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儿前些日子失业了,女朋友帮他找了一份夜间的工作,是负责开货车的,工资也不低。 晚上值班的时候是两个人轮班的,一般都是晚上的凌晨时分开到早上6点,他们就可以下班了。 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晚上开车的就得多费神,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有的时候他们开的路并不是很平坦,这时候就很考验他们的开车技术了。 有一次,康儿他们接到了公司要出的一批货,必须赶在天亮之前把货物送到,不能准时送到就得扣工资。 康儿与另外一个老员工差点没气炸,这工资虽然说也不低,但是这老板也太抠门了吧!为了这么一点钱,非要找这个理由来扣他们的工资,实在是缺德。 不过两个人还是把工作接下来了,其实要赶在六点之前上倒是可以的,那个老员工他认识一条路,去到目的地只需要三个多小时的路程。 也就是说,他们赶完第一批货之后,沿着这老员工说的那条路一直走,在赶去这边,是绝对可以在五点钟到达目的地,这中间还省去了一个小时。 康儿一听,决定要开这条路,不过那个老员工倒是有所忌讳,因为他说的那条路,是环山公路,路程虽然缩短了,不过由于右边全都是一些坟墓,所以一般的员工在接到这家的单子,基本都是接白天的单,晚上的单一概是不接的。 就因为那条路足够一辆大卡车前行,然后几乎是没有多余的空位可以让其他的车子通过了,就算是人在边上走也是很费力的,几乎不可能。 所以在来往那条路的技术要很好才行。 不过,尽管是这样,这一单的提成。还是非常吸引人的,冒着可能无法准点送去的货物,顶着会被扣工资的风险,康儿跟老员工一咬牙,便接下来了。 半夜,两个人吃完饭便上路了。 这车一边开着,两个人在车里一边聊着天。不得不说,康儿因为是新手,这开车的技术还是有待提高啊! 一路上老员工一直指导着康儿应该怎么开,怎么开对车子才不会损伤太大。 这一路开一路聊,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眨眼就来到那一条满是坟墓的山脚下。 这路说来也真奇怪,前半段的路大概还有两个车道那么宽,可是当车子越往前开,这路的宽度,便开始越缩越小了,车开起来也特别的不方便,时时刻刻要注意车轮有没有压到马路外面去。 这车轮,一旦压到马路外面去,那车子可是随时随地会发生翻车的可能。 眼看着车轮好几次已经压到了外面都被康儿给调整了回来。不过为了安全期间,中途他们还是换了一下座位。 换了老司机开车,康儿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他刚刚因为紧张,手里都攥出汗来了。 这时候开车的老员工王叔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慢慢来,不着急,这车不是一日一朝就可以开的好的,以后大把时间可以开得好好锻炼一番,啊!” 康儿尴尬一笑,点头应和,随后也没说什么,把脸往窗外一转,在车前灯的照耀下,这右边全是坟墓啊!吓得他连忙收回了视线,看向车子的前方。 此时,康儿的耳边好像想起了有喇叭的声音,这声音并不来自于他们的车子,如果是来源于他们的车子,康儿是绝对可以知道的。 可是这声音忽近忽远的,好像在后方传来的,又好像在前方传来的,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在四面八方都可以听到一样。 康儿不安地把脸转向王叔那边,开口问道:“叔,你是不是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声音?什么声音?”王叔认真地开着车问道。 “就是有汽车的喇叭声。” 车厢内很安静,王叔也没有回答,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康儿也不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叔才回答道:“现在在这里,不要乱说话,好好的看着前面,啊!叔开着车呢,你小子可别分散我的注意力。” 康儿,识趣的闭上了嘴。 这车一直驾驶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山坟道上,这时候一直注视着车前方的康儿突然发现,在前方不远的拐弯处,他好像看到了一缕强光,在拐弯处那里亮起,那灯光的来源并不是自己坐着的车子,而是山上,好像还有另外一辆车子,正要往山下开去。 这时候,康儿,看到确实有一辆车从拐弯处里,拐了出来,车头直直地对着他们的方向开过来。 此时,康儿的头皮一下子全都炸开了,天哪,那是一辆车子啊!眼看就要跟自己的车子撞上了。 康儿吓得的马上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了,他才敢睁开眼睛。 结果一看,眼前啥都没有,就只有那一条被他们的车灯照的发亮的道路。 康儿好像意识到什么,马上转头往后看,结果在自己车尾的不远处,有一辆车子的车尾灯发着幽幽的绿光,然后十分缓慢的消失在了康儿的眼皮底下。 康儿看了一眼开车的王叔,他神情自若的开着车,好像刚才那一辆车冲着自己的方向开过来他一点也不知道。 “王叔,刚,刚才你没看到吗?”此时,康儿觉得自己说起话来都有点发颤。 “不要说话,好好看着前方,就快到啦!” 王叔再一次提醒他,让他不要说话,康儿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心里想着事,七上八下的。 车开了,有好一会儿了,终于看到不远的地方又有灯光亮起,不过啊,这次他们是已经出了刚才的山路十八弯了。 看着马路上,一些来来往往的货车,一直开车不说话的王叔,顿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不过对比起刚才他紧张的神情,现在王叔脸上看来是轻松了不少。 直到他们把货物还没超过5点半的时候送达目的地。再去,水果市场,买了一些柚子叶,沾了点水,在两个人身上洒了洒。 这时候王叔才开口说出了实情,其实,康儿他看到的情况王叔是全都看到的,他之所以不回答康儿的话,就是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会听到人们看得到他。 要是当时王叔回答了康儿,说自己也有看到的话,那这时候回来的就很有可能不是两个活生生的人了。 ...
蜡像的表层脱落,竟然露出真人的手臂。对面楼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1.灵感源泉 写字楼终于租出去了。黄蕊站在阳台上,看向对面只有一街之隔的楼层,新搬来的公司是一家蜡像工作室。 作为一名惊悚作家,在看到“蜡像”时,她立刻想到了许多关于蜡像馆的恐怖故事。为了让自己有更好的创作灵感,她买了台望远镜,开始关注起工作室里的情况。 一天晚上,她看见有个人站到窗前打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一批人抬进来一个大纸箱,他们把纸箱搁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透过望远镜,她看见那人等其他人走后,划开了纸箱,从里面抱出一具蜡像。 从蜡像飘逸的长发和纤细的背影来看,黄蕊断定那是一尊美女蜡像。至此以后,她每晚都会看见,那人走到美女蜡像前,端详很久,然后紧紧拥抱住她。 黄蕊想,那蜡像一定是仿造男人所爱之人制成,否则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迷恋一具蜡像? 随着写作的推进,黄蕊越来越想亲手触摸那些蜡像,以便激发更多的灵感。于是,在某天下午,她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工作室门口。 工作室的老板徐津接待了她,一番自我介绍后,黄蕊坦言道:“徐总,我不是客户,今天来拜访,是有一事相求。”她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递过去道,“今晚,请让我在这里过一夜。” 费劲口舌,她终于被允许留下来。 “那个房间我可以去吗?”她指了指紧锁的一个房门问,那个房间正是放置了美女蜡像的房间。 徐津皱起眉说:“不行,那里面是我的蜡像收藏品,除我以外,不准任何人进去。” 黄蕊耸耸肩,只能听从。 下班后,写字楼逐渐安静下来。黄蕊把工作室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个遍,渐渐地有了困意,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她开始构思小说,想着想着,忽然想到徐津每晚探望的蜡像,心里便开始痒痒。她走到紧锁的门前,发现门锁并不复杂,便回家取来螺丝刀,撬开了那门。 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大纸箱和一具蜡像。她慢慢走近蜡像,被眼前的绝色美女震惊,怪不得徐津会异常喜欢。 黄蕊用指尖碰了碰蜡像,发现它的皮肤质感近乎真人。她抚摸蜡像的脸,手一路滑下……就这样一直触碰到她的手链。 忽然,手链断开了,她一不小心,指甲划过蜡像的手背,上面一整块腊瞬间脱落下来,里面露出了一层皮,她好奇地用指尖再划了划,那皮竟裂开了口子,露出了鲜红的血肉!她触电般地弹跳开,一声尖叫,吓得退到了墙角,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大纸箱旁边。她朝纸箱里一望,又尖叫起来,因为那纸箱里居然放着一口棺材! 黄蕊全身发冷,四肢僵硬,好一会儿,她才控制住不听使唤的身子,飞快逃回了家。 她躲进被窝,冷静下来后,不由嘲笑自己,是不是最近写作太累,眼花了? 为了探明真相,她抑制住心中的恐惧,又回到了工作室,再次走进了那阴森的小房间。 她用准备好的镊子,将蜡像手背上的一块皮夹起来,放进透明塑料袋,再将落下的整块蜡,重新贴回蜡像的手背,为她戴好手链,让它看起来和原状没有太大区别。接着她反锁上房门,飞速跑回家,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呼了一口气。 2.莫明厄运 第二天,黄蕊约见了好友田警官,将装有人皮的塑料袋交给他,并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她说:“除了化验一下这是不是真的人皮,还要调查一下那家工作室,我觉得徐津很有问题。”田警官拍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等消息的这几天,黄蕊依旧观察着写字楼的情况,那里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就在第四天晚上,徐津在蜡像前愣住了,通过望远镜,黄蕊看见他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再从他惊愕的表情判断,他一定是发现了异样。 完了!黄蕊心里一紧,立刻又打电话给田警官,对方说:“我刚好也要打给你,调查出来了,工作室是徐津和他弟弟徐溏合伙开的,两人都是蜡像艺术师和雕塑家。徐津精通蜡像,在原蜡像工艺基础上,独创了高分子硅胶蜡像技术,使蜡像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还得过很多奖。两人口碑都很好,没有不良的社会记录。” “哦。”黄蕊松了口气,又问,“那化验结果呢?” “这个还需要等一等。”田警官笑道。 等待的日子里,黄蕊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好在有个读者见面会要召开,让她暂时转移了注意力。 见面会这天,很多读者都来要她的签名,有一位男性读者在见面会结束后找到她:“您好,我叫陈兴,是您的忠实粉丝,可否为我签一个名?”黄蕊答应了,签名时,陈兴又说:“其实我是一家杂志社的主编,找您签名是想约您吃饭,谈谈合作的事情,可否赏脸?” 黄蕊犹豫了一下,没有答应他,只是给了他自己的微信号,说以后再约。 这天下午回家,她下车后,总感觉有人跟踪她,可每次回头,后面却空无一人。她疑心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迈开脚向前又走了几步,这时她身后发出一声巨响,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她回头一看,脊背一阵冰凉,落在地上的是一根一米长的钢管。 她抬头大骂了几声,旁边是一座建筑工地,此时工人已经下班,她想象不出一根钢管怎么会落到了围墙外。回家后,她和陈兴加为好友,聊得很投机,很快忘记了刚才险遭厄运。两天后,她答应了和他共进晚餐。 像所有女人一样,黄蕊约会前去了一趟美发店,想让憔悴的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这天,美发店的人很少,她躺下洗头时几乎要睡着了。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撞击声,她睁开眼,发现洗发区只有她一个人,洗发妹也不在了。她抬起湿淋淋的头,下意识地朝洗头盆看去,只见一根冒着火花的电线头支在盆沿上,差一点就掉入了盆中!黄蕊惊出一头冷汗,她联想到两天前差点被钢管砸死,心里明白了,这一切都不是意外! 3.错综真相 黄蕊决定先赴约,再回头打电话给田警官,调查一下是什么人想害她,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个答案,那就是徐津。 徐津在发现她动过美女蜡像后,就偷偷地把它转移了地方。转移那天,有个男人和他在工作室大吵了一架,等黄蕊看见这一幕时,那个大纸箱已随男人搬到了写字楼下,此后徐津便消失了几天,而这几天正是她被人袭击的时间。 和陈兴的约会让黄蕊心情平静下来。饭后,黄蕊坐陈兴的车回家。路上,黄蕊的手机响起来,看到来电是田警官,她立刻绷紧了脸。田警官说:“化验结果出来了,那百分之百是人皮,通过DNA检验,查出是一位失踪女性的。黄蕊,这次你发现了个大案子,我已经汇报了上级,现在就去抓徐津……” “太好了……”黄蕊激动地叫起来,突然汽车一个急刹,她的头重重地撞在前面,手机也从她手里飞了出去。 “怎么了?”她惊恐地问。 陈兴笑道:“目的地到了,该下车了。”黄蕊抬头一看,刚才只顾说话,现在已不知到了哪里。她想赶紧下车,却被陈兴用手帕捂住了口鼻。一股刺激的味道让她喘不上气来,很快就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板凳上,身处一个密封的小房间里。房中布置简陋,只有一口棺材和一些零散的化工工具,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油漆味。陈兴戴着防毒面具和特制手套,正在一个大桶前调制什么液体。黄蕊无力地问道:“你要干什么?”陈兴从面具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我想要你成为睡美人,和蓁蓁一样……” “蓁蓁是谁?” “就是被你弄破了手背的蜡像!” 黄蕊倒吸一口气。不等她再问,陈兴又说道:“当我哥说蜡像被人动过后,我就知道这次逃不掉了,除非在你报警之前干掉你,可惜两次都被你侥幸逃掉了……” 他提着桶走到棺材旁,用刷子开始涂刷棺材,又说:“如果没有刚才的约会,我肯定已经除掉你了,可和你聊天后,我发现你很多地方都像蓁蓁,所以一转念,把你带到了这里,这样你就可以和蓁蓁一样,成为永久的美人。” 黄蕊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人是徐津的弟弟徐溏,是他杀害了那个叫蓁蓁的女人! “等我涂好这些苯物质,你就可以睡进棺材了。你不会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只是睡过去,再搁置一段时间,就会成为美丽的蜡像。这个方法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如果蓁蓁没有死,也不会成为我第一个实验者,但没想到,效果真的太好了,我竟将她永远留在了身边。” 黄蕊嚅动嘴唇,费劲地问道:“蓁蓁是先被你杀死,才制成蜡像的?”徐溏沉默了一下说:“是的,但我不是有意杀死她的。那天,我发现她有其他男人,和她争吵了几句,没想要推她,可她从楼上滚了下去……”说着,他竟抽噎起来,然后果断地抱起浑身瘫软的黄蕊,将她放进了棺材。 徐溏俯身抚摸她的脸颊,说:“对了,我要告诉你,我真的是你的忠实读者。在小说里,你设计了那么多杀人手法,唯独没有写过这种在棺材里杀人,还能制成蜡像的方法,现在由我来教你吧。” 说完,他关上棺材,钉死了门,把一根管子插入棺材下方的小孔,用机器抽干了棺材里的空气。 黄蕊顿觉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黄蕊再度醒来时,已是躺在医院里,田警官正在床边看着她。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错过了什么剧情?” 田警官说:“我们抓到了徐津,是他告诉我们你有危险,让我们去找你的。其实他是个好人,只不过是想隐瞒弟弟的罪行。” “如果要隐瞒,为什么还要留着蜡像?” 田警官笑道:“徐溏将尸体制成蜡像,是因为他爱她,想将她永远留存于世上,而徐津留着蜡像,也是因为爱她。” “等等,你是说……”黄蕊想到徐溏对他说的话,问道,“这两兄弟都爱着一个女人,但徐溏并不知道女人的外遇对象就是徐津?” 田警官点点头:“从他们的口供来看,是这样的,徐溏以为徐津把蜡像保存得那么好,完全是为了他,其实徐津一直有私心。”这时,几个警察走了进来,田警官站起来问:“咦?你们怎么来了?” 走在前面的警察说:“听说徐津和徐溏落在了你手上,我们来协助调查。” “他们都承认罪行了,还需要调查什么?” 一位女警察说:“自从吴蓁蓁失踪后,我们就一直在跟踪这个案子,现在发现了她的遗书,我们怀疑她不是被徐溏杀死的,而是自杀。” “啊?”黄蕊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女警察解释说:“我们发现失踪案和徐家兄弟有关系,但因没有证据,只能暗中调查。” 这时,田警官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欣喜地对女警官说:“你们的怀疑是对的,蜡像的解剖结果出来了,在死者体内发现了毒素,证明她是中毒死亡!” 在场的人都发出唏嘘声,事情果然是这样,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不久,黄蕊就把这个故事写进了小说。她不知道警察最后有没有告诉兄弟俩真相,其实不告诉为好,因为这样,他们就不用去猜,心爱的女人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再后来,黄蕊搬了家,再站在阳台上时,她眼前全是树木了。 ...
恐怖差不多是个病态的感觉,对身体的压力之猛,可以使器官的机能不是发挥到最高度,就是全部瓦解。其实事情很简单,只是一种精神上的触电,出现的方式总是古古怪怪的难以捉摸。 随手翻开一个文件,照片上面的孩子十分可爱,让我不由的心生疼爱,看着这个档案,我猛然想起三年前这个孩子的父母对我说起的故事,我,不寒而栗…… 陈言和王花是一对普通的人,他们有一个孩子,那年才三岁,因为工作的缘故,两人都没时间照顾孩子,于是就在郊区组下了一个房子,让远在乡下的外婆,过来照顾小外孙。那天晚上,因为临时加班,所以陈言到很晚才回家,王花正常的时候都是九点多下班的,所以两人不期而遇就走到了一起。回到家的时候,他们俩发现孩子的外婆早就睡下了,但是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客厅里昏暗暗的,只有电视屏上映射出的灯光,整个客厅显得有点阴森恐怖的感觉。 王花随手关掉了电视,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走到小家伙的卧室里。 “小强,小强”她发现早早就会睡下的孩子,现在居然不在床上,于是就赶紧四处的寻找。 “怎么了?”陈言听到动静也连忙放下包袱跑过来。 “孩子不见了,你问问我妈有没有见到。”夫妻俩顿时就急的冒汗了,最后把孩子的姥姥叫起来就在家里四处的搜寻起来。 不一会,孩子妈就发现在厨房的角落里蹲着一个黑影,于是就赶紧跑过去,原来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那里,一个人在数着手指头。 “1,2,3,4,5”小强蹲在那里,默默的数着。 “小强,你在这里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觉。”陈言看到孩子待在家,就松了一口气。 孩子此时正缓缓的转过身说到:“爸爸,我在跟他玩躲猫猫呢。”只见他手指着厨房的另一个角落里。 “别胡说,哪来的小孩子。”王花立马一把把孩子抱起来就往卧室走,对于孩子的话,她是不信的。 但是陈言站在厨房里,看着那个角落愣了愣,感觉浑身不舒服,就赶紧把门关上回去睡觉了。 小强被抱回去,也没哭,也没闹,还表现的特别淡定,时不时的对着一个地方愣愣的出神,还冷不丁的冒出一声诡异的笑声,陈言看在眼里感觉毛毛的。 睡到半夜的时候,陈言起来上次所,突然,他看到孩子的被窝里空荡荡的。 “阿花,起来,你看小强怎么又不见了。”陈言赶紧把妻子叫起来。 他们俩披上衣服就走出卧室,刚到客厅他俩就傻眼了,只见小强此时正拿着玩具火车在那玩的不亦乐乎呢。 “小强,你不睡觉干嘛呢?这大半夜的,你自己玩的什么劲啊。” “爸爸,嘘,别说话,我的朋友不高兴了,你看我们俩玩的多开心啊。”小强低着头,闷闷的说到。 听到小强说这话,夫妻俩瞬间就感觉无比恐惧,头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公......你又看到其他孩子了吗?”此时的阿花已经吓的躲在了陈言的身后,瑟瑟发抖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强,寂静的屋子里只有玩具火车的咔咔声,还有孩子不时的笑声。 陈言紧张的看向身后,他感觉背后冷飕飕的,似乎空气都变得有点不同寻常的寒冷。 “小孩子不能说瞎话啊,哪有什么小朋友,赶紧回去睡觉去。” “谁说啊,我的好朋友就站在你的跟前啊,他正看着你呢。”小强说着就跑到陈言的身边,手里拿着玩具对着空气说着。 “我朋友不高兴了,都怪你,来,玩具给你玩吧。” 看着小强对着空气递过去玩具,他们夫妻俩都感觉心里毛毛的,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让他们下意识的一把把孩子抱起来就跑到卧室里,猛的一关门,打开了卧室里所有的灯。 那晚,他们在莫名的恐惧中度过。第二天,夫妻俩就去上班了,可是他们想不到的是,那晚的诡异才是恐怖的开始。 从那晚小强的诡异举动开始,原本活泼可爱的小家伙变得沉默寡言,总是一个人对着电视机发呆,要不然就是盯着一处愣愣的说话,就好像真的有另一个孩子在跟他玩一样,那种恐怖的场景我想不是谁能表现的出来的。而且小强的身体也逐渐的消瘦,原本红润的脸庞,此刻也变得苍白。 终于,孩子的姥姥发现了小强的不寻常,于是就跟他们夫妻说:“我看这孩子啊,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倒不像生病了,会不会是有什么脏东西?” 夫妻俩本来就是农村长大的,对这个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经过老人这么一提醒,才猛然想到最近几天的诡异经历,都感觉那个陪小强玩的孩子有可能真的存在!因为小孩子的天灵盖还未长死,所以就容易见到一些“脏东西”,虽然这些东西不见得都是坏的,但是毕竟人鬼有别,时间久了,孩子的身体自然而然就受不了了。 于是夫妻俩就带着孩子回了趟老家,经过村里的先生这么一看,果然,孩子的印堂发黑,三魂七魄都不稳定,阳气稀少,很明显就是被鬼物长期侵染所致,那个先生就给这孩子画了一道符咒,让他随身带着,不要拿下来。说来也怪,自从孩子带上了那个符咒之后,就再也没见到那个小鬼了,孩子的身体也逐渐的康复了。 原来,这个房子里原来住着一对夫妻,他们俩有个孩子,差不多也就是小强的年纪,但是因为夫妻俩没看住,就从阳台上掉下来摔死了。而且不止陈言和王花的孩子看到那个死去的小孩,就是附近的邻居也时常能从窗户那边看到一个孩子站在阳台上。 虽然孩子最后被挽救回来了,但是也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真的无法解释的,鬼,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它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而不是人们凭空捏造出来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
一 一个夏天的晚上,长夜过了大概百分之七十,我独自睡在两室两厅的大房子里面。突然!我感觉我的手被人给拽着,动弹不了了。在得此感觉的那一部分时间内,我的意识无疑是极其模糊的,但是手动弹不得的感觉是可靠的。可能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拍蚊子,但是手却不听使唤,躺在床的边缘动不了了,一半腾了空,一半搁在床上,手掌朝外。蚊子总算逃过一劫,在我的大腿上留下标志性的疙瘩和特有的疼痛。 大概在五分钟之后,我的意识全部归位。我要我的手!我大喊了一声。试图通过声势来吓跑拉着我手的女鬼。 我想一定是有个女鬼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人看不见鬼,但他们却看得见我们。我是个大学生,理说应该崇尚科学,杜绝迷信。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相信这世界上是有鬼的,有很多很多的鬼,男鬼女鬼,好鬼坏鬼,大鬼小鬼,美鬼丑鬼,真诚的鬼阴暗的鬼…… 女鬼撒手了,我得到了我的手。我盯着女鬼看,愤怒地睁大眼睛,企图告诉她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她可以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但是不应该触碰我的身体。 正当我消了怒火重新睡觉的时候,我听见了一阵呼吸声,我敢肯定我听见了挺轻的呼吸声,吸气的时候长,呼气的时候短。啊!我又叫了一声。女鬼竟还在我的身边,赖着不走。我没有开灯,伸手朝她做了“送客”的手势,意思是你走吧,去别的地方,虽然我是个光棍,但是不需要一个女鬼来作陪。 我是个孤单的光棍。女鬼可能是知道了。她不会是奉了鬼王的命令,来守候我的吧。晚上情不自禁拉着我的手,表达一种友爱和一份怜悯。 我没有开灯。有这个必要么?女鬼又不会伤害我,如果鬼能伤人,这个世界的很多人都会他们被夺去性命吧。比如欠了死人情债的人和那些恶贯满盈的家伙们。 算了吧,不管她了。我困得实在睁不开眼睛,意识又要被黑夜吞没了。只要她不伤害我,就让她去吧,我相信她是个没有恶意的,且对我有好感的女鬼。我对她做了“再见”的手势后又闭上眼睛睡觉。 二 光开始照耀大地的时候,黑夜消失不见,白昼君临天下。 伤疤在我大腿上,被烟头烫伤了似的。我开始有点点埋怨那个女鬼,为什么刚好在蚊子咬我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让蚊子有机可趁。白天女鬼被召唤回去了吧。人有人的世界,鬼也有鬼的家园。她长着什么样子呢,我看着窗外美丽的光遐思。她不恐怖,不吓人,没有滴血的眼睛和苍白的面孔,她可以是美丽的鬼,安静的芙蓉花一样的容颜,虽然无笑意,但是安静也是不可思议的美啊。 能和女鬼邂逅且有肌肤之亲,恐怕一百万人中也没有几个人能有此等好运。我又何须埋怨呢。音乐,唱起来,舞,跳起来。王菲在唱《我也不想这样》,我在跳踢踏舞。我们从来没有过这么天衣无缝的配合。当她唱到“反正最后每个人都孤独,反正每段关系都是孤独”的时候我黯然神伤,泪雨潸然。 如果晚上女鬼还是陪在我身边,我就邀请她跳一支舞。如果她真的是被指派来守候我的女鬼,那她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我。我的身边又没有情人,有一个女鬼来作陪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我抽了一支烟,又喝了一杯酒。 “你好,美丽的女鬼。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我提前演练一下,看看怎么表达我的真诚才显得不那么唐突。如果她犹豫了,我就这样说:“你不能拒绝我。任何女孩子都可以拒绝我,就是你不能。因为你是奉命守候我的女鬼,必须要为我的快乐负责。” 王菲唱道:假如时间一瞬间结束,假如你退出,我只是说假如…… 三 我把我昨晚的遭遇告诉了我最好的朋友。 “你在讲鬼故事呢。挺逼真的。”他摇着头笑。 “这是真的呢。我亲身遭遇的,房间里就我一个人,可我分明听到了另一个人在呼吸。” “会不会因为你太紧张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紧张?不,我不紧张,我只是有点恼怒而已,压根儿就不紧张。”(:/转载请保留!) “或者说在你的意识里面住着一个女鬼,你把她释放出来了,然后产生了一系列幻觉。” “放你妈的屁!你的意识里面才住着一个女鬼。你要是不信就直接说不信好了,别卖弄你的想象力。” “……”朋友见我发火了就保持沉默。 我回到昨晚睡觉的房子里面,接着喝余下的半瓶红酒。红酒喝没了之后接着喝罐装的啤酒。喝到第八听的时候,我听王菲的第二支歌《我爱你》。 王菲唱道:多简单,爱情,像就做完的梦,清楚,模糊。 遭遇女鬼的真实感在我的心头萦绕不去。我怎么也不能接受朋友的话。也许他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可能是我的幻觉在作怪。如果我执意不相信他,那么他的话就是一个屁而已。我可以不当回事,坚持己见。我后悔将我的遭遇告诉他,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么我就拥有了最纯洁的真实感。 我跟着王菲的节奏跳踢踏舞,可是我怎么都踩不到点上。这可能是我跳得最糟糕的一次,一个点也没有踩到。真是糟糕透顶! 四 晚上我很早就睡了。连书都没看。 女鬼会不会再次触碰我的身体呢?我希望她没有因为我瞪了她,呵斥了她就与我有了距离感,真的呆在一旁动也不敢动了。我想她吻我一下。我已经三年没有被女孩子吻过了。三年前被宝儿(女友)亲吻的感觉已经记不得了。光棍了整整三年,已经三年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了啊。有个女鬼肯爱我吻我,我为何不去接受呢? 以前我害怕黑夜,害怕在黑暗中横行的东西。一个人久了竟然爱上了黑夜,我经常一个人在最黑暗的地方走路,唱歌,背诵泰戈尔和纪伯伦的诗歌。黑暗中我找到了我失去的东西,我找到了最开始的自己。最重要的是,别人看不到我真实的样子,也就不会轻易嘲笑到我,伤害到我。在光下,人是很容易被识破和被攻讦的。 我是怎么失去宝儿的呢?我真是想不通透,为什么我竟会失去我的完美恋人。我给她的爱已经到达了我所能给的极限值,我对她的好也超过了我对自己的好,她应该感觉得到啊。我们的爱真甜蜜。我们一起度过了半年,我们接吻的时间加起来怕是有整整一天一夜。我是怎么遗忘掉和她接吻的感觉的呢? 光下的生活单调重复,不能使我快乐。我每天去教一群调皮捣蛋的孩子英语,然后骑自行车回家,往返学校与家之间。为此我付出了巨大的耐心和次数多到数不清的勉为其难的微笑。周末我足不出户,听音乐,看书,打扫我的房子,周而复始。我真不知道还有女鬼懂得我孤独的情调。 晚上我喜欢听佛教音乐,比如正在播放的《大悲咒》。我的手随着节奏打拍子,沉浸其中。仿佛我就坐在无数僧侣的中间,被他们度化,劝诫我放弃红尘,清心寡欲,遁入佛门。要是没有佛乐,我靠什么度过前半夜? 夜也会带来欲望,原始的欲望和后天的欲望。听着佛乐,我就可以将欲望清扫一空,进入世界之外的世界。房间里一片黑暗,除了靡靡佛音。我闭上眼睛等待零点的到来。女鬼通常都会在零点来到她要守候的人身边。因为零点是开始也是结束,是适宜他们来到人间的时刻。 五 一个人的时候,时间比最笨拙的乌龟还要慢慢吞吞。我听了五遍《大悲咒》就看一眼时间,看了两次时间后我就不用再看了。五遍《大悲咒》之间刚好间隔一刻钟。我就躺在凉席上反反复复地听《大悲咒》。每听一遍我的灵魂就被清洗一次。 七点。(零遍) 八点。(第二十遍) 九点。(第四十遍) 十点。(第六十遍) 十一点。(第八十遍) 十二点。(第一百遍) 女鬼来了,我感觉到了,她就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于是我起了床。 “你好,美丽的女鬼。可以请你跳支舞吗?”我弯腰,伸出右手,向她发出了一个绅士的邀请。 “……” “你不能拒绝我。你是来守候我的,对我有好感的女鬼。陪我跳跳舞吧,让我快快乐乐。” “……” 我衣着齐整白衬衫,黑色西服裤,黑皮鞋,蓝色波纹领带。《大悲咒》还在继续播放着,作为伴奏曲再合适不过。 我的右手握住了女鬼的左手,左手揽着女鬼的腰肢。她的右手则搭在我的左肩上。我在黑暗中闭上我的眼睛,随着节奏摆动身躯,移动步伐。我们跳优雅的交谊舞。她穿着世界上最少见的舞裙,或者什么也没有穿。她最最性感,最最美丽。佛音好像无数游动的金色蝌蚪,在我们的身上游来游去。我们被佛祝福或是诅咒,被佛鄙视或是夸奖。反正我就是和一个美丽的女鬼在佛音的伴奏下跳舞了,我们都不在乎跳得怎么样,我们只关心是不是让对方获得了最丰富的幸福感。 六 《大悲咒》被播放到第120遍的时候,也有可能比120遍要多或要少,我们停下跳舞,我关掉了音乐。房间里的蝌蚪们都被佛召唤走了。剩下的是宁静的黑夜。我站在房子的中间,女鬼应该与我面对面站着,我打开忧郁的眼睛,很无辜地看着她。我一直就是这幅样子,没有必要在女鬼面前换一副不属于我的面孔,也没有必要用微笑来粉饰我的落魄。她不像现实的女子那么在乎一个人的表情,她可以从我的眼中看到一切,从而了解我的灵魂。 “可以吻我一下吗,美丽的女鬼?” “……” “如果你真是对我有好感的女鬼,请用你的吻证明给我看啊。” “……” 我还是闭上眼睛好了。 她吻了我的额头,继而吻我的眼睛,吻我的脸,最后吻了我的嘴唇。我微微张开嘴,渴望更深沉的吻。她伸出舌头润湿了我的双唇,然后我们的嘴唇紧紧粘连在一起,激情舌吻。我忍不住了,伸手去抱她,抚摸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好柔软啊,好光滑啊。女鬼又开始呼吸了,吸气的时候长,呼气的时候短,和上次一模一样。我一泻而下,还没来得及脱掉裤子。 “来,我们睡一起吧。”清理完毕下身后我对女鬼说。(:/转载请保留!) 我们一起躺在凉席上。我是不是该对她说点什么,讲讲我失去的爱情,我的工作,我的梦想,我的烦恼。但是我不想让她和我一起唉声叹气。快乐的事情我又没有遇到过,一个笑话也想不出来。 “我们一起听歌吧。” 我们继续听《大悲咒》。 我和女鬼手牵着手躺在竹席上,感受着,谛听着。 她什么时候爬到我的身上了,合拢双腿,放在我的两腿之间,依依不舍地看着我,食指放在我的嘴角,动作轻柔地从我嘴唇的一侧滑向另一侧。然后她走了。 她走以后我关掉了音乐,泪水像泉水一样奔涌出来…… ...
1.夜帖 天色刚刚渐暗,藏在角落里的黑色便肆无忌惮地钻了出来。女人机警地朝外看了看,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紧紧关上了大门。平常这个时候,村里的女人们都会坐到一起闲聊,可今天却是例外,天还没黑透,各家就大门紧闭。 女人心事重重地回了屋。男人蹲在角落里,心神不宁地抽了一口旱烟,然后吐出浓浓的烟圈,烟圈像是被人施了法,始终缭绕着不肯散去。 “娃子睡了吗?”良久,男人终于问了一句,他抬起头,女人看到他满脸的愁容,额头的皱纹深了许多,如同一条让人厌恶的蚯蚓盘踞在那里。 “睡了。”她心疼地回了两个字:“他明天还要上学。” “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次怕是该轮到咱们身上了。如果帖子真的送到了咱们家,无论是谁留下,一定要好好抚养娃子长大成人。”男人这话说到最后,突然哽住了。 “你别说了。”女人说着便掩面啜泣起来。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老式时钟,时针刚刚走过七点,他们还得承受几个小时的煎熬。 女人是被“吱呀”的开门声吵醒的,她猛地一颤,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耐不住困倦睡着了。她急忙出了屋,正好看见往回走的男人,他的手里竟然捏着一个信封。 女人顿时便感觉天昏地暗,她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男人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她带着哭腔地问了一句:“真的是送到咱家了吗?” 男人沉重地点点头,他的脸上挂满了丧气,然后夫妇俩进了屋。 他们都知道这信封里的帖子是来索命的——他们一家三口只能留下两个,另外的一个必须离开。 帖子上只写着一个字,“男”或者“女”。如果是“男”的话,那就意味着要在男人和娃子中间选择一个,女人便安全了,如果是“女”的话,那么他们爷俩就是安全的。 无论怎么选择,这都是一种无以复加的残酷。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心中想些什么,一切不得而知。 信封最终由男人拆开了,他有些犹豫地取H了帖子,在翻开的瞬间,他们两个屏住呼吸,他们甚至能够听清帖子被翻开的声音。 男——帖子上赫然写着这个直挺挺的大字,男人像是失了魂一般愣在了原地。接着,夫妻俩抱头痛哭起来,然后男人去里屋瞧了瞧睡熟的娃子,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儿子了。 他最终没有逃过这一劫,他们生在这个村子里面就注定会遭此一劫,谁都逃不掉。 他没有再说什么,进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女人一直不停地哭泣着,男人凑到她跟前说:“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然后继续道:“时辰快到了,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他说完便出了门,等女人再追出去的时候,男人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她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喊了一句男人的名字,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2.人问蒸发 从那天开始,杜淳便再也没有见过陈老大,他像是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更令他感到怪异的是,所有和陈老大认识的人,包括他的妻子、亲戚朋友、邻居甚至是同村的任何人,大家都没有再提起过他,仿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或者他根本没有生活在这村里一般。 杜淳虽然心生疑惑,却没有多问什么,他只是依照惯例讲完了今天的农业知识课程,散场的时候,他不由地看了看放在墙角的那张凳子,平日里,陈老大就坐在那里,而今天,那里却是空空。 杜淳是吊头村新上任的大学生村官。国家提倡应届毕业生踊跃报考村官,毕业后可以为农村基层服务,而朝气蓬勃的杜淳便是这些幸运村官中的一员,他被分配到了青州镇的吊头村,他的相关档案已经移交过去。他上任前去相关部门领报到证,负责登记发证的老头问了一句:“小伙子,你就是去吊头村上任的村官啊。你没觉得这村名起得挺邪性的?” 杜淳细细一想,这村名确实挺奇怪的,他随口回了句:“是有点,不过我不介意。” 老头冷笑了一声,然后将报到证交到了杜淳的手上说:“这吊头村是青州镇最边缘的村子,各方面条件都比较艰苦,但是听说那里村民们人都不错,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杜淳跟了一句。 老头刚想回答,后面的人催促道:“喂,你弄好了没有,我们在这都等了半天了。”杜淳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他没得到老头的回答便出了门。 现在他在吊头村呆了半年,终于隐约明白了当时老头没有说完的半句话——村中经常有人神秘蒸发。他之前看过一些恐怖电影,说是某个邪恶的小山村,经常有人神秘失踪,然后发现是什么变态杀人魔或者变异怪物之类的,但是那些故事里的村民都会变得岌岌可危,惶恐恐怖的事情再会发生,而吊头村的村民消失之后,他们却若无其事。 他们诡异蒸发,村子里的村民却视而不见,他们波澜不惊地继续着自己的生活,仿佛那些消失的人们从没有来过。 杜淳来到吊头村上任之后,一直负责处理一些村务还有就是村子农业知识的教授,所以村子里的人没有他不知道的。不管男女老少,大家都非常喜欢这个新鲜的年轻人,村长甚至特意为他在村边盖了两间房,足以显示出村子对他的重视。 这半年之内,他做了调查,每个月的农历十五,即每个望月之夜的第二天,村里便会有一个人神秘蒸发,像是走进了异度空间,再也没了踪影。 他记得来到吊头村的第一个月,孙田便蒸发掉了,他甚至去了孙田的家里。 孙田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每当杜淳有时间的时候,就到村子里的小学教孩子们做手工,所以孩子们都很喜欢他。当他到达孙家的时候,他的父母竟然说他们家根本没有一个叫做孙田的孩子,杜淳不禁愣在了门口。 然后,他找遍整个屋子,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孙田的痕迹。他的手机里存着那张他和孙田的合照说明,要么是他见鬼了,要么就是孙田的父母在撒谎,可是他们的孩子不见了,他们为什么不去寻找,从他们的表情中,却是无辜。 在这半年中,蒸发的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是他们不见之后,家人都仿佛没有事情发生一般继续生活。 而现在,陈老大也蒸发了。杜淳表面上也装作视而不见,他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又划了一道。 3.祖宗妆 殷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被娘叫了起来,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有些困倦地问道:“娘,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 殷桃的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啜泣了两声,然后坐在一边抽烟的男人说了一句:“时间快到了,别让人家等急了。” 她点点头,然后捧着女儿的小脸说:“小桃听话,不管娘做了什么,你不要怨恨娘。”殷桃机械般地点点头,然后她便被娘领了出去。 夜风有些凉,像是一条条潜伏在暗处的蛇钻进了她的衣服里。殷桃刚刚被娘领出门,门前的两个身影立刻凑了过来。 他们带着奇怪的面罩,身子藏在蓬松松的袍子里。 其中一个人从女人的手中抢过了殷桃的小手,然后便拉着她离开了。殷桃哭闹着,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娘要将她交给这两个陌生人。 殷桃跟着他们走了一会,便彻底忘记回去的路。她慢慢停止了哭闹,只是偶尔啜泣两声。她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里,周围不断透出一些模糊的影子,然后又氤氲散开,她吓得急忙低下了头。 走了好久,他们突然停住了脚,然后其中一个人蹲了下来,他从衣服里取出一个怪异的黑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些奇怪的粉末,没等殷桃反应过来,她便被抹了一脸,她忍不住小声地问道:“好痒,这是什么东西?” “闭嘴。这是祖宗妆。”对方冷冷地甩出这几个字,然后将盒子收了起来,随后他又在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他递给殷桃,毫无感情地说:“快点喝了它!” 殷桃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不过她一时想不起了,她记得每次杜淳哥哥来给他们上手工课,总是会压低自己声音,模仿别人说话,而现在的这个人显然也会这些。 她颤颤巍巍地接过瓶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拧开。那个瞬间,她嗅到了一股清香,很奇特。 陌生人催促了一声,她抿了抿嘴,然后喝了下去。那些清凉的液体刚刚喝进肚子,她便感觉浑身松垮垮的,异常困倦,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迅速消散出去,然后她便被人抱了起来。 突然,有人燃了一支火把,火苗随即撑开一片光亮,抱住殷桃的人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在一口井前面停住了,他们互相点头示意,然后他的手一松,殷桃便掉入井中。 她只感觉天旋地转,然后重重摔倒在一堆怪异的东西上面,她感觉身体像是碎了一般疼痛难忍,不过她仍旧抬头看了看,周围灰蒙蒙的,不过她却看到了自己的眼前挺着一张快要腐烂的脸,那张脸竟然是孙田的,他的脸上同样被抹了奇怪的脂粉,看上去像个小丑—— 杜淳翻了个身,他深深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继续睡。不过窗户却被风推开了一条缝,然后它们像调皮的孩子一般钻了进来,他起身关窗户的时候,发现放在桌子上的彩色纸鹤被吹到了地上。他急忙捡了起来,然后吹了两下。 这只纸鹤是要送给殷桃的,明天是她七岁的生日:他平日里除了帮村主任处理村里的杂务和教授农业知识之外,就是给村子里的孩子们上手工课。 上一周他教大家叠纸鹤,不过殷桃总是学不会,所以杜淳准备在她生日这天送她一只。杜淳看了看时间,熄了灯,不过他却无法再次入睡,他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4.少了-个 杜淳早上去村务办公室的时候,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他这才记起昨晚是望月之夜。他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他知道蒸发的魔咒又开始发作了,不知道这次会降临到谁的身上。 直到下午,杜淳才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他见天色还早,便去了吊头村小学,他知道那些孩子们在等着他。他进入教室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准备好了折纸,他扫了一眼,发现殷桃的位置上面空空的,他看了看讲台上面,并没有相关的病假条。 他不由得颤了一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次蒸发掉的人可能会是殷桃。所有的孩子都隐藏着好奇心,他们对于殷桃的消失不闻不问。 杜淳知道不可能从他们的嘴里套出任何信息,只要他开口问,他们就会异口同声地回答说:“那个位置本来就是空的,从来没有听过殷桃这个名字。”因为之前孙田蒸发的时候,他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答案。 他勉强上完了这节手工课,下课的时候,他准备回家,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杜老师,你等一下。”叫住他的人是班里可爱的小胖子,周石头。他比其它的孩子要大两岁,不过因为很调皮,被留了级。 杜淳走过来,蹲下问道:“小胖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机警地四处看了看,说:“老师,我知道你想知道的秘密。” 杜淳猛地一惊,不过他还是不露声色地问道:“我想知道的秘密?你指的是什么呢?”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竟然能够说出惊人之语。 他咬了咬嘴唇,没有理会杜淳的质疑,继续说:“我跟大家打赌说我可以吃到小卖部里最贵的糖人,如果你帮我买到那个糖人,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 杜淳哼笑了一声.,拉起他直接去了村里的小卖部,给他买了那个最贵的糖人。从小卖部出来后,杜淳说:“现在能够告诉我了吧?” 周石头将他拉到了角落,那个瞬间,杜淳甚至觉得藏在这个孩子皮囊下面的是一个成人,这张脸只是他掩饰身份的道具。他再次确定周围没人之后说:“其实,我知道殷桃和孙田一样,他们都不见了。” 杜淳困惑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说呢,你们之前不是说根本不认识孙田吗,怎么现在改口了?” 周石头回道:“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们就是不见了,我们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没人敢问。那些话是村长告诉我们这么说的,之前好像有一个叫小春的小朋友,也是上了几天课就不见了,那时候村长就把大家召集了起来,要我们说从来没有见过他,而孙田不见之后,村长也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如果我们不这么说……” “如果不这么说会怎样?” “如果我们不这么说,下一个不见的人就会是我们。”周石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杜淳能够感觉他颤了一下。 “你还知道些什么?”杜淳继续问道,可是周石头却不再说什么,他像是阴谋得逞了似的:“你跟那个姓窦的哥哥一样好奇,所以我要等到有新玩意出现的时候,再来跟你交换。”说完便急匆匆地跑开了。 杜淳没有追过去,他愣在原地,心脏像是被打了鸡血,噗通得厉害,让他惊诧的不仅仅是村长要孩子们集体说谎,他到底在掩饰什么,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在周石头的嘴里冒出一个姓窦的哥哥,他又是什么人,现在人又在哪里—— 5.掉头咒 自从杜淳来到吊头村之后,他和大学同学的联系便少了起来,并不是他不想联系,而是这村子实在是偏僻,手机经常处于无信号的状态,所以他每天可以向外联系的时间只有上午十点左右,可是那个时间,正是他最忙碌的时候,不是在教授农业知识就是在做整理。 为此,杜淳特意装病没有去村委会,十点左右的时候,他拔通了大学同学吴桐的电话,忙音持续了很久才被接听:“哪位啊?” “桐子,是我啊,杜淳。”杜淳急忙说道,他的声音立刻提高了一个八度。 对方停顿了一下,然后换了一个语气:“原来是杜大村官啊,这当了官就把老同学忘得一干二净啦。我能够接到您老人家的电话真是万分荣幸啊!” “真是不好意思,我每天工作太忙,工作之余还要帮村里的老师代课。”杜淳急忙做着解释,然后吴桐便不耐烦地回道:“能不能找点新鲜的理由,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我可没时间听你絮絮叨叨。” 杜淳急忙岔开话题说:“我今天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求你帮助。我发现我在的这个村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所以需要你帮我查询一些信息。”他知道吴桐对神秘的事情很感兴趣,关键是他是一个电脑高手,查询资料最在行。 “巨大的秘密?说来听听。”吴桐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这里信号很差,所以我们交谈的时间不多,等我查出点眉目之后,肯定会再联系你的。不管你是用黑客还是白客的方法,帮我查一下青州镇吊头村的上任村官的详细资料,有没有一个姓窦的,千万不要有任何遗漏……”没等他说完,电话便自动挂断了,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无信号! 整整一天,杜淳都心事重重,他感觉自己正在慢慢触及一个巨大的漩涡,丽漩涡的中心藏着什么,他不知道。 他接到吴桐的电话的时候,是在第二天E午十点,他急忙接听过来:“喂,杜淳,你搞什么名堂,昨天挂了我电话之后手机就一直不在服务区。” “不好意思,我这里信号很差,你查到什么信息就快说吧。” “为了你我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这么大的人情我看你怎么还。”说着,他在电话的那头佯装高傲,然后继续说道:“我黑进了村官的资料系统,然后查到了你说的那个人,他叫做窦子轩。他进入吊头村的任职手续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就是他在任职的半年后便人间蒸发了。” 杜淳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禁一颤,他猜测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然后吴桐继续道:“因为窦子轩一直没有和外界联系,他的家人就找到了吊头村,结果当地的村委会竟然说根本没有见过窦子轩这个人,他根本没有来上任过。” “有没有其它的可能?” “窦子轩是工商大学毕业的学生,他在大学时期,品学兼优,从没有任何不良记录。他失踪之后,警方也来吊头村调查过,但是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说没有昕过窦子轩这个人名,所以也就成了悬案。警方应该会有详细的资料,不过黑他们的系统是犯法的,虽然你们那村子看起来挺平静的,谁知道藏着什么东西,还是早点回来吧。” “我自有分寸的,好了,等到事情有进展的时候,我再和你联系。”说着杜淳便挂断了电话: 他突然觉得这平静之下危机重重。 8.第一重谜底.吊头井 杜淳做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梦,他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拉到了半空之中,突然,一直紧抓着他的手松开了,他即将坠落到地面的瞬间猛然醒来。此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他摇了摇头,慢慢清醒了过来,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头。 他的脑海里立刻重现了昨晚的事情,他跟踪那两个陌生人进了后山,然后就在顾天成接到小瓶子的时候,却被藏在身后的人袭击了。他昏厥的瞬间觉得自己肯定是死掉了,不过现在他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撞见了那些人的秘密,但是他们却没有杀死他。 这和探险小说所讲的不一样,那些故事之中,主人公一旦发现了秘密,肯定是无法生还了,可是他并没有遇难,只是被人打晕之后丢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杜淳有些饥饿,他不知道袭击自己的人是谁,不过他确定顾天成已经蒸发掉了,他被那个领路鬼引进了异度空间。 杜淳起身,他突然发现了远处的人形山头。他记得很清楚,吊头村的老版地图上面就曾标记着这个地方,顺着这里往外走就可以离开村子了,这是另外一条出村的路,他曾经问过一些村里的老人,他们说这条路因为异常偏僻而被废掉了。 他朝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吊头村”的村头碑,与进村的正路不一样的是,这块碑子很崭新: “难道他们是想要我离开村子,不再回到那里?”杜淳自言自语道:“可是秘密没有被揭开就不能离开,他们肯定没有想到我会对那张老地图烂熟于心。” 虽然这个地方离村子很远,不过细心的杜淳却知道回去的捷径。 凭借着惊人的记忆,他终于在天黑之前再次回到了后山,然后找到自己被打晕的地方,他找到了自己当时丢在那里的手表,确认谜底正在一步一步地被揭开来。 他机警地朝前走了一段,发现在这密密麻麻的林子之中竟然还藏有一口怪异的井。 这井藏在乱草之中,并不显眼,但是凑过去仔细一瞧却发现它修得很诡异,外面镶了一层浮雕.上面刻着很多他不知道的怪物,不过它们都是面目狰狞,活灵活现,仿佛随时都可能出来咬卜他一口, 从外观上看起,这口井很大,直径应该会有两米左右,看上去不会是饮水用的井,而且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修了一口井,会是什么人在使用? “难道顾天成被带到这里,然后被投井了?”杜淳猜测道,可是他觉得说不通,顾天成明明知道是死路一条,为什么要任由他们摆布? 突然,他在井的旁边发现了一条小手链,他捡起来一瞧,竟然发现这是殷桃的,他自言自语道:“看来殷桃也是被带到了这里:”想到这里,杜淳不禁小心翼翼地爬到井的边沿上朝里看,不过这井很深,目光打出去没多远便被潮湿的黑暗吞噬了。 “殷桃?”杜淳试着喊了一句,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很多恐怖而畸形的画面,是他们哭喊的表情,他们五官扭曲,然后鲜血从七窍之中喷涌而出。 “杜老师,你在叫我吗?”杜淳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猛地回头,然后看到了殷桃血肉模糊的身体,不由得叫了一声,差点跌落到井中。他摇了摇头,才发现刚刚看到的竟然是幻觉。 “你最终还是回来了,年轻人。”杜淳猛地一抖,然后他顺着声音望去,一个诡秘的人影探了出来,他定睛一看,不禁叫了出来:“村长?” 9.第二重谜底.阴阳条 “杜淳啊,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你们年轻人的好奇心就这么重,偏偏要寻个谜底呢?”村长有些感叹地说。 杜淳不禁问道:“难道昨天晚上袭击我的人就是你,你就是那两个黑影中的一个。” 村长没有回答,他用无声默认了他的问题。然后杜淳继续道:“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其它失踪的村民也是被你们带走的。” “你知道吗,你的好奇心会让你送命的?”村长有些可惜地说,他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自从他进村之后,他给予了他很多帮助。 “我不能装作若无其事,我不能对那些莫名就蒸发掉的村民视而不见,你们可以当作没有这个人存在,但是我不能接受活生生的一个人,昨天还活蹦乱跳地活着,今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有关他的东西也全部消失。”他的目光变得尖利起来,继续说道:“我刚刚进入村子的时候,觉得这个地方很静谧,是一个理想的工作环境。但是生活过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这种安逸中暗藏的汹涌。 “村子里每个月都会有一个人神秘蒸发,就发生在望月之夜。之所以不是失踪,是因为如果一个人失踪之后,他的家人或者村村民会帮忙找,但是你们没有。他们就像气泡一样,‘啪’的一声,便可以毫无缘由地消散。 “这些蒸发的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完全没有任何的规则,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怪物在随机挑选着自己的食物。蒸发人群的家人毫无理会,甚至否认他们曾经存在过,每一个人都缄默着,以此掩饰村子所存在的巨大的秘密。” “你的脑袋很灵光,不过却错了地方。”村长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有窦子轩。”杜淳语出惊人。 村长冷不丁地一颤:然后笑道:“我太低估你了,你竟然连窦子轩帮查了出来,说吧么?”。 “你低估的还很多,如果我猜的没后蒸发的这些村民中,包括孙田、陈老大、殷桃还有顾天成,当然也包括窦子轩,他们都被你们抛进了这口鬼井之中了吧?” .“你能够知道的已经全部知道了,我只是很后悔昨天晚上没有把你抛到井里,你了解的确实是太多了。” “其实,我知道的只是表象,任何一个有好奇心的人都可以查到这些东西,唯有一点最重要的,我却不知道,就是你们这么做的动机。这些村民没有犯错,他们之中有的甚至是老人和孩子。据我所知,你们村子历史上没有祭祀的习俗,所以这背后的故事让我着实好奇。”杜淳道出最后的问题。 村长沉默了良久说:“你都走到这里,那么就圆了你这个心愿吧。你说得没错,我们村子确实没有祭祀的历史,但是我们却有另外一种祖宗传下来的传统,那就是‘阴阳数’和这口‘吊头井’。 “我们村子的祖宗非常信奉阴阳平衡,平衡在他们看来是一种莫大的吉兆,而失衡则是对应的凶兆。 “他们有很多规矩和法则,但是流传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了‘阴阳数’。所谓阴阳数就是生死数,他们要村子里男女数量上的平衡,不允许任何一方多出一个人。但是要保持这种数量上的平衡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只能有所变化,即男女数量成双,没有成双的一方便要选出一个人,然后投井。 “如果全都成双,那么就按着单月为阳月,双月为阴月的规则选择投井的是男是女。包括生老病死,不能有多余,如有多了的一个,那么就要被抛到吊头井中。 “祖宗留下的规则很公平,他们以每月的月圆之夜为检测之夜。因为村子的人员资料在村长手里都有备份,所有村民都要参与其中,如果离开村子或者逃跑便是抛宗弃祖,这对于吊头村里的村民来说是禁忌。 “月圆的当夜,会由专门统计男女人数的婆子算出这个月是多了一个男人还是多了一个女人,然后便在纸箱中抽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每户人家的编码,每个被抽中的人家将会在下一个轮回中重新被加入。 “被抽中的人家便会接到由我们送到的一张红帖,上面写着‘男’或‘女’。几乎每户人家之中都有男女,所以具体要送出谁去投井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如果被送帖的人家的帖子上写着‘女’,她家之中还有女儿的话,那么就要在母亲和女儿之间做出抉择,有的人家会让母亲出来,而有的人家则会让女儿出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表面看上去会是随机的,原来规则竟然是这样的。”杜淳突然想到殷桃的娘是如何做出这个决定的,让自己的女儿走出来?那一刻的人性,或许是最真实的,也是最恐怖的。 “选出的人会由我和村里的婆子将被选中人带到这里,给他们化上祖宗妆,这样他们就能够完美地七路了,喝了我们配置的药水之后,不会带任何痛苦地便会睡过去,从此不再醒来,永远留在井里。” “你们平日里个个都知书达理,为什么会在这种事情上愚昧无知?”杜淳不禁怒火中烧。 “好了,你想听的故事听完了。再说,这是我们村子里的事情,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官,不幸的是你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好了,我来送你上路吧,和那个窦子轩一样。”说完,杜淳才发现林子里突然冒出很多个陌生的身影,他们全部都凑了过来,那个瞬间,他明白自己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10.死亡接龙 徐龙去领自己的村官上任报到证的时候,负责发证的老头抬头看了看他说:“你去吊头村上任啊,小伙子?” 他点了点头,然后老头诡秘地笑了笑说:“劝你一句,却别的村子吧,这个村子挺邪性的。” 徐龙接过报到证,回了一句:“邪性好啊,我就喜欢探秘。听这村子的名字就很怪异,我想其中肯定藏着什么秘密。”说完便离开了? “大爷,你又在告诫这些大学生村官了啊。”负责打扫卫生的女人笑着说。 老头回道:“是啊,前年有一个叫做窦子轩的孩子去那里上任,后来据说是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本来想多说点的,不过怕人家嫌我迷信。我听说啊,去年去的那个小伙子.叫什么杜淳的,也神秘失踪了,所以才跟这个新任村官多说了两句:” 说完,他掏出一个小本子,然后在上面又划了一道…… ...
喝洗澡水 晚上,徐一凡在寝室里走来走去,拿着手机和女友煲电话粥。这时,不经意间一抬头,他看到卫生间里正在洗澡的室友黄渤竟然张着大嘴,对着花洒里喷出来的洗澡水猛喝。水温已经放到了最大,一股股热气弥漫了卫生间。徐一凡看到黄渤的嘴都被烫红了,但黄渤依然像十分口渴一样,“咕嘟咕嘟”地喝着花洒里喷出来的热水。 黄渤不正常!意识到这一点后,徐一凡赶忙伸手推门,却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徐一凡拍着门大声呼喊黄渤,但是里面的黄渤没有一点儿反应。 此时室友都不在,徐一凡情急之下猛地抬腿踹向了卫生间的门。一脚,没开,两脚,开了一点儿,三脚,门终于被踹开了。 徐一凡闯进卫生间,一把就将黄渤推倒在地。期间,他的手碰到了花洒里喷出来的热水,烫得他忍不住直龇牙。接着,他急忙将洗澡水关掉了。 黄渤被徐一凡一推,仰面栽倒在地。当徐一凡看向黄渤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黄渤躺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脚。他的双脚,竟然正被两只从地下伸出来的惨白骷髅手紧紧地抓着。 见鬼了! 徐一凡头皮有些发麻,但是知道自己此时不能扔下黄渤。黄渤之所以行为怪异,很可能与这个缠上他的鬼有关系。而恐怖的是,他看到那双鬼手正一点儿一点儿地向外伸,鬼手的主人正在向外爬! 徐一凡再也顾不了太多,抄起旁边的椅子就砸向了鬼手。 只听“嘎巴”一声,一只鬼手被他砸断了。剩下的一只鬼手依然抓着黄渤的脚脖子,已经将黄渤的脚脖子抓出几道深深的印记。 徐一凡再次举起椅子砸下,再次成功地砸断了鬼手。他扔掉椅子,扶起地上的黄渤,抓起旁边放着的衣服就跑。 两个人一口气跑出寝室,想在走廊上找到人帮忙。就算没人肯帮忙,有人出现也能壮壮胆,但是走廊上根本就没有人。现在正是暑假期间,宿舍里没多少人,只有离家比较远的学生还留在学校里。 徐一凡赶紧帮黄渤套上衣服,然后两个人继续逃命。 两个人跑出宿舍楼,来到了校医务室。他们想要逃得更远,但是不知道那个鬼会不会追上来,所以他们只好选择先找个有人的地方,同时给黄渤处理伤口。 黄渤的嘴已经肿了起来,嗓子也烫坏了,话都说不出来,眼睛里透露出无尽的恐惧。 “记得多喝开水!”这时,值班老师对一个患了感冒的男生说。 听到“开水”二字,黄渤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而接下来,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溶化 徐一凡、黄渤和那个感冒的男生同时发现了异常:那个值班老师突然浑身一震,然后脸上如蒸汽般竟然出现了一层水珠。那些水珠快速地滑过他的脸颊,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接着,他的脸上开始出现裂纹,脸皮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撕开了一样,一片一片地从脸上剥落下来,掉在地上。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像是被注了水一样膨胀起来,把衣服都撑破了。然后,他身上的皮肤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接着就像一堆被浇了水的水泥一样向四周摊开。 时间不长,地面上就铺满了散发着腥臭味的烂肉和血水,把原本肃穆的医务室瞬间转变成了人间炼狱。 徐一凡转头和黄渤对视了一眼,从眼神里读懂了彼此的猜测——那个鬼追来了。而且现在,那个鬼一定就在医务室里。 想到这里,顾不上嘴和脚上的伤,黄渤下了床和徐一凡再次开始了逃命。他们连滚带爬地从肉泥里跑出医务室,又跑出了学校。 两个人一口气跑到了学校对面的网吧。因为暑假的原因,网吧里也只有零星几个人。 终于平复下来,见周围的一切都正常,没有异变发生,徐一凡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问黄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被鬼缠上。 黄渤的嘴肿了,根本说不出话来,所以他打开电脑,然后在电脑上打字。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鬼缠上,就是洗澡的时候感觉特别渴,不受控制地去喝洗澡水。他的嘴、嗓子烫得十分疼,但是他无法让自己停下来。通过后来发生的事情,他觉得应该是那个缠上他的鬼给他制造了幻觉,控制了他。那个鬼就是想让他被开水烫死或者撑死。 了解了这些事情跟没了解没什么区别,徐一凡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两个人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凉气,眼角余光看到身后站着一个黑影。 喝开水 徐一凡打了个冷战,猛地回过了头。他们身后站着一个男生,男生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电脑上黄渤打出来的字。 男生见徐一凡和黄渤一脸戒备地看自己,皱了皱眉头说:“放心,不用害怕我!我对鬼魂之事有些研究,刚才看你们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你们肯定遇到了不寻常的事情。” 徐一凡和黄渤一听这话,顿时都双眼冒光。 男生接着说:“我叫李轩,从小跟着家族长辈学过一些阴阳之术。鬼魂不会无缘无故缠上活人,它必须通过一种介质,而这种介质肯定和这个鬼魂的死有关。这种介质有可能是一样东西,它看到了某样东西,激发了心中的怨念,才缠上的你;这种介质还有可能是一个人,你和那个人有了接触,或者伤害了那个人,也会激怒它;这种介质还有可能是一件事,一样普普通通的东西,甚至可能是一句话。” 徐一凡和黄渤听完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不知道黄渤究竟是如何被鬼魂缠上的。于是,两个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轩眯着眼说:“从黄渤的经历来看,他被鬼缠身,很可能是因为一句话。他之前洗澡时不受控制地去喝开水,就是因为他之前对某人说过一句话,导致被鬼缠身。你们两个逃到医务室,鬼魂紧追而至。鬼魂用残忍的方法杀死了值班老师,那是因为值班老师也说了这句话。” 那到底是一句什么话?徐一凡和黄渤看着彼此,努力地回想。最后,黄渤瞪大眼睛,嘴角动了动,但是说不出话来。他急忙在电脑上打下了一行字:我知道了,那句话就是“多喝开水”。当时医务室的值班老师说过这句话,而我之前也说过“多喝开水”这句话。一定是这句话! 原来,黄渤的女朋友感冒了,打电话的时候,黄渤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多喝开水”。在他的心中,只要是生病了,就应该多喝开水。 想起之前的诡异场景,徐一凡也觉得这件事肯定和开水有关系。 “那现在怎么办?”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徐一凡心中有了一丝希望。但他和黄渤肯定是没有办法的,他们只能求助于李轩。 李轩想了一会儿,说出了三个字:“喝开水!” 蒙了 徐一凡和黄渤顿时蒙了,不解地看着李轩,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李轩解释道:“那个鬼听到‘多喝开水’这几个字就会发了疯一样残害人,所以一定是因为它讨厌这几个字。从这点可以分析出来,它非常讨厌开水。现在还不知道它的死亡原因和根源,我没有办法对付它,只有先保证黄渤的安全,再慢慢解决其它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徐一凡和黄渤都觉得很有道理。可是,现在黄渤的嘴和嗓子都已经被开水烫坏了,让他喝开水,等于要他的命。 李轩看出了他们在想什么,说:“不是要他喝开水,而是保持身边一直都有开水。” 黄渤咂吧两下嘴,像是想说什么。徐一凡明白他的意思,替他问了出来:“这个方法真的管用吗?开水真的能震慑住那个鬼,防止它靠近黄渤?” 李轩摇了摇头:“我爷爷告诉过我,对付鬼魂之类的东西,就要以根治根,从根本原因人手。目前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办法,具体管不管用只能听天由命了。” 黄渤听完,脸色又变得十分难看,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也许人多的地方阳气重,那个鬼并没有追到网吧来。黄渤和徐一凡心中紧张,一晚上没有合眼。天亮之后,李轩交代他们按照自己所说的方法去做,他自己则去调查那个鬼魂的来由,寻找对付鬼魂的方法。 虽然害怕,但黄渤还是随着徐一凡回到了寝室,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只有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回到寝室后,两个人将寝室里的水壶和水盆都打满热水,壶盖也不盖,寝室里没过一会儿就泛起一阵雾气。黄渤心中稍微感到一些安心,但是没过多久水壶和水盆里的水就凉了。为了保持水一直热着,他们两个过一会儿就拿加热棒给水加热一下。这样忙来忙去,时间一转眼又到了晚上。李轩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而且他们忘记了要李轩的电话,根本联系不上对方。 黄渤紧张得满头虚汗,拿出手机在上面打字:我从小说里看到,懂阴阳之术的人至少身上都带些符咒、铜钱、桃木剑等驱鬼法器。为什么李轩不给我一些这种东西让我防身呢?还是他根本就不会阴阳术,他只是在坑我? 徐一凡也不知道答案,但他现在只能安慰黄渤:“可能现实中的捉鬼大师和小说中的不一样吧。再等等。” 夜越来越深,世界越来越安静。 就在这时,徐一凡和黄渤同时听到寝室门外传来一阵“哗哗”的声音。俩人转头朝门看去,见门下的缝隙里正源源不断地流进黑水。那些黑水散发着腥臭味,就像是一个扁扁的人在地上爬。 斗法 徐一凡和黄渤都大惊失色,吓得从床上站起来,退到了窗边。 那摊黑水缓慢地向他们“爬”来,时间不长就来到了黄渤的脚下。黄渤此时早已经吓傻,想逃跑但是身子根本动弹不得。那摊黑水顺着他的双腿,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身体。旁边的徐一凡吓得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身子向后退着,惊恐地看着黄渤。 那摊黑水“爬”到了黄渤的头上,顺着黄渤的嘴、鼻子、耳朵、眼睛钻进他的脑袋里。黄渤的脑袋明显地一点点儿被撑大,眼看着就要炸开了。 就在这紧急关头,寝室的门突然被“砰”地一声踹开,一个人影快速地冲了进来。那个人抓起地上一个冒着热气的水壶,来到黄渤面前,顺着黄渤的脑袋就浇了下去。 黄渤被烫得“嗷”地叫了一声,身子蜷缩着弯了下去。那个人没有停止,一壶开水倒完又拿起另一壶水继续倒。那感觉像是在给猪煺毛,黄渤的脖子、头皮立马就红了。 黄渤弯腰撕心裂肺地惨叫着。随着他的惨叫,恶心的黑水又顺着他的七窍缓缓地流了出来。此时,黄渤的脸上到处都是恶心的黑水,头上冒着开水的热气,看起来比鬼还可怕。而徐一凡这时也看清了,那个用开水给黄渤浇头的人,正是李轩。 没过多长时间,黄渤的七窍不再渗血。地上除了一摊黑水,到处都是洒落的开水。 徐一凡看到,那摊黑水上方渐渐地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肯定就是那个鬼,而地上的黑水仿佛变成了它的影子。 那个鬼怒目瞪着李轩,仿佛是怨恨李轩破坏了它的事情。李轩挡在黄渤的身前,手里还拿着一个水壶,一脸坚毅地看着眼前的鬼。 可能是惧怕李轩手里的开水,最后,那个鬼渐渐地消失了。同时,地上那摊黑水慢慢地“爬”出了寝室。 顾不上缓口气,李轩急忙叫徐一凡帮忙搀扶黄渤。黄渤被烫伤得很严重,必须马上送到医院。 把黄渤送到医院,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李轩和徐一凡都精疲力尽,倒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就起不来了。 徐一凡担心那个鬼会再次找来,但是连惊带吓后,他现在根本不想动,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李轩看出他心中所想,说:“那个鬼应该不会再来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已经找到了对付它的办法,明天我们或许就可以除掉它了。” 徐一凡心中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现在他十分怀疑李轩到底是不是真的懂得捉鬼,因为他从李轩口中听到的都是“或许”、“应该”这些含糊不清的词。想到黄渤的惨样,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相信李轩的话。 方法 徐一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从椅子上爬起来,见李轩已经不知去向。他急忙站起来,走进黄渤的病房。好在黄渤还活着。此时,他整个头部都缠着绷带,一双眼睛露出惊恐、绝望的神情。 徐一凡看着心里十分难受,对黄渤说:“你放心,我和李轩一定能帮你解决掉那个鬼。李轩已经找到了办法,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动手,彻底消灭那个鬼了。”说完这些话后,徐一凡就离开了病房,去找李轩。 其实,他心中根本不确定李轩的办法到底有没有效果,他昨天晚上已经联系了黄渤的家人,黄渤的家人很快就会到来。 在医院大门口,徐一凡看到了李轩。 “你醒了,我……” “你找到除掉那个鬼的办法是什么?”没等李轩说完,徐一凡就打断了他,语气有些冰冷。 李轩一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早上我就是准备晚上对付那个鬼的器材去了。我查到了那个鬼生前的身份,他原来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在他重感冒的时候,给女友打电话,结果女友当时正背着他跟另一个男生约会,就随口说了一句‘多喝开水’。他又无奈地给室友打电话,让室友给自己带药。但是室友当时正在网吧打游戏的兴头上,也对他随口说了一句‘多喝开水’。他伤心过度,后来病情加重,一命呜呼。其实,很多人在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最想要的并不是你能不能出现在他身边,而是你是否真的关心他。敷衍,是对人最大的伤害。你可以不关心他,但是你不能敷衍他……” 徐一凡皱着眉打断了他:“行了,你就说究竟该怎么做吧?” 李轩说:“我查到了那个鬼的尸体埋葬之处。午夜十二点我去那里进行送魂仪式,到时就可以完全将它送走。只要你们不再触犯禁忌,它就不会再缠上你们。” 徐一凡脸色一变:“什么?只是送走,不是彻底消灭它?” 李轩正色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毕竟那个鬼没有伤及你们的性命,如果除掉它,它就彻底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它也挺可怜的,不至于……” 徐一凡再次打断了他:“它可怜?它之前残害了校医务室的值班老师,现在又把黄渤折磨成这个样子。而且以后要是有人再次不小心触犯禁忌,还有可能被它残害,你说它可怜?” 李轩摇了摇头,好像心意已决:“今天晚上九点,咱们在学校后山下集合。”说完,他转身离去。 徐一凡还想问李轩他究竟是心软还是根本就没有办法除掉那个鬼,但是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口。 夜里,徐一凡在后山脚下看到了李轩。他走到李轩跟前,问:“那个鬼的尸体就埋在山上?” 李轩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走吧。” 尾声 徐一凡随着李轩很快在一座坟前停了下来。李轩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碗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米撤进去,又拿出三支香点燃后插进了米里。接着,李轩用双指夹出一张符咒,盘腿坐在了地上。那张符咒上面写着一些数字以及年月日,徐一凡猜测那应该是李轩查到的鬼魂的生辰八字。 只见李轩夹着符咒的手在香的上方一挥,符纸便着起了火。他将手里的符纸抛向天空,大喝一声:“归来!”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刮来,仿佛鬼哭狼嚎。 徐一凡浑身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向四周看去。突然,他看到山下的方向正有一个黑影慢慢地向他们飘来。稍微近了一些,徐一凡赫然发现那个黑影正是缠上黄渤的鬼魂。见此,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紧张地看着面不改色、仍然坐在地上的李轩。 李轩仿佛没有发现身后出现的鬼魂,只见他一次次伸手人怀,夹出一张张符咒抛向空中:“归来……” 那个鬼越来越近,转眼就飘到了李轩的身后。徐一凡刚想提醒李轩,却见李轩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指着前面的坟说:“回去吧,那里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那个鬼魂果然没有伤害李轩的意思,缓缓地飘到坟前。 只要它钻进坟里,那么送魂仪式就算成功了,黄渤就摆脱掉了它。 但是这时,徐一凡眼珠转了转,突然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猛地砸向了那个鬼。 那个东西砸到鬼的身上后破裂开来,里面的液体全都喷溅到了鬼的身上。就像是硫酸落到了皮肤上,那个鬼全身上下响起了炒菜般的“哧哧”声,尖叫声也随即从它的嘴里传出。 坐在地上的李轩急忙站起来,不可思议地对徐一凡说:“你、你在干什么?” 徐一凡向后退了几步,说:“你的办法没有彻底解决问题,所以我才……” 李轩着急地骂道:“你好傻!你以为这样彻底除掉它,事情就结束了吗?” 白天的时候,徐一凡上网查了一些对付鬼魂的方法。结果搜索出来对付鬼魂最有效的东西就是黑狗血,于是他想方设法弄来了黑狗血。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去买来一把桃木匕首和一些黄表纸,照着网上的方式画了符咒。现在看来,桃木匕首和符咒都用不上了,因为那个鬼已经魂飞魄散了。 徐一凡心中松了一口气,回味刚才李轩的话,问:“现在那个鬼已经魂飞魄散了,事情不是彻底结束了吗?” 李轩苦着脸说:“这座山上的坟墓中,埋葬的都是死后怨念深重的人。我之前说了,有些鬼可能因为一句话、一个人、一件事就缠上人类,这些怨魂更是如此。你当着它们的面杀了它们的同类,你觉得它们能放过你吗?你知道你的哪句口头禅、做的哪件事情会勾起它们的回忆,引鬼上身?” 徐一凡彻底傻了,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周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看到数个黑影从坟里爬出来,向他们走了过来…… ...
冯晓玲在寝室阳台上养了一盆多肉植物。可惜她这个人有些懒,时常忘了浇水。不过这倒让她发现多肉植物的一个特点:在缺水时,多肉植物的叶片会变得很薄很扁;如果让它喝饱了水,整片叶子就会变得肥厚起来,看上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这天,冯晓玲一边想着自己减肥的事情,一边掰掉多肉植物上那些已经开始枯萎的叶子。等她回过神来,多肉植物的叶片已经差不多让她掰光了。她叹了一口气,拣出几片相对肥厚的叶片扔在花盆里,因为她知道多肉植物只需要一片叶子就能生根发芽。 “你说我要是也能像多肉植物一样少喝点儿水体重就会降下来,那该多好!”她突然转头对室友这样说道。 对于她这种天真的想法,室友只能笑着说: “大白天的,你少说点儿鬼话吧,这样的好事儿还能让你遇上?” 冯晓玲“呵呵”地笑道: “管它鬼话不鬼话,如果真能把我变得跟多肉植物一样,发生什么我都认了。”她一边说一边拿过一张纸,装模做样地把这个愿望写在上面,一把火点着,又把纸灰撒进花盆里,顺便改善一下土质。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冯晓玲真的瘦了。她难以置信地来回称了好几次体重,终于接受了这个突然而来的惊喜。 “看来是我一直坚持的节食见效了。”冯晓玲信心倍增,吃饭时又少吃了两成,完全忘了自己昨天许过的愿。 又过了几天,她的体重还在下降。冯晓玲觉得自己要乘胜追击,便到超市买了一台甩脂机,当着室友的面拆开包装站了上去。 电源一打开,甩脂机就振动起来。冯晓玲一边享受着振动,一边兴奋地在上面手舞足蹈,还高喊着让室友加大马力。 甩脂机的振幅越来越大,突然间冯晓玲的一只胳膊被甩了出去,然后另一只也飞了出去。接下来是脑袋、脖子……飞出去的肢体并没有流血,而是在地上手舞足蹈着。 冯晓玲惊恐地看着地上散成一片的残肢,突然意识到她真的“变”成了多肉植物,但不是遇水则胖、缺水就瘦,而是每一块肢体都会生根发芽。因为飞出去的胳膊上,已经长出了一颗小小的人头…… ...
陕西渭南县姜员外家中常闹鬼,无奈只得搬走,只留下几个仆人看门,可一连死了几个看门人,再也没有人敢进去住了,一座大宅就成为废宅。 当地一位叫陶望三的人,素性风流,人品亦好。有一次在员外作客,留宿于客房,半夜时分,姜家一丫鬟思春,找他要求媾和,他坚决拒绝。姜员外知道这件事后,很欣赏他的人品。陶家穷困,没有女人愿意嫁个他,他一人住间破房,夏天不堪其热,就向姜员外借住其废宅。姜因为这是一所凶宅,不许,陶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坚决请求。姜就答应了。 陶进去将厅堂打扫干净,先把书搬进去,再去搬别的物件。返回来后,书却不见了。他感到奇怪,就仰卧床上,等着看有什么动静。一会儿听得有脚步声,偷眼看去,只见有两位女子,正把他的书还回来放在桌上。一个约二十,一个约十七八,都长得很漂亮。接着,二人到陶的床前,相对而笑,陶一动不动。那位大一点的就翘起脚来轻轻踢陶的胯部,小的则在旁边窃笑;陶依然收心端念,不为所动。那大的于是又去捋陶的胡子,并用右手轻轻拍他的脸;小的笑得更厉害了。陶猛然起身,斤道:“鬼东西,好胆大!”二女闻声奔散。 陶担心晚上受制,想搬走又怕人笑话,就挑灯夜读。黑暗中鬼影绰绰,他看也不看。半夜睡下,刚闭上眼睛,觉得有人拿细东西搔他的鼻子,不禁奇痒,打了个大喷嚏。这时,听得暗中有人隐隐作笑。他跳起来大声呵斤,二女飘窜而去。躺下后,二女又返回来,去搔他的耳朵。这样闹了一夜,鸡叫以后,才安静下来。到了白天则什么动静也没有。 天黑以后,二女人又恍惚出现。大的在旁看他读书,一会儿将他的书合上。陶怒而捉之,甚则霎时飘散。陶以手按住书页,那小的又潜到他的身后,两手捂住他的眼睛;然后跳开去,在远处笑。陶指着骂道:“小鬼头,捉住了砍了你!”二人听了,一点也不惧。陶于是逗着说:“床上的事,我一点也不懂,你们缠我也无用。”二女闻言,笑着转身到了灶边,又劈柴又淘米,给陶做饭。陶看到后夸奖说:“二位这样,可不比刚才傻闹强?”一会儿,饭熟了,二女把碗筷摆上来。陶说:“感谢二位,怎么报答你们呢?”二女调笑说:“那饭中我们放上毒药了!”陶说:“素无仇冤,何至如此。”就吃了。 从此,陶与二女渐渐熟悉起来,问其姓名,大的说:“我姓乔,叫秋容;她叫阮小谢。” 一日,陶抄写未完,小谢就代他抄写。陶说:“你要喜欢,我教你。”她便学着写字。秋容从外面回来,见状,不高兴。陶说:“你也能写字吗?”秋容写了几个字,陶说:“秋娘大好笔力!”秋容这才高兴了。二女遂拜陶为师,争着给陶挠背捶腿,讨好他。 一个月后,二女进步很大。小谢就又把她弟弟三郎也带了来一块学习。陶便正式当起了教书先生。数月后,三“鬼”都能作诗了。 一天,陶要去赶考,二女跟他洒泪而别。三郎说:“老师这次最好托个病不要去了,否则恐怕不吉。”陶以装病为羞,就走了。 原来,陶曾以诗讥刺时事,得罪了某个贵人,贵人总想着要中伤他,就私下贿赂学官,诬告陶行为有失检点。结果陶被下在狱中。钱用完了,只好乞食于同室囚犯,自感到己没了活头。就在这时,秋容忽然飘忽而至,给他送饭来了。说:“三郎的顾虑,果然不错。他跟我一块来的,他到都察院给你申理去了。”说了几句就走了,别的人都看不见。第二天,都察院的官员正好出来,三郎拦道喊冤,结果也被投入狱中。秋容到狱中把消息告诉了陶,又去看三郎,三天没消息。 陶愁饿交加,度日如年,这时小谢来了,相对悲戚,说:“秋容出去,路过城隍庙,被黑判官强行掳去,逼着给他作妾。秋容不屈,现在也被关起来了。” 都察院审理三郎的案子,说他无端代控,要打他板子,三郎扑地而没。人们感到惊异,再看三郎状子,情词悲切;提来陶一审,果然冤枉,就把他释放了。 晚上,小谢来了,说:“阎王念三郎义气,已令他去托生富贵家去了。秋容还无消息。”四更时,秋容也来了,说:“黑判官说:‘我抢来你,是因为喜欢你;你既不愿,也就算了。’就把我放了。”三人俯颈倾头,情同伉俪。 有一位道士,看见陶后,说他身上有鬼气,又说:“不过这鬼是好鬼,不要辜负她们。”给了陶两道符,说:“回去给了二女,告诉她们:如听到哪家门外有哭声,赶紧把符吞下,先进家者可复活。”陶拜受,归语二女。后月余,果听得一家哭女,二女争奔而去。结果,小谢忙中出错,忘记吞符;秋容赶到,入棺而没。主家郝某见状,惊疑莫名,启棺而视,则女儿已苏醒。为容说明前因后果,郝家遂招陶作了女婿。 晚上,小谢来了,大哭不止。秋容让陶再去求那道士,道士说:“你好缠人!”就跟着陶来了,在一间静室里,不吃不喝,作法十余日。一天早晨,一位少女掀帘进来,明眸皓齿,光艳照人。黄昏,小谢来了,那女子急起抱住小谢,扑地而僵。道士从室中走出,拱手径去。陶出去拜送,待返回屋里,则地上的女子已苏醒了。http:/// 后来,陶中了进士。有一位跟他同时应试的蔡子经,告诉陶说:“他有一妹妹死后失尸,至今疑念。”陶带蔡到他家去看小谢,蔡大惊说:“真是我妹妹!”两家由此也认了亲戚,一直往来不绝。 ...
林越把头从窗口探出来,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学校的操场。此时,天刚黑下来,操场上的路灯还没有亮,几个晚归的同学正从操场上穿过,准备回寝室。篮球架的下面,林越的女朋友陈小惠正神情焦急地站在那里。 林越揉了揉眼睛,仔细地观察着陈小惠的一举一动。 林越所在的位置,是一栋教学楼的六楼。刚才他给陈小惠打去电话,约她在操场上见面,放下电话,他却跑到了这里,因为他需要印证一件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操场上的光线变得很暗了,陈小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样子是要给林越打电话。就在这时候,林越看到了那条黑影。 那是一条很模糊的影子,它就紧贴在陈小惠的后背上,两只手死死地抓住陈小惠的长发,把自己吊起在半空。它看上去非常轻,随着陈小惠的转动不停地飘起落下。 冷汗顺着林越的额头流下来,他慌忙蹲下身子,挂断陈小惠刚刚打来的电话,就给好朋友吴霆打了过去。 这次,要不是吴霆的提醒,林越也不会想起跑到这里来暗中观察陈小惠。据吴霆说,他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陈小惠身后的鬼影了。 听完了林越的讲述,吴霆倒显得很镇静,一边叮嘱他不要惊动陈小惠,一边说,自己准备一下就过来。 虽然不知道吴霆究竟要准备什么,但林越还是相信,这个平日里就总是神神秘秘的家伙,一定会有帮助陈小惠的办法。 因为怕陈小惠等不到自己而独自回寝室,林越按照吴霆告诉自己的办法,给陈小惠打了电话,借口说自己正在外面往回赶,要陈小惠再等一会儿。放下电话,他再一次偷偷地探出头去,这一次,他看得更加清楚,那条黑影就像一条鼓鼓囊囊的口袋,好像随时都会把陈小惠装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林越从地上跳起来,飞快地跑到门口,探出头去。 走廊里没有灯,黑暗就像一层撕不破的幕布,把他的目光都压扁了。 黑影从楼梯口缓缓地拐过来,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林越还是可以断定,这就是吴霆。正要叫他,忽然,他猛地捂住了嘴巴,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在吴霆的后背上趴着一个人,一个几乎和陈小惠身上一模一样的人。 不对,应该说是一个鬼才对。 原来吴霆的身体也被鬼占据了,难怪他能够看见陈小惠身上的鬼影。 冷汗再一次流了下来,林越不敢出声,慢慢地退回到屋子里,小心翼翼地钻到了一张桌子的下面。忽然,一种更加可怕的想法冲上了脑际:自己不是也看到了二人身上的鬼影吗,难道自己也…… 一团冷气从身后漫过来,身体好像瞬间就被这冷气浸透了,林越颤抖着差点儿坐到了地上。 林越不敢出声,目光紧紧地盯住地面,很快,他就看见吴霆的双脚踏进了屋子,好在从吴霆的双脚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林越尽量把头压低,但还是只能看到吴霆的半个身子。他后背上的鬼影更加清晰地呈现在了林越的眼前,连鬼影那一张惨白如雪的脸都看得非常清楚。 林越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下面,看着吴霆的双脚慢慢地走到了窗前,好像在探头向楼下观察着。然后,缓缓地转动着,很久之后,大概觉得是自己走错了房间,吴霆慢慢地走出了屋子。 听到隔壁的屋门发出一声轻响,林越立刻从桌子下面爬出来,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屋子,撒腿就向楼下跑去。 刚刚跑出教学楼的大门,就和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在了一起,竟然是一直在操场上等着自己的陈小惠。 “林越,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还没到学校吗?”看到神色慌张的林越,陈小惠不禁有些狐疑,大声地问道。 “我……”林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双眼却飞快地向陈小惠的后背上看去。由于距离很近,林越看得非常清楚,那条黑影依旧紧紧地贴在陈小惠的后背上,五根尖利的手指钩住陈小惠的头发,好像已经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头皮。可奇怪的是,陈小惠竟然浑然不觉。 林越不敢说出来,结结巴巴地说,自己是来找白天的复习资料的。 陈小惠显然有些不相信,但她并没有继续追问,拉起林越的手就向操场上的一处角落走去。 那处角落很僻静,以前二人也曾经来过,紧靠着围墙的一角。一棵大树生长在围墙边,密密的枝叶遮挡着半面围墙。中午的时候还会有好多同学来此,坐在树下看书,或者玩手机,惬意得很。可现在,林越却忽然感到一丝恐怖,好像那棵树后隐藏着什么怪物,随时都会跳出来。 陈小惠拉着林越的手坐到了树下。她的手很凉,手心的部分还有些坚硬,就像生满了老茧,林越记得她的手可是一直都很柔软的。偷偷地转动目光,林越惊恐地发现,在陈小惠的后背靠到大树上的时候,那条鬼影竟然从她的后背钻进了她的身体。 “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陈小惠好像感觉到了林越的紧张,看着他额头上那聚集的汗珠问道。 林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这时候,教学楼的一扇窗口里传来一阵响声,紧接着,吴霆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那里。 他好像是被人从后面推着,身体紧贴在窗口的边缘,双手紧紧地抓住两侧的窗棂,拼命地挣扎着,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向窗外挪动。 “不好,吴霆好像很危险!”林越不由得惊呼一声, “呼”地一下站了起来。 陈小惠也看到了这一切,一张原本就略显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吴霆怎么会也在这里?”她吃惊地问道。 林越的脸已经扭曲,一定是吴霆身后的恶鬼在捣鬼,他是为了帮助自己才来的啊,可自己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救他。 眼看着吴霆的身体已经被推出窗口,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两个人再也不敢迟疑,几乎同时跳了起来,大步向教学楼冲去。 二人摸索到了六楼的走廊,循着声音来到那间屋子,林越这才吃惊地发现,屋门竟然是紧紧关闭着的。 “吴霆,你在里面吗?”林越此时已经顾不得害怕,握紧刚刚从大树下捡来的一根粗树枝,大声地问道。 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呜呜的声音,好像吴霆的嘴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林越鼓起勇气,挥起树枝就对着屋门猛砸。可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这根树枝已经腐烂了,竟然“啪”地一声折断了,林越也向后踉跄了两步,差点儿跌倒。 就在这时候,一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陈小惠后背上的那条黑影,竟然高高地飘了起来,双脚踏着陈小惠的头顶,向前猛地一扑,如一条细细的丝线,沿着屋门的缝隙钻了进去。 随着黑影的消失,陈小惠好像忽然间被人打了一巴掌,身体轻轻一晃,靠在了林越的身体上。 一见鬼影不见了,林越的胆子立刻大了起来,一把抱住陈小惠就跑到了走廊的尽头。 屋子里传来一阵令人害怕的打斗声,没多久,房门就被猛地踹开了。脸色惨白的吴霆从里面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一眼看到林越和陈小惠,立刻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扑了过来。林越欣喜地看到,趴在他后背上的鬼影也已经不见了。 三个人躲在走廊尽头的暗影里,侧耳倾听着屋子里不断传来的声音。 “是、是小惠身上的恶鬼救了你吗?”林越的声音还带着丝丝颤抖。 “我、我看清了。”吴霆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回答道, “那个黑影根本就不是什么恶鬼,而是陈小惠自己。” “你说什么?”林越大吃一惊。 “是陈小惠自己的灵魂。”吴霆肯定地回答道, “准确地说,是她身体里的一缕魂魄跑了出来,她一定是在这之前受到了什么惊吓,把这缕魂魄给吓丢了。现在它自己找回来了,只是还没能够进入她的身体。” “那……”林越的眼睛瞪得老大,用手指了指吴霆的后背,示意他,自己也曾经看见有鬼影趴在他的身体上, “你不会是想说,你自己的魂魄也和小惠的一样,刚刚才找回来吧?” 吴霆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然后,竟然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刚才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自己的魂魄要害死你?”林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的。”吴霆回答, “刚才是真的有恶鬼要害死我,要不是我的那缕魂魄保护我,现在你们看到的应该就是我的尸体了。这间教室闹鬼,我其实早就听说过,刚才还在想,你怎么会选择到这里来观察陈小惠。所以我说要准备一下,可没想到这个恶鬼这么厉害,根本不给我还手的机会。如果后来不是陈小惠的魂魄跑来帮助我,估计我也已经不在了。” 吴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被揉搓得不成样子的纸符: “这是我从一位大师的手里求来的,可惜,我连掏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一旁的陈小惠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好半天才弄明白二人的意思:原来自己和吴霆现在都是少了一缕魂魄的人。 “我们的魂魄现在还在和那个恶鬼搏斗,你确定它们会取胜吗?”她用力地抹着额头上面的冷汗问吴霆。 “我不能确定。”吴霆犹豫着摇了摇头,大声说道, “所以,我们要尽快想办法帮助自己的魂魄,一旦失败,那缕魂魄就会消失,我们将变成呆傻的半命人,甚至连身体里的另外两缕魂魄也会随之消散。” 吴霆的话叫陈小惠和林越再一次感到浑身发冷,相互间对视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霆的目光在二人的脸上扫视着,最后停在了林越的脸上,低声问道: “现在我和陈小惠都很危险,而我们手里只有这些一直没来得及使用的纸符,如果我说,现在我们就冲进去解救我们的魂魄,你敢去吗?” 林越的目光落在了陈小惠的脸上,略略沉吟了一下,立刻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吴霆满意地大声说道,然后又看着陈小惠, “小惠,你守在门口,我们进去后如果遇到危险,你就立刻去找人来帮忙,只要人多了,阳气就会压制住恶鬼的阴气,我们就有取胜的可能。” 陈小惠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忙不迭地点着头。 “我们走。”吴霆说着分出两张纸符递给林越,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然后大步向屋子冲去。 林越高举着纸符,也冲了进去。 一踏进屋子,二人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陈小惠和吴霆的魂魄,就像是两条长长的大蛇,紧紧地缠绕在一条硕大的黑影的身上,看样子是要把它扳倒。可黑影的力量十分强大,两条生满了霉斑的手臂就像是扭曲的钢筋一般,紧紧地把它们夹在腋下。 “放开它们!”吴霆大吼一声,挥舞着纸符就扑了过去。 恶鬼看到二人手里的纸符后,好像也感觉到了危险,不由得大步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窗口。模糊的脸上扯起一抹冷冷的狞笑,然后,忽然一个转身,赶在二人接近之前,带着陈小惠和吴霆的魂魄,从高高的窗口跳了出去。 “不好!”吴霆惊呼一声,飞快地跑到窗前,俯身向下面望去。 恶鬼依旧死死地夹着二人的魂魄,就像是一片在狂风中翻滚的枯叶,极快地向远处飘去。恶鬼在距离窗口很远的地方落到了地上,回过头来,嘲弄地看着二人。然后,它忽然再次跳起,如飞一般地向那个生长着大树的角落冲去。 “追!”吴霆大声地对林越喊道,当先向门外跑去。 藏在走廊里的陈小惠,已经从门缝里看到了这一切,她惊慌地跟在二人的身后,从楼梯上跑了下来。 再次来到那处角落,林越感到了一股透骨的寒意直逼过来。那棵大树就像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巨大鬼影,在夜风中不断地发出冷冷的笑声。冰冷的围墙护栏在阴影下战栗着,随着冷风发出呜咽的怪声。 “小惠,你还是等在这里吧,我和吴霆去。”虽然林越也是冷汗淋漓,但他还是对身后的陈小惠说道。 陈小惠停了下来,目光复杂地看着二人的背影。 吴霆和林越小心翼翼地挪到大树下,蹲在阴影里向四周巡视着。 “吴霆,你看,那是什么?”林越忽然指着围墙外面的一处凸起,声音颤抖着问道。 顺着林越的手指,吴霆看到在不远处的一片人工草坪上,有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就像是一件被扔掉的旧衣服,平展展地铺在草地上,随着夜风在不停地抖动着。不对,那不是抖动,而是蠕动,换句话说,它正在草尖上面爬行。 “走,我们去看看。”吴霆缓缓地站起来,从围墙上面爬了过去,轻手轻脚地向那件东西靠近。 渐渐接近时,二人终于看清了,那竟然是一个若隐若现的人体。从那一头浓密的长发上,二人很快断定,那是陈小惠的魂魄。 陈小惠的魂魄好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头顶上面的皮肤已经撕裂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一直延伸到脸颊的中间。奇怪的是,血口子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看不到骨头。 确定是陈小惠的魂魄后,二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很快,吴霆的心就又沉了下去:既然陈小惠的魂魄在这里,自己的魂魄又被恶鬼带到哪里去了?不会是已经…… 在吴霆的催促下,林越叫来了陈小惠。 看到自己的魂魄被糟蹋成这个样子,陈小惠被吓得差点儿哭出声来。可她很快就忍住了,按照吴霆的说法,自己只有尽快把魂魄收回来,才有可能通过它找到吴霆的魂魄。 魂魄虽然受了伤,但看到了自己身体,还是支撑着慢慢地爬了过来,陈小惠紧紧地闭起眼睛,不敢去看魂魄那恐怖的样子。 林越睁大双眼,亲眼看着陈小惠的魂魄吃力地爬到了她的后背上,然后,双手抓住她的头发,把自己高高地吊起在空中。 魂魄一挨上身体,陈小惠就像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黯淡的双眼猛地睁大了,目光在二人的脸上飞快地掠过,最后落到了吴霆的脸上。 “你怎么还在这里?”陈小惠的嘴巴轻轻翕动着,声音却是从她后背上的魂魄那里发出来的, “那个恶鬼说,你的魂魄和它的身体正好相配,它的阴魂很快就要涣散了,而身体还完好无损,所以它要借助你的魂魄活过来。” “它们现在在哪里?”吴霆的脸色大变,焦急地问道。 陈小惠的一只手向围墙的那棵大树上指了指,示意那个恶鬼就隐藏在那颗大树上。 吴霆和林越同时抬起头来,这里距离那棵大树并不远,高高的树枝在半空中微微抖动着,如同无数只鬼手。 吴霆看了一眼林越,此时,林越也已经不再害怕,对着他摇晃着手里的纸符,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二人从围墙上面爬回来,慢慢地向大树靠近。 终于又来到了那棵大树的下面,二人拾起头来,浓密的树枝严严实实地遮挡着天空,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影子。就在二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身后的围墙上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紧接着,一条淡淡的鬼影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骤然间出现在二人的眼前。 这正是那个带走了吴霆魂魄的恶鬼,它的样子此时更加模糊不清,就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可它的力气还是出奇地大,一条粗粗的绳子被它紧紧地攥在手里,绳子的另一端,结结实实地捆绑着吴霆的魂魄。 看到自己的魂魄居然被捆绑着,吴霆不由大怒,大吼一声挥舞着纸符就向恶鬼扑去。 林越则迅速地跳起来,打算跑过去解开捆住吴霆魂魄的绳子。就在这时候,又一条黑影疾风一般地扑过来,从后面一头撞倒了吴霆,然后又飞快地转身,挡在了林越的前面,双手一抬,就把林越也推倒在地上。 二人吃惊地发现,这条黑影竟然是刚刚回到了陈小惠身体旁边的那缕魂魄。 看到竟然是陈小惠的魂魄袭击了自己,林越和吴霆都不由地呆住了。 “你们都被我骗了,还真的以为我是陈小惠的魂魄。”那条黑影飘起在空中,声音带着丝丝冷意,一只手却指向了那条淡淡的鬼影, “其实我也是一个无处安身的孤魂野鬼,要不是被这位鬼大哥救下来,我早就被带入地狱受苦了,所以我才决定帮助它。” “你……”林越和吴霆几乎同时怔住了,目光投向了身后不远处的陈小惠,却发现她已经昏死了过去。 “我一直附身在陈小惠的身上,就是要帮助鬼大哥找到像你一样和它身体相合的魂魄。”女鬼继续怪异地冷笑着对吴霆说道, “我早就注意到了你,并想尽办法才把你的魂魄引出来。本来还在想着如何引诱它彻底离体,没想到你却去了那间教室,正好给了鬼大哥机会,它这才会把你的魂魄带走。” “原来你们早就设计好了,利用陈小惠来骗我们?”林越明白了,大声地吼道。 “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没有认出我来。”女鬼打断林越的话, “本来我们还想,只要有了吴霆的一缕魂魄,暂时先叫鬼大哥活过来,等再有机会,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寻找另外的魂魄,这样鬼大哥就不会因为只有一缕魂魄而呆傻了。没想到你们自己送上门来,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我的魂魄马上就要被学校里的阳气打散了,现在,我就把吴霆的魂魄全部拿走,等我活过来,再好好报答你们吧!”那个被称为鬼大哥的恶鬼冷笑着说道,开始一步步地向倒在地上的二人逼近。 林越和吴霆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咬着牙从地上跳起来,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纸符。 这时候,陈小惠也清醒了过来,瞪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忽然,她从地上跳起来,俯身就向飘在空中的女鬼撞了过去。 夜风很冷,那棵大树的树枝依旧不断地发出响声,冷漠地注视着下面的几条黑影…… ...
S市市郊。 一栋名为“丰都旅馆”的古典建筑风格的大厅内,零零星星地坐了一些社会上的名流人士。每到周末,这家旅馆就会邀请一个戴面具的人,为客人们讲述一个他(她)亲身经历过的怪诞故事。 大厅内的风格十分古朴,墙壁上是金属制的壁灯,油画般的黄色灯光浓浓地扩散着。举止怪异的老板和老板娘携手上台,二人笑容一致,对大厅内所有的客人齐声道:“欢迎各位光临‘丰都旅馆’。” 1 “我知道你为我做的改变,也清楚你的付出,只是……”她故作悲痛地说,“只是我们并不合适,我们还是分手吧。” 想到这句绝情的话,想到她惺惺作态的模样,石崇华把牙咬得咯咯作响:“贱货!” 哪有什么不合适?只是她找到了更年轻更富有的男人要把自己一脚踹开而已。石崇华眼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汽车方向盘上。 苍蓝色的宝马车发出一声惨烈的嘶鸣,猛然转向,朝停车场的白墙狂奔而去,一场车祸即将发生。 一阵慌乱之后,石崇华及时挂上了倒车挡。车胎猛地向后飞转,停车场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砰,车后面传来撞击声,好像有人像一块猪肉被用力甩到砧板上。 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男人躺在车后,他的工作牌上印着“刘志达”三个字。他脸色煞白,一边身子不听使唤地乱抖,另一边却一动不动,这种不协调感,就像是两边身子各属于两个不同的人。 石崇华急得满脸大汗:“你没事吧?”他脑内一团乱麻,“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不需要!”他挣扎着回答道,“我没事,我很快就能站起来了,你走吧!” 出乎石崇华的意料,伤者竟拒绝救助。 “我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石崇华见他站都站不起的这副样子好心地说。他并不想落下肇事逃逸、害人性命这样的罪名。 伤者见石崇华执意要带自己去医院,居然有些生气:“我都说我没事了……”话音未落,一口殷红的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染红了蓝色的前襟。 “我的爷爷,你这根本就不是没事的样子啊!”石崇华被吓得两脚发颤。 “还不快走,是吧?你是一定要我讹光你钱,让你下半辈子都供养我吗?”他瞪大了眼睛,“你要是想这样我就满足你!来人,有人杀人了!” “别喊,别喊,我走还不行吗?”石崇华忙爬上车将车驶出了停车场。 夜风凄切,石崇华感到了深深的不妥,伤者反常的行为,难道是有人故意要害他,那么这一走就正中了小人的下怀。 苦思冥想后,他联系了远在美国的好友杜贺。 “你有空吗?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他急需一个人同他商量,给他指出一条明路。 好友杜贺博闻强识,涉猎甚广,素来有“百事通”之名,现在在美国一所大学任教。在面临重大抉择时,他总能帮石崇华一把。 问题刚通过MSN发出去,杜贺就回话了:“有空,有什么事,你直接问。” “我有个朋友,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他开车撞倒了一个人。那人已经吐血了,但是仍说自己没事,叫我朋友快走。依你看,我那朋友该怎么办?” 半分钟后,杜贺给出了答案:“没有明显外伤,但是伤者吐血了?这很可能是内脏破碎,导致内出血。这类出血,若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治,伤者极易死亡。你还是劝你朋友把那人带去医院。如果就那么走了,伤者一死,你朋友跳进黄河都难洗清!你朋友甚至会面临过失杀人的指控。” 看完杜贺的回复,石崇华久久不语。他驾车在路上不停兜圈,考虑再三,他一打方向盘返回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苍白的灯光下,停车场显得空空荡荡,阴影中像是蛰伏着无数鬼魅。车祸现场离奇地消失了,刘志达也不知去哪了,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掉了,连自己急转弯和刹车的轮胎印都淡了许多。门卫说他没听说过有人被送医院,更没听说过有什么伤者。 水龙头哗哗直响,石崇华把冷水泼到自己脸上,难道今夜的事是自己的一场梦?不,撞击声和血的颜色是那么真实,那一切绝对是真的。可是伤者呢,他去哪里了?自己又该怎么办?是谁做了匪夷所思的一切? 接下来的半个月,石崇华一直盯着网络和电视,他怕有一天突然出现一篇报道说在某地发现一具因车祸重伤而死的尸体,警察顺藤摸瓜找上自己。那么这个叫石崇华的人就全毁了。他也怕有人拿这件事要挟自己,自己到死也难解脱。这件事像一条缠绕在他脖子上的绳索,时间将它慢慢勒紧,让石崇华透不过气来。 门铃响了:“您的快递。”门外的声音有些耳熟。 透过猫眼,石崇华感到自己脆弱的神经在被慢慢撕碎,那个快递员长得和刘志达一模一样。在阳光的斜照下,他的脸一明一暗,显得分外诡异。他来找自己了。 石崇华没有开门,而是拨通了酒店的电话。酒店的回复很简单,确实有一个叫刘志达的员工,但他在半个月前就失踪了,再也没出现过。 快递员还在门外等着:“有人吗?收快递。”他一遍遍地按响门铃。尖锐的门铃声一声声击打在石崇华心上,他抱着头躲在鞋柜后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快走吧,不要再来找自己了,石崇华在心底默默祈祷。 大约十分钟后,门外重归于寂静,石崇华壮着胆子透过猫眼窥视外面,快递员终于走了。他连忙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加速,再加速,离开这里,石崇华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个念头,夜悄无声息地降临,他打开车窗让刺骨的夜风进来,比起打瞌睡出车祸,他更愿意冻得发抖。车子在高速路上划出一道弧线。 石崇华驾车缓缓驶入前面的高速公路收费站。 收费员用熟悉的声音说道:“您好,请交四十块钱路费。” 石崇华递过去一张五十元,然后他愣住了,收费站的收费员也和刘志达长得一模一样。石崇华仔细看了看他的胸牌,牌子上亦印着刘志达。不可能,他从家里出来就直奔这儿,除非刘志达会飞,不然他绝不可能赶到他前面,难道有两个刘志达?想起刘志达倒在自己车后的惨状,石崇华突然想到也许不止一个刘志达。 “您的零钱!” “不要了,我不要了。”石崇华连连摆手驶出了收费站。 “哥们儿,我撞鬼了。我今天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见到了同样的人,他们说话的声音和名字都一模一样。”石崇华联系了杜贺。 “你确定不是双胞胎?” “双胞胎也不可能用同一个名字啊。” 杜贺谜一般地沉默了,过了几分钟,他发来一条信息:“难道是二重身?” 二重身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他们是同一个人,却又是两个单独的个体。从理论上讲,每个人都可能有二重身,多数情况下自己才能看见自己的二重身,当然也曾出现过目击他人二重身的报道。不过只要是看到二重身就是不祥的征兆,据说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在临终前称自己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说完后她就死了。 2 出了那样的事,石崇华觉得就算离开这座城市也不会有什么用,他调头又回到了城里。 天色渐明,灰蒙蒙的天空,东方渐渐露出一圈鱼肚白,城市的轮廓在晨曦下变得清晰起来。鱼肚白越来越红,新日跃出地平线,发出刺眼的光。明晃晃的光,闪花了石崇华的眼,恍惚中他觉得太阳仿佛一张人脸,那是刘志达的脸。 石崇华怕会出现一群刘志达,怕他们会报复自己,怕眼前发生的一切,怕得不敢回家。他找了家旅馆住下了。 躺在旅馆并不舒适的床上,折腾了一夜的石崇华闭上眼睛睡着了。没有打扰,没有做梦,他甜甜得睡了一觉,从早晨睡到了黄昏,直到饥饿将他叫醒。算起来,他已经有近二十个小时滴水粒米未进了。他从自动提款机上取了点钱,走进了一家超市。在超市里,他全身的血液又差一点冻结。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小,小到不可思议,某些东西总是如影随形。 那个戴红帽子的收银员,又是另一个刘志达。石崇华把差点儿跳出喉咙的尖叫塞回肚子,悄悄丢了购物袋逃出了超市。他确定那个刘志达没有发现自己。 回到旅馆,他拿楼下小卖部买来的泡面和果汁充当了晚餐。 说要去查资料的杜贺还没有任何消息。 大洋彼岸也应该是早晨了,石崇华给杜贺发去了他的最新发现:“哥们儿,那个不是二重身,而是多重身!我在超市又见到一个。超市的职工表上也标着‘刘志达’这三个大字。我想一共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刘志达,当然也可能是四个。直觉告诉我,我见到的第一个刘志达已经死了。当时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被我的车撞得飞起了近两米高,而且他躺在地上抽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马路上被车轧死的小猫小狗,他八成是死了,算上那个死了的,应该就有四个刘志达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石崇华把心里话全发了过去。等着杜贺的回复,石崇华无事可做,他在房间里不停地兜圈子,像是表针一圈又一圈,心中纷乱如麻,一摊摊血迹,一张张人脸交错着出现在他的脑中。转了两百来圈后,他的手机终于“叮咚”响了一下,杜贺回复了: “朋友,我看到你的消息实在很震惊。我的第一反应是你已经疯了,你应当尽快就医。当你第一次联系我说你一个朋友被卷入了车祸当中,我就开始怀疑所谓的‘朋友’指的就是你自己。就在刚才的消息里,你已经不打自招了,是你撞死了刘志达,然后罪恶感和恐惧感开始侵蚀你的心志,让你做了一个荒诞无稽的大梦。” 不对,我没有发疯。石崇华喃喃自语道。他气得将手机丢了出去,那只苹果机在床头柜上磕了一下,静静躺在了地板上。 三分钟后,手机又响了一声,杜贺发来一条新消息。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事情就复杂了。我想出了四种可能。第一,你被骗了。那是一场戏,他们用了特殊的方法让你相信有那么多个刘志达,其实刘志达只有一个。第二,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巧合。那些人长得一样也好,他们的名字都是刘志达也好,都是巧合。只要不是不可能的事件,那它就可能发生。数学家相信给猴子足够的时间,它能在打字机上打出莎士比亚全集。第三种,有人克隆了一群刘志达,并把他们投放到社会上,考量他们的能力。你不过是运气差,恰好就碰到他们。第四,平行世界。世界可能不止一个,每个世界里都有一个刘志达,量子力学告诉我们,一个微观粒子,它的运动是不连续的,它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出现,这只是概率问题。对人来说,电子处于微观。对宇宙来说,地球说不定都是微观的,更别提是人了。所以,他们恰好在这一个世界里同时出现了,而你只是个观测者。” 过度的博闻强识让杜贺的思维走得太远,他的长篇大论,不但没有解决石崇华的疑问,反而让事情更加复杂了。 随后整整一个星期,石崇华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上班。公司领导打来电话询问,石崇华谎称自己重病卧床。他说得煞有介事,领导信了,大发慈悲地给了他病假。 石崇华当然没有卧床,他每天开着车在城里漫无目的地转悠,希望能再找到一个刘志达的多重身。多重身的事像孙猴子头上的金箍圈牢牢地抓住了石崇华,他本就是一个神经质的人,不解开这个谜,他难以安睡。一圈又一圈,他又开始不停地兜圈了。 杜贺提出的四种可能虽然玄乎,但也给石崇华提供了一些思路。后两个可能已经成了科幻片,石崇华决定放弃它们,他要做的就是验证前两个的可能性。 “哥们儿,我知道你怀疑我疯了。”石崇华再度给杜贺发消息,“但我是知道我自己的,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疯,如果你还念及往日的友情,那就再给我一些帮助吧。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有不少朋友,动用你的人脉替我查点事,我想知道悦来酒店清洁工刘志达、海涌高速收费站员工刘志达、万红超市收银员刘志达,还有顺通快递的快递员刘志达这四人的医保、社保信息。” 石崇华发完消息穿上外套走出了旅馆。 万红超市是本地最大的连锁超市,这条街上自然也有,上次石崇华就是从那里狼狈地逃了出来。他绕到超市后面,看见一个经理正在组织员工卸货。 石崇华走了过去,给经理递上一支烟。 “超市生意不错啊。” “确实不错,至少奖金是保住了。” “这么多货都卖得完吗?”石崇华同经理聊了起来。 交谈几句后,经理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石崇华:“兄弟,我看你也不像坏人,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你套话的水平实在太差。” 石崇华无奈地挠了挠头:“被大哥看出来了,我确实有事想问。”他压低了声音凑到经理耳边,“你们那个叫刘志达的收银员在超市工作多久了?大概半个月前,晚上十一点,我车门没关,里面的东西都让一个贼给偷走了。我看刘志达就很像是那个贼。” 经理连摇头:“刘志达绝不可能是贼,他在员工中是出名的踏实肯干。再说半个月前,他值夜班。有监控为证,他绝对没出去偷东西。” “为了以防万一,大哥,你把刘志达的排班表给我写下吧。” 经理没有起疑,拿起笔就在本子上写了起来。石崇华兴奋得眯着眼睛,他的目的达到了。 3 石崇华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拿到了四张值班表。回到旅馆,他发现自己房间的门开了,一个水电工正背对着自己在洗手间忙活。 今天出门时,石崇华向柜台反映过自己房间的下水道堵了,看来他们还是挺重视的。 石崇华并不理睬水电工,他直接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他出去太久,手机早就没电了。 石崇华拿起四张表对比,四个人的工作时间有大规模的重合,并且除快递员工作地点不确定外,其他三个地点相隔几十公里,这就证实了确实有几个刘志达在不同地点同时出现。也就是说,刘志达不止一个。 石崇华开启了手机,开机没多久,消息提示音就响成了一片。石崇华一查看发现多是杜贺发来的。 “太神奇了。” “太神奇了。” “我有点相信你说的话了。刘志达这个身份在不同的保险公司经由不同的单位投保了,并且同一个身份下还有多个手机号码一起使用。我又自作主张多查了一些事,这个刘志达和多家单位签了劳务合同。注意,是同一个刘志达!我相信这个身份下有不止一个人!”杜贺好像很激动。 杜贺的调查结果证明这么多个刘志达绝不是同名同姓,他们是同一个刘志达。又一个疑惑解开了,但这件事本身却越来越离奇了。 突然门铃响了,石崇华走到门前问道:“是谁?” “客房服务。” 石崇华毫无防备地打开了门,三个刘志达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宛如群狼打量着羊羔。石崇华的第一反应就是推上门,但其中一个刘志达已经把脚伸进来卡住了门。 “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他第二反应才是惊恐。 “我们知道你在调查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他们串联在了一起,语调和表情惊人 石崇华一步步向后退:“没有的事,我都不认识你们。”他偷偷摸摸想收起桌上的东西。 但其中一个刘志达已经抢先抓起那些资料,他指着那四张表说道:“你还想狡辩吗?” 石崇华住在三楼,窗户就在他身后几米远,他可以借助空调架安全地越窗逃出去。想到这里,石崇华猛然弯腰抓起床单就朝那三个刘志达丢过去,白床单遮住了他们的视线,之后转身向后跑去。但当他的指尖刚触到窗台,旁边过来一个人飞脚将他从窗边踢开。 水电工出现在他的正面,又一个刘志达,一直待在洗手间的水电工也是刘志达中的一员。 剩下的三人摆脱床单也到了石崇华身边,他们牢牢抓住石崇华,力量之大,像是手指都要掐入石崇华的皮肉之中。 “你们想干什么?”石崇华挣扎,像一只垂死的野狗。 “你想要真相,我们就给你真相。”一方散发着浓烈药味的手帕捂住了石崇华的口鼻,他的身体渐渐变软,意识民慢慢模糊了。石崇华隐约记得他先是被装进了箱子,放在手推车上运出了旅馆,后来又被抬上了面包车。 车里的司机也是刘志达,现在他再见到刘志达已经不吃惊了。他在半梦半醒间见到父母朝自己奔来,他们的脸皮渐渐剥落,原来他们也是刘志达……他望着镜子,石崇华的脸慢慢融化,最后露出的也是刘志达的脸…… 一瓶凉水淋到了石崇华的脸上,有人呼唤他:“快醒醒。” 石崇华费力地睁开眼睛,他面前站着,快递员打扮的刘志达、穿着超市制服的刘志达、水电工打扮的刘志达、司机装扮的刘志达……一共五人。 这里是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场所。远处传来几声夜枭的低鸣。 “把我带到这里来你们要干什么?” “不是说过了吗?给你真相,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五人回答道。 “那么你们都是刘志达吗?” “也许吧,我们赤身裸体地从空房间里醒来,都没有了记忆。全部财产就一套衣服和一份证件,在深思熟虑后,其中一人穿上衣服戴上证件出去工作了。他带回了知识和钱,后来我们共用同一个身份都慢慢地融入了社会。如果我们不是刘志达,又能是什么呢?有了这个身份,我们才能正常地生活。银行、医院、邮局……每个地方都需要身份证明,所以我们都成了刘志达。” “那我遇到的第一个刘志达呢?” “他已经死了,看到远处的灌木丛了吗?我们就把他埋在那里,我们在那里放了块白石头充当他的墓碑。这里很安宁,他不会被打扰的,所以你杀他的事也不会被发现。” 刘志达们说出了那天晚上的事。那个刘志达被石崇华撞倒,自知活不成了,所以他执意不让石崇华管他。一旦石崇华送他去医院,他重伤死在医院,那么“刘志达”这个人就死了,其他五人就会丧失身份。为了他的同伴们,他必须赶走石崇华。 在石崇华走后,他立马打电话给同伴,叫他们处理好自己的尸体,销毁痕迹。 都是人,有些人死后被装在锦盒里埋入美轮美奂的陵墓,有些人却只能葬于荒野,连像样的墓碑都没。石崇华有些同情那个死去的刘志达。 “那你们不打算替同伴报仇吗?” 五人无奈地苦笑:“不,我们不会报仇,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你不打扰我们,我们也不打扰你。之前,你与我们的种种相遇只是巧合。” 他们并不打算报仇,一桩失踪案很有可能牵扯出他们,这不是他们所希望的。刘志达们只是希望石崇华不再调查,让他们继续平静地生活。在这件事上,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一旦石崇华公开真相,他们的安稳日子就到头了,而石崇华也会因杀人罪而入狱,所以什么也不干,隐瞒下去是最好的。 “那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继续这样下去吗?”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不,我们不会一直这样的。我们在等待,也在寻找。我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我们几个个体间会有奇特的感应?终有一天,我们能找到一切的答案。”他们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像是痛苦,又像是渴望。 “石先生,你沿着公路往下走几公里就能找到一个车站,我们还有事情就不送你回去了。” 揭开了真相,还能活着回去,这对石崇华来说再好不过了。他要回归正常的生活了,而这一切就当作是一场梦,一股脑地都忘却吧。 林子里静谧无声,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风乍起掠过树间,刘志达们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脚下的落叶枯枝,踩下去会发轻脆的声响,只是上面好像没留下什么脚印,他们似阳光下的冰蓦地消失了。风经过刘志达说过的灌木丛,卷起了什么,好像就是那块白石。什么白石?根本就没有白石,那不过是一只白色的塑料袋,它现在正在半空中打旋呢。 莫听穿林打叶声,石崇华沿着陌生的公路慢慢往下走。最后他来到了一个公交车站,站牌上只简单写了“居北站台”四个字。过了一会儿,大巴车来了。 石崇华有些吃惊,偌大的汽车内只有他一个乘客。头戴鸭舌帽的司机发动了汽车,在车子轻轻的摇晃中,石崇华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4 戴着银灰色面具的男人长呼出一口气:“我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宛如陶瓷般触感的面具摩挲着他高起的颧骨。 他放开麦克风,面向客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回到了幕后。 身穿汉服的老板同老板娘携手上台。 他们二人露出笑容,对大厅内所有的客人说道:“再次欢迎各位光临‘丰都旅馆’,还请各位稍事歇息,下次,将会有新的面具人给大家带来更为离奇诡异的并且是亲身经历的中国怪诞故事。” ...
从前,有个李家村,村里有个穷书生李善,他已经娶妻,名叫小莲。 这天,小莲偶感风寒,李善进城去给小莲抓药。碰到熟人,硬拉他喝酒,推脱不过,二人喝了一场,竟然有些小醉。 天黑时,李善手拎草药,摸黑走在熟悉的小道上。 李善被冷风一吹,酒意完全消散。正行走间,忽然看到前面好像有一个集镇。远远望去,镇上灯火通明,人影绰绰,竟然十分繁华。 李善心疑自己迷了路。连忙往前急赶,以便向人打听通往李家村的道路。 循着灯火而行,片刻后,李善来到一座繁华热闹的集镇,镇上人个个衣着华丽,在夜色下游来荡去,显得十分悠闲。 李善归家心切,也不多想,他径直走向一家火烛高照的店铺。店铺里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李善连忙向其打听道路。 老者并不多言,只是伸手向一个方向一指,就转到屋后去了。李善还想细问两句,却不见老者归来。 李善四下一瞧,只见这是一个裁缝铺。柜台上还摆放着几件崭新的女人衣裳,样子甚是喜人。 想到妻子小莲跟着自己受穷,平时没有钱财给她穿金戴银,小莲连一件好衣裳都没有穿过。李善顿生贪念,不由得将手伸向一件红色衣裙。 趁老者未归,李善抓起衣裙,塞入怀中,匆匆离开,往老者所指方向奔去。一路疾行,李善总算摸黑回到家中。 李善首先给小莲熬药服下,又将新衣裙送给小莲。妻子心知家中一贫如洗,哪里来的银钱买衣,不免问起衣裙的来路。 李善做贼心虚,谎称跟人赌钱赢了银子,路过集市时,见衣裙好看,顺便给妻子买了回来。 小莲不疑有假,高兴的收下。次日一早细看衣裙时,竟然发现上面有些许灰尘,触感潮湿,貌似不是新近裁制。又想到此乃丈夫的一片心意,无论好赖,都不能苛责。 李善一早出门会友,小莲见天气甚好,当下便欢喜的将红衣裙拿到院中弹尘晾晒。 上午,村里一个孤寡老太突然生病,在家中呻吟不止。有相熟的村民前来告知。小莲素来心善,经常照顾老太。闻知后,慌忙丢下家里的活计,跑去照顾老太。 李善有一个邻居王大富,平常以打猎为生,家中挂满宰杀剥掉的狐狸皮。王大富的老婆牛氏,平时帮丈夫宰杀剥皮,凶悍刁蛮,无人敢惹。 牛氏闲来无事,来小莲家串门。敲门时无人应答。她趴在门缝一看,只见院中晾晒着一件红色的衣裙,颜色甚是鲜艳,不由心中一动。四顾无人,翻墙而入,将衣裙塞入怀中盗走。 回到家中,牛氏将红衣裙穿上一试,竟然十分合身。当下便舍不得脱了,一整天都穿在身上。 再说小莲,她在老太家里喂水喂药。忙了一阵子后,刘老太总算病好,小莲这才放心的回家。进门一看,院子里晾晒的新衣裙却是丢了。 下午,李善回家,听妻子说衣裙丢失,二人都有些黯然。但是小莲心善,不想丈夫因此自责,忙劝慰李善道:“必定是我没有这个福气,如今被人偷就偷了,不碍事的。” 李善本就心虚,如今见偷来的衣裙又被人偷去,反倒释然了。 再说牛氏,回家穿上偷来的衣裙后,频繁照镜,自觉甚好,喜得眉开眼笑。 下午,王大富打猎归来,见妻子牛氏身穿新衣裙,也觉得颜色鲜艳,竟然和山林里出没的红狐狸毛发很像。牛氏做贼心虚,也不说是偷来的,只说是白日里从集镇上所买。 当天傍晚,牛氏忽然尖声喊叫,衣服竟然越来越紧,以至难以脱下。任牛大富如何帮她撕扯都难以摆脱桎梏。 此时,伴随着牛氏焦躁的喊声,月亮升起。月光一照,牛氏的红衣裙竟然变成了一件红狐之皮毛。牛氏被狐狸皮紧紧包裹,变成了一个人头狐狸身子的怪物。 牛氏受惊,尖利嚎叫,已不是人声。叫喊声引来了村民围观。村民们议论纷纷,皆道这是牛大富猎杀狐狸的报应。 李善和小莲隐没在人群中,备受惊吓,完全不知狐狸皮是那件红衣裙所变。 王大富杀狐甚多,也是惧怕狐仙复仇。面对嚎叫的牛氏,不禁拿起菜刀,一刀砍向狐狸身子的怪物。 牛氏惨叫一声,人头滚落在地。身子也变回了人身。众人受惊,纷纷捂头逃窜。 次日,王大富因为杀妻被官府抓捕下狱,任他如何辩称牛氏是狐狸精所变,无人肯信,不久遭官府砍头身亡。 事后,李善将衣裙丢失和牛氏惨死联系起来,这才将衣裙来历告知小莲。 二人向人打听那个无名的集镇时,竟然无人知晓。李善再次在白天到附近寻找时,竟然是一片乱坟岗,偶尔可见一闪而逝的红狐出没。据说,王大富经常到那里猎杀狐狸。 ...
独立私校高中流行戴发夹,校园里没有一个不戴发夹,每个人都戴着各种各样的发夹,颜色不同,形状也不同。 教学楼角落里蹲着一个女生,她的眼神有些羡慕的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女生,然而她看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头上戴着漂亮的发夹,银色的发夹在阳光下照的闪闪亮亮的, 被偷窥的女生感觉到一种目光,让自己有些不舒服,起身准备就走,萧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漂亮的发夹随女生走了。 萧笑很喜欢那发夹,可惜她家没有钱买,她叹了叹口气起身回教室,刚到教室门口便撞见一个正要出来的一个女生,“呯”有什么东西好像从那个女生手里掉了出来。 萧笑俯下身捡起掉落的东西,继续一看是漂亮的发夹,上面是一个玫瑰图形,很鲜艳的玫瑰花,绽放在萧笑的眼前,细长的小棍竖在玫瑰花下,她不禁脱口而出:“真漂亮。” 萧笑虽然不舍,毕竟还是别人的发夹,这样拿也不是很好看,萧笑将发夹递在同学的面前:“还给你。” 只见那女生没有拿,脸色顿时惨白,只是摇了摇头说她不要了。然后就荒落而逃了。 萧笑一愣,疑惑地看着那个女生离去的背影,这么漂亮的发夹不要,不管了,这么好的便宜不白要才怪。想着想着心里有一丝得意,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发夹。 没过多久,校园里传了一个新闻:高二女生杨晓晓跳楼自杀,她的死相特别的恐怖,浑身都是血,脖子上有细小的洞,脑部的血都流了一地,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三楼的窗户。 那个死去的女生正是萧笑那天被撞到的女孩,萧笑对她的死毫不在意,顶多是惋惜,这么小就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清初晨时,萧笑戴着发夹大摇大摆的走进教室,她头上的发夹特别的显眼,引来了许多的女生羡慕与嫉妒,有一个女生自动上去和她搭讪。 “萧笑,你那发夹好漂亮,在哪买的。”小林带着羡慕的眼神看向萧笑头上的发夹。 萧笑感觉到她的羡慕目光,就得意的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我这发夹是从美国空运过来的,花好几十万呢。” 小林“哇”地叫了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萧笑,伸出左手就要去摸萧笑头上的发夹,萧笑一下子把她的手给打掉了,还说:“这很贵,不许摸。” 小林揉了揉被打红的手,不满地哼了哼,“不让摸拉倒,这么小气。”但还是忍不住瞧了瞧萧笑头上的发夹,她太喜欢那个发夹了。 萧笑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她走在空荡荡的楼道上,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当当的响声,灯勿灭勿暗。 萧笑心里生出从没有过的恐惧感,便加快了脚步,她能隐约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一直看自己,便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只有漆黑的走廊和一堵冰凉的墙,让人看了毛骨悚然,接着她不敢在看下去了。 是我想多了吧,萧笑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刚伸出一只脚,感觉到脚下踩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发夹,和自己头上带着的发夹一模一样,她蹲下身把发夹捡起来,继续打量,下意伸手去摸自己的头上,可摸出来的是一根一根的发丝,自己的发夹不知去向。 突然手上多了一个粘糊糊的液体,那是血,血从发夹流淌出来,萧笑尖叫了一声,把发夹扔了出去。 惊魂未定的萧笑转身就跑,却看到整个走廊全部都是血,原本好好的脸色顿时惨白,想叫出救命,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好像有东西堵着萧笑的喉咙。 一个女生走过来,萧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抓住了那个女生的胳膊,那个女生的脸竟变了,一点一点的腐烂,眼球挂在眼眶边,她脖子上有一个小洞,像是被扎过的痕迹,那个痕迹她在熟悉不过了,和杨晓晓死后脖子上的小洞一模一样,血以她为中心蔓延出来,萧笑惊恐的后退了几步,她大概想明白了,她是鬼。 “你想干什么?”萧笑的腿剧烈地额抖着,几乎都站不住了。 “你戴过那个发夹,必须死。”那个女生说完狞笑着向萧笑走过来,从手里拿出发夹,细长的小棍对准了她。 “不。”萧笑闭上眼惊叫了一声。 突然,她被人给拉走了,睁开眼一看是死去的杨晓晓,萧笑顾不得害怕,就和杨晓晓逃了出来,回到了萧笑的宿舍,锁上了门。 萧笑气喘吁吁地说:“你……” 杨晓晓回头,她的脖子有一个细小的洞,随着喉咙的震动不停地往外冒出血,她说:“你快逃吧,我只能帮到你这了。”说着她消失了。 门上突然伸出两只手,手里拿着血淋淋的发夹,一把刺进萧笑的脖子,血从她脖子上喷出来,测到了萧笑的全身,随即萧笑倒在了地上。 那个女生从门口进来,走一步,就会留下血脚印,萧笑还有一口气,她不想就这样死不瞑目说:“你也被这发夹害死的吧。” “不,我就是这发夹的主人,我也是被人给害死的,凶手就用这发夹刺进我的脖子,我是第一死在这发夹的人,我把怨气聚在这发夹里,所以谁戴上它,谁就会死。” 话语刚落,一阵阵的记忆顿时出现在她的脑海: “爸爸,我想要发夹。”天真的话语从孩童口中转来。 “你看,”年老的男人从手里变出玫瑰花形状的发夹,上面的小棍沾上了血。 “爸爸,谢谢我好喜欢,”女孩开心地笑着,抚着发夹,爱不释手。 后来她爸爸因为杀了一个高中女孩而被坐了牢,而发夹作为证据被带走了。 落幕的记忆让萧笑想明白了,这一些都是她爸爸犯下的罪孽,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天,校园又出了一个新闻:萧笑死在自己的宿舍里,同时也发现萧笑手里紧紧握着发夹。 虚荣,对,虚荣心害死了她! 作者的话:写的乱七八糟的,写的不好不要乱骂! ...
陈州有个铁匠叫徐铁崖,这年他突染重病,自知生命将尽,这天,他便把儿子徐小茂叫到床前,指着床头,颤巍巍地说:“酒坛下有个木匣,把它取出来。”徐小茂很纳闷,他长到30岁,还是第一次听说酒坛下面藏有东西。他疑惑着拿来一把铁铲,移开酒坛,开始挖掘起来。挖了一会儿,徐小茂就愣住了,只见一块红布从土里露了出来!他忙俯下身子,把红布包着的东西抱到了老父面前…… 徐铁崖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霎时,一束绿光散发开来—一把玲珑剔透的翡翠壶出现在眼前!徐小茂瞪大了眼睛,徐铁崖说:“你还记得‘巫壶’传说吗?”徐小茂一惊,问道:“难道这就是爹说的那把被传言葬送大明江山的‘巫壶’?”徐铁崖郑重地点点头。 30年前的一天,几个满族使者把一把精美的翡翠壶献给崇祯皇帝。崇祯皇帝见此壶如获至宝,整日在手中把玩。某天,崇祯皇帝在御花园游玩,身边陪同的相士袁天术见崇祯兴致勃勃地把玩着翡翠壶,便说:“皇上,请恕臣直言。这壶是不祥之物!清部落有一种诡异的巫术,叫‘恶咒术’。巫师口念咒语,画符在翡翠器皿上,得到器皿的人会厄运连连,3年内必死无疑!只有将壶打破或不露于世,才能破除恶咒术!”崇祯听后勃然大怒,一气之下,甩袖而去。 岂料3年内,崇祯皇帝无奈吊死在煤山! 徐铁崖原是明朝宫廷造办处的玉石匠,明朝灭亡,翡翠壶几经辗转到了他的手中。后来他隐姓埋名学做了铁匠,虽然“巫壶”被传得邪乎其邪,但徐铁崖不忍将它打碎,便将它深埋于地下,近30年没暴露于世。如今道出壶的秘密,他是想临终前看到壶被打破,免生后患。徐铁崖执意让徐小茂将壶打破,见老父态度坚决,徐小茂就把壶拿了出去。“啪”的一声脆响过后,忽闻房中传来老父的一声怪叫,徐小茂急忙跑进房间,这时徐铁崖头一歪,便断气了! 徐铁崖突然死亡,徐小茂惊得后脊一凉:“莫非这是巫壶作怪?”几天后,徐小茂从酒坛下面再次搬出了木匣,他拿出翡翠壶仔细琢磨。原来,那日徐小茂打破的是一只掉瓷的老碗。联想到崇祯的命运再加上老父的突然辞世,徐小茂心里总是战战兢兢的。这天他想出一个主意,不如把它卖掉换成钱!徐小茂把壶包好藏进袖子,径直去了一家名叫“青玉轩”的玉器店。 这家玉器店的老板叫曹州,是陈州知府曹洪的侄子。店员阿三招呼着徐小茂:“请问您是来买壶吗?”徐小茂一边拿壶一边说:“我是来卖壶的!”阿三一见翡翠壶,连连称赞,然后说:“我去叫老板来跟你谈。”不大一会儿,从里屋走出一个满嘴胡茬儿的汉子,他就是老板曹州。 曹州把弄着翡翠壶说:“这壶嘛还算是个上乘货色,但也就值2000两银子,你卖不卖?”徐小茂明白曹州的心思,暂时不卖给他,过段时间他定会恭恭敬敬地找上门来的,到那时价格也就更高了。徐小茂把壶一下拿回手中,摇摇头说声不卖,便走出了“青玉轩”。回去的路上,徐小茂笑盈盈地路过一个卦摊,“砰”一声,他的头和挂着八卦图的木柱碰个正着。徐小茂疼得哎呀一声,猛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满面白须老卦师摇着铃正招呼着过往的人。徐小茂一听,老卦师好大的口气:“卦若不准,赔卦资百倍!”闻听此言,徐小茂立刻来了兴趣,上前问道:“若卦不准,果真赔卦资百倍?”老卦师呵呵笑道:“当然!”“那就请您给我算上一卦吧,看我今天有何喜事啊?”徐小茂笑问道。话一出口,老卦师便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说:“你印堂发黑,刀纹骤现,今晚定有杀身之祸!”徐小茂听后头皮一,吼道:“你们这些江湖术士骗钱就骗钱,干嘛胡言咒我?”老卦师见他不信,断言说:“你若不信,今天我不收你卦资。切记,晚上你必须睡在床下,有何动静也不能出来,床上放上草人,用被子遮掩全身,到时自见分晓!”见老卦师一脸认真,徐小茂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回到家中,他扎了一个草人,按照老卦师所说,把它用被子遮掩住。徐小茂心里打着鼓,难道自己真有杀身之祸?晚上徐小茂躲在床下,始终不敢睡。子时的锣声响完,徐小茂感到小腹有些鼓胀,就在他想爬出去小解时,门闩突然“嗒”的一响!徐小茂一惊,忙缩回身子颤抖起来…… 房门被拨开了,一个手持大刀的黑衣人悄声走了进来,刀光寒气逼人,骇人肝胆,徐小茂哆哆嗦嗦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黑衣人走到床前,撩开帐帘,挥刀便是一通乱砍!砍完之后,黑衣人打着火镰,点亮了带来的蜡烛。然后开始翻箱倒柜找起什么东西。徐小茂暗叫一声不好,翡翠壶被黑衣人从柜子里翻了出来。这时黑衣人嘿嘿一笑,拿着翡翠壶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 直到天明,徐小茂才战战兢兢地从床下爬出来,径直去了老卦师那里,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说起这事,老卦师问徐小茂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徐小茂想了想,讲起了“青玉轩”卖翡翠壶的事。听后,老卦师说:“肯定就是他派的人。”曹州依仗叔父是陈州知府,欺行霸市,杀个小人物、得一把精品翡翠壶的“美事”他怎会不干呢? 这夜,街上人声鼎沸,徐小茂一个骨碌爬起来,从窗子向外望去,只见外面火光连连,攒动不止。徐小茂不禁一怔,肯定是黄豹子下山了。黄豹子是陈州牙山的土匪头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下山来掠夺商民的财物。徐小茂缩在床下,祈祷黄豹子能绕过自家,可这时房门随着一声巨响,被踹翻了。一个土匪闯了进来,一通搜索后毫无所获。就要离开时,土匪好像发现床下有动静,一伸手就把徐小茂拽了出来。土匪问他值钱的东西藏在哪儿了?徐小茂吓得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地说自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唯一一把值3000两的翡翠壶还被人偷走了。听到这话,土匪哈哈大笑道:“就你能有价值3000两的翡翠壶?”说完,土匪“啪啪”赏了徐小茂两个响亮的耳光就走了。 战战兢兢过去一夜,徐小茂谢天谢地逃过一劫。他走在街上,突然有一大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是陈州知府曹洪。徐小茂猜想,知府一定是来调查昨晚土匪抢劫的事,他跟在后面想看看热闹。曹洪等人直奔“青玉轩”玉器店,鼻青脸肿的阿三在店门口恭迎。 徐小茂竖着耳朵仔细听着,阿三说:“昨晚,黄豹子等土匪二话不说就把我打翻在地,然后便开始哄抢店内的玉器和翡翠,就在他们要抢夺那把翡翠壶时,老板心疼之下便跟他们厮打起来,最后,黄豹子一刀砍下了他的人头……”“什么翡翠壶?”曹洪问道。阿三指向地上的曹州,徐小茂侧目一望,惊住了,只见自己的那把翡翠壶牢牢地攥在曹州的手里,不过壶嘴和壶盖已经四分五裂地散落了一地。“巫壶!得巫壶者必死啊!”徐小茂惊骇道。这时,他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老卦师。老卦师呵呵一笑:“‘巫壶’的故事只是个谎言,其实,我就是那个编造故事的袁天术!” 老卦师言道:“当年满族部落进贡朝廷,看似俯首称臣,其实心怀鬼胎,想的是夺下大明江山。再加上昏庸的崇祯皇帝听信奸臣‘天下太平’的鬼话,大明江山岌岌可危。那日,我见崇祯皇帝专心把玩翡翠壶,丝毫听不进大臣们对边疆问题的奏报,便心生一计,说出了‘巫壶’的故事,目的就是借壶的‘诅咒’来激怒崇祯,发兵北上……” 徐小茂听后大吃一惊,可为什么得壶者无一不遇难身死呢? 袁天术唏嘘一声,明朝气数已近,国破家亡,君死不奇;你父年迈病重,去世难免;至于曹州的死,不过“贪欲”所致罢了…… ...
决定结婚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 买房子,装修,买家具,租礼服,租酒店……一切一切都要我来承担,谁让咱是男人,谁让咱要娶人家娇滴滴的女儿,累点是必须的。累到我筋疲力尽之后总算万事俱备,只差举办婚礼,步入洞房了,谁知道女朋友却在这个节骨眼又提出了条件,三金,不要黄金,要白金,链子不能太细,手镯最低十厘米,戒指要钻石的。 这三样下来,够买一栋新楼房的了,当然我也不是舍不得,关键是我已经囊中羞涩,再也拿不出一分钱来了。 “不行,没有这三样你休想让我明天上你的车。”女朋友撅着嘴,毫不相让。 我苦苦哀求就差给她跪下了,她心软了低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你父母不是有钱吗?让他们拿点不就得了,我一辈子结这么一次婚,你忍心让我失望吗?”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她早有计划,我父母是有钱,可是那是老人家的棺材本,我怎么能忍心啃掉他们的棺材。 “我父母年纪大了,赞点钱不容易,这三样东西我先欠着,以后一定给你买。”我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想用柔情打动她。 “哼!想得美,明天早上我看不见这三样东西,你别想让我上车。”说着她拿起包要走,我赶紧追上去,拽她,拉她,求她,她看都不看我,按下电梯的时候我差点给她跪下,谁知她还是甩开了我,一脚迈进电梯里,就是这么巧,电梯出了故障,门开了电梯并没到,她一脚踩空,掉了下去,还好我抓住了她的手,很用力地抓住。 “拉我上去?”她惊恐地喊叫。 “好!咱们不买三金了行吗?”我趁机对她说。 “不行!必须买。”这个时候她还不松口,我真佩服她的执着。 “那么我就放手了?”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我怎么能松手哪? “你敢松?我告诉你三金必须买,赶紧拉我上去。”她气急败坏地吼,一点不在乎我的情绪。 “我没钱了。”我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手,然后我听见了一声惨叫,凄惨无比。 女朋友血肉模糊的身体被弄出来的时候,我的岳父岳母哭得死去活来,而我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呆呆的站在,所有人都同情地拍着我的肩膀,让我挺住,其实我是害怕,害怕她的冤魂找我报仇。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我天天坐着这部电梯不知道多少个来回,她也没再出现,我想鬼神报仇之说不过是骗人的,真要是有鬼,那么这个世界还能有人了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又恋爱了,这一次我娶了个乡下丫头,朴实、温柔,除了我她什么也不要,因为我的房子已经让她感觉像天堂了,她很满足,每天把我伺候得和皇上一样,原来结婚确实很美,只要选对了人。 快乐的时光易过,一转眼我们已经结婚半年了,炎热的夏天已经被冰冷的寒冬代替,今年的冬天异常寒冷,说话时呼出的水汽粘连成细小的冰晶,粘在眉毛上人都是白的。 那天我加班到深夜,走出办公大楼,只见夜空无星、无月,到处弥漫着浓稠的黑色,空气闻着都诡异,我有些胆怯,破例打车回了家。一个人等电梯时,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总想着死去女朋友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越是心急,电梯越是下来得很慢,似乎每一层都停一停,难道这样的深夜,每一层都有人叫电梯吗? 终于电梯来了,门打开的时候我有一丝紧张,退后一步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可是当电梯门缓缓打开后,里面空荡荡,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我警惕地伸头看了看,用脚使劲踏了踏电梯底,确定是不是空的后,我才走了进去,按下了十六楼。电梯摇晃了一下启动了,并发出一种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我忍不住皱起眉,心里暗骂物业管理差,电梯都这样了还没人修理。 电梯走到四楼时突然停住了,我以为有人上电梯,还特意往里面让了让,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一人都没有,难道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可是这个时间谁家的孩子还会出来玩?我愣神的时候,电梯门又关上了,缓缓启动。 到达14层电梯又停了,门还是缓缓打开。我忍不住探出了头,外面同样没有任何人。真是见鬼了,我按捺不住脾气,走出电梯叫嚷:“出来,谁这么无聊!”走廊里根本没人,在我缩回头的瞬间,电梯门关上了,还差两层就到家了,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下,两层楼不过是一眨眼就到了,可是今天我感觉好像过去了十多分钟电梯还在向上升,而且金属摩擦声音得越来越急促。 最后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我胆怯地回转头,猛然瞧见墙壁上有个人形的突起,这个突起还在动,好像被困在布里的人正用力地挣扎着。咔嚓又是一声巨响,金属里神处了一条手臂,接着是头,一双血红没有眼仁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就像两个血窟窿。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狂按电梯的开门,可是门怎么也打不开,电梯还在往上升,金属擦声也越来也响,那个头已经全部伸了出来,正在拔她的腿。 “我别过去。”我大叫,浑身剧烈颤抖,缩在了电梯一角。 眼看着她拔出了腿,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她走得很慢,每走一步身上的肉都啪嗒啪嗒往下掉,她走到我头顶的时候,一大块肉掉在了我的头上,我伸手摸,黏糊糊的一手的血,我几乎失去理智般大叫,突然电梯停了下来,我一鼓作气站起来,打开电梯门冲了出去,谁知道外面是万丈深渊,我一脚迈空跌了下去…… 他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在了电梯底部,电梯并没有出现故障,监控也没录下来他是怎么掉下去的,只知道这一天正好是他前女友的忌日。 ...
谁在光碟里 张大年缓缓上楼,全身的每一处都露出疲惫,肌肉酸疼。他刚刚经过了十余小时挥汗卖力的工作。他的老家在南部,一年前北上,在一处工地中以一副结实身躯换取微薄的薪资。他租了一间十分肮脏破旧的旧房。 张大年每次回家都近乎深夜。房间里弥漫着他的浑臭体味和老旧房屋发出来的霉味。 每晚,看电视、喝药酒,是他生活中仅剩的娱乐。 所幸他房间这张大床还算柔软舒适。虽说床铺上粉红色的小熊图样床单令他感到有些不自在,但药酒发挥作用之后的微微醺醉,往往能使他很快地入睡。 但今晚不知怎么回事,他毫无睡意。正当他郁闷烦躁、辗转反侧时,他的视线停留在了电视机架下方那台日型的VcD放映机上。它自他搬来时就有了,但他从来没有使用过。那机器十分老旧,他也很少碰光碟,但此时却突然对它产生了兴趣。 “对啊,我也有一张。”张大年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起来。他想起上午捡那个滚进衣柜底下的一元硬币时将衣柜抬起了些,捡回硬币的同时,发现了那张光碟。他顺手将它捡起来。光碟完全没有保护袋什么的,赤裸裸一张。由于当时他赶着去上工,于是顺手就把它搁在了桌上。 现在,张大年打算看看那张光碟。 光碟开始播放了,他回到床上,认真地看着电视机。画面里是一间空旷的房间,陈设简单,像是个单身男人的住处。 这个影片没有声音,画质也不佳,偶而还夹杂着一些噪声。就在他失望地要起身关掉它之际,影片中的房门开了,一个男人拖着一个女孩进了房。男人伸手开了灯,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女孩差不多是大学生的年纪,她的嘴巴贴着胶带,泪流满面,不停地摇头。男人比女孩高了一个头。女孩是那样瘦弱,她的挣扎完全起不了作用。男人将她拉至床边,甩了她几个巴掌,将她的双手捆绑至床角柱上,然后继续暴打她。 张大年瞪大眼睛,暗暗称赞现在的电影拍得太逼真,跟真的一样。 但是似乎太真了一些。尽管那女孩被贴住了嘴巴,尽管节目无声,但仍然能看得出来她在凄厉地哭,男人不停对她施以暴力。 这个电影太残暴了,已经超乎了张大年的忍耐极限。 他摇摇头,将放映机和电视机关闭,然后关灯睡觉。 第二天晚上,张大年照例吃了已经泡得涨烂了的面,喝了两口药酒,然后上了床。 他打开电视胡乱看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趣,于是惴惴不安地再度开启了放映机。不知怎么回事,他还是想看看那张光碟。 令他讶异的是,光碟的内容是接在昨夜关闭前的内容之后的——男人打累了,随即离开。紧接着,画面便一直停留在那个晦暗、没有一丝希望的房间。 女孩不停地挣扎着,房间中只有她一个人。她的双手被紧紧绑在床角木柱的两端;她的身子瘦弱,根本挣脱不开;她的嘴被贴上胶带,只能绝望地淌流着眼泪。 张大年一会儿看看新闻,一会儿转回影片频道。光碟中的画面一动都不动,镜头完全没有改变过。 张大年恍恍惚惚睁开眼时,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原来他不知不觉睡着了。电视机的画面停留在光碟播放频道,景象依旧,女孩仍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偶尔变换一下姿势,电不挣扎哭闹了,像是已放弃了希望一般。 张大年顺手将电视关上,然后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浮现的都是那个阴郁的房间、那个女孩和那个施暴的男人。 初现诡异事件 直到天明,他才无精打采地坐起,打开电视,换上上工时穿的衣服。他看到放映机的指示灯仍然亮着,想起昨夜忘记关了。他将频道切回光碟影片频道——女孩依旧躺在床上,镜头依然没有改变。 张大年搔搔头,以为影片回放了一次,或是数次。 但他突然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影片并没有回放,而是持续地向前播放着,因为女孩的面容变得更为憔悴了,像是饿了一天或是两天以上。 张大年开始感到这不是演戏拍摄的影片,而是一起真实事件,不知在哪个地方,真真实实地有这么一个女孩,被一个粗暴的男人拐骗或是强掳至了家中,监禁了起来。 倘若这是一起真实事件,那么他必须做些什么才行。 这晚酒足饭饱后,张大年裸着上身瘫躺在柔软的床上。这晚他喝了比平常更多的药酒,但他还记得将灯关上才睡。 深夜,他听到一种嘶嘶嗡嗡的声音,有点儿熟悉,又有点儿陌生的声音。 他突然醒了,睁大眼坐起。黑暗的房间之中,只有电视机是亮着的,那嘶嘶嗡嗡声,是放映机运作时的声响。 张大年身子一震,在他尚未思考是谁替他打开电视、播放光碟的时候,他看到画面中的女孩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头撇向一边,头发凌乱,身子似乎是僵硬的,眼睛半睁着,神情充满了不解,像是在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女孩死了。 张大年果愣了一会儿,开始感到害怕,正准备起身去关电视和放映机,突然,画面又有了变化。 那个男人推门进来了,神情是冷冰冰的,一身黑衣,手中还拎着一些工具,是黑色的大塑料袋和绳子。男人把床上的床单连同渐渐僵硬的女孩一同塞进大塑料袋里,一层一层紧密捆绑起来。最后,男人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条红绳子,系在了黑色大塑料袋的结口上。 接着,他扛着这个黑色大塑料袋,关灯,出门。 张大年感到自己的全身冒出了冷汗。他伸手去摸遥控器,好不容易找到了,赶紧将电视关上,也不管放映机是甭还在播放中,就赶紧躺下了。他用薄被单盖覆住自己,想要赶紧睡着,什么也不去想,顶多明天天一亮,就带着这张光碟去警局报案。 啪答一声,电视机又开了。 张大年倒吸了几口冷气,他蜷缩着身子,稍稍探出头。电视机里的画面持续播放,但速度似乎快上了许多,像是影片快进。 那个男人在房间里打扫整理着,出门,又进门,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都不一样。时间飞快跳跃。然后有一天,男人再也不回来了。房间里的个人物品都被清空了,空荡荡的房间持续了一阵子。 接着,来了没见过的人,像是学生。学生将房间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貌,在里头生活着。同样,画面非常快速地前进着。学生的衣着从厚重外套变成了短袖。在某一天,学生将房加迅速清空,物品装箱。房间又空了,只剩下那张床。 张大年惴惴不安了起来,他紧盯着电视机看。画面之中来来去去了数个房客之后,空了很长一段时间,差不多是五分钟左右,但在影片中的时间,应该是一年有余。 然后,几个喝着提神饮料的大汉来来去去,新的家具也陆陆续续搬了进来。 张大年的汗又冒了出来——画面里,那搬入房的电视机,和张大年房中的电视机款式一样,不过比较新;那搬入房的衣柜,和张大年房中的衣柜款式一样,不过比较新。 新房客又开始来来去去,最后一个新房客是个女学生,她替床铺换上了新的床单——粉红色的小熊床单。 她来了 光碟播放到了尽头,画面停止,电视机恢复成了蓝色背景。 张大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张床铺自女孩死去之后,一直使用至今。她的房间,就是他的房间;她死去时的床铺,就是… 他现在躺着的床铺。 张大年将头缩回了被单之中,他想要大叫,想要逃离这间房间,胸口不停起伏。突然,他党得他的脚碰着了什么东西。在黑暗中,他伸手去摸,那是一双脚,女人的脚。 他的腰腹之下压着的那双小腿,青白僵硬,混杂着香皂味、汗酸味和霉臭味。他陡然一惊,突然明白了,床铺在整修之后,反转了一百八十度,张大年现在躺的位置的上身之处,是光碟中被囚禁的女孩的腿脚处。 张大年不停地哆嗦看,明显感受到有另一个“人”和他同处一张床上。他僵硬地侧身蜷缩着,感到床铺上的那个“人”在挣扎。张大年害怕极了,喉间不停起伏滚动,好不容易挤出了这句话:“小妹妹…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跟你无冤无仇……” 离天亮还好久,他得离开这间房间。 他牙一咬,拉下被单,猛地坐起身。 女孩犹如先前光碟画面中那样,双手被紧缚于床头。她的头微微仰起,长发凌乱,双眼大睁着,和张大年四目相对。张大年想要下床,但此刻身子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孩怪异地坐起,朝他靠近,在他耳边呢喃碎语。 他晕了过去。 张大年起床时,一如往常地恍恍惚惚下地,出门刷牙洗脸,再进门换衣。他伸手去拿遥控器准备打开电视看新闻时,这才想起了昨晚发生过的事。 他心中一惊,手上的遥控器掉到床上。他不敢开电视,呆愣了好半晌,突然怀疑起昨晚发生的事是否是他的梦。 他看看时钟,快迟到了,赶紧将光碟取了出来,放入随身提袋之中,出门上工。 工作十分顺利,不知怎么回事,他今天特别来劲,觉得全身的辛劳都消失了。他操作着钻地机轰隆轰隆地钻着脚下的水泥块。这个施工处是公园之中的一个小水池,现在公匿中要兴建图书馆,得将这个碍事的水池清除掉。 到了午休时间,他大口将便当吃完,赶紧起身往几条街外的警察局走去。 “警察,我要报案”张大年向一个吃便当的警察点了点头,不知所措地说。 那年轻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特别在意,喝了口水,才缓缓地问:“你要报什么案子?” “这个…应该是…虐待案。” 年轻警察怔了怔:“受害人呢?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张大年吞吞吐吐,从提袋中取出这张光碟, “在这里面,有个小妹妹被虐待,最后…最后死了。 那年轻警察半信半疑地接过光碟,放入计算机中播放。 画面中却是再寻常不过的成人电影。 张大年哑然无言,不停地摇头——计算机中的画面和他连日所见到的截然不同。 年轻警察看着张大年,问:”你说谁被虐待了?“ 张大年赶紧摊手解释:”唉,我真的看到光碟里面有个男的在虐待一个小妹妹!可是为什么拿过来就完全不一样了呢?这 “ ”会不会是你拿错了?“另一个警察也凑了过来,”这片子是你的吗?“ ”不是不是“张大年连连摇手解释,”是我在租的房间里的衣柜底下找到的…“ 由于张大年的口才一向不是很好,紧张慌忙之中,更是讲得颠颠倒倒,含糊不清。 ”我喝醉觉得头晕,睡了一下,然后,那个电视机就突然开了,那个女鬼,就在我的床铺上,吓死我了!“ 复仇使者 年轻警察以为张大年喝醉了,站起来对他说:”大叔啊,这样好了,片子就先留在这里当作证据,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仔细想想,等酒醒了再来报案。“ ”唉,算了…“张大年摇摇头,步出了警察局。他丧气地回到了工地,午休之后,继续开工。他又开始轰隆轰隆地操作起钻地机,破坏水池的最后一角,身旁的同事则一铲一铲地将碎石块铲上推车。 突然,张大年觉得手感一变,像是钻破了最后一层水泥块,钻到了空洞之中。他关闭了钻地机,发现脚下破碎的水泥块裂痕之中,似乎有着什么。张大年扳动那条水泥裂缝,将手指插入裂缝时,触及到嘶嘶碎碎的感觉。他扒开一块手掌大的水泥块,看见了黑色的塑料袋。 张大年怔了怔,心中一动,加快动作清理四周的水泥块。接着,他看见了那塑料袋露出更多的面积,且在塑料袋口处,有个红色的绳结。 ”哇“张大年猛然大叫,转身奔出工地。四周聚集而来的工人们伸手去解那塑料袋,扯下了红绳结。塑料袋似乎深藏地底许久,已然变得十分脆,一经扯动便层层碎裂,一阵恶臭扑鼻冲出。 ”我发现啦!我发现啦!“张大年冲进了警局,将所有的警察都吓了一跳。 ”那个女孩子死在我们工地里!“张大年没头没脑地说。年轻警察一下子听不明白,这时,其他的警局同仁已经接到了工地之中的报案电话,骚骚乱乱地出动,来到了工地之中。 这晚,张大年坐在小吃摊前吃着卤肉饭,他从下午开始就在警察局里头做笔录。警察也到他的房中调查了一番,带走了那台VCD放映机,且等着跟团旅游的房东回来。 尽管事情看似解决了,但张大年仍犹豫不决,他十分不愿意再回到那间凶房之中,更不愿意睡在那张凶床之上。他一想起昨夜的遭遇和那女孩盯着他看时的神情,就不禁猛打哆嗦。 但他无处可去,他的亲人都在南部;他身上的钱不多,舍不得住旅馆过夜;工地暂时停工了,整个水池都被警察封锁了起来。 张大年叹了口气,一个人在街上晃荡,许久之后,还是回到了自家楼下。他抬头往楼上看,咽了一口口水,进去了。 他在自己房外向里头看,房间的构造使他存门外仅能 看到床铺的上半截。 张大年看见上半截的床铺上,搁放着她的双腿,青森苍白。 ”我…叫-…你…去…“奇异的声音自房内响起,声音十分沙哑,却听导出是女声。然后,床上的双腿动了动,似乎准备下床。这时,她的声音中又掺入了几丝怒气:”你…还…不…去…“ 张大年哪里肯等她下床,身子一弹,转身拔腿就逃。他推开铁门奔至楼梯问,将门大力关上,一跳一跳地狂奔下楼。他回头朝里面看了看,她正从二楼往一楼走,只露出一双脚。 ”哇!“张大年转身狂奔,一面奔跑,一面想:她要我去哪里? 张大年眼睛一亮,停下脚步,陡然想起些什么。他想到了昨晚她爬过来之际,在他耳边说了些话,那是一个地址。 她要我去那里?去那里干什么? 张大年六神无主,心想,那地址离自己所在之处倒不是太远,心一横,用走的好了。 半个小时后,张大年来到了那个地址附近。这里是僻静的住宅区,四周都是民居。 他来到一间公寓前,看了看门牌。他要找的地方是一楼,是他左手边的那户,有个数坪大小的院子,围墙大门紧闭,房子里头黑沉沉的。他按了电铃,无人回应。 ”唉 到底要我怎样?“张大年无可奈何,只好在四周不停游荡,无奈地按着头说:”这位大姐,这位妹妹,你行行好,有什么事你去跟警察说,我我没办法帮你什么…“ 奇特的救赎 突然之间,前方巷口转角处,她又出现了——一身污秽衣服歪歪斜斜披挂在身上,双手儒硬下垂,双脚赤着,一步一步走来。 张大年呜咽一声,转身逃跑。他转进了一个巷子,迎面和一对男女撞了个满怀。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男人愤怒地推了张大年一把,但张大年比那男人强壮许多,因此只是退了几步。 张大年虽然粗犷,但却是个老实人,他见自己将那女人撞得跌倒在地,十分愧疚,因此对那男人的辱骂也不放在心上,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边说,便要伸手去扶,又被那男人一把推开了。这时,他和那男人打了个照面。 ”没关系,没关系!“女人苦笑着站起,拍拍腿和臀。她看来三十几岁,眼角有些皱纹,却风韵犹存。 张大年怔了怔,却不是看那女人,而是盯着那男人的脸。 他记得这张脸,是光碟之中对那女孩施暴的男人的脸。 ”你看什么?你看个屁!“那男人又瞪了瞪张大年,然后谄媚地搀扶着女人,往刚才张大年所在的那条巷子走去。 尽管这男人似乎比影片中老了不少,但张大年仍然非常肯定,这个男人,就是影片中的那个男人。他终于明白她要他来这里的缘故。 她要我报警抓他吗?我要怎么跟警察讲?警察会相信我吗? 张大年探头看看那男女的背影,他们一前一后地往张大年谨记着的那个地址走去。 女人取出钥匙开启大门,男人紧跟在后,也想跟进去,但被女人挡在大门外。 张大年尾随在后,一步一步趋近。 男人和女人已经步入院子,女人的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李先生,谢谢你送我回家,但现在时间很晚了,不太方便招待你…“ 那男人不死心: ”那给我杯水好吗?喝完水我就走,不好意思 “ ”好吧。“女人点了点头,打开了住处的玻璃门,入屋开灯。男人也脱去鞋子,跟了进去。 张大年逗留在围墙外,虽然那大门未关,但他不敢进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身上没有手机,担心若是花费时间寻找公用电话,恐怕在警察到来之前,那男人已经离开了。他心想,或许等男人离去,跟踪那男人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张大年驻足门外,不时朝里面探头看看。那玻璃门上的方块花纹遮住了客厅中的景象。张大年着急地又等了数分钟。这一杯水的时间,也未免太久了。 突然,他觉得脖子后面变得阴冷冰凉。他缓缓回头,头刚转到肩头处,便隐约见到了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他忍不住哆嗦起来,用极低的声音说:”你…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我已经帮你找到凶手了…你自己解决好不好?我什么也不懂 “ 他感到背后双肩处各自伸来一只手,那双手通过他的脖子,十指直挺挺地向前直插着,青森手腕之处是一圈怵目惊心的痕迹。那是她被捆绑于床角柱时造成的绳索勒痕。 ”啊!“张大年向前猛一跨,已经进入了院子之中,他只好无可奈何地向屋子方向走去。 张大年来到玻璃门边,探头朝里面瞧,隐约听见了里头玻璃杯摔破的声音和女人发出的低鸣声: ”你要干什么?“ 若非他几乎贴在玻璃门上听,且将注意力放在屋子之中,否则玻璃杯砸破的声音和女人这声低呼,是不会被注意到的。 张大年怔了怔,他感到背后那股阴寒陡然逼近,但这时他心中却没那么恐惧,而是一种愤怒。他轻轻拉开玻璃门,见到那女人的双脚”缩“进了一间房,还不停踢蹬着,显然是被人捂住了嘴硬拖进房中。 张大年再也不能迟疑了,他一把拉开玻璃门,虎虎生风地冲了进去,大吼:”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