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经亲戚介绍去城里打工,谁知火车晚点,到站时天色已黑,就按亲戚说的搭乘了夜班公交,然后下车走一段小路到亲戚住处。这步行的地方是条小路,远离市中心热闹区,路上没有其他行人,张永初来乍到,不得不小心些,时不时左顾右盼。夜色刚至,头顶上挂着一颗小小的弯月,和地面上昏黄的路灯一起,虽然没有将路面照得透亮,但是足以看清路面,不至于被石头绊倒。飞蛾可能感受到了行人的寂寞,盘桓在路灯下,将灯光遮得闪闪烁烁,想往这寂寥的夜里加入一丝趣味,却让这条道路在夜晚里显得诡异。 张永踢开了脚边的一个石子,对自己说,一个大男子汉,怕什么。也没走多久,张永觉得似乎路灯变暗了,本来就不怎么亮的路灯现在照的勉强能看清路面,空气也分外凉,呼吸起来都觉得鼻子难受。于是加快脚步走,突然听到背后有人问他:“你这是到哪里去呀?”本来以为就自己一个人,这冷不禁的突然冒出一个人说话人,吓了他一跳。但是声音很耳熟,他回头一看,虽然灯光不亮,但是打小就认识的人看身影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不是自己的朋友刘新吗? 张永又惊又喜:“兄弟呀,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只听说你出来打工,谁成想你居然来了这里?”刘新也很高兴:“我没打工了现在,想回家去。你是来这里打工的吗?”张永大嗓子:“是呀,亲戚介绍的活,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刘新呵呵笑:“见一次真的是不容易。”于是两个人一起边走边聊,到分叉路口,刘新要往另一条路走,临别前对他说:“我想请你帮个忙。离你打工的地方不远有个XX,里面有个卖佛珠手串的,叫蛮子,我当时看中了他的手串,想买的,但是他就剩一串了,所以要价两百,我就没买。现在后悔了,可惜我要回家了,你有空能帮我买回来吗?回头我给你钱。”张永一口答应下来:“这是小事,到时候我回去给你带回去。”说完两人各自上路了。 待工作稳定下来之后,张永抽了空,找到了刘新说的那个地方。这里到处都是乱建的小房子,楼层最高不超过7层,楼跟楼之间的距离仅能容一两个人通过,且见不到阳光,很多墙上爬满苔藓,不少楼下入口处就散布着垃圾。外面的街道可能是经常有人踩的缘故,路面已经不平,坑坑洼洼的,一些小卖部分布在路两边的一层。乍看之下,到处脏兮兮的,不像是个卖珠宝首饰的地方,张永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刚好有三个拉货的人在不远处闲聊,就上前问这里是不是有个叫蛮子的人。其中有个人听了,指着旁边挂个介绍工作出租房屋招牌的房间说,他就在里面,说完就喊:“蛮子,有人找你,出来晒晒太阳了!”话音刚落没多久,从里面走出一个人,中等身材,穿着皱巴巴的衣服,脸又廋又小,嘴巴很薄。他看着叫他的人问,谁呀。那人手指着张永,他看到了张永,瞅了两眼,说:“我不认识你。”张永心想,有这个地方,又有这个人,应该错不了,于是壮着胆子回答:“我听说你这里有卖佛珠手串,我想买一串。”没想到,蛮子听了,满脸不耐烦:“谁说的,胡说八道!走走走。”说着冲他摆手,就要赶他走。旁边的人听了哈哈大笑,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他。弄得张永莫名其妙地,还是刚才给他指路的人笑着对他说:“跟他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不不知道他有做这生意。” 张永听了一下子脑袋大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从屋里探出一个女的脑袋,头发染了黄色,不讨人喜欢的长脸盘,两眼滴溜溜地转。她冲蛮子嚷了句:“等会儿,我问问他。”蛮子没有再赶张永离开,扭过头不解地看着那女的。女的没理他,只问张永:“有一串的,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这样式的,要打算多少钱买。”张永本来被那男弄得一头雾水,听了这女的话顿时喜出望外:“我打算两百块钱买下来。”那女的听完立刻两眼放光,很高兴地说:“行,我现在就拿给你,不过就这一串了,你可不能挑啊。”张永见真的有,就很爽快:“给我朋友买的,买到就行,我不挑的。”心里想着,买完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破地方的人这么奇怪。那个叫蛮子的男的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看着那女的拿了手串出来,收了钱,又客套几句送走张永,中间一句话也没说。张永总算松了一口气,总算买到了朋友所说的佛珠,虽然这过程感觉怪怪的,但这些人让人觉得不愉快,也就没问什么。 一个月后,张永回老家短暂休息,顺道去了刘新家,要把手串给他。敲开门,是刘新的老母亲开了门,张永问了婶婶好,说要见下朋友刘新。刘新母亲听了探口气,说:“他呀,半年没回来了,电话也打不通,我担心那!就按人口失踪报案了,一直都找不到。到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张永很吃惊,连忙说:“婶婶,我一个月前还见过他,他以前对您挺好的呀,怎么会这么久没回来呢?”刘新母亲很惊讶:“你一个月前才见过他?哪里见的?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有哇!”张永也很诧异,“他当时就说那时候要回家的,您到现在还没见他吗?”刘新的母亲慌了:“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见到他的?”张永就把当时的情景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她母亲很生气:“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说好回家,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影子。害得我天天担惊受怕,还做恶梦。” 张永怕刘新的母亲对自己啰啰嗦嗦讲很多,就拿出了他嘱托自己买的手串,说:“婶婶,离别时,刘新托我给他带个佛珠手串,呐,就是这个,我买到了,既然他不在,就先给您吧……”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刘新母亲的眼神不对,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手串,嘴巴张着不说话。张永轻轻地拍了拍刘新母亲,她缓过来,嘴巴颤抖了几下,几乎带着哭声问:“这是我儿子最后一次出门时我给他的,我戴了很多年了,希望他在外能平平安安的。怎么会被别人卖掉?”张永也大惑不解:“婶婶是不是认错了?”“不!不可能!”刘新母亲大声否认,激动地拿过手串,指着上面的一个几乎看不到的痕迹:“你看,这珠子上的划痕是以前我不小心摔倒时留下的,当时留在四颗珠子上。一,二,三,四。这个也刚好是四颗。我的手串线以前断过,刘新就给我买了新线穿起来,简单编个尾,然后打火机把线尾烧成圆的,你看这个也是,而且一模一样。我的手串戴了那么多年,什么颜色,什么手感,一看一摸就知道,不会认错。” 张永这下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刘新母亲没管他,细细地翻看佛珠手串,突然发现其中两个珠子拨开后的线上染上了一缕红色,刘新母亲疑惑地拿到鼻子底下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散发出来。她大吃一惊,手串随之掉落地上。张永不明所以,捡起来,看到刘新母亲浑身颤抖,想哭却无泪流下,像是突然明白什么,同时巨大的打击袭来一样。张永急急忙忙问道:“婶婶,婶婶,你想到了什么?刘新他,他是不是出事了?”刘新母亲听完,这才留下了泪水,她把眼泪从布满皱纹的脸上抹去,说:“孩子,陪婶婶去趟公安局吧,我们去报案。”张永点点头,陪刘新母亲一起往公安局走去。 根据这个线索,警察很快抓捕了卖手串的蛮子和那个女的。经他们交代,二人是夫妻,当时碰到刘新来城里找工作,看他人生地不熟,开始时就想骗他点中介费,后来他拿钱时偶尔看到他钱包里有好几张百元大钞,就起了歹意,把他骗到偏僻地方打死埋尸。他的妻子见他手上戴的佛珠手串好看,就取了下来,想戴因为沾过血有点怕就收了起来。恰巧那天碰到张永花两百要买,就觉得挺划算,急急忙忙就出手了。事后蛮子知道,责怪她。她劝他没事,说这个东西到一个陌生人手里,以后就再也跟自己没关系了,怎么也不会追查到自己身上。谁知道,天地这么大,人海又茫茫,买手串的恰恰是被谋害人的朋友。 结案后,张永帮刘新母亲把刘新给葬了。几天以后,张永梦到刘新来答谢他为自己洗刷冤屈,给疼爱自己的母亲一个交代。 ...
夜半时分,明亮的月光化作一片清辉洒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轻掩大门,她环顾四周望了望,见街道上没有人,便径直向村里的那座佛堂走去。佛堂里漆黑一片,女子蹑手蹑脚,推门走了进去。佛堂是村里的公用场所,除了初一十五,平时绝少有人进来。女子走了进去,掏出火镰点燃了一根蜡烛,烧了一圈香之后,便坐在看堂老人的床铺之上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这时,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后,一个身材魁伟的男人走了进来。女子没有回头,任凭那男人伸出双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死鬼,还不快松开手I”女子笑道。 那男子仍不松开手,女子觉得不对劲,她拼命拔开男人的手,回头一看,男人正睁着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你、你要干什么?”女子有些害怕了,“你再不出去,我、我可要喊人了!” “深更半夜,你一个女子独自一人跑到这没有人的佛堂干什么?莫非,是想会情郎?”男子微微狎笑,“这离村子还远着呢,随便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咱们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如果你敢喊,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男人说着,猛地扑到早就吓瘫了的女子的身上…… 但见张氏浑身血污,地上淌着一滩血。于是,老狗冲着附近的地保家喊:“杀人了,杀人了!” 李龙石有早起读书的习惯。早上,李龙石又像往常一样在卯时起床了。不过,他今天梳洗过后并没有心思读书。昨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太后老佛爷向洋人开战了。李龙石是咸丰八年的进士,官至翰林院大学士。咸丰帝驾崩,洋人更加嚣张,因为主战,四十八岁的李龙石被贬到辽西盘蛇驿这个弹丸小县当知县。他曾作诗云:“竹未出土先有节,梅开雪里不知春。”一时传为佳话。 盘蛇驿远离京津,这里离洋人的枪炮声还远着呢,所以,李龙石到任后,一门心思想将盘蛇驿的政务抓好。由于李龙石的勤政爱民,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这个辽西小县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李龙石无时不在想,为官不论大小,只要一心一意为民谋福,就不枉读一番孔孟贤书了。 李龙石正在忧国忧民,忽听前堂传来击鼓之声。天还未亮,又会有何人击鼓呜冤?李龙石刚刚换好官服,值班老衙役急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大人,青莲泡发生杀人案,村妇张氏被杀在街头。适才是青莲泡的村民董万琦击鼓报的案。” “随我去堂前见见那董万琦。”李龙石道。 两人来至大堂,大堂上站着一个二十三四岁长相魁伟白面英俊的汉子。汉子一见李龙石就跪下了:“大人,我是青莲泡的董万琦,清早遇见村妇张氏被害街头,特受家属所托,赶来报案。” “董万琦,你可将当时场景大略描述一遍。”李龙石一边令老衙役通知衙中众人,一边示意董万琦起身。 董万琦起身说,天还未亮,他正在酣睡之时,忽听有人敲门。董万琦起身开门,地保气喘吁吁站在门前。地保说:“万琦,不好了,你干娘被人杀死在城隍庙前了。你快去衙门里报案吧,现场我已吩咐人保护好了。”董万琦不及细想,就赶到衙门报案来了。 这时,衙中捕头仵作众人已经赶到,在董万琦的带领下,众人奔向青莲泡。青莲泡是城南的一个小村子,离城十余里。这时,日头已经升起老高了。 李龙石落轿,只见城隍庙前早就围了一圈人。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驱逐看热闹的人群。董万琦指着中年人对李龙石道:“大人,那就是本村的地保。” 围观的人群一见衙门来人了,让出一条路来。一个年轻女子正伏在死者身上号啕大哭。经介绍,女子是死者的小儿媳妇杨玉环。 李龙石走到死尸面前,吩咐人架开杨玉环,仔细蹲下身来勘验。但见死者头发散乱,是一个年过五十的妇女,胸口和肋间被刺三刀,血流遍地。察看四周,除了三步外扔着一个篮子外,并没有发现别的东西。翻开篮子,发现里边有一把锋利的镰刀和一条绳索。 地保过来见礼道:“大人,早上小人正在家中酣睡,忽听街上传来豆腐匠老狗‘杀人了’的叫喊声,小人顺声音走到外边一看,声音是从城隍庙传来的,近前一看,村妇张氏被害街头。于是,小人便让老狗看护现场,自己就近跑到死者义子董万琦家,让他前去报案。” 李龙石唤过豆腐匠老狗。老狗三十岁上下,瘦小单薄,面对李龙石的问询,有些拘谨。李龙石道:“这位兄弟,你可将今早所见细细讲与本官。人命大于天,本官定要缉出真凶,为死者讨个公道。” 老狗见李龙石没有一点官架,便放宽心,将早上所见娓娓道来。 早上,老狗像往常一样早早挑着担子出来叫卖豆腐。奇怪,今天早上,尽管他出来喊了两条街,并没有几个人买他的豆腐。 这时,老狗忽然听到城隍庙前传来“我的妈呀”的一声呼喊,那声音在黎明前显得格外清晰。 是谁在呼喊?老狗挑着担子来到城隍庙前。此时,天色已经露出鱼白肚。远远地,老狗发现庙前的空地上躺着一个女人。老狗放下豆腐挑子近前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这个女人老狗认识,是前街常买他豆腐的张氏。但见张氏浑身血污,地上淌着一摊血。老狗吓得不得了,就冲着附近的地保家喊:“杀人了,杀人了!”地保闻声,披着衣服就跑了出来,见状,吩咐他看护现场,然后让张氏义子董万琦去衙门报案了。 从董万琦和地保等人的嘴里,李龙石了解到,张氏年轻守寡,含莘茹苦将两个儿子养大成人。大儿子朱传文不学无术,整日跟着一些无赖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虽然年过三十,却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小儿子朱传武倒是精明强干,两年前死在了疯马之下。现在,张氏只和大儿子和小儿媳妇杨玉环生活在一起。 李龙石不解,母亲被害,张氏的长子朱传文因何没有出现?现场留下一只篮子,因为有地保看护现场,所以,李龙石尚能清楚看见潮湿的地面隐约可见几个印着血迹的脚印,根据脚印的方向,杀人者是向城隍庙后的一条小巷内跑去的。 “你们谁知道这个篮子是谁的?”李龙石问询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都说不知道。这时,董万琦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道:“大人,这个篮子我见过,是庙后街上的土溜儿的。” “土溜儿是何人?”李龙石问道。 董万琦道:“回大人,土溜儿就是庙后街上郑发财家的二小子。现在屯子里王家大院当小伙计。” 听到董万琦的介绍,李龙石就吩咐他前面带路去土溜家。一路上,李龙石发现,果有点点血迹,一直到一户破烂的院落前不见了。李龙石吩咐衙役唤门,过了好长一阵子,才见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打开院门。那妇人见门前站了这么多衙门中人,吓得当时就变了脸色。董万琦介绍说,这是土溜儿的母亲王氏。 “官爷,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7”王氏惊慌失措。 李龙石道:“前街张氏被杀,现场发现令郎土溜儿的菜篮子和镰刀一把,所以,特来贵宅调查取证。” 王氏道:“官爷,您是怀疑我们家土溜儿杀人了?” 跟随李龙石一起来的捕头石迁道:“是不是你儿子杀人,我们不能妄下断言。请问,你儿子现在何处?” “他在屋子里躺着呢l”王氏满面无奈。 众人来到屋子里,床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一见衙门中人间进,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无论李龙石怎样问话,土溜儿目光呆滞,就是不说话。 “大人请看,这是什么?”石迂指着床下的一个木盆。 李龙石一看,木盆内竟然泡着一身衣服,盆内的水鲜红色,一看,便是血迹。 “王氏,盆内发现血衣,你又作何解释?”李龙石目光如电地看着王氏。 王氏说,一大早,土溜儿就给王家的马割晨草去了。土溜在王家当伙计,负责给主人喂他最喜爱的大青马。那马有个习惯,爱吃带露水的青草,所以,每天清晨,土溜儿就拎着篮子去割带露水的青草。今天一早,土溜儿走出去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就喘着气跑回来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儿子竟然浑身是血,一进屋就趴到床上,只说了句“娘,吓死我了”,就缩到床上哆嗦起来。任凭她怎么问,土溜儿就是不吭一声。王氏见儿子浑身是血,就把他的衣服和鞋扒了下来,刚刚放在盆里浸泡,就听到了敲门声。 “我儿自小胆儿小,他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更何况我家和朱家并无仇怨,还望大人明断。”王氏拭泪道。 “你儿子杀不杀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土溜儿,告诉本官,这身血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李龙石和颜悦色看着依旧发抖的土溜儿。 无论李龙石怎么问询,土溜儿依旧一言不发。李龙石微微一笑,吩咐衙役将土溜儿带走。这时,街上的人都传开了,土溜儿杀人了。 果然,在一家当铺内发现了首饰的当单存根。当单的日期恰好是在张氏被杀的第三天,当主朱传文。 从土溜儿家出来,李龙石吩咐几个乔装改扮的衙役混在人群中,一有消息便回来禀报。 回去的路上,李龙石没有坐轿,而是和石迁并辔而行。石迁问道:“大人,那土溜儿真是凶手?” 李龙石沉吟片刻道:“土溜儿是不是真凶,现在还不能妄下断言。不过,以本官看来,土溜儿似乎不是本案的真凶。” “何以见得?”石迁扭脸问道。 李龙石捋了捋胡须,说,他之所以断定土溜儿不是真凶的原因有三:第一,镰刀上并没有一丝血迹,刀背上还可以找到一两丝干枯的草,显然,这把镰刀是割草的。如果凶犯曾用它杀人,血迹肯定会将草染污,而镰刀上的草还是绿色的,由此看来这把镰刀不是杀人凶器。再者,死者是被人刺死的,从伤口的形状来看,也非镰刀所致。第二,从土溜儿家搜出的血衣也有破绽。血衣虽然被水浸泡过,但仍能看出主要血迹是在袖口,而大襟上却没有血迹。从社口的血迹上看,又好像是蹭上去的,而凶手杀人一般是尖刀刺入后,被对方伤口喷出血液溅脏衣物,按常理,血迹应在大襟及胸前。那双沾过血的鞋子,鞋底上满是血污,而鞋面上却没有血迹,很显然,是土溜儿双脚踩在血泊里染上的。可这又与一般的杀人常理不符,一般行凶杀人,都是把人杀死后仓皇逃出,不可能等死者血流如注淌满地面时再去踏上两脚才走。所以,所谓血衣血鞋都不足为证。第三,如果土溜儿真的杀了人,怎么会把篮子扔在现场?再愚蠢的案犯也不会干出这等傻事来,更何况他与被害人张氏从来没有仇怨,怎么会突然下此毒手? 石迁笑道:“大人的意思我懂了。您之所以将土溜儿缉拿,主要是为了麻痹真凶遮人耳目,以便静观其变,让真凶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浮出水面。” 李龙石笑了笑,没有回答,一抬眼,衙门到了。李龙石刚到衙中坐定,忽听击鼓之声,来人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堂下,声泪俱下:“大人,小人朱传文,系被害者张氏之子,今闻母亲被杀,请大人无论如何也要缉出真凶为小人作主呀!” 李龙石仔细打量朱传文,只见此人指甲细长,身材干瘦,一看便知是五谷不分的浪荡子。于是,他斜眼看了看朱传文冷冷问道:“朱传文,本官问你,你娘死后几个时辰里,满街轰动,你身为她的儿子,又到何处去了?” 朱传文不假思索应道:“大人,小人昨夜在赌场赌到了后半夜,后来又随赌友李三跑到小酒馆喝酒去了。大人如若不信,李三和小酒馆的马掌柜可以作证。” 李龙石吩咐人传来李三和马掌柜,二人证实,朱传文的确没有说谎。李龙石好言安慰一番,朱传文这才洒泪离去。 一连数日,并没有发现一丝与案情有关的线索。老衙役提起了土溜儿,李龙石这才想起,自打将土溜儿入监后,也没有好好向他问讯一下那天发生的一切。 李龙石决定见见土溜儿。在衙役的陪护下,李龙石来到了牢中。不知为何,此时的土溜儿竟然变得镇静起来,全无刚见时满面恐惧的样子。牢头说,刚来时,土溜儿吓得直哭,后来,经他诉说李龙石是断案如神为民作主的好官,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了。 “土溜儿,只有说出真情,才会为自己洗去冤情。本官绝对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李龙石说着,从牢头手里接过狱饭,递到了土溜儿手上。 土溜儿看了看狱饭,又看了看李龙石,忽地一下跪倒在地道:“大人,小人没有杀人,小人是冤枉的。” 那天一大早,土溜儿就在娘的絮叨声中起了床,去给王老爷的大青马割草。王老爷的大青马是内蒙马和伊梨马的杂种,爱吃早上带着晨露的肥草。 土溜儿出了门,迷迷糊糊走到城隍庙前。突然,土溜儿感觉脚下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绊了一下。土溜儿揉揉眼睛俯下身子一看,前街的张氏躺在庙门前的空地上。土溜儿平时最爱帮助别人,平素里没少得到张氏的甜瓜干果什么的,以为张氏犯急病了,就将她搀扶着坐起来。可这一搀不要紧,张氏不但没有一点反应,脑袋竟然还耷拉在胸前。这时候天光已经露出鱼白肚,土溜儿看到张氏浑身上下全是血,这才知道,张氏被人杀了。土溜儿平时连杀鸡都害怕,更何况怀里的是个浑身是血的死人,土溜儿吓得元神出窍,一声“我的妈呀”,扔下篮子和镰刀撒腿就跑回了家中…… “土溜儿,本官问你,当时在现场,你发现有没有别的人出现?”李龙石问道。 土溜儿想了想,摇头道:“大人,小人当时吓得只顾往家跑了,哪里还能注意到旁人?不过,小人当时听到了豆腐匠老狗哥的吆喝声。” 此时已是午后时分,李龙石让牢头好好照顾土溜儿,回到后衙,刚刚拿起夫人沏的香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忽听堂上传来击鼓之声。李龙石只好放下茶杯来到堂上。堂上跪着一个浑身缟素的年轻女子,李龙石一看,竟是死者张氏的小儿媳妇杨玉环。 一见李龙石升堂,杨玉环哭拜道:“大人,小女为土溜儿鸣冤,杀害婆母的凶手并非土溜儿,而是另有其人!” 杨玉环一语激起千层浪,李龙石忙追问道:“杨玉环,你既说你婆母不是土溜儿所杀,那真凶又是何人?” 杨玉环扫视了一下众衙役和李龙石,不假思索道:“大人,那真凶就是大伯朱传文l” 李龙石一下回忆起朱传文的容貌,这个女子为什么要告死者的大儿子呢7难道,朱传文真有弑母的逆行? “杨玉环,人命关天,你可要为你的言行负责!你既告你大伯哥是杀害你婆母的真凶,可有真凭实据?”李龙石盯着杨玉环。 杨玉环说,大伯哥朱传文游手好闲,常去赌博,家中被他赌得几乎断了炊。最近,他老缠着婆母将她的陪嫁拿出来换点银子,被婆母斥骂了好几回。今天早上,婆母被害,杨玉环在家守灵。不久,大伯哥回来了,脸上带着不可捉摸的神色,见了母亲的灵柩并不悲恸,只看了一眼后就匆忙进到自己房中去了。杨玉环心中疑惑,她想起了昨夜婆母劝大伯哥的情景,也想起了大伯哥曾向婆母讨要首饰变卖的事,她赶紧打开婆母的妆奁盒,发现里边的首饰不见了。于是,她就断定是大伯哥盗首饰杀了婆母,而土溜儿仅仅是做了替死鬼。她见土溜儿可怜,恨大伯哥弑母无情,这才为土溜儿鸣冤。 “难道,仅仅凭感觉就断定是朱传文弑母?”李龙石道。 “大人,民女岂能空口无凭?”杨玉环说着将一个包袱通过一个衙役递给了李龙石。 李龙石打开一看,包袱内竟是一套血衣! 杨玉环说,她见朱传文回来不大理会婆母的灵柩就心下生疑,朱传文进屋后,透过窗子,杨玉环看见他动了动床下的一个包袱。朱传文走后,她在他床下发现了包袱内的血衣。再加上婆母首饰没有了,她就觉得婆母是被朱传文所杀。苦思冥想了好几天,她觉得还是报案为好。 “有了血衣,你可看到那杀人的凶器?”李龙石道。 杨玉环沉吟了一会儿道:“回大人,民女只发现这身血衣,并未看到什么杀人的凶器。想是朱传文慌乱中将凶器丢弃也未可知。” 杨玉环说得不无道理,李龙石点了点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查一下朱传文有没有盗走母亲的首饰。李龙石让衙役传讯朱传文,不久,衙役回话,朱传文不知去向。难道,朱传文心虚跑了? 于是,李龙石吩咐衙役查询城中的十几家当铺。果然,在一家当铺内发现了首饰的当单存根。当单的日期恰好是在张氏被杀的第三天,当主就是朱传文。 难道,凶手真是朱传文? 这时,有人发现,朱传文在一家赌馆出现。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线索,衙役们在赌馆将朱传文缉到堂前。任凭李龙石如何审讯,朱传文一口咬定他没有弑母,他承认首饰是他偷的,也为此曾和母亲吵闹过。最后,朱传文泪流满面道:“大人,我朱传文就是再不知廉耻,也不会杀害生我养我的老娘的。”朱传文说那天晚上,他的确将娘的首饰偷出来,当时娘发现就追了出来。娘俩当时也吵了一架,但朱传文谎说首饰已被他当了,娘哭着走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竟然发现娘被害在街头。至于床下的血衣,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龙石吩咐将朱传文打入牢中。想着朱传文说的一番话,李龙石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那胖子神神秘秘道,“他平时对母不孝,张氏被害后半夜,我在村东水塘边钓蟹,看见朱传文将一个东西扔在水塘里了。” 午间时分,青莲泡屯中间的那棵大柳树下坐满了男女老少。现在已是夏季,正是挂锄的季节,劳累了几个月的村民们难得有机会舒展一下劳累的筋骨。 这时,打屯子口来了一位操外地口音的郎中,见大柳树下坐了不少人,便走过来挂起牌子招揽生意。这个郎中手艺还真不赖,他看病不用诊脉,只是用手摸摸患者的耳朵,就能说出病因。这还不算,他还有一手绝活,就是通过诊病能知道病人三年中的凶吉,而且十分准确。所以,尽管天气炎热,求他看病的人应接不暇。这个郎中态度平和,对患者提出来的问题都能做到有问必答。 正热闹着,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那妇人面色蜡黄,闷闷不乐。一个年纪和她相仿的女人道:“土溜儿她妈,你老说这几天身子不舒服,就让这位先生给看看吧!” 女人道:“我的毛病我知道,用不着看的。” 郎中近前道:“这位大嫂,您的病我一看便知,是心病!俗话说得好,心病还得心药治。大嫂,您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女人一愣,点头道:“先生,那就劳烦您给我瞧瞧吧!” 郎中仔细端详了一番女人后道:“大嫂,您虽然面色蜡黄,但并没有什么真病,您是被心所累呀!不过,依我看来,您大可不必担忧,您的病过些日子准好。” 众人中有一三十岁上下穿着得体的白面汉子挑起大指道:“这位先生不但病诊得好,面相得也好。您还真说着了,她儿子土溜儿几天前因为涉嫌杀害朱张氏一案被衙门抓走了。” “有这等事儿?”郎中捋须面露惊讶。 汉子说罢,女人便掩面哭了起来。 那白面汉子道:“要说别人杀人我信,要说土溜儿杀人,就是把我的脖子拧断,我也不信。那孩子是个连杀鸡见血都害怕的主儿,怎么会持刀杀一个和他无怨无仇的人呢?真不知道衙门里的官人是昏了头还是怎么的。我和他住在隔壁,出事那天早上,我正在院子里漱口,忽然听到了土溜儿的叫门声,我听得清清楚楚,土溜儿说了一句‘吓死我了’就没有动静了,当时我以为他掉河里了,心里并没有在意,可现在想起来很可能是他在黑暗中踢着了女尸,被吓得跑回家了。” 女人这才对那白面汉子说道:“他二叔,土溜儿都被抓进去好几天了,至今连个音信都没有。你说我就这一根独苗,要是衙门真给他判了死罪,我可咋活呀I” 这时,坐在一旁抽烟不语的有个黑脸汉子道“土溜儿他妈,你也别太伤心,生死有命,听说衙门里的李龙石大人可是个断案如神爱民如子的好官呢!” 一个身材魁伟长相帅气的汉子走过来道:“要依我说,杀害张氏的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她那宝贝儿子我那干哥朱传文!” 白面汉子道:“万琦,没凭没据的,这种话可不能瞎说。” 董万琦道:“老叶二叔,我干娘对我不错,待我就像亲儿子一样。她被害,我比死了亲娘还伤心。他要没杀老娘,传武媳妇能去衙门里告他吗?传武媳妇说,我干娘被害当天夜里,传文还因为她不给他首饰和她吵了起来呢!传武媳妇一看,干娘的首饰匣子空了,就知道是他偷走了。现在,衙门里怕是要定他弑母的死罪了。至于土溜儿,要我看没多大事儿!” 郎中插话道:“凶手的脸上可没贴着标签,至于谁是真凶,我想衙门李大人一定会秉公审理,明察秋毫的。” 众人正说着张氏被杀一案,一个摇着蒲扇的胖子晃悠悠走了过来,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自在地呷着茶壶里的茶水。 “万琦说得对,依我看,那朱传文有重大嫌疑,”那胖子神神秘秘道,“他平时对母不孝,张氏被害后半夜,我在村东水塘边钓蟹,看见朱传文将一个东西扔在水塘里了。” 白面汉子道:“胖三,你说朱传文能将什么东西扔水里?” 胖三应道:“说不好,不过依我推断,如果朱传文弑母,扔在水里的东西就是凶器。”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郎中说天色不早,他要到下一个村子去招揽生意了。看着郎中渐渐消失在绿柳丛中的背影,白面汉子自言自语道:“怪了,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呢?” 下午,胖三正在家中和老婆说着话儿,衙门里的捕头石迁和几个衙役走了进来。 石迂道:“胖三,我刚才听到你说张氏被害那天凌晨,朱传文将一件东西扔在了水塘里,可有此事?” 其实,那位郎中就是李龙石乔装改扮的。李龙石擅长医术和相术。 在胖三的带领下,衙役们很快在水螗里摸到一把尖刀。虽然在水中泡了数日,但刀槽内的血迹依然依稀可见。 石迁道:“胖三,人命关天,你可断定那天晚上看到扔刀之人就是朱传文?” 胖三拍了拍胸口:“我胖三有几个脑袋敢在此胡言乱语7我和朱传文相识多年,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这小子不孝,谁都不待见他!” 石迁见胖三说得如此坚决,就领人回去了。石迁见到李龙石,将刀子呈上。李龙石决定马上提审朱传文。 “朱传文,你还有什么说的?” 朱传文有些懵懂地看了看李龙石:“大人,小人不知何意!这把尖刀小人从未见过。” 李龙石恨得牙根直咬:“朱传文,你村胖三看见你在案发当夜将这把尖刀扔进水塘,你还狡辩?不动大刑,谅你不招。来人,夹棍伺候!” 衙役过来将朱传文上了夹棍,朱传文的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最后竟然昏死过去,可他仍然一口咬定是冤枉的。 回到后衙,李龙石和夫人谈起朱传文动刑不招之事,夫人劝道:“老爷,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兴许那朱传文还真就是清白的也未可知。现在虽然说凶器血衣均已找到,可这些只是物证。依我看,仅凭这些东西还不能将朱传文定为死罪。” “夫人的意思是让我对此案谨慎处理?”夫人出身于书香门第,颇有见识,李龙石向来对夫人言听计从。 李夫人点了点头道:“老爷,依我看来,如果朱传文弑母,在母亲死后,任何一个稍有良知的人都会为当初的行为忏悔,而认罪伏法的。朱传文在物证面前一口咬定没有弑母,案情就不能轻下断言。” 李龙石在室内踱步,自言自语道:“没想到青莲泡这一小小的村落,竟然引出如此扑朔离奇的案件。” 李龙石勃然大怒,吩咐地保说: “来人啊,既然赵二虎对他所做之事供认不讳,就将他押往县衙,待签字画押后入狱。” 早上,李龙石像往常一样起来读书,突然,堂前鼓又响了。值班老衙役跑过来禀报道“大人,不好了,青莲泡又出人命案了!” 李龙石一下愣在那儿了。还不到半月时间,青莲泡竟然接连地发生了两起人命案!他问老衙役到底怎么回事。老衙役说,刚才,青莲泡的地保前来击鼓报案,说是前些日子被害张氏的儿媳妇杨玉环离奇地死在了村外的佛堂之中。 “你、你说什么?张氏的儿媳妇杨玉环被害7”李龙石惊问。 老衙役点头道“正是,大人,地保就在堂前。” 李龙石来到堂前,地保躬身施礼。李龙石道“地保,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地保说,凌晨卯时,他正在酣睡,忽被一阵急剧的敲门声惊醒了。开门一看,村民董万琦站在门外呢。 “万琦,大清早的敲门,啥事?”地保揉着睡眼打着哈欠道。 董万琦道:“大哥,赵二虎他杀、杀人了!” “谁?” “杨玉环!杨玉环被杀死在佛堂了!” “万琦,别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地保一边锁门一边问。 董万琦从前屯朋友家回来,已是子夜时分。天上繁星点点,微风习习,董万琦悠闲地欣赏着这美丽的夜色。正往前走着,忽听前面传来呼喊声:“抓住赵二虎,快抓住他,他杀人了!”董万琦看得清清楚楚,前面不远处有两条黑影。听声音,喊人的是村里的木匠刘春来。董万琦不及细想就拦住跑在前面的黑影。那人一见是董万琦将他给拦住了,就站在那儿喘着气不跑了。董万琦一看,这人果真是赵二虎。这当口儿,后边的人也赶到了,正是刘春来。董万琦问刘春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春来说:“兄弟,你问他。”赵二虎对董万琦说。“兄弟,我杀人了1”董万琦就问赵二虎杀了何人,赵二虎说杀了朱传武的媳妇杨玉环。董万琦一想事态严重,让人看护好了现场,通知了地保。 地保便吩咐万琦看护好现场,自己到县衙报案来了。 听罢地保的讲述,李龙石马上率众衙役赶到了青莲泡佛堂。在佛堂的门外,围上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几个汉子在庙门前的槐树底下看押着一个四十上下的汉子。地保介绍说,那汉子就是杀死杨玉环的凶手赵二虎。 李龙石没有理会赵二虎,而是和众衙役走进了案发现场。地保介绍说这是村里的公用佛堂。李龙石仔细打量佛堂的院落,佛堂不大,只有一间正殿,相当于一个小小的庙宇。李龙石走入佛堂,只见死者衣衫零乱地被害在佛堂里间看堂老人曾住过的床铺之上。死者正是前些日子被害张氏的儿媳妇杨玉环。因杨玉环曾揭发大伯哥朱传文,所以,李龙石对其印象颇深。 杨玉环右边的嘴角肿胀,露出一丝血痕,嘴角微微张开,里边竟有拇指大小的一块皮肉!李龙石俯身按动杨玉环的下巴,杨玉环的嘴里满是鲜血。杨玉环白皙的脖子上,两个青紫色的血痕清晰可见。杨玉环的右手紧握,将她的右手掰开,竟发现手掌里有两根头发。 这时,李龙石又意外地在杨玉环的袖口里发现了一只绣有并蒂莲花的烟荷包。这个烟荷包很显然是新绣的。杨玉环深夜到此带着这个东西做什么呢? 李龙石发现,紧挨着床的下首,是一张比炕高的八仙桌,从八仙桌的四条腿积下的灰尘可以看出,这张八仙桌子不久前曾被向外碰动过一指左右。李龙石量了量整个床铺的长度,又量了量杨玉环头部到小方桌的距离,将这些数字记录下来。另外,门闩的档木板快要脱落了,他走过去看了看,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很显然,门是被猛力撞开的。 李龙石吩咐地保唤过刘春来,地保应声而去。少顷,刘春来和地保来到李龙石面前。李龙石仔细打量刘春来,此人三十七八岁年纪,身材矮胖,鹰眼勾鼻。 地保介绍过后,李龙石问道:“刘春来,是你发现赵二虎行凶?” 刘春来点头:“大人,是小人发现的。” “刘春来,你可将发现案情的本末向本官详细述说一遍。”李龙石道。 “好的,大人。” 刘春来说,他们家和佛堂是邻居,昨天晚上他出来小解,忽见佛堂里亮着蜡烛。刘春来想,除了初一或十五,村里是没有人去佛堂烧香的,正琢磨着,就听佛堂里有些异样的响动。紧接着一个人提着根木棒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刘春来大声问:“谁7”只见黑影扔下木棒撒腿就跑。刘春来跑进佛堂,佛堂的门开着,杨玉环已经死在佛堂里的床上了。 刘春来道:“赵二虎平时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如果不是被当场抓获,谁也不会相信这个老实人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李龙石在村民之中已经打听清楚了,赵二虎平时是个极其憨厚的老实人,村民们对他杀人很不理解。 “小人赵大友见过大人!” 话音未落,人群中走出一条汉子。李龙石一看,这人竟是前些日子他扮成游方郎中时那个劝土溜儿娘看病的白面汉子。因为他乔装改扮,赵大友认不出他,他可认得赵大友。 “赵大友,我来问你,你凭什么说是赵二虎的老婆和人私通进了佛堂?” 面对李龙石的问询,赵大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大人,小人以为是赵二虎的老婆和人私通进了佛堂,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是杨玉环。想是天黑我看花了眼,把杨玉环当成了赵二虎的老婆。因为她们俩无论从身材上还是从容貌上,都长得比较像。” “赵大哥,你怎么能胡言乱语呢?”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妇闯进来,走到赵大友身边拍拍胸脯道,“如果杨玉环没死,那我就说不清了,我们家二虎还不得把我给休了呀!” 地保介绍说,这女子就是赵二虎的媳妇满枝儿。因为满枝儿性情泼辣,再加上长相漂亮,常和一些年纪相仿的人开玩笑,所以,在大伙儿的眼里,满枝儿是个风流女子。不过,大伙儿只是私下里议论,并没发现满枝儿与谁有染。现在,丈夫因为赵大友一席话涉嫌奸杀杨玉环,满枝儿气得要和赵大友理论。 满枝儿果是个泼辣女子,斥责一番赵大友后走到李龙石身边盈盈下拜道:“民女满枝儿见过大人。” “满枝儿,有话慢慢说。”李龙石道。 满枝儿道:“大人,我家二虎憨厚老实,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呢?还望大人明察,为民女作主。” “满枝儿,如果你丈夫是杀人真凶,我们绝不会姑息;反之,如果他真是被冤枉的,本官一定会为其洗去不白之冤,你放心便是。” 李龙石仔细打量一下满枝儿,发现她和死者杨玉环的确是有几分相像。难道,杨玉环是赵二虎错杀的吗?可那个和杨玉环在一起的男人又会是谁呢? “谢大人!”满枝儿跪地叩头。 李龙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看了看满枝儿道:“不过,现在你丈夫自己承认是杀人真凶,本官也没有办法!来人啊,既然赵二虎对他所做之事供认不讳,就将他押往县衙,待签字画押后入狱。” 就这样,赵二虎被众人押向了县衙门。赵二+虎被押走后,众人望其背影无不为其惋惜。 回到衙中,石迁道:“大人,那个赵二虎也真是的,怎么能将杨玉环当成自己的老婆呢?还有,那个赵大友凭什么说赵二虎的老婆和别人去了佛堂?难道仅仅就因为杨玉环和赵二虎的老婆长得相像?” “案情并非想象的那样简单呀!” 李龙石呷了口茶,双眉紧锁。两起案子相继不到半月,会不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7“石迁,我听说,死者杨玉环的丈夫朱传武两年前死在了疯马之下,你对这件事怎么看?”李龙石道。 石适想了想道:“大人,我觉得事有蹊跷。您想,那婆婆刚刚入土,儿媳妇竟然内穿红色的衬裙。另外,手里居然还拿着烟荷包,半夜三更去一个没有人去的佛堂干什么?” “你是说,杨玉环是去会情夫?”李龙石道。 石迁点头道:“大人,如果我分析得不错,一定是这么回事。赵二虎交待说,他看见一个男人和杨玉环在一起,这个男人会是谁呢?” 望着夫人端上来的那盏茶,李龙石陷入了沉思之中。 晚间时分,李龙石仍在苦苦思考,一个衙役走进来向李龙石禀报了一些情况后出去了。李龙石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脸上绽出了一丝笑意…… 道人安慰道:“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他了。娶个好人家姑娘过日子吧!” 中午时分,一辆马车从青莲泡村外的高岗处驶下来。高岗上是村人的公共墓地所在,凡是死人,全埋在了这里。 赶车的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只见他眼圈哭得通红,无精打采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老汉姓杨,两年前,小女婿丧在疯马下,前天,女儿玉环又被赵二虎给杀了,杨老汉忍不住就来女婿和女儿的坟前哭上一场。多亏了李老爷,不但快速地擒获了杀害女儿的真凶,而且还赏了女儿一口棺材。李老爷可真是个大好人啊!杨老汉心里一边感念李龙石的好处,一边赶着马车走出坟地。 “老人家,能捎我一程吗?” 杨老汉一回头,道旁站着一个长着络腮胡须的道人。杨老汉热情地招呼着道人上了车,两人就唠起嗑儿来。 道人问:“老人家,您这是给谁上坟啊?” 杨老汉说是给女儿和小婿上坟。杨老汉说到这儿不由叹了口气:“这位道爷,老汉我命苦啊。不瞒您说,女婿在前年十月十五,被这辆马车给轧死了。这不,前两天我女儿又遭了不幸。”杨老汉说到这儿指着马说,“这匹老马都十岁了,我怎么也不相信女婿会被这匹老马给轧死,可这匹老马不知为什么那天竟发了疯似的奔跑,他就死在了车轮下。这都是命啊!” 杨老汉说罢老泪纵横。道人对杨老汉的遭遇同情了一番后,说:“老人家,能否停下车来让我相相这匹马?我可是相马的能手啊!” 杨老汉非常爽快地将车停了下来。 道人围着这匹马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个遍说:“老人家,当时是何人赶的这辆车?” “是我们村的董万琦。这小子毛毛愣愣的,唉I”杨老汉道。 道人沉思片刻道:“老人家,按理说我不该触动您伤心的往事,可您既然把事情告诉了我这个陌生人,我就觉得你我有缘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您能不能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我还可以给您女婿和女儿做个道场来超度他们呢!” 杨老汉又叹了口气说:“不瞒您说啊道长,我总觉得我那女婿死得有些蹊跷。我就不明白,那匹老马平时那么温顺,那天咋就毛了呢?如果您能超度他们,老汉我自是感激不尽。”接着,杨老汉向道人讲述起了女婿被马车轧死的前前后后。 前年的十月十五,朱传武和董万琦赶着这辆老马车从地里往家拉收获后的秋粮,董万琦坐在左边的车沿上赶车,朱传武则坐在右边的车沿上。这时,不知为什么,这匹老马忽然发起疯来,拼着命地向野地里狂奔而去,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朱传武从车前跌下,被飞速奔驰的老马车当场轧死了。董万琦当时吓得脸色苍白,站在那儿直哆嗦。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刚从女婿的死中缓过劲儿来,没想到小女儿这下也没了。道长,您要知道,我那女婿比我亲儿子还好呢!”杨老汉讲到这儿眼泪又落了下来。 “怎么,您女儿又出事了吗?”道人惊问。 杨老汉点了点头,就将杨玉环如何被赵二虎给奸杀之事叙述了一遍,末了,杨老汉说:“这人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赵二虎平时老实巴交的,咋就做出这样的傻事儿来呢?幸亏知县李老爷是个破案能手,还未到任就将此案给破了。我那闺女在九泉之下也该安息了。”看得出,杨老汉对女婿和女儿感情很深。 不知不觉,两个人到了村子里,道人说他走得累了,想去杨老汉家讨碗水喝,杨老汉愉快地答应了。 到了杨老汉家,道士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道:“老人家,难怪你家连遭祸事,你家房宅不好呀!” “我家房宅不好?”杨老汉愣在那儿。因为几年前也曾有人看过,说他家房宅不好,会发生祸事。难道,真的是房宅不好? 道士道:“正是,俗话说,前不栽杨,后不插柳。你家房子后边有两棵雷劈断的柳树,预示着你女儿和女婿遭此大难呀!” 杨老汉这才想起,两年前的一个暴雨之夜,房后响起两声炸雷,当时震得房子好像塌了似的,老伴还看见了两个大火球子落到了房后,第二天一早,就发现屋后两棵柳树被雷击断了。这道士真有神通。 来到杨家屋内,道士呷口茶道:“老人家,那董万琦和你们家是什么关系?听你的口气似乎没有追究他什么责任。” 杨老汉点燃了烟袋锅,吐了口烟,打了个唉声:“我们杨家和董家世代交好,当年,我爷爷和董万琦的曾祖父是光屁股在一起长大的娃娃,后来,又一起从山东老家从旱路来闯的关东。我爷爷的干粮吃光了,是董家爷爷救了他,哥俩凭着这三个窝头从山海关走到了盘蛇驿。后来,我们两家住了邻居,一直交好到现在,比亲兄弟还亲。万琦他是我义子,他也不是故意害死的传武,是传武不小心被轧死的。这都是命呀!” 杨老汉说到这儿眼睛湿了,似乎沉浸在对先辈的回忆里。 道士道:“老人家,没想到你们两家还有这么深的交情。” 杨老汉接着说道:“万琦可是个好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我就认他当了干儿子。这孩子命不济,二十四五岁了还没有成家。” 道士轻抚胡须,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时,进来一个长相端秀的中年妇女。杨老汉说,她就是董万琦的母亲郑氏。两家要好,不分彼此,郑氏过来给他送缝补的衣物。自打老伴去世后,就是女儿玉环帮着他料理。现在,玉环被害,郑氏就过来主动为他缝补衣物。 “杨大哥,衣服缝好了。”郑氏扭头看了看道士:“哪来的道长?” 道士起身揖手道:“贫道来自河南平顶山,路过此地,讨口水喝。”杨老汉道:“弟妹有所不知,这个道长可是个高人呢!我们家发生的事,都让人家给看出来了。”郑氏似乎对命理相学也有兴趣,于是就请道人去她家看看。道人愉快地答应了。 董万琦在家里闷闷不乐。门帘一挑,娘和一个道人走了进来道:“万琦啊,我听你杨伯父说,他家来了个相面的,相得特准,你到现在一直没成婚,我想请人家给你看看,什么时候能成婚,到时候我这个当娘的也放心了。” 道人看了看董万琦后道:“这位兄弟,如果我相不差的话,你现在还没有成婚吧!”董万琦点头称是,道人对郑氏说:“这位大嫂,有些话我只能当着你儿子一个人说。等我走了,你再问他不迟。”郑氏出去后,道人道:“兄弟,我看你的相,应当早就成婚了。有句话不知我当说不当说。” 董万琦说:“道爷,有什么话您但说无妨。” 道人微微一笑说:“兄弟啊,其实,你心里头早就有人了。” 董万琦就是一愣:“道爷,此话怎讲?” 道人说:“你的面上带着呢!” 董万琦面色阴了下来,叹了口气说:“是啊,有缘无份啊!道爷,您可真神了。”道人叫董万琦报上生辰八字,根据董万琦报上来的生辰八字,道人掐指一算,惊道:“兄弟啊,如果我算得不错的话,这个人应是隔世之魂了。” 董万琦当时脸儿就变了,捂着脸儿哭道:“是我害了她啊!” 道人也叹息说:“兄弟,这人和人之间靠的是缘分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兄弟,你怎么说是你害了她啊?这个贫道可就不知了。” 董万琦沉吟了一会儿,抹了把泪说:“道爷可听说过前两天村子里发生的一起命案?那个被人害死的杨玉环就是和我有情的人啊。” 道人摇了摇头:“这个贫道倒不曾听说过。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董万琦说,他和杨玉环青梅竹马,早私订了终身,没想到杨玉环却碍于父命含泪嫁给了杨老汉的儿子朱传武。可是朱传武却被马车给轧死了,他们就重温了旧情,没想到他们约定好到佛堂相会之时,杨玉环却被人给害了。董万琦说罢,泪流满面。 道人安慰道:“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它了,娶个好人家姑娘过日子吧l” 道人说罢,告辞离去。望着道人的背影,不知为什么,董万琦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可究竟在哪儿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汉子指了指左胳膊道:“几天前叫一条狗咬了,我本以为没有事,谁想到却化了脓。请先生给我包扎一下。” 回春堂是盘蛇驿独一无二的中医堂,凡城里及四乡八屯之人有疑难杂症多到此处包扎医治,因此,生意十分红火。 不过这天中午,回春堂的生意却十分冷清。坐堂先生无精打采地坐在那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摇着蒲扇和一位黑脸汉子唠着闲嗑儿。 这时,一个身材魁伟的汉子走了进来。坐堂先生放下茶杯问道:“身上哪不舒服?”汉子指了指左胳膊道:“几天前被一条狗咬了,我本以为没有事,谁想到却化了脓。请先生给我包扎一下。” 坐堂先生看了看汉子的伤口,胳膊上竞被咬掉了一块肌肉,吃了一惊,对汉子道:“兄弟,幸亏你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了几天,这条胳膊兴许就保不住了。”汉子点头不迭,坐堂先生又问:“刘木匠,什么时候咬的?” 汉子想了想说“大概有五、六天了吧7” “不对吧!” “我记不太清了,大概有四、五天了吧……”汉子说。 坐堂先生再次打断了刘春来的话“要是我看,是三天前咬的。” 汉子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是三天前咬的?” 坐堂先生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是郎中啊。” 两人说着,就听旁边那个黑脸汉子道:“这位仁兄,这位先生看病如神啊。这回啊,你的伤口保管没事了。” 汉子没言语,任凭坐堂先生为其包扎开药。汉子走后,那位黑脸汉子冲着坐堂先生抱拳道:“白先生,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坐堂先生还礼,汉子飞快走了。 就在坐堂先生接待下一个患者的时候,董万琦走出了家门。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家闷闷不乐,见天气不错,就出来想散散心。他想见见胖三,有好几天没和他喝酒了,怪想的。 到了河塘边,胖三正在钓鱼。胖三见董万琦来了,忙道:“万琦,我屋里正好有一坛子酒,这有几尾我刚钓上来的胖头鱼。我让你嫂子将鱼炖上,咱哥俩好喝点。” 董万琦笑道“三哥,那敢情好,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蹭酒喝的。” 胖三就将媳妇喊了出来,媳妇拎着鱼进屋去了。工夫不大,将鱼炖好了,两个人就在凉亭上喝起来。半坛酒落肚,两个人的话就多了起来。 “三哥,我这两天心里堵得慌。”董万琦放下酒碗,双眼含泪。 胖三就劝:“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老想着人家玉环,过些日子,让你三嫂回娘家给你寻一门好亲。” 董万琦啜泣道:“可是我、我就是忘不了她。三哥,你是我最知心的朋友,所以,我的话只能当你说。这个,你理解吧?” 胖三一边吐着鱼刺一边点头:“理解,我当然理解。” 两个人的话越聊越多,这时,芦苇丛中闪过一个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胖三喝醉了,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胖三被媳妇叫醒了。胖三没想到的是,和媳妇同来的还有两个陌生人。其中的一个人道:“胖三,我家老爷有请。”说着,将一张铜牌在胖三面前晃了晃,胖三吓的,脸“刷”地就变白了,酒一下子醒了…… 石迁道:“乡亲们,你们不要着急,大人还要让你们看一出更好更精彩的戏呢!” 不到半月,村子里发生了两起命案,在青莲泡荡起了轩然大波。 地保想不明白,明明李大人抓住了弑母的朱传文,为什么到现在也没将土溜儿放出来?妻子道:“李大人断案如神,自有他的想法,不是我们能够猜得到的。”地保道:“我真想不通,是谁打起了杨玉环的主意?那玉环平时稳稳当当的,难道,暗地里也有相好的?”妻子说:“传武都死了两年了,玉环正值青春年少,耐不住寂寞也在情理之中。我想不明白那个奸杀玉环的人究竟是谁,也弄不清那个和玉环有情的人会是谁,可怜赵二虎,给人家当了替罪羊。” “这几天,我怎么觉得咱村子里忽然多了些陌生人,以前,咱们这地方虽然靠近城边,但从来没看见有过这些人。另外,我怎么发现这些入神神秘秘的呢?”地保抽着水烟道。 妻子道:“这几天可是关键时期,千万不要什么话都说,要知道隔墙有耳,路边说话草棵里还有人偷听呢!” “你是说李大人已经放下了眼线?” 妻子没言语,干她的活计去了。 地保这才恍然大悟,暗暗佩服起妻子的精明来。 这时,忽听外边铜锣响,卖豆腐的老狗进来禀报:“李龙石大人带着三班衙役进村了。” 地保忙整衣出迎,老狗说得一点没错,李龙石带着衙中人等在村中戏台上停下了脚步。地保一见,惊讶不已,原来,跟随李龙石前来的还有土溜儿、朱传文和赵二虎,地保暗忖,原来,李大人是想在这儿审案呀! 李龙石吩咐地保鸣锣,将全村男女老少尽数召集到戏台前来,他要当众审案。地保领命,开始走街窜巷呜锣。 两炷香的工夫,村民们聚集在戏台下。李龙石端坐在戏台上,两排衙役并列两边,俨然是个公堂。李龙石问地保,还有谁没有来,地保数了数道,“大人,木匠刘春来没有到场。” 李龙石说,他在此办案,村民一个都不能少,吩咐地保头前领路,命两个衙役去找刘春来。 地保领着衙役走进刘春来家时,刘春来正在屋子里睡懒觉。地保领着衙役走进来道:“春来,刚才我鸣锣到大戏台前聚合,你没听见吗?” 刘春来揉了揉睡眼打了个哈欠道:“我中午喝了点酒,加上天热,就睡过头了。” 那两衙役说明来意:“刘木匠,我们大人要在戏台下重新审理杨玉环被害一案,因为你是抓获凶手的有功之人,大人特意让我二人来请你去旁听。”刘春来只得跟着差人来到了大戏台下。他远远地望见,大戏台前已经是人山人海。 刘春来来到大戏台下,只见案犯赵二虎和朱传文面色平静地站在一旁,李龙石坐在一张桌子后边,身后是几个衙门里的差人。 刘春来不解,那朱传文、土溜儿怎么也带到了审判现场? 李龙石道:“诸位乡亲,今天,我要在此重审张氏和杨玉环被害一案。我先来审理杨玉环被害一案。经过我的判断杀害杨玉环的凶手不是赵二虎,而是另有其人l据我所知,这个人就在你们当中。这个人是谁呢?” 李龙石说这句话的时候扫视了一个众人,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忽然,李龙石一拍桌子,大声说道:“这个人,就是贼喊捉贼的刘春来!” 众人将目光一齐射向刘春来。 刘春来扑通跪下:“大人,凶手是小民抓获的,小民怎么又成了凶手了呢?” 李龙石说:“贼喊捉贼的事情时有发生。刘春来,本官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决不会在此妄言。刘春来,知道我为什么将你锁定为杀死杨玉环的真凶吗7”李龙石目光如电射向刘春来。 刘春来将头低下,没有言语,似乎被李龙石的目光刺穿内心的秘密。 “大人,我是冤枉的。”刘春来道。 “好个刘春来,本官问你,你左胳膊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7” “前两天我出外村揽活,被一户人家的大黄狗给咬的。”刘春来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我倒要看看,究竟哪户人家的大黄狗?”李龙石追问。 “这个——”刘春来说不出话来了。 “好,既然你说不出来,那本官告诉你。你左胳膊上的伤就是被杨玉环咬的!你诱奸未遂,便起了杀心!” 原来,李龙石早就锁定刘春来为凶手,但觉得证据似乎不足,为了得到足够的证据,同时也为了稳定凶手之心,这才将赵二虎假意收监。同时,派下不少人手来到青莲泡,秘密打探监视村民们的一举一动。刘春来胳膊有伤在家闭门,早被手下探了个究竟。 “诸位乡亲,我现在就让刘春来心服口服l”李龙石说着,向刘春来及众人说出他识破此案的几个疑点。 其一,死者的拳头里有两根头发,而赵二虎是秃子,试问,死者拳头里的那两根头发又是哪儿来的呢? 其二,凶手施暴的时候遇到了死者的反抗,刚好蹬动了床下的八仙桌子,使八仙桌子外移了一指,从死者头到床铺下首的距离推断,凶手身长应在七尺到八尺之间,而赵二虎身材矮胖,不到五尺,当他向死者施暴的时候,脚掌不可能碰到八仙桌。 其三,让人触目惊心的是,死者的嘴内竟有一块咬下来的皮肉。凭着多年来的断案经验,这块皮肉是从人的胳膊上咬下来的,而赵二虎身上并没有这些痕迹。天气炎热,凶手的伤口必将恶化,于是他密令差人事先潜伏在中医堂,刘春来果然前去包扎,被逮了个正着。 “刘春来,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可也不会错放过一个坏人。刘春来,还认得这个人吗7”李龙石指着身后人群里一位汉子说道。刘春来一看,惊愣在那儿了。原来,那个人竟是那天在他包扎伤口时和他一起聊天的那黑脸大汉! 刘春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大人,小民知罪了,杨玉环的确是我杀的!” 原来,那天晚上,刘春来起来小解,远远就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等走到近处一看,竟是寡妇杨玉环。杨玉环走得匆忙,也没看见在暗处的刘春来就进了佛堂。对杨玉环,刘春来早就思慕已久。刘春来当时想,杨玉环一定是给死去的丈夫超度去了,心想,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就悄悄溜进了佛堂,见烛光下的杨玉环越发楚楚动人,就言语挑逗,哪知杨玉环不但不理会他,还对他说再纠缠,她就要喊人了。 此时的刘春来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就强行将杨玉环裹在了身子底下。哪知杨玉环誓死不从,刘春来恼羞成怒,就紧紧地扼住了杨玉环的脖子,不一会儿,杨玉环就不动了。 就在这时,赵二虎挥木棒撞门冲了进来,刘春来赶忙从杨玉环的身上下来逃出去躲在一边。他远远地望见,一条黑影向佛堂这边走来。原来,是董万琦。刘春来灵机一动,就在赵二虎出门的一瞬间大声呼喊:“抓住赵二虎,快抓住他,他杀人了!”于是,就和董万琦将赵二虎给抓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赵二虎竟对自己杀害杨玉环之事供认不讳,这下大松一口气。却忽感胳膊疼得厉害,这才知道刚才被杨玉环咬下一块肉来……他本以为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听罢刘春来的供述,众人无不翘指称赞李龙石断案如神。 董万琦领头道:“大人断案如神,真是民之父母呀!” 地保也道:“乡亲们,大人真是咱们的好官呀!” 石迁道:“乡亲们,你们不要着急,大人还要让你们看一出更好更精彩的戏呢!” 乱成了一锅粥的众人,立马静了下来。 李龙石踱下戏台,走到董万琦身边道:“那张氏是被你和杨玉环合谋害死的。如果你不承认,那本官就给你娓娓道来,让你心服口服。” 李龙石忽地一声喝:“来人,将董万琦给我绑起来!” 几个衙役下去就将董万琦给捆上了。董万琦挣扎道:“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李龙石道:“董万琦,还记不记得前年十月十五朱传武被马车轧死一事?”董万琦点头说:“记得,不过,那和我有关系吗?”李龙石“嘿嘿”一笑道:“还记得那天给你相面的那个道人吗?那就是本官乔装改扮的!”董万琦的冷汗流了下来:“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朱传武就是被你害死的!”李龙石沉下脸道,“你和杨玉环早就相好,为了除掉朱传武好做夫妻,你利用拉秋帮忙的机会,趁着朱传武不留神,用早就准备好的烟锅在马的肛门处烫了一下,趁老马负疼狂奔之机,你将朱传武推下车沿,就这样朱传武被飞驰拉有重货的马车给轧死了。” 董万琦听到这里,将脑袋低下来说:“大人断案如神,小民认罪就是。” 原来,那天在半路上遇到杨老汉家,当得知杨老汉就是被害者杨玉环的父亲之时,李龙石就来了兴致。攀谈中得知,老汉的女婿朱传武被马车给轧死的,而李龙石见这是匹老马,如果不受大的刺激,根本不可能狂奔。于是就假意说自己会相马,果然,在这匹老马的肛门处,竞外地发现了一块蚕豆大小的烫疤。当杨老汉告知当时赶车的是董万琦时,就产生了怀疑。董万琦为什么要害死朱传武?李龙石又回忆起杨玉环被害时。是董万琦和刘春来捉住的赵二虎,难道,这仅仅是巧合?李龙石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一个寡妇带着新绣的并蒂莲烟荷包到无人去的佛堂里去做什么?很显然,是会情夫,而这个人,就是董万琦无疑。当得知董万琦还未娶亲的时候,灵机一动,通过杨老汉向董万琦的母亲郑氏过话,没想到董万琦母子深信相术,在董万琦相面的过程中,吐露了自己和杨玉环之间的一切。 “董万琦,那张氏被害一案,你总不能不认账吧?”李龙石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董万琦。董万琦低下头道:“大人,这个小民不知。” 李龙石踱下戏台,走到董万琦身边道:“那张氏是被你和杨玉环合谋害死的。如果你不承认,那本官就给你娓娓道来,让你心服口服。” 李龙石道:“本官早就调查清楚,朱传武死后,杨玉环耐不住寂寞和你私会,有几次被婆母看在眼里。于是,你二人便萌发了合谋除掉张氏的想法。朱传文嗜赌,去张氏讨要首饰作为赌资,他们娘俩在城隍庙前吵起来,杨玉环见时机已到,便找到你,你便持刀杀了张氏。” 董万琦道:“既便是我杀了张氏,那血衣和尖刀又怎么回事?要知道,血衣是朱传文的,而胖三却看到朱传文将刀子扔在了水塘当中。” 李龙石冷笑一声:“胖三,你出来!” 胖三战战兢兢走了过来:“大人,您找我?” “胖三,我来问你,那把尖刀真的是朱传文扔进去的吗?”李龙石道。 胖三抹了抹脸上的虚汗,道:“回大人,那血衣是董万琦作完案后脱下由杨玉环放在朱传文床下的,那尖刀也是董万琦扔下去的,那天,小民作的是伪证。这些,都是董万琦告诉我的。小民收了他的银两,故意散布朱传文弑母的假象。大人,小人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原来,李龙石早对胖三和董万琦安插了眼线。那天,董万琦和胖三喝酒时叮嘱胖三无论如何要保密的话早被一旁监视的衙役们听了个一清二楚。胖三当天就被衙役们带到了衙门里,绍李龙石的审问,不得不交待了实情。 这时,董万琦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下来:“大人,小民认罪便是!” “来人,将董万琦押进牢中!”李龙石厉声喝道。两个衙役抖锁链将董万琦给锁上了。 村民里嘴巴张得最大的就是杨老汉,他怎么也没想到亲家母竟是自己的女儿和义子合谋所杀。他说了句“报应呀”就走出人群。台上的朱传文、土溜儿、赵二虎纷纷给李龙石跪下,台下的土溜儿娘、赵二虎的媳妇满枝儿也给李龙石跪下了。 轰动一时的青莲泡连环迷案,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李龙石给破获了。 ...
引子 寂静的夜晚。一间低矮的房间里传来阵阵飘渺的声音。 “借汝之力,以死神之名,赐与将死的人最大的祝福。”戴着白色面纱的老妇喃喃不停地念着这句话。一对年约四十的夫妻相互握紧对方的手,一脸悲凄地站在一边。 忽然,老妇一挥手将手中的粉尘撒在面前的烛台里。顿时,冲天火光照亮了这烟雾缭绕的房间,也照亮了烛台底下,一个手掌大小的人偶。 人偶用灰色的布制成,黑色纽扣是它的双眼,红色颜料画出它的嘴唇,双手则是打着结的稻草。老妇将那对夫妻拿来的东西撕碎,然后放入那个娃娃头上尖尖的斗笠里。 在微弱的烛光下,娃娃用稻草做的四肢悄然抬了一下。 一切,就绪。 1.会说话的布偶 我是这所医院的实习护士,被分配到三号楼。值夜班是我的家常便饭。 三号楼住的全是在死亡线上徘徊的重症病人,他们大部分人都将最终步入死神的殿堂,即便现在还在人世间挣扎着,眼睛却都像是将灭的烛光一样暗淡。 我喜欢夜晚,因为夜晚总是带给人心灵的静寂。可是,我不喜欢医院的夜晚,它让我想到死亡。 直到那天晚上,我遇见了沈卓涛。 他是三号房三号床的病人,笑容灿烂,脸色苍白,双眼却像蓝天一样的清澈而宁静。很微妙,病人在死神面前越是从容,越是能引得我莫名地心疼。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宁静的夜色仿佛是从沈卓涛那宁静的双眸中溢出的,因此,我喜欢上了这里的黑夜。我想,我爱上了这个男生。 “吴艾,快看,有萤火虫。”他站在窗前,招呼我过去。我的手里正拿着他的病历。稍微具备一点医学知识的人都能从其中记录的处方和各项数据看出,这个男生命不久矣。 我走到他身边。从三楼的窗户望出去,楼下正好是一片长势旺盛的绿化带。一片幽深的绿色中果然有点点萤光,飞来飞去。 唉,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光芒又能点亮谁的希望呢,还不是终究会没在这无边的黑暗里。我望着点点萤光,无端伤感起来。 忽然,微光下的草丛里现出一张人脸。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我确信,我没有看错。 “下面好像有人,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沈卓涛也看见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下去看看。”我对他说完,便转身往楼下赶去。 等我到了楼下时,抬头还能见到站在窗前的沈卓涛。我冲他挥了挥手,朝那片草丛慢慢摸索过去。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很悦耳的女声。 “你不知道吗?据说三号楼三号房三号床的病人,是受到死神眷顾的,永远逃脱不了死亡的宿命。” 我的心猛地颤抖起来。三号楼三号房三号床的病人正是沈卓涛。 “呵呵,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说的话。”一个爽朗略带嘶哑的声音传来。我止住脚步,站在楼道边沿,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我真不敢相信我所见到的一切。 说话的两个人站在草丛后,全身散发着淡蓝色的、萤火虫似的光。面对着我的方向的是个男人,脸庞削瘦无比,气色看上去很差。护士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已经病入膏肓。但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背对着我的另一个“人”。 也许,我不能称它为“人”。它的头上,戴着尖尖的黑色的布做的斗笠,而身体竟然是用灰色的布缝制的,至于它兴高采烈地边说边挥起来的手,则是打了两个死结的枯稻草而已。 是的!我看到了一个布偶!活生生的布偶! 面对如此怪怪的一幕,我没有尖叫,没有逃跑。我当时想的竟然是,沈卓涛还在楼上看着我呢。 我拼命地告诉自己:镇静、冷静、我不怕。就在这时,那个布偶突然扭过头来。 我看见了它的脸。普通的灰色平板布面,两颗黑色的纽扣,颜色鲜艳但画功拙劣的嘴唇。这个布偶仿佛邪灵附体一样,正透过那两颗纽扣,望着我。 我发誓,虽然我的想象力天马行空,却无法描述那两颗纽扣给我带来的震慑。我被盯得全身发麻、手脚酥软、心脏忘了跳动。 “艾丽,你在看什么?”布偶对面的男人也朝我望了过来。我终于因为听到属于人类的声音而暂时恢复了神智,转身拼了命地往回疾走。我不能跑,那会吓坏了沈卓涛。 我不知道自己走得有多快,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 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沈卓涛正关切地站在我的面前。 “吴艾,你找到萤火虫了?谁在那里,是小偷吗?”他微笑着。我的心跳在这样温和的微笑里慢慢安静下来。 “呃,对,我找到萤火虫了。”不过,是两只非同小可的“萤火虫”。我把手半句话藏在了心底,“不过,它们飞走了。” 我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沈卓涛:“你得休息,BOY!” “别这么无情。你知道,睡觉是一件浪费生命的事情。” 我不由叹了一口气。他的生命如今只能以小时,甚至分秒来计算。 他只是想将夜晚的一切都铭记于心而已。我除了安静地陪伴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2.死神眷顾的数字 当白天到来的时候,你会觉得夜晚的事都是一场幻觉。 我又像往常一样,推着备药的车具往沈卓涛的病房走去。在经过一间敞开着门的病房时,我看见了一个瘦得如同骨架一样的男人。一刹那,我居然下意识地想起了那具名叫艾丽的布偶。 我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然后,比往常稍快地推车走去。 “艾丽,你知道吗?我叫朋友帮我查到了三号楼三号房三号床的故事,你想听吗?”那个男人的话像定身符一般将我定在那里,让我再也迈不出一步。 为了沈卓涛,我要听这个故事。男人的眼睛虽然望着我,目光却涣散得像是晃动的水波。 “在西非,有一支曾遭受过多次屠杀镇压,但依然信仰坚定的教派。他们信奉精灵、死神、大地。而精灵在当地的土语里,拟音叫伏都,所以,他们的教派又叫伏都教。伏都教是流传下来的惟一一个用活人生祭的教会。”男人微笑着说道。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了沈卓涛。 对,他们都有着傲立生死之间的勇敢与从容。 “三在伏都教里是最让人敬畏的数字。在伏都教教义里,三个三代表死神。所以人们都说三号楼三号房三号床是受死神眷顾的。当然,在这张病床上躺过的人确实也都让死神带走了。” 我捂住嘴,担心自己会哭出声来。就算没有听到这个故事,我也不得不接受沈卓涛将离我而去的事实。但是现在,这个故事却让我有了祈求奇迹的理由。如果,沈卓涛不住在死神眷顾的床位,是不是就能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过。但就在我抬头准备离开时,我才发现面前有个人正死死地盯着我。 是艾丽!那个布偶!它正立在我的车前,捧着一盘食物,直直注视着我。 “别碰他。他是我的。”布偶艾丽发出低沉的声音。虽然它的嘴巴依然是微微上弯的弧形,没有动作。但我肯定刚刚就是它在说话,因为它已经朝我逼近了一步。它往前逼近一步,我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 半分钟后,我单手拉着备药车飞奔着逃去。直到撞上了一堵人墙,我才喘息着跌坐在地。 “吴艾,你怎么了?”沈卓涛的声音将我从噩梦中唤醒。我环顾四周,发现已经不见了那个布偶的身影,才拍着急剧起伏的胸口,摆着手站起来。 “没事。只是,想运动一下。”这种蹩脚的借口,也只有他这种单纯的男生才会相信。看到他认同地点头,我几乎要忘了刚才的一切,开心地笑起来。但突然,我看到了他手上的东西。 布偶!几乎就是布偶艾丽的缩小版。不同的是这个小布偶胸前用红色的笔写着沈卓涛的名字,而布偶艾丽的胸前写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3.这栋楼本身就是诅咒 “天啊,这是什么?”我的手在颤抖,“你,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叫做伏都娃娃,是伏都教徒用来作法的道具。”沈卓涛把手中的布偶递到我的眼前,我却往后微退了半步。 “你不喜欢它?”他有些失望地说,“是我的爸妈送给我的。他们说,这个娃娃可以为我带来安宁和幸福。” “不,不是的。”我冲上去夺过他手中的娃娃,从楼上扔了出去。那个娃娃瞬间消失在夜色里,但我全身却如冰冻过一样的刺痛与寒冷。“伏都娃娃是死神的信使,会给你带来诅咒的。” “吴艾,不要这样。”沈卓涛心疼地抱住我,用手梳理着我的头发,“你知道的,我并不奢望奇迹会发生。” “卓涛,我们换个病房吧。”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诅咒。这个提议让他有些不解,但他还是答应了。 我收拾完他的东西,想到应该把转房的事情告知三号楼的负责人,可是整栋楼都空荡荡的。自从沈卓涛来这儿之后,其他人似乎都消失了,但却多出来了那个瘦削的男人和名叫艾丽的布偶。 一切都有些不对劲。我想不通。但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要带着沈卓涛转房。 我拎着东西走出去,就看到沈卓涛站在隔壁的房门前,一言不发。 “怎么不进去?”我故作轻松地问他。我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看见了那个黑色的门牌。 三号房?怎么可能?不可能!我惊慌失措地跑遍了整个三号楼,而后,我不得不绝望地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这栋楼,每间房都是三号房,每张床都是三号床。 “不可能!”我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沈卓涛在我身后淡淡地说道:“也许,不是我受了诅咒,这栋楼本身就是诅咒。” 4.忘却后付出所有 我在一根木棍上裹上布,然后浇上酒精。 沈卓涛此时安静地躺在床上。自从昨晚他说累了,想休息了,就再没有睁开双眼。望着他睡梦中疲惫的神情,我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如果不是那个布偶的出现,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我将这些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找到了将心里的痛苦转移的方法──将那个该死的、不该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布偶艾丽烧成灰烬。 于是,我拿起我的武器,第一次感觉到勇气在身体里聚集、升腾。我不再感到害怕,开始冷静地在这栋楼里寻找着艾丽。 终于,我在另一间三号房三号床前,看见了那个戴着斗笠的布偶。当我找到它时,它正可笑地像人一样伏在那个瘦削的断了气的男人胸前哭得悲伤无比。 “艾丽,你该为你所带来的诅咒付出代价了。”我狠狠地向它逼近。 这一次,我直视着它的黑纽扣眼睛,而它,也望着我。 “是你带来的诅咒才对!”它不顾我手上点燃的火炬,向我扑过来。“你这个该死的伏都娃娃!” 我的眼前腾起一片火海。我看见艾丽全是易燃物做的身体瞬间蹿起了很高的火苗,而我的身体也跟她一样燃烧起来。 我低头,看见了一双用稻草结做成的双腿,还有我正在燃烧着的皮肤,原来它们只是灰色的布而已。然后,火光瞬间吞噬了一切,包括我胸前用红笔写着的沈卓涛的名字。 “就知道会成这样!”戴着面纱的老妇叹了口气,看着纸折的高楼里冒出的火花,以及里面倒下的两个小布偶,脸上有一丝无奈,“一定不能再将两个伏都娃娃放在同一栋三号楼里。” 烛光昏暗的屋内,一眼扫过去,你会看见许许多多纸折的三号楼。如果你再观察仔细点,还能看见每栋三号楼里的门牌号以及床位号,都是三。 这时,室内的电话铃声急剧地响了起来。 “我知道,请节哀。”老妇平静地说道,“伏都娃娃是死神带给将死之人的祝福,所以,请您放心,您的儿子死前一定感受到了世间最后的真情,因为……”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快要燃烧完的纸折楼,接着说道:“沈夫人,那个名叫吴艾的伏都娃娃为了他,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尾声 是的,我只是一个伏都娃娃。在遇见沈卓涛之前,婆婆把我设定为一个照顾他的护士,所以,除他之外的人与物,我都没有任何印象。而艾丽,则是婆婆安排的为另一个将死之人带去的祝福。我们被婆婆安排在绝症病人死前的精神环境里相逢,并最终发现了对方。 只是,我们都忘了有关自己的所有,在爱人与被爱者的角色里沉沦。 但现在,我的心里一片平静。因为,我的新身体上已经写上了新的名字,而我,将要去体验下一个故事的爱恨悲欢。 “借汝之力,以死神之名,赐与将死之人最大的祝福。”婆婆的声音悠悠响起。 一切,就绪。 ...
有天早上,师父家来了一对夫妇。这两口子都腰酸腿疼了很久,经多方打听才找到了师父家。师父在堂上就和他们对起了口供。 “离你们村东北角两三里地的地方是不是有一处坟地?”师父问他们。 “是”那两口子都点头承认。 “坟地里边有一棵杨树,在没有被你锄倒的时候,冲西北方向有一个树洞,树洞里边有一条蛇!是吗?” 那男的很不解地说:“那棵树不大啊!” “不管树是大是小,就是有这个景象!”师父非常肯定的说。 他顿时回忆起来:“是有这回事情!是有一棵树,树被铲倒后树洞里的蛇钻了出来。” “让你浑身不舒服的是树上住着的另一条蛇,不是树洞里的那条,是条蛇精!蛇精根本没有招惹你,你偏偏要把人家的家给毁了,该有此报!”师父严肃的告诉他。 “那我呢?我可没有去锄树啊!怎么闹腾我了呢?”那女的就不乐意了。 “我还没有说到你呢!有一天中午,你上你们村西地去了,你去做什么了?” “没有啊!”那女的连连否认。 “再提醒提醒你,是下午1点到3点的时候,还要我往下说吗?” 她故作镇定的不做声,装做与她无关的样子。 “中午人少,你去偷梨了!那是人家的梨树!你偷梨的时候还把那梨树的树枝给钩断了!我说的对不对?” 这时她不好意思了,一直憋红了脸摇头否认。 师父生气了:“你要是不说,你就找别人吧!” “是!是!是!那时间也对,偷梨也对,也钩断了树枝!”最后她着急地承认了。 “那梨树上住着个狐仙,修炼千年的黑狐!你钩折了的树枝,又偷了梨,所以回家后就受到了教训,腰疼,腿疼,浑身不适!瞧了很多大夫,吃药后病减轻了不吃药又疼了,到后来是吃了药也没有用了,对吧!?” “是这样的呀,师父!可有方法救救我啊?!” “你们夫妻俩的事情可大可小!我想想解决的办法!首先在我这给神圣们摆个供吧!准备20个馒头!准备好后再来!” 第二天,他们拿着馒头再次来到师父家,师父帮他们摆供的时候一查,奇怪了,只有19个馒头!那男的非常肯定的说,我一共就蒸了20个馒头!我在家还查了几次呢,真的是20个啊!怎么现在只有19个呢?! 师父笑了笑说:“平常你就是缺斤少量的人,这回,狐仙就是特地拿走了一个!教训你一下!让你明白!”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他都快急死了。 “你们得回去重新准备!” 说完后,师父就让他们回家准备去了。 这对夫妻平常就喜欢小偷小摸,可谓是一天不偷就睡不着觉的那种病态!还爱占小便宜!村里人都怕和他们打交道,说起这对夫妇,每个人都惟恐躲都躲不赢! 后来,他们一直都没有去找师父重新摆供,这病就一直没有消了。 ...
第一章:我们分手吧 又到周末,将近下班的时候,一辆豪华长途包车驶进科怡公司大院,车门打开,一群身着工装的少女雀跃着跳下来,有人把手中的背包高高抛起,大声喊道:“回家了,我们回来了。”活泼的喧嚣立刻吸引来很多目光,有人从办公楼上探头眺望,见是公司培训归来的员工,又把头缩了回去。 带队的主管将大家聚拢到一起,总结了此行的收获后,宣布下周一正式上班。一声解散,女孩们顿时一哄而散。女孩们在另一座城市封闭培训了几个月,早就归心似箭,此时回到自己的城市,如同鸟儿冲破了樊笼。一位染着几绺淡黄头发的女孩走在前面,远远冲着宿舍楼喊道:“狗狗,我回来了。” “狗狗,我回来了。” 身后的几个女孩模仿她的声调,一起喊起来,公司大院里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声,女孩们嘻嘻哈哈笑作一团。一个戴眼镜的女孩边笑边问:“楚楚,你的狗狗在哪里?怎么没有见过?”那个叫楚楚女孩回过头,得意的说:“我的狗狗叫豆豆,最可爱了,明天你们就见到了。” “为什么要明天啊?”有人问。 “它还在我男朋友那里呢,明天我让他送过来。”又想起了什么,对另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女孩说:“小青,借你手机用用,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叫小青的女孩从昆包里掏出手机,楚楚熟练的拨了一个号码,将机子凑到耳边:“魏刚,我回来了……你怎么了……豆豆还好吧?明天给我送过来吧……”楚楚的笑容突然凝滞,声音里多了一丝哭腔:“豆豆死了?怎么会死呢?一定是你不上心照看它。”听说楚楚的宠物狗死了,女孩们顿时关心的围过来。 “豆豆好好的,怎么死的呀……闹鬼?你哥哥……”楚楚停住话音,惊恐的看看周围的人,见都关切的看着她,忙岔开话题,冲着话筒说道:“过一会你来吧,我们见面再谈。” “你的狗狗怎么了?哪里闹鬼?”女孩子好奇心最重,听楚楚提到鬼,都七嘴八舌的问。楚楚一脸沮丧:“他说他家里闹鬼,我的狗狗死了。哪里来的鬼啊,分明没看好豆豆,找借口骗人。” 戴眼镜的女孩不以为然:“不会吧?就算骗人,也该编个聪明点的理由啊。”小青接过电话,神秘兮兮的说:“你们还不知道吗?最近真的闹鬼了。前几天的晚报上有报道,城里死了好几个人呢。都是头被捏烂了,听说还有一个女孩子呢。好可怕。” “我也听说了,”立刻有女孩接着说,“城里最近发生了几起凶杀案,据说有连环杀手,专用锤子敲人的脑袋。也有人说是浮来山上的鬼怪干的。” “浮来山真的有鬼吗?”又有人问。 “肯定有鬼,听说死了好多人呢,很久没人敢上浮来山了。”小青说,“我们邻居家阿姨是2路公交车司机,她亲眼见到了。差点吓出精神病。” “啊?”女孩们一片惊呼,“那鬼什么样子啊?” 小青摇摇头:“那谁知道,我又没见过。” “我才不信呢,骗人的。”楚楚不高兴的说,“我要让他赔我的狗狗。” 傍晚六点,楚楚准时出现在嘉华宾馆前的咖啡厅里。咖啡厅靠窗的秋千上,早坐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他头发凌乱,面无表情,眼睛紧盯着窗外,全然没有发现楚楚的到来。楚楚将昆包朝他头上一磕,笑道:“在想什么呢?看也不看我一眼。” 小伙子转过头,示意她坐下来,神色木然而恍惚。楚楚大为奇怪,若在从前,她的男朋友早跳起来了,几个月没见,神态竟如此憔悴而淡漠,寄养在他家的豆豆死了,她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此刻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纳闷:“你怎么了,魏刚?” 魏刚摇摇头,问:“这次培训还好么?” 见他表情郑重,楚楚忙点点头:“还好,发生了什么事情?豆豆怎么死的?” 魏刚神色恍惚,又将头转向窗外,良久没有回答。楚楚不高兴的问:“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魏刚把头转回来,语气低沉的说:“对不起,我害死了豆豆。” 楚楚与他相恋一年多,深知他精力旺盛顽劣,平时见面总是打打闹闹,从未见过他这样郁郁寡欢。联想到他在电话里说过的话,料想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心头不禁惴惴然,问:“豆豆怎么死的?你在电话里说你哥哥……你哥哥怎么了?” 天色已晚,霓虹灯都亮起来。魏刚垂着头,低声说:“我哥哥死了。” 她了解魏刚家庭的情况,吃惊的问:“你哥哥不是在国外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清楚点啊。”她外出培训的几个月里,起初还经常接到魏刚的电话,最近一段时间再没动静,公司封闭培训,宿处电话只能拨进不能拨出,所以几个周以来,一直无法与魏刚联系。魏刚家里发生的事情,她全然不知情。 魏刚沉默片刻,抬起头,涩然说:“我们分手吧。” 没想到等了半天竟是这句话,楚楚心直口快,脱口责问道:“为什么?你看上别人了?” 魏刚摇摇头,依旧神色黯然。楚楚是个爽利泼辣的女孩,她无法接受没有原因的分手,逼问道:“我哪里做错了?”魏刚深深呼出口气说:“跟你没有关系。我明天要上浮来山。” 楚楚不明白上浮来山和分手什么关系,还是气恼:“你上山干什么?” “我答应我的朋友,陪他们上山找一个山洞。” 见他吞吞吐吐不肯明说,楚楚认定分手的原因必跟他的朋友有关,于是不假思索的说:“好吧,我陪你一起上山。” 魏刚摇摇头:“你不能上。” 楚楚生气的问:“为什么?” 魏刚忧伤的看着窗外:“山上有危险。” 楚楚自小任性,魏刚关于分手的话大大伤害了她的自尊心,恼火的说:“我偏要上,明天一早,我到你家门口等你,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我偏不跟你分手。”说罢,气冲冲的站起来,头也不回走出咖啡厅。 往常闹了矛盾,魏刚总会笑嘻嘻的跟在她身后讨饶道歉,这次走出了一段距离,身后却没人跟过来,楚楚悄悄的回头,透过咖啡厅巨大的玻璃窗,只见魏刚依旧呆呆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二章:一群古怪的人 楚楚是个骄傲倔强的女孩,她觉得有人插入到她和魏刚中间来了,内心气愤不过,决意给想象中的“第三者”一点颜色看,次日特地起个大早,找出旅行背包,装了大包登山用的东西,早早走出宿舍,径直乘车来到魏刚家的楼下。 魏刚昨天的态度还让她感到气恼,见时间还早,就地坐在楼前的花坛边沿上。她曾来过魏刚家中,魏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感到拘谨。她宁可坐在楼下等,也不愿上楼去找。反正魏刚要去爬山,迟早都会下来,果然没等几分钟,就见魏刚匆匆从楼道里走出来,手里抓着手机,边走边说着什么,陡然看到楚楚,露出惊讶的神色,冲她点点头,脚步不停的向小区门口走去。 楚楚跟在他身后,听他正用吃惊的口气问:“怎么会这样……在哪所医院?好的……我马上到。”说话间,一辆出租车从小区内驶来,魏刚伸手拦住,正要上车,楚楚却从身后冒出来,赶在他前面钻进车内。魏刚愣了愣,也跟着上车。 司机问道:“两位去哪里?” 楚楚抢着回答:“浮来山。” 魏刚说:“不,先去中心医院。” 楚楚刚才听他提到医院,转头问道:“不是爬山么?去医院干什么?” 魏刚没有回答,奇怪的看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楚楚一扭头,没好气的说:“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去医院干什么?” 魏刚说:“我去看杜师傅。杜师傅生病了。” “谁是杜师傅?”楚楚问。 魏刚沉默了片刻,说:“杜师傅是一个帮过我的人,我答应陪他上浮来山寻找一个山洞。本来说好在浮来山下会合,可我刚才接到电话,他生病了。” 楚楚半信半疑,问:“你说的朋友,就是杜师傅?只有你们两人上山?” 魏刚点点说:“不,要上山的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另外几个朋友。” 楚楚看了他一眼,问:“那些人里,有没有女孩子?”她念念不忘魏刚提出分手的事情,非问个水落石出不可,魏刚不知道她的心思,想了想说:“可能有吧,都是杜师傅安排的,我不知道。” 楚楚哼了一声说:“鬼才相信你。” 中心医院距离魏刚家的小区只有五站路程,两人来到杜师傅病房的时候,门口已站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位漂亮的女子。楚楚心中暗自狐疑,她与魏刚相识一年,认识朋灵的一些朋友,却从没见过这几个人。魏刚冲站在前面的年轻人伸出手,两人稍做寒暄,魏刚向年轻人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许楚歌。”转头又给楚楚介绍道:“这位是浮来旅游公司的老板,陆先生。” 那年轻人很有礼貌的伸出手说:“我叫陆峰,很高兴认识你,许小姐。”楚楚听魏刚还把自己当女朋友,心中顿时高兴起来,说:“叫我楚楚好了。” 陆峰引见了他身后的两人,原来那高个年轻人是他的同事,叫张迈,那女子则是陆峰的女朋友,叫做晓璐。听说晓璐是别人的女朋友,楚楚暗自羞愧,心想:看来误会魏刚了。 魏刚挂念登山的事情,问:“大家都到齐了么?杜师傅怎么了?” 陆峰脸上现出一丝忧虑,说:“朋灵没到,杜师傅在病房里,你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进了病房,只见病床上躺了一个中年人,紫黑的脸膛显得有些灰白阴暗,眼睛盯着天花板,眉头紧缩,额上印着深深的皱纹。傍边坐着一个小伙子,看到他们进来,忙起身示意。楚楚看他的神态,似乎是杜师傅的亲属,显然与魏刚并不相识。 杜师傅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眼神有些恍惚,问:“朋灵来了么?” 魏刚摇摇头。杜师傅看看楚楚,吃力的问:“那是谁?” 魏刚忙介绍说:“是我的女朋友,楚楚,一起来看望您。昨天还好好的,怎会突然生病?” 杜师傅轻声说:“我没事的。她也要上山么?” 魏刚说:“不,她不上的。我们事先没有安排她。” 楚楚听魏刚不让自己上山,反驳道:“谁说我不上?”她记得魏刚说过杜师傅是登山活动的组织者,忙上前一步,甜甜笑着说:“杜师傅,我是魏刚的女朋友,我也想去爬山,您看,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说着转过身,让杜师傅看到身后的旅行背包。 杜师傅虚弱的笑笑,对魏刚说:“带她一起去吧,她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见魏刚还是神色犹豫,楚楚正要表示抗议,却喉头一窒,心头袭上一股莫可名状的阴郁,仿佛是一团浓重而粘稠的雾气,正从病房的某个角落升腾起来,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顿了顿,咽下已到嘴边的话。再看杜师傅,正神色紧张的盯着半空,身体微微颤抖。才片刻工夫,汗水顺着他灰白的脸颊流下来。楚楚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除了病房白仆仆的屋顶,什么都没有。 那股令人窒息的感觉依然沉重,楚楚疑惑的看看魏刚,却见魏刚也在盯着杜师傅,神色紧张惊恐。起先坐在床前的小伙子走过来,握住杜师傅的手问:“杜师傅,您没事吧?” 杜师傅沉重的喘息着,声音微弱的问:“小岩,朋灵有没有来?” “我给他打过电话,应该快到了。”小岩说。 陆峰从门外走进来,脸上带着兴奋表情:“朋灵来了。” 自从楚楚来到病房,就听他们不断提到朋灵的名字,此刻听说朋灵来了,不由好奇的盯着门口。果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神色忧郁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随着他的出现,房间里仿佛透进来一新鲜空气,沉重的阴郁瞬间消散,病房里显得敞亮起来。 看到朋灵,杜师傅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大家都到齐了么?” 小岩在旁边回答:“还有钟子。” 朋灵冷然道:“不用等他了,我们走吧。” 陆峰小心的问:“那杜师傅怎么办?要不我们取消这次行动,换个时间再去。”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朋灵,朋灵却面无表情,沉默不语。楚楚一直在旁边盯着他,这个年轻人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神态更是骄傲冷漠,楚楚暗暗纳罕,他到底何种身份,让所有人对他如此重视,连一向桀骜不驯的魏刚也在看他的脸色? 结局:为什么要分手? 洞外,悬崖,天色已大亮。大家迎着浮来山初升的朝阳,回味昨天的经历,仿佛一场难以醒来的噩梦。晓璐朝山下走出几步,回头见朋灵还痴痴的站在悬崖边上,忙喊道:“朋灵,走啊。”朋灵没有回头,却张开臂膀,如同一只大鸟,身体直直的向悬崖坠落下去,几个人同时惊呼,一起抢到悬崖边,只见朋灵的身体迅速缩小为一个黑点,消失在悬崖下的云雾之中。一张纸片,从天空中飘然而落。 陆峰伏身拣起来,只见纸片上有两个模糊的字迹:晶莹。 楚楚问:“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陆峰说:“这是一个人的名字。” 楚楚问:“谁的名字。” 陆峰说:“一个女孩。” “哦,”楚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看云烟缭绕的山谷,问:“朋灵会死吗?” 陆峰摇了摇头。 张迈也摇摇头。 楚楚想起了什么,又问:“刚才在洞里,老头问什么改变了朋灵的意志,到底是什么?” 陆峰看了看手里的纸条,说:“是爱情。” 下山的路上,楚楚走到魏刚身边,悄悄的问:“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魏刚抓起她的手,凑到嘴边轻轻一吻,狡黠的反问:“谁说要跟你分手?” ...
第一个故事:鬼呀 从前在一个山村里有个小教师,因为每天晚上都要去村边的学校上晚自习,他要留下来看学校。这个山村小教师姓唐,他教书很多年了,胆子很大。有一天晚上,下着细雨,在路的两边没有灯光。他放眼望去,一丛丛黑黑的树木,山里传来“莎莎”的声响和怪鸟的叫声。 今天他要留下来看学校,临近鬼节了。他带着他的女儿打着手电筒在一高一低的路上走着,地上的草沾满水和着泥沙在脚后跟滋滋地响,身后吹来一阵凉飕飕的风,呼啦啦地响着。这是唐老师心想,太可怕了吧。世界上哪里来的鬼?他镇定了一下就在往前走了,牵着女儿的手。在走在到快要靠近学校的地方有个夫妻坟。在夫妻坟的中间有个灌木树丛。 忽然,灌木树丛有个影子呼啸一闪,里面传来嘻嘻嘻的笑声,唐老师让女儿在路边等。他跨过水沟,慢慢地探头到灌木丛中去看。突然间他看到了一个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东西一抖一抖的。唐老师心跳加速,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开口问道:“你是谁?”准备拿电筒砸过去,可是他拿了脚下的凉鞋往白色的东西身上丢。只听见白色东西“哎呦”一声,就把白皮脱掉。唐老师用电筒照去说:“原来是你?你在坟这站着干什么?”那个人一开口说话:“下雨了,我在这躲雨。我原来是晚上去捡人家不要的红薯的。”唐老师走下来之后,他女儿问他:“刚才那个人是谁?”“是我们村的疯婆子,不是鬼!”唐老师惊魂未定地说。 走进了学校的职工宿舍,昏黄的电灯发出幽幽的光来。 唐老师对女儿说:“七月雨,饿鬼出。今晚早点睡觉吧。”唐老师和他的女儿进入了梦乡,在沉沉的睡梦中还想着丰收吃糯米饭呢。半夜唐老师梦见被个巨大的黑乎乎的人形东西压着,呼吸不了也睁不开眼睛更加动弹不了。他敢确定自己是被鬼压床了,再听女儿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在心中默念着:“天后土地,快来搭救!”然后,心里咒骂了一会儿鬼怪,准备暴怒起来。突然,他全身轻松可以动了。他听见女儿“哇” 地哭了,然后说:“爸爸,我刚才梦见好大的恶魔压在我身上要吃我!”唐老师安慰了女儿一下,他想起用红绳和姜可以驱邪。然后,他用红绳绑了四块姜绑在床头的四个角。他抱着女儿沉沉睡去,从此他胆子也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第二个故事:红袍道士 大家好,我是一名在医学院上学的大学生,我叫王成。本来我最不应该相信鬼神的事情。今晚女朋友要我讲一个故事给她听。我不得不讲啊,因为我刚开完房,她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面。她最喜欢听别人讲鬼故事。而我讲的事情是我亲身经历的,确实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在我五岁的时候,有天和三岁的妹妹在家里面捉迷藏。我家在镇上开了一个店铺,爸爸妈妈不在家。所以我和妹妹在家玩捉迷藏。我跑到爷爷的房间藏起来,在爷爷的房间有一张老式的床,床上挂着白色的纱帐。爷爷早就过世了,是大姑在睡他的房间。我在床的后面躲起来以后,感觉房间阴阴凉凉的,安静得可怕。 我躲起来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暗自庆幸没有被妹妹找到。然后我在里面呆了很久,太小了记不清楚了。突然我有点害怕起来,我想出去了。可是我的身体又动不了,不想说话。我心里是想哭的,但是我哭不出来。 我安静地等待着,到了晚上我看见姑姑进来房间了,她神情焦急地拿电筒照着房间。电筒的光亮晃我的眼睛,她在叫我的名字好像。她离我很近却根本看不到我。外面的大人整个镇子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我。后来我看见奶奶进来了,跟在后面有个道士模样的人,穿着大红袍子。他转动手臂,红袍一掀,口吐鲜血在木剑上一指,说道:“喏,不是在这!”事后我奶奶立刻看见我了,他们过来抱住我。我晕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问妈妈:“昨天我怎么啦?”我妈说:“昨天你碰到不好的东西了,那个红袍道士说是这个镇上的人养的,长大了放出来吃小孩!原来它只是缸里吃贡品的,被师傅收了。怎么会有这么造孽的人呢!”我听完以后都觉得后怕,从此以后身上都带着师傅给我的符咒。 ...
我2002年入学的时候就听人说女生宿舍有个女的因为怀孕被男朋友甩了想不开在宿舍上吊自杀的事,后来过了一个多月来了个学姐说"你们还真胆大,还住的下"当时我们以为只是想吓唬我们后来没想到是真的,而且最可怕的是我就睡在死者的下铺。 自从那次之后就怪事连连,我上铺的女生每晚都会呻吟甚至痛哭而且只要她没回宿舍她的床就会有黑猫睡着,后来哪个女生病了,家里人给他请了病假回家了。原以为她走了应该就好了关上门窗也就不会再有猫进来之类的事发生,没想到怪事第2天就发生了。听到很重的喘气声我们都不敢睡也不敢掀开被子直到声音从那铺床消失。 第2天早上我们看到窗户的墙上多了一幅字《清气若兰》,旁边的落款是罗兰兰。。。(死者的名字) ...
浮屠塔始建于唐朝末年,具体修筑资料已不可考,只知道塔内不敬神佛,反而当做陵墓所用,内里孤魂野鬼不知凡几。整座塔是在一块巨大的石精之中修建而成的,从地表往下蜿蜓共七层。 我们现在被困在了第三层。 我们这些倒斗的除了南北两大派系,各地区也有自己的领头门派。在我们这方圆几百里,打头的莫过于青龙门。 青龙门的齐门主今年四十有二,可惜天生一副克妻命,娶一个死一个,至今连个子嗣也没留下。齐门主无奈之下广发召集令,想从年轻一代中找个传人继承青龙门。为此无数土夫子前仆后继,经过几重考验后,只剩下七个人闯入最后关卡——前往青庐山浮屠塔内盗宝,三日为限。我们七个人能闯到这一关,自然都是顶尖的好手。可是没想到迄今入塔两日,已经折损两个人,剩下的五个人还在第三层苟延残喘。 四周光线昏暗,脚下是一片湿冷的泥地,堆满了姿势各异的尸体。那些尸体新旧掺杂,腐烂的皮肉散发着刺鼻的恶臭。我们不得不把它们一具一具地挪开,方便寻找前往下一层的暗道。 清理了一会儿,耗子皱起了眉头: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尸体都少了点儿东西?” 龙雪眼神一凝: “它们的头都不见了。” 张老六的脸色也很凝重: “你们说,那些头都到哪里去了?” “散开。”我哑声吩咐,孚往下指了指。从地面传来一阵“寒寒率率”的怪声,隐约可见一个隆起的轮廓飞快地向我们靠近。 付俊抬手一枪朝隆起部位打了过去,眼前土层陡然被掀开,一个长长的东西从下面钻了出来。 “这是蜈蚣吗?”龙雪脸色一白。这个怪物的身体很长,十六只青白的人手向不同方向延伸,身后拖着一条粗长、滑腻的红色虫尾,最上方却顶着一颗中度腐烂的男人头,一双蠕动着蛆虫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们。 一颗子弹嵌在它的头上,却很快被翕动的烂肉吞了下去,伤口随即缓缓愈合。 我打了个手势,五个人飞快地分散到五个方位,把怪物围在中间。付俊弹无虚发,用仅剩的子弹为我们吸引住了怪物的注意力。趁此机会,张老六和耗子挥出附带刀刃的墨斗绳,一左一右缠住怪物的两只手,用力一拉,两只血淋淋的腕子就落了下来。 怪物顿时一个趔趄,大声怒吼,巨大的身体朝付俊滚了过去。它剩下的十四只手上暴长出五六寸长的尖锐指甲,向付俊劈头盖脸地击下。 鲜血迸溅,付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被活活扯碎,内脏横飞而出。与此同时,我捡起他掉落的枪蹿了上去,在避过指甲的同时欺近它的头部,枪管塞进那张血糊糊的嘴里。最后,一颗子弹从它的后脑勺穿了出去。龙雪仗着身体灵活,跳上了怪物的背脊,用锋利的钢丝飞快地绕过它的头部,腾身后跳,那玩意儿的脑袋被整个切了下来。 巨大的身体轰然倒下,在地上蠕动、挣扎。它身上大小伤口都在愈合,唯有头部断口处生长出血红色的触须,却没有第二颗头冒出来。 张老六心狠手快,拿马刀把怪物开膛破肚。属于人类的残肢断臂伴随着密集的血红触须落下,像剥壳一样露出了下面的虫体。 那是一条类似于蚯蚓的虫子,身上布满了褶皱和黏液,皱纹里不断生长触须,头部位置没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张长满倒齿的血盆大口。想来它是把这八具人类的上半身穿透连接,借此隐藏自己并进行狩猎。 “逮八具残尸的断口处都很整齐,连接处还有针脚痕迹,说明动手的是人。”我眯了眯眼睛, “从它刚才出现的地方走,应该能到第四层。” 怪物破土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大坑,里头漆黑一片。我丢了块石子儿下去,听着回声说: “不深。” 洞口距离落脚地不过三四米,前方是一条低矮的甬道。我们陆续往前爬,直到空间逐渐开阔,视线也亮堂起来,我们进入了一间石室。 石室很大,灰色地板上刻着浮雕,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老人脸庞。四面墙壁前都有一座雕像,借着墙上长明灯的光线一看,发现四座雕像竟然都是由风化处理后的千尸做成。它们姿态各异,脸被人用针刀改成了喜、怒、哀、乐四种神情。耗子看得稀奇,脚下不慎踩中老人的嘴角,地上浮雕痕迹瞬间起落移动,刻在地上的老人面孔竟然浮现出哭相。与此同时,上方冷不防有水幕喷下,落在我们身上后很快让衣物发黑、蜷曲,皮肤青紫、溃烂。 “腐尸水,退开!”龙雪大喝一声,紧贴墙壁飞快地朝雕像身后蹿去——整间石室少有的死角。 我们险而又险地躲开。 腐尸水很快喷洒完毕,地上残留的液体迅速地下渗、干涸,只剩下穹顶密集的孔洞。 “这是人面机关。地板上的老人面孔是控制所在,四具干尸雕像是机括连接处。”我查看了一下身边的雕像,正好是“哀”的那一具。在腐尸水喷洒时,它原本下落的双手忽然举起,手中石棍正好点中穹顶,现在则又缓缓落下。 张老六脸色凝重: “我在《奇门谱》里看过此类机关的介绍,一共有四道机关,喜、怒、哀主杀,唯有乐是开启门洞所用。可是我们不知道这个机关如何设置,该怎样让面孔浮现出笑容。” “啧,一个个试吧。我们的干粮和水都用尽了,再待下去只会被困死在这里。”耗子性情最为冲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脚正好落在面孔的鼻梁位置。下一刻,代表“怒”的雕像陡然抬头,一道长长的火舌喷了出来,燎上了耗子的脸。他惨叫一声,迅速弯腰躲过,不料老人面孔又再度变换,哀转怒,隆起的刻痕正好把耗子的脚死死卡住。 “不好!”我准备跳出去,却被张老六一把拦住。下一秒,怒像背后的墙壁上传出机括声。密密麻麻的石针爆射而出,把耗子钉成了马蜂窝。 龙雪恶心又恐惧地捂住嘴。耗子的尸体颓然倒下,不知道又触碰到了哪里,老人的面孔开始微笑。整座石室倏然摇晃起来,喜像高高举起的双手突然落下,然后抬起枯瘦发黑的脚,竟然从底座上走了下来。 喜像抬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一手扣住腋下, “咔嚓”一声,我的肩膀脱了臼。但是,我正好趁着空隙脱了身。 龙雪赶紧为我正骨,张老六引着这玩意儿沿着石室乱转。我忍痛看了一会儿,眼睛一亮: “老六,带着它走人面的穴位。” 张老六翻身伏在了穹顶上。喜像无法上去,只能在地上跟着他挪移,连踩老人面孔七处大穴。只听一道机括翻转声,四具雕像都静止不动了。老人面孔缓缓地勾起唇角,一直咧到耳根,嘴唇张开的地方赫然是一条蜿蜒向下的通道。 “走!”张老六率先跃下,我和龙雪紧随其后。 阶梯尽头,是一扇三角青铜门。我上前推开一看,顿时头皮一穸——狭窄的墓室里,除了呈三才位放置的三口石棺,还有九个纸人。 纸人都是真人大小,制作精致,栩栩如生,四另五女。它们都是大富人家的护卫婢女模样,白纸红胭,看起来艳丽而阴森。 在我们进入的刹那,大门轰然关闭。纸人朝我们转过头来,没有舌头的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我脸色大变: “小心j” 一个梳着云鬓的纸人飞来,纸袖险之又险地擦过我的脖子,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线。与此同时,剩下的纸人扑向龙雪和张老六。婢女长袖如刀,护卫力大无穷。九个纸人把我们三个联合逼到了石室中间,不得不腾身跳上石棺。 可是刚一落脚,我就感觉棺盖在震动。伴随着指甲抓挠的声音,我和张老六对视一眼,同时发现只有龙雪脚下的棺材纹丝不动。 “三才遗棺生杀自主。龙雪,你脚下的是生路。快找机关!”我大喝一声,和张老六跳了下去。两口石棺轰然掀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从里面跳了出来。两具尸体都穿着唐代的服饰,身材千瘦,形容枯槁。 “我的天,是两个老粽子!”张 老六啐了一口,掏出黑驴蹄子扔了通 去。女尸一手将其接住,手掌冒出白 烟,伴随着滴落的黑绿色尸液。 尸体步步逼近,脑袋耷拉着,显然是缢亡。 “怨气深重,年头太久,咱们俩 加一起还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这时,龙雪摸到一块八卦盘,喊 了一声: “找到机关了!石盘里有七 星锁,给我五分钟。” 五分钟,谈何容易?我冷汗涔 涔,忽然想到一个主意,看向张老 六: “老六,你娶媳妇了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八 卦?老子今年三十有二,还没尝过 女……”他话音未落,一把冰冷的匕 首抹过他的脖子。 张老六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 我。我一手捂住他的嘴,在龙雪的尖 叫声中挥刀捅进他的心口,然后用血 淋淋的手在纸人的眼睛上点过。 “纯阳心头血,九阴镇魂出,画 龙点睛后,起死回生来!” 九个纸人再次笑了起来,沾染鲜 血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我抽出一张黄符纸以血画图,然后迅速点燃。符火燃尽刹那,九个纸人一齐扑出,向它们曾经的主人攻了过去。 纸人凶戾,可终究不是血肉之躯,很快被两具尸体撕扯成了拼凑不齐的碎纸片。这时,龙雪颤声喊道: “门开了,走!” 最后一口石棺的棺盖被翻开,我赶紧冲了过去。女尸不甘心地伸出利爪,险险地擦破了我的头皮。下一刻棺盖覆上,我和龙雪掉进了甬道中。我们滚了好一阵儿,摔得七荤八素。 我颤抖着掏出一把糯米敷在伤口上,疼得龇牙咧嘴。此地光线昏暗, 我们仔细地摸索着。这时,我只觉得 手下触感不对,全身都僵了——我摸 到了一颗人头。 墙上的灯盏无声亮起,刺骨的阴 风呼啸而过。我们发现这是一间狭窄 的墓室,正前方供奉着三排灵位,左 右两边立着木架子,整整齐齐地摆满 了人头。 像是察觉到了不速之客,人头同时朝我们转过来,死不瞑目的眼睛里爬出黑黢黢的尸鳖,嘴巴里面都没有舌头。 “是供品。”我的脸色很难看,走上前看着那三排灵位。灵位都是用阴积木做成,上面用朱砂刻着名位, “太武皇帝之位、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之位、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之位……” “这里是唐朝帝王的奉灵静室。”龙雪面色一白,“浮屠塔不敬神佛,原来是作为礼敬先皇所用。” 我沉声说: “不,我想这浮屠塔,恐怕是用来献祭的。” “献祭t” “这里是第六层,应该是作为明殿用途。按理说这里应该是摆放墓主人生前用品的地方,可却用来祭奠先皇。再联系一下前五层的布局,你能想到什么?” 龙雪的手慢慢地攥紧: “前五层主生杀,第六层却用以祭奠,以杀敬灵,是养魂所用。” “是啊,以血气养魂,天知道会养出什么东西。”我的脸色阴晴不定, “齐门主选择此地作为试炼,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 龙雪默然无声,半响才问: “该怎么进入第七层?” 我检查了一下墓室,可惜一无所获: “看来玄机还得从灵位上面找。” 唐代有二十二个皇帝,除却武则天,共有二十一位李氏宗皇,正好成三七排列。 我说: “三七之中,七为定数,我猜真正的机关有七个。是哪些?” 龙雪斩钉截铁地说道: “七星倥呗。” 我依言将所站位置的七个灵位翻转过去,石台下响起一串铁链拉扯和机括扳动的声音。这响动十分刺耳,几乎能掩盖其他的一切动静,自然也包括悄然划过的刀锋。 冰冷的刀刃横在我脖颈前,割出了细细的血痕,可却没能再进一步。站在我背后的龙雪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那把捅进她腹部的匕首。 在她拔刀想要割破我喉咙的刹那,我拔出匕首反手捅了过去。我们并没有猜到对方的做法,只是做出了同一个选择。 浮屠塔以血养魂,贯通整个七层石塔,自然是每一层都要染血。而在这第六层,只有我和她两个活人。 架子上的人头阴森森地笑着,整个石台轰然下陷,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暗门,和垂在下面不断晃动的铁索。 我没有回头,抓住铁索纵身跳了下去。 这个洞口很深,我抓着铁链堪堪落地。脚下是一片湿滑的淤泥,一直没过膝盖。我仔细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的墙壁血红晶莹,近乎透明。一些殷红的血水顺着上方墙缝蜿蜒流下,汇人脚下冒着血泡的暗红色淤泥里。 血石英,晶莹坚固,有招阴纳邪之用。我看着那些蜿蜒的血丝,如果没有猜错,这些都是从上六层的机关里渗透下来的,可是在这第七层里我却什么也没看到。 这时,我就感觉到深陷淤泥里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紧接着,七个血肉模糊的“人”从淤泥里钻了出来。它们身形佝偻,套着厚重的唐代士兵铁甲,腰间绑着手指粗的朱砂绳,末端都浸入泥中。 这些“人”的双目和嘴巴都被针线缝合过,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怪吼,用皮包骨的手臂朝我攻来。我眼瞅着四下毫无依凭,只好寻了个缝隙钻出包围圈。 口目缝合,只能凭借听力和嗅觉而动,是盲尸。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整个扎进淤泥里,只把脸露在外面观察。 盲尸乍然失去目标,拖着绳索在石室里搜寻,不时从我身边走过。我一边憋气一边小心地挪动身体,向它们靠近。 每具盲尸的腰间都有朱砂绳,随着它们距离拉远而渐渐绷紧。九条绳索都延伸向同一个地方,说明那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我顺着未砂绳往下摸,在腥臭的血泥里摸到了一具小小的被某种皮袋包裹的尸体。我不假思索地把这具尸体拖了出来。与此同时,盲尸察觉到异常,疯狂地朝我扑了过来,可偏偏只围着我不敢乱动,仿佛投鼠忌器。 让它们如此忌惮又维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我打了个冷战,看了看怀里的尸体。它被一张人皮尸袋紧紧包裹住,上面有繁复的符咒,顶端被七条朱砂绳系成复杂的连环结,只有一截肉质的长带浸在血泥里。咬了咬牙,我伸手去解袋子上的绳索。随着绳结一松,盲尸终于按捺不住,发出嘶吼扑向我。 烈火如蛇般乱蹿,我借着刚才解绳的动作将身上仅剩的一瓶尸水和一瓶酒精倒在了尸体上,同时掏出打火机点燃。七条绳索连接着七具盲尸,火焰顺势烧开。盲尸惧火,在血泥里拼命滚动想要熄灭身上的火焰,可是极阴的尸水为阳火加持,一时半会儿是别想脱困了。 裹尸袋被我扔在盲尸身上,里面的尸体暴露出来。这竟然是一具孩童尸体,六七岁年龄,手脚蜷曲,七窍流血,偏偏皮肤光滑粉嫩,像个活人。 让我恐惧的是,那条长长的带子竟然是它的脐带。脐带一端连接肚脐,一端吸食着泥里的血气,使得它的身体一起一伏,仿佛在呼吸。 浮屠塔内蕴藏的血阴之气是它的养料,整个第七层都是它的棺木。 冰冷的枪管抵在我的后脑勺上,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李,你来得太慢了。” 我缓缓地转过身。 齐门主依然笑得温和可亲,手下却毫不含糊地开了枪。孩童尸体掉进泥里,我半个身子都失了力气,只能扶住右边墙壁勉强站立。 他微笑着说: “我儿子可爱吗?” “你儿子?”我浑身都在发颤。 “我家世代倒斗,阴德亏损,娶妻必死,孕子胎亡。就算好不容易熬到孩子出生,也活不过半个时辰。”齐门主看着血泥里的孩童, “所以,在去年他母亲怀他七个月的时候,我剖开她的肚子,把我儿子取了出来,用养魂秘术封在这血肉棺里。” “也就是说,所谓的继承人选拔,根本就是个骗局。” “找有儿子,还要什么继承人?我只是用这个办法,把你们这些鲜活的供品送进浮屠塔,贯通阵法生机,让我的孩子早一点儿吃饱苏醒。” “阵法?” “浮屠塔是唐哀帝李祝下令秘密修建。当时唐朝气数已尽,李祝年少无能,希望能复活唐太宗等文成武功的先辈皇帝,重新主持大局。浮屠塔因此被他广罗天下奇人巧匠修建而成,逆转七级浮屠,设立封灵阵,葬千夫封百魂。启动阵法需要用人命血气激活每层的机关,下渗于此地,置之死地而后生。”齐门主勾了勾嘴角, “可惜他还来不及把计划实施,就被叛臣杀死,浮屠塔就此沉寂。”顿了顿,齐门主抬枪对准了我的眉心, “小李,你是个能人,可惜你不是我的后人,所以……” 我忽然笑了起来。齐门主脸色一变,想要扣动扳机。一个身影跳了起来,把他整个持枪的右手撕扯下来。 那个孩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里咀嚼着自己父亲的手臂, “咯吱”作响——在刚才短暂的接触中,我划破中指将血点入它的眼睛。在中指血失去效用之前,它就是我最得手的傀儡。 我吹了个口哨,孩童恶狠狠地扑向齐门主,叉开腿坐在他的肩颈上。齐门主下意识地想要反击,可只是这么一个犹豫的工夫,他便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五指穿过头皮深入颅中,齐门主的眼睛难以置信地往上看,看着那个他为之付出一切却要了他命的孩子。 孩童掀开齐门主的头盖骨,用手掏着白花花的脑浆,塞进嘴里吃了起来。我捡起地上的枪,毫不犹豫地朝它的脑袋开了四枪,然后挥起刀,把它不断抽搐的身体砍成了碎块儿。 其实我知道,浮屠塔的阵法是可行的——这个孩子有呼吸和心跳,虽然在阵法的影响下变得诡谲可怕,但的确是在慢慢“活”过来。 可是我付出了这么多,险些把命搭了进去,如何肯放手呢? 我从齐门主的尸体上搜到了青龙令。有了它,我就能收整青龙门的产业和势力。 我艰难地沿着铁索往上爬,好不容易到了洞口,眼看就要爬上第六层的地面,突然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龙雪脸色苍白地叭在洞口,伸手从我怀里摸走青龙令。我惊恐地看着她: “你不是……” 龙雪一笑: “我是个女人,不够力气,也不够你们心狠手辣,只好诈死脱局,看你们鹬蚌相争。” 其实,那个时候她根本不想杀我。她知道第七层更危险,凭借自己无法存活,所以干脆设计留在了第六层,看着我和齐门主搏命,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铁索被她斩断扣锁,我整个人向下坠去。最后一眼,我看见龙雪癫狂的笑脸,还有她背后悄然站起来的鬼影。 我终于明白,七级浮屠,生死往复,最终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不光是我们这些活人在争夺,死人也蛰伏待机。 最后离开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
村里有个后生叫福顺,帮人开车送货的,按现在的话讲就是干物流的。那时候村里人都在种地,出了一个工人可稀罕了。福顺和他的老解放成了村里人羡慕的对象。姑娘们都想坐坐他的老解放车。话说有一次,他要把货送到一个与北京相邻的城市,本来应该住一晚的,但是福顺年轻,不怕累,块头足,胆子也大。就想当天打个来回,连夜赶回北京。于是福顺把货送到,办妥了交接事宜,他谢绝了对方的挽留。喝了口水,加满油,车头一调,一脚油门就驶上了回家的路。七几年的时候,哪来得现在这么多的柏油路。现在就是三更半夜出来,大街上还有黑车趴活呢,买卖家也都亮着灯。可是那个年代,物质非常匮乏,人民的生活相当的单调,如今好多的繁华地带,那个时候就是一片野地。 话说福顺回家的时候要经过一条土路,两边都是玉米地。一个人毛都没有,连个虫子叫都听不见。方才送货路过此地的时候是正午时分,一点没觉得怎么地,现在小风一吹,福顺觉得脖子有点凉。奶奶的,怕个胸。福顺嚷嚷了一句,不禁心中有点笑话自个儿,怕个P,这油还足得很呢,真来个什么,撞他丫的。话说这福顺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么一嚷嚷立马觉得不怕了,又开了一段路,满顺利的,就是土路有点颠簸。徒增人的疲惫感。福顺的老解放一路颠簸着开出了玉米地,平安无事。 夜凉如水,周围乌七嘛黑的。 转眼间,车子驶到了另一段路上,路两边都是一人多深的沟。眼看着到了凌晨4点多,福顺想,快到家了,暖床热被先睡一觉。这么一想,睡魔袭来,再加上路途劳顿,福顺昏昏欲睡的,好几次差点钻到路边的沟里。他强打了精神,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开。突然,借着老解放昏黄的车灯,他看见前面路中间有个白色的东西,福顺清醒了一些放慢了车速,大概是野兔什么的动物吧。不对,好像。。。车慢慢开近。福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猛踩了刹车,仿佛过电一样,睡意全无,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眼前的一幕。 一个女人,穿白色衣服,(款式不记得了,那时候那么紧张,谁还顾得看有没有蕾丝啊)她双手掩面,手指缝稀疏,似乎透过指缝在朝外看。长发凌乱。似乎所有的鬼故事都是女的、长发、白衣。但是她确实就是这个样子的。最离奇的是,她是跪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就那么捂着脸面朝着福顺的方向。这大半夜的,为什么会有女人跪在路中央?为什么她捂着脸?要是有事她为什么不求救? 福顺想喊娘,但是喊不出,他觉得心提到嗓子眼儿,堵住了喉咙。冷汗,流了下来。 可就在这一楞神的功夫,什么都没有了。 福顺揉了揉眼睛,稳了一下心神,仔细看,确实没有,又看看四周,黑压压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方才仿佛是一场梦,可是脖子上的冷汗却又是那么地粘腻。 福顺不知哪来的力气,刚才手脚哆嗦得像棉花套子一样地软,这会儿就好像打了鸡血。他猛踹了一脚油门,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车子绝尘而去,在夜空中发出刺耳的声音。 到了家门口,福顺狼狈地停了车,便开始狂擂门。此时已是早上6点钟。“谁呀?催命!”“是我呀,娘”福顺惊魂未定,门吱呀开了,福顺娘出门看见福顺脸煞白,就麻利儿地让孩子进屋:“你是怎么啦,顺子?”福顺舀了一瓢水大口地喝着,只感觉一瓢水下去一阵通透,从头舒服到脚,好像刚才一直憋着口气,不敢出来。“娘,我撞邪了。”福顺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娘,福顺娘想了想说:“孩子,这是好鬼啊,要没有她,你一准儿得扎沟子里,这大半夜的,有个好歹儿地谁救你啊。你要是出了啥事,叫娘怎么活,一家人可都靠你呢。”福顺一听鼻子有点发酸,也顾不得怕了。后来还是找了些纸钱,与他娘一起,到一个十字路口烧了。算是感谢。从那以后,福顺再也不干这赶夜路的事了。 如今的福顺已经成了肚大秃顶的大老爷们儿。他和我母亲认识二十多年,如今一起吃饭的时候,还会提起这事,一说起来,当年的后生如今已经略显老态,脸上的肥肉激动得崩儿崩儿直蹦,大家就取笑他,您真行,这邪行东西都保护您,他就说,可得了呗。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我还记得倍儿清楚呢,吓死了,可别再遇见了。 ...
第一章、华生 华维生仔细的阅读着手中的书籍,那是一本世界推理名著,叫做《福尔摩斯》。他被里面那精彩的剧情吸引了,以至于忽略了此刻正有一个阴冷的眼睛在盯着他。 那双眼睛中射出了贪婪的光芒,仿佛看着的不是人类,而是一件艺术品。 时间静静的流逝,华维生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他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便放下了书,走出了图书馆。而此刻,那双眼睛的主人也跟着他走出了图书馆。 外面已然是黑夜,一轮半弦月静静的照着无人的街道。华维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像是苛责自己忘记了时间。 猛然间,他像是看到了那个人影。却只是一瞬间,当他仔细打量起四周的时候,那个人影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看错了吧。”他轻声嘀咕道,像是在这漆黑的夜晚为自己壮胆。 就在他低头继续向前走时,一双黑色的运动鞋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他的跟前。 那人影的脸上像是带了一张面具,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见到那人影,华维生没来由的心慌了。他不住的颤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影冷冷的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叫做华维生,对吗?” “是,那又怎样?”华维生隐隐感到有一丝的危险,却又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根本就没有逃跑的勇气。 那人嘿嘿一笑道:“那你可以去死了!”说着便以极快的速度用一把修眉刀割开了华维生的喉咙。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而华维生竟然还没有死去。他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许是他的声带已然受伤,所以才无法发出求救的呼喊。 那人影又是一笑,便蹲了下来,活生生的挖出了华维生的心脏! 月光之下,那人影手捧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远远看去,那仿佛是人间炼狱一般。 第二天,众人发现了那具被挖去心脏的尸体。鲜血流了一地,早已经干了,隐隐的有些许的发黑。上面此刻正盘旋着一堆的苍蝇,看上去有着说不出来的恶心。 林飞神情冷峻的看着华维生的尸体,只见华维生仍旧保持着死前那惊恐的表情。而在惊恐之外,他的脸上还有着极大的痛苦。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他是活生生被人挖去了心脏。 “死于挖心。凶手的手段还真是凌厉,活生生的挖掉了他的心脏。”法医小陈虽然从林飞的表情中得知林飞已然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他仍旧例行公事的说了一句。 林飞看了看身边的小车:“死者可有和什么人结怨?” 小车摇了摇头:“根据我们的调查,死者只是在校的一名大学生,并未和什么人有过仇怨,所以应该不是仇杀。” 林飞蹲了下来,带着手套翻起了死者的裤带,只见里面钱包仍旧好好的放着。看样子,对方也不是为了钱。 “难道是买卖器官?”林飞轻轻的说了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身边的小车听的。 法医看了一眼林飞:“要不去他们的学校看看吧。” 林飞点了点头。 第二章、福尔摩斯 学校果然是流言传播的最快的地方,不到一刻钟,学校就已然知道了华维生的死讯。 林飞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个人,他是华维生的好友,名字叫做福斯。 “华维生生前可有得罪过什么人?”林飞仔细的问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低着头,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从他颤抖的身体可以判断出他此刻十分的悲伤。 “维生人缘很好,不可能得罪什么人。而且即使得罪,不过一个大学生而已,又能得罪什么人呢?谁又会如此残忍的杀害他呢?”福斯猛然抬起了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此刻的他,正挂着满脸的泪水。 林飞大大小小经历过无数的案子,却也为他们之间的友情动容了,一时之间他竟不好意思开口。只是无奈公事,他仍旧继续开口问道:“那华维生可有什么爱好?” “他喜欢看侦探小说,算不算?” “恩,算是吧。”林飞沉思了一下说道:“那他一般会去什么地方?” “一般也就是去图书馆。” 林飞合上了笔记本,看着福斯说道:“你也节哀,我们会抓到凶手的。”说完便离开了校园。 而福斯看着林飞的背影,泪水再一次的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原创鬼故事,找鬼故事记得首选! 夜间的时候,福斯一个人呆在图书馆内,看着华维生最爱的那本《福尔摩斯》。看着看着他又一次的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哭了多久,方才放下书走出了图书馆。而此刻在他的身后,正跟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谁?”福斯感觉到身后正有人跟着自己,立马回过头来大声的喊道。 “你还挺敏感的嘛。”一个声音幽幽的传来,而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在夜空的照射下,那人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可怖。 福斯不禁退后了两步,他隐约觉得这人来者不善。 那人见福斯退了两步,不禁笑了起来:“你胆子真小啊,那个叫做华维生的人死的时候可不像你这样哦。” 一听到华维生三个字福斯不禁百感交集,既有着愤怒,也有着一丝的害怕。而就在他准备逃跑之际,却被人一个扫腿扫到了地上。 那人踩着福斯的肚子说道:“你是第二个,嘻嘻。”说着那人便举起了手中的刀子,狠狠的刺入了福斯的心脏。 只一下,那颗跳动的心脏就被那人剜了出来。 那人轻柔的捧着那颗心脏,就像是捧着自己爱人的脸,而那心脏也仍旧在他手中兀自跳动着···· 又是一具被人挖掉心脏的尸体,而死者还是昨天才和林飞说过话的人。此时林飞的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他看着尸体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法医小陈咬了咬嘴唇说道:“还是和上次一样,被人挖心而死。” “也是活生生的吗?”林飞看着福斯那痛苦的表情问道。 法医点了点头:“是。” 林飞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凶手,竟然这样的残忍。 “没有一丝线索。”林飞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说道。吐出的烟气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烟圈。 “我们再去一次他们学校吧。”林飞嘀咕了一句道。 第三章、柯南·道尔 学校一时之间死了两个人,可以说是炸开了锅。一入学校,林飞便听到了漫天的谣言。那些谣言越传越夸张,有的人说他们是被贩卖器官的人杀死的,也有的人说他们是因为得罪了黑社会才被人杀死的。而更夸张的是,竟然说他们是被什么国际间谍杀死的,面对这些流言林飞觉得哭笑不得。 林飞没有在校园内过多的徘徊,他径直来到了死者生前的班级。此刻他们班级正在为他们默哀,所有同学都有着一种悲伤的表情。看来他们在班级的人缘还不错。 他们的辅导老师是一个叫做柯道楠的中年人,带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很斯文的样子。 一见到林飞他便不住的叹气:“他们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到了大学还那么认真的学习,真是少见啊。”林飞看得出来,他的惋惜是真心的。 “看样子他们在班级的人缘还不错。”林飞看了看那些默哀学生的脸说道。 “恩。”柯道楠点了点头,“他们在班级人缘都十分的好,真想不到他们会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死啊。”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您说他们会不会是被贩卖器官的人杀死的?” 林飞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们只是失去了心脏,别的器官都好好的。” “那是为了钱财?” “我看过他们的口袋,钱包什么的都还在。所以一时之间我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了什么。” 柯道楠沉默了一会道:“那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找我。” 林飞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校园。 离开校园以后,他仍旧在调查着关于这几起案子的信息。查案查的累了,他便靠在办公室内的躺椅上。他一时之间一点头绪都没有,于是便想起了大学时代自己看的那些侦探小说。在所有侦探中间,他最佩服的就是福尔摩斯,这个世界上面似乎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想着想着他又一次的翻开了那本小说,字里行间充斥着熟悉的味道。而看着看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 “华维生,华生。福斯,福尔摩斯!”林飞一时之间茅塞顿开,他立马叫来了小车。 小车见到林飞那张几乎可以说是兴奋的脸感到十分的不解,他不懂为何之前还那么忧愁的一个人,瞬间就换了心情。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林飞一边说着一边写下了几个名字,只见他手舞足蹈的说道:“他们的名字都有暗示,华维生就是华生。而福斯就是福尔摩斯。” “林队的意思是说凶手是根据名字杀人!” 林飞点了点头,但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这样,那柯道楠就是柯南道尔,他会有危险!” 而当他赶到校园时,却发现所有人都在讨论着什么,一打听才知道柯道楠被人发现死在了宿舍楼后面的一处偏僻处。 那是一处平时不会有人前去的地方,只见柯道楠横尸当场,而他的尸体已然被人开膛破肚了。那些器官流了一地,而他的心脏也不翼而飞了。 看着柯道楠的尸体林飞不禁感到纳闷,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和前两位很不一样,那是一种惊讶的表情,就像是自己被杀是很吃惊的一件事情。 一般来说死者的表情应该是痛苦亦或是恐惧,而他的这种表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是被自己身边熟悉的人杀害的。 一想到这里林飞顿时来了精神。 第四章、擒拿凶手 杜霜是大学图书馆的管理员,也是一位侦探小说爱好者,而她最喜欢的小说就是那本世界推理小说名著——《福尔摩斯》。 她对于福尔摩斯的喜欢不亚于时尚爱好者对于奢侈品的喜欢——那是可以豁出性命的喜欢。 对于她,收集福尔摩斯的小说已然没有诱惑力了,她要做的就是收集小说中的人物。当然,收集小说中的人物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收集和小说有关的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为此换了很多的工作,直到这次,她才找到自己满意的工作。 在图书馆中,她得知了这个学校有着一个叫做华维生,一个叫做福斯的人。想到这里,一个计划便涌上了她的心头。 那就是杀死那两个人,然后收集下他们的心脏! 而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就像是那些粉丝对于自己偶像的崇拜一样。 当然,只是华生和福尔摩斯还不够,所以她又收集了柯南道尔的心脏,自然也就是柯道楠的心脏。 不过光是这几个还满足不了她,她还打算收集更多的心脏。她要把福尔摩斯里面所有人的心脏全部收集下来,这样她才觉得圆满。 这次她又意外的发现了学校里面有着一个叫做葛森的人,这让她联想到了《福尔摩斯》中的一个角色——葛来森。 而更让她感到意外的就是那个叫做葛森的人竟然暗恋着她,这样看来,她要下手就更加的容易了。 这天晚上,杜霜穿着得体的衣服,画着漂亮的妆容赴了葛森的约,一见到杜霜,葛森显得十分的激动。当然,此刻杜霜更加的激动。 吃完饭看完电影,杜霜便提议要和葛森去酒店开房。面对自己的女神葛森自然不会拒绝。一入酒店,杜霜便提出要喝酒。 一杯酒下肚,葛森便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而杜霜此刻则悄悄的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她准备挖出葛森的心脏!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飞带着一队警察闯了进来。一见到那些武装到牙齿的警察,杜霜惊的连手中的小刀都掉到了地上。 人赃俱获,她无从抵赖。 审讯杜霜是在半夜的时分,林飞连续喝了好几杯咖啡才打起了精神。其实在心底林飞是不愿意相信杜霜是凶手的,因为杜霜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良民。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林飞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杜霜便插嘴问道。 林飞一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直接的罪犯。 “其实我最开始还没有怀疑你,只是看到了柯道楠的表情。” 此刻换成杜霜发愣了,她眨着眼睛不解的问道:“和他的表情有什么关系?” 林飞轻蔑一笑:“一般受害者只会出现恐惧和痛苦的表情,而他的表情则是惊讶。由此我判断出杀害他的人一定是他意想不到的那个。而根据我的调查,柯道楠外表虽然很正经,可实际上却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而根据我进一步的调查得知,他喜欢你,并且公然的追求你。” “你就根据这个判断出凶手是我?”杜霜更是震惊了。 “不止,我还查到前两个死者都常去你在的图书馆。而且我还调查出了一件事情,他们和你都很喜欢看《福尔摩斯》这本书。” 杜霜轻笑道:“所以你就用葛森来引我入局?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入局?” “是柯道楠的死。柯道楠可以理解成是柯南道尔,你竟然连柯南道尔都要杀害,那么没有理由会放过葛来森,所以我就敢肯定你一定会上钩。” “你很了解《福尔摩斯》这本书。”杜霜低着头呢喃了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我也是《福尔摩斯》迷。”林飞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的锐利,死死的盯着杜霜,像是要用自己的眼神割开她的肚肠,来为那些死者讨一个公道。 “你就像福尔摩斯一样的聪明。”杜霜竟然笑了出来,她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 林飞看着她的笑不禁感到浑身的发麻:“不敢当。不过幸亏抓到你了,不然的话,我想还会有更多的人殒命。” “无所谓,至少我在临死前见证到了一场完美的推理,不是吗?” 这句话让林飞的汗毛全部倒立了起来,他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人,竟然连生命都可以不要,只为了一场完美的推理,难道粉丝都是那么的可怕吗? ...
赖局长身边的女秘书小胡不仅长相漂亮,而且新潮、性感,又会卖弄风骚,把个赖局长迷得神魂颠倒。性欲无度等于暗抽骨髓,况且赖局长毕竟是50多岁的人了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挥霍”?尽管各种高级补品常服不断,但终是“入不敷出”。后来,因积劳成疾做了风流之鬼。 赖局长的阴魂被两个小鬼锁至阎王殿上,阎君一见这色鬼便严厉训斥道:“你在阳世为官,本该为国为民效劳,鞠躬尽瘁。但你却敛财如命,贪恋女色,骄奢淫逸,罪孽深重!你这只癞蛤蟆享尽了天鹅肉之美,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不做公仆反为公害!本王决定让你下辈子转生为真正的癞蛤蟆,让你食蚊虫,啃泥沙,以赎前愆!”阎君说罢拿起铜管笔在转生表上批了文字,命牛头、马面带到河浜沟塘投胎。 赖局长死后,副局长老罗升任正职。原来这老罗也是一个色鬼,赖局长在世时与女秘书小胡缠绵苟合梦魂颠倒嫉羡不已。那女秘书小胡姿容俏丽,有一种勾人魂魄的魅力,老罗望一眼就馋涎欲滴,浑身奇痒难耐……现在,他坐在了正局长的宝座上,心里就暗暗地打起了小胡的主意。小胡虽然是被赖局长玩弄过的残花,但罗局长依然觉得小胡很美丽,这口鲜嫩的“天鹅肉”他说什么他是绝对不肯舍弃的。于是,罗局长仍把小胡留在了身边。小胡本来很担心罗局长把她一脚踢开,然而罗局长不但把她留下来,而且对她关爱倍至,这使她又感激又感动,说什么也要用“实际行动”报答罗局长的厚爱。所以,她天天把自己打扮得更加艳丽迷人,还不时在罗局长面前送个媚眼,或明或暗地对罗局长做出挑逗性的试探,千方百计地想在罗局长面前获宠。两个人彼此心有灵犀,没过多久便勾搭在一起了。 有一次,罗局长带着小胡到市郊的云梦山旅游区游玩,逛了几个景点后两个人就有些乏味之感了,想找个僻静之处缠绵一番。两个人沿着一条小溪来到一个山崖下的泉水边,这里因离其它景点较远,少有人至,十分幽静。小胡将一块毛巾毯展在草地上,两个人便躺了上去滚在一起。一阵销魂的狂风暴雨使两个人都达到了欢乐的极至,都觉得这种“野趣”胜过金屋玉床……亢奋过后,两个人都有些疲劳了,便闭目静静地养神。小胡刚闭上眼后,就觉得隆起的乳峰上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骚动,弄得她浑身麻酥酥,奇痒难捱。小胡以为是罗局长又在抚弄她,便伸手去抓罗局长的手。但她的手触到的却是一个凉冰冰又疙里疙瘩的东西。小胡睁眼一看,“啊”地一声惊叫起来——哪里是罗局长的手,原来是一只满身癞疙瘩的大癞蛤蟆,趴在她的胸脯上一下一下地拱她的乳峰!小胡翻身坐起大呼小叫:“快,快打!快打癞蛤蟆!”罗局长被小胡的喊叫声惊得一愣,猛地站起身见一只大癞蛤蟆从小胡的身上蹦下来,便急忙拾起一块石头砸那癞蛤蟆。可是,那癞蛤蟆连蹦带爬已跑到小溪中顺水而逃。 从云梦山回来后,小胡因受了癞蛤蟆惊吓一病不起。两眼一闭就看见那个奇丑无比让人恶心的大癞蛤蟆往她胸上爬,弄得她日夜惶恐不安茶饭不思,浑身无力,精神恍惚。到医院检查过几次,吃过不少中西良药却终不见效。渐渐地变得脸色憔悴,终于香消玉殒一命呜呼了。 两个小鬼把小胡的阴魂带到阎王殿上,阎王爷冷笑一声道:“你这淫荡女子在阳世时以色相勾引政界官员,腐化堕落,败坏社会道德,误国害民。万恶淫为首,你这条美女蛇实为人间之祸水,本王定当严惩,就让你这个美女蛇来世转生为蛇,蛰伏在阴沟草丛,忏悔前生……” 小胡投蛇胎后,先为蛇卵后孵化为小蛇,不久便长成了一条大花蛇。有一天,花蛇在一条公路边的水沟草丛中寻找食物,突然蹦出一只大癞蛤蟆!花蛇一看不觉大吃一惊:这不正是前世在云梦山中爬到她胸脯上拱她乳峰的那只癞蛤蟆吗?冤家相见分外眼红,花蛇大骂道:“原来是你这个丑东西!是你这癞蛤蟆在云梦山中把我吓死,没想到今天在这相遇,前仇不报更待何时,今儿个我非把你活吞了不可!”谁想,那只癞蛤蟆竟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小宝贝儿,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赖局长啊……你我前世有情有意,欢欢乐乐,我赖某虽为异类,但那种情意至今未忘……可是,你这水性女子在我死后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又跟老罗勾搭上了!那天,在云梦山中,我见你和老罗欢欢乐乐地做爱,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么难过呀……后来你们玩得累了闭目休息,也是我一时性欲冲动,便爬到你的胸上,可惜异类不能交媾,我只能亲亲你那高耸的乳峰……没想到你睁开眼时就喊老罗打死我,所以,我才跳入溪水中一直逃到山外来。你被吓死转生为蛇也是罪有应得,怎么能怪我呢?”花蛇骂道:“我跟老罗勾搭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你破坏了我的幸福,使我转生异类,我怎么能饶过你?今儿一定要把你吞下方解我心头之恨!”花蛇说罢就张口去吞癞蛤蟆,癞蛤蟆当然不肯俯首任其吞食,于是,两个东西便展开了决斗。到底是拙笨的癞蛤蟆没有花蛇那般灵利,斗了几个回合自觉不是花蛇对手,便且战且逃,后来就逃出沟坎上了公路。花蛇穷追不舍,终于在公路上将癞蛤蟆咬住,然后狠狠地往肚里吞。正巧这时候一辆小卧车疾驶过来,驾驶卧车的正是罗局长,身边坐着新调来的“小蜜”。罗局长见公路中间一条大花蛇正在吞一只大癞蛤蟆,便加大油门“呜——”地一下飞驰而过,那花蛇和癞蛤蟆被碾得五脏俱裂成了一滩肉泥! 花蛇和癞蛤蟆死后一对仇敌又结为“同盟”,一同来到阎王殿前,联名状告罗局长卧车碾死无辜,哭哭啼啼地请求阎王爷主持正义为它们报仇雪恨…… 阎王爷听了勃然大怒,姓罗的摆威风玩小蜜碾死无辜,理当治罪!于是便命两个小鬼马上将罗局长捉拿归案。当时,罗局长正驾驶小卧车行至一个桥头。两个小鬼上了车将方向盘一扭,小卧车“扑腾”栽到桥下。罗局长当场毙命,小蜜受重伤。 两个小鬼把罗局长的阴魂带到阎王殿前,三个对头冤家便在阎王面前打起来了官司。三个冤家各说其理,辩论不分高下,又互相攻击谩骂,争吵不休。阎王爷把惊堂木一拍,厉声喝斥道:“尔等前世为人均是色性之徒,奢侈糜烂,危害国家,败坏社会风气,本王一律严惩不贷!你们前世迷恋色情,性欲无度,本王决定叫你们来世均转生为‘无性欲’的骡子!再休想享受性爱之欢。让你们终生受劳役之苦,为老百姓拉车、耕地,以赎前世之罪愆!”三个阴魂默默地低下了头,被牛头、马面带至转生处办理了转生手续,然后便各自投胎去了。估计这三匹骡驹已出生,不知哪方哪几位农民老大爷正为喜添新驹而高兴呢…… ...
李刚是一个出了名的混混,2010年4月7日,今夜他独身一人走到了风溪公园溜达!可是当他想回去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他这辈子都无法相信的事。 李刚走到原来到公园的路线,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走不出去,他心里冷的发毛。 就在这时……喵……喵……一只黑猫一闪而过,眼前出现了一条小路,李刚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动力推动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向这条漆黑的小路。 在路上他看到了一些福州本地人的灵堂以及死人死后的遗像,他心里直发毛,突然一股来自地狱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只听到那声音说:“你不该走上这条路!你不该……” 说完,李刚看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老大爷,仔细一看老大爷,这哪里是大爷,他满脸的尸虫已经咬烂了他脸上所有的皮,老大爷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他拼命般的想跑可是身体却不能动弹,老大爷走了过来。 李刚把他的手机钱包都丢了出来说:“大爷,我没害过你,你为什么找我。” 老大爷捡起他的钱包手机,诡异的说了句他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之后老大爷在夜色中慢慢走远。 老大爷不时回头对他说了句:“傻逼。”完 ...
最近,我总能闻到一股类似于腐尸的味道,有些闷,亦有些臭。它们伴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它们都会跟过去。摆脱不掉,纠缠着。 (一) 最近的我用旁人的话来说,便是无精打采,活像受了梦魇的折磨。而确实,近些日子我也逐渐发现了自己的反常。 首先是频频作呕。然后是食欲不振。或许这些都可以暂且称作生病,而那对气味的异常敏感便无从解释了。 路过食堂时,那里的师傅正在切肉,可不知为什么我总会觉得放在那桌子上的不是猪肉,而是人肉。或许,冷藏库里有完整的尸体也说不定。 我问过身边的人,是否有闻到不好的味道,然而他们都说我在疑神疑鬼。 (二) 如果说在食堂我只是感觉到很淡的味道,那在寝室、那种味道便是最甚的了。而通过这几日的观察,我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总是和我一起的小美身上。 那天,我终于开始了试探。 “小美,你闻起来有一股尸体的味道。” 小美白了我一眼,没有接茬。她的淡漠让我更加怀疑她。 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观察她,甚至搜过她的衣柜和床铺,最终,我确信那股味道真的是源于她。 (三) 我追踪她到了学校的后山,想起了我们曾经经常在那里埋东西。 我看见她将一个包裹埋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我将她埋起的包裹扒了出来,里面除了一堆内脏,别无他物。 我疯狂地吐了起来,不过头脑却还算清醒。 “怨不得她身上会有味道,原来她杀了人了。 不过我不想把此事告诉别人,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心里想道。 (四)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劝说着他。 我和她说,你不可以继续了,可是她不肯,于是我们一直争执着。 那一天,我们依旧在矛盾的激化中争执不休。误撞中,她跌下楼去。 然后,我便看到,藏在她身上的内脏散落一地。 我慌忙报了警,经法医坚定,那些内脏是她自己的,而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之后,我领着他们去后山挖出了小美埋藏的包裹,然而,里面包着的内脏却消失不见了,除了布包上的血迹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五) 正在我吃惊时,他们将我抓了起来。 他们告诉我,是我杀了小美。可是,他们不是说小美死了很久了吗?又怎么可能是我杀死的呢?而且,杀尸体这是多么荒唐的罪行。 他们说,他们在这里待了一个礼拜了,才等到我。看,又是一个礼拜,真巧,我当初也是用一个礼拜才发现小美的秘密的。 他们说,我因和小美争执而误将小美推下了楼梯。我记得这个,就在刚才,小美落下楼梯时的样子我还记得。 他们说,你将小美的内脏埋在了这里。 “那我是怎么将小美的内脏埋在这里的呢?我刚刚才带着你们来到这里,而且,明明是小美将别人的内脏埋葬在这里的。”我不解地问道。 他们对我露出了同情的表情。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想将小美的死嫁祸到我的身上?这怎么可以? 或许,你可以看看这个。说着他们将一个许愿瓶递给了我。 那个许愿瓶,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六) “我喜欢你,小美,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写完这张纸条,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了瓶子里,然后埋进了土壤里。 “写了什么?”小美好奇地问道。 “我们永远在一起。” “真的呀?我写的也是,真好。”小美开心的笑着。我也笑了,很开心。 而那天下午,我看到了她答应了肖雨的求爱,就在那个楼梯。 那天晚上,我们便在那个楼梯起了争执。我误将她推了下去。 也许是夜深,这小小的动静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而我缓过神时,小美已经断了气息。 我不舍的将她的尸体埋在了我们一起收藏许愿瓶的地方。而我不想她离开我,便把她的心脏带在了身上。而今天,我是来找许愿瓶的。 (七) 我缓缓打开了自己的许愿瓶,里面“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字迹还很清晰,就像小美在我身边一起写下心愿时一样。 “另一个呢?”突然,我焦急地问道。 然后他们把小美的许愿瓶也递给了我。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它,至少它是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和依靠。 小小的纸条缓缓地展开,而我久久的僵在了那里。 风吹走了纸条,或许有一天你会看到,有一张纸条上写着: “肖雨,我喜欢你,我希望我们永远能在一起。” 我终于明白,纸条上的那个人,从来也不是我。 ...
首先说这个“腐女”并不是指现在网络中的那种腐女。因为在我老家方言中对一种鬼怪就称为“fu 女”。虽然不知道开头那个字怎么写,但是确实是fu音,所以就用“腐”来代替了。若是真有腐女童鞋看到我的文章请不要批判,小义绝对不是在说你们,而是讲的一个发生在小义身上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记得那时小义还很小,大概是七岁左右。当时市场经济还远不如现在发达,到处灯红酒绿的。当时只有很有限的几个餐馆还每晚都人满为患。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谈的话,要么就在家里喊上几个朋友,有条件的就去一些私人不对外经商的小饭馆。 我家乡的环境还算不错,有一条很宽的河流围绕着小城。当时河上有很多的驳船,那些船白天从事运输之类的事,晚上就挑出一杆小旗和红灯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个漂浮在河上的小酒家。小舟随水波轻摆,两耳闻潺潺水声,当真有点诗情画意。所以也有很多人热衷于去这里喝酒吃饭谈事情。 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父亲和几个朋友约好去一家“河上人家”吃饭。由于妈妈要加班,所以这能带着我去一同赴宴。 我从小就对水挺感兴趣,而且又是第一次去这种风雅的地方吃饭,自然很是兴奋。一路上对周围景物观之不足。父亲见我一路乖巧也很满意,就不再对我严加约束,任我到处溜达。 很快夜幕降临,父亲和几个朋友喝得面红耳赤,性质之下划开酒拳。我挺着撑得圆滚滚的肚子看没人理我,就跑去后舱玩耍。船老大一家人都在厨房忙活,根本就没人注意我这个小孩子。我在后舱看了活蹦乱跳的大黑鱼,又摆弄了一阵嘴里吐泡泡的河蟹,一会儿又跑船舷上往河里吐口水,不多时就玩腻了。 这时候我看着岸上黑黝黝的树林,听着风吹树叶沙沙响,就想去岸上玩,于是就跑到船舷一侧的桥板上往岸上走。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个声音在喊我,我还以为是父亲或者父亲的朋友,便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可是答应之后就没再听见下文。我回头看也没看到有人在船上。 真是奇怪,我在桥板上立了好一会儿,因为我怕是父亲在喊我。父亲对我很严厉,若是喊我不答应估计会被训斥,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我等了好大会儿也没见人出来或者再喊我,当我确定船上没人后就继续往岸上走。 岸上和在河里又有一番不同,岸上是暖风阵阵并伴随着夏日特有的醇醇的味道,让人陶醉不已。还有草丛中的啾啾虫鸣,让喜欢新鲜事物的我感觉这一片天地,可玩的东西太多了。这时我听到了一声很明亮的蟋蟀叫声,于是我就循着声音轻手轻脚地走到一丛篙草边,轻轻地扒开了草丛。 突然,从草丛里闪出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把我吓了一大跳,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蹲,脑海中翻腾起了看的动画片中的那些恐怖的动物,如吃人的大蛇之类。 正当我惊魂未定的时候,“哧溜”一下从草丛里钻出一小小动物,咕噜咕噜转动的灵巧双眼,油光水滑的皮毛,湿漉漉的黑色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异常可爱,原来是一只小小的黄鼬。 那小家伙奇怪的很,一点也不怕人,而是蹲在我身边好奇的打量我。我从小就喜欢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看着这小家伙的可爱模样,也忘掉了害怕,还伸手去摸它的小脑袋。小黄鼬看我伸出手来,灵巧地闪躲了一下,又看我没有恶意,就不再躲,让我把手放在它的头上。 哈哈,好滑啊!我一边摩挲着它的脑袋,另一只手去挠它的下巴,这家伙脸上竟然还带上了很受用的表情,真是可爱。就在我和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时突然又听到了船上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听到有人的声音,小黄鼬又哧溜一下钻回来草丛。我只会一边答应着一边往船上走去。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穿白上衣的女人站在船头正向我挥手。黑夜里比较朦胧,但看那身形有点像我妈妈。 妈妈也来了?我刚才正和小黄鼬玩,根本没注意到船上的动静。只以为是妈妈不放心我和爸爸来找我们了。 “妈妈”,我一边喊着一边向她走去。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妈妈,带着我熟悉的微笑在向我招手。我跑过去说:“妈妈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啊?” 妈妈笑呵呵地说:“你爸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来吧,跟我去找你爸爸。”说着就搂着我往船舱走。只是,妈妈的手好凉啊!好像还很湿。 没几步船舱就到了,可是路过船舱时妈妈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拥着我继续往后舱走。我说:“妈妈,你不是找爸爸吗?爸爸就在船舱里啊!” 只听妈妈说:“乖孩子,妈这就是带你去找爸爸啊!咯咯咯咯~~~” 听妈妈笑得诡异,我也不敢反驳,只能让她拥着我向后舱走。这时我突然发现刚才还空空的后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所小小的木屋。那小屋里黑灯瞎火,黑洞洞的门打开着,从里面一阵阵的往外卷着阴风。 我害怕了,里面根本就像没人的样子,爸爸怎么会在里面?!我下意识的往妈妈身上靠了靠,但是妈妈的身体好像是没有一点温度,冷得就像是一块冰! 这不是我妈妈!我的心里有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我抬起头往妈妈的脸看去。“妈妈”好像察觉我在看她,也把头慢慢低了下来~~~~~~~!!!!!!!!!!!月色下,“妈妈”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虽然是妈妈的脸,但是脸上的神情却让我很陌生。妈妈的笑是温暖亲切的,但眼前的这个“妈妈”,虽然也是在笑,但给人的却是鬼气森森的阴笑,还有那木然的没有一丝光彩的瞳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瞎子一样。我害怕了,我一步一步地倒退,想回到船舱里去,但是“妈妈”的手却紧紧地钳住了我的手腕! “走啊宝宝,跟着妈妈去找爸爸啊,来啊,爸爸就在屋子里~~~” 飘渺的声音从“妈妈”的嘴里发出来,可我分明看见“妈妈”的嘴巴根本没有在动! “不,不,你不是我妈妈!”就算是傻子这时候也该知道事情不对了,我害怕极了,只想挣脱她的手跑出去,可是手腕在她的手中却纹丝不动。 “傻孩子,我怎么不是你妈妈呢,我和你妈妈一模一样啊,来吧,爸爸也在呢!”那人一边诡异地说着,一边强行托着我往小屋走去。 “不要啊!爸爸,爸爸你在哪儿?!”我一边挣扎一边扯开喉咙大叫,但整船的人好像都睡去了,静悄悄的没一点动静。 就在我将要被扯进黑屋子的时候,突然从夜空里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那声音很难听,好像一个人咔咔的咳嗽声,突然声音一变,又像小婴儿的声音,难听又尖锐。 听到这声音,那个扯我的人也愣住了。她慢慢的转过身来,呈现在我眼前的却已经不是妈妈的脸了,而是一张好像被水泡得浮肿的脸,而且掉了半张脸皮,肌肉组织都被水泡得稀烂,眼球好像要耷拉出眼眶一样。 我被眼前一幕吓呆了,只觉得一个劲的想撒尿~~~(先汗一个,回到家才发现已经尿裤子了)连跑步的力气都没了。这时只听那咔咔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近,好像随时就能来到我身边一样。那个诡异的东西突然放开了我的手,然后一下子跳到了旁边的水里去了。我却像是虚脱了一样,歪在地上动也动不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爸爸和船老大找到了我。听我磕磕巴巴讲完了今晚的遭遇,船老大立刻断定我遇到了冤死在河里的女鬼——腐女。一般被它们拖走的孩子往往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不是被溺死就是被撕去了脸皮。当他听到是一种咔咔的声音救了我时不由得啧啧称奇,说那是黄大仙(就是黄鼠狼)救了我,一般的小鬼都惧怕黄大仙。那时我才想起来当晚的那只小黄鼬。 直到现在我家对黄鼬一直都很尊敬,后来发展到对蛇、燕子之类的灵物都很尊敬了。毕竟有爱心,才是最重要的。当然,我偶尔还是会梦到当年的那个撕去了半张脸皮的腐女,使我从梦中惊醒。 ...
最近偶读《黄帝内经》还有一些《易经》之类的书籍,发现一些事物的规律,如同易经里的,如乾卦所说的从潜龙勿用、见龙在田到群龙无首。都是事物发展的规律,从无到有,有小到大、从兴盛到没落。自然和世界还有人都是息息相关的。顺天则兴,逆天则亡,要遵循自然的规律。作为我们人也是这样的。 这里要说的女儿和我很熟,因为她经常感觉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说鬼压身啦或者什么别的奇怪的事情都是平常的。只不过他从小都很苦。她的爷爷是大地主大资本家,从做报童开始一直发展到远近闻名的大资本家。后来建国后就公私合营,再往后就是文革,结局就是财产没收,痛惜中得病去世。他的儿子就是这里所说那个女儿的父亲,不是嫡出是三姨太生的。 不过他们父母两人,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肾都不好。身子都特别的虚。经常感觉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说哪里死过人,出过车祸或者一些横死的事情,他们都会感觉到。还有就是在一些阴气特别重的地方,他们也会有感应。或者说是八字都特别轻吧。只不过父亲的婚姻不幸,结婚没多久刚生下孩子,老婆就跟人跑了。只是和老母孩子一起生活---比较苦,后来老太太死了,就把孩子送到乡下的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去,再后来由找了一个老婆,小自己15岁。可是当时因为想要个男孩子,就堕胎了。可是或许是因为业障也许就是倒霉,总之医学发不发达不说,失去了要孩子的可能,就把女孩接了回来。那个女孩子就在这样的家庭中生活! 可是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父女都吃药,父亲一家的药费每个月就有3-5千,一般来说家庭都难以为继。不过她的继母很能干,开饭店做买卖,可是赚了多少钱都刚够看病的。具体的什么因缘,我也不清楚。但就是这么奇怪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按说父亲真的很倒霉,刚出生就解放了,原本的小少爷就变成了狗崽子,好不容易上学了,当了大学生,又赶上文革。安排了工作就安排在荒僻的山上,刚结婚生孩子,老婆就跑了。只有这一个孩子,新找的老婆天天打架。后来在调动中,从科长上调到一个局里当处长,可是就在他这边办关系办出来,那边要落的时候,帮着办理调动的局长出事了,就这样子被悬到了人才交流中心,一直到去年退休。最后又补了几万块前,才算是办完最低的退休。脉管炎、脑血栓后遗症,一身的病。他总是在家里感觉到一些奇怪的人在走来走去的。经常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团人影。 女儿呢,中专没毕业就跑出去玩、逃学。最后就做热线或者客服一类的工作。能喝酒喜欢看恐怖片,可是到了晚上就不敢睡觉。整宿的不敢睡觉,一直都害怕,胆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