跪在站台上无助地哭着,制服沾满了彦辰的鲜血,全身不断地抖动着。 我一脸惊恐,不断地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的一切。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梨惠的影子,覆盖在彦辰下半身,张着有如鳄鱼的血盆大口。 “是她害死了彦辰,是她的影子把彦辰撕裂开来的。” 这样的谣言在班上开始传了开来,没有人知道是谁传开的,也没有人注意到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 因为根本没有人会去多想什么,大家的脑海里只有彦辰以及另外一个同班的牺牲者——基福。 基福的尸体并没有被找到,他是在那一天后离奇失踪的。放学后遇到我与梨惠的那一天。 那是彦辰死后的第四天,谣言散布的前三天。 基福在放学的路上遇到了我们,地铁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件之后,我和梨惠改成搭公交车回家。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基福,在夕阳西下的那条巷子,梨惠身后不远处。 “两次她都在现场对不对?” “故意跟大家保持友善,是想更容易把我们变成她的食物吧?” “这太荒谬了好吗?” 班上的谣言闹得沸沸扬扬的,即使还有不少人相信梨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跟那些妖怪根本扯不上关系,但是大家看到她时,心里多少会多了一份猜测以及怀疑。 或许大家在心中也建立了“说不定”这个想法。 梨惠在班上的人际关系,慢慢地被疏离。 凶手 “梨惠,我去保健室一下,我有点儿头晕。”我揉着太阳穴,不太舒服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准备走出教室,“等一下记得帮我跟老师说哦!” 我转头叮嘱着梨惠。 “沛淳,你还敢跟梨惠在一起啊?”一旁的同学跑至峨身旁小声地问着。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但我知道没有人看到。 “别乱说好吗!梨惠是我们的朋友,班上那些同学的死是意外,少把梨惠扯进来。”我不满地说着。 “沛淳……”梨惠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完全不在乎一旁一脸厌恶的眼光。 “梨惠,你……” “我陪你去吧!我不放心……” 我有点儿震惊地看着梨惠,随即点点头。 但走到离保健室不远处的转角时,我眼前突然一黑,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后脑勺一股阵痛。 这是报应吗?但这也许是值得的 我失去了意识。 “沛淳,你没事吧?刚刚你忽然昏倒,吓死我了。”梨惠坐在保健室的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应该吧……”我的视线渐渐地明朗起来,后脑勺的疼痛感还是不断地袭来。 “沛淳,你休息一下。等下护士阿姨就会来了。” “哦……” 或许我做得太过火,此刻我的心中有种挥之不去的愧疚感,让我不敢正眼看梨惠。 “沛淳,怎么了?”梨惠疑惑地看着我。 “不……没什么……” “连你也会怕我吗……”梨惠低喃着,可是每一个字都传进我的耳朵里,让我的愧疚感更重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不是吗? 一切都如我所想的一样。 “沛淳……害死彦辰的凶手找到了……”梨惠娓娓道出这句话,我不禁睁大双眼,但是我依然没有看她。 “凶手?”凶手不就是你自己吗? 梨惠摇摇头,一脸难过地看着我:“沛淳,够了……我都知道……”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激动地吼着,那是我最受不了的眼神,可怜我的眼神。 “够了!沛淳……”梨惠开始哭泣起来。 “哈哈……说的好像我就是凶手一样。那不都是你的影子把他们给吃掉的吗?不要跟我信口雌黄地说有凶手!要是有的话,那也是你!”我心中的愧疚感被满腔的怒火充斥着,渐渐快要失去理性。 梨惠又摇了摇头:“沛淳……这一切的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梨惠的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忽然插入深埋在我脑海深处的潘多拉的盒子。盒子快速地开启,里面的一切像是走马灯一样,在我面前如幻灯片般播映了起来。 真相 那是地铁疾驶而来的灯光,站在我与梨惠之间的彦辰忽然一个重心不稳地往铁轨栽了过去。 我看到我的双手慢慢地从半空中收回,嘴角渐渐上扬,像是一个杀人魔鬼般的狰狞脸孔。 梨惠吃惊地看着我,赶紧转身抓住彦辰的双手。 彦辰一脸震惊、愤怒以及满腔不解的眼神,紧盯着我。但是却来不及拉回悬在月台外的另一半身体。 血肉纷飞…… “呜……”梨惠此时忽然地啜泣起来。 逐渐清醒的我愣在床上,像是连一点儿多余的呼吸都会撼动我的全身,冷汗从我的脸颊滑过,不安慢慢地爬上我的双臂,直逼我的咽喉。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失败呢?不可能!”我歇斯底里地不断喃喃自语着,我自认为完美的计划,怎么会被发现呢? 不!这是梨惠的影子干的!这是梨惠想套我话的诡计,好让自己的一切能够死灰复燃。我绝对不能中计! 这绝对不是我的想象,不是! 我不管在一旁哭泣的梨惠,自顾自地跑出了保健室。在跑出保健室的那一霎那,我看到护士阿姨带着几位警察往这边走过来。我马上拔腿狂奔。 “沛淳!”我听见梨惠的叫喊声从我的身后传来,可是我没有时间去理会她了。 她是怪物!绝对不是我的想象!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校园里最偏僻的厕所,赶紧将厕所门关上,试图让自己的情绪能够更加镇定。 我蹲在厕间慢慢地让自己的呼吸平稳,回想这一切都是梨惠的计谋,好让她自己脱身的计谋。 我竟然会失算到这一点,梨惠身上的怪物被我揪出来之后,对于它之后的猎食人类会更加艰难,所以她想趁这次的机会把我除掉。一定是这样的! 情绪渐渐平稳的我,缓缓转开厕所门,走到洗手台前。 我用水洗着自己的脸,慢慢地抬起头未想看看自己是多么的狼狈,顺便想想可以脱身的方法。 在我抬起头时,我看见梨惠经过镜子的反射,站在我身后不远处。 那一霎那,我的双眼睁大了起来。 最后一块拼图终于拼上。 “不!果然是这样!” 梨惠的影子慢慢地笼罩着基福全身,基福全身上下冒出黑色的烟雾,惊恐地朝我求救着,嘴巴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嘶吼。我却无能为力地看着他。 影子在梨惠的身上越拉越长,越来越大,接着从中央撕裂成两半,像是猪笼草咬住猎物一般,只是多了如手学般大小的红色利牙,还有一条又宽又粗的红色大舌头卷住基福的身体,吞下。 “我只说知道谁杀了彦辰啊!” 梨惠的影子渐渐拉长,往我的方向爬了过来。 和我当时一样…… 嘴角上扬。 ...
刘永是地大人文学院的学生,年少多金,春风得意。不过最近几天,他总是做同样一个梦,梦见一只白色的大鸟从云端翔落,而每到此时他总是被自己的一阵剧烈咳嗽声震醒,醒来后颇有些心绪不宁。 听说五道口的书市开了,刘永和同学王俊一道去逛逛。刚进书市就被摆摊算卦的一个老头吸引了。只见摊上高悬一幅对联:言人祸福,无不奇中;保你平安,绝非空谈。老头满面红光,白髯飘拂,道骨仙风,端坐在竹椅上,手里摇着一把扇子上书“天马行空”。 “好大口气!”刘永心中不服又有些好奇,于是请老头为自己算上一卦。老头递给刘永一个卦筒,刘永接过还没摇就有两根竹签仿佛自己跳出来,落在桌子上。老头“咦”了一声从竹椅上直起腰来,拿签来看,神色便凝重起来。刘永见老头神色有异,问道:“怎麽啦?”老头脸色越来越沉,秃头上开始冒汗:“是溃、散二卦。”王俊平时颇为熟识周易,问道:“据我所知,《周易》里没有这二卦。”老头一边拿出一只竹筒一边回答:“这是焦贡的《易林》中的两卦。”说着把竹筒捧到胸前,摇了几摇,口中念念有词,把竹筒里的三个铜钱倒在桌上,三个铜钱兀自转了好长时间才停下来,老头看了一下,神色更加惊慌,汗珠从头上滚滚而落。连连又照样卜了好几卦,这才脸色灰败,喘着粗气,,摇头叹气,缓缓说道:“我为人决事近三十年,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双卦,先用《易林》,得溃、散二卦。后用《周易》得无妄、小过二卦。无妄说‘勿药有喜’,小过说‘飞鸟以凶’。我不知道怎麽说才好,只是你要千万记住,三天之内不要吃药,三天之后也许……,总之三天之内不要吃药,切记切记。”刘永心中半信半疑,付钱时,老头摆摆手:“等你过了这一劫难……,唉……”。刘永、王俊走出好远还隐隐听到老头的叹息声。 以后几天,刘永仍旧做着那个奇怪的梦,仍旧被咳嗽震醒。到了第三天,咳嗽越来越剧烈了。每次咳完都要抚着胸口喘息半天才好,于是他把老头的告诫扔到脑后,早晨逃了两节政治课,和王俊一同到校医院去了。 王俊讨厌来苏水的味道,刘永只好一人进去了。长长的走廊黑沉沉的,只有走廊尽头的一盏昏暗的灯,忽明忽暗闪烁着,他隐约看见有一个白大褂在那儿站着,于是迎着他走了过去,“噔噔”的皮鞋声在黑暗的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仿佛自己的心跳“咚咚”的也随着皮鞋声扩散到幽暗的走廊中,弥漫在空气中,又仿佛变得缓慢而沉重,梦魇一般向刘永压过来,压过来……。 刘永有些透不过气,一阵阴风拂过,刘永全身一凉,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头皮发麻、手腿发软。莫名的恐惧袭来,刘永一惊,想起老头的话:“勿药有喜”,于是打了退堂鼓,转身要走。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轻柔曼妙的歌声,余音袅袅,和着沉缓的皮鞋声挥之不去。刘永就像被施了魔法的海员听到海妖的歌声一样,不能自己,不由自主,目光呆滞地又向走廊尽头走去。 走到白大褂的身旁,刘永忽然梦醒一般清醒过来,心想反正也来了,硬着头皮开点药回去吧。拍了拍背对自己的白大褂,这时白大褂突然转过身来,双手分开漆黑的头发,一张青白的脸露了出来。刘永浑身冰凉无力,想喊喊不出声。正在这时,灯突然灭了,医生那张青白的脸发出白惨惨的微光,映着他血红突出的眼,仿佛有血滴出的舌头吐出老长。又一阵阴风吹过,白大褂飘动起来,里面居然是空的。刘永心胆俱裂,尖叫一声,扭头想跑可迈不动步,艰难地向前走了几步,那件白大褂“嗖”地飞了起来,紧紧裹在他身上。刘永觉得全身无力,手脚冰凉,呼吸困难,伸手去扯胸前的衣服,身后医生发出凄厉的笑声,尖锐而悲凉,弥漫在整个走廊中,海水般一阵阵向刘永袭来,刘永晕了过去…… 王俊在外边等了很久,不见刘永出来便进去找他。只见刘永昏到在地,面部表情僵硬而惊怖,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胸前划出道道血痕。“出事了!”王俊立刻想起了老头的告诫,把刘永送回宿舍后,问清原委,匆匆去找老头。 王俊把刚才的情形告诉老头,老头跺脚大叫:“原本就知道躲不过,可惜可惜。”王俊又问有什麽解决方法没有,老头又卜了一卦,神色惨然,摇头说道:“没用了,你的朋友怕已经…” 王俊心头一凉,又匆匆赶回学校,路过校医院时见围了一群人,分开人群一看:刘永身穿一件白大褂吊死在校医院门口,面色青紫,二目凸出,舌头伸出老长,脸上肌肉扭曲僵硬。阳光照在那件洁白的大褂上,上面四个鲜血淋漓的大字分外醒目:“谁来替我?!” 编后语: 易是伏羲根据《河图》、《洛书》启发而作,“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后来“文王拘而演周易”将八卦推演为六十四卦,与《归藏》、《连山》合称《三易》。可惜前二种均已失传只剩下《周易》。 《周易》分为《易经》、《易传》两部,由于晦涩难懂,周公旦把六十四卦都作了解释。在汉之前,《周易》用来决策国家大事,后来汉之后逐渐流俗,为一般大夫们所喜爱。当时易术大师有管铬、黄贺等。其中《三国志?魏书?管铬传》记载,管铬为易术为人决事:太守王基,家有怪事,求一卦。管铬云:归妹之卦,有惊无险,君家怪事是生子能走,灶中即死。燕与鸟斗,燕死鸟飞。蛇衔大笔,悠而消失,无妨。王基见所说奇中,大为佩服。黄贺被当时尊为“圣公”,仅次于孔子和“亚圣”颜回。可见《周易》作为儒家经典在那时人心中的地位。文豪苏轼由于思念弟弟苏辙,曾卜一卦得“大济”后方才安心,此事自己记在《东坡卷》中 到了晋代,由于周公旦所做卦辞仍然难懂,郭璞将卦辞写成一首首易懂的诗,写在竹签上。从此《易》也称“签诗”。《易》不仅仅是算卦之书,其中蕴涵着丰富的知识。宋异僧慈上座曰:学易有三,上者不可言,中者了心地、证生死,下者知祸福。例如易中朴素的儒家阴阳调剂的哲学思想,甚至计算机的二进制在易中也有体现。 《易》直到如今还有人在研究,企图从中找出宇宙洪荒的奥秘。。。 ...
《小恩的阴阳眼》写出来以后,许多读者都对我说,“饭桶,你小子也忒黑了一点吧,小结巴小恩和他那小狗默默的结局是不是有点太惨了啊,你要不要考虑写个续集呢?” 我会理直气壮地对他们说,“从感情的角度出发,或许有点残酷和难以接受,但若是从文学的角度来看,这样的结局其实是很完美的,再说了,我一贯都喜欢写悲剧,因为悲剧更具有震撼力,我可不想再画蛇添足,而且读者过度干预作者的创作思路,似乎有点不合符游戏规则吧?” 但有的读者还是在抗议说,“不,饭桶,你错了,一个作品问世后,它就不仅仅属于作者一个人了,你应该对读者负责,对他们的诉求负责,小恩真的太可怜了,你就让他有个好结局吧。” “好的,让我再想想吧。”我有点动摇了。 或许是日有所思吧,前几天夜里,我真的遇见小恩在梦里跟我哭诉了起来,“饭桶啊,你怎么就这么忍心呢,你知道我的这辈子有多惨吗?若光是在被村民们欺辱几下,我也就忍忍算了。可是,到了这边,我还是受群鬼们的欺负,这对我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什么?”我惊恐着问道,“在那边居然还有鬼欺负你?可怜的孩子啊…….” “嗯,我的命运真的就这么凄惨吗?呜呜呜呜,饭桶你救救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小恩便撒腿躺在地上撒起了娇来。 “好,好吧,”我一下子心软如泥了起来,“那我就给你换个结局好吗?哎,如果不是我太狠心,你也不会过得这么惨了…….” 鬼故事 “好啊好啊,”小恩一下子眉开眼笑了起来,“我就知道饭桶你最好了,我太喜欢你了……” 小恩还说了一大堆巴结讨好我的话,但我来不及美美享受这些美言,便被一阵晨风吹醒了。 好吧,废话不多说,下面我们开始重新进入小恩的故事吧。 对了,你没有听错,小恩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口吃已经不结巴了,他已经成了一个生理和智力都非常正常的人。 小恩到了阴间后,心里觉得非常冤屈,于是便跑去阎王殿前申诉。 “阎王爷,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小恩痛苦了起来,“我从小就没有体会过一天人间的温情,整个村子里的人们都欺负我,甚至连我的父母都在嫌弃我,请你法外开恩让我重新回到人间,好好过几天平常人的生活好吗,哪怕只是几天,我也就知足了。” “这,这……”阎王也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诉求,于是迟疑了起来,“孩子,我也知道你在人间过得不容易,但也正因为这样,我便越是不能让你回去受他们欺负啊,你就在阴间好好地活着吧,那群欺负你的鬼,我会警告他们的,放心好了,以后你在这里可以很幸福的。” “不,阎王爷,”小恩还是苦苦哀求道,“虽然阳间的人们亏欠我太多,但我并不想记恨他们,我所在的那个村子里的人们实在是太愚昧太无情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去教会他们爱的哲学,因为我相信人性都是善良的,你就放我回去吧。” 听到小恩声情并茂的叙述,阎王爷也深受感染,真想不到这孩子的灵魂居然是如此高尚,虽然年纪这么小,但小恩真的是个大爱无疆的人。 “那我就暂时先给你七天时间好吗?”阎王爷带着商量的口气说道,“七天过后,如果你愿意继续留在人间,我不会再勉强你,如果村子里的人们对你依旧那么冷漠无情,那你就再回来找我吧!” “谢谢阎王爷,”小恩激动得流出来泪水,“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那只小狗默默可不可以也让它跟我一起回去呢?它从小就是我养大的,它也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我真的不能离开了默默单独生活…….” “这个我自然答应你就是了,”阎王爷点点头说,“我允许你将默默带走。” “实在是太好了,”小恩更为放心了起来,“阎王爷,我们村子里有好多小朋友都是被鬼吃掉的,他们那么小就失去了生命,他们的父母养育他们也不容易,现在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小恩我恳求阎王爷再答应我一个条件,让这些孩子们都跟我一起回到村子里去好吗?他们还那么小,还没有好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走了,这对他们多不公平啊…….” “这个我看就算了吧,小恩,”阎王爷说道,“这些小娃们可都不是什么好孩子啊,他们在人间的时候就经常欺负你,你就不怕他们回到村子里非但不感激你,反而找你的麻烦?” “我还是想用爱去感化他们,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们麻木无情,他们也是受父母邻居们的影响才会这样的,”小恩回答道,“我们这个偏远的村庄实在是太落后了,但只要这群孩子们在今后的人生中学会了爱与感恩,村子的未来就会有希望的,所以,我恳请阎王爷好人做到底,也放他们回去吧。” 阎王爷完全被小恩的真情感染了,这真是个博爱,仁慈,宽容的孩子,如果不帮他到底,还真就太对比起自己的良知了。 于是,阎王爷挥挥手,便叫人将小恩,默默,以及他所在的村子里那群被鬼吃掉的孩子们都重新放回到了人间。 阎王爷转过身子,默默地擦着眼角的泪水,这个动作比较隐蔽,他身边的左右一个都没有看见这个细节。 鬼故事大全 小恩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是中午了,这一天恰好是长舌妇的五十岁大寿。 五十岁又称“半百岁”,这样的生日对一个人的意义还是相当重大的,在小恩的村子里,女人生日一般是不怎么庆祝的,但每逢十周岁的时候还是会好好热闹一下,尤其今天还是半百岁,自然显得比平日更加喜庆。 按理说像长舌妇这样喜欢无事生非的女人,人缘应该不会太好,但因为她喜欢在村子里装神弄鬼,帮人家做一些“预测未来”之类的迷信活动,所以大家还是不敢得罪她,免得会对对自己有任何不利。 这一天长舌妇穿上了一件鲜红的新衣服,站在大门口兴高采烈地迎接着每一个过来道贺的乡亲们,乡亲们也提着礼品走了过来,,每个人嘴上都说些吉祥话。 长舌妇为这次宴席准备了丰盛的酒菜,因为这样才能显示出她在村子里的特殊地位,也让她感觉很有面子。 虽然长舌妇自己本人就能说会道,但她还是特意请了一位能人过来帮自己主持大寿,主持在这种场合必须说出许多溜须拍马的奉承话,长舌妇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自己夸耀自己。 “各位父老乡亲们,”那位主持者开始说道,“今天是我们村子里德高望重的林大娘五十大寿,众所周知,林大娘是我们村子里一位能力超强的大仙,自从她嫁入我们村子以来,也为大家做了很多好事,她为村民们驱魔化邪,镇压鬼怪,数十年如一日不辞辛劳,远的不说,光是前阵子那事吧,不就是林大娘首先怀疑那小结巴将鬼引到村子里来的?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不肯相信,是林大娘排除众议,坚持自己的正确想法,最后的结果证明林大娘是正确的,因为自从小结巴死去后,我们村子里便再也没有一个孩子失踪了,乡亲们,这事我们应该感谢林大娘啊,如果没有林大娘和她的坚持,村子里不知道还要因为那小结巴,而损失多少无辜的孩子啊!就为了这事,我们也应该全体站起来,为林大娘干一杯,对吗?” “对对对,林大娘,我们共同敬你一杯!”村民们发自肺腑地说道。 他们不知道村里的孩子们没有再失踪,是因为小恩牺牲了自己,和鬼同归于尽的结果,他们相信林大娘是位造福于村庄的活菩萨。 长舌妇面带笑容地接受着村民们的敬酒,心里美滋滋的,有着说不出的骄傲。 在她看来,这份荣誉和被人尊敬,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 那主持者继续说道,“下面,我们就有情我们村子里最最受人敬重,最最能力超凡,最最大公无私的林大娘自己说几句,也算是跟大伙儿打声招呼,好吗?” “好啊,热烈欢迎!”村民们异口同声道。 “咳咳……”在开口说话之前,长舌妇尽量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故意装腔作势地咳嗽了几声。 其实她心里早就准备好了在大家面前炫耀她那文采华丽的长篇大论,而且她本人也一贯以能言巧辩而著称,但此时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她居然会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咳咳,咳咳咳……”长舌妇又若有其事地咳嗽了几声,企图激发出喷涌的灵感,而且这一招也确实管用,她立刻就想起了那篇提前拟好的稿子。 “不好了,不好了,娘——”长舌妇的儿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娘,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长舌妇平日里非常喜欢这个儿子,但今天她却狠下心来臭骂了他一顿,因为他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娘,”长舌妇的儿子还是急匆匆地说道,“那小结巴没有死,他没有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长舌妇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他一开始失踪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他去了附近村子里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但后来不是在周围方圆几十里都没见到他的人影么,他又没个亲戚在远处,就他那傻脑子还能跑到哪里去,我看他一定是被鬼吃了,就跟我们村子里其他那些消失的孩子们一样。” “是啊,是啊,”乡村们也异口同声道,“那小结巴绝对不可能存活下来。” 鬼故事 “林大娘,你还是快点说几句吧,我们大伙肚子都快要饿扁了呢!”有人开始这样说道。 “好好好,我马上就说……”长舌妇准备稍微酝酿一下情绪,重新开始讲话,但当她看到眼前一道熟悉的人影时,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她的整张脸都蜡白蜡白一片了。 因为她确实在自家的院子里看见小结巴小恩走了过来。 他的手里还牵着那只被村民们打死过两次的黑狗默默。 不过,长舌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因为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喜庆外衣,而红色是可以辟邪,她自认为就算是小恩真的变成鬼来找自己了,也奈何不了她的,因为鬼是怕红色的。 “林大娘,你好,这么巧,今天是你五十大寿啊,小恩我没有准备什么礼物,那就只能祝你生日快乐了!” 小恩的出现已经够让大家惊叹了,而如今他还可以流利地将一个句子毫无停顿地说完,这更是大大出乎每个人的意料之外了。 听到小恩开口,长舌妇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自信心又一下子湮灭了下去,因为她确信小恩已经变成鬼了,自己刚才听到的正是鬼在开口说话! 虽然她用些鬼鬼神神的话欺骗了老百姓那么多年,但那些都是蒙人的假话,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真正的鬼,这小结巴不是真的变鬼了吧,不然他那结结巴巴的口齿怎么一下子就不患了呢? 但她还是在内心深处告诉自己说,就算那小结巴真是鬼变的,也不用怕他,他平日里一副忍忍可欺的样子,就算变成鬼又能强到什么地方去?还不一样有办法把他给镇压下去吗? 于是,长舌妇打算先不对乡亲们发表她那长篇大论,而是将小恩打发走再说好了,如果这一招奏效,那往后乡亲们便又多了一个感激她的理由了。 但当她一张口,便发现不对劲。 因为她根本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人话,而是一开口就在学狗叫! “汪汪,汪汪汪——”长舌妇本想好好训斥小恩一顿,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的。 小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以礼对待林大娘,她却还要跟自己作对。虽然小恩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意思,但他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因为长舌妇的脸部表情泄露了一切。 “林大娘,小恩我是诚心过来跟你庆贺的,你又何必这样凶巴巴的呢?”小恩不解地问道。 “汪汪,汪汪汪——”长舌妇心里很恨小恩,但怎奈窝着一肚子火没法发泄,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又是在学狗叫,气得她直在底下跺脚。 人群中终于有了第一声笑语,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没多久就变成了哄堂大笑。 虽然每个人心里都不敢得罪长舌妇,但今天这场面确实是够滑稽够有意思的,他们强行克制了自己很久,最终还是没法真正控制住。 小恩心里知道,这是默默在暗暗帮自己,这让他非常感谢默默,于是又爱抚着摸了摸默默的头。 长舌妇见自己丢人真正算是丢到家了(因为大家都在她家里),气得只好闭嘴不说话,而是冲到小恩的身边,想狠狠地抽他几个耳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伸出的手,都会扇在自己的嘴巴上,疼得她脸上火辣火辣的。 见自己的娘被小结巴戏弄了,长舌妇的儿子显得很气愤,于是他指着小恩朝村民们说道,“乡亲们,这个小结巴他一定是鬼变的,他回来以后,一定会让更多的孩子们继续失踪,他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个公害,大家说,我们要不要团结在统一战线上,将这小结巴除掉啊?” 鬼故事大全 “对,说得有道理!”村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着说,“这小结巴不能留,他是个灾星,他一回来肯定会扰乱我们的正常生活,要不我们还是将他的心脏挖出来祭鬼好吗?这回我看老族长也不可能再救他了!” 说完后,上千人便一齐走上前,团团地将小恩围了一圈又一圈。 他们中许多人手里还拿着刀子,双目猛瞪得跟狼眼似的。 小恩真是太失望了,他真想不到自己用一颗真心和诚心来对待村民们,这次回来态度也非常诚恳,但乡亲们居然还是这么对他,而且还要杀了他,这让他心里非常难过。 不过,他还有最后的绝招没有使出来。 于是,小恩索性站在一张摆放酒席的八仙桌上,对着大家高喊道,“乡亲们,请相信我不是村庄的祸害,真正的祸害是像林大娘这样装神弄鬼的人!” “你小子还在胡说八道,”长舌妇的儿子说道,“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我娘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地为村子里做好事,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岂容得了你的诋毁污蔑!” “就是,你这小结巴分明就是在血口喷人!”村民们破口大骂道,“大家不要被他骗了,赶紧杀了他,免得他再乱说一通了!” “慢!”小恩大叫道,“乡亲们,请一定要相信我,林大娘虽然打着驱魔辟邪的旗号,但她哪次不是受了你们大量的钱财呢?她哪次又是义务免费的呢?她这分明就是骗财嘛!” “这小子还是在胡说!”长舌妇的儿子发飙道,“我娘那叫骗财吗?这是乡亲们自愿送上来的,而且天上的各路神仙那边不也需要打点打点吗?否则各路大仙会保我们村子一方平安吗?” “就是,是我们自愿给的,你管得着吗?”村民们又说道,“大家不要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赶紧将他的心挖出来,他不就没法开口了?” “等一下,”小恩又说道,“大家回头看看,身后那些孩子你们还认识吗?” 小恩本来不想用这些孩子们的回家来为自己歌功颂德的,而是让他们正常地回归家庭就好了。 但如今事情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再不说,自己连命都保不住了。 “哦?是么?”有几个村民将信将疑地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有人果然就看见了自己那失踪小半年的儿女,激动得忘了要杀小恩,掉头就去拥抱孩子。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想死爹了。” “女儿啊,娘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孩子,你不是明明失踪了吗,今天为什么又回来了呢?你是人还是鬼啊?”有人这样问道,“快跟爹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爹,是小恩哥哥救了我们,”这个小女孩终于说出了一句良心话,“是他在阎王爷面前为我们求情,不然的话,我们怎么还有机会见到爹爹和娘呢?” “是这小结巴?真的是这小结巴?”若不是自己的孩子说出来,村民们真不敢相信是小恩救了自己的儿女,他们平日里那么讨厌那小结巴,而他却不计前嫌,为村民们带来了一个巨大的福音。 “小结巴,哦,不——是小恩,你实在是太伟大了!”有人开始抛开成见,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小恩,叔叔以前对你不好,希望你不要往心里想啊,”又一位年轻男人这样说的,“先前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希望你大人大量——哦,不,小人大量——哦,不,是小孩大量——不要跟叔叔一般见识啊!” “小恩,大家以前都误会你了,我们欠你太多了,”一位村庄的老者这样说道,“不过你放心,大家以后一定会弥补给你的,我敢保证,以后每个人都不敢再议论你什么是非了,否则我就找他算账!” 鬼怪故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表达着对小恩的感激和忏悔之情,最后,激动的人,们还将小恩高高抛向天空,然后又稳稳地接住了。 村民们的瞬间改变,让小恩心里非常激动,他终于看到了这个了不起的变化,倒不是因为大家对自己的看法纠正了,而是他们的心灵得到了净化,灵魂得到了升华。 从这个角度来说,小恩还必须要感谢他们。 因为小恩曾经在阎王爷面前说过,人性都是善良的,他必须教会村民们爱的哲学,如今看来,自己的这个愿望真在慢慢变成现实。 长舌妇气得眼睛都绿了,但她又能拿小恩怎么样呢,现在大家都把小恩当成了村子里的救星和大英雄,她也对此无可奈何,而且以后的财路很可能就要断绝了,因为小恩都已经揭发出了她平日里管用的那些阴招和小伎俩。 “对了,”小恩忽然看出了不对劲,“我爹和我娘呢,他们怎么没来参加林大娘的五十大寿呢?” “哦,你爹没有过来,是因为他生病了,”一个村民告诉他说,“你娘为了照顾他,所以也没过来。” “走,马上过去我家里!”小恩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说道。 于是,大伙又跟在小恩身后,来到了他家里。 小恩他爹有先天性心脏病,这次病得的确不轻,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小恩的娘在一边照顾着他爹的吃喝拉撒,还用汤匙给他爹喂药,一边喂一边唉声叹气。 “哎,孩子他爹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他娘自言自语道,“我这年纪轻轻难道就要守寡吗?我怎么就这样倒霉呢,什么好事情都轮不到我头上来…….” “小恩他娘,你还抱怨个啥啊,”门外一位乡亲走了进来,“谁说好事轮不到你头上啊,你看看这是谁,你这儿子小恩死了都能复活过来,难道这不是好事吗?” “什,什么,小恩………”小恩他娘一见到小恩,先是大惊,后是大怒,“你这混小子,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你可千万别过来找我麻烦啊,你死的时候我确实没有给你办丧事,但这不能怪我,这家里里外外都要花钱,你爹生病了,你弟弟要长身体,我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花在你一个死人身上了……..” 小恩他娘一向不喜欢他,如今想见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你这畜生,”小恩他爹也想从病床上爬起来,但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如愿,“是不是做鬼都想找你老子的麻烦啊?我就说了,我这病正是这灾星给我惹来的,我,我,我打死你!” 小恩他爹已经奄奄一息了,但骂起人来还是气壮山河,最后还将他床前那根拐杖狠狠地扔向了小恩,幸亏小恩躲闪及时,没有被砸中。 “小恩他爹,发那么多大的火干什么啊,”又一位乡亲上前劝阻道,“小恩他不是鬼,他是被阎王爷放回了人间,他是复活了!” “复活了又能怎么样?”小恩他爹依旧强硬道,“他就是个扫把星,回来了不一样给我们家填灾,现在他回来了,我可就要去阎王爷那边报道了!” “小恩他爹啊,”村子里一位老者说道,“小恩这孩子可不是什么扫把星啊,他还为我们村子里做了件大好事,他在阎王爷面前说情,让先前失踪的那些孩子们都回来了,你说,这样有出息的儿子,你还骂他个啥啊?” “畜生,孽障,我就是要骂他!”小恩他爹依旧激动道,“他现在复活过来了又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叫他过来掐死我,只要掐不死我,我就要骂死他,我要骂到他羞愧自杀,重新回到阴间去!” “爹,你这分明就是在说气话嘛,”小恩一点都不怪他爹说话难听,而是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回来不是为家里添麻烦添负担的,我知道你身子不好,是想过来好好照顾你的。” “你照顾个屁!”小恩他爹啐了口唾沫道,“你这副倒霉样,老子我坚决不让你碰我的身体!” “爹,你怎么老说这么气人的话呢…….”小恩跪倒在了地上,眼睛里全是泪水,“你就让儿子在你面前尽尽孝吧,如果能够把你的病治好,哪怕把我的心挖出来,我也愿意啊!” “你真的愿意?”小恩他娘一听这话,立刻凑了过来问道,“小恩,你刚才说的那话当真?你真的愿意牺牲自己来挽救你爹的性命?” 鬼故事大全 “嗯,我愿意。”小恩坚定地回答道,“如果能够把爹治好,哪怕用我的性命来交换,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好孩子,乖孩子,”小恩他娘立刻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脸色,“来,小恩,娘就知道你最听话最懂事了,你快坐下,娘这去为你煮碗鸡蛋面……” 说完后,小恩他娘便要往厨房方向跑去。 ...
这个故事是我好朋友讲的,他是我高中和大学同学。他家楼下有个老太太,八十多岁了,身体好得很,而且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能看见些东西,又懂算命,不过一般她不会讲,说是会折寿。 那天,我同学和几个院子里的小孩在楼下聊天,那个老婆婆也在,突然天空一声惊雷,一道闪电打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就好像是晴天霹雳那种。那个老婆婆说,看来院子里要出事,那帮小孩就追问会出什么事,老婆婆抬起头来正想说,忽然就住口了,什么也不讲。过了几天,他们院子里果然死了人,是五楼的一个女的自杀了,他们家才搬来三天,老公是建筑工人在外面工作,只有她跟公婆住在一起,自杀的原因很简单,打破了一个碗,被骂了几句,就轻生了。这时,那个老婆婆才讲,其实当天她抬头时无意中看见有个女的飘进了五楼一间房子,不过那间房子是空的,于是就去了对面那家,这就是找替身。 那个老婆婆能掐会算,居然算准了自己要走的那天。我同学的外婆,六十多岁了,跟老婆婆关系很好。有天她们一起散步的时候,那个老婆婆说,年轻的时候话说得太多了,估计我没有几天了,就是七月底的事了。同学的外婆安慰她说,你身体那么好,不要乱说,要放宽心。过了几天,是个星期天,七月三十日(我同学说他清楚地记得),那个老婆婆对家里人说,我今天不太舒服,就在床上躺会儿,你们多去买点菜,叫孩子们都过来,大家一块吃顿饭。那顿饭老婆婆吃得很高兴,精神特别好,不过到了晚上,她就真的去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