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自杀 恨湖公园里有个恨湖,面积大,水也深,历史悠久。据说当年有个穷秀才,妻子含辛茹苦供他读书赶考,不料他一去不回,妻子泪流成湖,郁郁而终。其实,那秀才早已高中,并娶了一个官宦小姐为妻。多年后,他回到故里,带着官宦小姐在湖上乘画舫游玩,平静的湖面突然波涛汹涌,把画舫给打翻了。 这当然是个传说,不过恨湖的水确实带些咸涩味。老百姓说那是眼泪的味道,而专家则认为是湖底土层的盐溶解所致。 热恋的情侣喜欢到恨湖边游玩,女孩往往要求男孩发誓:“如果负心,就像那秀才一样淹死在湖里。” 刑警周鹏一大早也来到恨湖公园散心,虽然,他一个大男人坐在恨湖公园里,与卿卿我我的气氛不合,但是,光棍打发周末也只能如此。此时,天刚刚亮,公园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突然,周鹏听到了一个男人惊恐的声音:“小菲,不要!来人啊,快拦住她!”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女人像一阵风似的跑到湖边,在人们的惊呼声中跳进了湖里。男人冲到湖边,号哭起来:“快救人啊!我不会游泳!” 四周的情侣都跑了过来。周鹏迅速甩下外套,一头扎进了水里,接着,他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声音,好几个人也跳进了湖里。 水下一片绿色,看不清楚。周鹏浮上水面一看,已经有不少人在湖里了。那女人看来完全不会游水,已经沉下去了。 周鹏又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再次冒上来时,那女人在不远处漂着。岸上的人看见了,七嘴八舌地喊着,大伙儿终于把那女人推上了岸。懂点急救的人赶紧控水、压胸。那男人跪在旁边喊:“小菲,你不能死啊!” 周鹏也从水里爬了上来,看到女人的瞳孔已经完全放大,知道她没救了。 周鹏难过地摇了摇头,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身材高挑,一头长发,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太可惜了。而跪在一旁号哭的男人四十来岁,身材高大,相貌平平,但衣着不俗,一身名牌。 美女如云 下午,秋云飞带着周鹏来到了医院,刘菲的母亲和杨明都在。 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是溺死,身上无明显外伤,腰部有一圈勒痕,但很轻微。秋云飞问:“体内有没有检验,比如血液里是否有毒品?” 医生说:“这是法医做的,我们不做这种检查。”秋云飞点了点头:“有人报案,怀疑是谋杀,由法医介入吧。” 杨明忍不住说:“警官,小菲已经死了,您就让她安安静静地走吧。” 秋云飞说:“她母亲已经报案了,我们有责任查清楚。” 杨明又转过头说:“阿姨,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小菲的确是自杀的。” 周鹏也忍不住说:“我在现场。” 秋云飞问杨明:“你们是恋爱关系吗?”杨明点点头:“我们恋爱有半年了。” 秋云飞又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杨明擦了擦眼泪:“我是星光模特公司的老总,刘菲是今年应聘到我的公司当模特的。她勤奋可爱,我很喜欢她,经常在生活和工作上照顾她。半年前,我们正式恋爱了,谁知道,她现在……” 秋云飞说:“你们最近吵架了吗?”杨明垂下了头:“我经常要和年轻模特打交道,其中不乏年轻漂亮的。刘菲很在意,每次我和女模特多说几句,她就生气,可这是工作啊。这段时间,我工作很忙,心情也差,她又乱吃醋,我就赌气说要分手,哪知道她会这么傻啊!” 秋云飞问:“你们今天去恨湖公园干什么?”杨明说:“今天凌晨,刘菲说想去恨湖看日出,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在那里。我答应了,就开车载她去了恨湖公园。突然,她问我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我很不耐烦,说她不可理喻。她哭了,说我负心,恨湖不会放过我。我正想解释,她下车就跑,我没能追上,眼睁睁地看着她跳进湖里去了……”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秋云飞指着验尸报告,问:“为什么刘菲的腰上会有勒痕呢?”杨明想了想,说:“这个啊,圈里人都知道,模特的腰经常要用束带勒紧,我公司的模特基本上都有。” 刘菲的母亲绝望地说:“你们别相信他,一定是他害了小菲!” 秋云飞说:“你先回去吧,我们会查明真相的。” 看着她的背影,周鹏叹了口气:“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得都糊涂了。” 由杨明带路,秋云飞和周鹏来到了星光模特公司。这家公司的模特个个容貌俏丽,魔鬼身材,正在训练厅里训练。秋云飞都有点看傻了: “难怪刘菲怀疑你,天天泡在美人堆里,男人很容易犯错误。” 杨明悲伤地摇头:“我虽然和很多女人交往过,但最爱的只有她。” 秋云飞请杨明协助,让在场的模特将束腰的带子解了下来。果然,她们的腰上大都有一圈红印,只有少数几个腰特别细的没有。 以权谋私 回到警局,秋云飞找到小刘,问:“你上午说的那个模特还在不在?”小刘说:“放走了。没有证据,那两人一早就串好供了。” 秋云飞要过了那模特的资料,他用女孩的名字和身份证号上网搜索,发现她还真的拍过两个广告。突然,秋云飞眼睛一亮,那模特的经纪人,竟是星光模特公司的老总杨明! 周鹏叹了口气,说:“真巧啊。” 秋云飞对小刘说:“你们再抓到有模特卖淫的,记得通知我。对了,以前也抓过吗?” 小刘说:“这次碰巧让小马认出来了,平时谁会注意啊?那些女孩不会轻易暴露职业,都说自己是无业游民。” 法医的报告出来了:死者无明显外伤,血液内无毒品或类似药物残留,肺及胃部有呛入液体,确系溺死,液体中含有微量化学物品,疑似洗发水,但无毒性,腰部勒痕系长期束扎所留,无危险。 周鹏说:“我早说是自杀,有那么多人在场,还能看错?” 秋云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带着周鹏再次去找杨明。 杨明有点意外:“秋警官,还有问题吗?” 秋云飞说:“你和刘菲去恨湖公园之前,是在哪里过夜?” 杨明说:“在我家里。” 秋云飞说:“她有没有洗头?” 杨明说:“应该洗了,她每天都洗头。” 秋云飞笑了笑:“我想去你家看看,可以吗?” 杨明犹豫一下,说:“可以,当然可以。” 杨明家的装修很高档,秋云飞啧啧赞叹:“看来你的生意很顺啊。” 杨明笑了:“过得去吧。” “咱们都是男人,我就说句男人的话:刘菲是自杀的,可你的罪过不小。”秋云飞说,“我查过了,你和其他女人交往不是一两天,关系也不像你说的那么纯洁。刘菲是为你自杀的,法律上你没罪,不过你对不起人家。我劝你多补偿她母亲一点钱,这样老人的心理也平衡些,否则,她死咬住你不放,对你的名誉也有害。” 杨明感激地说:“明白,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做。我确实对不起小菲,没办法,我这一行,哎……” 秋云飞说:“今天过来,我还想以权谋私一下。”他拍了拍周鹏的肩膀,“我这兄弟还没有女朋友,他家里人急得不行。昨天去贵公司看到那么多女孩,想请杨总当个红娘。这纯粹是朋友帮忙。” 周鹏的脸红了,正要张口推托,却发觉秋云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 杨明哈哈大笑:“我当什么事呢?说吧,看上谁了?我做媒!” 秋云飞笑着说:“昨天那么多姑娘,我们都看花眼了。你应该有她们的资料吧?能拿出来让我们挑挑就太好了。” 杨明爽快地拿出了资料册,里面每个女孩都附着照片和简历。杨明对公司的女孩了如指掌,指点着说这个可以,那个不行,有男朋友了。最后,有十个女孩可以挑选。秋云飞选了一个,又把周鹏的简历写了一下,请杨明介绍。 天罗地网 一出大门,周鹏就埋怨秋云飞:“你干吗逼着我找女朋友啊?” 秋云飞不说话,掏出纸笔写起来。 周鹏奇怪地问:“你写什么呢?” 秋云飞说:“我趁记忆还清晰,赶紧把那些女孩的名字写下来。” 回到警局,秋云飞告诉小刘:“按这份名单去查,看看以往抓到的卖淫女里有没有这些名字。重点查这个叫裴媛的。” 周鹏目瞪口呆:“你怀疑她们卖淫?” 秋云飞点了点头。 周鹏生气了:“你怀疑她们卖淫还给我介绍?太缺德了吧。” 秋云飞摇了摇头:“我写的名单,是除了那十个女孩外的其他人。如果我没猜错,那十个女孩还没干过,否则,杨明不敢把她们介绍给警察做女朋友。” 周鹏疑惑地说:“你就凭之前他公司里的一个女孩跟别人搞一夜情,就怀疑他组织卖淫。这假设是不是太大胆了?” 秋云飞说:“小刘干了这么多年警察,难道会分不清一夜情和卖淫?” 这时候,小刘跑了过来,说:“名单上三十人中,有十二个曾经在我们这里登记过。” 秋云飞点了点头:“剩下的估计你们没抓到,或者换名字了。” 小刘喘了口气,说:“那个叫裴媛的没有。” 周鹏看了看秋云飞,又说:“既然你上杨明家去不是为了给我相亲,那为什么还要去呢?要看那些模特的资料,在他公司也可以啊。” 秋云飞说:“我是特意去看看他家的浴缸。” 这天,恨湖公园在电视里发了通知,省潜水队要到恨湖训练一周,本周末开始封园。 午夜,月暗无光,恨湖的湖面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人,迅速游上岸,钻进了湖边的卫生间。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压低的声音:“没找到?会不会是记错地方了?” 一个女人回答:“不可能,哑铃都摸到了,就是找不到。” 男人说:“赶紧走吧,这里可能有问题。”两人从卫生间里出来,迎面碰上了秋云飞和周鹏。 秋云飞说:“两位好兴致啊,这么晚还来逛恨湖。” 男人是杨明,他强笑说:“我来凭吊小菲,她不放心,非要陪我来。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秋警官,这是我女朋友……” 秋云飞打断他:“裴媛小姐,对吧?上次我对着相册给周鹏挑女朋友,点到她时你赶紧说她有男朋友了。在那么多女孩里,只有她的身高、三围和刘菲是最接近的。” 杨明愣了愣,说:“秋警官真厉害,过目不忘!周警官的事我还记着呢,明天就可以安排见面了。” 秋云飞笑着说:“作为感谢,我送你们一点东西,也算没白来一趟。”说着,他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件白色风衣和一段束带,这两样东西都是湿漉漉的。 杨明的脸色变了:“这两样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 秋云飞说:“你这么快就不认识了?我刚才给看门的阿姨看过,她说这套衣服就是你的前任女友刘菲跳河时穿的,好多人都可以证明。” 杨明尴尬地笑了笑:“我一时忘记了,她是穿了这样一件衣服。您把它带到这里干什么?” 秋云飞说:“这衣服和带子都是从湖里捞上来的。我想,裴媛小姐刚才下水,也是为了捞它们吧。” 裴媛脸色苍白,杨明却很冷静:“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她刚才一时兴起,不顾规定下水游泳,我愿意交罚款。” 秋云飞点了点头:“那你得交一大笔罚款。就在你们刚才游泳的时候,你公司的女模特已经全部被提审,她们平均每人每月为你指定的客户提供性服务十次以上。” 杨明脸色惨白:“你……” 秋云飞说:“你用暴力和录像控制女模特卖淫,足够判几十年了。杀死刘菲的事何必隐瞒呢?一了百了比活受罪强。” 恨湖有泪 杨明过了好半天才张口,说:“秋警官,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想听你说说,我在哪里露出了马脚。如果你真像传说中那么神,我认了。” 秋云飞说:“我最早对这件事有所怀疑,是因为周鹏的讲述。表面上看,他的目击报告对你很有利。但是,刘菲从跳水到死亡的时间最多五分钟,就算她完全不会游泳,也应该可以抢救过来,而她却死了。这种事,虽然有碰巧倒霉的,可法医的报告让我进一步产生了怀疑。” 站在一旁的周鹏不明白,问:“你从法医报告里看出了什么?” 秋云飞说:“你下水时,有没有感觉水里很暗,看不清东西?” 周鹏点了点头。 秋云飞继续说道:“恨湖湖水含有一种矿物盐,滋生着一种微小的水藻,所以水很绿,透明度不高。如果刘菲是在恨湖里淹死的,肺里和胃里该有大量的这种水藻,可验尸报告里没有说。所以,刘菲并不是在恨湖里淹死的。” 杨明说:“可现场有那么多人看着刘菲跳湖自杀,难道他们的眼睛都瞎了?” 秋云飞说:“他们没瞎,当时跳下水的,其实是这位裴媛小姐。你们的车离湖边很近,她跑得很快,大家听到你喊的时候,她已经跑到湖边了。加上她的长发,跳进湖里时,人们只能看到她的身材和穿着。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当时大家都想着救人呢。” 杨明点了点头:“对,有那么多人看着,她怎么会变成刘菲了呢?” 秋云飞说:“这正是你整个计划里的精华。你在家里的浴缸溺死了刘菲,所以她的肺部有残留的洗发水。然后,你和裴媛一起在刘菲的腰部系上束带,并拴上哑铃,放进你宝马车的后备厢里。你这一招是神来之笔。如果用在普通人身上,带子在绑缚的位置留下印痕,必然引起怀疑,可刘菲是个模特,腰部本身就有印痕,恰好掩盖了你们的罪行。接下来,裴媛穿上了一件和刘菲一样的白色风衣,坐车和你一起进入恨湖公园。看门的阿姨成了你们的第一个证人,证明刘菲是和你一起来的。趁天黑无人,你和裴媛把尸体放进了湖里,等人多了,就开始了周鹏和众人看到的那一幕。裴媛跳下湖后,潜到水底,将刘菲腰上的束带解开,刘菲的尸体就浮上来了。等众人捞上岸抢救,裴媛则在水下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压在哑铃下,然后和大家一起上岸,躲进湖边的卫生间里,换上预先藏在里面的衣服从容离开。大家都忙着救人,谁会注意到她呢?” 杨明点头:“如果我不给刘菲穿风衣,而是由裴媛在水下将风衣套在刘菲的尸体上,不就不会留下证据了吗?” 秋云飞笑了笑:“开始我也想过。不过,后来我咨询了潜水专家,裴媛小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要想做到你所说的,需要顶尖的潜水高手,而裴媛小姐不过是业余的潜水爱好者。而且,如果她在水下待太久了,万一被下水的人发现,一切就全毁了。你不敢冒这个险。” 杨明苦笑:“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秋云飞说:“有。刘菲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杀她?” 杨明说:“她知道了我的秘密,说如果我不收手,就去揭发我。裴媛却肯帮我杀人,你说谁更爱我?” 秋云飞沉重地说:“如果你按刘菲的话去做,很可能已经过上了平安的日子;即使被抓,也有机会重生。可是,裴媛带给你的却是死刑,究竟谁更爱你呢?” 杨明愣住了,突然,他歇斯底里地狂喊:“我没错!那些女孩想出名,想当明星,就要付出代价!我利用她们有什么错?那些有钱有权的人需要享受,我需要他们的权力和金钱,互相交换有什么错?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怎么能放弃现在的生活?我做不到!” 杨明和裴媛被警车拉走了。 周鹏轻声说:“走吧,队长,总算结束了。” 秋云飞摇了摇头,说:“杨明是完了,可这城市里有多少个杨明?这只是一家模特公司,可这城市里还有多少家模特公司,每天又有多少个女孩带着明星梦来到这里?” 周鹏不说话了。 秋云飞愣愣地看着恨湖,那湖水就像人心一样,在平静的外表下,不知掩藏着多少秘密。 ...
一、雨夜电话亭 这场大雨下得有点突然。 塔里驱车离开小镇偏僻的警局,车里坐着他以前从警时期的搭档明北。 一切都像极了十四年前。一场相似的雨夜,两个男人遇上了从警生涯里最诡异的一件案子。 当时,一通电话响彻警局,接电话的是当晚值班的塔里。 塔里至今都忘不了,黑暗中话筒里传来信号微弱的“嗞嗞”声,磅礴的大雨和飞速的汽车声混在一起,隐隐中他听到一个女孩正在喘气,空洞而诡异…… 整整两分钟后,话筒里才传来一句完整的话:“快救救我。”伴随着呼救声,还有手指抓着玻璃发出的“嘎啦嘎啦”声……时间很短,电话突然“啪”的一声挂断了。 那一年,警局里还没有安装追踪定位系统,凭借着对声音的敏感,塔里推测那通电话来自镇上车辆往来最多的一条大道,而那里正巧有间电话亭。 那晚,塔里独自驱车前往,找到了那个电话亭。狂风暴雨中,电话亭旁边唯一一盏路灯线路接触不良,灯光毫无节奏地闪烁着…… 塔里下了车,就在他准备伸手拉开电话亭门的那一刻…… 汽车在小路上突然停了下来,紧急刹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树林。 十四年后的今天,在这个一模一样的雨夜,塔里和明北又一次路过了那间电话亭。树林的远处,一辆报废生锈的汽车映入两个男人的视野,他们感觉到彼此的身体都发出了战栗。 十四年前,塔里拉开了电话亭的门,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几个染着泥巴的手指印在湿漉漉的玻璃上。 两天后,他们接到报警,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失踪了,伴随着女孩失踪,另一个可怕的谣言传遍了整个小镇…… 没有人知道,十四年前的那个案子给塔里和明北留下了怎样的后遗症,接手那件案子以后,他们一直都不敢再看汽车的后备厢。 现在,那辆破旧的汽车就在两人的面前,那辆车真的像极了十四年前传言里的那一辆…… 恐惧和窒息爬上了他们的背脊,塔里慌乱地踩下了油门。 二、后备厢尸体 一天前,当两张陌生年轻的同行面孔出现在塔里和明北的眼前时,他们开始意识到,十四年前那个可怕的噩梦从来没有停止过。 两个年轻警员接到了一通报案,一个三十岁的青年在家里自杀身亡。当警察赶到现场,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在搜索青年的房间时发现了一大堆白色的纸片小人,几百张纸片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每一个身上都会缺少些什么,不是手就是脚,或者是脑袋…… 塔里和明北对这个情景简直太熟悉不过了。 十四年前,接到失踪报案的塔里和明北去了失踪女孩的家里进行调查,在住宅外一间废弃的玩具房里,他们发现那里堆满了几百张白色纸片人,它们统统都是残肢,没有一张是完整的。 当天,两人没有遇见这个家庭里的任何一个成员,那时这一家子才刚搬来这里,邻里对他们几乎一无所知。 失踪的是这家的独生女,报案人是她的老师,原本应该在几天前入新学校就读的学生却迟迟没有出现,在一次家访无果后,那个老师报了警。 这通报警电话就发生在塔里接到求救电话的第二天,那个小女孩后来一直没有找到。伴随着小女孩的失踪,一个可怕的谣言传遍了整个小镇。 塔里回想起了当时,在凄荒的树林里,一个村民伸出枯竭的手凑向他的耳边,幽幽地告诉他,那个失踪女孩子的父亲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是一具尸体。男人的尸体被放在汽车的后备厢里,半夜汽车开到了他家门口,没有司机,这个死人把自己送了回来…… 从那以后,每当塔里和明北看到汽车的后备厢时,总会产生一种幻觉——漆黑的后备厢被缓缓推开,一只男人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然后,他无声无息地从车里爬了出来…… 来访寻求协助的两个年轻警员告诉塔里和明北,自杀的青年正是十四年前小女孩失踪案的嫌疑人之一。当时他还是个高中生,警察当初找到了好几个嫌疑人,他是其中之一,而他最终和其他人一样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 十四年后,他却死了,在他的房间里留下的种种迹象,却将方向指向了十四年前。 两个年轻警员凑了上来,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问:“你们想见见那个小女孩的父亲吗?那个死了以后又把自己送回家的男人……” 塔里和明北都睁大了眼睛,他们感觉到,体内的恐惧正在失控。 “他还活着。”年轻警员说。 三、死人重现 当塔里和明北随着两个警员重返故地,他们觉得自己好像一脚踏进了噩梦,一切都在循环往复中。 十四年来,那所住宅几乎没有太大变化,废弃的玩具房还在,院子里只剩下枯秃的杂草,一辆被车罩盖起来的汽车停在院子的角落里,罩子外面还缠绕着一圈又一圈触目的封箱带。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辆车?”塔里问。年轻警员向他点了点头,说:“车里并没有尸体,这只是一辆普通的报废车。” 当年,后备厢尸体的传闻传遍小镇时,由于塔里和明北突然被局里调去执行一个更重大紧急的任务,因此他们都没有对那个案件再做后续调查,案子也转交给了其他警员。当然,结果是不了了之。 明北是第一个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男人,他看起来将近五十岁。当男人意识到,拜访的警察不是一个而是四个人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出现了不安和紧张。 两个年轻警员向男人解释了来意,他们想再了解一下十四年前事件的细节。 塔里久久地看着院子角落里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汽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入他的心里。当塔里朝着那辆汽车靠近时,男人突然冲他大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这是你的车?”塔里指了指车,问他,“为什么要封成这样?” “这辆车十四年没开了,加上十四年前我女儿失踪至今,我对它有点恐惧。”男人解释着,声音有点颤颤巍巍。 “为什么不卖掉它?”明北问。 “破车,不值钱了,当时也不知道扔哪里去,渐渐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原来如此。”良久,明北点了点头。 年轻警员继续问着男人当时的一些细节。当他们问到还有没有认识她女儿的人联系过他时,男人提到了五年前,这附近一处准备搬家的人。那户人家的独生女,有次突然跑到他的家里,说她要搬家了。她想来要一些跟他女儿有关的物件留作纪念。 回想到这里,男人皱起了眉,他说那个女孩最后拿走了一样让他匪夷所思的东西——一把剪刀。 塔里问他,是否还记得这个女孩子叫什么,男人想了很久,只记得名字里有一个“汐”字。 就在四个警员准备离开的时候,男人突然颤抖着声音问了他们一个古怪的问题:“你相信,死人会复活吗?” 在漫长的十四年里,失踪的小女孩一直没有被找到,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每个人几乎都认定了她凶多吉少。 然而,男人却告诉四个警员,他的女儿可能回来了。因为他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信件居然是寄给他女儿的。 四、推论 塔里和明北在车里盯着男人提供的信件反复看着,这是一封普通的信用卡账单,除了收件人的名字不普通外。 “难道……那个小女孩真的还活着?”明北皱起了眉。 “不知道……”塔里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任何可能都会存在,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追查这个信用卡的办卡人是谁。 “说起这个,我看到了一件更古怪的事……”塔里压低了嗓音,“那个住宅有点不对劲儿。” “该死的!别吓我!咱们可都是警察!” “是院子,那个院子不对劲儿。我记得那个院子,有一块地方当初是没有铺过水泥地的。但是刚才我们去的时候,那里多出了一条路,只有一块长方形大小……”塔里用手比划了一下,“在那条根本不会走到的地方铺条水泥路,不觉得很奇怪吗?” 明北睁大眼睛看着塔里,似乎已经猜到了:“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女孩可能就埋在他们自家的水泥地下?那个凶手可能就是她父亲?那么,他提到信用卡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如果他是凶手,他最想做的事就是让我们全部忘了他女儿的事才对,而不是重新想起来。” “别忘了,是我们主动去找他的。如果他瞒着信用卡这件事,那么等到我们查到的时候就更难解释了。说不定这张信用卡就是他自己去办的,借了他女儿的名字,他担心我们重新追溯他女儿的事,就给了我们一条错误的线索,让我们瞎忙乎!” 明北承认,他多少有点认同塔里的推测,他们必须去做点什么来支持他们的观点。 “撬开院子里那块路,让我们彻底看个究竟!”塔里说。 五、撬开相 第二天,挖掘机开进了那户住宅的院子里。水泥被撬翻,院子里轰隆作响,附近的居民跑过来堵在门口围观着。 掀开一小块水泥地花不了多少时间,当一切遮掩消亡殆尽,只有真相裸露在了阳光底下。 塔里猜对了,也猜错了。 正确的是,他们在水泥底下看到了一具小女孩的尸体。没错,她就是那个整整失踪了十四年的人。 可是塔里错了另一半,当挖掘机撬开地表后,他们发现的尸体不是一具,而是两具。 另一具是一个男人的。男尸的身上还留着他的驾驶证件,潮湿泛黄的纸片上,清清楚楚地告诉了所有人他的身份——他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失踪小女孩的父亲,是这个住宅真正的主人。 一件让当场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了,如果男人十四年前已经死了,那么现在这个站在他们眼前的人又是谁?这个陌生人,居然在这个家庭里,住了整整十四年! 战栗爬上了每个人的背脊。 “我……我没有杀人,我……不是凶手,不是啊……”冒充了十四年这个住宅主人的男人,抱着头慌乱地跪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声音,问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汗毛直立的问题:“你们相信,死人会自己开车回来吗?那个传言不是假的…… “我是个窃贼,十四年前那个下雨的晚上,我趁着这家没人,就入室盗窃。就在我准备逃跑的时候,看到了这辆车停在了大门口。我以为有人回来了,就躲在一楼的角落里。但是过了很久,也没有人下车。 “雨变小一点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驾驶座上根本没有人。我以为是有人开车回来后临时走开了,当我决定冒险冲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血……好多血……” 血从后备厢漫了出来,箱盖半开着,窃贼往里面看了一眼,竟然看到一具男人的尸体…… 窃贼害怕百口莫辩,于是连夜处理了尸体,挖开了后院的泥土把男人埋了进去,把汽车清理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丢在了院子的角落里。 当天刚亮,隔壁的邻居突然来拜访,当时男人吓得心脏都快跳了出来。然而,当邻居以为他是这户住宅的主人时,他顺其自然地答应了一声。 后来窃贼发现,这里没有人认识这户人家,原来他们刚搬来,最后他干脆一直冒充了下去,并在这所住宅里居住了十四年。 可是总有些事是意外的,就是窃贼从来没想到,在那之前,这户人家的小女孩失踪了。 而让他更加想不到的是,那个失踪的小女孩,居然就埋在他曾经连夜挖开的泥土的旁边…… 六、一把剪刀 塔里和明北试图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们谁都没想到十四年前一件看起来普通的失踪案,如今变成了复杂而庞大的迷宫。 新的疑问产生了,如果窃贼只是埋了女孩父亲的尸体,那么是谁杀了那个男人?是谁开回了那辆后备厢装着尸体的汽车?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死人真的会把自己送回家! 还有,又是谁杀了那个小女孩,埋了那具尸体?十四年前的雨夜,当时塔里接到的求救电话,真的是那个小女孩打来的吗? 当年一定有什么细节被他们忽略了,一定! 塔里和明北决定驱车前往当初的警局,重新调出当年事件的卷宗以及案件记录。 明北面对着眼前的资料,眉头紧锁。他的搭档塔里已经独自嘀嘀咕咕了快半个小时,嘴里一直念着那句“侦探的诅咒”。后来,塔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在光线昏暗的档案室里看着明北。 “我们错了。”塔里说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是侦探的诅咒啊。明北,你还记得吗?查案的人都逃不过要在没用的线索上浪费时间。我们可能真的错了,必须换一种方式去解决这个案子。” “换什么方式?”明北仍然没听明白。 “我们应该留意那些当时没有被记录在这份卷宗里的事。” “比如?” “仔细回忆一下的话就会发现,确实有那么两三件……”塔里抱着脑袋思考了起来,“比如那些纸片人,我们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到,一个小女孩为什么会做那么多纸片人,它到底有什么意义?还有,为什么他们都是残缺的? “再比如,那个男人提到的,五年前突然来到他家里的那个叫汐的女孩子,她就住在这附近,为什么五年后她才过去,还拿了一把剪刀作纪念呢?为什么是剪刀呢?” “剪刀……剪刀可以剪东西。”明北无意中说道。 听到这句话,塔里突然睁大了眼睛:“比如说,剪纸片小人!” 似乎一条线索能被勉强地套上了,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 档案室窗外的天空快亮时,明北问了塔里一个缠绕他许久的问题:“十四年前的那个雨夜,当你打开那间电话亭的时候,里面真的什么也没有吗?” 塔里沉默着,很久后,他说:“我犯了个错误。那天,电话亭里并不是空无一物,有一样东西,我以为它无关紧要,所以被我疏忽了。那个东西,是一张残缺的纸片小人……” 七、侦探的诅咒 当塔里和明北顺着登记资料找到汐工作的银行时,汐明显被两个突然到访的警察吓了一跳。 塔里和明北问起汐十四年前的事。汐不停回忆着,断断续续地说出曾经跟那个女孩子一起玩过一个下午,那天小女孩刚刚搬来小镇。 汐贴着银行的落地玻璃窗站着,一个细节引起了明北的注意,他看到汐背着手,在和塔里交谈的期间一直用手指抓着玻璃。后来,“嘎啦嘎啦“的声音渐渐传到了塔里的耳朵里,那个足以令人烦躁的声音,却让塔里瞬间感到似曾相似。 “你确定当初报警的人是失踪的小女孩吗?”离开银行后,明北问塔里。 “不确定了,我想当时报警的可能不是失踪的小女孩,而是一个目击者。”塔里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那个目击者可能就是汐,她和失踪的女孩子年龄一样,她们曾经一起玩过一个下午,也许那些纸片就是当初她们下午玩的游戏。别忘了,她还在银行工作……” 说到这里,明北压低了声音:“银行内部人员可能不需要身份证件就能开办信用卡,也许她用那个失踪小女孩的姓名办了一张信用卡,是故意寄到那里,目的是为了吓一吓那个屋子里的男人。她可能一直都知道,那个男人是个冒牌货。” 塔里听着明北的分析,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是,他们仍然还有问题没法解释。 “那个自杀青年的家里,为什么会出现纸片人?” “这是太有利的线索了。”明北几乎要叫出声,“他和汐都在那个小镇呆过,他们搬家的时候都已经长大了,所以我怀疑他们至今都有联系,而那些东西可能是汐的。” “好吧,有这个可能性。”塔里点了点头,“那么是谁杀了小女孩,又是谁杀了她父亲,那辆装着尸体的车又怎么解释?” “也许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明北提醒塔里。看着明北的眼神,塔里突然恍然大悟! 这又是一个侦探的诅咒!他觉得自己蠢透了,几分钟前,他们最想要的答案,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是的,那个知道一切的人,就是当初躲进电话亭报警的汐! 八、真相之外 塔里和明北后来找到了汐,希望她能告诉他们一切。 十几年来无人能说的秘密挤压在一个女孩的心里,直到这一天终于得到释放,倾诉像大浪般汹涌而来,汐的感情几乎陷入了决堤。 十四年前的雨夜,用公用电话报警的人正是她。 那天晚上,她原本想找新来的小女孩玩,然而,当她走到那户人家附近时,躲在暗处的汐亲眼看到了一个父亲活生生地掐死了自己的女儿。男人的嘴里不停念着,和妻子的婚姻失败全部都是女儿的错。 确认女儿死亡后,男人挖开了院子里的泥土,把她埋进了地下,然后男人连夜驱车离开了住所,消失了好几天。不久,可怕的谣言在镇上传开。 直到十几年后,当她搬离小镇的半年后,有一次在银行里,她遇上了曾经和她一起在小镇上住过的青年。两个人很聊得来,不久后就确立了恋爱关系,直到有一次,那个青年告诉了她一个可怕的秘密…… 十四年前,当时的青年还是个高中生,一天夜晚,他在树林里看见了一个男人,他只知道这个男人是新搬来的。男孩子原本想抢劫这个男人,结果男人反应太大,他们扭打在了起来,最后男人被他打死了。 他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把男人的尸体放进了汽车后备厢,然后竟然鬼使神差地驾驶着男人的车开回了男人家,他把车停在男人家门口,然后就逃跑了。 后来的几天,小镇里流传出了死去的男人把自己送回家的传闻,这让他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中,他以为不久警察就会找到他。但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后来再也没有人提过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死了的事。与之相反的是,他居然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住进了那里。 这件事后来成为了男孩心里的阴影,可怕的回忆和永不终止的噩梦,终于让他的心灵濒临崩溃。最后,他选择了自杀。 如果不是留在他房间里的纸片人,也许十四年前那晚发生的一切会一直成为一个秘密…… 汐说到最后哭了起来,似乎所有经历过那件事情的人,都无法彻底摆脱那片阴影。 明北伸出手,轻轻拍着汐的后背安慰她,一切已经真相大白。然而,仍然有几个问题困扰着塔里。 塔里问汐:“五年前你搬家的时候,为什么要从她家拿走一把剪刀?留在自杀男友房间里的纸片人都是你剪的吗?为什么那些纸片人都是残缺的?” 汐把脸孔埋进了手掌心里,她说,有一个传说,如果一个人剪一个纸片人,然后另一个人撕掉其中一个部位,那么从此以后,这两个人就再也分不开了。 被她拿走的那把剪刀,正是当年和失踪女孩一起剪纸片人的那一把。自杀男友房间里的纸片人全是她剪的,原本她计划剪完几百张后将它和剪刀一起烧掉。 “烧掉?为什么?”明北问道。 “因为她一直都在……十四年来,她一直都在这里。我想可能是因为她太孤单了,所以我想剪无数的纸片人烧给她,也许这样她就能彻底消失了……” 消失? 就在汐说完话的一瞬间,塔里和明北一起睁大了眼睛,他们慢慢望向了前面一处空旷的角落。 有那么几秒,他们似乎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笑声…… 汐的脸还埋在自己的掌心里,她最后说了一句让两个警员毛骨悚然的话—— 真正让她感到崩溃的,并不是十四年前所目睹的一切,而是——十四年以来,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听到一个小女孩的笑声,一直…… ...
年前的一个周末,我和我的家人一起去滑雪,其中包括三姨和三姨父、他们的孩子、我和我的二姨。 因为是第一次去,所以我们不认识路,是查了114才问到的地址。当时我们还开玩笑,听说有个公墓也叫这个名字,是不是在一起呵! 那天下午的天气不太好,有太阳但是灰蒙蒙的。到了之后,发现就是在一座山的北坡有一条沟,平整了一下铺了些人造雪。 由于是第一次,比较新鲜,所以除了姨父(他不是第一次)以外我们都买票入场了,三姨家的两个孩子玩得不错,我因为恐高所以摔了两跤之后就不玩了。两个姨姨更是临阵脱退缩,所以没多久,我们就在一旁观战了。三姨家的两个孩子还在玩,有一次表妹从高处滑下来之后没有控制好方向,把二姨给撞倒了,当时我们还大笑了一阵。 可是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二姨开始不对劲了,她一直说自己头疼,我们也没有在意,因为平时二姨就身体不好,我们以为她可能是刚才运动的太热着凉了,就在车里睡了一会儿。 回到家后,二姨越来越严重,她开始连自己家住哪儿都不知道了,记得的事情是至少半年前的,根本不知道最近他们的搬家,和孩子的转学。 这样的时间持续到了晚上,她开始不停地问我们同样的三个问题,我们给她回答了,她就再问一遍。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夜里,这期间大家请来了神婆,人家说有一个被摔死的鬼在跟着她。(那个鬼就是趁二姨摔倒的那会儿附身的,二姨身体一向不好)她可以想办法将他送走。可是由于当时在场的人太多所以没有办法,只能再等等。 第二天上午,二姨不再问问题了,开始不停地哭,她的脸就像是电影电视里的恶鬼附身一样,不停地变,一会哭,一会儿正常,我们家人都吓坏了。人家神婆说没关系,当天晚上人少的时候就能送走,所以当晚我们提前告知大家,不要来我们这里。按照人家说的方法送走了那个鬼,然后神婆告诉我们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以后就好了。 这样我们就静等那个时间的到来,说来也怪,到了第二天的那个时候二姨果然完全好了,只是感觉浑身酸痛。 我是不太懂,但是据说二姨的症状就是所谓的鬼上身的症状。 事后我们问起那两天的事,她都不记得了,说起为什么哭,她说只是模糊记得她并不想哭,可是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控制她让她哭。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说这真的是有鬼的证明吗,我很困惑! 希望大家能给我留言,我可是第一次发文,文笔不算好,大家多多包涵。照顾照顾新手! ...
常守慧手里夹着一支燃尽了的香烟,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抽的第几支烟了,整整一跳“1916”已经下去了一半。满屋子里都是虚幻缥缈而又让人恶心的烟雾,还伴随着一两声低低的抽泣。 “好了,别哭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常守慧让妻子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他狠狠地按灭手中的香烟,向里屋走去。屋子里,妻子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吓人。 听到他的话,妻子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冲他嚷嚷:“不哭?我怎么能不哭?!整整三百万啊!就这么没了?!连个水漂都没见着呐!” 常守慧脸色巨变,直接捂住妻子的嘴:“你不要命了,敢这么大声嚷嚷!我今天能坐到这个位置我容易么?!告诉你,钱没了可以再赚,万一……”他瞟了一眼窗外“万一受贿的这些钱落到有心人手里,那我就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吧!你也落不了好!”然后,他又鬼鬼祟祟地贴着妻子的耳朵,说着不知什么内容的悄悄话,妻子的哭声渐渐小了,脸色反而轻松起来。 常守慧是个官,这个官不大不小,正好能管县里的建设。随着近几年的开发力度加强,他的“收入”也渐渐增多。这个开发商送一点,那个投资商送一点,再把上下的关系一打理,票子就哗哗地滚滚而来。几个人也都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皆大欢喜。在这些人的背后,一个个的豆腐渣工程也实施了起来。 晚上,常守慧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三百万不是个小数,但只要留得官职在,就还能得到更多的三百万。现在,他只想知道自己那三百万到底去了哪里。他甚至是一度怀疑他的妻子有外遇,伙同外人把钱给偷走了。由于这是黑钱,他肯定不敢报警,只能是自己绞尽脑汁地猜测——那么大的一摞钞票,怎么能从地窖里说没就没了呢?不行,我要再仔细想想……今天上午我是九点出的门,十点就已经回来了。这期间只有一个小时,其中还有个客人来做客。这客人不可能把钱带走啊,他一直都是由妻子在招待。难道还真是妻子做的? 他想着想着,又不由自主的把疑点转移到妻子身上。毕竟,在一个小时中将三百万的巨款转移走,这是谁也办不到的,除了自己身边的人!他扭过头看看自己身边睡得正香的妻子,哼哼,果然是没有一副心疼的样子,还敢睡得这么香。看来,妻子的嫌疑是最大的!他决定暂时不惊动妻子,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妻子做的,那么这些钱就不可能走远,因为短短几十分钟,而且车又是自己开出去的,那么妻子就完全没能力将这么多钱转移出去,所以,钱还是在自己的别墅里!这个两层的小别墅,能够藏东西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阁楼,二就是地窖。 这样想着,他就悄悄地起身,摸起床头的手电筒,下床向外屋走去。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刹那,原本熟睡的妻子突然动了动,将头扭了过去,冲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如果这时常守慧回头,那么他一定会被惊呆掉,因为,他的妻子背对着他向里躺着,但是他妻子的脑袋却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正直直地面对着他! 常守慧对自己身后的事一点也不知道,他这一会儿只感觉到满心那种将要找到自己的宝贝钞票的快乐感。他打着手电筒,摸索着向阁楼走去。 阁楼很黑,而且长久没有打扫了还像还很脏。漂浮的粉尘使手电光都无法透过而照到里面。他畏惧黑暗,因为他亏心事做了太多了。经过再三的努力,他决定还是进去一探究竟,看看那关乎他命运的三百万有没有在里面。 “进到里面就可以打开灯了,开关好像离自己并不远。”他这样给自己打气,然后一咬牙就走了进去。 开关就在左手边的墙上,常守慧先用手电筒进行了一些就位确认,然后就左手捋着墙,右手拿手电照着脚下,一步一步地走着,还时不时照一下墙上,看看离开关还有多远。终于,他走到了,他漫不经心地用手去按墙上的开关——“啪嗒”开关清脆的声音响了一下,可灯却没有亮起来——很明显,太久没人来,灯坏掉了。这下常守慧可慌了神,他完全没有料想到这个情况。那么是继续打着手灯找,还是回去呢?静静思量了一番,他决定,回去搜查地窖,阁楼就等明天再查吧。于是他果断地转身离开,噔噔噔地下楼了。 地下室的灯是没问题的,这一点他很清楚,因为许多重要“物资”都在地窖里贮存着,他不敢有半点闪失。常守慧打开了通往地窖的门,幽深的阶梯连接着一个散发着昏黄灯光的拐角,前方就是不知通往何处的大门。这一切,在这黑暗的午夜,让常守慧感觉身上有些凉凉的。他裹了裹身上的睡衣,向下面走去。 地窖很是空阔,有些角落灯光也是照射不到,形成了怪异的阴影。偶尔还能听到管道滴水的声音,在这大厅里传来回响。常守慧检查了地窖里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那些钱的痕迹。他同时仔细盯着自己的脚下,想从地上找出是否有泥土翻动的痕迹。然而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不翼而飞的三百万。 那个结实的保险柜也没暴力破解的痕迹,就像一个主人来拿走了他自己的东西一样正常、安静。他确定了,这一定是家里的那个贱人干的!除了她,谁能知道自己保险柜的密码?!谁能在这个家里来去自如?!只有这个贱人!他越想越气,几乎现在就要去把那贱人从床上拖下来问问她到底钱在哪儿! 就在这时,头上的灯,忽然无声无声息地灭掉了,四周骤然一黑,将常守慧吓了一哆嗦。然后,他就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轻到几乎听不到。但是在这个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清楚地环境里,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他听出来了,那是他妻子的脚步。他急忙用手电照向楼梯口——果然是他妻子。他妻子动作缓慢而僵硬,背上还驮着个黑色的大口袋!一向对钱的味道极其灵敏的他立刻就能确定,那口袋里应该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三百万! “你这个贱人,为什么把我的钱藏起来?!” 还没等妻子走下来,常守慧就大声咆哮起来。他知道,妻子非常怕自己,只要他一吆喝,妻子就会像兔子一样乖巧。然而这次,妻子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直直地向他走来。那种动作就好像,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他看到如此反常的妻子,不由得开始有些胆颤,他语气顿时弱了几分:“你,你站住,把钱给我放下来!” 这次他的话生效了,妻子果然停了下来,并将背上的口袋放到了地上,然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常守慧大喜,急忙扑过去,急不可耐地打开了口袋,里面果然装满了一叠一叠的人民币!是他丢失的那三百万! “这些钱够吗?”突然一个空洞的声音响在耳边,把正在数钱的常守慧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何时,妻子竟然蹲下来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够了,你,你怎么了?”常守慧看着反常的妻子,他实在无法理解今天妻子的所作所为。 “真的够了吗?你再看看……”妻子那空洞的声音又响了,常守慧瞟了妻子一眼,不明白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看口袋,然而,他愣住了,里面又什么都没有了!刚刚明明还在的三百万,一扭头的功夫就没了! “啊!!”常守慧大叫一声一下跳了起来,好像那袋子里装满了毒蛇似的。他只能把惊疑不定的目光转向自己的妻子。 妻子蹲在原地低着头,长长的秀发遮住了她的脸,只能听见她空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咯咯咯,钱够了吗?你要多少钱才够了呢?……” “你,你疯了!”常守慧靠着身后的保险柜,哆哆嗦嗦地往门口移动,想要离开这里。 就在他挪到门口想要夺门而去的那一刹那,蹲在地上的妻子突然动了,拿着那个黑口袋向他走来,边走嘴里还边嘟囔着: “咯咯咯,我没疯。你不是喜欢钱吗?我这是给你送钱来了,这些钱够吗?” ...
水饺店的小男孩 妇幼医院对面有一家水饺店,是一对小夫妻开的。店面不大,约30平米左右。说起他们怎么会来妇幼这里开水饺店,也是件很妙的事。 在水饺店之前,这里是个水果铺。水果铺的老板一直想要孩子,但一直没有怀上,结果听人说妇幼风水好,如果能住在这附近,很快就会怀上孩子。 于是,水果铺的老板就在妇幼对面租了个门面,结果还真在第二年就怀上了,还是双胞胎。夫妻俩合计着退租回老家,以便好好带孩子,正巧水饺店的老板同他们是老乡,也想要孩子,便索性转租给了他们。 也真是巧,水饺店开张第二年,老板娘便怀上了,九个月之后,生下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孩儿。奇怪的事情在这个小男孩不到三岁的时候发生了。 有一天,老板娘给客人上水饺的时候,发现儿子看着一个孕妇的肚子,笑嘻嘻地正说着什么。那个孕妇正在吃水饺,也没注意到。 老板娘担心儿子被烫到,便把他抱到里面的房间,谁知道儿子说:“小弟弟找。”老板娘当时也没太留意,只当儿子不懂事,瞎说。 到了晚上,她把这件事和老公说了。老公一听,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便耐心地问儿子是怎么回事,原来儿子白天说的是有个小弟弟找他玩。 自从这件事情后,夫妻俩便留心观察。大约过了一年,夫妻俩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凡是来他们店里吃水饺的孕妇都顺利生产了,而且性别和儿子说的一样…… 之后,老板无意间和隔壁一个做月子汤的老太太聊起这件事,老太太一听就明白了。 “你们家儿子招小鬼。那些投胎的小鬼能看到他,因为都是小孩子,所以想找他玩,于是就会指引着那些孕妇来这里吃水饺。而你儿子也能看见那些小鬼,也愿意和他们玩,在他眼里,这些小鬼和普通的小孩子看起来是一样的。” 水饺店老板一听就紧张了,他担心这样会对儿子不好。老太太告诉他说。这些投胎小鬼说白了就是魂,身上早就没鬼气了,所以对小家伙影响不大。而且到了一定年纪以后,小家伙也就自然看不到那些小鬼了。说归说,老板还是很担心,想要赶紧搬走。 谁知道,老板刚准备将店盘出的第三天,他儿子就开始发烧,拉肚子。可奇怪的是,一进医院就好了,完全查不出有什么问题,但一回到家里,又开始发烧、拉肚子。 隔壁的老太太听说后,赶紧来劝老板说:“现在可搬不得。因为来来往往的投胎小鬼都认得你家儿子,舍不得让他离开,所以才这样使性子的。” 老板一听着急了,问怎么办才好?老太太说,等孩子看不见那些小鬼的时候,就可以搬了。 老板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店开下去。直到儿子四岁生日的第二天,突然说看不见以前的那些小朋友了,夫妻俩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把店给转让了。 泰国奇遇 剧组一个台湾大叔对我说,他拍戏这些年,诡异的事情遇过不少,印象最深的是上世纪90年代初,在泰国某个酒店发生的事。事件的主角是当时的一个女明星。因为是在泰国拍摄,所以女明星带了自己的父母一同前往,顺便让二老度度假。 到达泰国后,制片方安排这个女明星和母亲住在一间套房里。她的父亲则住在隔壁。 晚饭过后,女明星和导演、制片人一起出去看外景、熟悉环境,将近11点才回到房间。 进房后,该女星见母亲已经入睡了,就没有开房间的灯,只开了过道和浴室的灯,借着光亮打开行李箱拿换洗的衣物。 这时,母亲醒了,起身看着她,揉了揉眼睛说:“××,你怎么还不睡呀?” 她回答说:“我刚回来,洗个澡就睡。” 母亲打开床头灯,仔细看了看她,然后脸色很难看地说:“你刚回来?那刚才从浴室出来,坐在梳妆台那儿梳头的是谁?” 女明星一听,全身发凉,说:“妈,你别吓我啊。” 她的母亲想了想说:“那……可能是我做梦,睡迷糊了吧,我睡前一直惦记着你怎么还不回来。”女明星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点,于是转身去浴室洗澡了。洗完澡出来后,她见母亲已经睡着了,就关掉了床头灯,轻轻地也躺下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女明星感觉脚凉凉的,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起初她以为是母亲的脚,可转头却发现,母亲侧身而睡。距离自己大约还有半个人的距离,脚根本没有碰到自己,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了。 这时,该女星脚上的冰凉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她赫然发现,是一双手在摸自己的双脚,而且是一双很小的手!她一下惊住了。 人在被惊吓的时候,往往更容易产生好奇心。于是,她就悄悄地从被子里往脚那里看。说来也巧,刚巧走道的灯光从脚底那里透出来,所以她基本上能看清,有个小孩子正攀着她的双脚往她身上爬来!虽然灯光比较昏暗,但是很奇怪,她可以看出这孩子的全身是酱紫色的。 女明星吓得惊叫一声,她的母亲也被她吓醒,赶紧打开床头灯,问她怎么了。这时那个诡异的小孩子不见了。 女明星没敢多说,让母亲赶紧收拾东西,急急忙忙逃离了房间。 第二天,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制片人,制片人找来酒店主管一问才知道,原来,她们住的房间曾经死过一对母子——当妈的25岁,孩子才满周岁。 据说这孩子是个私生子,亲生父亲是个已婚男人,拒不承认这对母子。当妈的没办法了,便来到酒店自杀。自杀前,她把孩子淹死在了浴缸里,之后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躺在床上服下了毒药。 所以女明星的母亲看见的,应该就是那个年轻妈妈死前梳妆的样子,而那个女明星则可能是被那死去的孩子当作妈妈了…… 墓碑上的照片 原本健健康康的一个男孩,这天突然没来由地病倒了,而且病得很重,连着几天高烧昏迷,医生却查不到病因所在。 男孩的母亲后来回忆说,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听到儿子迷糊着说:“求求你了,叔叔,放我走吧,我俩不适合。” 男孩的母亲原本想找个大师问问情况,可惜还没找到大师,儿子就去世了…… 在送儿子的骨灰去墓园的时候,男孩的父亲惊讶地发现墓地里有一处墓碑上竟然贴着儿子的照片,而名字却是另外一个人! 于是男孩的父亲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原来是儿子的大头贴不知道被什么人贴在了墓碑上,盖住了原本墓碑上的照片。再仔细看看墓主的年纪,算起来儿子的确该叫他叔叔。 男孩的父母不知道儿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被如此狠毒地诅咒,可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令他们非常意外…… 距离墓地不远处,有一个垃圾场。守墓人的孩子经常会去垃圾场里找别人扔掉的玩具和小玩意儿。一次,他在垃圾堆里偶然发现了男孩扔掉的一套大头贴,便拿来当贴纸玩了。他原本想要贴在家里,可是守墓人不让,于是孩子一赌气就贴在墓碑上了…… ...
一 在我上中专的那几年发生在学校的怪事。每周六,日,学校都会放假。因此我们一般都会比较晚睡。所以大家就在一个宿舍谈天说地。那天,天空下着小雨,有些闪电,没有雷。轮到我说话了,我给大家说了个鬼故事。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突然,我看见透明的玻璃窗外,有一条白色的波浪状的物体,像蛇一样的飞了过去。第一次没看清,于是我停下来,继续盯着,然后,又飞过去了一条,白色,很细,飞过的时候作波浪状。 二 学校毕业后,我到了厦门工作。是个屠宰厂,每天都要凌晨起来上班。上到清晨六点左右。问题不是工作。而是公司的宿舍,那天是下午,接近4点的样子。我躺在床上看书。床是那种两层的铁床。而我就在上铺。突然我感觉床在摇。不是地震的那种摇,后来我去别的房间问有没有地震,他们都说没有。我记得很清晰,就像有人在拉。轻轻的拉了拉,拉了三下。后来隔了几年我又遇到了这种事,睡在下铺,微微的感觉到床在晃动。 三 记得是读初一那几年吧。有年夏天,我发烧很严重感觉很难受。当时我和弟弟爷爷住同一间,睡梦中,我慢慢有了感觉,耳边不时的有什么声音在吵。后来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窗外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我们村的,已经死了一些年。她是以鬼的样子出现在窗口的。她冲着我笑,头发长长的,穿着白色衣服,脸部微微发着蓝光。 当时我很怕,全身流汗,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叫着我爷爷。后来意识慢慢恢复,才发现窗口站着的是我的叔叔。当时是清晨4点左右。我叔叔用打火机在那,叫我爷爷。可我爷爷一般都很早就起床了。 四 那天是晚上九点,十点的样子。我和室友已经睡下。当时我们一起在外面租的房子。后来我女朋友打电话过来。我有点困,在被窝里打电话,打着打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女朋友问我昨晚在我们宿舍的女人是谁。我很奇怪。怎么可能有女人。我和同事都已经睡了。而且我问过同事。同事也确认没有别的女人。可我女朋友说,她听到电话里有个女人在和她说话。我女朋友说一句,女人也说一句。而且。那个女人说着我女朋友听不懂的话。 五 十一年前吧,我和妈妈从外婆家回来的路上,已经晚上十点多。大路上没有路灯。那个月刚好是七月。我和妈妈一个人各自骑着一部自行车。这时有辆农用货车从我身边很快的开过去。就是蓝色的那种农友牌货车。我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吓了我一跳。在车的车头上面,竟然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子。不是坐在货物柜上,也不是坐在车里,而是坐在车头上!! 六 我记得小的时候做过这样一个梦。也不知道是不是梦。我想应该是吧。 我出现在了村里的庙里面。当时我往庙的窗口往外望,好黑啊。应该是凌晨晚上一两点的样子。庙门是关着的。庙里的灯火辉煌。突然。神桌上的神明们,一个个的活灵活现的在桌子上走来走去。 小的时候,常常听那些鬼神的事,以致做这样的梦吧。鬼怪的梦很经常。也是小的时候,我去我表姐家玩。就在我们家不远处而已。当时是晚上。我们都在客厅看电视。表姐走进房间后又出来了,说看到床上躺着一骷髅。后来又回去看看,才发现躺着的是她爸爸。这间房的来历其实跟一个死去的人有关系。简单说,他们家是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他们一家常常梦到鬼什么的。表弟小的时候也常跟我讲在家附近和家里遇见的怪事。十几年过去了,表姐自杀,父母离婚。现在已经搬到别的地方住了。 七 接下来说说我爸的事。爸爸过世后的七天。妈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当时是晚上十点多。突然,妈妈感觉后面有一股冷风吹了过去,而这股风就从房间里吹出来。我妈吓了一跳,就到另一个房间去睡觉了。 而后有一天,妈梦见她去监狱里看爸爸。门卫就说,怎么突然来了,以前都没来看,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妈就说最近比较不忙所以过来看看。爸爸就像犯人一样被关着。妈就问爸爸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爸爸就说,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过了些天,妈妈又梦到回到监狱去看爸爸。而那个门卫就说,怎么又来看望了。 今年我妈妈做了两次手术。在做手术的前一天,我妈醒来后就跟我讲。她梦到爸爸就躺在她身边,床边。 八 要说的这件事发生在去年。我老婆快生了的前一周,梦见她的妹妹被火车撞死了。然后她打电话回老家,老家回复说一切都很好。可是第三天中午。老婆感觉身体不舒服就躺床上去休息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家里打电话过来说,她妹妹被火车撞死了。 当时我就很怕影响到老婆。直到一个月后,孩子生了,老家那边的人,她妈妈,她大姐,以及大姐的孩子才过来看看。大姐的孩子才两岁。她们在火车上时,我丈母娘就说,妹妹也跟着来了。后来当天晚上,两岁的孩子哭着拉着她妈妈说要出去外面,说我老婆的妹妹就在门口的院子里…… 九 还有一次是在学校。当天晚上睡觉前我把学生卡放在桌子上,因为这样明天早上起来上课就不会临时来找。可是第二天早上起床,学生卡竟然不见了。我睡的是下铺,我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床底下也找了,也不见。后来,床底下靠墙贴着一个长方形的黑影,我手一伸,拿了出来,竟然是我的学生卡。很离奇。我一晚上都没碰学生卡,它是怎么跑到床底下,而且贴着墙的呢? 东西莫明其妙会动。在我的生活中一年内总要发生个一两次。 先这样吧,手很酸,想起什么再补上。我遇到的这些事,是否就能说明,在这世上,一定存在着不可思义的事情。因为别人也和我一样在经历。而科学无法解释就老是拿迷信来自圆其说。科学是用来研究实物的。面对这种事,普通的科学方法也许不适用了,你们说呢。 ...
盛夏已过,万事近秋。 提及秋意,总是透着淡淡的凉,生活在忙碌的都市,看一片片灯红酒绿,我们以为这是我们的世界,其实不然。 目所能及的,很多东西我们都看不到,而接下来我要说一个看不见的故事。 请原谅我语无伦次,因为一边打字,我的背脊一边发寒。 那天,由于工作原因,不得不出一趟远门,向我这种上班狗,一般情况都是住一个小旅馆就是了,而且是哪家便宜去哪家,美团网上搜搜就是了。 为了业务上的鸡毛蒜皮,也不得不喝了两杯酒,正歪歪扭扭地走着。 “汪呜呜!” 一条流浪狗突然对着我狂吠,它的叫声吓了我一跳,很少有狗叫得这么难听,我厌恶地看了它一眼,随即又想起自己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便将手里带着的宵夜火腿丢给了它。 来到订好的店家,一个长得挺漂亮的老板娘坐在那里玩电脑。 我敲敲桌子:“老板娘,给我扫扫。” 说着,将手机丢在了柜台上。 老板娘看了我一眼,叹道:“又一个,我说订完了让客服关闭,一直都没关,真是烦死了。” 我有些没听懂,问:“什么情况?” 老板娘道:“唉,算了,我也懒得解释了,我带你去其他地方住吧,差不多一个价格,我扫你的码就可以。” 我有些累了,也没拒绝,于是,来到了一家叫做丽宾的小旅馆。 招牌略显破旧,楼道里满是夸张的涂鸦,合着昏暗的灯光真是让人有些不适,在前台一副死了妈的表情下,老板娘帮我开了最后一个房间。 她领着我打开房门,开起了空调,客套几句后,便离开了。 困倦如我,也懒得洗澡了,心想明天起来再洗,结果被空调冷醒了。 迷糊中,我看见了老板娘那婀娜的身段在眼前晃动,心中莫名有点兴奋,正想仔细看清楚点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 那是一张极度扭曲的脸,我瞬间惊醒,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灯是亮着的,然而我印象中却是关了才入睡,来不及体会其间古怪,我拿起空调将温度调高,也没多想,只当是做了个噩梦。 走到浴室,把自己剥光后,我冲起了温水澡。 其实,一直有一个不好的都市传说,那就是晚上不要照镜子,说是容易灵异。 我冲着冲着的,不知觉想起了这档子事,这人就是这样,本吓到了之后,更容易想到恐怖的事,仿佛记忆中一切的恐惧,都要重新冒出来一般。 心中有鬼之后,我一点也不敢往旁边的镜子看了,但这个时候,大男子主义的气概又不允许我去害怕,一遍遍催促着自己,我终于鼓起勇气狠狠转过头。 “呼……” 我松了口气,镜子里是我那张略显憔悴的脸,仔细看了看,并没有什么。 恩,是梦就好了,本来就没什么可怕的。 于是,我惬意地冲起了澡,还哼起了小曲。 十几分钟后,我拿浴巾擦拭着身体,不自觉地又歪过头向镜子里看了一眼,这一眼好悬没把我吓死,又是那张脸!那充满了痛苦与扭曲的女性面容! 我竟吓得无法出声,仓促间,被绊倒在地。 “哗啦啦!” 淋浴也在这时被我不小心碰开,恐惧就像渐渐冰凉的水花,将我整个人冷得哆嗦起来。 随着哆嗦这一下,我似乎缓过了神,站起身来,慢慢悠悠地朝恢复原样的镜子走过去。 我很确信不是幻觉,但这又超出了我的常识,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以确认自己处在现实之中。 “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歇斯底里地在镜子上面摸索,除了冰冷的水雾,再无它物。 重新擦干身体,我走入温暖的房间,这时我才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个天气,老板娘断然不可能给我把空调温度调那么低,而且我睡觉之前是关灯了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一点,我本就紧绷的心弦,就像被人用力拉扯一般,惊得难受。 “不行,不能待下去了!” 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着。 走到门口,我用力按下门锁,猛地拉开,生怕它会锁住不能动,幸好恐怖片里的垃圾情节没有出现,不然我八成明天要赔这个门了。 走道里黯淡无光,我用力地拍了两下手掌没用之后,不由骂道:“他妈的,声控灯是坏了么?” 这时候,仿佛说几句脏话能提气般,一贯保持和谐形象的我忍不住出口成脏,可别说,效果竟出奇的好! 正当我感觉心中好了一些的时候,楼道里的灯突然亮了。 “亮了?” …… 我有些模糊地从床上起身,渐渐地又有些清醒,这灯搞什么鬼,突然亮了起来,我撑着昏沉沉的脑袋,那酒的后劲也太大了吧?之前还觉得历历在目的东西,这会儿很是模糊,经常有噩梦经验的我自然知道又中招了。 懒得理会,我翻身就睡,对付老人家经常说的鬼压床,我也是这一招,理都懒得理,只要呼吸顺畅,睡起来就OK了。 正当我以为和以往一样的时候,熟睡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挤我,我这种抢被子能手竟然有些挤不过,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啪!” 我掉下了床! “恩?” 睁开半睡半醒的眼睛,我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快要五点了。 “搞什么?” 我重新躺上去,多少年了,居然还能睡掉下床?我不由往里面靠了靠。 这一下并没有睡得太深,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刺刺的,就在我身体附近,但我又懒得起身弄,随便翻了个身,稍微舒服点就是了。 但没多久,那刺刺的感觉又来了,我不耐烦地打开灯,入目所见直接把我吓得跳了起来! 那一床的女人头发!难怪那么刺! 它们静静散落着,浑然不知自己有多么恐怖。 醒过来的我可不像梦里那么胆小,我掏出手机便想拍照,然而当相机聚焦过去的时候,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我接连拍了几张,都是正常的。 发生了这种事,我是万万睡不着了,总算胆子还没有大到寻找这些灵异东西的地步,我穿好衣服,开门顺着走道来到前台的沙发上想要补个瞌睡。 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我翻到刚才拍的照片,只见那是以头发丝组成的一颗颗大字:这是我的房间! 这会儿我不敢叼了,赶紧删除格式化,躺在沙发上等天一亮我就直接离开了。 也没敢去打听怎么回事,在家那边托关系找了个方士烧了点纸也就是了,反正从此以后我是不去偏僻得很的地方住了,有阴影。 ...
朱莉最近头很痛,她敏锐的观察到结婚十年的丈夫对她不再爱恋,回家也越来越晚。她做好饭菜固执的等他回来,可是菜回锅里都不知道热了几遍了,丈夫周宇还是看不见踪影。 一天晚上,朱莉看着一桌子冰凉的菜愤怒而绝望,她从餐桌的凳子上缓缓地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卫生间。“啪——”重重的打开灯,明亮的节能灯刺的眼睛生疼,一大滴眼泪夺眶而出,清脆的砸在木质地板上。卫生间有一面擦得一尘不染的镜子,走到镜子前,朱莉看着红红的像核桃似的眼睛,眼角爬满了细密的皱纹。她摸着自己的脸,然后拿毛巾擦擦自己的眼睛,莞尔一笑,笑得有一丝诡异。 打开卫生间的抽屉,里面有一些昂贵的化妆品,她决定好好的对待自己,要活的快乐,要学会好好的爱自己。快乐是不需要别人给的,就让丈夫和情人逍遥去吧!我会要你们好看的。 朱莉可以说得上很贤惠,能干的她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当初结婚的时候,周宇坚定的说:“老婆,我在外面为你打江山,你就在家里好好地照顾我。每天回来我都要吃你做的热腾腾的饭菜。”就因为他的一句话,朱莉辞掉了公务员的工作,在家里专心的做一位全职太太。婚后两年,朱莉一直没能为周宇生个孩子,去医院检查后发现朱莉患有不孕症。真是个晴天霹雳,检查结果出来的当天晚上,朱莉拿着一纸离婚协议书签好了字递给周宇,周宇气的把纸撕得粉碎,信誓旦旦的说:“我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失去你。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不要离开我。”含着泪,俩人相互拥抱一起面对风雨。 可是谁说过:没有孩子的家庭注定是不完整的,也很难幸福。朱莉想生孩子,她跑了各大医院做检查,吃药、做手术、复查等等。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而且因为反复折腾,朱莉的身材像皮球一样发胀,居然快速的从90斤涨到180斤,完全失去了女人所拥有的美丽和魅力。周宇也在周而复始的日子里,找不到对朱莉的爱。看到浑身是肥肉的朱莉,他会下意识的咽口唾沫,继而为朱莉感到一丝怜悯。下班再也不想回家了,曾经温馨的小窝对现在的他来说压抑无比,简直会让他窒息。去哪呢?他开始和同事去了一家豪华的夜总会,那里美丽的妖艳的女子数不胜数,大家都可以玩,没有什么不可以。在那里,周宇认识了现在的情人阿美。阿美是个身材高挑,性感火辣的年轻女孩。和周宇在一起的时候十分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这是肥胖的朱莉所给不了的。在阿美的身上找到了年轻和激情,周宇彻底沉沦。现在的他完全不在意作为妻子的朱莉的感受。 一天傍晚,周宇回家了。因为大肆的挥霍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回来拿一点。“吱嘎”打开门,看见肥胖的朱莉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裙子正在插花,一身的肥肉把裙子撑的鼓鼓的,看起来随时会被崩裂。“我回来了。”周宇轻轻的说了一声,“最近公司事情忙,天天加班忙死我了,你……你在家还好吧?”周宇因为撒谎,说话有点吞吞吐吐。“哦,辛苦了。”朱莉一回头,“啊——”周宇怪叫起来。“你怎么画这么浓的装,都快四十了,看起来多可怕啊!”朱莉瞬间低下头,快速的冲进洗手间,“哗啦啦”里面传来自来水的声音。 出来后的朱莉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憔悴极了。她强打着精神温和的说:“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做吃的。”“嗯,好吧,我去洗个澡。”周宇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很快,朱莉就做好了饭菜,冰箱里一直备好了周宇爱吃的菜。“吃饭了。”周宇在卧室的保险柜里拿了一些钱放进公事包里,听到喊声连忙出去吃饭。 桌子上的菜色香味俱全,饥饿的周宇接过朱莉递过来的满满一碗饭开始吃起来。朱莉在一旁看着,微笑着。“咦,你怎么不吃啊?”周宇好奇的问。“哦,我今天吃了很多东西,还不饿。”朱莉回答。看着肥胖的朱莉,周宇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吃完了饭,一股浓重的睡意席卷上来,哈欠连连的周宇原本打算找个理由出去见阿美,这下只想睡觉了。 “周宇,周宇。”朱莉轻轻的呼喊周宇,在饭里加了一定分量的安眠药,一定睡的很沉吧!在确信他睡着了之后蹑手蹑脚的打开了他的公事包,从里面取出了两个小药瓶,那是周宇的高血压药。倒掉里面的白色药丸,朱莉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和那白色药丸一样大的东西,这白色的不是治病的药,而是朱莉找人仿照血压药而做出的来的,吃了对身体无害且无色无味。周宇的血压很高,如果不吃降血压药,再发生点什么事情,绝对可以让他丧失性命,接受背叛她的惩罚。 第二天一早,周宇吃完早餐就拎着包上班去了。而朱莉在镜子前慢慢地画着妆,慢慢地画着。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后,这天周宇独自一人来到那家豪华夜总会。“阿美,我来了。”推开阿美的房间,周宇的脑袋“轰——”的炸了,一个身形彪悍的男人正在亲吻着他的阿美,阿美仿佛没看到周宇一般不理不睬。周宇赶忙上去拉开他们俩,伸出拳头就要狠狠揍那个男人。“哎唷,哎呀!松开松开。”四十岁的周宇怎么打得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何况人家壮硕的身材,比他强悍不知多少倍。不要几分钟,周宇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在一片嘲笑声中狼狈而去。 周宇带着满身的伤回到家里,家里静悄悄的,朱莉不在家,可能是去超市买吃的吧!刚坐在沙发上,一叠照片就映入了周宇的眼睛。那是阿美和各种男人在一起的画面,笑着,肆意的笑着。“叮铃铃…叮铃铃……”手机响起来了,“周局长,不知道谁把你和一个女人的暧昧照片发到网上了,现在省里派人下来查你,你要想想办法啊!”办公室的秘书小刘说完话就挂了。“啊——”急火攻心,周宇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半个小时候,朱莉回来了,把手放到他的鼻子上已没有呼吸。看到倒下去的周宇,她不慌不忙的拿出他公文包里的药瓶,重新装上高血压药。接着拿起电话:“喂,120吗?我丈夫在家昏倒了……” 处理好周宇的身后事,在一家咖啡馆内。阿美和朱莉面对面坐着,朱莉从包里拿出一张牡丹卡递给阿美:“那天你的表现非常棒,这是你应得的,这里有五十万,拿着钱就离开这里吧。”接过钱的阿美笑得一脸灿烂,她居然演了一场价值五十万的戏码!看来这也是一条生财之道。 不知为什么,独自在家的朱莉感觉家里更冷了。一天晚上,朱莉正在睡梦中,房里的灯忽然亮了又灭了,恍惚中居然看到周宇苍白的脸在窗户那飘着,朱莉吓得魂飞魄散,爬起来赶忙去关窗户,不料周宇伸出冰凉僵硬的手将朱莉恶狠狠地拽出来,重重的摔下去,血肉四溅。 呵呵呵,我要让你死!这也是你的下场! ...
香消玉殒 初秋的清晨,素有天堂之称的广发大楼还朦胧在一片雾气中。45楼A室里,一切显得静悄悄的。阿芳的妹妹起床准备上班去,忽然,客厅里一堆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正想往前走,骇然看见地上的东西正是自己的姐姐。她本能地上前,连叫数声,阿芳穿着粉红色睡衣仰躺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她连忙俯身去摸姐姐的鼻子。她发现姐姐的鼻子冰凉,鼻孔没有仍何气息。她感到脑袋“嗡”的一声像炸开了似的,她连忙跌跌撞撞冲到电话机旁,抓起电话报了警。 刑警火速赶到广发大楼,他们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阿芳和衣仰面倒在光洁的木地板上,脖子和胸部沾有血迹。技术人员随即察看了阿芳的住宅,屋里布置得非常简洁,物品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保险柜里的几万存款也没有动,化妆台上还放有贵重的钻戒项链也没有动过。技术人员只在现场提取了一把沾有血迹的刀。从阿芳的妹妹口中得知,阿芳的一个钱包不翼而飞,里面装有两千元港币。 法医俯身,对死者进行检验,发现死者脖子上有被人扼过的痕迹,身上也有刀伤。死亡的时间大约是凌晨两点左右,死亡原因是扼颈窒息死亡。 由于死者阿芳是一个刚刚被提拔起来的女干部,身份比较特殊,以致报案不久,就在网上传遍开了,很多网民声称阿芳死于情杀。 真假难辨 为尽快查出真凶,刑警立即对阿芳展开调查。 阿芳本是一个红尘女郎,自小生活在农村,长大后就随大流来到大城市打工,在一家歌厅当陪舞女郎。如果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也许至今还在歌厅。 那一年夏天,阿芳时值18岁,长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讨人喜欢。这天来了一位有头有面的大人物,老板安排阿芳去陪舞。阿芳很是担心,怕有什么差错得罪了大人物,那样老板就不会放过她的。紧张归紧张,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阿芳靠着一张会说话的嘴赢得了大人物的欣赏。 此后,大人物经常光顾这家歌厅,每次来都要让阿芳来陪舞。阿芳都会尽力去讨好他。不久,阿芳通过招考进了一家事业单位,时隔一年,她又被提拔为副科级领导干部,曾经引来网民们的一片嘘唏。 阿芳从此就像换了一个人样,越来越漂亮的她,加上显赫的位置,引来了一大批追求者,但她一个也看不上,所以至今一直单身。 然而,更让人吃惊的是,据说阿芳买彩票中了大奖,她一下子好运连连,身价几千万,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 关于阿芳的死因,网民的传言更是四起,大家一致认为是情杀,把矛盾指向了那位大人物。 面对铺天盖地的传言,刑警顶住压力,继续从刑事侦察的角度展开调查。他们决心找出真凶,拨开笼罩在这一特殊案件上的神秘面纱。 迷雾重重 正在刑警紧密锣鼓地侦察的时候,突然新闻网上率先报道阿芳被害一案,并把读者的思维引向疑遭情杀和桃色凶杀等一类字眼上。不得不承认,外界对阿芳生前事的渲染和死因的种种猜测,不可能不引起办案刑警的注意。 就在这时,网上发了一篇《从陪舞女郎到领导干部》的帖子,声称阿芳几年前的这一天,命运之手将她从一个陪舞女郎变成了国家干部,从此走上了一条铺满鲜花和掌声,并伴之以绯闻与非议的人生之路。阿芳刚进入单位后,并不被人们看得起。一年后的新领导班子上任,就出现了她的第二个转折点。一个副职正好退休,阿芳就被提了起来,顶替了他的位置。 这之前,阿芳曾经和单位上的一个同事共坠爱河,然而,新领导来后,他们就各自分道扬镳了。之后,传出了阿芳和新领导之间的各种绯闻。 这篇报道又把人们的视线引向阿芳是被某人雇凶所杀的一类字眼上。 网上的推波助澜,只是揭出了一名红尘女郎生前不为人知的故事,却并没有左右整个案情的向前发展。刑警排除各种干扰,始终不偏离中心现场所搜集到的证据,并一步一步循线追踪,紧紧围绕一个熟悉广发大楼的人开展侦察。 初显螭倪 刑警人员反复察看中心现场,发现楼高50层,49楼没有人居住。阿芳所住48楼的外墙没有可供攀爬的水管,凶手根本不可能从楼下往上爬。 刑警人员站在阿芳居住过的卧室里,仔细察看地面和墙上每一个斑点,一名办案人员打开窗户,他把头伸出窗外,突然从空调机上发现了什么,他立即指给技术人员看。 技术人员俯身下去,发现上面有两只新鲜的脚印。显然,有人从窗户爬进卧室。办案人员将两只脚印提取后,立即登上了广发大楼的楼顶。 楼顶的天台铺着楼面砖,光洁的楼面砖上看不到任何其他细小的痕迹。然而,一名办案人员走到消防栓前,还是发现一卷消防水袋被人打开使用过。显然,凶手很可能利用消防水袋从楼顶天台滑到48楼A室,然后将阿芳杀害,并且很可能是从门卫处溜上楼后伺机作案的。 办案人员立即下楼向大楼的管理部门询问了保安情况。得知他们设有门卫和安装有监控系统的时候,办案人员一阵窃喜,马上让保安打开了那天晚上进出人员的画面。然而,画面上什么也没有,办案人员面面相觑。保安突然对办案人员说,进大门的监控系统好长时间没有打开过了。办案人员问他为什么不用,他说有人值班,以为不会出事。 办案人员只好再次回到楼顶。决定试一试从平台滑到48楼的难度和可能性。一名年轻的干警做好防护工作后,只见他熟练地用双手握着消防水袋,一步一步往下滑,最后踩着空调机,从窗户爬进了48楼的卧室。 这次试验表明凶手利用消防水袋滑到48楼的可能性。但同时也证明,这个人必须是有过人的胆量和经过专门的训练。办案人员进一步分析,天台有一卷消防水袋,外人根本不知道的,凶手利用消防水袋作案,说明他熟悉大楼的情况,甚至可以推测此人曾在案发现场一带工作过。 锁定目标 正当网上纷纷扬扬爆炒所谓阿芳死于仇杀和情杀之类的粉红色故事时,办案人员通过大量走访,他们已经掌握了许多线索,根据各种情况分析,确定了一个重要的嫌疑人。 十几个小时之后,六名西装革履的生意人进入西南某镇。他们操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询问一些关于收购土特产的市场行情。 他们在市井百姓口里了解到,镇子里没有什么生意可做,许多青年男女都已在外打工。六名生意人似乎很失望,他们雇请了一辆车,来到镇上一个小村子里。这个村子不大,住着十几户人家,两名生意人一前一后,走到一户姓马的农家里。他俩刚走到门口,一只狗就扑上来,他俩连忙大声求房主人出来赶狗。一名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制止了那只狗。 两名生意入主动和中年男子攀谈起来。当中年男子得知他俩来自他儿子打工的城市的时候,显得很兴奋,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知道我儿子在那里怎么样?”其中一个生意连忙问:“你儿子也在那里打工?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工厂?”中年男子忧心忡忡地说:“我儿子叫马军,是个建筑工人,一直在你们那里搞建筑,可是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也没给我打过电话了,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 两名生意人连忙安慰他说:“没事的,如果我们知道他的情况后,一定会告诉你的。”说完就匆匆离开了。然后,与另外四名生意人汇合,六人提着皮箱,旋即离开了这个镇子。 这六名生意人正是办案人员,他们当即和上级领导取得联系,请求他们派人在阿芳所住的周围查找马军的下落,主要是到建筑场地里寻找。 追捕真凶 几天来,办案人员乔装成安全检查人员不断出入一家家建筑工地。在一家大型建筑场地上,办案人员对一名二十多岁的男青年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关切地问他工作情况和生活情况。然而就在询问的过程中,男青年的神色有些慌张,办案人员警觉地上前问了他几个问题,令人巧合的是,他和马军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以前见过马军,但不知道他现在在那个工地。 几天过去了,办案人员查找了几十家建筑工地,仍然没有找到马军的影子。然而,在近千人的走访中,他们摸到一条重要线索,马军很可能就在这个城市附近。 这个城市是打工一族比较密集的地方,建筑公司上千家,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叫马军的打工人,其难度可想而知。办案人员继续以检查人员的身份深入实地。 在进一步摸排中,办案人员又获得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马军有个女朋友就在这个城市一家工厂打工,他们决定从这名女子入手。 功夫不负有心人。办案人员终于找到了马军的女朋友。他们并没有立即审问她,而是不动生色,暗中跟踪着这名女子的行踪。 就在第二天傍晚,马军的女朋友从工厂里走了出来。她一边走着一边密切的关注着来往的人群。办案人员待她拐过一个路口后,立即驱车跟了上去。那女子来到一家银行门前,又左右环顾了一圈后才走了进去。几分钟后,她就出来了,沿着来的方向走了回去。 办案人员随即闪进这家银行查询。原来马军的女朋友刚刚存进了2000港币,这与案发现场阿芳丢失的钱包里的港币基本吻合。 又是几天过去了,马军依然没有露面。所有的工作都是他的女朋友在处理。但有一点令办案人员充满信心,马军一定藏在某个建筑工地。 天气变得寒冷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建筑公司门外,有一名穿着环卫工作服的环卫工人正在低头打扫着枯枝败叶。中午时分,一名穿着黑色夹克的男青年步履迟疑地从侧门走了出来,似乎想到一家报纸摊前买报纸。环卫工人脱下帽子,朝停在路边的几辆汽车挥了一下手。突然,从车里冲出五六名荷枪实弹的刑警,旋风般来到青年男子的面前,随着“咔嚓”一声,青年男子的手腕上带上冰冷的手铐,然后就被推上车带走了。 在审讯室里,马军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其对作案经过的供述,与办案人员在现场的勘察和法医的鉴定完全吻合。 揭开迷雾 时间回到那天的凌晨两点。 马军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到租住房里,劳累了一天的他,很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于是,他来到一家网吧,在网上他被一则新闻吸引住了,本来已经家喻户晓的阿芳买彩票中了几千万,这着实让马军兴奋了一阵,他早就想找个机会下手去弄一笔的,现在可找到了一个主。 他当即走出网吧,悄悄来到了广发大楼,应该说,他对广发大楼的情况了如指掌,因为他曾经在这里打工搞建筑,一直到房屋完工。他也很清楚,阿芳就住在48楼。 天刚黑的时候,有一辆他所熟悉的轿车驶入院内。几分钟后,阿芳从车里下来上了楼。 马军心头一阵狂喜,兴奋得喉头发紧。他知道阿芳不仅有钱,而且一直是一名单身贵族。 夜色越来越深,马军装着心高气傲的样子,从门卫处溜了进去,直接上了大楼。 一切都像他预想的那样,他顺利地上到楼顶。他站在天台上,放眼望去,城市在灯火的海洋中起伏着,显得格外璀璨。马军更加强烈的感觉到:要是有钱,生活在这个城市多好。 马军活动了一下手腕,感觉到了暗藏的力量,他再次走到消防栓前,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后,又重新站到天台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街上川流不息的马达声渐渐微弱起来。马军见大楼没有了灯光,四周一片黑暗。他散开消防水袋,慢慢地滑了下去。 整个过程比他想像的还顺利。他双脚踩着空调机,然后蹑手蹑脚地从开着的窗户里溜了进去。 然而,在房间里刚走了几步,马军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脆响。阿芳被惊醒了,她从床上迅速爬起来,喝问:“谁?” 马军大吃一惊,本能的冲上前去,用手紧紧扼住阿芳的脖颈,并拿出藏在身上的小刀,架在阿芳的胸前,威胁道:“再喊就杀了你。” 阿芳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她下意识地进行反抗,马军向她的胸前扎了几刀,阿芳挣扎着刚跑到客厅,马军就又冲过去,再次紧紧扼住了她的脖子,直到她躺在地上不动弹了才停止。 马军在黑暗中喘着粗气,急忙在房内寻找那几千万。这时,阿芳又苏醒过来,正准备大喊救命的,马军又一次冲上来,扼住她的脖颈,直到她没有了呼吸。马军没再敢继续寻找那几千万,而是拿了阿芳的一个钱包,匆匆逃离了现场。 回到出租屋里,马军发现只有两千元的港币,他很失望,躺在床上睡不着,一遍又一遍回忆刚才的一幕,不知道阿芳死了没有。他猛然想起那把小刀还留在那里,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马军在网上才知道阿芳已经死了。他认为,刑警不会知道是他干的,因为网上的种种传闻,已经把这个局势搅乱了,警察是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的。于是,他继续藏在这个城市,他认为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阿芳之死在网上爆炒一段时间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马军认为危险期已过,忍不住和女朋友接上了头。至此,他就被抓了,一度沸沸扬扬的情杀和仇杀等谣传不攻自破。 尾声 案子破获之后,故事中的那个大人物也随之落网,他的陈述让人震惊:阿芳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他一手害的。原因是有关部门正在着手调查他的情况,而阿芳更是逼着他要求成为他的正式夫人,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她就要把一切向上级主管部门反映。大人物焦头乱额之际,忽然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他在网上发了一则阿芳中大奖的假新闻,他想肯定会有人上钩的,事实也果真如此。没想到的是由于阿芳的死,引出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从而也把他牵了进去。 他最后的话更是雷倒许多人:我好好的一个人,都是被网络给废了。 ...
一 “那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打堂屋里过,总觉得后面跟着什么东西,我回头看,又什么也没有。走到主堂屋的时候,忽然后面有只猫‘喵呜’叫了一声,我一回头,妈啊!只见一个鬼站在我身后。那鬼披头散发,穿一身白衣服。我吓得尿都出来了……”梅三爷讲得绘声绘色,周围的村民听得大气都不敢喘。 “大半夜讲鬼话,我不信,这世上根本没有鬼,那是迷信,骗人的!”铁和尚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揿亮打火机,点了几次没点着,手分明在发抖。 “你不信?你家就在堂屋旁,说不定哪天那鬼会跑你屋里来。给我一根烟,我的抽没了。”梅三爷一边开玩笑一边走到铁和尚身边,伸出手向他讨烟。 铁和尚身子往后一缩,一只手赶紧捂着口袋,嘴里说:“没了,我的也抽完了……你肯定看错了,我怎么从没看见过鬼?” 梅三爷没讨着烟,一肚子不高兴:“小气鬼,一根烟都舍不得。那鬼又不是只我一个人看见,军伢子也碰到过。不和你争了,没劲,回家睡觉去。” 住在古屋的村民夏天有到屋前的禾场坪乘凉的习惯,乘凉的时候往往会天南海北地乱扯一通。今晚他们扯的是鬼。铁和尚和梅三爷为古屋里有鬼这事闹了个小小的不愉快,双双回了家。 夜,静悄悄的。一轮弯月斜挂在天边,朦胧的月色下,古屋四周山上的树木隐隐绰绰,如鬼似魅。 起风了,酷热慢慢减弱,在禾场坪乘凉的村民开始陆陆续续回家睡觉。 忽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打破了夜的寂静:“快来人啊,我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喊叫声来自古屋的最后面。村民被喊叫声惊动了,大家纷纷往古屋后面跑,一面跑一面相互打听: “出了什么事?是谁在叫?”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好像是铁和尚。” “铁和尚?刚刚还在禾场坪歇凉,不会是他老婆又发神经了吧。” “谁知道,听铁和尚叫得那么吓人,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 功夫不大,一些跑得快的来到了铁和尚家,眼前的一幕让大家惊骇万分:只见铁和尚家的门开着,屋里亮着灯,他老婆欧阳云凤直挺挺躺在地上,手和脚都被绳子绑着,眼睛蒙着一块毛巾,嘴里插着一只筷子,屋子里散落着衣服、袜子…… 铁和尚脸上淌着汗,脸色煞白,像傻了一样,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怎么得了,怎么得了……” 二 “别急,喝杯水再说。”秦副局长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走到刘所长身边。 刘所长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接过水杯:“谢谢秦局!”由于用了些力气,一次性水杯里的水溢了出来。刘所长忙低下头,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昨晚熬到很晚吧?”秦副局长示意刘所长坐下,转身走到办公桌后,把肥胖的身体埋进了沙发里。 “是的,昨晚零点过六分……”刘所长坐直身子,拿起茶几上的公文包,从里面找出一个记事本。 “等一下。”秦副局长站起身,往窗边走。 才八点多一点,太阳已经把玻璃窗照得亮花花的,不远处的广场里,广场舞还没有结束,一阵阵震耳欲聋的乐曲声不断传过来。 秦副局长走到窗边,关上了玻璃窗,又拉上窗帘,乐曲声一下子被关在了远方,屋子里也暗了许多。 刘所长打开记事本,开始正式汇报: “昨晚我们是零点过六分接到110指挥中心的指令,说桥边镇德庆堂发生了入室抢劫案,到达现场时快凌晨一点。当时现场有很多村民,情况很乱,现场遭到了破坏。初步了解,受害人叫欧阳云凤,女,四十五岁。早几天她家卖了一头猪,昨天上午去屠户家拿了钱回家。晚上她丈夫去禾场坪乘凉,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二十三点左右,四个蒙面人闯进了她家,蒙住她的眼睛,绑住她的手脚,实施了抢劫。她男人回来时发现出事,经清点,家里卖猪的两千多元被抢走。” “看来,这些抢匪就是冲卖猪的钱去的,还蒙着面……照这种情况看,很可能是熟人。”秦副局长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这也是我们的初步判断。当晚,很多村民自发去后山搜山,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乱弹琴!村民没有现场保护意识,这下帮了倒忙。这样吧,这件案子你们派出所就别管了,让曾永祥他们去办。” “好的,等会曾队来了我向他介绍一下情况。” 秦副局长拨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一个五十来岁、高大威猛的男人进了办公室。 刘所长起身和来人握手:“曾队好!” 曾永祥说了声“刘所长好”,然后向秦副局长打招呼:“秦局好!有什么重要案子吗?” 秦副局长说:“桥边镇德庆堂昨晚发生了抢劫案,抢匪抢走受害者两千元,你们去侦破此案。” “两千多元?桥边镇德庆堂好像归刘所长管辖吧?刑警队还有好多重大的案子没破,都急死我了。”曾永祥听说只是抢走两千多元的小案,不情愿接手。 “两千多元在乡下不算个小数目。现在犯罪有向乡下发展的趋势,这起案件性质很恶劣,影响非常大,你们务必当做一件大案来抓,加紧侦破。”秦副局长的语气不容置疑。 曾永祥说:“好吧,我马上派人去调查。” 三 德庆堂是一座古老的大宅子,建于清朝道光年间,距今已有两百余年。宅子以堂屋为中心,两边各五排房子,每排十一间,共有一百多间房屋。宅子里面过道、走廊纵横交错,状如迷宫,四周绿树环绕。整座大宅子显得古朴、庄重、神秘。 古屋里面住了七十多户人家,白天热热闹闹,到了晚上,就显得阴森森的。古屋里的住户也和古屋一样古朴,虽然已是二十一世纪初,但他们的生活似乎还没跟上时代的节奏。 十点左右,曾永祥带着侦察员小李和何畏驱车来到了德庆堂。 停好车后,曾永祥开始发牢骚:“上头放一个屁,下面就团团转。两千多元,多大的事?硬要我们刑警队来处理!这差事太苦了,没有油水,还费力不讨好……我就不下车了,昨晚打了一整晚麻将,在车上补会觉。你们两人,何畏负责现场调查,小李负责外围摸底。” 曾永祥是部队的转业干部,先是在经警队,去年通过关系调到了刑警队做队长。对于这个刑侦外行,何畏和小李从心底不服气,但行动上很服管。 欧阳云凤的家在古屋的最后一排,紧靠堂屋,屋后是一座小山,山上有一个桔园和一个坟场。 此时,欧阳云凤正呆呆地坐在外屋的竹椅子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穿一件白底带小蓝花的衬衫,上面罩一件浅绿色的薄外衣;头发自然卷曲,有点灰白,像是头上顶着一团棉花糖;鼻子上架着一副暗红色镜框的老花镜,却怎么也遮不住两个高高隆起的眼袋。 铁和尚哭丧着脸躺在里屋的床上。损失了两千多元,他心痛得一晚没睡好,白天也懒得起床下地干活。 何畏进来时,欧阳云凤并没有动,只是略略低下头,眼光从眼镜上方“拐”出来,游离了两遍,然后停在何畏身上。 这女人有点怪,这是何畏对欧阳云凤的第一个印象。 “老乡,我是县刑警队的,来了解你昨晚被抢的情况。”何畏迅速扫了一眼屋子,然后直视欧阳云凤说。 欧阳云凤微微点了点头,不说话。 铁和尚在里屋听到动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大声嚷嚷:“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我把钱找到,两千多元啊!我一年才喂两头猪……” 何畏说:“你先别急,我们正在调查。” 欧阳云凤白了铁和尚一眼,忽然小声啜泣起来:“当时我一个人在外屋看电视,忽然冲进来四个蒙面人,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来,他们把我按倒在地,绑了我的手脚,用毛巾蒙了我的双眼,接着就去里屋乱翻。其中一个高个子用筷子插进我的嘴里,威胁我告诉他卖猪的钱放在哪,如果不说,就把筷子插进我的喉咙。我害怕了,就告诉他钱放在里屋的衣柜里。他们拿了钱从后门跑了。” “那个威胁你的人的声音你熟悉吗?”何畏问。 “好像有点熟悉,又好像不熟悉。”欧阳云凤犹犹豫豫地说。 “他们的身体有什么特征?比如头和手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只在他们刚冲进屋子时看了一眼,后来被蒙住了眼睛。只记得是四个人,有两个高一点,另两个矮一点。” “是谁最先发现你出事的?谁帮你解开绳索的?谁帮你把筷子从嘴里拿出来的?” 欧阳云凤望了铁和尚一眼,说:“我男人最先发现的,是梅三爷帮我解开了身上的绳子,也是他帮我把筷子从嘴里拿了出来。筷子被昨晚来的警察拿去了。” 何畏想了想又问:“你昨天去拿卖猪的钱还有谁知道?路上遇到过谁?还去过哪里?” “除了我男人,没有别人知道。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军伢子。我是在河边碰到他的,当时他向我打招呼,问我到哪里,我顺口回了句‘去张屠户家拿卖猪的钱’。从张屠户家拿了钱后我还去了镇上。” “军伢子是谁?” 铁和尚抢着说:“军伢子是我们这里的‘烂崽’,八成是他们干的,这些天杀的!” “哦,”何畏沉思了一会,说:“我们去里屋看看。” 铁和尚领着何畏来到了里屋。 里屋是一间卧室,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个衣柜。何畏仔细地把屋子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在衣柜上提取了几个指纹。 写字台上摆着一本书和一个笔记本吸引了何畏的视线。他随手翻了一下,书是《福尔摩斯探案集》,笔记本里写满了日记,字迹很娟秀。何畏心想,看不出来这屋里的人还有如此爱好。 临走时,何畏对铁和尚和欧阳云凤说:“你们如果想起了什么新的情况,随时通知我们。” 欧阳云凤忽然翻了脸:“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不要老是来烦我们!” 何畏心想,这女人真的怪,说翻脸就翻脸,大热天还穿两件衣服。 四 何畏回到警车上,小李已经在等了,曾永祥还闭着眼晴在睡觉。 何畏叫醒曾永祥。曾永祥打了两个哈欠,说:“摸清情况了吗?说说看。” 何畏先说:“受害人的住处在古屋最后面,我把屋里屋外都仔细勘查了一遍,案发现场被村民破坏,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只在衣柜上提取了几个指纹。根据受害人的描述,犯罪嫌疑人是在她男人出去乘凉时,蒙面直接冲进她家里,说明犯罪嫌疑人对环境和受害人的生活习惯非常熟悉。而且,他们似乎是专门冲那两千多元卖猪钱去的。所以,基本可以断定,这起案子是熟人所为,一个叫军伢子的烂崽嫌疑很大。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把一支筷子当凶器插进受害者嘴里呢?” “这支筷子现在在我办公室,明天让技术科提取一下上面的指纹。小李,谈谈你调查的情况。”曾永祥把头转向小李。 小李清了清嗓子,说:“我走访了好几位村民,主要调查到了以下几点:一,案发当晚,大家都在屋前的禾场坪乘凉,没有人发现有可疑人进了院子,案件发生后,几十个村民在屋子周围搜索,也没发现什么;二,古屋前一段时间经常闹鬼,案发那晚受害者嘴里插根筷子让大家觉得很诡异;三,有人怀疑是村里的四个烂崽干的,理由是他们经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古屋转悠;四,欧阳云凤这个女人神经有点不正常。” “那四个烂崽都有谁,问清楚了吗?还有他们的家庭背景?”曾永祥问。 “打听清楚了。军伢子、四毛、狗头、耗子。这四人中,军伢子、狗头和耗子是德庆堂的人,四毛是邻村张屠户的儿子。这些人以前有过偷盗、打架的前科。”小李说。 “张屠户的儿子……”何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曾永祥打断何畏的话,说:“受害人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忽然闯进来的四个蒙面人捆绑,然后实施抢劫的。正如何畏分析的那样,作案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欧阳云凤家那两千元卖猪钱来的。而知道欧阳云凤昨天去张屠户家拿钱的只有四个人——张屠户、铁和尚、军伢子和四毛。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开始抓人!” 何畏皱了皱眉,说:“曾队,我总是觉得这案子没这么简单,这中间还有很多疑问,是不是再弄清楚点。再说,还有指纹……” 曾永祥不耐烦地说:“不要再等了,再等,这些免崽子就跑了。先把他们都抓进来,然后一个个对指纹!” 五 曾永祥、小李和何畏三人兵分两路,曾永祥和小李在德庆堂抓人,何畏则直扑邻村张屠户家。可他们都扑了个空,军伢子等人都不在家。 难道是他们听到什么风声,躲起来了,或是逃到外地去了?怎么办?正当曾永祥他们一筹莫展时,一个村民过来说,军伢子他们可能在镇上的饭店打牌。 曾永祥带着何畏和小李赶到村民说的饭店,果然找到了军伢子等人,于是把他们都带回了刑警队。 可一阵审讯,发现是抓错人了。这四个人从昨晚开始在饭店打牌,一直到被抓,根本没时间作案。而且,指纹也对不上。 那么,真正的罪犯又是谁呢? “曾队,我发现这件案子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比如,那么大的古屋,那么多村民,犯罪嫌疑人怎么能来无影去无踪,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还有,受害人嘴里的筷子又怎么解释?”何畏说。 曾永祥:“这有什么不合常理的,不是军伢子他们干的,肯定是另外的熟人!现在军伢子这条线索断了,还剩下一条线索,那就是衣柜和筷子上的指纹,找到这些指纹的主人,不就破案了吗?福景小区那桩杀人案子局里催得紧,我得去盯着,这件小案就由你和小李负责。对了,军伢子那四个小混混,让他们交一笔罚款放人。” 何畏和小李接受了任务,很快就找到了衣柜和筷子上指纹的主人。衣柜上两个指纹是欧阳云凤夫妇的,筷子上有三个指纹,有两个是欧阳云凤和铁和尚的,另一个是梅三爷的。梅三爷昨晚一直在禾场坪谈鬼,他的指纹应该是帮欧阳云凤拿出嘴里的筷子时留下的。 那么,衣柜和筷子上怎么没有抢匪的指纹呢?按道理,上面一定会有抢匪的指纹,难道是抢匪过后擦掉了?这不可能,要擦掉的话,其他人的也会一起擦掉。那么,是抢匪戴着手套? 何畏和小李到德庆堂周边去调查,去调查那些和欧阳云凤夫妇有过接触的人,也一无所获。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两天过去了,案件没有一点进展。 难道是判断错了,根本就不是熟人作案?是流窜作案?可是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没有证据支持流窜作案这个推测。如果真的是一伙流窜作案的犯罪分子,那这伙人反侦探的水平就太高了。 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 这天,曾永祥把何畏叫到办公室,问:“案子怎样了?” 何畏答:“毫无进展。” 曾永祥说:“这么简单的案子都摆不平,你们……这件案子先缓一下,有一件重要案子交给你,也是关于德庆堂的。” “什么案子?” 曾永祥从抽屉里找出两张信笺,递给何畏,说:“这是局里转来的,你看看。” 这是两封信,具体说,是两封举报信。信中说,德庆堂是一座古老的建筑,距今已有两百余年,整个建筑,甚至里面的一块木板、一块砖头,都可以算是文物。可最近几年,堂屋里那些精美的雕刻,被人盗走了不少,请求政府加强保护。 关于德庆堂文物被盗的事,何畏也早有耳闻,公安局还专门开会研究过,问题是,并没引起重视,而且当做文物保护似乎并不恰当。今年,县里已把德庆堂做为文物保护单位向省里进行申报,听说已批了下来,接下来,进行保护就名正言顺了。 “德庆堂已经正式成为省重点文物保物单位,县政府准备成立一个专门的文物保护小组,具体由公安局负责。关于德庆堂一些文物被盗,局里很重视,也催得紧。根据信中举报,偷文物的是军伢子那些烂崽所为,你们去找到证据,把他们抓了,杀一儆百!” 何畏拿起这两封信,仔细看了几遍,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六 何畏从刑警队回到家里,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绞尽脑汁思索着。他不是为德庆堂文物被盗的案子烦心,想的还是那件抢劫案。他脑子乱得像一团麻,总想在这团乱麻中理出一个头绪。 何畏年龄不算大,可在刑警队已干了十年,资格有点老。他办事爱较劲,是刑警队出了名的“犟牛”。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别人都高升了,唯独他,还在原地踏步。 妻子小娟早就回了家,正在厨房里忙碌。儿子在客厅里看动画片。 蒙面人、筷子、卖猪的钱……不断地在何畏的脑子里出现。怎么就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真出了鬼?想到鬼,何畏想起了村民说德庆堂闹鬼的事。可这闹鬼和抢劫案、盗窃案有关吗? 何畏正苦思冥想,小娟来喊他吃饭。 饭桌上,小娟忽然说:“何畏,儿子你也该管管了,竟学会说谎了。” 何畏猛然一惊:“啥?你说啥?” 小娟白了他一眼,说:“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还在想案子吧?告诉你,儿子今天天说了谎。” 何畏看了儿子一眼,问:“说了什么谎啊?” 十岁的儿子只顾低着头吃饭,不作声。 小娟说:“今天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我打家里电话,没人接听。我就想,这个时候他应该放学回家了,今天哪去了?我回家后,问他是不是放了学没回家,在外面玩。他说回家了。我问他怎么不接电话。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在厕所,听到电话铃声了,还看到电话机上的按键灯一闪一闪的。你说,他不是在说谎么?” 何畏没听明白,一愣一愣地望着小娟。 小娟说:“你还没听出来么?这种智商还做刑警!他在厕所里能看到客厅里的电话按键闪光吗?当时他还嘴硬,说厕所门开着。” 这下何畏听明白了,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说这种谎太弱智了!厕所门对着阳台,电话机在客厅里,怎么能看到客厅里的电话按键闪光呢?这么简单的事……这么简……”何畏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傻了一样,眼晴直直地盯着饭桌。 小娟说:“怎么了?” 何畏没反应。过了一会,他一拍脑门:“这么简单的事,当时怎么就忽略了呢?” 小娟白了他一眼:“神经病!” 晚上,何畏想了很多,越想越兴奋。 七 中午,阳光直射到天井里,古屋里面亮堂了很多。天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一只大黑狗趴在墙角吐着长长的红舌头。 因为是星期天,铁和尚读初中的儿子小翔回了家。此时,一家三口正坐在饭桌旁吃饭,头上一台老式吊扇呼呼转得正欢。 桌上只有两碗菜,一碗丝瓜汤,一碗红烧肉。欧阳云凤不断地往小翔碗里夹红烧肉。她眉头紧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小翔饭碗里的饭都被红烧肉盖住了,他夹起一块肉,伸到欧阳云凤面前,嘴里说:“妈,我碗里快放不下了,你也吃点。” 欧阳云凤忙用筷子一挡,凶巴巴地说:“你多吃点,我不吃!” 小翔筷子上的肉被欧阳云凤一挡,一下没夹稳,掉到了桌上。 铁和尚麻溜地夹起桌上的肉塞进了嘴里,一边大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军伢子这些烂崽被公安局抓去好几天了,不知我们的血汗钱还能不能要回来。要不回来,我就去公安局躺着!” 欧阳云凤微微低下头,眼光从眼镜顶部“拐”出来,白了铁和尚一眼,不说话。 “你是什么都不管!”铁和尚忿忿地说。 欧阳云凤低头吃饭,不理铁和尚。 “现在钱好难弄,丢了两千元,好比割了我的心肝!” “我不吃了!”欧阳云凤把碗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离开饭桌,坐到墙边的竹椅上,汗从额头上一个劲地往外冒。 “爸,你就少说两句吧。丢了钱,妈心里也难受。”小翔说。 “这些天杀的,逮住了把他们……”铁和尚的话说了一半停住了,张大嘴巴,望着门外。 门口站着军伢子、耗子、狗头和四毛。 “娘的X,这次你们倒霉,我们兄弟跟着吃亏,都被抓进了公安局,还罚了几千元,你们说怎么办?”耗子横蛮地对屋里的铁和尚夫妇说。 这些烂崽平时在乡里横行霸道,无事生非,村民见了他们,就像老鼠见了猫。铁和尚见这些瘟神找上门来,心想这下麻烦了,早已吓得腿肚子打颤,话也说不利落了:“四位老……老板息怒,大家乡里乡亲,有话好说……好说!” “好说个屁!有毛爹爹就好说!”军伢子说。 “我们家丢钱和你们被抓进公安局没有关系啊?你们可得讲理……”铁和尚赔着笑脸说。 “怎么不关你们的事?如果你们家不丢钱,也不会引来警察,说不定是你们故意告发我们在镇里打牌。”狗头说。 “无赖!”欧阳云凤嘴里忽然冒出两个字。 “不要和他们啰嗦!”耗子不耐烦了,“你们说怎么办?要么出钱,赔我们的损失,要么让我们打一顿!” “目无法纪,不可理喻!”欧阳云凤这次说了八个字。 “不要跟这个神经婆啰嗦!”耗子说完,飞起一脚把台阶上的一只水桶踢到对面墙上,摔破了。 “你们想干嘛?”小翔初生牛犊不怕虎,冲到门口质问。 “干嘛?打你!”狗头扬手就是一巴掌。 小翔猝不及防,一下倒在地上。 “娘的X,打!”狗头怪叫一声。其他三个人也冲上来,拳脚齐施。 铁和尚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要打我儿子!”欧阳云凤冲上去,一下扑到儿子身上。 军伢子四个人的拳脚一齐奔向欧阳云凤。 耗子和狗头几个来欧阳云凤家闹事,引来了大批围观的村民。村民们平时受惯了烂崽的欺负,对于他们的行为敢怒而不敢言。眼看军伢子等人的拳脚雨点一样落在欧阳云凤身上,有人拨打了110。 十三 刑警队办公室里,何畏和小李在向曾永祥汇报案情。 “这一次的案子可谓离奇。德庆堂的抢劫案是欧阳云凤自导自演的闹剧,其目的是为了把卖猪的钱寄给儿子治病。德庆堂闹鬼,也是欧阳云凤在装神弄鬼,其目的是为了保护堂屋那些木头、砖头,吓那些偷盗的人。”何畏说。 “这欧阳云凤不简单啊!一个乡下妇女,弄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害我们累得像孙子,都被她耍了。真是吃饱了撑的!你说说破案经过。”曾永祥说。 何畏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说开了:“我首先说那件盗窃案。当我在刑警队看到那两封举报信时,觉得字迹有点眼熟,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这字迹和在欧阳云凤家看到的日记的字迹有点像。当时我想,会不会是欧阳云凤举报的呢?后来又联想到德庆堂闹鬼的事。德庆堂是在发生花板、木雕被盗的事后才开台闹鬼的,烂崽军伢子曾被鬼吓得摔掉了一颗牙齿,而军伢子是举报信中举报的偷盗的人之一。我就想,会不会是谁在装鬼吓那些偷花板、木雕的人呢?如果是,那这个人是谁?会是欧阳云凤吗?她家就在堂屋旁边,如果她又是举报人,她就很有可能是那个‘鬼’。我当时不敢肯定,但我相信,如果我的推断正确,那鬼还会出现。于是,我就故意让派出所的同行放了军伢子四人,还放出风,说德庆堂已经是省文物保护单位,以后会有专人保护,德庆堂的抢劫案也暂时不查了。军伢子等人果然中计,想在德庆堂的文物有专人保护之前偷一次。欧阳云凤也因为我们不查抢劫案放松了警惕,再一次扮鬼吓人。” “那么,抢劫案,你又是怎么破的呢?” “抢劫案,开始我们犯了一个错误。我们把欧阳云凤这个乡下妇女看得太简单,而把案件的本身又想得太复杂,所以,我们走了很多弯路。那晚,我儿子说谎的事一下触动了我。我想起欧阳云凤说,抢匪进门就绑了她,用毛巾蒙住了她的双眼,然后有三个进了里屋,一个高个子拿筷子插进她嘴里威胁她。她被抢匪蒙住了双眼,怎么知道是一个高个子用筷子威胁她?这明显是说谎。她为什么要说谎?还有,衣柜上和筷子上为什么没有抢匪的指纹?我带着这些疑问再一次去德庆堂,先从梅三爷那里了解了一下欧阳云凤的的情况,然后找到欧阳云凤,问她案发时抢匪戴手套没,她说没有。既然抢匪没有戴手套,那么衣柜和筷子上就应该留下他们的指纹,难道那些抢匪用毛巾蒙住欧阳云凤的眼睛后又戴上了手套?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让欧阳云凤重复了一次案发经过,确认她真的是在说谎。还有我从她的日记中知道她和前夫生的儿子得了胃病,正在住院治疗。把这一切串在一起考虑,我就有点明白了。后来我到K市找到了她的儿子。果然,找到他儿子后,他儿子说,他妈妈给他汇了两千多元,而汇钱的时间就是案发的前一天,那天,她刚好从张屠户家拿了卖猪的钱,然后去了镇上。 ”真的不可思议,那她怎么在自己嘴里插根筷子呢?“曾永祥挠了挠头问。 ”这只是她故弄玄虚,增加一点恐怖气氛而已,和她喜欢看侦探小说、行为怪异有关。欧阳云凤是个知识分子,在爱情上遭受挫折,后来又嫁到乡下,心里和现实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精神长期压抑,使她性格变得怪异。她把自己封闭起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默寡言,不和人交流,精神抑郁,时间长了,就成了病态,常常做些怪异的事。可她没有失掉母爱,没有失掉做人的良知。她这次装神弄鬼,其实只是想为生病的儿子做点事,可是因为家里穷,铁和尚又抠门,她才出此下策,想瞒天过海。她这次是做给铁和尚看的,是做给村里的人看的。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次,我们会把这件小案当成一件重大的案子来办。“ ”不管怎么说,她这次的所做所为,浪费警力、财力,触犯了法律,就应该受到惩罚。“曾永祥说。 ”曾队,欧阳云凤可以说有功也有过。因为她这件案子,拔出萝卜带出泥,破了军伢子那些人的盗窃案。还有,她儿子托我带来一封信,让我一个月之后才交给她。这封信没有信封,我看了,曾队是否也看看?“何畏说完,从公文包里找出一张纸,交给曾永祥。 曾永祥接过信,展开,上面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妈妈,首先,我向您认个错,因为我把你寄钱给我的事告诉了何警官。妈妈,今天,我觉得有很多的话要向您说,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在我七岁的时候,您就离开了我,从此,我就成了个没妈的孩子。您知道吗?您刚离开我的那段日子,我天天哭,哭着要妈妈。只要房门一响,我就会扑过去叫‘妈妈’。可是,我再也没有见到您。后来,我就常常做梦,梦中您帮我洗脸、帮我盖被子、带我去公园玩、带我吃肯德基……不知有多少次,我在梦中哭醒……我慢慢长大了,也慢慢开始恨您。我不知道您和爸爸有多大的仇恨,我只恨您狠心丢下我!上大学后,我明白了很多,所以,我找到了您。找到您后,看着您斑白的头发、瘦弱的身体、苍老的面容,我知道您过得并不好。而从您的话语和眼神里,我看出了您想念儿子肯定比儿子想念您还要多。我开始原谅您,我不恨您了,真的不恨您。明年,我大学就要毕业了,可是,我查出患了胃癌,我骗您说只是普通的胃病。当我看到您不断寄钱来,有时五十,有时一百,我就明白,原来母爱一直都在,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我知道,你是偷着寄钱给我的。您日子过得很苦,家里那点钱来得不容易,都是伯父的血汗钱。本来,我有一个想法,我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后,把您接到身边,或者和小翔一起赡养您,让您享天伦之乐。可是,现在不行了,一个月前,我偷听到医生和父亲的对话,医生说我是胃癌晚期,最多只能活两个月……妈妈,您这次偷偷寄了两千多元钱给我,是因为我以前说过可能近段会做手术。这次的事肯定会惹恼伯父,还惊动了警察。妈妈,您受委屈了,都怪我!妈妈,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孩儿已不在人世,您的恩情只能来世再报了。妈妈,您要好好活着。儿子祝您幸福安康! ...
我住进一个25层的公寓,租金出奇的便宜,因为房子有点“凶”。 房子是当地派出所的一个协勤朋友介绍的,当我死乞白赖要求租时,他曾极力反对。以前住过的一个房主死了,朋友曾跟随警察出入过现场,死者死于心肌梗塞并无外伤,门是从里边反锁的,没有任何可疑痕迹,但死时面目狰狞,法医说死者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被吓死的。而他死时窗帘下有一个望远镜,没人知道死者到底看到了什么。警方调查了整个小区的所有住户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案子应该属正常的意外死亡。 我租下这个房间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偷窥,这种爱好源于我的女友。因为有一天,我第一次偷窥跟踪让我发现女友在跟一个本地大款交往,我愤然离开,在那一刻我发现偷窥有一种令人兴奋的感觉。从此,我在一家私家侦探社做起了“私家侦探”,半年下来做得还挺成功。 我架着望远镜在25楼住了六天。我希望能看到些什么,协勤朋友所说的案子很离奇,死者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对面楼是一个24层的公寓,可令人失望的是每家厚厚的窗帘都在保护自家的隐私。第十天时,我发现24层左数的第二扇窗口,每到午夜12点都准时开灯,灯光在零星闪光的黑暗楼体中显得异常突兀。 24层的那户是唯一一家不挂窗帘的,并且主人还是一个长发女人,我调整着焦距,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很漂亮很性感的女人。 在第十四天的时候,午夜12点,那个窗户再次亮了。那个长发美女换上了一件浅粉的睡衣,可能是要准备睡觉了。渐渐地我失去了耐性,就在我收拾着准备睡觉时,我发现那扇窗户里有动静。慢慢地我感到毛骨悚然…… 12点20分,女人在房间的左墙上钉什么东西,我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墙上有一个“大”字形的人,女人在钉墙上的人! 望远镜越精确我就越害怕,男人的四肢被钉在墙上血肉模糊,突然,那个女人钉完男人后,往房顶上的吊灯上系绳子,然后女人把头伸进绳套里……女人的身子在吊灯上摇摆,我吓得差点瘫儿在地上。 不久对面的窗户就变黑了。 我莫名其妙地成为这场凶案的目击者,犹豫了好久,我拨通了协勤朋友的电话,深更半夜的电话那端显然很不满意:“你要死啊!” “我……”犹豫了半秒,我没说出我所见到的事情,于是,抱歉地说了句:“对不起,按错电话了,你睡吧!没事!”那边骂了一句便撂下电话。 次日,那扇窗户里没有任何动静,我想凶手和被害人都会慢慢腐烂掉,我有些担心。 在当天晚上,24楼对窗是黑暗的,我想它应该是永远黑暗的。但午夜12点时,我再次走到望远镜前,突然对窗又亮了,那个长发女人又出现在视野里。她……她居然没死?我有点吃惊! 那女人像往常一样换上睡衣在房间里走动,后来,她又开始钉,钉墙上的男人,我再次把焦距调到最大,我看清了男人凄惨的脸,显然他已经死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这个女人每天在午夜12点后都钉人,然后上吊,但到第二天一切就恢复了,那恐怖怪异的场面和情景令人胆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我问了那个协勤朋友对面的楼发生过什么凶案,我没敢告诉他我的所见,他说两年前有一户人家的一个女人在墙上钉死在外偷情的丈夫,然后上吊自杀了。 朋友的话让我一惊,难道我见到了两年前的一幕,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决定继续偷窥。 下午时我回到公寓,在楼道口我遇到了一个年龄很大的白发清洁工,我问他:“你知道对面24层楼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没有什么,就是去年死过两个人,挺吓人的,后来周围邻居把房子都卖了,新住户也不知情,倒也没什么。”清洁工边扫地边说。 “对了,你是新来的业主吧,你住几楼?”清洁工抬头问道。 “我住25层!”我说道。 “什么!25层?这座大厦根本就没有25层。”清洁工奇怪地看着我。他的话让我打了一个冷战,没错,我的确住在25层。 这座花园小区一共有9座楼,每座楼都是24层,而我住的9号楼却有25层,协勤朋友说当年开发商违规建房,在小区的最后三座楼上超计划加盖一层,以当时的房价加盖这一层至少可以有5000万的利润,后来被举报了,所以干到五分之一就停工了,后来销售的时候顶楼几套违章房子也被便宜售出,电梯是直通24楼的,25层需要走一个小门上去,而那个小门平时是锁上的,只有我这样的租客才有钥匙,清洁工根本上不去。 这夜,我像往常一样关灯拉上窗帘,然后在窗帘的一角把望远镜伸出去,那女人还是在钉血淋淋的人,然后系绳子…… 我望着对面窗钉人的女人发呆。突然,那女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她慢慢地转过身,我大吃一惊,来不及躲闪,我已经看到了女人的脸,她正在盯着我,她的鼻子和嘴都快烂掉了,只有红眼球在看我……突然,女人翘起腐烂滴脓的嘴角向我狞笑,她的身上有一行血字:看到我的人必须死!那血淋淋的字像诅咒一样,我吓得赶紧撂下窗帘,靠在墙上急促地喘息着,突然,我听到了敲门声,我颤抖地凑到门镜前一看,门镜里有一张脸,那脸上的五官已经腐烂了。 我的门被敲得咚咚响,我连忙拿起沙发桌子之类把门顶上,突然声音消失了,我鼓起勇气看门镜,女人已经消失了,我又一次来到窗前,那个女人在窗口狞笑着。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我再也不敢偷窥对窗的女人,但是,每晚我都会听到有人敲门,当那个女人敲门时,我到窗口看,那女人依然在那里狞笑,我不敢看门镜,就这样,我一听到敲门声都心惊胆战。 这夜我再一次把望远镜探向窗口,时针指到了11点,我快速地从安全门下楼,然后鬼魂一样地溜进对面的5号楼,5号楼和我的9号楼结构相同,我迅速地乘电梯来到24层三号房门前,这就是那个女人的房间,我暗中用钥匙打开门。 这是一间女人的卧室,我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搜寻着,我向钉人的那面墙走去,墙上零星闪着血污,紧接着我再一次走向那个发出臭味的墙角,墙角是一个壁柜,我慢慢地拉开柜门,里边出现了一个恐怖的男人人形。四肢上有四个血窟窿,血窟窿里边的血已经凝结了…… 这简直就像一个随时可以跳出丧尸的死亡之屋,我心惊胆战地退出房门。 就在这天晚上,我再一次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望远镜调整好对准24楼的对窗,时间快到12点了,果然,那个女人依然在钉那个死人,我凑近看那个男人的脸,那张脸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那个男人真的很惨,他已经被钉死过无数次,我想起了协勤朋友说的两年前的惨案,他说两年前有一户人家的一个女人在墙上钉死在外偷情的丈夫,然后上吊自杀了。 我还在盯着望远镜里的视野,忽然,那个女人再次慢慢地转过头,我看到她的那张血腥腐烂的脸,她的两只眼睛正盯着我露出狞笑,突然她的手里多出了一张用血色写成的字条,上边写着:“你盯我,我现在就去钉死你!” 而与此同时,我又听到了那摄人心魄的敲门声…… 我慢慢走近门镜,门镜里再次出现了那一副腐烂的面容,同时我又再次回到望远镜前,对窗的女人依旧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那条诅咒,我心跳加剧,那个女人果然来了,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面目腐烂披着蜘蛛网般乱发的女人,站在门口,她一步一步向我逼来,我急促倒退着慢慢退到窗口。 “你的分身法果然厉害。”我突然冷笑道。那个女人也是一愣,然后慢慢地摘下面具露出一头花白的头发…… “清洁工?!这都是你做的?”我不禁大声叫出。“没错!都是我干的,我一生最恨偷窥的人,我妻子就是因为被偷窥并且被偷窥的人拍照才自杀的,所以你必须得死。”清洁工狞笑着向我扑来,我被他扑倒在地。清洁工用强有力的胳膊死劲按住我的嘴,把我拖向窗口…… 而与此同时房间里出现了一道闪电,清洁工猝然倒在地上,我嘴角同样露出一丝狞笑。 协勤朋友的电棍威力很大,清洁工蜷缩颤抖地倒在地上,我再一次用手剥掉他的假发,清洁工原来是一个强壮的中年人,协勤朋友一直藏在屋里请君入瓮。 “清洁工先生!你恐怕没有什么妻子被偷窥也没有自杀,这话得从两年前的房客被吓死案说起。”我冷笑道。 “那是一个精心策划而又离奇的恐怖案件,当年被吓死的死者身份是一个设计师。两年前开发商对该小区的三栋楼进行违规加盖牟取暴利被举报,而举报人就是这个有良心的建筑设计师,因为这座楼本身质量就因为偷工减料危机重重,如果再加盖一层的话很可能会造成灭顶之灾,被举报后开发商损失惨重所以才雇佣杀手对设计师报复,而你就是凶手,当时楼盘刚入住,而开发商借故把设计师安排在25层的这个房间,你知道建筑师有严重的心脏病而且喜欢用望远镜观看夜景,恰巧,两年前对面楼正好发生过一起恐怖杀人案。两年前有一户人家的一个女人在墙上钉死在外偷情的丈夫,然后上吊自杀了。所以你才借用了那个场景,用这种恐怖的手段吓死他。”我说道。 “怎么可能?利用窗户吓人?”清洁工冷笑道。 “我当时很疑惑,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对窗的情景被其他住户看到,你的计划就会失败。可是,那天在电梯口是你的话提醒了我,你说过这座楼根本没有25层,25层只有几个不规则的房间,是当初开发商为了弥补损失才临时处理的几个房间。我曾到了24层的几个单元调查,这是一个利用视角杀人的完美密室谋杀案,在这座楼中只有我的窗户可以看到那面钉人的墙壁和上吊的吊灯,其他的窗户就算利用望远镜也只能看到房间里的其他角度而看不到钉人的情景,你和那个女人演了一出双簧。” “你这完全是推测,假如我是当年的凶手,当年的案子已经平息,我为什么还要冒险杀你?”清洁工冷笑道。 “你当然有动机,其实自从那次案件后你就一直以清洁工的身份潜藏在这里,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人住,我的入住引起了你的怀疑,于是你调查了我的身份。当你得知我的身份后你怕我看出破绽,故伎重演,开始用钉人上吊并用那些诅咒和分身术来把我吓走,可是我并没有走。其实,你同样是一个偷窥者,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之下,你发现我检查了对面的房间以及衣柜里的男人塑胶模型,于是你动了杀机,但是在这个协勤朋友的帮助下你才自投罗网。”我对协勤朋友笑道。 翌日,我办完了相关手续从派出所出来,协勤朋友拍着我的肩头笑道:“你的胆子真大,没有人敢连续看那个场景,你在调查的最后时刻才通知我,难道你真的不害怕吗?” “我害怕,但我受建筑师家属委托,当时被害人家属一直对建筑师的离奇死亡怀疑,作为一名私家侦探我应该尽职尽责。”说完我叹了一口气。 ...
连续几个星期以来,物理老师程莫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暗地里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只好不停地工作,聊以忘却自己做的亏心事。 他索性一次接了三个实验项目,带领着两个学生助手一起研究,他们分别是物理系的骏开和万里。早上程莫给物理系一班的学生上课,下午和两名学生一起在实验室做实验。 虽然程莫心不在焉,但是在两名助手的帮助下实验顺利完成。下午6点,他将实验数据录入电脑,准备晚上对数据进行整理。骏开和万里开始打扫实验室。程莫注意到窗户上有些斑斑点点的污渍。 “骏开、万里你们也把窗户擦一擦吧。”程莫说完,走出了实验室。 “好的,程老师。”骏开说道。 见老师走了,正在扫地的万里说:“骏开,最近我发现程老师魂不守舍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累了吧。”骏开用力擦着玻璃说道。 走出学校,程莫开车回家,他看到西边的夕阳,正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一如往常,礼拜天的晚上,程莫来办公室办公,他正埋头在办公桌上处理数据,突然听到几声“啪啪”的声响,好像是从窗户外边传来的,他从窗户伸出脑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实验楼对面有一座破旧的楼房,除此之外就是一片荒地,可能是飞鸟从这里经过吧,他心想。这几个月来自己一直心惊胆战,现在竟变得草木皆兵了。他摇了摇头,转念一想,那些事谁也不知道,自己拿了这么多的钱,也足够自己舒服两年了。 一个小时后,门被敲响,骏开从门缝探出脑袋。 “程老师,数据处理完了吗?”骏开说道。 “就快了,今天是礼拜天,你们可以休息了。”程莫聚精会神地打着字说道。 “老师,我帮您处理吧。今晚我也没事做,您可以早点回去休息。”骏开说。 程莫心头震了一下,莫非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了?他镇定了一下情绪,起身说道:“这几天确实没休息好,那好,你帮我把剩余的数据处理一下,记住,每个数据验算的时候都要遵循能量守恒定理。”程莫用手指了一下小黑板上的公式。 “好的,老师。”骏开坐在电脑前,开始处理数据。 又一个周日的晚上,程莫来到办公室,准备继续处理数据时,突然听到一声沉重的响声,整个楼层都为之一震。他吓了一跳,慌忙朝窗户外边看过去,黑暗里什么也没发现,正准备转过头时,他感觉到一阵冷风从脸部划过,一阵铁腥味过后,程莫的头部被一个重物击中,立刻倒地不起…… 周一,侦查科的凌峰接到报案,火速赶往现场,骏开、万里,还有程莫家人已经在实验室门外等着,所有人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悲伤。 据骏开和万里说,周一早上程老师并没有来上课,学生们都以为程老师有事请假了,而程莫的家人表示周日晚上和程莫失联,还以为是程莫做实验忙,住在学校。下午万里和骏开一起去实验室帮忙做实验时,发现程莫倒在地上,这才报案。程莫头部受到重击而死,死亡时间是昨晚9点多钟。 凌峰注意到程莫是面朝上躺在地上的,很可能是受到迎面一击,他看到距离程莫只有5公分的窗户在案发当时呈打开状态,凌峰猜想,凶手会不会从1楼攀爬到3楼,然后再从窗户入室杀人? 凌峰查看后,发现从1楼到3楼的排水管道和窗户不在一条直线上,墙壁上也没有供攀爬的有利物体,这对凶手的攀爬造成了极大的困难。攀爬楼层进入程莫实验室作案的手法很快就被凌峰否定了,实验室楼道的监控视频显示,周日晚上并没有可疑人员进入程莫的实验室。 凌峰从窗户探出头,和实验楼相对相距大约7米的距离是一座荒废的旧楼,旧楼和实验楼一样,都是5层建筑。据了解,这座楼由于年代久远不能使用,除了大门,所有其他小房间的门和窗户都在一年前封死。也就是说,从对面的窗户是无法射出物体进行杀人的,再者,相距距离远,射杀准确性会非常差。 凌峰所有的假设被自己逐一推翻,那么程莫到底是如何被害的,凶手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凌峰走出实验室,来到两座楼之间,助手时田紧随其后。凌峰靠着旧楼的墙壁,抬头朝实验室3楼看去,忽然发现实验楼墙壁上的一个痕迹。他迅速掏出携带的望远镜,看清了那个痕迹。 在实验楼3楼,程莫实验室窗口附近有一个略微凹陷的坑。 力道不小,才可以在混凝土墙面砸下这种坑,砸上去的物体在什么情况下具有如此大的能量?凌峰下意识抬起头望着天空,视线分别移转到两个楼的楼顶,脑中掠过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推测。 他飞跑起来,直奔旧楼楼顶,时田跟着凌峰也跑了起来。 站在旧楼楼顶,视野变得开阔,凌峰发现从这个角度看不到程莫的实验室,但是在楼顶的地面上,他发现了几处摩擦的痕迹,根据痕迹的程度,凌峰判断,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重物在地面摩擦造成的,他拿起望远镜朝对面实验楼望去,在实验楼的楼顶发现了一个镶嵌在水泥中的铁棍。 “凌队长,你看,坑的周围有很多像泥巴一样的污渍。”时田惊讶地叫道。 凌峰望去,在坑的周围有很多类似泥巴的东西粘在墙壁上。 “时田,你去找个软尺。”凌峰说道。 凌峰和时田测量了两楼之间的距离和实验楼楼顶到程莫窗口的距离,发现两者的数值竟然意外的略等。凌峰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开始调查和案件有关的人。 万里对凌峰说,最近他发现程老师总是魂不守舍。事发当晚,他回家了,家中邻居可以为他作证。而骏开说,周末晚上自己在和女友约会,事发时自己并不知情。程莫的家人则说,最近他们也发现程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几个月前经常到银行办事,具体情况就不太了解了。 凌峰调查了程莫几个月前的银行存款,发现在几个月前,一笔十万元的巨款曾汇入程莫账户,汇款人是一名在校生的父亲,名叫王智。 凌峰找到王智,王智不得已说出了自己曾贿赂程莫的事实。几个月前物理系开展优秀生公费出国评选,自己的女儿因为学习成绩差没有获得资格,他用十万元贿赂了当时做评选工作的程莫,程莫私自顶掉了一名叫星晴的女同学,让王智的女儿获得了公费出国资格,经过调查,星晴正是骏开的女友。 凌峰找到骏开和星晴的时候,两人一口咬定,说这是物理系的评选工作,他们不好说什么,更没有杀害程老师,此时,助手时田从学校体育器材室管理员那里得到线索,两天前,器材室曾丢过三个铅球。 骏开和星晴依旧不承认偷了铅球,凌峰说出了自己的推理,他在登上旧楼楼顶后,发现地面上有重物摩擦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有重物曾经存放在旧楼楼顶,对面实验楼上有一根镶嵌在水泥中的铁棍,应该是学校废弃不用的。 但是凌峰经过对距离的测量,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凶手意外发现两楼之间的距离和实验楼楼顶到窗口的距离近似相等之时,便设置了一个物理单摆装置,用结实的绳子绑上铅球放在旧楼楼顶,另一端系在实验楼楼顶的铁棍上,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杀人装置。放下铅球,铅球就会做单摆运动,运动中的铅球,质量很大,碰在脆弱物体上会造成极大的破坏,但是这样并不能准确杀人,毕竟这种实验需要反复尝试才能成功。 凶手于之前一个月内,在绳子的一端系上橡皮泥,并找无风的天气在夜里开始实验,整个装置不断做着单摆运动,橡皮泥一次次打在玻璃上和窗户周围墙壁上,实验结束,凶手将装置拆除,并记下橡皮泥打下的位置,并不断对实验装置进行调整,以此提高准确性。所以,在窗户周围的墙壁上发现了很多橡皮泥的残留物。 周日晚上,凶手看到程莫正在工作,并且窗户开着,就释放了第一颗铅球,铅球没有按照凶手预想的那样,直接击中目标,而是偏离了一些,砸在窗户周围的墙壁上,凌峰发现的坑便是这样造成的。由于事先有所准备,凶手立刻释放第二颗铅球,这一次实验成功了,铅球砸在正在往外查看的程莫头上,作案后,凶手立即拆掉了钢绳,撤离现场。 万里说,前一段时间,在打扫实验室卫生的时候,骏开总是抢着去擦玻璃,自己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 骏开和星晴的嫌疑越来越大,不得已交出了偷来的三个铅球,凌峰对三个铅球进行指纹鉴定,发现其中一颗残留着没有擦拭干净的指纹,另一颗铅球上发现微小血迹,经化验正是程莫的。 到此,案件终于真相大白。 ...
“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充满惊悚的尖叫声打破了牛家寨的寂静,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吓得连滚带爬的往村长家里跑去。很快这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寨子。村里人心惶惶,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事情。在男子的带领下,村长和村里其他胆大的男人们一起进到山里,在男子的指引下看到了在杂草丛生的山坡上那一节节被肢解的尸体。 “呕……呕……啊……”恐怖的尸体,腐烂的气息直叫众人呕吐不止,仿佛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快……快去……报警,报警啊!”村长再也冷静不了,颤抖着声音大喊起来。很快,好几辆警车就开来了,上面下来很多警察,将现场重重围住勘察案发现场。警察将尸体收拾好带走,开始立案侦查。警察局的沃森探长对这起恶性杀人碎尸案件相当的感兴趣,他敏锐的嗅觉感受到这件事情的背后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破案件,首先要弄清楚这具尸体到底是什么人,经过法医的鉴定,这是一具女尸,年龄大约在29岁左右,在残留的左大腿处有一个明显的红胎记。死亡时间大约是在48小时以内,在死者的手指甲缝里发现有一些男性的毛发,可以假设这是死者临死前抓挠对方留下的。沃森探长仔细的研究着手上的这些资料,他内心在大胆的假设:这很可能是一起感情纠纷案,女子死亡时间不长,说明她很可能是周边的居民。自己得查查这两天报案的失踪人口。 理清思路之后,沃森探长喊来助理马青一起开始工作。很快,马青查到了在青阳镇的一户叫周阳的男子报案,说自己的妻子失踪一天多了,年龄29岁。沃森探长强忍住内心的狂喜,让派出所通知周阳来认尸。通过残余的肢体,周阳看完之后便确认了,这是她失踪的妻子李冬梅。出警察局的时候,周阳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眼角没有眼泪,但眉毛一直紧紧的皱在一起都快成疙瘩了。嘴角微微颤动,好像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把话硬生生的咽回来肚子里。 沃森探长觉察到周阳一定是知道什么,他决定第一步就从李冬梅的老公着手了解。李冬梅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她在什么样的家庭生活着?杀死她的人和她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第二天一早,沃森探长查到周阳的住处后便驱车前往。周阳家是一座低矮的平房,破旧不堪,屋内墙壁被烟熏的黑漆漆的,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看一眼便知道日子很难过的人家。而周阳呢?本人皮肤黑的就像抹了碳似的,头发乱糟糟灰蒙蒙的,衣服也上居然有很多的破洞,灰一块白一块似乎很久都没洗过的样子。看到沃森探长和助理马青来了之后,眼睛里有一丝丝的闪烁不定但又极力想掩饰,好像想隐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阳先生,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尽早侦破案件,我们有些问题请您如实的回答。”沃森探长坐在一把黑色的木椅上,开门见山的说。那把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显得承受不住似的求饶。 “嗯,好,长官,您问吧!”周阳低眉顺眼,老实的回答着。他坐在一把矮小的凳子上。 “你和李冬梅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四年前,相亲后结的婚。” “你们的夫妻感情怎么样?” “嗯,还好……最初还好。” “那后来呢?”沃森探长换了个姿势,翘起了二郎腿。 “嗯,后来我们的感情就变得平淡。” “那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我的收入不高,李冬梅嫌我我不会挣钱,跟着我吃苦受罪,天天抱怨日子没法过了。”周阳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哀戚。 “那李冬梅在死前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呀?”沃森探长追问道。 “没有,她平时不太和邻里说话。” “哦,那她失踪前有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 “也没有。” “那我们可以看看她的房间吗?” “嗯,好吧。” 沃森探长和马青在周阳的指引下进到李冬梅生前的卧室,发现卧室不大,里面有一张双人床和一个梳妆台外加一个半旧半新的衣柜。梳妆台上的东西很多,和这个屋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上面有三只颜色不同的口红,一盒粉底,一瓶香水,以及一些金银首饰。最引人注目的要属桌面上的一张照片,显然那就是李冬梅。照片上的李冬梅穿着一身玫瑰红的旗袍,将苗条的身材衬托的完美。那一丝巧笑倩兮真是勾人魂魄,这个女人很美丽。“嘎吱”马青好奇的打开衣柜,里面有一些时新的衣服,无不显示出这个女人热爱生活,热爱打扮。 时间已经不早了,沃森探长决定回去和马青好好研究一下,理清思路看下一步怎么办。回到警察局,沃森探长就问马青:“你对这个案子怎么想的?”马青微微皱眉,然后有条不紊的说:“这个死者李冬梅长相好,和他的老公一点也不般配。加上周阳说‘现在和李冬梅的感情平淡了’,是不是说明李冬梅外面有人了。依据周阳的收入水平,李冬梅桌上的金银首饰,和衣柜里的时新衣服都需要很多钱,他是负担不起的。所以我怀疑李冬梅外面有人。” “那杀死李冬梅的人很可能就是周阳?”沃森探长大胆的假设。 “探长,我经过观察觉得这个想法还不能肯定。毕竟我们也没有周阳杀人的证据啊。我建议在确定之前我们还得再了解了解,如果确定真的是李冬梅外面有人,并且查清楚她的这一段婚外情我们才能让案件浮出水面啊。”马青精明的头脑不得不叫人佩服,当是沃森探长就是看中这一点才选择马青的。 经过三天的秘密走访调查,从附近的居民口中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李冬梅果然外面有人,那个男人就是青阳镇上一个开精品店的老板——朱齐。朱齐长相帅气,身材魁梧,最重要的是很有钱。李冬梅就爱逛这样的店,她出众的外表也迷倒了朱齐,一来二去俩人眉目传情就勾搭上了。这个消息周阳很快也知道了,被戴了绿帽子他气的恨不得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可是他性格懦弱,气归气,但是就知道忍着,他好言好语的劝着李冬梅,但是李冬梅对他唾之以鼻,不屑一顾。 沃森探长和马青一起去了镇上找到了朱齐,这个男人坐在店里正看着电视。一看到警察进来,他有点慌张,赶忙站起来有点紧张的说:“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朱齐吗?我们是警察,现在有一宗杀人碎尸案需要你协助一下。请问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吗?”马青说着,递过来一张李冬梅的照片。 “不,不认识。”朱齐矢口否认。 “你再好好看看。”沃森探长注视着他说道。 “不……不认识。”朱齐摇摇头。 “呵呵,那您知道最近发生的杀人碎尸案吗?”沃森探长问。 “嗯,知道,知道。我想我可能帮不上您们什么。”朱齐心虚的说道。 “那好,如果您想起什么记得联系我们,这是我的电话。”沃森探长递过名片。 回到警局,沃森探长说:“马青,你觉得这件事情谁才有可能是凶手?”马青来回的踱步,一会低着头,一会儿又咬咬下唇,然后说:“我觉得朱齐的身上嫌疑比较大。因为他极力想撇清自己和李冬梅的关系。我们应该再找周阳了解情况,他最后一次见李冬梅是什么时候,知不知道她要去见的是谁?” “砰砰砰…..”轻轻的叩门声,周阳闻声打开家门,“你好,我们还有点情况不太明白想找你了解。”马青说道。 “好的,请进。”周阳一侧身让他们俩进来了。 “你的妻子李冬梅是不是和一个叫朱齐的人有来往?你知道吗?” “……”周阳一语不发。 “嗯?”沃森探长发出疑惑的声音。 “嗯,是的,他们俩……他们俩是一对狗男女。”周阳愤怒着低吼。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李冬梅是什么时候?” “知道她死的时候是24号,我是在23号的上午见到她的,那天她精心打扮好就出去了,我也管不住,只好任由着她在外面……” “那你知不知道她要去哪?” “知道,就是镇上开精品店的老板朱齐那儿。”周阳沉吟了片刻,继续说:“之后我就没见到她了。后来见她没回来,我上朱齐那儿找她,朱齐却说根本没见她来。” “啦啦啦啦啦啦啦……”沃森探长的手机响了,他接过电话后眼睛突然发出亮光,挂断电话后对周阳说:“今天就谈到这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补充的尽早到警局联系我。”在路上马青问:“为什么急着走?”“你记得李冬梅的尸体是残缺的吗?剩下的部分现在已经被人找到了,在另一个山坡上发现的。现在已经被送到局里了。”沃森探长急切的说着,车子开的飞快。 “哦,那真是太好了。”马青眉头舒展开来。 来到局里,沃森看到一对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女正在等候。警局的小赵对沃森探长说:“这两位就是报案的人员。他们有重要的信息可以提供。”沃森探长听了之后高兴的对这对夫妇打了声招呼:“你们好。请问是怎么发现的。” “事情这样的,警察同志。就在24号晚上大约1点的时候,我听见我们家的几条狼狗狂叫不止,怀疑有贼来了。于是我悄悄的爬起来,然后向院子里张望,只看见一个黑影向我家院子里扔了什么很大的东西,我们家的狗都争抢着要吃。我赶紧爬起来去阻止,那个黑影看见有动静就赶紧跑走了、我打着手电筒一看,吓坏了,那东西居然是人身体,有一条小腿,一条胳膊血肉模糊,还有一只脚。我吓……吓坏了。”男的哆哆嗦嗦的说。 “那为什么第二天没有报案呢?”沃森追问。 “我们怕报案了,警察一时抓不住罪犯,那罪犯便趁机报复我们。所以,我和妻子就把那骨头埋在了山坡上。”那位妇人急忙说道。 “那为什么又选择报案呢?”马青很好奇。 “因为……因为…..我们似乎被鬼魂缠上了,每到晚上一点的时候,我们家总能听到女人悲惨的哭泣声,还会传来‘我死的好惨啊,你们为什么不帮我’,这让我们都快崩溃了。”妇人惊恐的回忆道。 “哦,这样啊?谢谢你们的帮助。”沃森探长回到办公室,镇定的看着马青说:“你心里认为谁是凶手了?”马青茫然的摇头,耸耸肩说:“我还是一头雾水啊。你知道了?”“我怀疑是朱齐。”沃森好像有把握。 “嗯,是有可能,他明明就认识李冬梅,却死也不承认,这充分说明他的心虚。如果是周阳杀人的话,他是没有能力短时间内将尸体分这么远的地方扔掉,他没有车。从他家到青阳镇再到另外的一个镇上开车都需要两个小时半。朱齐的轿车正好可以做到。那么朱齐为什么要杀掉李冬梅呢?” “沃森探长,有人找。”沃森探长走到办公室外面,一眼就看见黑皮肤的周阳正四顾张望。“嘿,周阳,这儿呢?你找我对吗?来吧!”他挥舞着手喊周阳。周阳小跑着来到探长的办公室坐下。“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补充的?”马青问。 “是的,我一直对李冬梅的背叛耿耿于怀,觉得尊严都被丢尽了,不过她死了,我还是选择原谅她,想到她死的那么的惨,我心里也不太好受。有件事我一定要说。” “你说。”马青在一旁做笔录。 “李冬梅在死之前的一段时间一直吵着要和我离婚,说她要嫁给那个有钱的男人。我对她也心灰意冷了,也随她的便,想什么时候离通知一声就行。那天她走之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朱齐很快就会离婚娶我的’,我怀疑朱齐是不是不愿离婚,李冬梅的性格又泼辣,是不是在逼迫的时候…....”周阳慢慢的说着。 “谢谢你跟我们说的这些,这对我们的案情很有帮助。”沃森探长决定要和马青再去暗中调查一次朱齐。秘密跟踪了三天三夜,沃森探长发现朱齐特别的疼爱老婆,陪老婆买菜逛街,回家还做饭拖地,把老婆伺候的无微不至,典型的好男人呀。这样的男人会去找情人? 对了,当时在李冬梅的指甲缝里不是发现男人的毛发吗?只要取得朱齐的毛发与之一比对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那怎么取得呢?这个好办。 沃森探长找了一位身材高挑,妙龄的坐台小姐,让她到朱齐的店里假装买东西,然后故意对产品表现出挑剔,当引起矛盾的时候坐台小姐便使劲的扯住朱齐的头发,如果朱齐要打这个小姐的话沃森探长和马青就立即赶来阻止,劝解。一切都和计划好的一样,顺利的取得了毛发。经过检验,发现李冬梅指甲上的毛发就是朱齐的。 警局立即下发抓捕朱齐的文件,当朱齐被抓住关进监狱,沃森探长和马青一起审问他。“朱齐,说说你为什么杀死李冬梅的吧。不要狡辩,我们在李冬梅的身上找到了你的毛发,可你却还口口声声说不认识她。你们之间的事早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了,坦白从宽吧!” 朱齐在法律面前低下头,一点一点的说:“是我杀了李冬梅,她该死。24号那天中午,我妻子上班去了,我和她在家里吃了午饭,后来我们在卧室发生了关系。她要我离婚,和她结婚。我不肯,我妻子17岁就和我在一起了,陪着我打拼事业,才有了今天这样富足的生活。她说,你要是不离,我就上你妻子单位和她说我们的关系,看你怎么办。我苦苦求她,可是她却不依不饶。后来她穿衣服想要出门,我被逼急了,便拿出裤带子死死地勒住她的脖子,把她杀死了。杀死她后,我便想着怎么处理她的尸体,她个子高,很重。要把她弄出去很不方便,于是我就用菜刀把她分了尸,分三次把丢出去。怕被人发现,于是我夜里开车到处找山坡。丢最后一包尸体的时候,惊动了山脚的一户人家的狗,于是我想狗应该会吃,所以急急忙忙的把尸体就丢进小院里给狗吃了。我知道我犯得罪天理不容,但是我最对不起的是我的妻子,请让我在死前和我的妻子见最后一面,好吗?” 朱齐的妻子知道事情后,痛苦流涕,但是她直到朱齐被枪毙都没有去,她只当生命里从没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
王辰溜进聋哑学校的一楼女生宿舍,经过几天的踩点,他知道这里虽然放暑假了,但还有个别学生留校。最近王辰手头很紧,尽管他知道这些学生可能没多少钱,但是再小的蚂蚱也是肉啊。 王辰蒙面持刀入室,震住了屋子里的三个女孩儿,然后他掏出上面写着“要命就给钱”的纸板。 在王辰的淫威下,女孩儿们没敢反抗,纷纷掏出钱来,但总共只有八百多元。王辰摇摇头,收起钱准备溜之大吉。这时候,一个女孩儿忽然跑向门口,幸亏王辰反应快,赶紧追过去,这时候如果不速战速决,很可能出事。于是王辰毫不犹豫地一刀捅进她的胸膛,另外两个女孩儿吓得哭出声来。 “不许喊,不然我把你们都杀了!”王辰用刀比画着,他猫腰在这女孩儿的身上摸索一阵,果然发现了两千块钱。王辰把钱收好,然后拉开窗户,跳上窗台。聋哑学校的围墙不高,正对女生宿舍的墙外边有个土坡,土坡后边是一片密林。进入密林,就可逃出生天。 第二天,警察找上门来,说聋哑学校发生了入室抢劫伤人案,问王辰案发时在哪儿。王辰曾经有过案底,他知道警察迟早会找上门。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王辰很坦然地告诉警察,那段时间他在游戏厅打游戏。 警察找到游戏厅核实,但却无法确切证实。那个游戏厅有点乱,不用身份证登记也能玩。还有,监控摄像头老化失效,基本形同虚设,这些都是王辰事先都打听好的。 结果,警察无功而返,游戏厅被勒令停业整顿,王辰因为没有摆脱嫌疑,被暂时拘留,但拘留时间到了,依然没有证据指证他。 不想三天后,警察说在现场找到目击证人,就住在被害人的隔壁,听见了嫌疑人说的话。 到了警局,王辰才知道有五个嫌疑人被带来让目击者做指证。见状,王辰心里多少有底了。 接下来,王辰和另外四个人一字排开站在一面墙的后边,他排在中间,眼前是一面玻璃,只是看不到对面,但是他知道对面的人一定能看到自己。 然后站在最右边的人被要求向前一步,接着左转右转后转再后转,这和电影里看到的一样,王辰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偷偷瞥了几眼左右的嫌疑人,发现他们都很紧张,倒像是这案子是他们合谋做的,而唯一的局外人是王辰。 但是接下来王辰也有些紧张。因为警察递给那个向前一步的嫌疑人一张小纸板:“读上面的文字。”结果那个嫌疑人读道:“不许喊,不然我把你们都杀了。”因为紧张,他读的时候还夹着颤音。 这时,前两个人已经说完回来了,然后轮到王辰了。 王辰轻松地向前一步,再次重复了前两个嫌疑人的动作,他表现得很自然。因为他刚刚想明白了,他在威胁女孩儿的时候,撩起蒙面的黑布露出了嘴。而聋哑学校是有唇语教学的,所以那些听不到声音的女孩儿里有人读懂了他的话。 果然,五个嫌疑人通通走了一遍之后,又被送回拘留所。大家都表示了抗议,称自己是无辜的,警察不能随便抓人。一位像是负责的警察告诉他们,这是在走法律程序,如果没事,一定会放人。 接下来,警察轮流提审了他们,但是王辰知道他们没有什么进展,因为警察依然眉头紧锁。 一天下来,那四个人显得焦虑不安,互相发着牢骚,有的还低声骂娘。王辰反而坦然自若。 果然,第三天上午,警察又依次提审了他们,终于轮到王辰了,做了一遍笔录,问的和前一天差不多,最后,警察合上了记录本。 “完事了?我可以走了吗?”王辰不动声色地问。 “嗯,谢谢你的配合。”警察从对面的桌子走过来,将手里的材料摆在王辰面前,“在这里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 是警察做的询问笔录。这下好了,签完字,王辰就自由了。 “你要仔细看一下,确认无误后才可以签字。”警察认真地说。 王辰点点头,王辰是要仔细看看,因为这关系到王辰的命运走向。他一边签字一边不失时机地恭维道:“都是我的原话,我同意签字,您的速记能力很厉害啊。” 接过王辰签完字的笔录,警察笑了笑:“谢谢你的夸奖。” 经过这几天的折腾,王辰也相当疲惫。就在他如释重负准备离开的时候,警察冷不丁问王辰:“你觉得我们能抓到真凶吗?” 王辰感到很意外,不知警察为何这样问他,看警察的表情,却很严肃认真。王辰有心不回答,怕哪句话说错了引来他们的怀疑。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嫌疑人了,如果过于谨慎,没准儿也会引来警察的怀疑。 于是王辰略微思索了一下:“很难说,毕竟你们找到的目击者是聋哑人,并且只是在现场的隔壁,凶手的声音她怎么能听到?” “哦?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目击者是聋哑人?”警察问王辰。 “你们找我的时候,不是说聋哑学校发生入室抢劫伤人案吗?” “可是,我们并没有告诉你,目击证人一定是聋哑人啊。” “当然,你们是没说这个。”王辰连忙解释道,“不过我觉得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哦,这话怎么说?” “案发现场是在聋哑学校,被害人是学生,学生宿舍的隔壁难道不是聋哑人?”回答之后,王辰忽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案发现场是聋哑学校,大家都知道了。但是我们从没有提及学生宿舍。”警察表情有些得意。 果然是言多有失,既然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王辰最好装聋作哑,否则他会更加被动。不过王辰自认为警察还是没有抓到他实质性的把柄,无非是他失言而已。 “好吧,你现在可以不招。”警察说,“不过,你走出看守所的大门后,我们会将你再带回来,重新开一张拘留票。如此周而复始,直到我们达到目的为止。” “什么,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王辰有点着急。 “我们这么做,是违规不是违法。”警察盯着王辰:“你不招嘛,没办法,只好这样。” 王辰感到无奈:“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你们要讲证据的。” 见警察无动于衷,王辰央求道:“放了我吧,那女孩儿真不是我杀的。”“什么女孩儿?我们消息封锁得很及时,那四个人可没说得这么准确。”警察认真地说。 “我,我……”王辰结巴地说,他知道自己可能是出不去了。 ...
这日,刘怀古在一偏僻客栈住下,打算明天一早赶路。 到了午夜,正睡至酣处,忽被一阵唤声吵醒,虽有知觉,却无法动弹,眼皮似有千钧重,根本睁不开。 那声音说道:“恩公莫慌,我知你有难,特来助你,昔时,你曾在山坳处救下一窝幼狐,这群幼狐正是我的儿孙。那天,我被仇家追杀,妻离子散,再度寻到他们,才知原由,还专门追撵你了两日,记牢模样籍贯,希望有朝一日,能报答你。” 刘怀古忽然忆起,多年前,的确曾救下一窝狐仔,免受洪祸。 黑暗中,这声音又解释道:“这些年,机缘巧合,我寻到一处灵气葱郁的地宫修行,地宫主人接纳我,时不时指点。近日,我终于化去喉中横骨,可以开口说话。宫主有一沙盘,可以扶乩问凶,我心里惦记恩公,就请宫主卜了一卦,乃大凶之兆,于是我央求宫主准我请数日假,以助恩公脱险。宫主说我六根不净,干涉凡间俗事,我喉中的横骨,也因此重新长出一寸。所以,我只能在梦里与您夜语,算是神交。您醒来后,我们一人一狐,便不能对话了。” “闲言少叙,这个客栈乃是黑店,掌柜,老板娘,小二,都是山匪,被端了巢穴后,流落至此,杀害原店主,隐姓埋名,守株待兔,专挑肥羊下手。恩公快快逃走,免遭毒手。” 话毕,刘怀古忽觉胸口一阵轻松,从混沌中醒来。 月光透窗而入。一双碧绿的大眼,正和自己四目相对。 “方才说话的是你?”刘怀古问。 这只大狐点了点头,撞开窗户,遁入夜色。 刘怀古不敢大意,背好行囊,也从窗户跳下。 本来宿处为二楼,这一跳,却跳到了一堆软草上,想必是大狐为之。 刚走没多远,就听得背后一阵喧嚣,竟是匪徒看不到人,在楼上争吵,顺风传到了耳中,刘怀古不由得一阵后怕。 天亮后,刘怀古报了官,根据线索,衙差抄了这黑店,打斗中,三匪徒被砍成肉酱。 匪众里有一对夫妻,店里还有三个孩童,是他们的孩子,大的不满五岁,小的也就两岁上下,无人安置。 见他们哇哇大哭,刘怀古于心不忍,加之自己已过四旬,膝下尚无子女,便求官署代为抚养。有个老练的差大哥劝道,这孩子已懂事了,抚养他们,即使对他们再好,也不见得他们领情感恩。 刘怀古生性敦厚,总觉得无父无母的孩子可怜,决意要收养,简单登记造册后,便领他们返家。 到了夜里,刘怀古又觉胸口一窒,再次进入浑沌之境。 原来那只大狐并未走远,此时,他警告道:“恩公,你怎么收了这三个贼子呢?” 刘怀古口不能言,心里说道:“我从记事起,便无父无母,深知孤儿不易,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害得他们落得这般地田,眼下我又无子,这趟贩骡之行,赚了不少,又多出三个儿子,也是老天厚待于我。” “糊涂!”大狐叹气道,“恩公头顶有股清气,而这三贼子恶煞聚顶,天生性劣,岂能一概而论,到时,我怕这三子不念养育之恩,反欲施害。” 无论大狐怎么说,刘怀古铁了心,要收养这三子,说人性本善,若给他们良好的教诲,他们长大后同样也是好人,怎么能因父母之过,迁怒连累到孩子身上呢。 大狐沉默一阵,道:“也罢,我马上要回地宫了,来的时候,料想你不会听我劝告,就带了一块铜鉴,今日赠给恩公,恩公好好收藏,到时或许排上用场。” 刘怀古渐觉呼吸顺畅,睁开眼后,屋里不见大狐,倒有一块八角铜镜放在床头。 于是冲黑暗处作了一揖。 一晃廿年过去。 三个养子都成了膀大腰圆的汉子,和常人并无二致。 刘怀古已过六旬,鬓发半白,由于常年做买卖,身体较同龄人硬朗得多,平日除风寒外,并无重症大疾。 这日,天气陡然转寒,刘怀古出恭后,忽觉天旋地转,脑袋嗡的一下,不省人事,竟是中了风。 再度醒来,半边身子不能动弹。三子立在榻前,个个抓耳挠腮。 刘怀古想开口说话,却不想一股涎水随之流下,居然严重到腿不能行口不能言的地步,心里倒是透彻。 三子轮番照顾,个个孝顺无比。刘怀古大为感慨,忖道,“若非当年抚养他们,如今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就是跑遍大江南北,做再多的买卖,落个晚境凄凉,又有何用?” 刘怀古的病始终未见好转,瘫在床畔,捱了两年,最终含笑而去。 三子将他殓棺下葬,个个哭天喊地,惹得四邻也忍不住抹把眼泪。 事毕,三子聚在一块,老大说道:“两年了,这老家伙终于到阴间了,可把我们兄弟累得够呛。” 老二冷哼一声,说道:“当年,这老家伙害得我们父母双亡,又沽名钓誉,收养我们兄弟,赚得美名,生意也越做越大,要不是我们,他何德何能!” 老三接道:“父母被害时,我最小,什么也不记得,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大哥二哥,你们俩常教导我,莫忘大仇,要不是看在老头子能置家赚钱的份上,我早把他推到水里了。” 说到这里,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忆起两年前的那件事。 九月初八,三兄弟上街,遇到一个阴阳先生,占卜测字无一不准,甚至隐隐约约透露出他们三人来历。他们大骇,赏了先生不少钱,又问先生将来家产几何,那阴阳先生摇头晃脑,掐指捣鼓半晌,绿豆眼睛亮得跟火苗似的,啧啧道:“三位公子,你们家注定要大富大贵的,虽有深宅美田,但比起家里某物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三兄弟目瞪口呆,养父刘怀古有多少斤两,他们还是知道的,近年来,刘怀古不比以往,毕竟老了,买卖也不赚钱了,三兄弟暗下议论,打算寻个机会,让刘怀古出个意外。若非之前刘怀古常年奔走赚钱,三兄弟早就翻脸了。 可眼下,这阴阳先生说,家里有一物竟值万金,怎不令他们心头发颤。 他们忙问是何物,阴阳先生又卜算一番,摇头道:“凡宝物皆有灵,越是奇珍,越是不易卜得,三位公子不妨带路,我去贵府一趟便知。” 三人欣然同意,哪知到家后,先生讶道:“咦,这物件的气息弱了些哩,怪哉。”后来,发现刘怀古倒在厕中,三兄弟连忙唤大夫来。 阴阳先生趁机在屋里盘查,最后说道:“我明白了,这件奇宝和令尊有感应,应是积年累月,气息和令尊有了共鸣,令尊中风后,宝物的气息也弱了。”眼光扫过床榻,拉三人出了屋子。 三兄弟问他有什么不便,阴阳先生环顾言他,三人会心一笑,又付了不少大钱,这贪财的阴阳先生才说道:“令尊的床下有宝,和令尊气脉相通,能有此气兆的,必是照妖鉴。” 阴阳先生又压低了声音,“此鉴可是重宝,再过两载,便有九窍,即可脱离令尊,独成一脉,令尊眼下中风,若是不幸离世,这照妖鉴也便气绝闷死了。” 老大心眼最多,问道:“这照妖鉴是什么东西?为何价值连城?” 阴阳先生顿足道:“照妖鉴,顾名思义,可照出任何妖物的原形本体,被照射后,妖物修为全失,达官贵人得罪广,多遭妖物作祟,哪个不想得到?可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照妖鉴一般只会在世间孕出,须历经九代主人方可产生神识,这九代主人还必须个个心性善厚,还须善终,所以着实不易。红尘多变事,千载难孕一鉴。今日老头子我算是开眼了。” 三兄弟暗自侥幸,差点把这奇宝弄丢了。 阴阳先生道:“而今,这镜子就在令尊床下的一个木匣里,正结茧孕灵,万万不可惊动,待两年后,九窍生出,取出便可,匣开鉴现,霞光万朵啊。” 三兄弟千恩万谢。 其后,他们小心翼翼,侍奉刘怀古,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提早死了,那么万两黄金就变成粪土。为了保全养父残躯,三兄弟几乎把家里财物都换成了药材,在他人眼里,他们个个孝顺无比,哪晓得里面曲直。 终于捱到了刘怀古病故,这天是九月初九。 比阴阳先生说的两年之期,还多了一日。 埋了刘怀古,便是照妖鉴破茧之时。 老大俯身钻入床下,拿出一个木匣,上面写着丙寅年三月十一,感狐友厚恩。 “狐友”两字,让三兄弟热心沸腾,丙寅年则是二十二年前。 一时觅不到钥匙,就撬了锁,三人哆哆嗦嗦打开木匣,果然有一面铜镜! 没无什么霞光四射,就是一面看似质地普通的铜镜。 “越是稀罕物,越是瞧不出什么异样。”老大拿起这面八角铜鉴,旁边的老二老三,同时伸手去夺。 哪知铜鉴也不知为何,被三只手这么一抓,顿时呯的一声,裂为三瓣,映着这三兄弟的脸。 …… 因为之前家财都医病吃药了,已无几枚大钱,这三兄弟又都好逸恶劳,日子无以为继,终于走上了亲爹的老路,不料没有经验,第一次剪径,就碰到了硬茬子,手脚俱被打断,最后落至乞讨下场。 ...